(完结)她不想入宫,求皇帝表哥赐婚 可一向守信的他却临时反悔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7 15:58 2

摘要:前世此时,她尚不知姑母已病入膏肓,不过半年光景便撒手人寰。难怪姑母病急乱投医,竟想将她送入帝王寝宫,反倒惹得新帝厌弃。

前世此时,她尚不知姑母已病入膏肓,不过半年光景便撒手人寰。难怪姑母病急乱投医,竟想将她送入帝王寝宫,反倒惹得新帝厌弃。

姜蜜将锦被掖至下巴处,望着帐顶金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在心底轻叹:这一世,咱们莫再强求那不属于姜家的荣华,可好?

花厅里已坐着三两位太妃,皆是诞育过皇嗣的。贤太妃携着安阳公主与谢家姑娘姗姗来迟,众妃嫔忙起身见礼。姜蜜与崔嬷嬷赶到时,宫女正奉上雨前龙井。

"诸位娘娘万安。"姜蜜福身道:"太后需静养,请各位改日再来探望。"

贤太妃执起青瓷盏,茶烟缭绕中勾起红唇:"姜姑娘好大的架子,连盏茶都不许我们喝完?"

姜蜜垂眸:"臣女不敢。"

"不敢?"贤太妃拨弄着护甲上的东珠,笑意未达眼底:"昨日当众驳我面子时,可没见你这般怯懦。"

有温婉太妃忙打圆场,众人顺着话头攀谈,花厅重又热闹起来。

安阳公主盯着姜蜜打量了一会儿,随后凑到谢明姗耳边低声说道:“表姐,你尽管放心,我皇兄定是喜欢你这样娴静端庄的。”

谢明姗羞得满脸通红,推着她说:“公、公主别乱说。”

刚过一会儿,长春宫的嬷嬷进来,在贤太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贤太妃扶着她的手起身,“既然太后娘娘还在静养,咱们也不便多打扰了。不然可真有人心疼这茶叶了。”

姜蜜微笑着说:“贤太妃娘娘言重了,若是娘娘喜欢这茶叶,送几两给娘娘,臣女还是能做主的。”

说完便让宫女去取茶叶过来。

贤太妃冷哼一声,直接带着众人从姜蜜身边越过,扬长而去。

……

一出慈宁宫,安阳公主便问道:“母妃,刚刚为何要等那么久才走?那茶有什么好喝的?”

贤太妃本因昨日皇上罚了她带去望云阁的太医,心里正忐忑不安。又听说太后病了,便特意过来一趟。

刚刚被姜家那小丫头堵得气不顺,但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她心里又舒坦了许多。

“我哪是为了喝茶。我是特意等着皇上来慈宁宫探病呢!刚刚得知皇上下朝后,召了几个大臣直接去了宣政殿议事。看来咱们这位太后病了也没能让皇上来探望。”

安阳恍然大悟,“所以母妃特意带上阿珊姐姐,要是皇兄来了,阿珊姐姐也能见上一面。”

谢明姗被取笑,羞涩不已。

贤太妃安慰道:“阿珊,你只管放心。”

谢明姗欲言又止:“可,可那姜家姑娘……”

贤太妃打断她的话:“她姜家拿什么跟你争皇后之位!你出身谢国公府,父亲叔伯都在要职,姜家不过是个空架子,哪能跟我谢家比。如今皇上刚平了叛逆王之乱,为肃清朝堂,正是需要得到世家的支持。姜家虽有个承恩侯府的名头,她伯父虽袭爵却在礼部的闲职上,她二叔这会还不知在哪个清苦之地做知县呢!她父亲更是娶了江南那边的商户做了继室,丢尽了脸面。别说做皇后,依我看,皇上根本不会让她入后宫!”

贤太妃拍了拍谢明姗的肩膀:“万寿节没几天了,你可要好好准备。”

谢明姗回答道:“是,请姑母放心。”

贤太妃遥望慈宁宫的方向,压下心中浓浓的不甘。

当年大选分明是她最有可能成为皇后!可太皇太后却相信那秃驴的批命,说是姜氏女有凤命,才让姜氏从一个落魄的伯府千金成为了皇后。

而她贵为国公府千金,却一直被姜氏这个破落户压在头上。

好在姜氏虽做了皇后,却是无宠无嗣,还一直病恹恹的。说不定哪天就……

贤太妃想到这里,不禁嗤笑了一声。

就算顺顺当当做了太后又怎样,如今刚登基的新帝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不比自己,好歹还在新帝生母过世之后照顾过他半年。

比姜氏那个嫡母太后更多了些情分。

这后福,到底还是该由她来享。

第三章逃不过要与他相见。

“礼部和哀家都拟了名单给他,皆是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的嫡女。不过都被他拒绝了。哀家想着或许是这些名单上没有他想要的,可能他自己心里有主意。”

用过午膳后,姜太后的精神好了些,靠在软枕上,向姜蜜说着新帝的事。

“他十六岁时,先帝曾为他定下过一门亲事,只是那家的姑娘福薄,小定还未走完便得了恶疾去了。后来他去了云州一待就是七年,偶尔被先帝召回来过几次,哀家也就见了他这几次,都没多说过什么话。

如今他登上大位,朝中大臣世家们都心里没底,毕竟当时都未想到一个远在边关的皇子会继承大统。听说他在边关跟那些外族人打仗,斩杀了敌军两万余人。逆王之乱也是由他带兵平叛的,朝中那些大臣会担心他性子会不会残暴,能不能容人,心中不安定自然会摇摆。

不过,他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性子温润儒雅,宽和对待这些老臣。处事也是难得的公正严明,该查办的都查办,也不因宗亲而徇私。稳住了大半朝臣的心,这对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大魏是好事。”

姜太后说完,缓了缓。姜蜜适时给她喂了些水,静静地听着。

姑母口中的新帝事迹,她前世也是这么听着,也是这么认为,更因为她幼时被还是六皇子的新帝解围过,一直记在心里。可她入宫后那三年,她所认识的新帝,她所经历的……跟姑母口中那个宽和温润的君王判若两人。

姜太后见姜蜜有些失神,握住她的手,“他这皇后的位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姜家虽是侯府,可在那些世家皇亲眼中完全不够看。也就哀家撑在这里才能有几分胜算。

昨日若是抓了那个机会成了事,便能以皇上酒后失德动了你,依他的性子会对你有几分愧疚,哀家若再劝说一二,你皇后的位子或许就稳了。可惜啊……可惜……咳咳咳……”

姜蜜连忙又将玉碗递过去,心道,就算成事,那人根本不会对她有愧疚的。他从未将她作为皇后之选,姑母这些心思是白费了。

姜蜜劝慰道:“姑母,你歇会,仔细身子。”

姜太后抿了一口,顺了会气道:“过些天就是万寿节,你的礼可都备好了?”

姜蜜一怔,差点将这事给忘了。上一世万寿节她躲在家中,根本无颜见人,自然是错过了。

姜太后见她不语,疑惑道:“棠棠?”

姜蜜回过神,踟蹰道:“有、有是有备好,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姜太后安抚道:“别担心,心意到了便好,最好是能送到他心坎上。哀家估摸着,万寿节后朝臣会再上奏折让皇上充裕后宫,若是能在万寿节上让他对你上心,即便没能成为皇后,一个妃位是肯定能得到的。”

姜蜜很意外,姑母不是一心想要她做皇后吗?

姜太后笑了笑,“自然是能做皇后是最好的。可咱们这位皇上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望云阁之事已是冒险,不可再行第二次。只能想别的法子徐徐图之,有哀家在,便不会让我们棠棠委屈。”

听着姑母的意思,总归她都是要入宫。

姑母正病着,她不好在这个时候告诉姑母她不想进宫,害怕会刺激她的病情。等姑母的病好些了,找个机会再向她禀明罢。姜蜜掩下心事,将温好的药端过来,“姑母快些趁热喝了,您身子好了,才能给棠棠做靠山呀!”

姜太后失笑道:“好好好,姑母喝。”

在姜太后喝完药后,姜蜜一直守在床边,待姜太后睡着后,才从寝殿出来。

站在院子里又闻到了那风中飘来的桂花香,仿佛能将她满身的药味驱散。

她想着姑母病着没胃口,想亲手给她做点桂花糕。

姜蜜向轻雪问了桂花树所在的地方,轻雪道:“姑娘,这会太阳大,不若让下边人摘些回来?”

“无妨,我想去看看。”

轻雪只好指着一宫女带着姜蜜过去。

这棵桂花树长在慈宁宫南边的一个小坡上,看起来像是几十年的老树,枝干粗壮枝繁叶茂。

一串串金黄色的小花藏在绿叶之中。

那一处的草地上掉落不少被风吹落的桂花,满地金黄。

姜蜜站在树下踮起脚去攀折高处更新鲜的花枝。

领着姜蜜过来的小宫女见状,手脚麻利的爬上树,将枝干压低,好让姜蜜摘取。

秋风随意轻轻一扬,裙子似蝴蝶般飞舞,紧紧贴着那婀娜妙曼的身姿,风吹得桂花簌簌的往下掉,树下的人仿若月宫中的仙子翩若惊鸿。

不远处的小路上,正有一行人匆匆往这边走过来了。

在前头的男人停下脚步,朝小坡上了看了一眼。

跟在后头的内侍纷纷止步,李福公公的干儿子成忠跟着瞧了一眼,便垂下眼,心道:乖乖!这又是哪家的姑娘?这心思花得可真妙!莫不是一早就等在这里了吧?

既然都等在这里了,为何不转过身来?

成忠的干爹刚挨了三十大板还起不来,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主子身边,揣测着主子的心思,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那姑娘过来请安。

却见主子已收回目光,继续往前头走去。

……

姜蜜将折下来的花枝放入篮中,见差不多够了,便准备回去了。

刚走几步,见到轻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姑、姑娘。皇上过来了,您快些回去。”

姜蜜脸上的笑意尽褪,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

轻雪接过她手中的花篮,催促道:“姑娘,快些罢,太后娘娘让您去上茶。”

回去寝殿的路既漫长又短暂。

姜蜜一路挣扎许久,也知逃不过要与他相见。

茶具被轻雪塞到手中,姜蜜无奈的迈步进了寝殿。

隔着屏风隐约看着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说着话。

“南边那边来了急报,突降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决堤了……大水冲垮了禹州那一片,朕与内阁工部户部大臣商议了派去的人选,拨银子过去赈灾。耽搁了些时辰,才过来探望母后……”

声音清越如玉石之声,语调温和,似徐徐暖风。

“不打紧不打紧,哀家这都是老毛病了。禹州的大水更重要,皇上爱民如子,是社稷之福。”听着太后的语气明显精神了很多。

姜蜜脚步放轻,端着茶盏绕过屏风,低下头屈膝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萧怀衍温声道。

本是如春风沐雨般的声音,却让姜蜜后背泛起层层冷汗。

曾经这个声音用冷漠语调命令她,“全部都脱了。”

任她如何哭求,求他给份体面,却无动于衷。

那样一个个难捱的深夜,让她害怕又心悸……

“棠棠,发什么呆,还不将茶递给皇上。”太后见姜蜜站着未动便出声提醒道。

姜蜜瞬间回过神来,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僵硬地将茶盏递过去,小声道:“皇上……请用茶。”

声如莺啼,貌若芙蕖,身如细柳,近身那一刹那拂过淡淡地桂花香。

萧怀衍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接过那杯茶。

在触及纤细地指尖的一刹那,感觉对方猛地一缩,若非他已接住了茶盏,定会摔碎在地上。

萧怀衍神情不变,唇边噙着笑意,拨了拨碗盖,慢慢地喝了一口,赞赏道:“好茶。”

姜太后未发现其中猫腻,将姜蜜招到床边,笑着道:“皇上喜欢就好。这是江南去岁上贡的大红袍,哀家这边还余了点,便让棠棠找出来给皇上带回去。”

萧怀衍并未推辞,“多谢母后了。”

姜太后见皇上肯收下,心中大慰。

姜蜜得了姜太后的吩咐,如聆仙乐,恨不得立即退下去找茶叶。

她刚刚移动脚步,便听到那男人道:“姜姑娘留步。”

“皇上有何吩咐?”姜蜜声音发紧,浑身紧绷住。

第四章“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昨晚姜姑娘是奉母后之命来给朕送的醒酒汤?”萧怀衍语气平常,听不出喜怒。

姜蜜不知他是何意?是问罪?还是?

她咬了下唇,屏气敛息地答道:“是。臣女莽撞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是哀家担心皇上的身子,失了分寸,才让这丫头没轻没重地进去送汤的。还望皇上饶了这丫头。”姜太后以为昨日他的那一番惩罚便是翻过篇了,为何这会又主动提及?

萧怀衍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笑了笑,“母后多虑了。朕怎会怪罪于姜姑娘,朕应该赏她才是。”

萧怀衍这话将姜太后和姜蜜都惊到了!

对姜太后而言这是意外之喜。

于姜蜜而言,则是心惊肉跳!

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怀衍语气悠然,“幸得姜姑娘送的汤药及时,缓解了症状,才让朕没有因醉酒而误了早朝。朕想着一般的金银赏赐对于姜姑娘来说许是太平常了。”

他略顿了顿,又道:“还在前不久朕得了一株峨眉春蕙,便将其赏给姜姑娘吧。”

峨眉春蕙?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在姜蜜脑中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姜太后听了后,很是高兴,道:“那可是难得的珍品,棠棠,还不谢恩。”

“谢、谢皇上恩典。”姜蜜心里慌地厉害,握着帕子的手都在颤抖。

萧怀衍站了起身道:“朕已让顾院判等会再过来为母后请次脉。母后好好休养,早日康复,太妃们迁宫一事还得由母后来操心。”

姜太后因他来探望,又一番体贴话说了,心中愁郁散去,病情好了一大半,点了点头应下,“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吃些药养着便是,不劳烦顾院判再跑一趟了。之前棠棠还因哀家嫌药太苦,特意去摘桂花要给哀家做桂花糕呢。皇上尽管放心,哀家有这孩子贴心照顾着,很快便能好起来。”

萧怀衍朝姜蜜瞧了一眼,往日会红着脸偷看他的姜蜜,得了赏赐不见欣喜,似乎有点走神,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本来准备走的萧怀衍停下脚步,“是么?原来姜姑娘还会做桂花糕?”

姜太后本就是故意当着萧怀衍的面夸赞姜蜜,见他会接过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姜太后使眼色让姜蜜回话,却见这孩子不见往日的机敏,她只好替她答上:“棠棠那桂花糕做的松软可口,不甜腻,带着股花香。若是皇上不忙……”姜太后想趁机留下皇上吃晚膳。

萧怀衍遗憾地道:“看来是朕没这个口福了。御书房还堆着好些折子没看完,得回了!”

如坐针毡的姜蜜总算听到让她解脱的话了,微微抬了眼,视线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只见那男人又转了一圈他手上的玉扳指。

这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也是她入宫后相处三年才察觉到的。

姜蜜轻嘲地扯了扯唇角,他还嫌烦?她才是煎熬难耐。

姜太后不好继续挽留,只道:“皇上若是不嫌弃,明日哀家便让棠棠做一份新鲜的桂花糕给你送过去罢。”

萧怀衍余光瞥见那姑娘似乎惊住了,一双杏眼忽地瞪圆了,倒是有点像山间受惊的小兔子。

他掀唇一笑:“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

皇帝离开后,没过多久乾清宫的小太监就将赏赐之物送来了。

便是心存侥幸,可姜蜜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当日在望月阁被她倒了半碗醒酒汤的那盆兰花。

原来这便是峨眉春蕙?她当时还以为只是一盆普通的兰花。

这盆花这儿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的样子,有几片叶子泛黄没精打采,本来要开花的花苞已经蔫掉了。

能不能活下去都悬。

御赐之物要是折在她手里,那便是她的大不敬。

这哪像是赏赐之物,分明是就像是种惩罚敲打。

他知道了什么?或是他在试探什么?

究竟是他醒了后发现的不对?还是他昨晚根本就没有醉酒?

姜蜜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不敢细想下去。

这盆如烫手山芋一般的赏赐,只好先抱回暖阁。

好在她在宫里那几年闲来无事也养过一些花,知道点经验。

先让秋玉把花盆砸了,查了一下土壤过于潮湿,翻了翻兰花的根系像是水过多涝了导致发黑。

这兰花果然娇贵的很,被她倒了半碗汤药就成这模样了。

听闻峨眉春蕙的花期是在三、四月,可这盆却已有了花苞,可见献上这名品的人是花了心思,费了功夫。

姜蜜拿剪子剪了坏了的根系,换了一盆土。听天由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将这些忙活完,天色已晚,姜蜜净手换了身衣裳去陪太后用晚膳。

姜太后心情好,晚上的碧粳粥都多用了小半碗。

在姜蜜要回去休息时,姜太后拉住她的手都不忘嘱咐:“棠棠,明日你去送桂花糕,记得找机会留在乾清宫里,多与皇上处一处。”

姜蜜一晚上都在转辗反侧,无法入眠。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拿起一件月白色的外衫披上,推开窗户,伫立在窗前仰头看着那一轮明月。

静谧的晚上偶尔有一声鸟啼,夜风送来淡淡地花香。

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姜蜜叹息一声,将窗户重新关上。

……

翌日,姜蜜起了刚出门,崔嬷嬷便笑眯眯的告诉她做桂花糕的食材都备好了,只需她亲自过去一趟。

姜蜜随着崔嬷嬷来到小厨房,看着整齐摆放的食材,几个厨娘和宫女立了一旁。

她转过头对崔嬷嬷道:“嬷嬷,我做点心不喜太多人围着,先让她们都下去吧。”

崔嬷嬷迟疑道:“姑娘真不用她们帮着打下手?”依她所知,许多世家小姐所谓的亲手下厨,不过是指挥着下人门动手,只需动动嘴皮子。敢情她们三姑娘真会做糕点?昨日太后醒了不见三姑娘,便问了轻雪,轻雪说姑娘去摘桂花要给太后做桂花糕,太后高兴了许久,说是三姑娘的这份孝心最可贵。

姜蜜摇了摇头,只留下秋玉一人,吩咐她打盆清水过来。

她挽起衣袖,将白皙修长的玉手浸没在水中。

待到半刻钟后才拿出来,用帕子擦干净水,伸手去取食材。

秋玉在一旁看着她家姑娘捏出花一样形状的糕点,手指在晨光中像跳舞一般,光与影交错,说不出的好看。

姜蜜今日要做两份,一份留给太后,一份要送去乾清宫。

在调和食材比例时,一份恰到好处,另一份嘛,不经意间有些失手,那份不过是走个场子不会有人吃,便随意些了。

待到将糕点蒸出来,清清淡淡的桂花香迎面扑来,糕点晶透精美,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姜蜜将要送去乾清宫的装好放在食盒中,另一份便让崔嬷嬷给太后送过去。

姜蜜不紧不慢地跟着引路的宫女来到了乾清宫。守在门口的小内侍见到她们一行,便有人先进去通传。

不多时,一个圆脸、脸上堆着笑的小太监匆匆从里头跑出来,朝姜蜜行了一礼,“见过姜姑娘!”

姜蜜知道他,是大太监李福的干儿子成忠,往后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成公公不必多礼。”姜蜜道。

成忠脸上更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姜、姜姑娘莫要折煞奴才了,唤奴才一声小成子即可。”

姜蜜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受太后娘娘所托给皇上送糕点,还请公公送进去。”

成忠知道此事,他昨日在外头候着,有听到皇上让姜姑娘送份糕点过来。

于是他便接了过来。

姜蜜道:“有劳公公了,我便回去了。”

姜蜜说完便转身离开。

成忠张了张嘴想叫住她,他出来本是要说皇上不在,去练武场了,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

可是姜姑娘好像问都没问一句皇上在不在?

他要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人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

半个时辰过去,殿外传来脚步声,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还是跟皇上打起来痛快!好久没有这么动过筋骨了。自云州回到京城,再不动弹动弹都快生锈了。”

“下回顾公子可要把伤养好了再来,不然你在皇上手下可过不了几招。”另一道声音打趣道。

萧怀衍率先跨进大殿,他身着绣龙纹玄色长袍,身材颀长挺拔,面容俊美,刚从练武场下来眉宇之间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身后跟着镇国公府的三公子薛靖远以及忠勇侯府的二公子顾昶。

薛、顾二人在云州时便追随于他,私交甚笃。

顾昶被薛靖远奚落也不恼,揉着肩膀对其挑衅道:“薛三,你也别光嘴皮子利落。有本事你也来对几招,再不济等到秋狝围猎,到时咱们比一比!”

顾昶一边说着见到桌上摆放着一盘精美剔透的糕点,拿起一块便往嘴里塞。

正领着宫女进来奉茶的成忠见到了,欲言又止,他往陛下那边瞧去,只见陛下正在与薛大人说话,根本不在意顾小将军牛嚼牡丹的糟蹋姜姑娘送的桂花糕。

正当成忠要向皇上启禀姜姑娘的事,却见顾小将军忽地一下将满口的糕点吐了出来,猛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茶盏咕噜咕噜灌了下来。

“快齁死老子了,这御厨是直接拿糖浆来做的吗?又腻又呛,怎么会这么难吃……”顾昶快嫌弃死了。本来从练武场下来,有点饿了,看到这漂亮的糕点一口一口,他急着吃一口包了三个,吃得又急,结果差点把他给噎过去了。

萧怀衍清凌凌地目光朝成忠看去,“哪来的?”

成忠吓得满头大汗,敢情陛下压根就忘了桂花糕这回事!

成忠扑通跪下,“回皇上,这这是姜姑娘送过来的。”

他又赶紧补充一句,“您昨日在慈宁宫不是说让姜姑娘送一份桂花糕过来吗?奴才才敢收下。”这些日子往乾清宫送东西的人不少,若没有圣上的首肯,他们怎么敢收下往里头送。

萧怀衍眉头一挑,让成忠把东西端过来。

他拿起一块捏成花状的糕点,剔透小巧,隐隐有着桂花香,他问道:“她在外面等了多久?”

成忠恭敬地回道:“姜姑娘行事很规矩,将东西交给奴才便走了。”

萧怀衍将那小玩意扔回碟子里,笑了笑,“哦,是么?”

第五章“求求皇上怜惜”

长春宫里,琴声绕耳,琴音时而婉转时而高扬,弹琴之人所学的技巧和情感皆投入其中。

“重来!”贤太妃打断道。

坐在亭台上抚琴的谢明姗脸上一慌,“是,姑母。”

谢明姗闭眼,重新调息,再次拂上琴弦。

没弹多久,贤太妃皱着眉将手中的杯盏搁在桌上,谢明姗紧张地又弹错了一个音。

这回不用贤太妃出声,谢明姗自己停了下来。

她涨红着脸,歉声道:“姑、姑母,我我再重来。”

“不必了,今天就到这里。阿珊,你的心乱了,不管再弹多少遍琴音也都是乱的。”贤太妃的语气不轻不重,却让人听出其中的失望。

谢明姗慌忙站起来,跪下朝贤太妃请罪,“娘娘,请再给阿珊一个机会罢。阿珊会好好练琴,不让姑母失望。”

贤太妃看着被吓坏的谢明姗,问道:“阿珊,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心境弹出的琴音能在万寿节那日一鸣惊人吗?”

谢明姗不敢答,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贤太妃摇了摇头,“一听到皇上赏赐了东西给别人,便乱了心神,即便入宫了路也走不长。倘若让你做了皇后,要你给皇上安排嫔妃侍寝的日子,照拂得宠的妃子以及她们养育的孩子。这些你容得下,忍得下吗?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赏赐就让你不舒服了,那往后不舒服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谢明姗默默垂泪不语。她无法反驳姑母的话,她承认是妒了,她一整晚都在想为何皇上会赏赐姜蜜那盆峨眉春蕙,是不是在夸她蕙质兰心,是不是入了他的眼。

“先帝时宠爱皇贵妃,德妃、丽妃时,就连皇后和我都是退一射之地,避其锋芒。三妃的儿子争皇位时,谁能想到会是今上得了大位?最后你看看当初风光的高位嫔妃下场怎么样?死的死,疯的疯还剩几个能安安稳稳享太妃之福?没错,姑母让你入宫是要你去争宠,可最后争的还是皇嗣,能让你笑到最后的也是皇嗣。一盆劳什子的花就让你寝食难安了,阿珊啊,你的心性还得多练练。”

安阳公主急匆匆赶过来,见到表姐红着脸垂泪,不由道:“母妃,你别训阿珊姐姐了。我刚听闻姜蜜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去给皇兄送什么糕点,皇兄那边人居然还接下了。乾清宫那群狗奴才,阿珊姐姐去送汤时让她在殿外等了那么久,最后都没能送进去。”

此时谢明姗的脸色更加黯然了。

“住口!”贤太妃捏了捏眉心,忍了忍,压着火道:“安阳,你先带着阿珊出去走走。”

安阳见母妃脸色不虞,没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拉着谢明姗,带她出去。

在旁伺候的嬷嬷为贤太妃添了茶水,劝慰道:“娘娘,公主年纪还小,可以慢慢再教。阿珊姑娘只是太急了,等她想通了,便能明白您的深意。”

贤太妃道:“安阳都十五了还这么口无遮拦,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去评判皇上的行事。我得抓紧给她找个婆家,让她夫婿去管着她。至于阿珊……”

贤太妃笑了笑,“她还是太年轻了。便是让姜蜜风光一阵又如何,慢慢来……”

……

姜蜜回到慈宁宫,崔嬷嬷迎了上去,心道三姑娘怎么就回来了。

“嬷嬷,姑母可起了?”姜蜜问道。

崔嬷嬷笑着点头,“姑娘出去后不到一刻钟,娘娘便起了。今日娘娘气色不错,喝了小半碗粥,还吃了姑娘您给做的桂花糕。太后娘娘可喜欢了,直夸姑娘手艺好,吃了四块都停不下来,奴婢们担心娘娘身子还弱不好克化,便劝住了她。这会娘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姑娘您快去罢。”

百年的银杏树下的石桌旁摆着一张楠木软塌,桌上放着葡萄瓜果,太后身上盖锦被半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几个宫女伺在一旁。

像是听到了动静,太后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姜蜜。

她朝姜蜜伸手,眼中带着笑意,“可见着皇上了?”

姜蜜握住那双保养得当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皇上政事繁忙并未召见。”

她将现成的借口搬了出来,也不会有人去乾清宫求证,说得心安理得。

姜太后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倒也在意料之中。不过,总归是在皇上那里留了印象,是好事。”

她拍了拍姜蜜的手,“是哀家太急了。”

有微风拂过,暖暖的秋阳晒在身上很是舒服。

姜蜜像幼时一般搂住姜太后的肩膀依偎在她身边,轻声道:“要是他不喜欢我呢?”

姜太后失笑,见姜蜜一团孩子气,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傻孩子,那你便想方设法讨他喜欢呀。”

“可讨来的喜欢,不是喜欢呀……”声音弱的只有她自己听见。

她试过的,她前世努力去讨他喜欢,豁出去邀宠,可、可换来的是折辱是玩弄。

那不是喜欢啊。

姜太后只当她因为没有见到皇上失落了,不在意她这些孩子话。

姜太后朝轻雪看了一眼,“去将东西拿过来。”

少倾,轻雪提着一个竹篮过来,篮子上盖着一层绒布。

姜太后推了姜蜜一把,“去看看喜不喜欢!”

姜蜜起身好奇地将绒布揭开,只见里头躺着一只毛发蓬松通体雪白的小猫,两三个月大,双眼像蓝宝石深邃,神情却懵懂天真,四条小腿往后退几步,却没站稳跌成一团,胆小地冲着姜蜜喵了一声。

直接把姜蜜的心都喵化了。

她怜爱地将小猫从竹篮里抱出来,搂在怀中抚摸。

听到姜太后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多谢姑母。我很喜欢,很喜欢。”最后两个字说的尤其用力。

“喜欢便好。这些日子棠棠这么乖巧,这只小家伙,便是姑母给你的奖赏。”

……

姜蜜抱着小猫回暖阁的路上,回想姑母说的话。

听话才有奖赏,那若是她不听话了呢?

她出生不久便没了母亲。被抱到祖母膝下,被祖母教养长大。

父亲在母亲去后的第四年续弦了,是江南那边的巨贾之女,祖母嫌弃她商户出身,未给过什么好脸色。

那位继母行事小心翼翼,对她唯恐怠慢,却又不敢过分亲近。

父亲因是男子,与她也接触甚少。

祖母到底年纪大了,对她的照拂有些力不从心,都是些嬷嬷丫鬟带着她。

只有姑母偶尔接她进宫的时候,她是最开心的。

姑母会送她各种珍稀的玩意,无数的首饰衣裳,会给她念诗,会抱着她午睡。

虽然就那么几次,却让她对姑母产生了母亲般的依赖。

她很听姑母的话,为了得到姑母的称赞,刻苦练习琴棋书画,姑母还派人来教她习舞,那些舞姿大胆出格,她虽不解,却也羞涩的做到极致。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姑母高兴。

可她所筹谋的事情,终究是要忤逆姑母的。

姜蜜失神的那一会儿,被她带回来的小顽皮已经攀爬到了窗台上,对着那株峨眉春蕙伸出了小爪子。

“哎呀!”姜蜜感觉将它给拎回来,“小坏蛋,这可不能抓。”

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兰花,要是再被这小家伙霍霍几下,那可真救不活了。

姜蜜看了一眼,虽然还是蔫蔫的样子,好歹还是活着。

姜蜜抓住小家伙的小肉垫戳了戳,“看你还敢不敢乱抓。”

小家伙呆呆的,也不躲,在姜蜜膝盖上软成一团,伸出舌头舔了舔发毛。

姜蜜见教训毫无作用,只好撸着它蓬松的毛发,捏了捏它的小爪子,“真像个棉花球,以后就叫你绵绵吧。”

……

姜蜜陪着太后用完晚膳,因惦记着绵绵,迫不及待地回暖阁了。

还未进门,便见秋玉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怎么了?”姜蜜问道。

秋玉喘着气,着急道:“姑娘,那小猫不见了。奴婢只是出去倒个水,然后满屋子都没有找着。许是从窗台那边跑出去的,奴婢正想出去找。”

“别着急,你找几个宫女帮着一块找,暂时不要惊动姑母那边。绵绵还小,应该跑不远。”

“是,姑娘。”秋玉叫上在暖阁伺候的两个小宫女,提着灯出去了。

姜蜜坐不住,想着绵绵那么小小的一团,担心不已,也跟着去寻找。

“绵绵……喵喵喵……快出来……”姜蜜用树枝将密草拨开,看了一眼,没有。

姜蜜换个方向,继续找。

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宫中地形复杂,走错一条道便去了另一个方向。

姜蜜越走越觉得不对,这条路的树木怎么比之前更茂密了?树影憧憧,枝丫被风吹得摇曳发出沙沙声响,让她心里有点发毛,犹豫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时,忽地听到了一声细小的猫叫。

姜蜜定睛一看,前头的灌丛中蹲着一个小白点,动弹两下又停了下来。

姜蜜顾不上害怕,提着裙子跑过去,居然真的是她的绵绵!

她低低地唤了两声,小猫却没有过来。

她弯下腰去抱它,才发现它的腿上被缠上了藤蔓,没法自己弄开。

姜蜜也顾不上仪态,蹲在地上小家伙解开藤蔓,点着它的小鼻子训道:“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

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姜蜜刚要抱着它站起来,徒然一道细细地哭声从斜对面传来,吓得她腿一软,跌在了草从中。

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宫中的某些恐怖的传闻,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息之间,那边除了哭声,还有说话声响,这让姜蜜回了点温。

想来应是路过的宫女之类的吧?

她好奇的探出头,看了过去,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哀哀哭泣,跪在一个男人的前面,姜蜜视线上移,看清了那男子的脸,吓得屏住了呼吸,背脊窜起一阵阵的寒意。

“求求皇上怜惜……”

女子膝行几步到男人的腿边,宫装的衣襟已散开,露出雪白的肩膀,哀哀凄凄地道:“臣妾还不到十七,还未承过宠,不想去行宫蹉跎年华,求皇上怜惜……”

只听那男人声音微凉,“太妃唤错人了罢。”

女子一怔。

“太妃是谁的妾?莫不是糊涂了?虽然本朝已废了让嫔妃殉葬,若是太妃求着要让先帝怜惜,那朕便成全太妃去与先帝团圆。”

男人语调轻缓温和,却让女子抖如筛糠。

她拼命的摇头,“不,不,不,不是的。皇上,皇上……”不是都说皇上性子温和,这样的人很容易心软吗?说不定得到垂怜还能继续做娘娘,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女子还想求情,却被内侍捂住嘴拖了下去。

姜蜜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唯恐被发现。

可任姜蜜怎么都没想到,在那些人要离开之时,她怀中的绵绵突然“喵”了一声。

第六章“再叫一声听听。”

萧怀衍朝那片阴影看去。

那个方向又微弱地传来“喵”的一声。

成忠躬身道:“皇上,听着像是猫叫。这个时节许是有些野猫还未驱赶干净。”

萧怀衍盯着那处,冷声道:“滚出来!”

话音一落,身后的锦衣卫抽出绣春刀,朝那片阴影走去。

姜蜜看到锦衣卫手上那明晃晃的刀子,也不敢再藏了。

她弓着身子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十分地狼狈。

成忠上前提着灯一照亮,看清了来人的脸惊讶地道:“姜姑娘怎么是你!”

姜蜜也很想不是她啊!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姜蜜不敢看向那那个男人,对着他站着的方向行福礼,“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萧怀衍负手朝姜蜜走过去。

他每走近一步,姜蜜便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她拼命的忍住,才摇摇欲坠地站着不动。

萧怀衍停下,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人。

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恐,杏眼湿漉漉似有水光浮动,小巧的樱唇不安地抿着。单薄的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身姿不自觉地轻晃。在这清冷的月光笼罩之下,犹为楚楚动人。

萧怀衍不自觉地捻动食指,他伸出手。

姜蜜吓了一跳欲往后躲,却见那只修长的手伸向的是她怀中的绵绵,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萧怀衍勾住那只狸奴的下巴,手指在蓬松的发毛之间捏玩,一双斜长的凤眼却俯视姜蜜,“再叫一声听听。”

姜蜜怔了怔,他怎么知道刚刚那声猫叫是她学绵绵的?

他这种轻慢的语气,让姜蜜有种重临前世被他惩戒时的恐惧,死死的咬住唇,不想再受他的摆布。

“喵~~”

被撸的正舒服的绵绵,软软地叫了一声。

姜蜜浑身僵住。

萧怀衍笑了,拍了拍绵绵的猫头,“倒是个乖巧的小东西。”

姜蜜:?

她会错意了吗?

姜蜜抬眼,撞入那双盛满笑意的星眸中。

她飞快地撇开,以他那种恶劣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错意。

他就是故意的!

“姜姑娘为何会在这里?”萧怀衍问道。

姜蜜低着头:“回皇上,臣女是出来找绵绵的。”

说完顿了顿,又把怀里的小猫朝前搂了搂,“它,它就是绵绵。”

绵绵耐不住性子,被抱了一会就扭动着小身子拱来拱去,想要跳下来玩。

姜蜜怕一旦松开便会让它跑了,只能搂的更紧。

拱的正欢快的绵绵,雪白的爪子按到一软绵之处,像是找到新鲜好玩的玩意,于是伸出另一只爪子也按了上去,两个小爪子十分默契的一上一下的踩上去。

姜蜜的脸轰地一下便红了,对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让她更头皮发麻的是,她能感觉到萧怀衍的目光正盯着绵绵。

她顾不上礼节,羞愤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姜蜜气得浑身发抖,又羞又臊,她现在跟他没任何关系,还这么肆无忌惮!

萧怀衍有点意外。

依着太后的心思,这姑娘不该是如此反应。

萧怀衍漫不经心,故意问道:“姜姑娘,你很冷吗?抖得这么厉害?”

“不,不冷。”姜蜜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那姜姑娘莫耽误时辰了,走罢。”

姜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走便走,她会耽误什么时辰?

她还巴不得他赶紧走的远远地。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成忠手捧一玄色大氅,低着头双手奉到姜蜜面前,恭敬道:“姑娘,夜里风大,您披上吧。皇上的意思是送您回慈宁宫。”

姜蜜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她从灌草丛中出来时,裙子便有些脏了,刚刚绵绵踩在她的胸前,爪子上沾的污渍也染了上去,很是不雅。

况且她现在已经迷路了,要独自回慈宁宫恐怕很难。

即便是不太情愿,姜蜜也只好默默地把大氅披上,抱着绵绵跟了上去。

此时萧怀衍已坐在御撵上,看到那个磨磨蹭蹭的身影过来了。

待姜蜜一走近,御撵便起,朝前出发。

这一路萧怀衍坐在御撵上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姜蜜。

姜蜜跟在御撵后面松了口气,她喜欢这样的距离。

……

御驾到了慈宁宫,后头还跟着大家正到处在找的姜三姑娘。

宫女们将这个消息报到姜太后那里。

姜太后沉着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起来,问道:“他们怎么会走在一处?”

宫女们也答不上来。

姜太后正疑惑着,萧怀衍和姜蜜一前一后来到寝殿。

姜太后见姜蜜披着男子大氅,鬓边一缕发丝垂下,不仔细看察觉不出异常。今日棠棠依在她身上撒娇,对她发髻的模样记得很清楚,棠棠用完晚膳时那小缕头发是挽上去的。

姜太后心里一跳,裹着大氅,发髻微乱,莫不是皇上幸了棠棠?

不过,她很快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萧怀衍他不像先帝,也跟他那些兄弟不一样,他有君子之风,若真想要棠棠也会先给一个名分。

“棠棠,你去哪了?”姜太后问道。

姜蜜羞愧的将去找绵绵一事说了出来,听得姜太后直摇头。

“哀家送这小玩意给你,是为了逗你开心。你倒为了这个小玩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忽然不见了,可知哀家有多担心?幸而遇上了皇上,要不然有你苦头吃了。”

姜蜜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意,“姑母,我知错了。”

一直坐在上位一言不发的萧怀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转过头对姜太后道:“母后可喝药了?”

姜太后倒是把这事忘了。

轻雪十分有眼色的道:“娘娘的药一直温着,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端过来。”

姜蜜也趁着这个时机,与轻雪一道悄悄地退了出去。

轻雪悄声道:“姑娘快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吧。绵绵就交给奴婢,奴婢会好好照看的。”

姜蜜不安地问:“轻雪姐姐,姑母是不是很生气?”

轻雪笑着道:“只要姑娘平安,娘娘再大的气也消了。”

姜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把绵绵放到轻雪手上,“那就有劳轻雪姐姐了。”

……

姜蜜换了一身金线绣海棠花纹的锦裙,发髻重新挽好,簪上金镶倒垂莲花步摇,从屋里出来时将那件玄色大氅叠的整整齐齐。

走到姑母寝殿门口,成忠还站在外头,看来他还没走。

姜蜜把手中的大氅朝成忠递过去:“多谢公公。”

成忠双手接过,低头道:“姑娘谢错人了。”

姜蜜踏进殿内,这时姜太后正与萧怀衍说着话。

“顾院判开的药什么都好,就是太苦了。幸好棠棠给哀家做了这些桂花糕,才把那苦味压下去。要不是哀家一次不能吃太多,这一碟啊完全不够吃。”

萧怀衍看着太后桌上那碟只剩四块的桂花糕,不由想到白日里顾昶一个劲灌水半天没缓过劲的模样。

姜太后又道:“皇上今天也尝了吧?觉得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萧怀衍朝站在门口的姜蜜看了一眼,答道:“印象深刻。”

姜太后眉目皆是笑意,以为皇帝很喜欢。便将碟子朝萧怀衍的方向推了推,“要不要再吃一块?”

姜蜜左眼莫名跳动,她深知萧怀衍不喜欢这种甜食,一定会拒绝。

萧怀衍本是要推却,转眼瞅见姜蜜一副紧张神情,便拿了一块咬上一口。

他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整块,喝了一口茶。

然后看向姜蜜,轻笑一声:“姜姑娘果然是好心思。”

萧怀衍的那句“姜姑娘果然好心思。”当夜便让姜蜜做起了噩梦。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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