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儿子高考680,保姆随礼1888,保姆女儿考730,老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7 16:09 2

摘要:王莉把那个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摔在我面前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她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拿着钱,现在就走!我们林家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王莉把那个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摔在我面前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她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拿着钱,现在就走!我们林家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十年了,从他们儿子林浩上小学六年级,到他高考结束,整整十年,我陈兰在这座城市最好的小区里,像个陀螺一样,为这个家转了十年。我熟悉这个家里每一块地板的纹路,知道男主人林建军的茶要多热,女主人王莉的咖啡要什么浓度,更知道小主人林浩的每一点饮食偏好和学习习惯。

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雇佣关系,有了一层心照不宣的亲情。我甚至天真地想过,等我老了,他们会像对待一个远房亲戚一样,偶尔来看看我。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压垮我们之间所有情分的,竟然是因为我女儿的高考成绩。一切,都要从高考出分那天说起。

第1章 一千八百八十八块的贺礼

六月底的江城,空气像被泡在热水里的毛巾,拧一把全是湿漉漉的燥热。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个下午,我正在林家一尘不染的厨房里,小火慢炖着一锅核桃莲子羹。这是我专门为林浩准备的,补脑安神,听说查分前喝一碗,能定心气。

林浩是林建军和王莉的独子,从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为了他的学业,王莉辞掉了工作,当了全职太太,而我,则是这个全职太太背后的“执行总监”。从林浩的营养餐,到他房间的整洁,再到他深夜学习时的一杯热牛奶,十年如一日,我做得比对自己亲闺女还要上心。

“陈阿姨,还没好吗?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林浩从他房间里探出个脑袋,脸上是少年人特有的焦虑和期待。

“快了快了,最后一道工序。”我笑着,用汤勺轻轻搅动着锅里乳白色的羹汤,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喝了阿姨这碗‘定心羹’,保准你考个好成绩!”

王莉也从客厅的沙发上走过来,她穿着一身真丝的家居服,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真实年龄。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宠溺和自信:“紧张什么?你王阿姨早就找人估过分了,上个重点一本,绰绰有余。”

我把羹汤盛在精致的白瓷碗里,递给林浩。看着他一口口喝下,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不只是为他,也为我远在县城老家的女儿,孟晓雯。

晓雯也参加了今年的高考。她和林浩不一样,我常年在外打工,她爸身体不好,只能在家做点零活,她几乎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和学校老师的照顾长大的。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学习上从没让我操过心,年年都是学校的第一名。

“陈阿姨,你也给你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吧?她不也今天出分吗?”林浩喝完汤,擦了擦嘴,善意地提醒我。

我心里一暖,点点头,手却有些哆嗦地摸向围裙口袋里的旧手机。

就在这时,王莉的手机响了,是学校老师打来的。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王莉越来越高的语调:“……680分?嗯,嗯,好,知道了,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王莉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儿子,680!比预估的还高几分!这下你爸该放心了!”

林浩也激动地跳了起来,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林建军虽然没说什么,但嘴角那压不住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连忙说着恭喜的话:“太好了!林浩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我就知道他肯定行!”

王莉心情大好,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递给我,足有两千块:“陈兰,这个月奖金。林浩考得好,你功不可没。”

我连忙摆手:“莉姐,这可使不得,都是林浩自己努力。”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王莉把钱硬塞进我手里,又转向林浩,“儿子,晚上想吃什么?妈带你和同学出去庆祝!”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我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是晓雯的班主任打来的。我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心怦怦直跳。

“是孟晓雯妈妈吗?恭喜你啊!晓雯这次考得太好了!730分!是我们市的理科状元!”

“多……多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在发颤。

“730!七百三十分!清华北大随便挑啊!这孩子,真是给我们学校争光了!”

挂了电话,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是喜悦,是激动,也是这么多年的心酸和愧疚。我的女儿,我的晓雯,她真的做到了。

我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客厅。他们一家三口还在讨论着报考哪个城市的大学。我走过去,从王莉刚刚给我的两千块奖金里,抽出一百多,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攒了很久的钱,凑成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我把红包递给林浩,脸上堆着最真诚的笑容:“林浩,恭喜你。阿姨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1888,图个吉利,祝你前程似锦!”

这是我能拿出的、最有诚意的贺礼了。我知道这点钱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几乎是半个月的工资。

林建军客气地推辞:“陈兰,你这是干什么,太客气了。”

“林先生,您就让林浩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坚持着。

王莉笑着打圆场:“行了,既然是陈阿姨的心意,林浩你就收下吧。谢谢陈阿姨。”

林浩接过去,说了声“谢谢阿姨”。

气氛正好,王莉随口问了一句:“对了,陈兰,你女儿怎么样?分数出来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了,她……她也考得还行。”

“还行是多少啊?”王莉一边给林浩削苹果,一边问道,“过一本线了吗?要是分数差不多,可以让你女儿和林浩报一个城市的大学,以后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家林浩以后肯定是要照顾晓雯的,这点你放心。”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善意。我听了,心里总不是滋味,但从没反驳过。

可今天,我看着他们一家人期待的眼神,那句准备好的“刚过一本线”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的女儿那么优秀,我为什么要替她谦虚,替她隐藏光芒?

我攥了攥拳,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考了730分。”

客厅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第2章 一碗不再需要的核桃羹

王莉削苹果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多少?”

“730。”我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

林建军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林浩更是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滑掉,“哇”了一声:“730?陈阿姨,晓雯妹妹这么厉害?那不是……那不是省状元都有可能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热闹欢腾的气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了。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我预想过他们会惊讶,会祝贺,但唯独没预料到这种诡异的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王莉。她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啪”地一声放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烦躁。她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看着我说:“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了。你这女儿,真是会读书。”

她的语气很奇怪,“会读书”三个字说得特别重,听起来不像夸奖,倒像是一种评判。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是她运气好,瞎蒙的。”

“运气好能蒙到730?陈兰,你太谦虚了。”王莉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两步,语气听不出喜怒,“这孩子,读书是真有天分。不像我们家林浩,全靠我们当父母的在后面拿鞭子抽,拿钱堆,才考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分数。”

680分,在她的口中,成了“不上不下”。

我的心彻底凉了。我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墙,正在我和她之间迅速竖起。这堵墙,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女儿的成绩。

林建军似乎察觉到了妻子的失态,连忙打圆场:“说什么呢,680已经很不错了。晓雯那孩子争气,这是大好事啊,陈兰,你该高兴才是。今晚别做了,一起出去吃,给两个孩子都庆祝一下!”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林先生,我回家给我女儿打个电话,她肯定也等急了。”

我找了个借口,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回到我那个位于厨房旁边的小房间,关上门,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给女儿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晓雯清脆又喜悦的声音。我们聊了很久,聊她想报的大学,聊她未来的梦想。女儿的兴奋感染了我,暂时冲淡了刚才的尴尬。我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王莉可能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自己儿子是天之骄子,突然被一个保姆的女儿比下去了,心里有点落差也正常。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才明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炖好了核桃莲子羹,准备端给林浩。刚走到餐厅,就碰上了起床的王莉。

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汤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以后这核桃羹,别做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了莉姐?是林浩吃腻了吗?”

“不是。”王莉走到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水,“林浩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伺候着。而且,高考都结束了,再补脑有什么用?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补也没用。有些人呢,不用补,脑子也比别人好使。”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心上。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每一个字都像在说我女儿和她儿子。

我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站在原地,手脚冰凉。那碗我炖了无数个清晨的核桃羹,此刻变得无比滚烫,烫得我几乎要拿不住。

“知道了,莉姐。”我低下头,默默地把羹汤端回了厨房,倒进了水槽。乳白色的汤汁顺着下水道流走,带走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就变了。

王莉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闲聊家常,讨论菜谱。她对我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以前我做饭,她会说“陈兰,辛苦了”,现在她只会说“饭做好了吗”。以前我打扫卫生,她会说“歇会儿吧,别太累”,现在她只会用挑剔的眼光检查每一个角落,然后说“这里,还有灰”。

最让我难受的,是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强调金钱和人脉的重要性。

“现在这个社会,光会读书有什么用?考个状元,出来不还是给人打工?”她会在我拖地的时候,对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自言自语”。

“林浩的专业,他爸都给他想好了,金融。以后进他爸朋友的公司,从基层做起,有的是人脉帮衬。不像有些孩子,除了死读书,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将来肯定要吃大亏。”她会在我擦桌子的时候,和林建军高声讨论。

我知道,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她在用这种方式,维护着自己和儿子的优越感,同时也在提醒我,即便你女儿考了状元,也改变不了你们的阶层。

我默默地听着,忍着,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我告诉自己,再忍一个月,等林浩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我就辞职。这份工作,我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我只是没想到,王莉的底线,比我想象的还要低。她真正的目的,也远比这些冷言冷语,要伤人得多。

第3章 一场名为“为你好”的鸿门宴

转眼到了填报志愿的日子。晓雯的目标很明确,北京大学的生命科学专业。那是她从小的梦想,也是她凭借自己努力换来的最好选择。

而林浩,则在他的父母安排下,准备填报上海的一所著名财经大学。680分,上这所大学的王牌专业,刚刚好。

我以为,两个孩子的未来将就此走向不同的轨道,我们之间的这点小摩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然而,那个周末的晚上,林建军和王莉却破天荒地邀请我一起上桌吃饭。

“陈兰,今天别在厨房吃了,一起坐下吃吧。”林建军招呼着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我却丝毫没有食欲。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林浩埋头吃饭,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妈妈。王莉则一反常态地热情,不停地给我夹菜。

“陈兰啊,来,多吃点这个鱼,你平时光顾着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这十年,你真是辛苦了,我们家林浩能有今天,离不开你的照顾。”

她越是这样客气,我心里就越是发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莉终于放下了筷子,切入了正题。

“陈兰啊,晓雯那孩子,志愿想好报哪里了吗?”

我定了定神,如实回答:“想好了,她想报北大的生命科学。”

“北大?”王莉的眉毛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北大好啊,国内最好的学府。不过……北京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晓雯一个女孩子家,从咱们这小县城过去,能适应吗?再说了,生命科学这个专业,听着高大上,其实不好找工作,出来就是搞研究,又苦又累,工资还低。”

我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她见我没反应,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家林浩,去上海。上海多好啊,国际大都市,机会多。而且我们家在那边有不少亲戚朋友,林浩过去了,我们也能放心。”

说到这里,她终于图穷匕见。

“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让晓雯也报上海的大学?比如,复旦或者交大?这两个学校不比北大差多少。这样一来,她和林浩在一个城市,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林浩毕竟是男孩子,又是本地人,以后多照顾一下晓雯,我们也能放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原来,这才是这场“鸿门宴”的目的。她不是在跟我商量,她是在通知我,让我女儿放弃北大,去上海给她的儿子当“伴读”。

所谓的“互相照应”,不过是让她儿子在大学里,也能继续享受我女儿这个“学霸”的免费辅导;所谓的“放心”,不过是满足她那可悲的控制欲和优越感。她无法接受保姆的女儿比自己的儿子优秀,所以,她就要把这份优秀,变成可以为她儿子所用的“资源”。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都冲上了头顶。这些天的冷言冷语,委屈求全,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愤怒的火焰。

“莉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晓雯有她自己的梦想。她喜欢生物,想当科学家,这是她努力了十几年的目标。我这个当妈的,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毁了她的前程。”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反驳她。

王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

“陈兰,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也是为晓雯好吗?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嫁人?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我这是在给她铺路,你懂不懂?”

“我女儿的路,她自己会走。不用谁来铺。”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王莉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陈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你好说好商量,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你女儿考了个状元,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没门!在这个社会,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她就算从哈佛毕业,也得从端茶倒水做起!”

一直沉默的林建军开口了:“王莉,少说两句。”

他又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陈兰,你别激动。你莉姐也是一番好意,没有恶意。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晓雯愿意去上海,她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全包了。就当是我们感谢你这十年来的付出。”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充满了“善意”。但这份善意背后,却是赤裸裸的交易和收买。

他们以为,用钱就可以买断我女儿的梦想和未来。

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林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女儿的梦想,是无价的。”我站起身,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这顿饭,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餐厅,留下一室的尴尬和愤怒。我知道,我彻底撕破了那层伪装的温情面纱。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狂风暴雨。

第4章 十万块的侮辱

那一晚之后,林家彻底变成了一个冰窖。

王莉不再对我冷言冷语,她直接选择了无视。我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在这个家里穿行,她可以从我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可以对着空无一人的厨房喊“我的水呢?”,即便我就站在她面前。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尖酸刻薄的言语都更伤人。它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我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情分。

林建军则以工作忙为由,早出晚归,我们几乎打不着照面。只有林浩,偶尔会用一种愧疚又无奈的眼神看我一眼,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知道,我该走了。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十年的光阴,我的行李并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本本被女儿的奖状和信件塞满的相册,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我打算等林浩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拿到这个月工资,就正式提出辞职。好聚好散,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然而,王莉显然不想给我这个体面。

就在晓雯填报完志愿的第二天,王莉把我叫进了书房。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书房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阴沉。王莉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像个审判官。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没有坐,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也不在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推到我面前。

“陈兰,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家亏待了你,亏待了你女儿。”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觉得你女儿考了状元,就该去最好的学校,配得上最好的未来,对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我承认,你女儿很聪明。但是,聪明不能当饭吃。”她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里是十万块钱。你让你女儿把志愿改了,改成上海的大学。这十万块,就当是我们给她的奖励。”

十万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我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可笑。在他们眼里,我女儿的梦想,我作为母亲的尊严,原来只值十万块钱。

她以为她是在施舍,是在奖励。可在我看来,这是对我,对我女儿,最赤裸裸的侮辱。

“如果我不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王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靠回椅背上,冷冷地说道:“陈兰,我劝你想清楚。你在这里干一个月,辛辛苦苦才多少钱?十万块,你要攒多少年?别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断了自己和女儿的后路。”

“我女儿的前程,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志愿,不会改。一个字都不会改。”

“好,好得很!”王莉怒极反笑,她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信封,朝我脸上砸来!

信封的边角划过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里面的钞票散落出来,像雪花一样,飘飘扬扬地落在我脚边。红色的,刺眼的,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给你脸你不要脸的东西!”王莉的骂声尖锐而刺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让你女儿攀上我们家林浩吗?我告诉你,做梦!一个保姆的女儿,还想飞上枝头?我呸!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这个家!”

她指着门口,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没有哭,也没有去捡地上的钱。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我伺候了十年,一度以为情同姐妹的女人。她的脸上,写满了因优越感被挑战而产生的扭曲和疯狂。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

我终于看清了。十年情分,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取代、被差遣、被用金钱打发的保姆。

“好。”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

然后,我转过身,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间书房,走出了这个我付出了十年青春的家。

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第5章 迟来的道歉与清算

我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大门时,夏日的阳光正烈,晒得柏油马路都有些发烫。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漂亮的公寓楼,心里空荡荡的,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没有马上回县城老家,而是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在市区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我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也需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被赶出来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林浩打来的。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不安:“陈阿姨……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我紧绷了几天的心弦,瞬间松动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阿姨,我妈她……她就是好胜心太强了,她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林浩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替她向你道歉。还有,晓雯妹妹考得那么好,我真心为她高兴,你一定要告诉她。”

“阿姨知道,林浩,这不怪你。”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你也要好好准备上大学,以后就是大人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好受了一些。至少,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底还是善良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天晚上,我的房东敲响了门,说楼下有人找。我疑惑地走下楼,看到的竟然是林建军。

他站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比平时看上去憔劳悴了不少。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还有一个信封。

“陈兰。”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歉意。

我没有请他上楼,只是站在楼梯口,平静地看着他。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林建军把东西递给我,“你莉姐她……唉,她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被我惯坏了。这次是她做得太过分了,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她了。”

我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只是淡淡地说:“林先生,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林建军急切地说道,“但你听我解释。王莉她……她其实压力很大。林浩这孩子,从小到大,什么都是最好的。她怕,怕儿子将来不如别人,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特别是晓雯的成绩出来之后,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不是嫉妒,她就是……焦虑。她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还不如你一个常年不在女儿身边的人,她心理失衡了。”

他试图为王莉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去理解,去原谅。

我静静地听着。我理解一个母亲的焦虑,但我无法原谅那种将自己的焦虑,转化为对他人尊严的践踏和伤害的行为。

“林先生,”我打断了他,“这些,你不用跟我说。我只是一个保姆。”

“陈兰,你别这么说。”林建军的表情很痛苦,“我们从来没把你当外人。”

“是吗?”我抬起眼,直视着他,“如果没把我当外人,就不会在我女儿取得好成绩的时候,不是真心祝福,而是感到威胁;如果没把我当外人,就不会想用钱来收买我女儿的梦想;如果没把我当外人,王莉就不会把那十万块钱,砸在我脸上。”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敲在林建军的脸上。他无力反驳,只能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陈兰,是我们错了。”他把手里的信封塞到我手里,“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有我们补给你的赔偿金。密码是你生日。我知道,钱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这不是施舍,这是我应得的。是我十年付出的劳动报酬,也是我被践踏的尊严应该得到的一点补偿。

“还有,这个。”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我送给林浩的,装着1888元的红包,递了过来,“这个,我们不能收。林浩那孩子,配不上你这份心意。”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信封,它静静地躺在林建军的手心。当初送出去的时候,满心都是真诚的祝福。如今被退回来,却像是对我那份真心的最大讽刺。

我接了过来。

“林先生,你回去吧。”我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林建军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我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默默地转过身,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萧索。

我拿着信封和红包,回到我那间狭小却属于自己的房间。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密码。我没有去看里面有多少钱,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第6章 核桃粥与新生活

几天后,我带着所有的行李,回到了县城老家。

一进门,晓雯就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她什么都没问,但我知道,她都懂。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和依靠。

我把在林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和她爸。她爸听完,气得直拍桌子,说要去城里找他们理论。我拉住了他。

“爸,别去了。”晓雯开口了,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妈回来,是好事。我们不欠他们的,也不需要他们的道歉。我自己争来的前途,谁也抢不走。”

看着女儿脸上自信从容的光芒,我心里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是啊,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呢?我的女儿如此优秀,我的未来,也应该充满希望。

我把林建军给的卡拿了出来,查了一下余额。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五万块。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足够我在这个小县城里,做点小生意了。

我决定,开一家早餐店。

我别的不会,但做了十年的饭,手艺还是有的。尤其是我的那碗核桃粥,林浩喝了十年,从来没腻过。我想,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让更多的人尝到。

说干就干。我和丈夫开始在县城里寻找合适的店面。晓雯也利用暑假的时间,帮我设计菜单,计算成本,还在网上学习如何做推广。我们一家人,为了这个小小的早餐店,忙得不亦乐乎,家里每天都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一个月后,在县城一中附近的小巷子里,我的“陈记早餐铺”开张了。

店面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干净整洁。主打的就是现磨的核桃粥、豆浆,还有我自己做的包子、油条。因为用料实在,味道好,价格也公道,很快就受到了周围居民和学生们的欢迎。

每天天不亮,我就起床开始准备食材。看着锅里翻滚的粥,闻着满屋的香气,我的心里无比踏实和满足。这种为自己而活,为家人而奋斗的感觉,是过去十年里从未有过的。

晓雯的录取通知书也如期而至,鲜红的封面上,“北京大学”四个字熠熠生辉。我们把通知书装裱起来,挂在了早餐店最显眼的位置。

那不仅仅是一张录取通知书,更是我们一家人的希望和骄傲,也是我这家小店最好的招牌。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吃早餐,都会指着那张通知书,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向晓雯姐姐学习。

每当这时,我都会笑着递上一碗热腾腾的核桃粥,说:“多吃点,补补脑,将来肯定也能考上好大学!”

生活,就这样在平淡而忙碌的烟火气中,重新走上了正轨。

第7章 火车站的重逢

九月初,是开学的日子。

我和丈夫一起送晓雯去省城坐火车。在偌大的候车厅里,我们竟然意外地碰到了林建军一家。

他们也是来送林浩的。

四目相对,空气中有片刻的凝固。

还是林建军先反应过来,他主动走上前,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陈兰,……真巧啊。”

王莉站在他身后,脸色很复杂。她看着我和我身边的晓雯,眼神里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一些,眼角似乎也多了几道细纹。

“是挺巧的。”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晓雯,恭喜你啊。”林浩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主动跟晓雯说话,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以后你就是我学姐了,不过不同校。”

晓雯也大方地笑了笑:“谢谢,你也是,祝你在上海一切顺利。”

两个孩子之间,没有丝毫的芥蒂,坦荡得像夏日的天空。反倒是我们这些大人,显得局促不安。

王莉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平静地回答,“我开了家早餐店,生意还不错。”

“早餐店?”她愣了一下。

“是啊,”我笑了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比坦然的笑,“卖核桃粥,就是以前给林浩做的那种。”

王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陈兰。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这句迟到了两个月的道歉,终于还是来了。

我看着她,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和怨恨,只剩下一片平静。

“都过去了。”我说。

检票的广播响了起来。

“爸,妈,陈阿姨,我们该进站了。”林浩和晓雯跟我们告别。

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向检票口,他们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朝气蓬勃。他们聊着天,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仿佛我们这些大人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毫无关系。

看着他们的背影,王莉的眼圈突然红了。她喃喃自语道:“其实,我就是怕……怕他以后过得不好。”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曾经让我无比憎恶的女人。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点理解她了。她所有的尖酸、刻薄和失态,都源于一个母亲最深的焦虑和爱。只是,她的爱,用错了方式,变得自私而伤人。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之所以那么愤怒,之所以不惜撕破脸皮,也是为了维护我女儿的梦想和尊严。我们都是母亲,只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

火车缓缓开动,载着我们的孩子们,驶向了他们光明的未来。

我和林建军一家,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地站在站台上,直到火车的影子消失在天际。

回去的路上,王莉没有坐自家的车,而是和我们一起,挤上了回县城的中巴。车上,她跟我聊了很多,聊林浩小时候的趣事,聊她这些年的焦虑,聊她现在一个人的空虚。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但也似乎有了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车到县城,我们在车站告别。

“要是路过,就来店里坐坐,我请你喝碗粥。”临走前,我对她说。

王莉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又红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坏人,只有被各种欲望和焦虑困住的可怜人。真正的成长,或许不是去憎恨,而是去理解,然后放下。

回到我的小店,熟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丈夫正在案板上和面,准备明天的包子。看到我回来,他憨厚地笑了笑:“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系上围裙,开始淘洗明天做核桃粥用的核桃和莲子。阳光透过小店的窗户,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属于我的,属于我们一家人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掌舵的人,是我自己。

来源:愉悦的海浪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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