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压下,仿佛冬日里凝结的乌云,沉重地压在心头。舒漾愣怔了一瞬,眼前一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被推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把字签了。”
冰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压下,仿佛冬日里凝结的乌云,沉重地压在心头。舒漾愣怔了一瞬,眼前一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被推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原来,这就是他破天荒地在清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今晚会回来的原因。她欢喜雀跃了一整天,这份期待的火苗,却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浇灭,化作了一片冰冷的灰烬。
三年婚姻,名存实亡,如今,终于要彻底落幕了。
她无声地接过协议,指尖微微发颤。过了许久,她才沙哑着声音,像是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定要离吗?”
傅臣玺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名义上当了三年“傅太太”的女人。她的额角还挂着晶莹的汗珠,显然是刚打理完房间,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与茫然。她素面朝天,脸上还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将那双本该灵动的眸子遮得严严实实。
这样的她,看上去温顺、朴实,却也寡淡无趣。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近乎木讷的女人,在他身边,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傅臣玺的目光缓缓收回,他修长的手指捻熄了指间的烟头,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签了吧,她回来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让她产生任何误解。”
舒漾心头猛地一颤,舌尖泛起一丝苦涩。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顾以宁,那个在他心中占据了所有位置的初恋白月光。为了她,他们三年的婚姻如同虚设,他为她守身如玉,从不曾与她有过任何亲密。
仿佛是怕她不肯同意,傅臣玺又淡声补充道:“作为补偿,公馆的那几处不动产和车辆都将归你名下,另外,我个人会再额外支付你八千万作为补偿金。”
当初为了应付老爷子,他们才签下婚前协议。他给她的,远远超出了协议范围。他不喜欢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三年里,舒漾作为一个妻子,确实尽职尽责。多出的那些,既是对她苦劳的补偿,也是考虑到一个高中毕业的女人,在离婚后需要这笔钱作为保障。
舒漾听懂了他的意思。她默默地翻阅着协议书,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好,我同意。”
她拿起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的名字行云流水般流畅,但握笔的手指却微微颤抖。她抬头望着傅臣玺,厚重的镜片遮挡了眼底的情绪,那深邃的眸光中,说不出是苦涩还是解脱。
“你放心,这两天我就会搬出去,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傅臣玺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三年,辛苦你。”
尽管他觉得这个女人无趣、呆板,可他不得不承认,舒漾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傅太太。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傅家上下,有了她在背后打理一切,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向前冲。
然而,爱这种事情,到底无法勉强。
舒漾却觉得好笑。她倾尽三年青春,付出那么多,最后换来的,也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辛苦了”。
傅臣玺没有注意到她眼底那转瞬即逝的嘲讽。他接过签好字的协议,助理的电话恰巧打来。他瞥了舒漾一眼,语气淡漠:“我公司还有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王姨协助你。”
舒漾点头,没有多言。
傅臣玺从书房走出来,客厅里,傅母便急切地迎上前去,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紧张:“怎么样,她肯签了吗?”
傅臣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点了点头。
傅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立刻堆满了欣喜:“签了就好,签了就好!这几年你娶了她,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别的先不说,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平时就闷着头不说话,谁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傅臣玺没有接话。
傅母叹了口气,接着絮絮叨叨:“当初老爷子非要你娶她,我就不同意。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能有什么好的?现在好了,你离了婚,等娶了以宁,妈也就彻底放心了。只有以宁那样的儿媳妇,才配得上你。”
一旁的傅雅慧也高高兴兴地点头附和:“就是,哥,有那样的嫂子,我都觉得丢人。现在好了,等以宁姐成了我的嫂子,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第二章 离开,麻雀也会啄人
舒漾站在书房门口,听着客厅里清晰的对话,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的神情。
嫁入傅家这几年,她自问对傅母这个婆婆,对傅雅慧这个小姑子,都尽心尽力,恭敬细致。当初傅雅慧车祸,住院手术,是她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陪护了好几天。对婆婆,她更是小心伺候,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到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改变不了傅家人根深蒂固的偏见和轻视。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闺蜜林鹿溪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舒漾接起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怠。
“漾漾,你真的不来吗?我记得你以前是狩猎和飙车的狂热爱好者,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你还能过把车瘾呢!”
舒漾怔住。某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下意识地被唤醒。
嫁给傅臣玺之前,她确实是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孩,喜欢野外狩猎、在山路上飙车,喜欢品尝美酒。后来,她在林家第一次遇见傅臣玺,然后,一见钟情。
爱上他之后,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她渐渐了解到,傅臣玺喜欢的是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她开始慢慢戒掉那些洒脱不羁的爱好。
三年了,她几乎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电话那头,林鹿溪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漾漾,你要是实在不想让傅臣玺知道,你偷偷去不就好了,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爱好都丢了。更何况,傅臣玺他……”
舒漾轻声打断了她,声音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们离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接着是林鹿溪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你终于想通了,还是傅臣玺疯了?”
舒漾笑了笑:“他提的,我同意了。”
林鹿溪彻底愣住。心里却忍不住为傅臣玺感到瞎了眼。舒漾这样的人,傅家烧了高香才能娶到,现在竟然主动放手?
“恭喜你,我的宝贝!”林鹿溪的语气瞬间变得雀跃起来,“我现在就去接你,顺便庆祝你终于重见光明!”
舒漾失笑着挂断电话。她环视着空旷的主卧,三年时间,这里没有一丝属于双人生活的痕迹,冰冷得仿佛一个单人宿舍。
是时候结束了。
她走到客房,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衣服不多,这三年,她没有太多心思打扮自己,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将它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那枚璀璨的戒指,此刻在她眼中,只是一件无用的饰品。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释然,她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门。
路过客厅时,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傅母说一声。可她没想到,傅雅慧会比她更早地开口,语气阴阳怪气,充满了讥讽:
“有些人终于肯走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赖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钱吗?明明就是麻雀,还想飞上枝头……”
舒漾的脚步停住,她平静地转过身。只见她抬手,动作毫不迟疑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将里面的凉水尽数泼向傅雅慧。
冰冷的水将傅雅慧淋了个透心凉,她气得跳脚,尖声叫骂:“舒漾!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拿水……”
舒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溅落的水珠,看向目瞪口呆的傅雅慧,声音淡然,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冷意:“没什么不敢的。麻雀虽小,但再小的雀儿,也会啄人。”
傅雅慧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她大概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锋芒毕露的女人,是那个三年来任人揉搓,逆来顺受的舒漾。
舒漾看着傅雅慧脸上的惊诧,感到一丝久违的兴味。嫁过来三年,不论傅雅慧和傅母多么苛刻,她始终尽心尽力地做好每一件事,忍受着她们的尖酸刻薄和呵斥怒骂,没有过任何怨言。
她永远温声和气,好脾气地听着她们的挖苦。听得久了,大概所有人都忘了,当初的舒漾,也曾是个肆意张扬,桀骜不驯的女孩。
既然已经放手,那她也不必再忍了。她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股冰冷的快意。
第三章 他的副驾驶,有了新主人
在傅雅慧惊愕的目光中,舒漾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困了她三年的牢笼。
刚踏出傅家大门,一辆亮眼的红色跑车就停在门口。车窗摇下,林鹿溪探出头来,眉飞色舞地朝她吹了个口哨:“宝贝,上车,姐姐带你去庆祝!”
说是庆祝,但林鹿溪也体谅她刚离婚,心情难免低落。她只带她去了一家氛围轻松的音乐主题餐厅。得知傅臣玺离婚的原因又是顾以宁,林鹿溪忍不住吐槽:“天啊!又是顾以宁?离了个大谱!傅臣玺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舒漾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语气慵懒:“不知道……”
她确实不认识那位白月光。当年顾以宁出国后,她才认识的傅臣玺。只是听人说,顾以宁温柔优秀,善解人意。当初傅臣玺和傅老爷子闹翻,就是这位顾小姐“懂事”地劝解傅臣玺,才有了后来她和傅臣玺的协议婚姻。
见她不愿多提,林鹿溪也很识趣地换了话题。她托着腮,看着舒漾:“……不过傅臣玺倒是够阔绰,又是房子又是车,还有八千万……”
她抬眼看了看舒漾,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你也不缺这些。”
舒父去世后,舒漾对打理公司毫无兴趣,便将公司交给了表哥舒勉管理,自己则舒舒服服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外界都以为舒氏集团成了舒勉的囊中之物,加上舒漾和傅臣玺有婚前财产协议,舒家也一直以为她一无所有。
舒漾有些心不在焉:“谁也不会嫌钱多。”
林鹿溪看着面前依旧素净的舒漾,心里一酸,顿时豪气云天:“那倒是!宝贝漾漾,拿着这笔钱买衣服买包包,漂漂亮亮地把傅家人都甩在身后!不过漾漾你想好离开傅家后要做什么了吗?”
舒漾的目光有些幽远。她大学时修的是心理学和音乐双学位,后来舒父出了事,她退学了一段时间。隔了一年收到毕业证,那时却已经嫁入了傅家,当了三年全职主妇……
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从没认真想过。
林鹿溪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离开傅家,你可以慢慢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吃完饭姐姐带你去逛街,过几天,我再带你去明山狩猎!”
她神秘地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你还不知道吧,过几天明山狩猎,容煜也会去。”
舒漾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容煜是房产大亨容家的三爷,身价斐然,向来行事神秘,倒是难得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不过,她也只是一瞬的好奇,很快这念头便消散了。
和林鹿溪吃完饭,舒漾没什么心思逛街,只刷了卡,让店员将林鹿溪看上的东西都送到她的公寓。
临走前,林鹿溪忽然提醒道:“对了,漾漾,之前你一直没空,我也就没告诉你,你大学时的恩师温教授,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有空也去看看他吧。”
温教授是舒漾心理学上的授业恩师,舒漾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然后打车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这套公寓离林鹿溪家很近,平日里也有人打扫,她便决定暂时住在这里。
没想到,她刚走到公寓楼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车旁,正是傅臣玺。而他的副驾驶座上,一个身形柔弱的女人正安静地坐在那里,轮廓姣好,眉眼间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娇俏。
舒漾斜眼望过去,心头微动,果然,这确实是傅臣玺会喜欢的模样。
看到她,车里的女人下了车,挽着傅臣玺朝她走来,脸上挂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她伸出手,语气柔和:
“舒漾,你好,我是顾以宁。”
第四章 新生,她与他印象中的判若两人
舒漾的脚步停住,她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却没有丝毫回握的意思。
顾以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一瞬。
一旁的傅臣玺开了口,替她化解了尴尬。他的声音低沉:“爷爷得知了我们离婚的事情,让你今晚回老宅吃个饭。你的手机关机了,我才过来接你。”
“我知道了。”舒漾看了眼手机,果然已经关机。她点了点头:“我先上去充个电,一会儿会过去的。”
言外之意,她不打算和他们同行。
傅臣玺的眉头拧得更紧,他张口想说什么:“不如我等你下……”
舒漾笑着打断他:“不必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见他沉默,舒漾又看向顾以宁,语气平静:“还有明天九点,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傅臣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烦躁:“这么急吗?”
舒漾的眸光清澈而坚定:“是,很急。”
她的话让傅臣玺一噎,他面色微沉,拉着顾以宁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顾以宁忽然亲昵地对傅臣玺说了几句,然后又转身朝舒漾走来,眸光温婉:“舒小姐,无论如何,我都要由衷地感谢你。”
舒漾有些不解:“谢我什么?”
顾以宁回过头,看了眼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男人,挽过耳后的碎发,笑容甜蜜,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感慨:“当年我和臣玺阴差阳错地分开,回来后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我知道你很爱他,如果不是你的成全,我们可能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舒漾微微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光直视顾以宁,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理解错了。我和他离婚,不是为了成全任何人。我们离婚,只是因为我不想再爱他了,也不会再爱他了。”
她花了三年时间,努力当好一个他喜欢的妻子,结果失败了。有这三年的时间,她或许可以学点什么,甚至买彩票都能中个大奖,可她却没办法让他爱上自己,又何必再勉强。从她决定离婚的那一刻,她就该放下了。
她为傅臣玺付出了很多,换来的只是他牵着别的女人来到她面前。但舒漾也并不觉得后悔。
顾以宁微微怔愣。
舒漾想了想,垂下眼眸,语气冷淡:“至于你们之间如何,也与我毫无关系。”
晚餐的时间是八点半,舒漾到公寓时刚过七点。大约是因为离开了傅家,她的心里难得轻松。她洗了个澡,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玫瑰红的吊带裙,又戴上了平时几乎不碰的隐形眼镜,拿起化妆包,娴熟地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这是她在傅家几乎没有做过的事。刚嫁过去时,她也曾尝试过化妆,可傅母嫌弃她像个“妖精”,不够贤惠;而傅臣玺,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现在的她,随心所欲,自然捡着自己喜欢的来。等换好衣服化完妆,舒漾打车去了傅家老宅。
“少奶奶,这边请。”
管家见到盛装的舒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但依旧恭敬地请她进去用餐。
听到他没有改口,舒漾心里明白,傅老爷子恐怕并不希望她和傅臣玺离婚。
果然,她走进餐厅时,餐桌上除了傅臣玺,顾以宁也赫然在座。傅老爷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气氛看起来相当沉闷。
见到舒漾,傅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他笑着温和地招呼她:“漾漾,快过来坐!你好久都没来陪爷爷吃饭了。”
傅臣玺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舒漾身上时,他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猛然撞击了一下。
舒漾摘下了那副厚重的眼镜,那双隐藏了三年的狭长凤眼完全露了出来。眸底流动着潋滟的波光,配上那身玫瑰红长裙,更显得她妩媚而高傲,仿佛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
这和他印象里,那个只会顺从乖巧,木讷无趣的女人,判若两人。
第五章:一纸婚书,终成空
华灯初上,傅家老宅的餐厅里,空气仿佛凝固。奢华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辉光,映照着餐桌上精致却无人问津的菜肴。他正沉浸在思绪中,一双轻柔温暖的手不期然地包裹住他的。傅臣玺侧过脸,只见顾以宁眸光盈盈,带着一份难掩的担忧:“臣玺,你的胃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给你盛碗汤暖暖胃?”
傅臣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舒漾与傅老爷子打过招呼后,神色淡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她对傅臣玺与顾以宁间的亲密举动视而不见,仿佛那只是两尊与她无关的雕塑。倒是坐在主位的傅老爷子,轻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打破了餐桌上近乎诡异的寂静。
傅家的规矩一向森严,用餐时要求“食不言”,因此桌上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舒漾本就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以配合老爷子。晚餐结束后,傅老爷子却出人意料地拉住了她。
“你和阿玺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老人家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漾漾,你尽管放心,我们傅家,永远只认你一个儿媳妇。”他眼神犀利地扫向一旁脸色已然有些僵硬的顾以宁和傅臣玺,言语间暗藏锋芒:“哪怕要有人离开傅家,那也该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和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账东西!”
舒漾听闻此言,不免感到有些尴尬。傅臣玺紧锁眉头,脸色骤然阴沉。他身旁的顾以宁则紧紧握住他的手,眼底泪光闪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傅老爷子全然不顾这两人微妙的互动,他重重地拍了下茶几,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当年你嫁过来,我和你父亲是忘年之交,我高兴了许久。漾漾,如今如果让你就这么离开傅家,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你的父亲,我又该如何向他交代?”
傅臣玺闻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爷爷,我会尽我所能去补偿舒漾,但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傅老爷子顿时吹胡子瞪眼,情绪激动:“什么叫无法勉强?我看你根本是眼睛瞎了!你看看你现在看上的都是些什么女人!”
“爷爷……”
眼看傅老爷子和傅臣玺的争执愈发激烈,舒漾温和地开了口,打断了两人:“爷爷,不是他执意要离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此言一出,原本剑拔弩张的客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舒漾起身,为老爷子倒了一杯温水,轻轻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一口,平复一下情绪。随后,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爷爷,您不必为我担心,我没有半分委屈自己。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之所以选择离婚,仅仅是因为……我不再喜欢傅先生了。”
她说话时,神情平静而安宁,仿佛一只从束缚已久的樊笼中挣脱的飞鸟,获得了别样的自由与释然。傅臣玺望着灯光下她那张如同美玉般莹润的侧脸,脸色忽地变得极为难看。
傅老爷子久久无言,良久才闷闷地叹息了一声:“是我们傅家,对不起你。”
舒漾顿了顿,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眼见老爷子的情绪逐渐平复,舒漾便起身告辞。天色已晚,傅老爷子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般地低语道:“离了也好,离了也好,总比跟着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账强。”
傅老爷子又一次长叹一声,连看都不看身旁的傅臣玺一眼,径直转身向书房走去。傅臣玺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加难看。
顾以宁的声音温柔而体贴:“臣玺,你快上去安慰一下爷爷吧。他老人家一直都很喜欢舒小姐,现在一定非常难过。”
顾以宁一向善解人意,傅臣玺反手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先送你回去。”
待顾以宁乘车离去后,傅臣玺才独自上了书房。他推门而入,只见傅老爷子正闷闷地泡着茶。傅臣玺在茶桌旁坐下,替老爷子打下手,倒了一杯热茶,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无奈:“爷爷,以宁是我未来的妻子,就算您不喜欢她,也请您对她好一点。”
傅老爷子轻蔑地嗤笑一声,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远而哀伤,声音里满是难过:“当初漾漾嫁过来时,我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她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不喜欢她,也该对她好一些’。可你是怎么做的?”
第六章:一诺千金,却不抵一碗汤
“她嫁过来,你母亲对她刻薄冷漠,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哪次不是自己找的医生?你妹妹雅慧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哪一次不是她当了冤大头,替你掏腰包?哪一次你回家晚了,又不是她坐在客厅里,为你准备好饭菜一直等到深夜?那一年你因为顾以宁的事得了胃病,为了给你熬汤,她手上的皮肤烫红了一大片。”
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父亲去世后,寄居在林家,也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阿玺,漾漾她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予取予求,而顾以宁只不过给你盛了一碗汤,你就觉得体贴感动了?”
傅臣玺静静地听着,他的手在桌下渐渐握成拳头,眼底的阴影如同浓墨般翻滚,晦暗不明。
舒漾并不知道傅老爷子说了些什么,她难得一夜好眠。第二天清晨八点半,她拨通了傅臣玺的电话,打算商量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傅先生,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九点能来趟民政局,我正在门口等您。”
电话那头的傅臣玺捏着手机,语气平淡:“我一会儿有个重要的会议,抽不出时间,等过两天再说吧。”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舒漾怔愣在原地,她明明记得昨天已经特意提醒过傅臣玺了。可对方既然是“贵人事忙”,舒漾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再拨回去,只能无奈地等待这位大忙人闲下来。
她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林鹿溪提起了温教授的事情,便临时决定拨了个电话,准备去拜访教授。
到了温家,佣人领着舒漾走向书房。舒漾还未踏入房间,便听到了温教授的声音:“阿煜,你妹妹的事情,我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心理治疗的周期很长,最忌讳的就是半途而废,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会影响治疗效果。”
舒漾心头一震,紧接着,一道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响起:“您的身体最重要。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烦请您推荐给我。”
温教授刚点了点头,佣人便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先生,舒小姐来了。”温教授欣喜地唤道:“舒漾,快进来。”
舒漾抬起头,这才看清了方才那位说话男人的容貌。
他宛如从画中走出,七分妖冶,三分儒雅。他的五官轮廓深邃立体,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眼眸幽深晦暗,却又透着几分清冷与淡漠。他随意地倚靠在书房的阴影里,周身气息明明危险而强大,却又从容低调得令人不敢直视。
听到有人到来,男人也只是从容地向温教授告辞:“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您。”
舒漾心头一动,对男人的身份已有了大致的猜测。果不其然,她听到温教授在男人离开后,带着一丝感慨说道:“容家也是不容易,那小姑娘再这么下去,恐怕……”
容煜,那个大名鼎鼎的容三爷。容家作为南城赫赫有名的房产巨头,这些年更是势不可挡,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这位容氏集团的总裁,容煜。再加上传闻中容煜容貌惊为天人,行事却果决狠厉,为人又低调神秘,不少人都想一睹他的真容。
舒漾没有想到,她会在教授这里与容煜不期而遇,忽然又想起林鹿溪提过明天的狩猎,容煜也会参加。她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单看这副皮囊,容煜实在不像一个会喜欢这种活动的男人。
一旁,温教授得知她离婚的消息,心里感慨万千。当年,舒漾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后来听说她为了一个男人早早结婚,在心理学领域停滞不前,他心里一直深感遗憾。如今舒漾离婚了,却没有半点颓丧之色,他自然感到非常欣慰。
“当年,你是心理系最出色的学生。如果不是被耽误了,也许你在心理学领域早已有所建树。现在既然闲下来了,有没有考虑过再尝试从事心理学方面的工作?”
第七章:风采依旧,惊艳四座
舒漾微垂着眼睫,思绪万千。
如果当年没有和傅臣玺在一起,她确实已经成为了一名心理咨询师。然而时隔多年,即便她的专业知识没有荒废,真的还能重新回到这个自己曾经擅长的领域吗?
温教授看出了她眼中的犹豫,温声劝慰道:“这件事也不用着急。不过如果你有这个意向,老师自然愿意尽力帮助你。”
“教授,谢谢您。”舒漾心里一暖。这几年,她没有时间来看望教授,没想到温教授依旧惦记着她这个弟子。
舒漾又关切地询问了温教授的病情,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温教授甚至热情地挽留她留下用饭。直到下午,舒漾才离开温家。
因为第二天要去狩猎,舒漾特意去取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和用具。
第二天,林鹿溪开车来接了舒漾,她们驱车前往明山。两人到得比较早,只见到几个生面孔。这次狩猎是容家举办的,鱼龙混杂,舒漾没有心思去和陌生人打招呼,径直走到屋里换上了衣服,并挑选了猎枪。
等她出来时,恰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傅哥,以宁姐,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以宁说这里的野味不错,刚好出来走走。”
舒漾心头一动,推门走了出去,只见傅臣玺的好友正热情地与两人打着招呼。看到她,男人有些惊讶地喊道:“嫂子……你怎么也在这?”说完,他似乎有些后悔,悄悄打量着傅臣玺的脸色。
舒漾的头发高高扎起,未施粉黛,脸上素面朝天。她摘下了眼镜,换上隐形眼镜,身上穿着一身简洁利落的狩猎迷彩服,整个人看上去飒爽十足。傅臣玺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眉头一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已经换好衣服的林鹿溪没好气地瞪了傅臣玺一眼,撇了撇嘴:“怎么,只准你带着小情人到处玩乐,就不许漾漾出来散散心、去去晦气啊!”
“林小姐,臣玺不是这个意思,”顾以宁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无法反驳,“只是臣玺和舒小姐都已经离婚了,舒小姐又不会打猎,还特意来明山盯着臣玺,多少有点不合适。”
顾以宁话音刚落,不仅傅臣玺的眼底多了几分厌恶,就连四周也多了些窃窃私语。大家都以为舒漾是死缠烂打地跟着傅臣玺来的明山。周围都是豪门圈子,对傅臣玺和舒漾的事情多少都有所耳闻。这些年,傅臣玺从没有带舒漾公开露面,相当于从未承认过她傅太太的地位。而现在两人都离了婚,舒漾还这样死缠烂打,多少有些不知羞耻。
林鹿溪听到这些议论,气得炸了,正要冲上去和顾以宁理论:“你放屁……”
舒漾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拦了下来,随后对着顾以宁和傅臣玺笑了笑:“抱歉,是你们想多了。我确实是来狩猎的……”
她娴熟地给猎枪上了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仅会打猎,我还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傅先生、顾小姐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刚抵达猎场的容煜正微笑地看向她,朝她走了过来。他从身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把新型猎枪,递给舒漾,嗓音清越:“这是最新型的枪。我等着看舒小姐的风采。”
他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墨色,幽深而动人,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长,妖孽般蛊惑人心。
第八章:惊心动魄,谁才是猎物
舒漾接过猎枪,在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好一个妖孽般的男人。
等容煜也换好衣服,众人收拾妥当,在场内教练的指点下,狩猎者们依次进入了猎场。当然,更多一部分人只是专程慕容煜之名而来,那些不善于狩猎的便留在了营地围观。这其中,就包括了傅臣玺和顾以宁。
容家为他们准备了望远镜和各类酒水点心,后头还养了许多小鹿,即便只是闲坐,也并不无聊。然而大多数人还是对场内的狩猎情况更感兴趣,纷纷拿起望远镜观望。
傅臣玺想到舒漾刚才那番话,垂眸也拿起了望远镜。
猎场内先是一片巨大的草场,风烟俱净,天地辽阔。舒漾骑在马上,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莫名觉得有些兴奋,就好像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被唤醒。她的眼底终于有了光彩,重新变回了从前那般肆意潇洒的模样。
而在不远处,傅臣玺放下望远镜,脸色阴沉,久久没有说话。他从来不知道,在他眼中那个木讷无趣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飒爽的一面。
林鹿溪不会骑马,只牵着猎犬等着她。等舒漾翻身下马,林鹿溪一抬头,却见容煜也正仰头注视着舒漾。男人眼底掠过几分兴味,林鹿溪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只见容煜低声交代了两句,身边的工作人员便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舒小姐,林小姐,容先生说今天狩猎收获最多的人,可以从这里带走自己喜欢的猎物,或者驯养的小马小鹿。”
林鹿溪有些馋了,眼睛放光:“漾漾,要是你拿了第一,那不是可以把那匹漂亮的马带回去?”舒漾听了,也有些心动。
这些有钱人,大多和林鹿溪一样只是玩票性质,真正精通此道的寥寥无几。以至于最后,竟然只有容煜和舒漾两人的猎物数量达到了十九个。
快到结束时,舒漾抬头看了一眼盘旋在空中、即将归巢的黑雁。容煜已经上好弹药,抬手瞄准,朝着空中的黑雁射了过去。
他的枪法精准得令人叹为观止,舒漾心里清楚自己没有希望了。然而,一声清脆的枪响后,那只黑雁依旧自由地盘旋在空中。
舒漾一怔,朝他看去。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他从容不迫地收起枪,由着身后的人接过。不少围观的人都由衷地感到可惜:“三爷这次要是中了,可就超过舒小姐了!”
“真是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那只黑雁就是三爷的了。”
容煜摘下手套,抬起头看着舒漾,莞尔一笑,真心实意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可惜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真的感到遗憾,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舒漾提起猎枪,瞄准,毫不犹豫地开枪,轻而易举地打中了黑雁。**听着身边传来的惊叹声,她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狩猎结束,中午是露天烧烤。也许是因为狩猎消耗了体力,舒漾的胃口出奇地好。林鹿溪倒是有些不高兴,她忿忿地咬了一口鸡翅,嘟哝了一句:“狗男女。”
舒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傅臣玺正细心地替顾以宁烤肉,顾以宁则依偎在他身边,笑意温柔。
舒漾看着林鹿溪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递给她一串烤蔬菜:“人家有情人甜甜蜜蜜,你看着他们不爽干什么?”
林鹿溪接过烤蔬菜,哼了一声:“我还能为了谁?一看到这对狗男女我就不乐意!你和傅臣玺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对你啊。”
舒漾神色淡然,语气轻描淡写:“傅臣玺对我冷淡无情,自然是因为不爱啊。”
正说着,一道狭促的声音响起:“哟,两位小姐姐吃得开心吗?”
第九章:一箭三雕,留下人情
舒漾一抬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映入眼帘。眼前的男人模样十分风流俊朗,可气质又十分温和,笑起来多了几分天真讨喜的少年气。舒漾在记忆中并不认识这样的男人,林鹿溪也狐疑地看着他。
赵小七倒是自来熟,笑眯眯地将处理好的黑雁放在两人身边,一边亲切地自我介绍:“我叫赵小七,是三爷的御用厨师。两位小姐姐猎得的黑雁,三爷让我做成菜给您送过来,您尝尝。”
厨师?
舒漾抬眸,她可不信一个随手戴着几百万名表的男人会是厨师。林鹿溪也脱口而出:“小七,你们三爷的厨师都这么有钱的吗?”
赵小七一边熟练地为两人切开烤好的黑雁,一边得意道:“主要我们三爷钱多。”
林鹿溪和舒漾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的欢声笑语传到了傅臣玺耳中,他的胸腔像是有股郁气,只觉得气闷不已。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女人正用银叉插了一块烤肉,笑意盈盈地送入嘴中,眸底是潋滟的光华。那个英俊的男人似乎说了什么,她微微抬着头,认真而专注地倾听着。
一瞬间,傅臣玺嘴里的烤肉变得索然无味。
和舒漾在一起的这三年,他只知道她是温柔体贴、事事周到,但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鲜活生动、宛如画卷上跃然而出的生动景致。
“臣玺,和舒小姐在一起的男人是她的朋友吗?”顾以宁顺着他的目光,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和傅臣玺、顾以宁同行的还有傅臣玺的好友,闻言也朝舒漾的方向看去,有些惊奇地说道:“不是吧,嫂……舒漾好像没什么朋友,不过看舒漾的样子,她好像挺喜欢那个男人的。”
“是舒漾姐的追求者吗?还是男朋友?啧啧,还好傅哥离婚离得快,不然……”
说话的人眼尖地看到傅臣玺的脸色变了,顿时收了声。
傅臣玺沉着脸,手渐渐攥成拳头,目光阴沉而冷冽,讥讽地看着舒漾。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答应和自己离婚。
他的目光幽深而冰冷。舒漾和林鹿溪自然也察觉到了傅臣玺的异样,等赵小七离开后,林鹿溪就忍不住瞪了回去:“妈的,这狗男人看个屁啊。”
舒漾的眉头也微微一蹙。然而猎场的景色太好,舒漾心情极佳,实在懒得去想这些。她喝了两杯酒,正有些微醺,懒洋洋地应道:“可能是看我美貌过人吧。”
她的这番话,直直地传到了二楼某个男人的耳中。围着篝火,低沉的笑声缓缓响起。男人狭长迤逦的眼眸轻挑,慵懒的笑意慢慢从嘴角溢出,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赵小七惊悚地看着容煜的神色,这些年,他唯一一次见过容煜这么笑,还是云家家破人亡、大半个家族的人死于非命的时候。
“三、三哥,您没事别这么笑,我年纪小,受不起您这刺激。”
容煜恩赐般地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那盘黑雁送过去了?”
赵小七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鼻尖,一脸不解:“三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大老远让我跑过来给您弄烧烤,还特意让我做了盘黑雁,您是看上那两位谁了啊?”
赵小七性格憨直,不喜欢拐弯抹角,自从容煜让他送菜,他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心里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出来。
容煜身边的人听得胆战心惊,容煜反倒是神色平常,带着一股闲适的人间烟火气。他站在二楼,眺望着猎场一望无际的林木与生长的万物,想到那一箭射偏的黑雁,看了赵小七一眼,若有所思地不紧不慢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让某个人记住,她欠了我一个人情而已。”
来源:皮卡丘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