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走出流产手术室的大门,那一刻,暮辞的内心犹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的宁静,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斩断对林南宴那缠绵悱恻的情丝。
走出流产手术室的大门,那一刻,暮辞的内心犹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的宁静,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斩断对林南宴那缠绵悱恻的情丝。
手术室外的垃圾桶里,静静躺着一张张被血水浸透的卫生纸,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尚未降临世间便已消逝的小生命。暮辞没有让泪水滑落,只是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给远在加拿大的小姨拨去了电话。
“小姨,我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一个月后,我就去办理入学手续,也愿意以后跟您一起在加拿大生活。”暮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电话那头,小姨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甚至带着几分哽咽:“太好了,小辞,我们一家终于能团聚了。林家那边,你要好好跟他们说,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有你哥哥林南宴,这些年他对你照顾有加……”
“好。”暮辞轻轻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打车回家的路上,她沉默不语,车窗外,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却无人能窥探到她眼底深藏的情绪。
别墅里一片漆黑,林爸林妈出门参加宴会还未归来。暮辞打开灯,瞬间,柔和的光线洒满了客厅,也照亮了蜷缩在沙发上的林南宴。他满身酒气,显然是晚上喝了不少。
灯光太过刺眼,林南宴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嘟囔:“换个灯。”
暮辞默默地换了灯,一边操作一边轻声问道:“你看到我下午给你打的电话了吗?”此时,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暮辞的脸色略显苍白,语气也透露出几分虚弱。
林南宴微微醉意,连看都没看暮辞一眼,只是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忙,没注意。”反正暮辞找他一向没什么大事,不回信息、忘接电话,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怕暮辞再继续追问,林南宴烦躁地起身,拢了拢衣服,说:“我上楼去睡觉。”说完,也不管暮辞是什么表情,三两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他确实喝醉了,手机还落在沙发上。暮辞走过去的时候,屏幕刚好亮起,一条消息映入眼帘:“谢谢南宴哥哥今晚的烟花,我很感动。”
暮辞的心猛地一颤,点开手机,发现果然是苏夏发来的消息。再往上翻看聊天记录,从一个月前苏夏说要回国的那次开始,林南宴和苏夏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原来,今天林南宴给苏夏办了接风宴,还特意放了一场绚烂的烟花大会。
暮辞退出聊天界面,发现属于她头像的消息已经堆积如山,达到了99+条。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她进手术室之前发的:“哥哥,二十岁生日那天你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而那时,林南宴应该正在为苏夏制造惊喜,消息界面都没有点开过。暮辞的眼眶突然发热发酸,但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彻底死心放下了,她并没有感到心痛,只是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坚持和付出,显得如此可笑。
回想起十五岁那年被林家认作养女开始,暮辞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林南宴,这份喜欢整整持续了七年。作为一个孤儿养女,和一个名义上大她两岁的哥哥,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天堑。再加上林南宴性格十分冷淡,暮辞从来不敢将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表露出来。
直到二十岁生日那年,林南宴喝醉了,抱着暮辞深情地吻了她,说会喜欢她一辈子。两人趁着林爸林妈不在家,偷吃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禁果。哪怕林南宴对她并不热情,哪怕两人偷偷在一起两年,林南宴也没有敢对林爸林妈坦白过,哪怕林南宴从来没承诺过未来,暮辞也从未想过林南宴会不喜欢她。
所以一个月前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暮辞高兴得像个孩子,还特意买了一个巨大的蛋糕来庆祝。她心想,有了这个孩子,她跟林南宴就从假兄妹变成了孩子父母,她的肚子不等人,她跟林南宴也总有一天要结婚。
那天林爸林妈不在家,暮辞坐在林南宴的房间里,从天亮等到天黑。直到看见林南宴电脑上的微信界面没退出,自动跳出了消息。备注为苏夏的女生发来消息:“林南宴,我要回国了,来接我吗?”
暮辞坐在电脑前,眼睁睁地看着林南宴秒回消息:“什么时候,哪个出口?”林南宴电脑界面下面还有一段没有关闭的视频,暮辞颤抖着手点开。视频里,一个女生站在漫天炸开的火树银花下,眼睛亮闪闪地许愿:“林南宴,我要去洛杉矶了,你不能忘记我,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很长一段的黑屏之后,暮辞看见林南宴那天的补录。他穿着暮辞二十岁生日那天穿的那件衣服,喝得醉醺醺的,苦笑着对镜头喃喃:“苏夏,我不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暮辞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那天很晚回来的林南宴为什么已经喝了酒,为什么隔着生日蛋糕的烛火看她的时候,说的那句:“我要喜欢你一辈子。”原来,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暮辞并不后悔用整个青春去喜欢林南宴,如果没有苏夏的出现,她可以用无数个借口来为林南宴的冷淡开脱。只要林南宴的生命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林南宴就是这样性格的男人。
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林南宴心里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对她冷淡只是因为不喜欢。从拿掉孩子的那一刻开始,暮辞就已经死心了。她要彻底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第2章
一小时后,林南宴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急忙出来拿。而暮辞也还没进卧室,正站在餐桌旁边吃药。医生说流产后也要好好养护半个月,从孩子在子宫着床到硬生生被拿掉,这其中的痛苦和变化,只有暮辞自己能深刻体会。
“怎么还没睡?”林南宴拿过沙发上的手机,转过身才看见暮辞站在一旁。厨房没开灯,只有客厅的暗光流过去,也看不清暮辞的表情。
暮辞口气平常地回答:“马上。”
“吃的什么药?”大概是很长时间没理暮辞了,林南宴难得主动关心她:“之前说胃不舒服的药?”
距离暮辞跟林南宴撒娇说自己胃不舒服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那时候暮辞还不知道自己怀孕,林南宴也没注意过她之后发的那些去医院检查的消息。暮辞渐渐捏紧了手中的温水杯子,心里五味杂陈。
林南宴问完,手机就又响了。他捧着手机飞快地回消息,已经把刚刚问暮辞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身往自己卧室走去。在手机光线的反射下,暮辞看见林南宴脸上止不住淡淡的笑意。不用问,暮辞就知道那条消息是苏夏发来的。
暮辞和林南宴偷偷在一起两年,也没有见过林南宴露出这么温柔开心的表情。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淡,原来他只是没遇见让他愿意融化自己的人而已。暮辞放下杯子,走进卧室,心里只剩下一片平静。
爱不爱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暮辞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和不舍。
第二天林南宴起床的时候,暮辞还没起床吃早饭。林爸林妈急着出门,就让林南宴跟暮辞说一声锅里留了早饭。门被推开,林南宴就站在门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别睡懒觉了,大四了,别整天无所事事毕不了业。”
在他眼里,暮辞一天天有功夫给他发这么多条消息,就是太闲了。暮辞出了一夜的虚汗,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回答:“知道了。”
“不舒服吗?吃药也没好转?”林南宴随口一问,似乎并没有真正关心暮辞的感受。
暮辞以前总为这种类似关心的话心动高兴,以为这是林南宴冷淡感情里爱她的证明。但这次暮辞只是摇摇头,淡淡地回答:“只是睡晚了。”
没有以往贴上来的撒娇和依赖,突然的反差让林南宴有些意外。他接着问:“你找好实习公司了吗?”
暮辞顿了一下才回答:“找好了,一个月后去。”
“为什么一个月后才去?”林南宴看了看时间,他也急着要走,没有太多时间跟暮辞闲聊。
暮辞抽出纸巾擦汗,慢慢回答:“这一个月事情多。”
“行,我最近也很忙。”林南宴没看出来暮辞还有什么异样,只当她睡懵了,也没再多问就匆匆出了门。
暮辞又躺回床上,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叫了临时保洁上门,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打包清理好。先清理的就是她和林南宴偷摸在一起这两年的痕迹,保洁阿姨收拾一样就会问她一句:“真的不要了吗?”
东西又多又杂,有暮辞偷偷买的情侣钥匙扣、同款不同色的拖鞋、领带、衬衫、袖扣……还有她亲手折了满满一罐的千纸鹤。林南宴为了避嫌不敢用,几乎都是新的。暮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声失笑,仿佛在嘲笑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执着。
“都不要了。”她轻声说道,所有一切关于林南宴和她的回忆,都不要了。
手机“叮”的一声,提醒有陌生人好友申请。暮辞看着对方熟悉的玫瑰花头像,平静地接受了申请,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第3章
“哈喽呀,妹妹,我是林南宴的挚友苏夏。”
对方率先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暮辞和林南宴虽说已经恋爱两年了,可这段恋情就像被藏在了黑暗的角落里,身边没有一个人知晓。林南宴所有的朋友,都只是称呼暮辞为妹妹,这称呼仿佛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他们之间本应更亲密的关系。
“你好。”暮辞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苏夏,究竟和林南宴有着怎样特别的关系呢?
苏夏那边显示了好久“正在输入中”,仿佛在斟酌着每一句话。最后,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刚回国,听南宴说家里有个特别可爱的妹妹,等有空姐姐请你吃饭。”
“好呀。”暮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点开了苏夏的朋友圈。
置顶的第一条,是一张绚烂的烟花图片。在那远远的景致里,林南宴站在河边,正专注地点着烟花,他的侧脸在黑夜的掩盖下若隐若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魅力。【漂亮的烟火,很重要的人。】林南宴还点了赞。
林南宴平日里的冷淡,让暮辞的分享欲总是得不到回应。所以这两年,她特别喜欢发朋友圈,有时候只是路上偶然拍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有时候是吐槽学校二食堂那难吃的饭菜,有时候仅仅只是想发两条动态,排解一下内心的情绪。然而,林南宴从来没有给她点过赞,还勒令暮辞不可以发关于他的朋友圈。那时候的她,陷在这段感情里,就像置身于迷雾之中,很难发现其中的问题。可如今,当她试着跳出这团迷雾,暮辞才惊觉,这两年一直都是她单方面地热情付出,林南宴很少很少给她回应。
处处都像是他不爱自己的证据,可偏偏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不穿呢?暮辞在心里暗暗叹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林爸林妈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差,这一次更是要出国小半月。晚上林南宴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暮辞一人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吃面。
“我晚上有约,不吃面。”林南宴一边换鞋一边说道,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暮辞吃面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他又要出去和谁见面呢?
林南宴路过暮辞身边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这两天暮辞跟以前不太一样,消息不给他发,饭也不给他留,话也说得很少,这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
“怎么只吃面?没有营养。”十分难得的,林南宴停下脚步,多问了一句。
暮辞放下筷子,随口回答道:“已经饱了,你是回来拿东西?”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想要从林南宴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林南宴点点头,却也看不出暮辞到底在想什么。他还急着出门,便进了卧室转了一圈之后,再出来眉头皱得更深了。
暮辞还坐在餐桌边,见他站在门口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还以为林南宴发现她收拾了东西要出国了。“怎么了?”暮辞忍不住问道。
“你还记得你以前送了一罐千纸鹤给我?”林南宴四处寻找未果,有些焦急地问道。
那年林南宴打球伤了脚,那罐千纸鹤是暮辞熬了三个通宵精心折的。她听说攒满一千只千纸鹤,身体就会康复,当时她满心都是对林南宴的关心和爱意。
暮辞垂下眼,实话实说:“旧了,放着也没用,我下午收拾出来扔掉了。”她的语气平静,可心里却有些隐隐的刺痛。
“扔掉就算了。”林南宴走到门口穿鞋准备出门,可能是这两天暮辞的反常让他有些在意,他出门前特意说:“最近公司忙,等下个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暮辞还坐在餐桌旁,没有回答,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在想,这样的承诺,又能在多久之后兑现呢?
林南宴已经走了,暮辞点开苏夏的朋友圈,看见她两小时前发了张图片,穿着高跟鞋的脚踝微微泛红。【受伤了,要是有人给我折满一千只千纸鹤,我就......】
就如何?暮辞面无表情地关掉朋友圈,不禁在心里自嘲起来。屋里这么多东西被清理,林南宴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只在乎那罐千纸鹤,看来自己在林南宴心里,怕是连妹妹都不如。
林南宴又是一夜未归,苏夏朋友圈更新得十分频繁。她脚踝扭了,有人送她去医院,有人悉心照顾她,有人彻夜不睡,生怕她冷了饿了痛了......
又过了几天,暮辞去医院复查子宫,刚收好检查单,在走廊迎面就遇上了林南宴和苏夏。苏夏娇嗲地勾着林南宴手臂,仰脸笑着,正说着什么,林南宴手里拿着检查单,温柔地支撑着苏夏,两人对视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柔软。他们俩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美好热恋中的情侣。
第4章
哪怕暮辞早有心理准备,可突然看见这种场景,还是不禁怔了一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丝苦涩。
林南宴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遇上暮辞,尤其是现在苏夏几乎要窝在他怀里的姿势,说不清的暧昧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还是暮辞先反应过来,笑着跟苏夏打招呼:“你好,我是暮辞,真巧,在这遇见你们。”她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礼貌。
“哇,你就是南宴的妹妹!你果真很可爱呀。”苏夏笑得特别甜,亲热热地抓住暮辞的手,仿佛她们已经是相识已久的好友。
暮辞看了一眼林南宴,笑着点头:“嗯,我是林南宴的妹妹。”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没什么好否认的,她确实是林南宴名义上的妹妹,林家收养的孤女。
林南宴看着一脸平静的暮辞,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她今天怎么这么淡定?
“你怎么来医院了?”林南宴忍不住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暮辞笑了笑:“来复查胃病。”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其实她心里清楚,林南宴可能不会相信她的话。
林南宴怀疑暮辞跟踪了他,毕竟这段时间暮辞实在反常,肯定要憋点气性又要作出什么妖来。想到这里,林南宴语气更不好了:“这里是骨科。”楼上是妇科,楼下才是肠胃科,暮辞要是看胃病,怎么都走不到这里。这语气不像是暮辞撞见林南宴可能出轨,倒像是林南宴撞见暮辞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楼下那层没有卫生间。”暮辞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平静地解释道。其实她心里有些委屈,自己不过是来复查,怎么就惹得他这样怀疑呢?
林南宴总觉得暮辞这段时间奇怪,还要再追问,那边苏夏抓着暮辞不撒手,语气清甜:“妹妹,上次就说要请你吃饭的,今天刚好遇见,晚上一起吃饭吧?”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用,我胃不好,忌口的东西多,你跟哥哥去吃吧。”暮辞拒绝道,她实在不想参与到他们之间去。对面的林南宴却盯了她一眼:“回去还是吃汤面?跟我们走。”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夏又一直拉着,暮辞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去餐厅。
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林南宴和苏夏的共同好友,其中也有认识暮辞的,招呼她这个妹妹坐过去。
林南宴和苏夏被朋友们拥簇着坐在一起,酒过半巡,几个兄弟开始讲当年大学里的回忆。
“那时候南宴和苏夏可是我们公认的金童玉女,两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还没在一起。”几个兄弟喝的有点高,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视频,在包厢里播放起来。
漫天烟火在视频里炸开,刚刚大学毕业的朋友们相互呐喊,视频画面慢慢推远,落到海边站着的林南宴和苏夏身上。林南宴跟着苏夏也在拍视频。
视频里几个兄弟窃窃私语:“在一起了吧?”
“这不在一起,都对不起我们兄弟几个。”
“肯定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视频里的声音延续到包厢里,几个兄弟推推搡搡让林南宴主动。
苏夏脸通红,嘴里说着不要乱起哄,实际上却在偷偷看林南宴,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林南宴看了一眼暮辞,心里有些复杂。大家都是好意,没人知道林南宴跟暮辞已经偷偷恋爱两年,男未婚女未嫁,林南宴当初又这么喜欢苏夏,现在苏夏回国,林南宴应该冲一冲,突破朋友界限抱得美人归。
热闹又喧嚣的包厢里,暮辞表情淡淡,借口说不太舒服,往角落里缩了缩。她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那么多,可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回应。
林南宴心里一下子涌现出无数说不清的感觉,连忙让几个兄弟别乱起哄:“都过去很久了,别乱说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
热闹的包厢慢慢冷下来,苏夏脸色也不太好看,她都快把答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林南宴却又不肯往前走。她的心里有些失落,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一顿饭结束,林南宴叫住暮辞,让她等着一起走。他还要把苏夏安顿好。
暮辞站在餐厅门口等林南宴的时候,竟然遇见了也在这里吃饭的同学萧萧。
“暮辞?”
萧萧喝的有点醉了,确认是暮辞之后,搂着她开始哭诉。
“暮辞,全班就你命最好,被林家认作养女,有林南宴那样优秀的哥哥,你自己还争气,考上哥伦比亚大学......”
“研究生......”
暮辞苦笑,还没把萧萧拉走,就听见林南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研究生?你考研了?”
第5章
萧萧已然酩酊大醉,与她一同前来的朋友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七手八脚地把人给拉走。那场面,乱哄哄的,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
暮辞心里乱糟糟的,用了整整五分钟,都还没想好要怎么搪塞林南宴。她满心纠结,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透着几分慌乱与无奈。就在她回过头,将目光投向林南宴的时候,却瞧见林南宴正紧紧盯着手机,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没在乎暮辞到底有没有考研,也没有在意暮辞关于是否要离开的回答。
“没考,萧萧喝醉了。”暮辞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一片羽毛,随着晚风缓缓飘散,也不知道林南宴到底有没有听见。
这情形,就如同她对林南宴长达七年的倾心喜欢。在这七年里,林南宴只是偶尔才会给予回应,可就这偶尔的回应,却能在暮辞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她无数次在心底回味那些短暂的回应,仿佛那是黑暗中最明亮的光。
他们之间这两年的恋爱,实在算不上体面。暮辞名义上是林南宴的妹妹,即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这层关系还是让林南宴觉得有些丢脸。暮辞心里也清楚,她不想用那种体面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因为她知道,一旦那样,自己就会彻底暴露在这段感情里的狼狈。
她只盼着能安安静静地离开,不想让所有人都知晓自己是个被抛弃的、狼狈不堪的输家。她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听到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话语。
这时,苏夏和刚刚一起吃饭的朋友们也都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一群人东倒西歪的,显然都喝了不少酒。林南宴赶忙拉过其中一个朋友,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也喝酒了?”
苏夏则拎着包,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娇声问林南宴能不能送她回家。
此时,全场就只剩下林南宴能够送苏夏了。大家也都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似乎都希望林南宴和苏夏能在今晚有个美好的结果,仿佛这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浪漫邂逅。
“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暮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笑着退步。她太了解林南宴的脾气了,心里清楚,自己要是不让步,最后尴尬的只会是自己。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弄得难堪,只能选择默默退让。
两小时之后,林南宴才回到家中。暮辞仍旧静静地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着面。晚上的饭有很多她都不能吃,只能挑着一些清淡的吃。她心里有些落寞,想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又想着和林南宴之间复杂的关系,情绪有些低落。
林南宴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暮辞手边放着一大包药,看样子已经吃过了。他心里微微一紧,问道:“今天去检查的怎么样?”
“恢复的挺好。”暮辞头也没抬,眼睫微微下垂,表情被热腾腾的雾气所掩盖。她不想让林南宴看到自己此刻眼中的落寞与无奈。
医生说她年纪轻轻,胚胎月份也很小,目前恢复得还不错,让她回来再注意一段时间就行。暮辞在心里默默记着医生的话,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
林南宴看不清暮辞的表情,这段时间他一直没等到暮辞像以往那样热情的纠缠。他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不适应,想了想,便坐到了暮辞对面,想要为今天这么多的事情做解释。
“夏夏是我高中同学,前几天刚回国,脚扭伤了,朋友们都不方便,我今天才会陪她去医院。”林南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些。
暮辞吞下一口软烂的面,这时手机“叮”的一声来了消息。她心里微微一颤,当着林南宴的面,暮辞缓缓点开消息,是苏夏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苏夏坐在副驾上,整个人倚在林南宴的手臂里,脸色俏红,显然是被抓拍的瞬间。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感谢妹妹今天助攻,有机会给妹妹发一个超级大红包。”
暮辞放大照片,仔细看着,发现两人中间散落着几个千纸鹤。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叠这几只千纸鹤的人很匆忙,很明显是因为第一次叠纸,所以纸鹤叠得并不好,歪歪扭扭的。她仿佛能看到苏夏叠纸鹤时那娇羞又得意的模样。
退出图片,林南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今晚的事情也是那几个朋友自作主张,他们不知道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林南宴试图解释清楚。
“没事。”暮辞回应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地。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跌进了面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她心里一阵酸涩,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突然想起来萧萧跟她说的话,萧萧说她真是好命,就算十五岁父母双亡变成孤儿,也立马被林家收养,还白得了林南宴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萧萧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她不禁苦笑起来。
如果她这两年不是沉迷恋爱的话,早就能提前考研出国,走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人生路。她曾经也有那么多的梦想和追求,可就是因为喜欢了林南宴七年,把牌打得稀巴烂,最后落得个这种见不得光的下场。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好在,现在醒了还不晚,还剩二十天,她跟林南宴包括苏夏,都能解脱。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地走过这最后的二十天。
“暮辞......你怎么了?”林南宴看见了暮辞那滴泪,恋爱两年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暮辞的冷淡而不习惯。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失去。
他没来由的心慌,却又见暮辞平静地回答:“没事,面咸了,好难吃。”暮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不想让林南宴看出自己的脆弱。
“我尝尝。”林南宴接过筷子,吃了一口汤面。他皱了皱眉头,没什么味道,很淡很淡。他盯着暮辞,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暮辞的手。他的手有些温暖,可暮辞却觉得这温暖是那么的陌生。
“太咸了,我给你再重新下一份。”林南宴说道。
“不用。”暮辞摇头,手指也蜷缩起来。她不想再麻烦林南宴,也不想和他有更多的纠缠。
林南宴却没再给暮辞拒绝的机会,重新下一份汤面,加了荷包蛋,看着暮辞一口口吃下去,他那不断涌现的慌乱才慢慢平息。他看着暮辞吃东西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意暮辞的情绪。
第6章
周末的时候,学校举办毕业典礼。暮辞准备出门时,意外地发现林南宴破天荒的没去上班也没去找苏夏。她心里有些惊讶,站在门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南宴。
林南宴特意换了件轻松的卫衣,挺拔的身姿显出几分少年气。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暮辞有些移不开眼。
“走吧,之前答应你的,不然你又要生气哭鼻子。”林南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接过暮辞的书包,直接往外走。
暮辞原本特别希望林南宴能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这是人生为数不多的重要时刻。哪怕林南宴只是以兄妹的名义出现,暮辞也会偷偷高兴,觉得满足。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林南宴一起参加毕业典礼的场景,想象着两人手牵手走在校园里,接受别人的祝福。
但林南宴这些年失约太多次了,暮辞也已经渐渐放下他。所以此刻,她再没有那种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心情。她只是默默地跟在林南宴身后,心里有些感慨。
毕业典礼上人很多,热闹非凡。暮辞当年就是为了追逐林南宴才考的这所大学。林南宴作为闪闪发光的优秀毕业生,哪怕只是作为陪同暮辞来的,也到处有人打招呼。大家都对林南宴充满了敬意和羡慕,纷纷和他寒暄。
校领导也过来跟林南宴讲话,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林南宴礼貌地回应着,举止得体。
林南宴怕人太多,暮辞走丢了,索性握着暮辞的手腕,像牵小孩一样让她跟紧。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暮辞的手腕,仿佛害怕一松手暮辞就会消失不见。
两人走走停停往学校礼堂走,林南宴的手一直没放开,也一直留意暮辞的脸色。他看着暮辞,发现暮辞一直淡淡的,谈不上高兴也不算不高兴。但这跟以往活泼开朗的暮辞很不一样,林南宴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问她。
“考研没成,所以不高兴?”林南宴轻声问道,眼神里透着关切。
“没有。”暮辞摇头,声音很平静:“你能来,我就挺高兴的。”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些,不想让林南宴觉得自己还在为考研的事情不开心。
似乎又没什么不一样,林南宴稍微放心,难得的小声承诺:“以后你想要我出现的场合,我都尽量抽时间。”他看着暮辞,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和坚定。
暮辞转头,看了林南宴一眼。恋爱两年,林南宴始终不冷不热偷偷摸摸,多数都是暮辞缠着上去。尤其是知道苏夏要回国之后,林南宴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一句。暮辞心里有些失落,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林南宴却格外主动。她心里充满了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没等暮辞问林南宴今天怎么了,就见对面的林南宴目光突然落到了她身后。暮辞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就见到穿着初恋风白长裙,一脸淡妆犹如大学生的苏夏笑吟吟站在他们身后。苏夏的笑容就像春天的阳光,温暖而又耀眼。
“今天是妹妹的毕业典礼?”苏夏先是对暮辞问了一句,声音甜美动听。然后转脸看向林南宴解释:“有个学弟今天毕业邀请我来,我刚好有空就想着来看看你母校。”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仿佛在向暮辞宣告着什么。
苏夏目光最后落到林南宴牵着暮辞手腕的地方。几乎是一瞬间,林南宴放开了暮辞的手腕,上前一步,脸色微微变了。他的动作有些匆忙,仿佛害怕被苏夏误会什么。
“什么学弟还能请得到你?就请了你吗?哪个系的?我怎么不认识学校里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学弟?”林南宴连珠炮似的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紧张和嫉妒。
暮辞站在两人侧面,无意识地握住刚刚被林南宴一直牵着的手腕。那手腕上还残留着林南宴的温度,可此刻暮辞却觉得这温度是那么的冰冷。
林南宴性格一直很冷淡,对谁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现在这副步步紧逼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像是吃醋发脾气的男朋友。暮辞心里有些苦涩,想着自己和林南宴恋爱两年,林南宴却从来没有像这样紧张过自己。
苏夏笑的很甜,小声的跟林南宴半撒娇半解释:“早知道今天是妹妹的毕业典礼,我就跟你一起来了,我这几天在家无聊嘛......”她的声音娇嗔,让暮辞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林南宴脸色稍微好了点:“无聊就喊我陪你出去玩,现在小孩子心思鬼的很,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仿佛苏夏是他最在乎的人。
“好嘛好嘛。”苏夏揽住林南宴的手臂,动作亲密自然:“那今天我的行程由林大公子安排喽。”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和林南宴确定了一起出行的计划。
林南宴眼里有笑意,答应了苏夏之后,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出门时跟暮辞说了什么。他看向暮辞,眼神里有些愧疚。
暮辞笑了笑,没关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旁传来惊呼:“让一让!让一让!这是礼堂急用的酒水!”那声音尖锐而又急促,打破了现场的和谐。
三人站的位置刚好是一段斜坡,等到那人推着车再要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车脚刹坏了!快让开!”推车的人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恐慌。
电光石火里,林南宴抱着手边的苏夏往旁边让开。他的动作迅速而又果断,仿佛苏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暮辞刚好站在正中,噼里啪啦酒瓶倒下碎裂,无数的酒水和碎玻璃砸在她身上。酒水溅到她的脸上,刺痛了她的眼睛,碎玻璃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暮辞眼睛被烈酒惹的发烫发红,脑海里是刚刚林南宴抱着苏夏惊慌失措的脸。她心里一阵绝望,想着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林南宴的第一选择永远是苏夏,对吗?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在这场感情里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第7章
毕业典礼因为这个插曲导致现场大乱。人们纷纷四处逃散,尖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酒水里有红酒,暮辞今天穿着浅色裙子,血水混着酒水染在身上尤其狼狈。那红色的液体就像一道道伤痕,刻在她的身上,也刻在她的心里。
“暮辞!”林南宴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他想要拨开人群,往暮辞的方向冲去,但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纷纷挤在一起,让林南宴一时难以靠近。
暮辞先自己站了起来,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神里透着一丝倔强。她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等到林南宴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脸平静:“没事。”那平静的表情就像一层厚厚的面具,掩盖了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说着没事,却满身是酒和血,看着渗人。林南宴不明白暮辞那么活泼矫情的性格,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说没事。他看着暮辞身上的伤口,心里一阵刺痛,再联想到她这几天的冷淡,不知道为什么,林南宴心头像是烧起一把大火。那大火越烧越旺,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不要总是说没事!要哭要笑你就说出来,不然谁能猜得到你心思?”林南宴大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说完不等暮辞说话,就把她抱去了医院。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但却透着一种深深的关切。
病房里跟着来了很多人,苏夏,校领导,肇事的学弟,甚至连刚刚回国的林爸林妈都赶了过来。病房里热闹非凡,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暮辞身上。
林南宴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暮辞的手腕,脸色特别不好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充满了自责和担忧。他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暮辞,让她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苏夏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目光来来回回的在林南宴和暮辞的脸上打转,欲言又止。
好在只是一些小伤,因为暮辞下意识护住脸,身上的伤口也基本不会留疤。
“小辞,身上痛不痛啊?”
赶来的林妈见暮辞伤城这样,心疼的直掉眼泪。
暮辞替林妈擦眼泪,笑着摇头:“妈妈,不痛的。”
林妈眼泪掉的更厉害,她跟暮辞妈妈是发小闺蜜,后来嫁到不同的城市了才不能经常走动,林妈还记得刚接回十五岁暮辞的那天,她哭的比暮辞还厉害,暮辞也是这一副表情,为她擦眼泪哄她:“妈妈,别哭,我不痛。”
林妈妈手忙脚乱的想抱暮辞,又怕碰到暮辞身上的伤口,知道林南宴今天陪暮辞去参加毕业典礼,泄愤一样捶林南宴几拳:“我把小辞交给你,你就这么保护她的?”
林南宴低头没说话,苏夏站在一旁也很尴尬。
林爸跟校领导们打完招呼,送走了他们,回病房的路上顺便去缴费,捏着一大把检查单,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就站在病床旁边默默垂眼不说话。
“妈妈,别怪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暮辞摇头。
林爸也拦住林妈,小声的哄她:“这么多人呢,要打儿子回去打,小辞伤成这样,看着也心烦。”
要住院一天观察,林爸林妈回去拿暮辞的洗漱用品,苏夏也要回去了。
林南宴把苏夏送出病房打车,回来时林爸林妈还没回来,病房里就剩暮辞和林南宴两个人。
林南宴拉着陪护凳坐在暮辞的病床边,也许是站在路边下意识选择救苏夏的行为让他有些内疚,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温声细语。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那家牛肉火锅?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吃。”
“没考上研究生也没关系,下个月干脆去我公司实习,我们林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暮辞,挑个合适的时间,我们跟爸妈坦白关系......”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起来。
林南宴接了电话,对面只讲了两句,他立马站起来往病房外面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病房里只剩暮辞一个人。
“我有点急事,你有什么事情就按床头的服务铃叫护士,等会爸妈也来了。”
暮辞躺在病床上,深深的看着林南宴。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林南宴走后半小时,苏夏给暮辞发了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呀妹妹,你受伤了我还忙中添乱,下午被南宴拉了一把,我脚伤又复发了,只能让南宴来帮忙了。”
说着,配了一张图片,林南宴单膝跪在地上,正在给苏夏穿鞋。
暮辞不想猜苏夏是不是看出了她跟林南宴之间有什么,所以故意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反正以后她跟林南宴什么都不会有了。
她给苏夏回了个笑脸。
“没事,哥哥本来也不属于我。”
来源:悦颜赏竹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