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3 年 6 月，上海梅雨季的雨下得黏腻。我坐在 “创智天地” 23 楼技术部的格子间里，键盘敲到指尖发麻，屏幕上的 “用户需求文档（PRD）” 已经改到第三版，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晚上 8 点 17 分。空调风口对着后颈吹，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伸手摸向抽屉里

领导给我介绍私活，挣了50000，我二话没说，把40000给了领导，领导接过我递过去的40000现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一章 格子间里的生存压力与 “意外曙光”

2023 年 6 月，上海梅雨季的雨下得黏腻。我坐在 “创智天地” 23 楼技术部的格子间里，键盘敲到指尖发麻，屏幕上的 “用户需求文档（PRD）” 已经改到第三版，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晚上 8 点 17 分。空调风口对着后颈吹，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伸手摸向抽屉里的保温杯 —— 早上泡的枸杞菊花茶早就凉透，杯壁上凝着一圈水珠。

“周伟，李总监叫你去办公室。” 邻座的实习生小张戳了戳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刚看到他从总经理办公室回来，脸色不太好，你小心点。”

我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鼠标差点滑掉。李建明是技术部总监，出了名的 “严”，上周因为一个 BUG 没及时修复，他当着全部门的面把测试组长骂得狗血淋头。我最近负责的 “用户画像系统” 进度滞后了三天，多半是要挨批。

我攥了攥冰凉的保温杯，起身往总监办公室走。路过茶水间时，听见两个老员工在里面嘀咕：

“你听说没？运营部老王上个月接了个私活，李总监介绍的，做个简单的 H5 页面，赚了三万，反手给了李总监两万。”

“真的假的？这么狠？”

“不然你以为老王凭什么能提前转正？李总监的‘规矩’，你不懂就别想往上爬。”

“那周伟呢？他最近项目进度慢，李总监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不好说，周伟太死心眼，上次团建连烟都没给李总监递一根……”

我脚步顿了顿，没敢再听，快步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指尖在门上敲了三下。“进。” 李建明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带着点烟草的沙哑。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 “中华” 烟味扑面而来。李建明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捏着个紫砂杯，杯沿泛着茶渍。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摊着一份项目报表，红色笔迹圈出了 “用户画像系统” 的滞后时间。

“坐。”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上 —— 这件衬衫是去年双十一在淘宝买的，198 块，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我却一直没舍得扔。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手心冒汗：“李总，‘用户画像系统’的进度我……”

“先不说项目。” 李建明打断我，呷了口茶，目光扫过我的脸，“你来公司三年了吧？老家安徽阜阳的，妹妹在合肥读师范，大二？”

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是，三年零两个月，我妹今年大二，学的英语教育。” 这些信息我只在入职简历的 “家庭情况” 栏里写过一行，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不容易啊。” 李建明放下紫砂杯，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一个人在上海打拼，房租一个月三千五，你妹学费一年八千，你爸妈在老家种地，去年还摔了腿，医药费花了不少吧？”

我的心猛地一揪 —— 去年我妈摔断腿，我跟公司请了一周假回去照顾，只跟 HR 说是 “家里有事”，没跟任何人提医药费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李总，您……”

“我有个发小，在阜阳做建材生意，跟你老家一个村的。” 李建明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推到我面前，“他跟我提过你家的情况，说你是个孝顺孩子，就是压力太大。”

我拿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后面跟着 “张磊 食味轩餐饮” 几个字。墨迹是新的，应该是刚写的。

“张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开了十家‘食味轩’连锁快餐店，最近想做个小程序 —— 线上点单、会员积分、订单管理，功能不复杂，你技术没问题吧？” 李建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缓慢，却像敲在我心上。

我眼睛瞬间亮了 —— 小程序开发我熟！去年我哥在老家开小卖部，我帮他做过一个线上下单的小程序，从 UI 设计到后端开发全是我一个人弄的，上线半年没出过大 BUG。

“没问题！李总，我肯定能做好！” 我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又赶紧补充，“我保证不影响公司项目，下班和周末做，绝对不耽误正事！”

“别急着应。” 李建明摆摆手，又拿起紫砂杯，“张磊那边预算不低，整个项目做完，他能给你五万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活是我介绍的，行业里的‘规矩’，你该懂吧？”

“五万” 两个字像惊雷一样炸在我耳边 —— 我现在月薪八千，扣完社保公积金到手六千五，五万块抵得上我八个月的工资！再想到茶水间听到的 “规矩”，老王赚三万给两万，那我赚五万，至少要给李建明四万才够 “懂事”。

我攥紧手里的纸条，指尖泛白，声音却很坚定：“李总，您放心，我懂规矩。这活能成，全靠您关照，我肯定不会忘本。”

李建明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门口：“行了，回去吧。今晚加完班就给张磊打电话，提我的名字。记住，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 HR，公司明文规定不许接私活。”

“谢谢李总！我一定好好干！” 我站起身，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回到格子间，我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窗外的雨还在下，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映在桌面上，我却觉得心里亮堂了 —— 老家房子漏雨的两万块维修费、妹妹还差的五千块学费、我妈一直想要的新冰箱，这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担子，好像突然有了着落。

我摸出手机，“妈，家里修屋顶的钱我凑到了，你别再跟亲戚借了。” 没一会儿，我妈回复了个 “哭” 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我儿辛苦了，别太累，记得吃饭。”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的眼睛有点酸。我把那张写着张磊手机号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里，又打开 “用户画像系统” 的文档 —— 今晚必须把进度赶上来，不能让李建明失望。

第二章 私活对接的波折与熬夜赶工的艰辛

晚上 10 点半，公司里只剩下我和保洁阿姨。我把 “用户画像系统” 的进度补到正常节点，保存好文档，背上电脑包往地铁站走。上海的夜晚比白天还热闹，南京东路上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我却没心思看 —— 掏出手机，拨通了张磊的电话。

“喂，谁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洪亮，带着点酒气，背景里还有划拳的喧闹声。

“张总您好，我是李建明总监介绍的，叫周伟，想跟您对接小程序开发的事。” 我赶紧说，声音有点紧张，怕打扰到他。

“哦！建明的人啊！” 张磊的语气立刻热络起来，“我在‘食味轩’徐汇店，刚跟朋友吃完饭，你要是方便，现在过来聊聊？我等你。”

我看了看时间，10 点 40 分，地铁 11 号线还没停运，赶紧说：“方便！我马上过去，大概半小时到。”

“行，我让服务员留个包厢，你到了报我名字就行。” 张磊挂了电话。

我在地铁站买了个肉包，一边啃一边赶地铁。肉包是凉的，噎得我直打嗝，我却吃得很快 —— 从下午六点到现在，我只喝了两杯凉茶水，早就饿坏了。

半小时后，我到了 “食味轩” 徐汇店。店面在淮海路旁边的商场一楼，装修得很精致，门口挂着 “暂停营业” 的牌子，里面却亮着灯。我推门进去，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张磊张总，他说留了包厢。”

“您是周先生吧？张总在‘松鹤厅’等您，请跟我来。”

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张磊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个空啤酒瓶。他站起来，身高大概一米八，微胖，穿着黑色 POLO 衫，领口别着个金项链。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很大，差点把我拍得趔趄：“建明没说错，年轻人看着就踏实！坐，喝瓶啤酒？”

“不了张总，我还要赶地铁，咱们先聊正事吧。” 我赶紧坐下，把电脑包放在脚边。

张磊笑了，没再劝酒，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我：“这是我画的需求草图，你看看。主要就是三个功能：第一，顾客扫码能点单，不用喊服务员；第二，消费满一百积十分，积分能换菜，比如五百分换一份红烧肉；第三，我能在后台看到每个店的订单量、库存，还有会员数据。”

我接过草图，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标注得很清楚。我拿出笔记本，一边记一边问：“张总，点单的时候需要支持外卖吗？还是只做堂食？”

“要外卖！” 张磊立刻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点外卖，我想把小程序和美团、饿了么对接起来，顾客在我小程序点外卖，我能省点平台佣金。”

“对接外卖平台需要他们的接口权限，可能要额外花点时间，而且美团那边审核比较严。” 我如实说。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能做出来，多花几天没事。” 张磊又掏出一支烟点燃，“建明跟我说你技术好，我信你。预算我跟建明也说了，五万，做完我一次性给你，不拖欠。”

“谢谢张总信任！”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大概两周能做完，这两周我下班和周末赶工，每天给您发进度，您有修改意见随时跟我说。”

“行！就这么定了！” 张磊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大概五千块，递给我，“这是定金，你先拿着买包烟抽，剩下的四万五，做完我一起给你。”

我赶紧推辞：“张总，定金不用这么多，我先帮您做，做完您再结全款就行。”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张磊把钱塞进我口袋里，“建明的兄弟，我还能信不过？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我没办法，只能收下，把钱小心地放进电脑包的内袋里 —— 这五千块，够我给妹妹交学费了。

从 “食味轩” 出来，已经半夜 12 点。地铁早就停运了，我只能打网约车回家。路上，我打开手机银行，把五千块转到我妹的银行卡里，附言：“学费，省着点花，不够再跟我说。”

回到出租屋，已经凌晨 1 点。我的出租屋在宝山区的老小区里，是个十平米的合租单间，月租三千五。房间里摆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折叠书桌和一个衣柜，转身都要小心翼翼。我把电脑放在书桌上，打开张磊的需求草图，开始画原型图 —— 既然收了定金，就得赶紧动工，不能让人觉得我不靠谱。

接下来的两周，我几乎过上了 “连轴转” 的生活。每天早上 7 点起床，赶地铁去公司，白天做 “用户画像系统”，中午趁午休时间画小程序的 UI 图；晚上 7 点下班，在公司楼下吃碗十二块钱的牛肉面，就回出租屋赶工，一直做到凌晨 2 点；周末更夸张，从早上 8 点一直做到晚上 11 点，中间只吃两顿泡面。

小程序开发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张磊的需求看似简单，实际细节很多：比如会员积分要区分 “堂食积分” 和 “外卖积分”，外卖积分只有堂食的一半；点单时要显示 “后厨备餐进度”，让顾客能看到自己的餐品到哪一步了；后台还要自动生成日报表，统计每个菜品的销量、库存预警。

有一次，我卡在 “外卖平台接口对接” 上。美团的接口文档写得晦涩，我查了整整三个小时资料，还是没办法获取订单数据。凌晨 1 点，我坐在书桌前，看着屏幕上的报错代码，忍不住想砸电脑 —— 这两周我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眼睛里全是血丝，手指敲键盘敲到发麻，却连个接口都对接不好。

我摸出手机，想给李建明发消息求助，又赶紧删掉 —— 不能让他觉得我没能力。我站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泡了杯浓咖啡，重新坐回电脑前。在网上找了个做过外卖对接的程序员，花了两百块咨询费，终于在凌晨 3 点解决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去公司，小张看到我，吓了一跳：“周哥，你昨晚没睡觉啊？脸色这么差。”

“没事，赶了点私活。” 我勉强笑了笑，赶紧打开 “用户画像系统” 的文档 —— 今天要跟李建明汇报进度，不能出错。

汇报的时候，李建明没提私活的事，只问了 “用户画像系统” 的情况。我把进度和测试结果一一说明，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下周就能上线。对了，张磊那边的活，没遇到麻烦吧？”

我心里一暖，赶紧说：“没麻烦，张总很配合，我每天给他发进度，他很满意，下周就能做完。”

“那就好。” 李建明拿起紫砂杯，“好好干，以后有这种活，我还介绍给你。”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我松了口气。回到格子间，小张递给我一个面包：“周哥，我早上多买了一个，你吃吧，看你脸色太差了。”

我接过面包，心里有点酸 —— 在上海打拼三年，除了家人，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我咬了口面包，甜得发腻，却觉得很暖。

第三章 私活交付的插曲与 “规矩” 的践行

两周后的周六下午，我终于把小程序做完了。测试了三遍，确认没有 BUG，我给张磊发了条消息：“张总，小程序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店里教您的员工怎么用，顺便把尾款结一下。”

张磊很快回复：“太好了！我现在就在徐汇店，你过来吧，尾款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赶紧收拾东西，背着电脑包往 “食味轩” 赶。路上，我心里有点忐忑 —— 张磊之前说总预算五万，定金给了五千，尾款应该是四万五，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需求变更扣钱。

到了 “食味轩”，张磊正在大堂里跟服务员交代事情。他看到我，赶紧迎上来：“周老弟，辛苦你了！快，进包厢说。”

进了包厢，我打开电脑，给张磊演示小程序的功能：“张总，您看，顾客扫码后能看到菜单，点完单直接支付，后厨能实时收到订单；会员积分在这里查，满五百分能换红烧肉；后台能看每个店的销量，库存低于五十份会自动预警。”

张磊看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好！比我想象的还好！尤其是这个库存预警，太实用了，以前总因为缺货被顾客投诉。”

演示完，张磊从包里拿出四沓现金，放在我面前：“周老弟，这是四万，你点点。”

我愣了一下 —— 不是四万五吗？怎么少了五千？我赶紧说：“张总，之前您说总预算五万，定金五千，尾款应该是四万五……”

张磊拍了拍额头，笑着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昨天跟建明喝酒，他说你是个实在人，让我少给五千，就当给你买烟抽。”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李建明居然跟张磊说这个？难道他觉得我之前说 “懂规矩” 是客套话，怕我不给钱？

“张总，不用少，该多少是多少。” 我赶紧说。

“别跟我客气！” 张磊把钱塞进我手里，“建明都跟我说了，你不容易，这五千就当我给你妹妹的学费。以后我还有朋友要做小程序，肯定还找你。”

我没办法，只能收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 李建明这么做，分明是在提醒我，这活是他介绍的，我不能忘了 “规矩”。

从 “食味轩” 出来，我直接去了银行。把四万现金存进卡里，又取了四万现金，放进一个牛皮信封里 —— 按照 “规矩”，这四万必须给李建明。

站在银行 ATM 机前，我看着手里的信封，心里有点舍不得。这四万，够我交半年房租，够给我妈买个新冰箱，够我自己换个新电脑。但我转念一想，要是没有李建明，我连这四万五都赚不到，更别说以后的机会了。

我攥紧信封，往公司赶 —— 李建明周末经常去公司加班，我想趁他在的时候把钱送过去。

到了公司，果然看到总监办公室的灯亮着。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进。”

推开门，李建明正在看文件。他看到我手里的信封，眼睛亮了一下：“张磊那边结款了？”

“嗯，张总给了四万五，还说以后有活再介绍给我。” 我把信封放在他桌上，“李总，这是给您的，谢谢您的关照。”

李建明拿起信封，捏了捏，没打开看，直接放进抽屉里。他靠在座椅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不是平时开会时那种敷衍的笑，是眼角都皱起来的笑，像终于吃到糖的小孩。

“小周，懂规矩。” 他拿起紫砂杯，给我倒了杯茶，“以后有这种活，我肯定先想着你。对了，公司最近在推进‘智慧办公’项目，缺个技术负责人，我跟总经理推荐了你，下周就把你调过去。”

我愣了一下，技术负责人？那可是主管级别的岗位，工资能涨三千，还不用天天写代码！我赶紧站起来，鞠了一躬：“谢谢李总！我一定好好干，不耽误正事！”

“坐下，别这么客气。” 李建明摆摆手，“你技术好，又踏实，这个岗位非你莫属。以后在公司，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我点点头，心里又暖又酸。暖的是终于得到认可，酸的是这认可，是靠四万现金换来的。但我没敢多想 —— 职场就是这样，没有 “白来的机会”，想要往上爬，就得懂 “规矩”。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我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夜景。上海的霓虹还是那么亮，但我觉得，这亮光是为我亮的 ——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格子间里熬夜改 BUG 的小职员了，我有了更好的机会，有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我摸出手机，给我妈发了条视频。她正在灯下缝衣服，看到我，赶紧问：“这么晚还没回家？是不是又加班了？”

“妈，我升职了，以后工资涨了，能给你买新冰箱了。” 我笑着说，眼眶却有点红。

“升职好，但是别太累了。” 我妈擦了擦眼睛，“冰箱不用买，家里的还能用，你把钱留着自己花。”

挂了视频，我在走廊里站了很久。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要更 “懂规矩”，才能在上海站稳脚跟。

第四章 新岗位的挑战与 “规矩” 的延伸

升为 “智慧办公” 项目技术负责人后，我的日子确实轻松了不少。工资涨到了一万二，不用再天天写代码，主要负责项目统筹和团队管理，手下管着三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小张、小李和小王。

李建明对我更 “关照” 了。他不仅经常带我参加行业会议，还把他的私人客户介绍给我 —— 都是些小公司的系统维护，比如帮一家广告公司修网站漏洞，帮一家美容院做会员管理系统，每次能赚个几千块。

每次做完私活，我都按 “规矩”，把八成的钱给李建明。比如帮广告公司修漏洞赚了三千，我就给李建明两千四；帮美容院做会员系统赚了五千，我就给李建明四千。他每次都笑着收下，然后会给我一些 “好处”—— 有时候是两条 “中华” 烟，有时候是商场的购物卡，有时候会带我去高档餐厅吃饭。

有一次，我们在 “外滩十八号” 吃饭，李建明喝了点酒，跟我说：“小周，明年公司要扩编，技术部会加一个副总监的岗位，我跟总经理推荐了你。你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我赶紧端起酒杯：“谢谢李总！我全听您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用这么拘谨。” 李建明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是自己人，我不会亏待你。”

那天晚上，李建明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他住在浦东新区的高档小区，房子是大平层，装修得很豪华。他老婆开门的时候，手里拿着个 LV 包，笑着说：“建明，这位就是你常说的周伟吧？快进来坐。”

我有点局促，赶紧说：“嫂子好，我送李总回来，就不进去了。”

“进来坐会儿吧，喝杯茶再走。” 李建明拉着我进了屋。

客厅里摆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养着金龙鱼。李建明的儿子正在玩游戏，看到我们，喊了声 “爸”，又继续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点羡慕 —— 这就是我想在上海过上的生活。

从李建明家出来，我打车回家。路上，我想：只要跟着李建明，好好 “懂规矩”，总有一天，我也能在上海买得起大平层，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新岗位的挑战也不少。“智慧办公” 项目涉及多个部门的协同，运营部想要 “考勤打卡” 功能，行政部想要 “办公用品申请” 功能，财务部想要 “报销审批” 功能，需求越来越多，项目进度却越来越慢。

有一次，运营部的王经理找到我，语气很不好：“周伟，考勤打卡功能什么时候能上线？我们都等了半个月了，再不上线，总经理要骂我了。”

“王经理，您别急，我们正在调试 BUG，下周肯定能上线。” 我赶紧解释。

“下周？下周再不上线，我就找李总监投诉你！” 王经理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心里很委屈 —— 不是我不想上线，是行政部临时加了 “办公用品申请” 的需求，导致开发进度滞后。我去找李建明求助，他却摆摆手：“这种事你自己解决，别什么都找我。你是技术负责人，要学会协调部门关系。”

没办法，我只能让手下的实习生加班赶工。小张和小李没意见，小王却不愿意：“周哥，我们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再加班身体扛不住。而且这是行政部临时加的需求，不该我们承担。”

“小王，这是李总监交代的项目，必须按时上线。” 我压低声音，“你要是不想加班，我只能找 HR 换人了。”

小王没再说话，却一脸不情愿。我心里也不好受 —— 我以前最讨厌强制加班，现在却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更让我头疼的是，李建明开始让我帮他 “处理” 一些 “麻烦事”。有一次，他让我帮他的一个朋友做假的项目预算 —— 把原本五万的预算改成八万，多出的三万要转到他朋友的私人账户。

“李总，这是做假账，要是被审计发现，会被开除的。” 我犹豫了。

“怕什么？审计部的王经理是我同学，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李建明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小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副总监的位置，你还想不想要了？”

我没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那天晚上，我坐在电脑前，改预算表改到凌晨 1 点，心里却很不安 —— 我好像越来越偏离自己的初心了。

还有一次，李建明让我把公司的一台闲置服务器借给她女儿用 —— 他女儿在国外读大学，需要服务器做毕业设计。我知道这是违规的，公司规定闲置设备必须报备 HR，不能私用。但我还是答应了，偷偷把服务器搬给了他女儿。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怕假账被发现，怕服务器的事被举报。晚上睡不着觉，总梦见自己被公司开除，打包行李回安徽老家，我妈在村口哭。

有一次，我回老家，我爸跟我喝酒，说：“儿子，你在上海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吧。家里还有几亩地，饿不死你。”

我看着我爸鬓角的白发，心里很酸 —— 我在上海拼命追求的 “成功”，在他眼里，不如我平平安安。

回到上海后，我开始反思：我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我现在连陪他们过年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自己的前途？可我现在每天提心吊胆，一点都不开心。

第五章 春节加班的代价与内心的觉醒

转眼到了 12 月底，离春节只剩一个月。公司年会在五星级酒店举办，李建明作为技术总监，上台发言时特意提到了我：“‘智慧办公’项目能顺利推进，多亏了周伟的努力。他不仅技术过硬，还很有责任心，是我们技术部的骨干，大家要向他学习。”

台下掌声雷动，我站起来鞠躬，看到李建明在台上朝我笑，眼神里满是 “认可”。年会结束后，李建明叫我跟他一起走。

车上，他递给我一个大礼盒：“小周，快过年了，这是给你爸妈的礼物，里面有两瓶茅台和一些上海特产，你带回去。”

我赶紧说：“李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这是给你爸妈的，不是给你的。” 他把礼盒塞到我手里，“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我有个朋友，做跨境电商的，需要做个 ERP 系统，预算二十万，你春节假期加个班，做完给你五万，剩下的十五万……”

他没说完，但我懂了 —— 十五万要给他。

春节假期只有七天，做一个 ERP 系统，根本不可能。ERP 系统涉及库存管理、订单跟踪、财务对接、物流同步，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做完。我心里有点犯怵：“李总，ERP 系统很复杂，七天肯定做不完，至少要一个月。”

“一个月？太久了，我朋友那边着急上线，正月十五就要用。” 李建明皱了皱眉，“你辛苦点，春节别回老家了，在上海做，争取十五天做完。你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副总监的位置，跑不了。”

我看着手里的茅台礼盒，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 我早就跟我妈说好了，春节要回去陪他们过年，还要给我爸过六十岁生日。我妈已经准备好了我爱吃的红烧肉、炸丸子，我爸还跟亲戚们说好了，要一起喝两杯。

“李总，我爸六十岁生日，我想回去陪他……” 我小声说。

“生日年年都能过，机会可不是年年都有。” 李建明的语气冷了下来，“小周，你要是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怎么当副总监？以后怎么跟我混？”

我攥紧礼盒，指甲掐进掌心 —— 我不能失去副总监的位置，不能让我妈失望。我深吸一口气，说：“好，李总，我春节不回老家，十五天肯定做完。”

“这才对嘛。” 李建明的语气又缓和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回到出租屋，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撒谎说：“妈，公司春节要加班，我不能回去了，等五一再回去看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妈才说：“加班也好，注意身体，别太累。你爸还说，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呢，只能等五一了。” 她的声音有点失落，我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挂了电话，我坐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看着窗外的烟花 —— 邻居家正在放烟花，绚烂的火花在夜空里炸开，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春节期间，上海的街道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更冷清。我每天从早到晚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敲代码，饿了就吃泡面，渴了就喝凉水。ERP 系统比我想象的还复杂，光是库存管理模块，就有十几个子功能：入库、出库、盘点、调拨、预警…… 我好几次想放弃，却一想到副总监的位置，想到我妈的新冰箱，就又咬着牙坚持下来。

正月初十那天，我正在调试财务对接模块，突然接到我妈的电话，声音很着急：“儿子，你爸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要做检查，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的心猛地一揪：“妈，我爸怎么了？严重吗？我现在就回去！”

“你别回来，公司加班忙，我跟你叔陪着呢。” 我妈赶紧说，“医生说可能是高血压，没大事，你别担心。”

“妈，我必须回去！” 我关掉电脑，开始收拾行李。

就在这时，李建明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周，ERP 系统做得怎么样了？我朋友催了。”

“李总，我爸晕倒了，我要回老家一趟，系统的事等我回来再做。” 我声音有点发颤。

“你爸晕倒？严重吗？” 李建明的语气有点惊讶。

“医生说可能是高血压，需要做检查。”

“高血压不是大病，让你妈陪你爸去医院就行，你不用回去。” 李建明的语气冷了下来，“ERP 系统正月十五就要上线，你要是现在回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副总监的位置也别想了。”

“李总，那是我爸！”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必须回去！”

“你要是回去，以后就别跟我混了！” 李建明挂了电话。

我攥着手机，眼泪掉了下来。一边是生病的父亲，一边是梦寐以求的职位，我该怎么选？

最终，我还是买了回老家的高铁票。我不能因为一个职位，失去陪伴父亲的机会 —— 钱没了可以再赚，职位没了可以再争取，父亲只有一个。

回到老家医院，我爸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妈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看到我，我爸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加班吗？”

“爸，我请假了，陪你做检查。”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梗，需要住院观察一周。我在医院陪了他一周，每天给他擦身、喂饭、陪他聊天。他跟我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说我小时候很调皮，总跟着他去田里捉泥鳅；说我第一次考第一名，他跟邻居炫耀了很久。

我看着我爸，心里很愧疚 —— 这些年我在上海打拼，很少回家，很少陪他说话，甚至连他的生日都不能陪他过。

一周后，我爸出院了。我送他回家，看着老家漏雨的屋顶，看着我妈用了十年的旧冰箱，突然想通了：我在上海拼命追求的 “成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家人。可如果为了 “成功”，连家人都顾不上，那这 “成功” 还有什么意义？

回到上海后，我做了一个决定：辞职。我不能再跟着李建明混了，不能再做违背初心的事。我想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是能陪家人的踏实生活，不是靠 “规矩” 换来的职位，不是担惊受怕的 “成功”。

第六章 辞职后的新生与踏实的幸福

周一早上，我去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HR 很惊讶：“周伟，你刚升为技术负责人，马上要升副总监了，怎么突然辞职？”

“我想回老家发展，陪家人。” 我笑着说。

HR 没再多问，给我办了离职手续。走出 HR 办公室，我去了李建明的办公室，想跟他告别。

推开门，李建明正在打电话，语气很不好：“ERP 系统怎么还没上线？我不管，你必须在正月十五之前做完！” 看到我，他挂了电话，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ERP 系统做好了？”

“李总，我来辞职。” 我把辞职申请递给他。

李建明愣住了，接过申请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为了你爸那点事，你就放弃副总监的位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李总，我不是为了我爸，是为了我自己。” 我平静地说，“我想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不是靠‘规矩’，不是靠讨好别人。我不想再做违背初心的事，不想再担惊受怕。”

“初心？在上海谈初心，你太天真了！” 李建明把辞职申请扔在桌上，“你以为你回老家能有什么发展？你以为你靠自己能赚到钱？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 我弯腰捡起辞职申请，“谢谢李总这些年的关照，我走了。”

走出总监办公室，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廊里的阳光很暖，照在我身上，我觉得心里很轻松 —— 压在我身上的 “规矩”、职位、恐惧，都消失了。

回到格子间，我收拾东西。小张、小李和小王围过来，很惊讶：“周哥，你怎么辞职了？”

“我想回老家发展，陪家人。” 我笑着说，把一些常用的工具软件拷贝给他们，“这些你们拿着，以后遇到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周哥，我们会想你的。” 小张的眼睛有点红。

“以后常联系。”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收拾完东西，我背着电脑包走出公司。站在 “创智天地” 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心里没有不舍，只有期待 —— 我终于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过踏实的生活了。

回到安徽老家后，我在合肥找了份工作 —— 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技术开发，月薪八千，虽然比上海少，但不用加班，能经常回家陪家人。

我用之前赚的钱，给家里修了屋顶，买了新冰箱，还帮我妹报了个英语培训班。我妈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我爸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偶尔还会跟我一起去田里干活。

周末的时候，我会帮我哥的小卖部维护小程序，他给我点辛苦费，我没要 —— 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有时候，我会跟以前的同事视频聊天，小张说李建明因为 ERP 系统没按时上线，被总经理骂了，副总监的位置也给了别人；小王说公司审计发现了假账，李建明被罚款，还降了职。

我听了，心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平静 ——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李建明选择靠 “规矩” 赚钱，最终也会被 “规矩” 反噬。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陪我爸下棋，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是李建明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小周，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陪我爸下棋，不用加班，很踏实。” 我笑着说。

“我…… 我被公司降职了，审计发现了假账，还查到了服务器的事。” 李建明的声音有点沙哑，“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辞职是对的，靠‘规矩’换来的东西，终究是不踏实的。”

“李总，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以后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我平静地说。

“嗯，谢谢你。” 李建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爸问：“谁啊？”

“以前的领导，聊了几句。” 我笑着说，“爸，该你下棋了。”

我爸拿起棋子，放在棋盘上：“儿子，现在这样挺好，不用在上海受委屈，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嗯，我知道。” 我点点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心里很踏实。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棋盘上，也落在我和我爸的脸上。我知道，我虽然没了上海的高薪和职位，但我有了家人的陪伴，有了内心的踏实，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就够了。

来源：三杯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