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仅仅派遣了一个小厮前来传话,那小厮满脸傲慢地说道:“你上次夺走了清璃小姐心仪的那支珠钗,害得她伤心哭泣了一整晚。今日世子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罢了。你何时向清璃小姐诚恳道歉,我们世子才会再次上门提亲。”
为了给表妹沈清璃出这口恶气,在定亲这一日,宴行之并未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辰前来崔家提亲。
他仅仅派遣了一个小厮前来传话,那小厮满脸傲慢地说道:“你上次夺走了清璃小姐心仪的那支珠钗,害得她伤心哭泣了一整晚。今日世子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罢了。你何时向清璃小姐诚恳道歉,我们世子才会再次上门提亲。”
刹那间,我仿佛坠入了冰窖,满心的期待化作泡影,一夜之间,我竟成了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在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就因为一支珠钗,我便要遭受如此羞辱吗?
兄长得知此事后,竟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阿璃那孩子向来娇气,你就让她出出这口气罢了。反正宴行之终究是你的未婚夫,晚几日提亲也并无大碍。”
是吗?真的无伤大雅吗?我崔家身为百年世家,向来注重颜面,岂能任人如此践踏?一股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就此屈服。于是,我毅然转身,接下了镇北王送来的庚帖,对父亲说道:“父亲,镇北王的这门婚事,女儿应下了。”
六月初八,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缓缓洒落在大地上,可靖远侯府的人却依旧迟迟未到。
满堂的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崔家的族人们也渐渐坐不住了,脸上满是焦急与不满。
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派人去靖远侯府瞧瞧情况?”
我缓缓摇了摇头,心中已然明了,吉时早已过去,宴行之是不会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中一阵失落,仿佛原本美好的未来瞬间变得遥不可及。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一个小厮走进了门。这小厮正是靖远侯世子宴行之的贴身侍从青松,他仰着头,神色傲然地传话道:“我们世子说了,今日不过是给崔小姐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什么时候崔小姐向清璃小姐道歉,等清璃小姐消了气,世子自然会亲自上门提亲。”
“还有啊,你抢了清璃小姐的珠钗,也该尽快还给她才是。你身为名门贵女,怎可做出抢夺他人心爱之物这般有失身份的事情。”
说完,他便匆匆转身离开。还未走出院子,我便听到他与管家说道:“我们世子交代了,把这盒点心送给表小姐,这可是他专门去排队买的桃花酥呢。”
那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嬷嬷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地说道:“小姐,宴世子这也太过分了!为了清璃,竟敢如此下您的脸面,简直是不把咱们崔家放在眼里!”
丫环观画急得直跺脚,满脸担忧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夫人还未赶回来,府里无人能给小姐做主,难不成小姐就要这样任人欺负不成?”
正说着,兄长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楚楚可怜、手捧糕点盒的女子,正是我的好表妹沈清璃。
她红着眼睛,眼眶中满是泪水,将糕点轻轻放在我身边的案几上,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表姐,我真的不知道世子会为了帮我出气,居然不上门提亲,这一切都是清璃的错。”
兄长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扶起她,心疼地说道:“清璃,你这是做什么?这一切都是绾绾舍不得那枝珠钗才导致的。宴行之也是为了帮你出气,挫挫她的锐气,否则以后还不知她会闯下什么大祸呢。”
清璃摇着头,小脸上满是泪痕,哽咽着说道:“表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喜欢那支珠钗。我的身份如何配得上,是我妄想了。表姐不愿意把珠钗给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过是寄居在府上的孤女罢了,本就不该有这些非分之想。”
兄长急忙说道:“胡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一般看待,什么孤女,你也是府上的嫡嫡亲的小姐主子,可别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说完,他恼怒地看着我,大声质问道:“绾绾,你还要这般铁石心肠吗?你没看到清璃都这样伤心了,你把珠钗让给她又如何?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何好处?”
“大家只会说崔家嫡女小气,为了一枝珠钗,闹得定亲都被未来夫家嫌弃,到时候你还有何颜面见人?”
我看着质问我的兄长崔砚,心中满是伤心与失望。曾经,他是最疼爱我的兄长,对我关怀备至。可是自从清璃入了府后,他的心思便渐渐转移到了清璃身上。清璃只要一哭,他便认定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欺负了她,是我这个京中贵女咄咄逼人。
第2章
仅仅三年的时光,我的兄长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疼爱我的兄长,他仿佛成了清璃的专属兄长。
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帮我,可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盼望着兄长能站在我这边,为我主持公道,替我说几句话。然而,那一丝希望在兄长的质问声中,如同一缕轻烟,瞬间化为了灰烬。
我的心渐渐冷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我缓缓从头上拔下那支珠钗,高高举到兄长和清璃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表妹喜欢的是这只珠钗,兄长,你是说,要我把珠钗让给她?”
崔砚看到这支珠钗,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再言语。这支珠钗可是崔家祖传了百年的宝贝,是崔家嫡女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岂是一个外人可以随意穿戴和觊觎的?若是他敢说出把珠钗让给清璃的话,恐怕明日他就要跪在崔家的祠堂里,接受族规的惩处了。
“兄长,不如你问问族老们,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清璃?”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实在是绾绾不敢做主,才没有同意。却没想到,清璃哭得如此可怜,兄长和世子都急着为她出气做主。”
“既然如此,这珠钗便由兄长做主吧,兄长想送给谁,便送吧。”
说完,我将珠钗轻轻放在桌面上。清璃抬眼看着那支珠钗,眼中满是欣喜之色。珠钗上的东珠和宝石都价值连城,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看到第一眼便爱得不行。
她只在表哥和靖远侯世子面前哭了几次,言语里满是对这枝珠钗的喜爱,让他们心疼得来不及细问,便急吼吼地为她做主。
如今珠钗便摆在她面前,只需要兄长一句话,这枝珠钗从此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就像以往她抢我的所有东西一样轻而易举。
“胡闹!”族老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而威严。
“崔砚,你是绾绾的兄长,你怎么能做这样糊涂的事?”
“这只钗是能给什么阿猫阿狗的吗?你把崔氏祖传的珠钗要你妹妹让给外姓人,你是想坏了崔家的规矩吗?”
“你的家规,祖训都学到哪里去了?还不去祠堂里把祖训家规跪着好好抄一遍,好好反省反省!”
兄长忙跪下解释,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族长,不是,崔砚并不知是这枝珠钗啊。”
然后,他恼怒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恨:“绾绾,你是故意的,你明知这知珠钗意义重大,你故意让我误会,让我为清璃出头,让我受族长的责备处罚?”
“你怎么能心计如此之深,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你太让兄长失望了。”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却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说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愿意把东西让给清璃便是刁蛮任性,还是不把院子腾出来给她便是欺辱她?”
“在兄长眼里,我一无是处。我也从不敢奢求兄长的维护,只是兄长次次不听缘由便要为清璃出头,这也要怪我吗?”
“要怪只怪我命不好,没有一个兄长会为我出头。”
清璃苍白着小脸,跪行至我跟前,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绾绾,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当然是你的错。”我打断她赔罪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若不是你每次想贪图别人的东西,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第3章
“难道崔家对你还不够好吗?给你锦衣玉食,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说你绣工没有京中小姐们好,府上专门为你请了绣娘教你;你说想学作诗,府上为你请先生。哪样都没有亏待你,可是你仍不知足,却还想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
兄长“腾”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愤怒地说道:“够了!”
“不过一个珠钗,你不给便不给,你犯不着咄咄逼人,拿着这个不放,一直这样逼清璃。”
“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崔家寄居已经很难了,你本应该更关心爱护她,把你的一切与她分享。但是现在呢,你看看你,斤斤计较,这种嘴脸实在让兄长看不下去了。”
“你何时变成这样面目可憎?”
族长气得手脚发抖,声音颤抖地说道:“好你个崔砚,说绾绾斤斤计较,把代表崔家身份的珠钗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以为崔家这百年世家是如何传承的?若都像你,崔家早就没落了。”
兄长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世家传承靠的难道是一枝珠钗吗?族长也该眼光放长远些才是。”
清璃拦住兄长还要说话争执,苦苦哭求着:“表哥,你不要为了清璃与族老起争执,清璃不要了,清璃什么都不要了。”
兄长心疼地帮她擦着眼泪,温柔地说道:“傻清璃,绾绾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有,你才是孤苦需要人关心的那个人。你却什么都不求,但是你看,绾绾却从来不会念及你的好。”
旁边的宾客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这崔大公子是不是失了心智啊?绾绾头上戴的那支钗,那可是崔家嫡女才有资格佩戴的呀,他怎么能如此糊涂呢。”
“哼,那个清璃,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这种像狐狸精一样会使手段的招数,男人啊,偏偏就吃这一套。”
“绾绾可真是太可怜了,府里好心好意地收留了她这个表妹,结果倒好,养出了这么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就连靖远侯世子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你们说,她厉不厉害啊。”
“可不是嘛,今天本来是靖远侯府来下聘的大好日子,为了给清璃出气,居然做出这样打崔家脸面的事儿,更过分的是,绾绾的亲兄长还帮着清璃,一句替自己亲妹妹说话的话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清璃哭得倒是挺可怜的,会不会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呢?”我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兄长听到周围这些闲言碎语,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阴沉的天空,他怒目圆睁,冲着我大声吼道:“绾绾,这难道就是你想要达到的结果吗?让清璃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你就这么得意吗?”
“哼,难怪宴行之会喜欢清璃而不喜欢你!”兄长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清璃的脸色更是羞得通红,就像天边燃烧的晚霞。
兄长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有些不安地看着我,但是当他看到我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后,又恼怒起来,大声斥责道:“你看看你这性子,永远都不可能像清璃那样温柔和顺,哪个男子能受得了你这样啊。”
清璃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娇柔地说道:“表哥不要再说了,我与世子不是那样的关系,世子只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他只是单纯地想帮我出口气而已。”
说完,她的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恐又害怕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绾绾表姐,你别误会世子,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没有家世的孤女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只有你才与他门当户对,清璃根本就配不上世子。”
第4章
说完,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片,眼泪就像滚珠一般纷纷落下来,她用手帕轻轻一拭,那模样更是红得楚楚动人,仿佛一朵在风雨中飘零的花朵。
“崔绾绾,你不要再欺负清璃了。”一个男人迈着大步,气宇轩昂地走进来。
只见他一身锦衣,面容如玉,正是那玉面公子宴行之。
他疾步匆匆地走进来,站在清璃面前,看着她那哭红的眼睛,眼中满是心疼,仿佛清璃是他最珍视的宝贝,他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是不是绾绾又欺负你了?”
说完,他扭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崔绾绾,从清璃进门那一日起,你就把欺负她当成了一种乐趣,明知道她没有父母在身边,你就偏爱在父母跟前争宠,故意惹她伤心。”
“每次将军和夫人给你买东西,你就只会拿到清璃面前炫耀,这不是故意惹她难过吗?”
“这几年她在府里受了多少委屈,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若是不刹刹你的脾气,等你日后当了世子夫人,也这般行事,那我们靖远侯府怎么能娶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子呢。”
清璃被他护在身后,透过他的肩膀,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得意,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就算我是孤女又如何,我一样能抢走你的未婚夫和兄长。”
我心里又气又恼,捏紧了手心,大声说道:“是吗?我欺负她?我倒是想问问,我是如何欺负她的?是她每次在你来将军府必经的路上哭哭啼啼,向你告状,说我对她不好?还是在兄长读书的书房外拭泪,让兄长误会我又欺负她?”
“会哭可真好啊,可是,沈清璃,你不过是一个寄居在他人府上的人,天天这么哭,难道要把我们镇国将军府的福气都哭跑了吗?”
我直直地看着兄长和宴行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质问:“我是崔家嫡女,我要是真心想欺负一个人,还需要她吱吱唔唔、含含糊糊地告状吗?”
我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清璃的脸,扬起巴掌,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我若真的想欺负你,我当着众人的面打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清璃捂着脸,都忘记了哭,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慌乱。
“我堂堂镇国将军府大小姐,我若是对你不满,把你赶出门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需要和你玩什么心眼吗?”我昂着头,气势汹汹地说道。
而宴行之和兄长一时怔住,就像两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过了半晌,宴行之怒道:“崔绾绾,你可是崔家嫡女,你便是这样行事的吗?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仰着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大声说道:“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以我未婚夫的身份?却帮我府上的表妹质问我?你是她什么人?”
我又打断了兄长刚要出口的话,大声说道:“崔大公子,我劝你也免开尊口,从沈清璃进府后,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视作你的亲妹妹,话里话外永远偏帮的都是沈清璃。”
“她看中我的首饰,你不管是祖母留给我的嫁妆,只因她说喜欢,你便从我库房里拿了送她,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古琴,你说她学琴要好的古琴,又抢走送她,你知不知道这古琴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三年时间,你从我院子里拿走了多少东西,怕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可是兄长,那些东西,都是父亲母亲为我置办的,是他们对我的一片疼爱,可是你不管不顾,只管夺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你说你对我失望,可是你不知道,我对你,更失望,失望透顶。”
“既然你眼里,沈清璃千好万好,如今我成全你,你这个兄长,我不要了,你去当沈清璃的兄长好了。”
“还有你,宴行之,为了给沈清璃出气,让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嫁,从今日起,我们崔家与靖远侯府的婚事,就此作罢。”
第5章
兄长愣住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去做清璃的兄长,就因为我帮清璃说话,你便连兄长也不认了吗?”
宴行之气极而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说道:“你真是任性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因为我们帮清璃和你讲道理,你连婚约都敢说取消。”
“我就不信崔将军能让你这样任性,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崔绾绾。”
兄长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把我扯到沈清璃面前,大声说道:“马上和清璃道歉,发誓以后不会再欺负她,以后我还是把你当以前的小妹一般疼爱。”
崔砚抓着我的右手,他怕是忘记了,我的右手因为小时候救他留过旧伤,只要用力触碰便会疼痛不止,就像无数根针在扎一样。
我咬紧唇,强忍着痛,心里想着:我绝对不会稀罕再当你的小妹,你想我和沈清璃道歉,简直是做梦。
清璃摇头,眼中闪烁着虚伪的光芒,说道:“不用绾绾表姐道歉,都是我惹她不高兴,她才会这么对我的,是我做的不够好,她打我骂我,我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抱着肩瑟瑟发抖地缩了一下,那模样让人怜惜得很,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宴行之也斥责道:“我虽是你的未婚夫婿,却容不得你这般无理,如果你不道歉,我一定会取消婚约。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才好。”
“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让你难堪。”他说完,一甩袖子,怒气冲天,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逼我女儿道歉,给我的绾绾难堪?”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就像一声炸雷,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我看着背着光走进来的人,那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落了下来,我带着哭腔喊道:“娘亲,爹爹。”
我扑进了娘亲的怀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回到了温暖的巢穴,呜咽地哭出声来。
兄长迎上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回来得正好,绾绾真的太任性了,母亲定要好好管教责罚她才是。”
父亲冷脸看着他,突然暴起,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大声骂道:“混帐,她是你妹妹,你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她,你也配做兄长?”
说完,抽出腰间的马鞭,狠狠地甩了过去,那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崔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父亲,难道你就这样不分是非黑白,就这样偏帮绾绾吗?明明受委屈的人是清璃啊。”
父亲喘着粗气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说道:“我倒不知道你一副好口才,原是用来欺负我女儿的。”
“连旁边的宾客都看得出来谁是谁非,只有你是心盲眼瞎。”
“我要你这样的儿子有何用。”
清璃扑过去护在崔砚身上,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将军,你别打表哥,都是清璃的错。”
她挡在前面,父亲不好对一个女儿家下手,只狠狠瞪着崔砚,大声说道:“你给我跪在院中,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崔砚站直身子,梗着脖子,就像一只倔强的公鸡,说道:“我没有错,父亲母亲不在,长兄为父,我是在替双亲教育绾绾,她如此任性,再不教她,她真的无可救药了。”
“若是和靖远侯府退亲,以后谁敢娶她?”
父亲一脚踢过去,踹在他胸口上,整个人踹着飞出去,摔在院中,就像一只被击落的鸟儿。
“将他押跪在院中间,谁也不许扶他,谁帮他,一起逐出府去。”
下人一片安静,就像一群被吓傻的鹌鹑,有父亲的近卫冲上去,将崔砚押倒在地上,死摁着他跪倒在地上。
父亲抬眼看着宴行之,眼神中充满了威严,说道:“今日本是靖远侯府上门提亲下聘之日,我们夫妻紧赶慢赶回京,本想赶上我女儿定亲的喜事,没想到倒是看了一场大戏。”
“靖远侯世子突然悔约,不上门提亲,这是将崔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明日便会上靖远侯府要侯爷给我一个说法。”
“崔家的脸可不是这么打的。”
宴行之神色匆匆,满脸急切地赶忙解释道:“崔伯父,您着实是误会了,我绝非不想迎娶绾绾。只是她近些时日,屡次三番地任性妄为、胡闹折腾,还与表妹清璃起了激烈争执。我不过是瞧着清璃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怜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磨一磨绾绾那有些骄纵的小性子罢了。”
“我原本计划着,等她认了错,便精心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上门郑重提亲。毕竟我们的婚事,可是两家早就商议妥当的,我又怎会出尔反尔呢。”
我眼眶泛红,泪光在眼中闪烁,满心委屈地看向母亲:“母亲,我真的不想嫁给宴行之。”
“他跟兄长简直如出一辙,心里眼里满满当当的只有沈清璃。这般是非不分的人,女儿实在不愿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他。”
第6章
“他全然不顾及女儿的颜面与名声,竟拿我当作给沈清璃撑场面的工具。既然他们都如此钟情于沈清璃,那便都让给她好了。这样的未婚夫和兄长,女儿才不稀罕呢。”
父亲猛然一拍桌子,声音洪亮且坚定:“好,不愧是我崔家的女儿,这般婚约,不要也罢。”
“世子既然今日未能履行承诺,连聘礼都未下,那这婚事便算不得成。世子请回吧,我们崔家可不欢迎你。”
宴行之脸色瞬间变得慌乱,急切地解释:“并非如此啊,我一直都是真心喜欢绾绾的,只是清璃实在可怜,我便想着多护着她一些罢了。”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语气决绝:“宴行之,那你以后大可以永远护着她,再也没人会阻拦你。”
清璃迈着碎步走上前来,身姿娇弱,声音软糯地行礼:“姨母,千错万错都是清璃的错。”
母亲眼神冰冷,冷冷地看着她:“清璃,你的母亲是我家的养女。当年她与人私奔,生下了你,后来将你托付给我,只把你送到府前便不管不顾了。我不过是于心不忍,不忍心看你流落在外,这才将你收养进府。”
“却万万没想到,你竟与你母亲一样,每日里只会装可怜。我离府这几年,没想到你竟动了这样的歪心思,把主意打到我的绾绾身上。”
“她可是我的亲生骨肉,竟被你们欺负到这般地步。”
“沈清璃,实际上细细算来,你与我并无丝毫血缘关系,我也并非你的亲姨母。恕我们将军府实在容不下你了,你自去收拾了包裹,离开我们崔家吧。”
沈清璃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这番扮柔弱的举动,最后竟会演变成这般局面。她瞬间泪如雨下,哭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姨母,您别不要清璃,清璃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姨母,姨父,求求你们别赶清璃出门。”
“清璃以后再也不和表姐争东西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母亲冷冷地开口,声音中满是厌恶:“这般作派,倒真是惹人怜爱,可惜,我不是那些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男人。你的这些小把戏,在这后宅之中,哪个当主母的看不出来?除了我那蠢货儿子,还有宴世子被你蒙蔽了双眼罢了。”
“李嬷嬷,带沈清璃下去,收拾好东西,明日清晨便送出府去。”
“我自会给你一笔安家银子,但从今往后,你与我们崔家再无任何瓜葛。”
沈清璃呆住了,她心里清楚,自己呆在崔家,还能借着崔家的势力,结交京中的高门子弟,借此嫁入高门大户。可如果被逐出府去,自己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哪个高门大户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毫无家世的孤女呢?
崔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叫嚷起来:“母亲,不可啊,清璃可是您的外甥女啊,您怎么忍心赶她出去?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该有多危险啊。”
说着,他又忙不迭地看向我:“绾绾,你和母亲说说,你和清璃感情不是最好的吗?母亲不在府里的时候,不都是清璃陪着你吗?”
我忍不住笑了,带着几分嘲讽:“兄长,母亲不在府上的时候,分明是你每日陪着沈清璃吧?你眼里可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妹妹,怎么如今反倒成了她陪着我了?”
“这两三年,你带着沈清璃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请清璃表妹走之前,都还给我才好。”
“毕竟里面许多首饰都印着崔家的标识,还有一些还是祖母留给我的。当时你说借去戴戴,可借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还过。如今她要走了,总该还给我吧。”
沈清璃被李嬷嬷带了下去收拾东西,收拾出来要还我的东西,竟然足足装了几大箱子。
崔砚看着这几大箱子东西,脸色变得十分难堪,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我轻轻将箱子打开,一件件地拿起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质问:“你每日只会来我院子里取东西,哄她开心,哪里还记得拿了多少?”
说着,我拿出里面一个小盒,随手扔在地上:“这个倒不必还了。”
里面是个手雕的娃娃,模样依稀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是崔砚亲手给我雕的。
因为沈清璃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从未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为自己雕这样的小样,不像我这样从小便如此幸福。
崔砚听得心疼不已,竟将送我的小样抢了去,还不许我再摆出来,原来是拿去送给了沈清璃。
崔砚看到小像,马上扑过去捡起来,声音急切:“绾绾,这是兄长送你的小像,我亲手雕的啊。”
我转过身,语气决绝:“可是你送给沈清璃了,那就不是我的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稀罕了。”
崔砚被扔到祠堂罚跪,宴行之被靖远侯府的人带回了侯府。沈清璃则被人看在院子里,只等明日天亮便送出府去。不管她怎么哀求,看守的婆子都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表小姐歇歇吧,再闹腾也不会有人来的,现在公子自身都难保,这府里没有人会救你。”
第7章
而父亲和母亲在我的院子里,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我的绾绾,母亲和爹爹不在府里这几年,苦了我的绾绾,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父亲黑着脸,满脸愤怒:“靖远侯世子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女婿。他以为我女儿非他不嫁?真是做梦,我崔家的女儿,多的是人求娶。”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张庚帖:“来,绾绾,这是在北地时,上门想求娶你的人,你看看。这个骠骑将军很不错,英勇善战;这个宁远侯世子也挺好,风度翩翩。啊,还有一个镇北王,虽说性子冷了些,但是听说整个王府,连蚊子都是公的,保证无妻妾通房。”
镇北王?他是皇上的亲弟弟,我倒是经常听父亲说起过他的事迹,英勇善战,只是相传他用兵如神,但也杀人如麻,所以二十多岁仍未娶王妃,连皇上都对他的婚事着急上火,就怕对不起死去的先帝。
可是,他可是皇上唯一的同胞兄弟,并深得皇上信任,在天朝的地位更是一人之下的王爷。
我拿起镇北王的庚帖,心中有了决定:“父亲,女儿想嫁镇北王。”
如若嫁给别人,我怕宴行之会诸多纠缠,但是若嫁镇北王,就是给宴行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父亲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好,这次镇北王正好与我们一同回的京,明日我便给他回话,我女儿以后便是镇北王妃,我看谁再敢说三道四。”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哭喊声吵醒的。观画嘟囔着走进来,满脸嫌弃:“这个表小姐真是不要脸,被轰出去了还要跪在府前哭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怎么虐待她了呢。”
“真是不知好歹,就是一个白眼狼。”
正说着,只听到崔砚在院子里大叫的声音:“母亲,你们实在太狠心了,难道为了绾绾,你们要逼死清璃吗?”
“如果这样,我和清璃一起离开将军府,你们若是不要她,就是不要我这儿子。”
我惊住了,心里暗自思忖,崔砚这脑子是彻底坏掉了吧。
“啪”母亲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声音严厉:“你说什么,你为了一个外人,忤逆你的母亲?”
崔砚跪在地上,仰着脸,满脸可怜兮兮:“儿子不敢,母亲,可是清璃真的可怜,她以前争抢绾绾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她缺乏人来爱她罢了。”
“只要我们对她好,她会知道我们是她的亲人,是对她最好的人。”
我笑出声来,带着几分戏谑:“你还真像沈清璃的亲大哥啊,为了她宁愿出府?”
“崔砚,你是说你愿意放弃崔家嫡子的身份出府?为了沈清璃?你舍得?你敢?”
他仰起头,眼神坚定:“我为何不敢,我是崔家嫡子,我不信你们宁可不要我,也不愿意留下清璃。”
我抿嘴一笑,我们当然敢。
他或许全然不知,自己并非母亲十月怀胎所生,而是父亲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从一片狼藉中抱回的一个孤儿。那时,他尚在襁褓之中,脆弱的如同初绽的花苞,被父亲小心翼翼地带回了家,直到两三岁,才跟随父亲回到繁华的京城。因此,他的身世如同被层层迷雾笼罩,几乎无人知晓。
然而,命运弄人,一次父亲酒醉后与母亲的闲聊,却意外地被在厢房里午睡的我听了个一清二楚。那一刻,我心中震惊不已,原来一直被我敬重的大哥,并非崔家的血脉,而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我内心五味杂陈,既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
但即便如此,父亲和母亲却因他孤苦无依,一直将他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我也始终将他当作亲大哥一般敬重,从未有过半分嫌弃。
可谁曾想,血缘这东西竟是如此奇妙。不是亲生的,终究难以捂热他的心。那日,父亲失望透顶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决绝:“好,你既执意如此,族中长老又都在场,那便除去你的崔姓,你自己出府去吧。”
“我们崔家,绝不要这样无情无义、忤逆父母、不爱护幼妹的人。”
崔砚或许从未想过,父亲真的会如此决绝,他竟真的开了祠堂,叫来了族老,要他从族谱中除名。当他颤抖着手按下手印,被推出将军府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爹,娘,我是你们的儿子呀,我是崔家嫡长子,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可他的哭喊声很快就被将军府前的侍卫平息了,他也不知被赶到了何处,只留下那凄凉的回音在空气中回荡。
第8章
而宴行之,却因私自取消了下聘的约定,被靖远侯和夫人得知后,狠狠地打了一顿,几乎丢了半条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可是崔家女,京城里多少高门大户都等着求娶的佳人!”
“若不是当年你祖父与崔家长辈有些交情,这门亲事哪能轮得到你?你马上备一份聘礼,比原来的重五成,重新去下聘,求也好,哄也罢,这门亲事你必须给我拿回来。”
“否则,这世子之位,你也别想当了,我换一个听话的儿子来当。”
要知道,靖远侯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宴行之闻言,顿时慌了手脚。他匆匆重新备好聘礼,收集了许多珍奇珠宝,信心满满地再次来到镇国将军府下聘。
可当他喜气洋洋地带着人来到镇国将军府前时,却发现里面正热闹地迎亲,他们被挤在外面,动弹不得。围观的人群拿着赏钱和喜糖,乐不可支地议论着:“镇北王真是出手阔绰,赏银抬了几萝筐的铜钱,一路撒过来,真是气派!”
“那是,听说镇国将军的嫡女头抬嫁妆可是帝后赐的玉如意,这可是皇上亲赐的,多有面子啊!”
“镇北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这和别人能比吗?镇北王肯娶妻,皇上高兴坏了。”
宴行之听得心里一沉,他猛地抓住一个看热闹的人,大声问道:“你说镇北王娶谁?”
那人一脸困惑,回答道:“娶镇国将军的嫡女啊,崔大小姐。”
“你来喝喜酒的?赶的时间正好,在派赏银呢。”
宴行之步步后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可能,绾绾要嫁的人是我,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我明明说了会来提亲的!”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那靖远侯世子吗?”
“当初提亲的那日不来提亲,现在后悔?晚了,崔家有女百家求,他还拿乔摆架子,真是不要脸。”
“你听说镇国将军的长公子被逐出家门了没有?说是为了那个表妹沈清璃。”
“他脑子不清楚吧,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嫡子身份也不要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净身出户,他出来还去找那个表妹,两个人住在小客栈里呢,真是蠢货一对。”
“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过苦日子,这谁拦得住啊。”
正说得热闹,突然有人叫着:“新娘子出门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都想一睹新娘的风采。我被丫环小心翼翼地扶着,手里牵着红绸,镇北王萧离在前面稳稳地牵着我,走出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
远远地,我听到了宴行之的声音:“绾绾,不要嫁给别人,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要嫁的人是我啊!”
可还未等他说完,就已被人拖了下去。萧离扶稳我的手,将我扶上轿子,轻声说道:“绾绾小心。”那沉稳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起轿。”随着一声令下,花轿被稳稳地抬了起来。
我轻轻掀起红盖头,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到前面骑在马上的萧离,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再往旁边的路边看去,我看到被拖到巷子里的宴行之,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观画在我花轿旁小声和我说着:“小姐,那个靖远侯世子真不要脸,还敢来纠缠。”
“不过我刚看到他被镇北王府的人拖下去揍了,那镇北王的手下,下手又快又狠,保证宴世子今天都爬不起来捣乱。”
第9章
观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毕竟宴行之当日下了我的颜面,让我身边的人都对他恨得牙痒痒。
三拜天地,洞房花烛,我成了镇北王妃。萧离温柔地对我说,等来年开春,便带我回封地去,那塞外的风光别有一番韵味,到时候要带我游历山河,看遍世间美景。
我只安心地在府里慢慢收拾行装,偶尔应酬一下京中的夫人和宫中的贵人,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听说宴行之在我成亲那日,不知怎么的,在街上被人打了一顿,好似伤到了下身,从此不能人道了。靖远侯府从此断了后,宴行之也从此一蹶不振,天天酗酒度日,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而不久后,在宁国侯夫人的赏梅宴上,大家围坐在我身边,凑趣地聊着天。
“王妃可听说了,你兄长,啊,不,那个崔砚,现在和那个沈清璃成亲了,你知道吗?听说两个人租了个小院子,哎哟,那日子过着真是穷酸。”
我自然知道,因为崔砚和沈清璃成了亲后,他想着父亲母亲只是一时气恼,等气消了自然会再接他入府。到时候他和沈清璃就是将军府的少主人,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沈清璃大概也是这个想法,所以缠着崔砚成了亲,想着只要有崔砚在,哪里怕没有出路。可是他们想得太美了,也太天真了。
爹娘几乎掏空了整个将军府的家底给我做了嫁妆,十里红妆都不足以形容那份隆重与奢华。崔砚和沈清璃看着,气得红了眼,居然在我的花轿离开后,冲进了将军府。门房没敢拦着,让他们进了门。
他看着在喝茶的双亲,大叫道:“爹,娘,你们怎么能把所有东西都给了绾绾,那我呢,我以后怎么办?我才是你们的儿子啊!”
“我才是会继承将军府香火的人,你们留一个空壳给我,你们想过日后我的妻儿怎么办,你们的孙子怎么办?”
父亲站起来,语气坚定而决绝:“当着宾客的面,我不如告诉你真相,你并非我的亲生儿子,你不过是我从战场上捡来的孤儿。因为怜你身世可怜,将你视作亲生儿子养大。如今你已被逐出了府,和我们崔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件事,当年有几位将军都可以做证。”
席上有人站了起来,附和道:“我们可以做证,当时因为谁领养你的事,大家还讨论过。因为将军夫人正好在边关,便由将军收养了你。”
“没想到,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崔砚跌落在地,喃喃地说:“不,不可能,我是崔家嫡长子,怎么可能是养子,怎么可能,你们骗我。”
从那以后,崔砚就疯了。他每天坐在街上,看着每个路过的人喃喃自语:“我是崔家嫡长子,以后镇国将军府都是我的。你们胆敢对我不敬。”
而他回到家里便会疯了一样打沈清璃:“都是你这祸害,害我失去了一切。都是你害了我。”
而沈清璃后悔不迭,她原以为嫁了高门,结果却是冒牌货。她欲哭无泪,想要扔下崔砚自己跑了,却发现小院子被人一直监视着,是我派去的人。
嬷嬷去了一趟小院,告诉她:“王妃说了,崔砚也做过她十几年兄长,她也不忍心见他受辱。所以,你若想抛下他跑了,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不会让她跑,我就让她和崔砚紧紧绑在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萧离带我离开了京城:“绾绾,我带你回我们的家看看,那里自有另一番风光。”
我倚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好。”
从此,他乡便是故乡,我们将携手共度余生。
来源:枕边故事集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