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北城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初夏，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们好好的，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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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我们婚姻的事。”
顾北城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初夏，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们好好的，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转身回了卧室。
那一夜，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
2
第二天早上，顾北城像往常一样西装革履地出门上班。
临走前他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就像例行公事一样。
“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我可能又要晚回来。”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我把小宝送到幼儿园，然后直接去了民政局。
我想确认一下昨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工作人员很热情：“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查一下我丈夫顾北城昨天是否在这里办理过什么手续。”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有些为难：“这个…我们有保密规定…”
我拿出身份证：“我是他妻子。”
十分钟后，我拿到了答案。
顾北城昨天下午三点确实来过民政局，不过不是办理结婚登记，而是在咨询离婚手续。
和他一起来的女孩叫苏念，二十三岁，比我小五岁。
我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手里的咨询记录单，突然笑了。
原来他已经在为离婚做准备了，而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初夏，你最近怎么样？北城对你好吗？”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很好，妈，我们都很好。”
“那就好，你们两个感情一直很好，我和你爸都很放心。对了，下个月是你们结婚三周年，要不要回来吃个饭？”
结婚三周年…
我想起三年前的婚礼，顾北城在台上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样子。
那时候我真的相信了。
“妈，我先挂了，公司还有事。”
挂断电话，我给小宝的幼儿园老师发了个短信，说临时有事可能晚点接她。
然后我开车去了顾北城的公司。
我要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氏集团的大楼很气派，我以前经常来，前台的小姑娘都认识我。
“顾太太，您来找顾总吗？他在开会，要不您在休息室等一下？”
我摇摇头：“我去他办公室等。”
电梯直达顶层，我轻车熟路地走向顾北城的办公室。
门没锁，我推门而入。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顾北城和一个年轻女孩拥抱在一起，女孩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两人正在接吻。
那个女孩就是昨天在民政局见过的苏念。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站在门口，他们在办公桌前，距离不过几米，但感觉像隔着整个世界。
顾北城看到我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初夏…你怎么来了？”
苏念也看到了我，她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有些慌乱地整理衣服。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平静。
“我来拿点东西。”我走向顾北城办公桌旁的文件柜，那里放着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
我需要那份复印件去办离婚手续。
顾北城想要解释什么，但我没给他机会。
“北城，我们今晚好好谈谈。”我拿着文件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听见身后传来苏念的声音：“北城哥哥，你老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有些红，但没有眼泪。
也许眼泪已经在这三年里流干了。
3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张律师是我大学室友介绍的，专门处理离婚案件。
“宁女士，您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男方出轨，您有充分的证据，在财产分割上会比较有利。”
我点点头：“我不要他的钱，我只要我女儿的抚养权。”
“这个可能需要协商，毕竟孩子还小，法院通常倾向于…”
“我有证据证明他不适合抚养孩子。”
我打断了律师的话，“他出轨期间经常深夜不归，对孩子疏于照顾。”
张律师看了我一眼：“您是认真的？”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办完手续，我去幼儿园接小宝。
路上小宝一直在问：“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来接我？”
“妈妈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握紧方向盘，“宝贝，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了，你会害怕吗？”
小宝歪着头想了想：“是因为爸爸总是不回家吗？”
我心里一紧。
原来连六岁的孩子都察觉到了。
“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住，但都还是很爱你，这样可以吗？”
小宝认真地点点头：“可以的，妈妈。只要你们都爱我就好。”
回到家，我给小宝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看着她开心地吃饭，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晚上八点，顾北城回来了。
比平时早了很多。
他进门就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等他，神色有些紧张。
“初夏，关于今天的事…“”
“我们先吃饭。”我打断他，“小宝还没睡，我不想让她听到。”
顾北城点点头，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前，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个和睦的家庭。
但只有我们两个大人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小宝很乖，吃完饭就去看动画片了。
我和顾北城在书房里坐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开门见山。
顾北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初夏，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爱她？”
他没否认。
我笑了：“顾北城，你知道吗？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民政局领证。三年后的今天，你和别的女人在同一个地方咨询离婚手续。”
顾北城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查了。”我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不是的，初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我站起来，走到书柜前。
“你告诉我，事情应该是什么样？”
顾北城跟着站起来：“我和苏念…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转过身看着他：“那我呢？我们这三年算什么？”
“初夏，我对你有感情，但不是爱情。”
顾北城的声音很轻，“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不确定，但我以为时间能让我学会爱你。”
“所以呢？现在你确定了？确定你不爱我，爱的是别人？”
他点点头。
我突然觉得很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好，我知道了。”我走向门口，“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初夏…”
“不用说了，顾北城。”
我回过头看他最后一眼，“三年的婚姻，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认了。”
4
那一夜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解脱。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假装看不见那些蛛丝马迹，不用再骗自己我们的婚姻还有救。
第二天早上，顾北城很早就出门了。
我给小宝做了早餐，送她去幼儿园的路上，她突然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晚上我听到你们在书房里说话，声音很大。”
小宝咬着嘴唇，“是不是我不乖，所以爸爸才不要我们？”
我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抱住她：“不是的，宝贝。爸爸妈妈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一直都很乖。”
“那为什么爸爸要和我们分开？”
我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心疼得要命。
“有时候大人之间会有一些问题，但这不代表我们不爱你。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会一直陪着你。”
小宝点点头，但眼里还是有忧伤。
送完小宝，我直接去了民政局。
顾北城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旁边还站着苏念。
看到苏念的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阵愤怒。
这么迫不及待吗？离婚手续还没办完，就带着小三来了？
“初夏，念念只是陪我来的。”顾北城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冷笑：“随便你。”
办理离婚手续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我们对财产分割没有争议，我只要了房子和车子，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顾北城提出每个月给抚养费，我拒绝了。
“我能养得起我女儿。”
签字的时候，我的手很稳。
三年的婚姻，就这样在一张纸上画下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顾北城叫住了我：“初夏，我…”
“不用说了。”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停车场，“祝你们幸福。”
身后传来苏念娇滴滴的声音：“北城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里发呆。
这个家处处都有我们三年婚姻的痕迹：沙发是我们一起挑的，茶几上的相框里还放着我们的结婚照，墙上挂着小宝的涂鸦…
手机响了，是我妈。
“初夏，怎么样？和北城商量好下个月回来吃饭了吗？”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妈，我和顾北城离婚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传来我妈惊慌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今天刚办完手续。”
“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会离婚？是不是闹矛盾了？小两口没有过不去的坎…”
“妈，他出轨了。”
这次电话那头安静了更久。
“那个混蛋！”我爸在背景里骂道，“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初夏，你现在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和小宝会过得很好的，妈，你不用担心。”
“你回来吧，回家来，妈照顾你们。”
我摇摇头，虽然她看不见：“不了，妈。我在这里有工作，小宝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挂断电话，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把所有和顾北城有关的东西都装进箱子里。
我要重新开始，和他彻底告别。
5
离婚后的第一个星期，我过得出奇的平静。
我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文化公司做策划。
薪水不高，但足够我和小宝的生活。
小宝适应能力很强，除了偶尔问起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很开心。
我以为我们就能这样平静地开始新生活了。
直到那天，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了苏念。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手里拿着爱马仕的包，一看就是被顾北城砸了不少钱。
“宁初夏。”她主动打招呼，语气里带着挑衅。
我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准备绕过去。
“等等。”苏念拦住我，“我想和你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关于北城哥哥的。”苏念笑得很得意，“你知道吗？其实他很早就不爱你了。”
我停下脚步：“所以呢？”
“他说你这个人太无趣了，除了会做饭带孩子，什么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一个保姆生活。”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但我表面上保持平静。
“说完了吗？“
苏念见我没有反应，有些失望：“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不好奇。”我看着她，“一个需要破坏别人家庭才能得到爱情的女人，我更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评价我的。”
苏念的脸色变了：“你…”
“顾北城不爱我，这是事实。但你以为破坏了我们的婚姻，你就能得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吗？”
我冷笑，“苏念，你太天真了。一个能背叛妻子的男人，将来也能背叛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苏念一个人站在那里。
回到公司，我的心情有些烦躁。
不是因为苏念的话，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是会在意顾北城对我的评价。
明明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在意他怎么想？
下班后我去接小宝，发现幼儿园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顾北城下车走向我：“初夏，我想见见小宝。”
我看了看他，然后看向车里的苏念：“你带着她来见我女儿？”
“念念只是来送我的，她不会下车。”
我冷笑：“顾北城，你觉得合适吗？”
他沉默了一下：“我是小宝的父亲。”
“那你这个父亲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我质问他，“离婚这么多天，你想起来要见女儿了？”
“我…”
这时小宝从幼儿园跑出来，看到顾北城很高兴：“爸爸！”
顾北城蹲下来抱住她：“宝贝，爸爸想你了。”
看着父女俩拥抱的画面，我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怎么说，顾北城确实是小宝的父亲，我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剥夺他们父女的感情。
“你想带她去哪里？”我问。
“就在附近走走，晚饭前送回来。”
我点点头：“好，但是她不能上你的车。”
顾北城明白我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车里的苏念，然后对我说：“我让司机送念念回去。”
苏念显然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坐着另一辆车离开了。
我看着顾北城牵着小宝的手走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离婚后必须面对的现实：我们不再是夫妻，但依然要为了孩子保持某种联系。
6
一个月后，我渐渐适应了单身母亲的生活。
工作、接送孩子、做家务，生活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小宝也适应得很好，虽然偶尔还是会问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快乐。
顾北城每周会来接她一次，通常是周末的下午，带她去公园或者游乐场。
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为了孩子而存在的最基本的联系。
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一切都变了。
我正在厨房做晚饭，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苏念站在门外，但她看起来很狼狈，眼睛红肿，妆都花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我皱眉。
“我有话想对你说。”苏念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看了看正在客厅写作业的小宝，然后走出门，把门带上。
“说吧。”
苏念深吸一口气：“顾北城他…他要和我分手。”
我愣了一下：“所以呢？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想让你劝劝他。”
苏念抓住我的手，“他说他后悔离婚了，想要回到你身边。”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爆炸。
顾北城后悔了？想要回到我身边？
“你觉得我会帮你劝他？”我看着苏念，觉得她真的很可笑。
“你不是还爱着他吗？”苏念哭着说，“我能看出来，你还爱他。如果你们复合了，他就不会来纠缠我了。”
我冷笑：“苏念，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你们两个主动破坏了我的婚姻，现在出了问题又来找我解决？”
“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她，“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完。”
说完我转身要回家，苏念突然大声说：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说我只是一时新鲜，现在腻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苏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说我太年轻，不懂事，没有你成熟。他说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愤怒、讽刺，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所以你就相信了？”
我看着苏念，“你觉得顾北城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因为新鲜感过了？”
苏念愣住了。
“苏念，你还年轻，应该能想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平静地说，“他能为了你抛弃我，将来也能为了别人抛弃你。”
说完我回了家，留下苏念一个人在门外。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心跳得很快。
顾北城真的后悔了吗？
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7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想着苏念的话：顾北城后悔了，想要回到我身边。
如果是一个月前，听到这个消息我可能会很开心。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当初他说爱苏念，要和我离婚的时候那么决绝，现在又说后悔了？
这算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了？
第二天是周末，按照约定顾北城会来接小宝。
我特意穿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没有化妆，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门铃响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去开门。
顾北城站在门外，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但眼神里有些我没见过的东西。
“初夏。”他的声音很轻。
“小宝还在收拾东西，你稍等一下。”我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顾北城走进客厅，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
我注意到他看向餐桌上的相框时停留了很久，那里原来放着我们的结婚照，现在换成了我和小宝的合影。
“初夏，你过得还好吗？”他突然问。
我正在给小宝装水杯，动作顿了一下：
“挺好的。”
“工作怎么样？”
“很好。”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小宝这时候跑出来了。
“爸爸！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顾北城蹲下来抱住她：“去哪里都可以，宝贝想去哪里？”
“我想去动物园！”
“好，那我们去动物园。”
看着父女俩的互动，我心里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说，顾北城确实是个好父亲。
“那你们去吧，晚饭前送回来。”我催促道。
顾北城站起来，看着我：“初夏，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分钟吗？”
我看了看小宝：“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孩子在等你。”
他点点头，没再坚持。
等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心情很乱。
下午我去超市买菜，意外地遇到了我的大学同学李雨。
“初夏！好久不见！”李雨很惊喜，“你怎么一个人？顾北城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们离婚了。”
李雨的表情瞬间变得震惊：“什么？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人会变的。”我苦笑，“他有了别人。”
李雨气愤地说：“那个混蛋！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算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这些。
“那你现在怎么样？孩子呢？”
“我们过得很好，真的。“
李雨看着我，突然说：“初夏，你瘦了好多。“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最近忙吧。”
“要不这样，明天是周日，我们约几个同学一起聚聚？很久没见面了。”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也许是时候重新融入社交圈了。
晚上顾北城送小宝回来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小宝很兴奋地跟我讲今天在动物园的见闻，顾北城就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妈妈，爸爸给我买了这个！”小宝举起一个可爱的熊猫玩偶。
“很可爱。”我摸摸她的头，“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等小宝去洗手，顾北城才开口：“初夏，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复合。”
这句话我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心跳加速。
“为什么？”我平静地问。
“因为我发现我还爱你。”
顾北城看着我的眼睛，“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离不开你，离不开这个家。”
我冷笑：“顾北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三个月前你还在说你爱的是苏念，现在又说爱我？你的爱情来得这么快吗？”
“我承认我之前犯了错误，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他，“顾北城，我们已经离婚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我们有孩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看着他，“你觉得破镜能重圆吗？”
顾北城沉默了。
这时小宝洗完手出来了：“爸爸，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我看了看顾北城：“如果你想留下吃饭，我不介意。”
顾北城点点头：“好。”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小宝偶尔说几句话，我和顾北城都很少开口。
饭后顾北城帮忙收拾桌子，就像以前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一样。
“初夏，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他在厨房里轻声说。
我洗着碗，没有回答。
“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就像大学时候那样。”
我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他：
“顾北城，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被轻易哄回去的女人吗？”
“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玩腻了外面的女人，想回来找个安稳的港湾？”
顾北城的脸色变了：“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质问他，“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苏念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洗碗：“顾北城，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你可以后悔，但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原谅你。”
那天晚上，顾北城离开的时候神情很沮丧。
小宝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开心？”
我蹲下来抱住她：“有时候大人会有一些烦心事，但这不是你的错，宝贝。”
“我希望爸爸妈妈都开心。”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很开心，因为有你陪着。”
8
周日的同学聚会在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举行。
来了六七个人，都是大学时候比较要好的朋友。
看到我的时候，大家都很惊喜，但很快就听说了我离婚的消息。
“初夏，你现在一个人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我的室友小美关心地问。
“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累。”我笑着说。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我表哥就是做医生的，人很好，也离过婚，有共同话题。”
我摇摇头：“暂时不考虑这些，想把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
“也对，孩子还小，确实需要多陪陪。”
聚会的气氛很轻松，大家聊着工作、生活，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和朋友聊天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正聊得开心，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宁初夏吗？我是苏念。”
听到这个名字，我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
“顾北城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很严重。”
我脑子嗡的一下：“什么？”
“他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苏念哭着说，“你能来看看他吗？就当是为了孩子。”
我站起来，拿起包：“我马上过来。”
朋友们看到我急匆匆要走，都很关心：
“初夏，怎么了？”
“小宝她爸出事了，我得去医院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去？”李雨担心地问。
“不用，你们继续聚，我先走了。”
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顾北城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宝怎么办？
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他毕竟是小宝的父亲。
到了医院，我看到苏念坐在急诊科外面的椅子上，眼睛红肿。
“他怎么样了？”我急忙问。
“还在抢救。”
苏念看到我，似乎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怎么出的车祸？”
苏念低下头：“他…他心情不好，喝了酒开车。”
我心里一沉。
这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家属吗？”
我和苏念同时站起来：“是的。”
医生看了看我们：“病人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头部受了重伤，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昏迷。”
听到“脱离生命危险”这几个字，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能醒来？”苏念问。
“这个很难说，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医生摇摇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北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得可怕。
那一瞬间，我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愤怒、心疼、无奈…都有。
“初夏，谢谢你来。”苏念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我不恨你。“我淡淡地说，“恨是需要消耗感情的，而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苏念愣了一下。
“不过既然我来了，我会负责联系他的家人。”
我看了看手表，”你可以走了。”
“我…”
“苏念，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不是吗？作为前女友，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事情，让我这个前妻来处理吧。”
苏念看了看重症监护室里的顾北城，最终还是离开了。
我给顾北城的父母打了电话，他们连夜从外地赶回来。
然后我又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过来照顾小宝几天。
忙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顾北城，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丈夫，小宝的父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现在，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
可是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还是会心疼。
也许这就是曾经相爱过的痕迹吧，永远无法完全抹去。
9
顾北城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顾妈妈看到我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初夏，你怎么在这里？”
“苏念通知我的。”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
顾爸爸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脸色很难看：“这个逆子，为了那个女人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劝道，“医生说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他醒来。”
顾妈妈握住我的手：“初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们离婚了，但你还是来了…”
“他是小宝的父亲，我应该来的。”
我们在医院里守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我去公司请了假，然后回家看小宝。
我妈已经到了，正在给小宝做早餐。
“妈妈！”小宝看到我很开心，“外婆给我做了煎蛋！”
我抱住她，闻着她身上奶香的味道，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宝贝，妈妈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爸爸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
小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爸爸怎么了？严重吗？”
“爸爸撞车了，但是医生已经给他治好了，他现在在睡觉。”我尽量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那我要去看爸爸！”
“好，下午妈妈带你去。”
下午我带着小宝去医院，顾北城还在昏迷中。
小宝隔着玻璃窗看到病床上的父亲，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醒来？”
“爸爸太累了，需要多睡一会。”
我抱住她，“我们要耐心等待。”
“那我可以和爸爸说话吗？”
“当然可以。”
小宝贴着玻璃窗，对着里面说：“爸爸，我是小宝，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和妈妈都在等你。”
看着女儿稚嫩的样子，我眼眶有些湿润。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会来医院看看顾北城的情况。
有时候会遇到苏念，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发呆。
“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来？”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苏念苦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愧疚吧，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心情不好，也不会出车祸。”
“这不是你的错。”我淡淡地说，“顾北城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
“苏念，我觉得你应该离开了。”
我看着她，“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这样纠缠下去都没有意义。”
苏念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第七天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护士告诉我顾北城醒了。
我赶到重症监护室，看到他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你醒了。”我隔着玻璃窗和他说话。
顾北城转过头看到我，眼神里有些困惑：
“初夏？你怎么在这里？”
“你出车祸了，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他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我怎么会出车祸？”
“你喝酒开车。”我简单地说。
顾北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说：“小宝呢？”
“她很好，下午我会带她来看你。”
“谢谢你。”他看着我，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不用谢，你是小宝的父亲。”
医生检查了顾北城的情况，说他恢复得不错，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下午我带小宝来看他，小宝看到父亲醒来了，高兴得又蹦又跳。
“爸爸！你终于醒了！”
“宝贝，让爸爸担心了。”顾北城的声音还很虚弱。
“爸爸，你以后不能再开车了好不好？妈妈说开车很危险。”
顾北城看了我一眼：“好，爸爸以后不开车了。”
看着父女俩的互动，我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还是要平平安安的。
10
顾北城住院的半个月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
不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小宝。
她每天都要去看爸爸，我只能陪着她去。
随着顾北城的身体逐渐恢复，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多了起来。
“初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出院前一天，他对我说。
“没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整理着他的东西。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事情。”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的。”顾北城看着我，“关于复合的事情。”
我转过身看着他：“顾北城，你觉得经历了这些，我们还可能重新开始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有孩子，有过美好的回忆…”
“也有背叛和伤害。”我打断他。
顾北城沉默了一会：“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人总是会犯错的不是吗？重要的是认识到错误并且改正。”
“有些错误是不可以犯的，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我看着他，“顾北城，我们离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可是我爱你。”
“你也爱过苏念，不是吗？”
我冷笑，“你的爱来得太容易，去得也太容易。”
顾北城想要反驳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出院那天，顾北城的父母来接他。
小宝恋恋不舍地和爸爸告别。
“爸爸，你要记得按时吃药。”
“好的，宝贝。”
“还要记得多休息，不能熬夜。”
“爸爸都记住了。”
看着小宝认真叮嘱父亲的样子，我心里很感动。
这个六岁的小女孩，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懂事。
“初夏。”顾北城叫住准备离开的我，“我不会放弃的。”
我回过头看他：“什么？”
“我不会放弃追求你，不会放弃我们这个家。”
他的眼神很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想要和你重新开始的。”
我看着他，突然感到很累。
“顾北城，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摇摇头，“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人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你还爱我，不是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我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
也许还有一点，但这点爱意已经被伤害和失望消磨得差不多了。
“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
我最终这样回答，“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顾北城的声音：“初夏，我会等你的。”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小宝在房间里玩玩具，我妈在厨房忙活。
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平静，很安稳。
为什么还要再去经历一次可能的背叛和伤害呢？
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顾北城：“初夏，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回心转意的一天。我相信你心里还有我，我们的感情不会这样结束。”
我看着这条短信，最终删除了它。
然后我关掉手机，走进厨房帮我妈准备晚饭。
“妈，你明天回老家吧，我和小宝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我妈看了我一眼：“你确定吗？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很辛苦。”
“我确定。”我点点头，“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天晚上，我给小宝洗澡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妈妈，爸爸说要和我们重新做一家人，是真的吗？”
我愣了一下：“爸爸什么时候说的？”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他悄悄告诉我的。”
小宝眨着大眼睛看我，“妈妈，你愿意吗？”
我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心里很复杂。
“宝贝，你希望我们重新做一家人吗？”
小宝想了想：“我希望爸爸妈妈都开心。如果在一起会开心，那就在一起。如果分开会更开心，那就分开。”
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也很感动。
“我的宝贝真聪明。”我抱住她，“妈妈会想清楚的。”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
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最终我得出一个结论：我不能再给顾北城任何机会了。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我已经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我要为自己而活，也要给小宝一个更好的榜样。
一个独立、坚强、有主见的妈妈，比一个在痛苦婚姻中煎熬的妈妈更有价值。
第二天早上，我给顾北城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顾北城，我想最后一次认真地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复合了。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我已经重新找到了自己。这段婚姻给了我很多，包括小宝，也包括成长。但它也给了我足够的教训，让我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至于小宝，她永远是我们共同的孩子，这一点不会改变。但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发送之后，我把顾北城的手机号码删除了。
然后我换了个新发型，买了几套新衣服，重新开始了我的人生。
三个月后，我在公司的年会上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他叫江晨，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创意总监，离过婚，有一个和小宝差不多大的儿子。
我们聊得很投缘，发现有很多共同话题。
当他邀请我喝咖啡的时候，我想了想，答应了。
生活还要继续，爱情也还会来。
但这一次，我会更加谨慎，也更加珍惜。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