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苏苒,我的妻子,也是这家医院的实际掌权人,第101次地故技重施,将我耗尽心血的医学成果,轻飘飘地转手送给她最宠爱的小学弟江逸,甚至当众宣布提拔江逸为副院长——那个 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时,我体内那根隐忍的弦,终于断了。
当苏苒,我的妻子,也是这家医院的实际掌权人,第101次地故技重施,将我耗尽心血的医学成果,轻飘飘地转手送给她最宠爱的小学弟江逸,甚至当众宣布提拔江逸为副院长——那个 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时,我体内那根隐忍的弦,终于断了。
我,这个在全院出了名的“老好人”迟叙,没有像以往那般选择妥协。相反,我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抬手用尽全力。“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会议室。一巴掌甩在苏苒脸上,另一巴掌扇在江逸那张伪善的脸上。随后,我将辞职报告摔在了会议桌中央。
满座哗然。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我,大概都在窃窃私语,说我妒火攻心,彻底失了理智。
苏苒捂着瞬间红肿的左脸,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转为刻骨的鄙夷。她显然认定我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新把戏,想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博取她的关注。
她冷笑着,抓起笔在我的辞呈上签了字,甚至当众放话,要动用她的人脉对我进行全行业封杀。她笃定我撑不过三天,就会像条狗一样爬回来,跪着求她原谅。
那个始作俑者江逸,则躲在苏苒身后,捂着脸,嘴角却勾起一丝得意的嘲讽,仿佛在笑我自不量力,自毁锦绣前程。
我看着他们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笑了。
他们怎么会懂。
我笑,是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过他们的“未来”。
上一世,就是这个江逸,坐上副院长的位子后,因为学艺不精,在一次重大手术中出了致命的医疗事故,病人当场死在了手术台上。
而苏苒,我“深爱”的妻子,为了保住她的心肝宝贝,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
她指控我才是那台手术的真正主刀医生。她篡改了所有的监控录像,收买了全院上下的人为她作伪证。
一夜之间,我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庸医。我被愤怒的患者家属堵在医院门口,在无数人的唾骂声中,被他们活活砍死。
我死后不久,苏苒和江逸就名正言顺地走在了一起,他们利用我生前研发的特效药,摇身一变成了业内的医学新星,名利双收。
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当那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替罪羊。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没有我迟叙在前面挡刀,你们这对狗·男女,要如何去面对那把即将落下的屠刀!
巴掌声的余音似乎还未散尽。苏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声音尖利:“迟叙,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周围的同事们交头接耳,投来的目光里混杂着惊讶、不解,甚至还有一丝隐藏的幸灾乐祸。是啊,在他们眼里,我迟叙一向是脾气最好的那个,是苏苒院长最忠诚的“贤内助”。
我猩红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想起了上一世的种种。
苏苒把我耗时三年的研究药方,轻描淡写地送给江逸当做晋升的资本;她把我早就许诺给我的副院长职位,当着全院的面转赠给江逸时,我都忍了。
我甚至还愚蠢地在她的甜言蜜语之下,同意屈尊给江逸当助手,帮他处理各种棘手的手术和烂摊子。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真心付出总能换来她的回心转意。
可笑至极。我的忍让只换来了她的变本加厉,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回,我绝不会再替这对奸夫淫妇背上任何一口黑锅,更不会再委屈自己半分!
我从那段血腥的回忆中抽身,冷冷地迎上苏苒的目光,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打你?你难道不该打吗?那药方是我通宵达旦研究出来的,副院长的位置是你亲口答应我的。苏苒,你凭什么把我的一切,拿去送给你养的这条狗?”
“叙哥……”江逸的“绿茶”表演立刻开始了。
他瞬间红了眼圈,那副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期期艾艾地开口:“叙哥,你别怪学姐,要怪就怪我。我……我奶奶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我当上副院长,学姐她也是可怜我,才……”
他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善解人意”地说:“学姐,要不……要不我还是把位置和药方都还给叙哥吧,我真的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
这套虚伪的把戏,上辈子我就看腻了。以前是为了顾及苏苒的颜面,我才一再妥协。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我径直走到他面前,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还?”我厉声质问,“江逸,你搞清楚,那些东西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轮得到你一个偷窃者来‘还’吗?你的脸皮真是比医院的墙还厚!”
江逸彻底被打懵了,他没想到我竟敢当着苏苒的面,完全不按剧本走。愣了几秒后,他眼里的泪水瞬间决堤,捂着脸哭喊道:“叙哥……你原来这么讨厌我……既然这样,我……我辞职好了,我走……”
他嘴里喊着要辞职,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在原地挪不动。如此拙劣的演技,偏偏苏苒就是吃这一套。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江逸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厉声对我呵斥:“迟叙!你还要不要脸?小逸是新人,他还是个孩子!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让让他怎么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发出了最后通牒:“立刻,马上,给小逸道歉!否则,我现在就开除你!”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我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开除?不用那么麻烦。”我转身,从桌上拿起那份刚刚被我摔下的辞呈,“苏院长,我,迟叙,现在就辞职。请你签字。”
这下,不止是苏苒,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彻底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苏苒的音调都变了,“你要辞职?”
在她的认知里,我这辈子最看重的,一是她苏苒,二就是这家医院。她比谁都清楚,医院能有今天的规模,我迟叙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创立初期人手不够,是我一个人顶三个,连轴转忙到胃出血;医院步入正轨后,无数顶尖医院用三倍、五倍的薪水来挖我,也全都被我为了她而拒绝了。
可现在,我竟然主动要走。
趁她愣神的功夫,我已经在打印好的辞呈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到了她面前。“签字吧,苏院长。”
看到我动了真格,苏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江逸见缝插针,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学姐,叙哥肯定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他吃醋了……叙哥,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学姐虽然经常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但我们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吃醋”这两个字,苏苒紧绷的眉眼瞬间缓和了下来,甚至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她似乎很享受我为她“争风吃醋”的错觉。
“迟叙,看在小逸的面子上,你现在只要跟他道个歉,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她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我懒得再看她那副嘴脸,只是不耐烦地重复道:“我是真的要辞职,请你立刻签字。”
开什么玩笑,留下来,等着再被你们联手推上死路吗?我可没那么蠢。
江逸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得意,嘴上却假惺惺地劝道:“叙哥,你别拿自己的前途赌气啊!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离开了学姐,离开了这家医院,你还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这话彻底激怒了苏苒。她大概觉得我的“把戏”玩过火了,挑战了她的权威。
“迟叙,你闹够了没有?”她柳眉倒竖,“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你想通过辞职来威胁我?吸引我的注意?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
她抓起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用力将辞呈甩回我的脸上。“滚!既然你非要辞职,那就立刻给我滚出去!你现在已经不是这家医院的职工了!”
她以为这一下就能彻底拿捏住我,等我吓得跪地求饶。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我平静地捡起那份辞呈,掸了掸上面莫须有的灰尘,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见我走得如此干脆利落,苏苒的脸色终于僵住了。她拔高了声音,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尖叫:“迟叙!你真敢走?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你就不怕我一句话,让你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吗?”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走得更快了,只留给她两个字:“随便。”
“好!好得很!迟叙,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怒吼。
后悔?我简直想笑。能摆脱你们这对索命的恶鬼,我高兴还来不及。
倒是你们,苏苒,江逸。没有我这个万能的挡箭牌和替罪羊,我倒要看看,当那场注定的风暴来临时,你们要怎么去应对那些即将被点燃的滔天怒火!
离开医院,我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我马不停蹄地去了律所,委托律师以最快的速度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然后,我打车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必须尽快收拾东西,搬出去,离苏苒这个瘟神越远越好。
真是可笑。我和苏苒结婚五年,住在这栋装修奢华的豪宅里,可属于我的私人物品,竟然连一个24寸的行李箱都装不满。
在书房抽屉的最深处,我翻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水晶手链。这是我某个生日时,亲手打磨了好几个通宵,送给苏苒的礼物。
我还清晰地记得,她收到时那副感动得泪眼婆娑的样子。她举着手链,心疼地指着我手上磨出的密密麻麻的水泡,哭着承诺,这条手链她会戴一辈子,绝不摘下。
多么廉价的誓言。
自从江逸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就因为江逸在某次聚会上随口一句:“学姐,你这水晶手链看起来好土啊,一点都不配你的气质。”
她就立刻摘了下来。
我问起时,她还满脸不耐烦地敷衍我,说是不小心弄丢了,找不到了。
原来不是丢了,只是被她嫌弃地扔在了这个角落,任其生灰。
一条手链尚且如此,何况是我这个人呢。
江逸在工作中犯了错,她不仅不责怪,反而会升职加薪地安抚;而我,仅仅因为在上班路上抢救一个突发心梗的路人,而导致迟到了区区一分钟,她就能当着全科室的面,扣光我当月的所有奖金,以此来“杀鸡儆猴”。
她总说,她对江逸只是学姐对学弟的普通关照。可她看江逸时那毫不掩饰、几近拉丝的眼神,又能骗得了谁?
我早就该明白,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就算把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她也只会嫌弃上面带着血腥味。试图捂热一颗已经冰冷变质的心,无异于飞蛾扑火。
上辈子的我,就是那只最蠢的飞蛾。
这一次,我不会了。我抓起那条手链,连同盒子,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接着,我走到客厅,摘下墙上那副刺眼无比的巨幅婚纱照,猛地砸向地面,玻璃碎裂声清脆刺耳。
收拾完本就不多的行李,我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烤了两片面包,又煎了几片香气四溢的培根。
热腾腾的食物下肚,面包的酥脆和培根的油脂香气在唇齿间爆开,连带着我那因为常年吃冷饭而冰冷的胃,都似乎暖和了不少。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没吃过一口热饭了。
以前,为了让她回家能吃上一口健康可口的饭菜,我总是拼命完成手头的工作,提前下班回家,在厨房里忙碌一两个小时,做满一整桌她爱吃的菜,再放好温度刚刚好的洗澡水,等她回来。
可我等来的,永远是她“临时加班”或者“有应酬”的冰冷短信。
等到她半夜拖着疲惫(或是欢愉)的身体回来时,饭菜和洗澡水早就凉透了。
为了不浪费,那些冰冷的,甚至有些发苦的饭菜,最后全都进了我的肚子。水也一样,冷到刺骨。
但比起身上的冰冷,我的心,更冷。
她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呵。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江逸,早就主动加了我的微信。他甚至丧心病狂到,经常发一些“仅我可见”的朋友圈来向我挑衅——比如他俩的烛光晚餐合影,比如苏苒在他副驾驶上睡着的恬静侧脸。
可那时我有多贱呢?因为还可笑地“爱”着她,我竟然全都忍了。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还愿意回家,只要她心里还有我这个丈夫的位置,我就能忍受一切。
现在想来,上辈子的我,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为一个根本不爱我的女人,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大好时光!
我正吃得香,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苏苒回来了。
她嗅了嗅空气中培根的香味,脸上立刻换上了那副我所熟悉的高傲神情,居高临下地开口:“怎么,这才半天就想通了,知道错了?还专门烤了我爱吃的培根来道歉?”
以往每次我惹她不快,都会做一桌好菜来哄她。她显然是会错意了,以为我又在主动求和。
“我警告你,迟叙。”她一边换鞋,一边冷哼着走进餐厅,“别以为用这点吃的就能收买我。除非你乖乖给小逸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然而,当她看到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时,她傻眼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满地质问:“迟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只做了一份?我的呢?”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口培根。“你没手没脚吗?想吃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没有义务伺候你。”
苏苒的脸色瞬间发白。这时,她的目光瞥见了墙上那个空荡荡的钉子,以及垃圾桶里那堆破碎的婚纱照相框和那条被遗弃的水晶手链。
她顿时炸了:“迟叙!你竟敢把这些都扔了?你发什么疯!”
我擦了擦嘴,站起身,冷漠地回应:“反正留着也是占地方,还积灰,不如扔了干净。”
东西是,人也是。
苏苒气得脸都涨红了,她开始对我进行习惯性的道德绑架:
“迟叙,你闹脾气也该有个度!不就是一个破药方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小逸是新人,他正是需要机会的时候,你作为前辈让让他怎么了?”
“至于那个副院长的位置,我不给你,那是怕你太骄傲,不懂得沉淀!我这样安排,既能磨练你的意志,又能满足小逸奶奶的临终遗愿,一举两得,这不好吗?”
要是放在过去,我肯定免不了要和她大吵一架,试图辩解。
但现在,我只想快点解决正事。我懒得再和她争辩,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你说的都对。”
见我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苏苒愣了一下。
她以为我终于“想通了”,“懂事”了,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语气也放软了,开始给我画大饼:
“迟叙,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毕竟是我丈夫,我肯定还是向着你的。你看,这是副院长助理的聘用合同。虽然副院长的虚名我给不了你,但是副院长的实权,我都可以给你。医院终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怎么可能真的便宜了外人?”
她装出一副“一切为你着想”的贤妻模样,眼里的精明和算计却藏都藏不住。
呵,又是这份合同。上辈子,我就是被这份合同彻底送上了绝路的!
这份所谓的“实权”合同,分明就是一份卖身契,一份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就是这份合同里,在最不起眼的附则条款中,夹带了一行小字:医院所有重大及高风险手术,均由“副院长助理”迟叙全权负责最终操作及把关。
所以,当江逸在手术台上捅出天大的娄子、弄出人命时,这份合同就成了苏苒指控我的最有力铁证,让我百口莫辩,无处伸冤!
我现在仿佛都能回想起,那些锋利的刀刃砍在身上,血肉模糊的剧痛。
我当然不会签。但我也不能现在就打草惊蛇,让她察觉到异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接过了那份合同。在苏苒那殷切又带着算计的目光中,我拿起了笔,在签名处,签下了字。
苏苒满意地抽回合同。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个签名,就直接对折,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也是,在她眼里,我迟叙就是那个最好拿捏、最好哄骗的“大怨种”。无论我怎么反抗,她都只当我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只要她随便画个饼,哄两句,我就会继续死心塌地地为她卖命。
上辈子,我恨透了自己的窝囊。但这辈子,我却要感谢这份“窝囊”,它让苏苒对我放松了最后的警惕。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刚才我签下的,根本不是“迟叙”,而是她的名字——“苏苒”。
陷阱已经挖好,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我必须尽快和她离婚,在法律上彻底撇清关系。
我这么想着,从兜里拿出了那份早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这是什么?”她问。
我正琢磨着该用什么措辞,她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你给我买的赔罪礼物,对不对?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错了,专门买了礼物哄我开心。”
她摆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的份上,今天在医院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我正愁没借口,她倒是自己给我递了个台阶。
我赶紧点头哈腰,用一种她最习惯的恭维语气说:“对对对,还是老婆你英明,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赔罪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赶紧签收了吧。”
为了不让她发现这是离婚协议,我特意将文件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乙方签名栏,催促她签字。
见我这么积极,苏苒反而警惕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你这次送的什么?首饰还是车?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签合同?”
她拿过那份协议,作势就要往前翻,查看里面的具体内容。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机响了。
苏苒接起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急。
电话挂断后,她急着要走,拿起笔,想都没想就在我指定的位置,签下了“苏苒”两个大字。
“医院有急事,小逸不小心把手划伤了,我得过去看看!”她撂下这句话,抓起包,蹬蹬蹬地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苒走后,我看着桌上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短信。
是江逸发来的。
【迟叙,看到了吗?我不过是在实验室划伤了根手指,学姐就这么担心,十万火急地非要赶过来看我。她有这么紧张过你吗?】
【我比你年轻,比你更会讨学姐欢心,你拿什么跟我比?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免得到时候被甩了,大家脸上都难看!】
如果是上辈子的我,看到这种赤裸裸的挑衅短信,大概又要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但现在,我看着桌上那份签着“苏苒”大名的离婚协议书,我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
太好了!我终于,在法律意义上,也彻底摆脱这个恶毒的女人了!
这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感谢江逸。
刚才那个电话,当然不是什么巧合。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就在苏苒拿起离婚协议,露出怀疑神色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按下了发送键,给江逸发去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挑衅短信。
我知道,以江逸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胜负欲,他一定会立刻反击,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向我“宣示主权”——那就是当着我的面,把苏苒叫走。
果然,他上钩了。
现在,离婚协议到手,最后一个能牵制我的东西也没了。
我轻笑一声,拉起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家。
我找了一家清静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没有苏苒的冷言冷语和无端指责,不用再提心吊胆地伺候她,这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踏实。
第二天醒来,我神清气爽,悠闲地给自己点了份热气腾腾的蟹黄包当早餐。
如果我没记错,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今天,就是江逸那台“重大手术”失败、闹出人命的日子。
果不其然,我这蟹黄包刚吃完,苏苒的夺命电话就追了过来。
一接通,她那慌张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迟叙!你立刻、马上给我滚来医院!这里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术,必须你来做!”
重要手术?呵,不过是想把我骗过去,给江逸那个蠢货背黑锅的借口罢了。
我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去。苏院长,我昨天已经正式辞职了,医院的任何事都和我没半点关系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电话那头的苏苒明显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我,竟然敢用这种口气拒绝她。
她的声音迅速冷了下来,开始道德绑架:“迟叙!这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我命令你必须来!否则,我们就离婚!”
又是这招。我都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拿离婚来威胁我了。
放在以前,我肯定又会为了这个可笑的“家”而妥协。
但现在……我冷笑道:“别说离婚了,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来了,我也不去。”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病人家属的哭喊和叫骂声,听起来,那边已经开始闹了。我现在过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主动找死吗?
苏苒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拉黑。
我以为,我都已经从家里搬走了,她找不到我,总该消停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苏苒竟然贼心不死,她居然带人找上门了!
没过多久,我的房门被擂得“咚咚”作响,力道大得仿佛要拆门。
我以为是酒店服务,疑惑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我瞬间愣在原地。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苏苒和江逸!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满脸悲愤、双眼通红的患者家属。为首的是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他手里……他手里竟然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看到那把菜刀,上辈子被活活砍死的剧痛和濒死恐惧瞬间回溯。我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手心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着冷汗。
没等我反应过来,苏苒就猛地指着我的鼻子,对那壮汉尖声喊道:“小美爸爸!小美妈妈!就是他!他就是小美的主治医生迟叙!”
“手术失败和小逸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他迟叙一个人干的!你们要报仇,就找他!”
江逸也在一旁哭丧着脸,装模作样地帮腔,往我身上泼脏水:“叔叔阿姨,我早就劝过叙哥了,让他不要醉酒做手术,可他非不听……结果小美就……唉!幸亏学姐英明,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躲起来的叙哥,不然真让他这个凶手给跑了!”
定位?
我心头一寒,苏苒,你居然早就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
我看向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恶毒女人,冷声道:“苏苒,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真的一点情分都不顾?”
苏苒抱着手臂,一脸鄙夷地冷哼:“迟叙,你少跟我提夫妻情分!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能包庇你这个杀人凶手!小美才六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演得声泪俱下:“是你自己记恨我把副院长的位置给了小逸,就故意在手术上动手脚,报复在无辜的病人身上!你简直是畜·生!是你丧尽天良在先,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我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大义灭亲”。这对狗·男·女,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屈才了。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我今天死在这里。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壮汉已经双眼通红,理智全无,举着菜刀就朝我逼近:“原来你就是害死我闺女的庸医!我他妈要你偿命!”
“慢着!”在菜刀落下的前一秒,我强忍着对刀刃的恐惧,猛地掏出那份签好字的辞职报告,对着壮汉大吼一声:“看清楚!这是我的辞职信!我昨天就已经正式辞职了!我根本不是医院的员工了,我怎么可能去给你女儿做手术?!”
壮汉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觉得有道理,立刻转头,用杀人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苏苒和江逸。“他都辞职了!你们他·妈的果然在骗我!”
但苏苒和江逸显然是早有准备,丝毫不慌。
江逸抢先开口,阴阳怪气地说:“小美爸爸,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你好好想想,如果他迟叙心里没鬼,为什么早不辞职,晚不辞职,偏偏在手术失败的昨天辞职?他这分明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
壮汉本就混乱的神情又动摇了。
苏苒见状,冷笑一声,从她的名牌包里,掏出了昨天那份我签过字的“助理合同”,在壮汉面前猛地展开:
“是啊,小美爸爸,你来看!这份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负责小美这次手术的,就是迟叙!这上面,还有他摁了手印的亲笔签名!这还能有假?”
江逸一脸幸灾乐祸,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低语:
“迟叙,没想到吧?你昨天签的那份合同,就是你的催命符!哈哈哈!”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个最新研发的特效药配方,学姐已经全部拿给我了。等你今天死了,你的所有研究成果,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我们会踩着你的尸骨,成为业内的顶流,走上人生巅峰!而你,不过是我们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你安息吧!”
听着他那恶毒的低语,我非但没有气恼,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江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到临头、彻底吓疯了的傻子。
可他哪里知道,真正死到临头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啊!
果然,下一秒,那壮汉在费力地看清了合同上的签名后,怒吼一声,一个箭步猛地冲了上去,手里的菜刀……瞬间架在了苏苒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着她娇嫩的皮肤,苏苒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破了调:“小美爸爸!你……你干什么?你搞错了!签字的是迟叙,不是我!你抓他啊!”
壮汉把合同狠狠地摔在她的脸上,怒吼道:“你他妈当老子瞎吗?这上面签的,明明是你苏苒的名字!”
闻言,苏苒和江逸当场石化,满脸都是“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苏苒慌乱地抢过那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的签名处,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当她看清签名栏上那两个龙飞凤舞、她再熟悉不过的大字——【苏苒】时,她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是我的名字?我明明没签……是你!”
忽然,苏苒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用淬了毒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我:“迟叙!这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伪造了我的签名!我就说你昨天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你好卑鄙!好恶毒!”
卑鄙?恶毒?
我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苏苒,这话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苏苒已经顾不上我了,她满头冷汗,对着脖子上的菜刀,颤抖地向壮汉解释:“小美爸爸,你冷静点!先把刀放下!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这个签名根本就不是我签的!”
“是迟叙!这个畜·生为了脱罪,故意伪造了我的签名来陷害我!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啊!”
江逸也赶紧在旁边帮腔,试图把水搅浑:“是啊,叔叔!手术明明就是叙哥做的,医院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叙哥,你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为了脱罪,就伪造学姐的签名呢?这可是犯法的!”
两人一唱一和,壮汉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动摇了,手上的菜刀微微松了松。
苏苒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赶紧说:“小美爸爸,我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你放开我,我当场写我的名字给你看!你一对比,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签的了!”
壮汉觉得这是个办法,暂时收回了刀。“行!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场写!”
苏苒松了一大口气,赶紧从包里掏出她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下了“苏苒”两个字。
她一开始还自信满满,可越写,脸上的神情就越发凝重。
等她写完,把纸条和合同上的那个签名一对比,苏苒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交加,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惊恐地发现,她刚刚亲笔写下的签名,和合同上那个她所谓的“伪造”签名,竟然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看着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只觉得可笑。
她大概是忘了,医院创办初期,她这个甩手掌柜有多少文件是我这个“贤内助”替她处理、替她代签的。
我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所有的功劳和署名却全都是她的。
因为代签了成千上万次,我模仿她的笔迹,早就到了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的、以假乱真的地步。
现在想来,我倒真得感谢她当年给我的这份“锻炼”机会,否则今天还真没这么容易脱身。
壮汉可不管这些,他拿过纸条和合同,瞪着牛眼来回对比了半天,两个签名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证据确凿!”他怒吼着再次瞪向苏苒,“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可怜的闺女果然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死的!老子今天就先杀了你,给我闺女血债血偿!”壮汉彻底疯狂了,挥舞着菜刀就要冲上来。
苏苒吓得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但强烈的求生本能还是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眼珠一转,用尽全身力气尖叫道:“等等!小美爸爸!一个签名说明不了什么!我还有别的证据!我还有铁证!”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公放给壮汉看。
视频里,赫然是手术室的监控画面,镜头给到了主刀医生的脸,一闪而过。虽然有些模糊,但放大一看,那张脸,赫然是我!
苏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大喊道:“看啊!小美爸爸!你看清楚!这是手术室的原始监控录像!我们没有骗你,迟叙!他才是害死小美的主刀医生!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江逸也连滚带爬地附和:“对对对!叔叔你看清楚!这监控做不了假!可千万别放走了真正的凶手,误杀了我们院长啊!不然小美在天有灵也不会瞑目的!”
看完那段“监控”,壮汉的理智彻底崩断。他调转方向,再次抡起那把泛着寒光的菜刀,朝我猛冲而来。
而苏苒和江逸,则瘫在地上,露出了劫后余生且幸灾乐祸的恶毒笑容,等着看我被当场砍死。
上辈子,他们就是用了这一招。
利用先进的AI换脸技术,把监控视频里江逸的脸,完美地合成成了我的脸,伪造了这份天衣无缝的“铁证”,让我死无对证。
这一世,他们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啊,重活一世,我早就算到了他们会来这一手。他们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这么想着,我冷笑一声,在壮汉冲到我面前的前一秒,不慌不忙地也拿出了我的手机,点开了另一段监控视频。
当看清我手机里播放的内容时,苏苒和江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我播放的,才是在他们动手脚之前的,那份真正的手术室原始监控!视频里,那个戴着口罩、主刀的人,分明就是江逸!
从我意识到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在防着他们这一手。
我昨天在离开医院前,特意去了趟监控室,以“核对病例资料”为由,用我随身携带的U盘,拷贝了这份即将发生的、也是最关键的手术监控录像,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苏苒一脸震惊,指着我的手机,失声尖叫:“迟叙!你怎么会有这个?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
没等她说完,江逸赶紧惊慌失措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苏苒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暴露了她们篡改监控的惊天秘密,连忙惊恐地闭上了嘴。
壮汉看着我们两个手机里,除了主刀医生的脸不一样,其他所有内容、时间、角度都几乎完全一致的视频,他彻底被搞懵了。
他沉着脸,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低吼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两份监控,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我还没开口,江逸就抢先一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小美爸爸!他的肯定是假的!是他合成的!我们的才是医院的原始监控,是真的!”
苏苒也反应过来,赶紧附和,开始不遗余力地对我泼脏水:“对!小美爸爸,你千万别信他!迟叙这个人嫉妒成性,心机深沉!他在医院的时候就经常仗着我的信任,打压小逸,排挤新人!”
“像他这种人,为了脱罪什么都干得出来!他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再说了,”她不惜搬出自己的身份,“我好歹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一向公平公正,我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来说谎?”
被他们这么一洗脑,壮汉那本就已经不太灵光的脑子,又开始偏向他们了。
他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也对……苏院长,你和江副院长又没什么特殊关系,如果不是这个迟叙做得太过分,你这个当老婆的,怎么可能会帮着外人,反过来指证你自己的老公?”
是啊,苏苒。
我心中冷笑。
你猜对了,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偏心江逸偏到了骨子里,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上辈子我真是瞎了眼,恋爱脑发作,傻傻地替他们背了黑锅。利用价值被榨干后,他们转头就联手把我送上了绝路。
重活一世,这种蠢事我绝不可能再犯。
思及此,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谁说他们非亲非故?你太小看他们了。这两人早就背着我搞到了一块,苏苒帮她的好情郎,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话音刚落,苏苒的眼神明显乱了一拍,她显然没料到我连这层窗户纸都捅破了。
江逸眼底的心虚也就一闪而过,他很快稳住心神,死鸭子嘴硬:“迟叙,你别在这血口喷人!我跟学姐清清白白,不像你想的那么肮脏!”
他倒打一耙:“我懂你不想认罪的心情,但你也不能为了脱罪,就这么凭空污蔑你老婆吧!”
那壮汉一听也是个顾家的人,江逸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没担当、只会往女人身上泼脏水的软蛋!自己犯了错,还甩锅给别人,算什么男人?”
他唾骂着,高举着雪亮的菜刀就朝我劈来:“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清理你这个社会渣滓,给我女儿抵命!”
那刀风凌厉,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闪避,这条胳膊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我和壮汉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迅速调出了江逸的聊天记录,直接怼到壮汉的眼前。
“哥们,看清楚了!没担当、推卸责任的压根就不是我,而是你旁边这个道貌岸然的江逸!”
“他跟苏苒早就是一伙的,今天他们带你来,就是演了一出戏,想让我当替死鬼,把我往死里整!”
苏苒看到聊天记录,幽怨地瞪了江逸一眼。
江逸则心虚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壮汉的目光。
真相大白,壮汉看向那对男女的眼神阴冷得几乎要喷火,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
都到了这个地步,江逸还在狡辩:“聊天记录...只能证明我和学姐关系不一般,但这不能证明迟叙手里的视频就不是伪造的!”
我倒是不慌不忙:“是吗?那你敢不敢把 你的 视频拿出来,让专业人士辨别一下真伪?”
这时,壮汉瓮声瓮气地开口了,说他弟弟就是搞这个的,专家级别。
我立刻把视频转发给壮汉。
很快,鉴别结果就出来了——我的视频,千真万确。
我好整以暇地瞥了苏苒二人一眼:“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们却支支吾吾,怎么都不肯把视频发给壮汉鉴别。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壮汉哪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
他瞬间火冒三丈,怒喝道:“好啊,你们两个狗东西,居然敢耍我!”
“你们这是在找死!”
壮汉一把揪住江逸的衣领,拳头跟雨点似的砸了下去,江逸很快就被打成了猪头。
他也没放过苏苒,对着她的小腹就是一记重踹,直接把她踹得倒在地上。
趁着两人虚弱,壮汉捡起地上的菜刀,目露凶光,一步步逼近……
江逸和苏苒吓得浑身发抖,尖叫声都破了音。
“不,不要啊!”
眼看壮汉的菜刀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江逸猛地抓过苏苒,把她推到了自己身前,当成了挡箭牌!
“小美爸爸!这事不怪我!我本来不想给你女儿做手术的,都是苏苒逼我的,你要报仇就找她!”
江逸这句甩锅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把苏苒整个人都劈傻了。
她缓缓转过头,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似乎无法相信自己一心一意护着的男人,会在关键时刻反捅自己一刀。
但我,对此毫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江逸会背叛苏苒,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打从江逸顶着学弟的名号接近苏苒,一次次让她越界约会、利用职权关照他时,我就看透了他图谋不轨的野心。
我不忍心苏苒被骗,不止一次提醒过她。
可她呢?她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是我嫉妒江逸的才能,在故意造谣。
苏苒对江逸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小到手机密码,大到医院的核心机密,江逸一清二楚。
可她对我——这个和她结发五年的丈夫——却总是抱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我早就退到了安全的角落,冷眼旁观着眼前这场闹剧。我还以为他们俩的“爱情”能多坚挺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也不过如此!
这边,苏苒总算缓过神来,她红着眼圈质问江逸:
“小逸,这些年我哪点对不起你?我抢迟叙的成果给你镀金,你说想当副院长,我二话不说就想办法把你提上来,甚至为了你,我不惜陷害迟叙!”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反咬我一口?”
江逸却发出一声冷笑,阴恻恻地说:“反正你都对我这么好了,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次,你也委屈一下,替我把这口黑锅背了吧。”
苏苒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手术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我替你背锅!”
我听得都想笑。
原来,苏苒也知道背黑锅的滋味不好受。
那她当初帮着江逸一次次冤枉我,逼着我替江逸背锅时,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
我要是敢不背,她就指责我小心眼,骂我冷血自私。
现在看来,她自己也没她标榜的那么无私嘛!
刀子,果然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
见苏苒拒绝,江逸也撕破了脸,冷声道:“手术确实不是你做的,可要不是你点头,我哪有机会上手术台?”
“而且你明知道我医术不精,还破格提拔我,这不怪你怪谁?”
苏苒气得脸都扭曲了:“江逸,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根本不配我对你的好!”
江逸不屑地耸耸肩:“我求你对我好了吗?不是你自己非要倒贴的吗?”
“你不会真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看上你了吧?别傻了,要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砸钱,为了往上爬,我能看得上你?”
“和你这种老女人待在一起,我每一天都觉得反胃!”
江逸的毒舌彻底刺痛了苏苒,她气得双眼通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更是冲上去对他又抓又挠。
“渣男,你不·得好·死!”
江逸也火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说我渣男,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狗咬狗,一嘴毛,简直不要太精彩!
壮汉看烦了,索性也加入混战,把他们两个一起揍。他一身的腱子肉,没几下就把这对男女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
苏苒被揍得受不了,找准机会,狼狈地跑到我身边,开始打感情牌。
“迟叙,你就这么干看着吗?”
“我好歹是你老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冷声怼了回去:“我狠心?苏苒,真正狠心的人是你。”
“你为了江逸这个奸夫,要置我这个丈夫于死地,就你这种毒妇,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夫妻感情?你也配?”
见软的不行,苏苒索性咬牙威胁:“迟叙,夫妻一体,我要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苏苒以为我说通了,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那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
不等她说完,我冷漠地打断了她,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甩在她面前。
“可是苏苒,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这份协议,昨天晚上,你亲手签的字。”
“什么?离婚协议?”
苏苒瞪大了双眼,满是震惊。她疯狂摇头,拒绝接受这个现实:“假的!这肯定是假的!”
“我知道了,迟叙,这是你伪造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我好心“提醒”她:“我可没造假,这就是你亲手签的,就在昨天。”
苏苒这才回忆起一切,眼里闪过慌乱:“等等,这么说,你昨晚让我签的根本不是什么礼物合同,而是……离婚协议?”
“迟叙,你坑我!”
我冷笑着耸耸肩:“我可从没说过那是礼物合同,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怎么能叫坑你?”
苏苒开始撒泼:“我不管!我没想离婚!这份协议不算数!”
我眼皮都懒得抬:“字是你签的,协议内容你也确认过了。这份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你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
见我铁了心要撇清关系,苏苒终于慌了,她死死拉着我的裤腿哀求:“阿叙,以前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救救我,别丢下我!”
“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会被砍死的!”
那又如何?上辈子她不也是这么眼睁睁看我死的吗?
我冷漠地一脚踢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就是陌生人。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何况,就算你真被砍死了,那也是你自食恶果。”
就在这时,被揍成猪头的江逸猛地朝我们这边冲来,他身后是挥舞着菜刀的壮汉!
眼看壮汉的刀就要劈到他身上,江逸故技重施,再次抓过苏苒,把她当肉盾推了出去!
下一秒,鲜血飞溅。
苏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里。后背的刀伤不断往外冒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衣服。
江逸见状不妙,趁机就想溜。
我却一步拦住他的去路,把他推回了壮汉手里。
“想跑?没门!你也该死!”
壮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手起刀落,不顾江逸的惨叫挑断了他的手筋,更是剁下了他的十根手指。
“你这种庸医根本不配当医生!你治死了我女儿,我就废了你的手!”
苏苒的气息越来越弱。
她求助地看向我,希望我能像过去那样,当她的骑士,救她于水火。
过去,每次她受伤害,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
但如今,我只是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根本不值得我救!
最后还是警察来了,才制止了这场闹剧。
苏苒和江逸被送去抢救,命大,都捡回了一条命。但江逸的手指都被壮汉踩烂了,这辈子是彻底废了。
最终,因为证据确凿,江逸过失杀人罪成立,判了十年;苏苒是从犯,包庇加栽赃嫁祸,判了三年。
而壮汉,念在他事出有因,关了半年就放出来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我用积蓄租了个小房子,每天在网上投简历。因为苏苒之前的行业封杀,起步确实艰难。
但好在我有真本事,最后还是顺利入职了一家新医院。
新医院的氛围很好,院长也器重我,不会像苏苒那样压着我,更不会抢我的成果去捧新人。在我的努力下,不到半年我就连升三级。
这么一对比,我上辈子活得真是太窝囊了。一辈子给苏苒当牛做马,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了那对渣男贱女的骚扰,我专心搞事业。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我从小单间换到了高级公寓,更是从普通医生晋升成了副院长。 生活和事业,都蒸蒸日上。
就在我以为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时,苏苒偏偏找上了门。
这天我下班回家,在家门口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凑近一看,我不由一愣。
“苏苒,怎么是你?”
三年不见,她变化太大了。蓬头垢面,眼窝深陷,浑身脏兮兮的,再也看不见往日的精致。整个人憔悴狼狈,我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看到我,苏苒眼睛瞬间亮了,小跑着迎上来。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眼圈通红,声音里全是委屈:“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我一出来就马上来找你了。”
“阿叙,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在牢里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被人欺负,我过得生不如死……”
“我以为出来了就好了,可没想到行医资格证被吊销了,医院也倒闭了。”
“网上全都是骂我的,我声名狼藉,根本找不到工作……”
“我没办法,只能来投奔你。可我不知道你住哪,只能拿着你的照片到处问,脚都磨出血泡了……”
苏苒一边哭一边卖惨。
我却听得心烦,甩开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到底想干嘛?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苏苒再次死死拉住我的衣角,哽咽道:“阿叙,我是来道歉的。”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是我当初听你的,早点把江逸开了,就不会有今天……”
“可我当时都是被江逸蒙蔽了!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阿叙,我知道你现在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我们……我们复婚吧,好吗?”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我冷冷吐出两个字:“我拒绝。”
苏苒眼圈更红,泪珠大颗大颗滚落:“阿叙,你好狠的心,我也是受害者啊!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一次机会呢?”
我冷笑道:“苏苒,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又一次习惯性地想让我帮你善后。”
“可这一次,我不想帮了,也绝不会原谅你。”
“从你为了江逸,决定让我去死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会原谅她,否则,就是对上辈子惨死的自己的背叛。
苏苒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报警,让你二进宫了!”
见我动了真格,苏苒只能咬着唇,不甘心地离开。
临走时,我没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疯。
这天,我刚买完菜,准备回家犒劳自己一顿。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阴风。
我暗道不妙,正要加快脚步。
下一秒,后脖颈传来一阵刺痛。
随即,我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工厂。
手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疑惑间,头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阿叙,你终于醒了。”
抬眼望去,正是苏苒。
“苏苒,你把我绑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苏苒勾起唇角,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犯法?我都进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会在乎第二次?”
“至于为什么绑你来,当然是...为了和你复婚啊。”
她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阿叙,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答应和我复婚,再给我一个孩子做保障,我马上放了你,好不好?”
我瞥着神情疯狂的苏苒,冷冷道:“苏苒,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少痴心妄想!”
闻言,苏苒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神情癫狂。
她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刀刃冰冷地贴在我脸上。
“迟叙,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和我复婚,给我一个孩子;要么,你就去死!”
“反正我这辈子都被你害惨了,我不介意拉你一起同归于尽!”
我嘴唇一张一合,疯狂做着口型。
苏苒皱眉:“迟叙,你说什么?”
为了听清,她把耳朵凑到我嘴边。
我冷声道:“我说,你落得这个下场,是你活该!要下地狱也是你一个人去,我不奉陪!”
话音未落,我猛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苏苒捂着流血的耳朵,目露凶光:“迟叙,你找死!”
她抄起水果刀就朝我心口刺来。
关键时刻,工厂大门被一脚踹开,警察破门而入!
“警察?怎么会有警察?”
在苏苒愣神的瞬间,警察已经冲上来把她死死按住,并给我松了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着她,冷声道:“是我报的警。”
“苏苒,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用智能手表报警了。前面跟你废话那么多,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苏苒这才惊觉自己被设计了,她疯狂地叫嚣着要和我同归于尽。
可她还没碰到我,就被警察死死押住,带了出去。
被带走前,我凑近她,一字一顿地说:
“苏苒,你恨错人了。把你害成这样的,不是我,是江逸。”
苏苒眼里的疯狂瞬间转为了刻骨的杀意。我就知道,她听进去了。
果然,没几天,就传来了江逸的死讯。
据说苏苒在二次入狱后,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到了江逸头上。她找了个机会挣脱束缚,冲上去对着江逸又撕又咬,硬生生把他给咬死了。
杀死江逸后,苏苒强烈要求见我一面。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探视窗后,苏苒红着眼,喃喃道:“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迟叙,你为什么要拒绝背锅?”
“都怪你!要不是你拒绝背锅,我现在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享受所有人的仰慕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在推卸责任,毫无反省。
我上辈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毒妇!
我神情冷漠:“上辈子,我已经被你和江逸联手害死过一次了。这辈子,你休想再害我。”
苏苒死死地盯着我,瞳孔骤然收缩:“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变了,原来,你也重生了……”
我走之后,苏苒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嘴里不停念叨着要“重生”。
没多久,她就彻底疯了,死在了监狱里。
等被人发现时,尸体都快被老鼠啃光了。
对苏苒的下场,我没有丝毫同情,只觉得是罪有应得。
她死讯传来的那天,我正好晋升为院长,并且娶了前院长的女儿。
这一世,我彻底逆天改命,爱情事业双丰收!
【完本】
来源:雨落&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