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田芳先生自传 (53):杨田荣玩笑遭批,隔门缝遇子诉牵挂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2 01:06 1

摘要:公保生此前对我们的一些不当行为,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明态度,后来还成了组织里的基层负责人。为彻底和我们保持距离,他参与相关活动时态度强硬,偶尔喝完酒还会把情绪发泄在我们身上,以此证明自己的立场。他曾用灯线对我们有过肢体动作,导致大家身体不适。后来驻军的王连长发

公保生此前对我们的一些不当行为,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明态度,后来还成了组织里的基层负责人。为彻底和我们保持距离,他参与相关活动时态度强硬,偶尔喝完酒还会把情绪发泄在我们身上,以此证明自己的立场。他曾用灯线对我们有过肢体动作,导致大家身体不适。后来驻军的王连长发现这种情况,及时制止,公保生的行为才有所收敛。

还有两件事让我印象深刻,头一件是关于杨田荣的交流活动。有一天,组织需要采购粮食(因为大家集体用餐),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这些 “需梳理过往经历的人” 当中,偏偏选了杨田荣。我猜测,一是杨田荣需要说明的情况相对简单,二是可能想通过扛粮食这种体力活让他多反思。

杨田荣跟着组织的人离开没多久,我就听见外边一阵骚动,有人喊:“有特殊情况!有特殊情况!” 我心里纳闷:“什么情况啊?” 没过多久,就见组织的人陪着杨田荣回来,还立刻召集交流会议,把杨田荣请到舞台中央,参与人员在周围坐好,又让我们这些人出去 “陪坐”。

我仔细一看,杨田荣脸红脖子粗,呼吸急促。组织的领头人,也就是我的那位师弟,高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今天杨田荣有不当言论,需要严肃交流,纠正他的错误想法!要对他耐心引导、帮助反思!” 接着,有人跟着表达意见:“要帮助杨田荣正视问题!对需改进的杨田荣不能忽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琢磨:“杨田荣怎么会有不当言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时,就见我那位师弟没等杨田荣解释,先有了不当肢体接触,随后厉声问:“杨田荣,你说!你怎么会有不当言论的?”

杨田荣大口喘着气说:“哎呀,我没有故意说不当的话啊!我那是无意之中随口说的!”“无意?你这是思想不够重视!” 说着,又有人对杨田荣有推搡动作。后来不知是谁提议,搬来一把高脚凳,让杨田荣站在凳子上,脖子上挂着说明牌,低头反思,说明自己的情况。

后来我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组织的人带着杨田荣去粮店买粮食,杨田荣是大家熟悉的文艺工作者,粮店的人一看是他,有人就问:“老杨,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杨田荣那年其实 46 岁,他平时性格随和,爱跟人开玩笑,和大家关系不错,一时间没多想,顺嘴就说:“我今年 64 了!” 他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这下引起了误会 —— 那年毛主席正好 64 岁。

这句话被组织里的基层负责人听到,立刻上报 “特殊情况”,说杨田荣 “思想立场需加强”,明明 46 岁却随口说 64 岁,没考虑到特殊语境,这是 “不当行为”。所以没等杨田荣详细解释,就把他带回工人剧场,开展了一次较为严肃的交流活动。

杨田荣有口难辩,最后只好如实说明:“各位,我就是想苦中作乐,开了个玩笑啊!我说我 64 岁,那是闹着玩的!”“闹着玩?你现在的身份需要严肃对待!这种时候还敢开玩笑?这就是态度不端正!” 参与人员的声音越来越高,交流活动的氛围也越发紧张,杨田荣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不小心把凳子碰倒,杨田荣 “咕咚” 一声从凳子上摔下来,摔得不轻 —— 他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那位师弟见状还不罢休,过去情绪激动下有了肢体动作,对着杨田荣的腹部有过触碰,一边动作一边说:“你别故意拖延!”

这种触碰让杨田荣很难承受,只哼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一开始大家以为他是情绪激动,后来发现他面部发青、嘴唇发紫、双眼紧闭,只有鼻子还有微弱的呼吸,组织的人这才慌了,赶紧暂停交流活动,把杨田荣送进医院检查。

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杨田荣的身体状况变差,之后就离开了工人剧场。直到十几年后,我恢复正常身份,再次见到杨田荣,才知道当时他得了心肌梗死,情况危急,组织的人才把他送回家休养,还对外说 “杨田荣老毛病复发,回家暂时休息,好转后再继续参与学习”。

暂且不说杨田荣的事,过了几天,交流会议又开始了,这次的重点是王文斌,氛围比之前更严肃。王文斌是曲艺团的老员工,平时话不多,为人谨慎,见了人只点点头、笑一笑,在曲艺队负责服装道具,就是个普通的老职工,可他的说明牌上却写着 “需关注过往经历的人”,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被归为这类人。

为了这次交流活动,组织还破例打开了工人剧场的正门,邀请了不少群众参与。我们这些人也被允许站在台下 “旁听”,现场大概有二三百人。

交流会议开始后,王文斌被请到台上,要求他 “详细说明个人情况”。王文斌口齿不太利落,说话断断续续,我勉强听明白大概内容:据说王文斌是辽东半岛某地人,过去在旧时代的小作坊里当过学徒,后来自己开了个小作坊,被指 “有过不当交易行为”,还被说 “有过伤害他人的情况”,所以被定为 “需关注过往经历的人”。

交流过程中,台下有位妇女情绪激动地冲上台,对着王文斌又哭又喊,说自己是 “受影响的人”,讲述王文斌过去 “对她有过不当行为”。这位妇女哭着哭着就晕倒在台上,而王文斌也跟着身体不适倒在台上,现场一下子乱了起来。

等王文斌苏醒后,台下同情那位妇女的人纷纷表达意见:“不能忽视王文斌的行为!” 还有不少不认识的妇女冲到台上,对王文斌有撕扯动作,王文斌最后身体较为虚弱,只能勉强支撑。

交流会议结束当天,王文斌被人扶到后台。当天晚上,又发生了意外 —— 不知道王文斌从哪找到一瓶不当药物,趁没人注意误服了下去。发现他身体异常的是马灵云(就是之前被大家叫 “坏马” 的那位)。

马灵云半夜去厕所,回来路过王文斌的床铺,发现他口吐白沫,地上和床上都有异味,知道情况不对,赶紧向组织报告。组织的人一看情况紧急,马上联系相关部门,连夜把王文斌送进医院抢救(具体抢救过程我们没参与,不清楚细节)。后来听说医院通过洗胃、灌肠等方式,才让他脱离危险。

王文斌被抬回剧场时天已经亮了,我们已经起床整理好衣物。组织的人还说,当天的交流会议照常举行。你说人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参与?没想到组织的人还真有办法:在台上放了一把高脚凳,几个人把王文斌从后台扶出来,让他坐在凳子上 —— 他坐不稳,后面就有人扶着他的腰,左右还有人架着他的胳膊。王文斌耷拉着脑袋,面色苍白,台下还是昨天那些参与人员,交流活动又进行了一个下午才结束。

之后王文斌又被扶回后台,一躺就是十几天起不来。组织的人出于关心,允许他的女儿和家属来探视,毕竟他下不了床,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顾,必须有家属帮忙。也因为王文斌的事,组织对我们的要求暂时放宽,我们的日子相对轻松了一些。

我们每天的任务很固定:早晨听到联营公司的大喇叭播放革命歌曲,就起床整理衣物,各自挂上说明牌,到工人剧场外 “户外整理反思” 20 分钟,之后被带回剧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对着毛主席的巨幅画像鞠躬反思,各自通报姓名和 “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回屋休息一会儿,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如果不参与交流活动,就各自写 “个人情况说明”,梳理自己还有哪些需要补充的内容,要如实记录。有人专门负责收集这些材料,参与人员在楼上开会时,也会对我们提出建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召开交流会议,只要一开会,我就必须 “补充说明情况”。

我总是记不太清细节,不知道还要补充什么。有时候人家会问:“你在某月某日,谁到你家串门,你说过哪些不合适的话?” 一个人平时说的话太多,就算真说过,也早就忘了,一开始想不起来,等有人提醒,我只好承认:“对对对,那天我好像说过这句话。” 接着就会被提醒:“你为什么不早说明?这是不够坦诚,需要进一步反思!” 然后又要 “梳理思想原因”,问我 “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说这句话时的想法是什么”,反复围绕这些内容交流。

到了周六,日子会轻松一点,周日还能有短暂休息 —— 组织的人各自回家处理家务,只留下值班人员留意我们的情况。但这一天也不能完全闲着,首先要打扫卫生,把楼上楼下、院子里都收拾干净,剩下的时间还要学习集体舞蹈,一边唱一边跳。你说在那种心情下哪有心思跳舞?可不会还不行,他们还会抽时间检查学习情况,没学会就可能需要多交流。

有一天是周日,组织的人大多回家了,只有值班人员在,让我们打扫院子、收拾一间仓库。院里人多,没多久就收拾完了,大家坐在院里休息。我坐在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胡思乱想。

剧场的院墙不算高,有一扇大门把内外隔开,门外就是大道 —— 在我看来,门外是正常生活的地方,门内是需要遵守规定的内部管理区域。我一边抽烟,一边想家,思念之情格外强烈。掐指一算,自从之前的特殊事件后,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家里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老伴和两个孩子怎么生活?我的月收入降到了 30 元,家里还要给我送吃的,钱从哪来?家里为了让我保重身体,一日三餐都尽量送些好的,可我根本吃不下,总琢磨 “这钱是不是家里变卖东西凑来的”?我还想到一双儿女,他们现在还上学吗?我的情况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心里千头万绪,特别难受。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大门的门缝外有个小小身影,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我儿子老铁?” 你说巧不巧,真是父子连心,我一看周围没值班人员,就壮着胆子走到大门边,隔着门缝往外仔细看 —— 虽然看得不清楚,但我断定那就是单铁。

我轻轻问了一声:“是老铁吗?” 那个小小身影立刻回答:“爸,是我!” 一听是儿子的声音,我多希望能把他抱在怀里,可隔着大门根本做不到。我小声问:“你妈怎么样?”“我妈挺好。”“你姐呢?”“我姐也挺好。”“爸,他们没为难你吧?”“没有,没有,你别担心。”

我知道孩子不能久留,不敢多说:“快走,快走吧!告诉你妈和你姐,我一切都好,让她们放心!”“爸,你要注意身体!” 正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怕值班人员过来,赶紧催单铁:“快走!” 说完转身,果然看见值班人员从楼里出来,检查我们的休息情况,见没什么问题,才让我们回屋。

来源:说古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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