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4年10月4日凌晨2点，金门海域风急浪高，黑夜中一艘编号1279的旧式美制登陆艇悄然起航。艇上只有一个人，操舵、驾驶、观察，一肩挑。

文 | 果冉多

编辑 | 果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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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4日凌晨2点，金门海域风急浪高，黑夜中一艘编号1279的旧式美制登陆艇悄然起航。艇上只有一个人，操舵、驾驶、观察，一肩挑。

一面青天白日旗倒挂在桅杆上，像是对旧主的最后一次示威。艇头先是朝向旗舰“天山号”，紧接着突然转向厦门海域。

艇上的人叫赵宗礼，36岁，山东人，下士军衔。他不是走投无路，他是蓄谋已久。6点50分，厦门大担岛以南，赵宗礼高喊：“赵宗礼！国军下士！主动投诚！”

就在当天清晨，中央作出批示：“此人胆识过人，赏黄金600两，授海军少尉军衔。” 一艘登陆艇，一人起义，震动台湾，鼓舞大陆。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决定命运的凌晨，是赵宗礼十七年沉默后的第一次发声。他为何能独自驾艇越海？他又凭什么，成为中国海军史上“弃暗投明第一人”？

赵宗礼，1928年出生在山东安丘，家中一贫如洗。父亲是个佃户，一年收成全靠天吃饭，母亲早早去世，家中只剩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战乱频仍，赵家连饭都吃不饱。1937年日军占领青岛，赵宗礼随父逃难至此，靠打短工、卖报维生。青岛码头是他的“学校”，搬箱子、抬鱼筐、修船脚，什么都干，什么都学。

可就是在这座城市，他第一次尝到了“国军的拳头”。十六岁那年，他因为拦下一名欺负同乡的国军士兵，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丢了命。

从那天起，他知道，什么叫“强权”——那是没有理由的拳头，没有底线的命令。1947年春，赵宗礼被强行征入国民党海军部队。

部队南撤台湾，他也被迫离开故土。身份是士兵，日子却像犯人。因为一次拒绝殴打山东老乡，他被诬陷“思想不纯”，送进高雄宪兵司令部地牢。

两个月，湿冷、黑暗、饥饿，还有日日的审讯和拳打脚踢。没人管你有没有罪，只要“上头”怀疑，你就是敌人。人是活下来了，可赵宗礼从此不再多话。

他调到金门海军后勤部队，成了登陆艇上的“杂工”，天天对着螺丝、齿轮、引擎，干最脏的活，拿最少的薪水。他不抱怨，不求升迁，只是在无人角落里一遍遍研究舰艇构造。

他明白,要想逃出去，得靠一艘船；要想掌握一艘船，得先掌握它的命门。金门距离厦门不过五六十公里，夜里，赵宗礼常偷听来自对岸的广播。

那不是嘶哑的口号，而是清晰的声音，讲的是土地改革、讲的是归乡政策、讲的是“欢迎投诚”。“祖国”这个词，在赵宗礼心中，从未真正远去。

夜深时，他就在登陆艇上模拟操作，白天就装作修理发动机，实则在调试航向系统。船上没有自动导航，他就用衣架和废铜焊接了个简易舵轮固定器。

一切准备，就等一个机会。1964年10月，国民党副总司令曹仲周视察金门，赵宗礼被临时派去维护1279号艇。艇是旧艇，没人看重，也没人看守。

10月4日凌晨2点，赵宗礼趁守卫吃夜宵，悄然启动发动机。他贴好“故障指示纸”，假装艇有问题，没人怀疑。他点火、升温、起航——一人、一艇，驶向海峡。

起初，他假装向“天山号”靠拢，避开了巡逻艇的雷达。接着突然掉头，全速冲向厦门。海面警报响起，“乙支艇”出动追击，S-2反潜机投弹封堵。

炸弹在艇体200米外炸开，艇身剧震，赵宗礼用高射机枪还击，击伤敌机一架。海空夹击，他撑了四个小时。

4点过后，解放军厦门方向反应迅速。两架歼五升空，鱼雷艇出港接应。赵宗礼的艇体已焦黑，引擎几近熄火，手掌烫伤，体温升至40度。

6点50分，大担岛南侧，赵宗礼高喊：“赵宗礼！国军下士！主动投诚！”现场官兵一时愣住，而后爆发出热烈掌声。

当晚，周恩来总理亲自批示：“此人勇气可嘉，赏黄金600两，授少尉军衔。”黄金三箱，由福建接收部以“海产”名义运抵厦门。赵宗礼当场谢绝，表示：“黄金用于支援渔民，愿为国家效力。”

10月8日，赵宗礼正式授衔少尉，调往青岛海军基地，担任舰艇技术顾问。他把美制P6发动机的构造图手绘成册，提出与1279艇通用改装方案，节省维修成本上百万元。

1970年代，他参与“西沙艇改装计划”，设计压载系统，成功应用于国产“海鹰级”猎潜艇。1985年，因技术贡献授予少校军衔。

1987年，经萧劲光大将亲自签字，赵宗礼晋升为海军少将，调任装备部副部长。他是解放军海军史上，第一个由投诚人员晋升将军的人。

1990年代，赵宗礼退休，搬回青岛栈桥附近的旧宅。拒绝媒体采访，也不接受地方礼遇。他说：“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回了家。”2010年冬，赵宗礼病逝，享年83岁。

赵宗礼起义之后，台湾海军震动。舰艇管理制度大改，取消常备交通艇，增加心理审查机制。岛内军报称，“1279事件”是“舰队精神防线的破口”。

而在大陆，厦门广播站连续播报起义经过，半年内，多艘舰艇效仿投诚。赵宗礼成了“弃暗投明”的象征，1997年入选海军档案馆，官方定位为“归队第一人”。

赵宗礼没有留下回忆录，也没说过英雄事迹。这是一个人的起义，却改变了一代人的信仰方向。赵宗礼，驾驶的不只是登陆艇，更是自己的人生。

来源：观律鸣法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