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场老护林员赵大山踩着齐膝的深雪,咯吱咯吱地往瞭望站走。这是他守山的第三十二年,每一棵红松、每一道山脊都刻在他心里。可今天,他在第七林班附近停下脚步——雪地里,有一串陌生的脚印。
长白山的冬,总是来得特别早。才十一月初,大雪已经封了山。
林场老护林员赵大山踩着齐膝的深雪,咯吱咯吱地往瞭望站走。这是他守山的第三十二年,每一棵红松、每一道山脊都刻在他心里。可今天,他在第七林班附近停下脚步——雪地里,有一串陌生的脚印。
“封山了,谁还上山?”他喃喃自语,花白的眉毛结了一层霜。
脚印凌乱而深,不像熟悉山路的人。赵大山蹲下身,发现脚印旁还有拖拽的痕迹。他心头一紧,顺着脚印往前,在一片白桦林边缘,脚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剧烈踩踏过的雪地,和几处已经发黑的血迹。
“出事了。”赵大山立刻掏出对讲机,可山里信号微弱,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他想起三天前来到林场派出所的那个城里姑娘。她拿着照片,轻声问:“您见过我父亲吗?他叫周明远,是地质学家,一个月前来这边考察,本该两周前就回家的。”
照片上,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温和地笑着。赵大山当时摇了摇头,现在却觉得那笑容莫名熟悉。
回到派出所,女警官李悦正对着电脑发愁。她是所里唯一的大学生民警,自愿来到这偏远林场。赵大山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她,她立刻站起来:“我得去看看。”
“丫头,天快黑了,山上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更不能等。”
两人带着手电和装备重返第七林班。这时雪下得更大了,之前的脚印几乎被覆盖。就在他们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李悦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掉进一个被积雪掩盖的浅坑。
坑底,一只眼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我父亲的眼镜!”随后赶到的周雨薇惊呼道。她不顾一切地跳下浅坑,徒手在雪中挖掘。
赵大山和李悦也加入挖掘。不一会儿,他们挖出了一只背包,里面装着笔记本、指南针和几张手绘地图。地图上,某个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三个小字:“鹰嘴崖”。
“我知道这个地方,”赵大山面色凝重,“那是山里最险的崖壁,夏天都少有人去。”
第二天天刚亮,搜救队朝着鹰嘴崖进发。周雨薇执意同行。路上,她翻看着父亲的笔记本,突然停在一页上:
“十月廿八日,发现异常岩层,与预计地质构造不符,怀疑有...后面字迹模糊了。”
鹰嘴崖比想象中更险峻。冰瀑如刀,悬挂在墨色岩壁上。赵大山指着崖壁中段:“那里有个山洞,夏天能看见,现在被雪盖住了。”
队员们用绳索下降,果然在冰帘后发现了一个洞口。洞内,周明远蜷缩在睡袋里,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他身边散落着更多样本和笔记。
获救后的周明远在医院休养了三天,才能完整讲述他的经历。原来他在勘探时意外发现了一处非法采矿点,那些人为了掩盖 ** ,追捕了他整整一周。那晚的血迹是他逃跑时摔伤留下的,眼镜也是在挣扎中掉落。
“我躲进那个山洞,靠积雪解渴,背包掉在了逃跑路上...”周明远握着女儿的手说。
案件移交上级公安机关,非法采矿团伙很快落网。
周雨薇准备带父亲回城的前一天,又下雪了。她独自来到派出所,向李悦和赵大山道别。
“谢谢你们救了我父亲。”她深深鞠躬。
赵大山望着窗外绵延的雪山,轻声说:“山有自己的秘密,但也庇护着 ** 。你父亲是个勇敢的人。”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所有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山里人知道,在那纯白之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李悦站在门口,看着周雨薇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她想起老所长退休时说的话:“在这山里,每一个脚印都可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而她守护的,正是这些故事里的光明与温暖。
来源:心海拾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