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阳城的除夕夜，阴冷灰暗，俨然没有过节日的气氛。卫立煌甚至没有举办什么庆新年仪式，只是命令各部要做好防备，共军过仗，狡猾得很，他们可不过什么节日，更不会“冬眠”的，不会冬眠的。卫立煌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收音机，对妻子韩权华说：“如此犀利文章，肯定是毛先

沈阳城的除夕夜，阴冷灰暗，俨然没有过节日的气氛。卫立煌甚至没有举办什么庆新年仪式，只是命令各部要做好防备，共军过仗，狡猾得很，他们可不过什么节日，更不会“冬眠”的，不会冬眠的。卫立煌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收音机，对妻子韩权华说：“如此犀利文章，肯定是毛先生的手笔，行云流水，调侃自如，便把一个活生生的陈总长给描绘了出来啊。”

卫立煌的收音机里，同样播放着那篇题目为《教师爷滚蛋了》的文稿。

“当我军冬季攻势发动的前夕，他又错误地判断我军已进入‘冬眠状态’，可是林彪将军的英勇部队却并不曾睡觉，而是冒着零下三十余度的奇寒，从四面八方向他的最后巢穴沈阳大举进军了。这一来吓昏了的陈诚，又来一个主观盲动的指挥，集中其一切可能集中的兵力，妄想和我军在沈阳外围进行一次决定性的会战，就这样，送肉上砧板，又将一个新5军全部送了礼。此外，加上彰武和新立屯的两个师的全军覆没，就使得蒋介石对他的这个宠儿也不得不生起气来，当陈诚再请救兵时，他就以公主屯的惨败而责骂说：‘我有什么保证，这种事件不再发生？’于是，这个志大才疏、指挥无能的‘参谋总长’就不得不卷起铺盖滚蛋了。”

韩权华似乎还在生着陈诚和夫人谭祥逼丈夫卫立煌到东北就职的气，骂了一句：“他陈矮子拍了拍屁股，回南京过大年去了，我们倒好，在这冰天雪地里提心吊胆的。人家八路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老头子凭什么再给东北增兵啊，增多少，够你们葬送的？你的那位老朋友林将军，打仗，够狠的，冰天雪地里，生存都有困难，他愣是一口一口地吃掉你们这么多部队，不是个凡人，不是个凡人。”

卫立煌苦笑一声，回答着妻子，说：“他们，都是凡人，和你，和我，一样的凡人，毛先生，和你差不多，满身的教书先生气息，和人说话，善于引经据典，循循善诱，好多时候，说的话通俗易懂，深入浅出，非让你接受他的观点不可。林师长，不怎么爱说话，是个善于思考、极度冷静、行动果敢的将军。如果不是国共两党之争，他们，都是极好相处的朋友。他们那个团体的人，好像都是极好相处的朋友，怎么说呢？或许，他们没有内斗，没有什么私人势力吧。”

卫立煌说话时，用手轻轻点着那台大功率的收音机，虽然声音不大，便却很清晰，收音机里，依旧播报着：

“自然，陈诚的这次失败下台，也是和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相联系的。当陈诚来到东北时，在他的‘恢复优势’的‘雄图大略’里，也还包含着一个不小的‘树植私人势力’、‘独霸东北江山’的目的。因此，在他上任伊始，就在所谓‘励精图治’的幌子下，狠狠地将他的夙仇杜聿明整了一下，他不仅在一切场合下痛加攻击杜聿明的指挥失当，而且还扣押杜系将级军官11名，并将杜系人员大加裁撤和调动，换上他的亲信。此外，对于地方杂牌部队，他更是有意识地让他们送死，叫他们打头阵，被围时也不增援，被歼后索性就取消番号……而他自己也就落得个众叛亲离，剩下一个孤家寡人一败涂地而去……”

卫立煌的脸色，如同冰霜一样凝重，或许新华社播放的这篇文章，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脏。陈诚到东北，把熊式辉、杜聿明给掀了个仰八叉，整治贪腐，整饬军队，整编保安部队，把陈明仁等赶下了台，重用一批亲信，可这些，是挽救不了东北危局的，自己又当如何办呢？私人势力，自己有吗？郑洞国、范汉杰、梁华盛、廖耀湘等等，等等，会听自己的话吗？会理解自己目前的苦衷吗？会相信自己能力挽狂澜吗……

“报告，卫长官，郑军长、宋副参谋长在会客室等候，说有要事向你汇报。”门口，一个副官汇报着，让卫立煌一愣，急忙关掉收音机，匆匆地走了出去。

小会客厅里，第49军军长郑庭笈、刚刚到沈阳才几天的东北“剿总”副参谋长兼一处处长宋子英正在焦急地等候着。卫立煌刚刚走进小会客厅的门，郑庭笈早已立正敬礼，说：“卫长官，我部第79师师长文礼，擅离职守，不战而退，致使白塔堡遭受共军猛烈之攻击，现，职已派第49军一部，反攻白塔堡，对侵入我阵地之共军实施反击，已经夺回阵地，共军败退。职，整饬部属无方，险些酿成大祸，自请处分，并请总部对于第79师师长文礼以严惩。”

卫立煌的脸色铁青着，对宋子英说了一句：“沈阳危急如此，战事岂能如儿戏。先把这个文礼，关押起来，并向蒋主席、国防部报告。”

附：宋子英，名品优，字子英，1900年生，安微肥东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9期炮科、陆军大学正则班第13期毕业。曾任第9军参谋处长、第47师参谋长。1939年1月任第9军新编第24师师长。1945年任第一战区干训团教育长。1948年任东北“剿总”总司令部中将副参谋长兼第一处处长。1948年11月2日在沈阳投降。

来源：一哥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