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十岁生日的热闹氛围才刚刚散去,我便在命运的安排下,嫁给了沈临渊。
第一章
二十岁生日的热闹氛围才刚刚散去,我便在命运的安排下,嫁给了沈临渊。
沈临渊,他是我父亲的忘年之交,大了我整整八岁。在圈子里,人们总是在背地里悄悄喊他“冷面阎王”。在生意场上,他手段狠辣,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对待对手更是毫不留情。而且,他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从未有过任何绯闻缠身。可唯独对我,他却温柔得仿佛变了一个人,那温柔细腻得不像话。
记得有一次,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那条项链看起来好漂亮啊。”没想到,第二天,价值千万的珠宝就被送到我手上,包装精致,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还有一回,我生理期疼得厉害,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得知后,毫不犹豫地放下了价值上亿的项目,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为我熬制红糖姜茶。他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吹温了,才喂到我嘴边,眼神里满是心疼。情动之时,他会紧紧掐着我的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贴在我耳边一声声深情地喊“宝宝”,还说我乖,让他上瘾。
更让我感动的是,他所有社交账号的名字,都是“致爱丽丝”。
我曾天真地以为,这是为了纪念我们初见那天,我在钢琴前弹奏的那支贝多芬的曲子。那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聆听,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欣赏。
直到那个慵懒的午后,我在他书房整理东西时,意外发现一本旧相册。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轻轻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全是同一个女孩的照片。那个女孩眉眼和我竟有七分相似,她站在钢琴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明亮。照片背面是沈临渊刚劲有力的字迹——
「致爱丽丝,挚爱黎姚。」
发现真相的那一天,我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独自前往医院,拿掉了肚子里已经五个月的孩子。
孩子已经在肚子里有了动静,偶尔会轻轻踢我一下,仿佛在和我互动。手术台上,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没有掉一滴眼泪。当护士轻声问我“要不要看一眼”时,我才崩溃地拼命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疼痛。
第二件事,我认真拟好离婚协议。
然后,我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从前,只要是我的电话,他总是秒接,声音里裹着浓浓的笑意,温柔地说:“宝宝怎么了?”
可这次,我打了二十三遍,电话才终于接通。
电话那头嘈杂喧闹,是他兄弟醉醺醺的调笑声。
“论初恋的杀伤力有多大?黎姚一回来,老沈直接把怀孕五个月那小姑娘扔家里了。”
“谁让她就是个替身?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沈当年多爱黎姚,分手时差点把命喝没,这些年压根没忘过,这不,还骗了个像的回来养着。”
“那小姑娘还蒙在鼓里呢,黏他黏得不行。上次撞见他俩接吻,啧,那黏糊劲,看得我骨头都酥。我家要有这么个娇软宝贝,早忘干净了。”
“哎,临渊看着冷,其实死心眼,这辈子就认黎姚。刚人随口抱怨句高跟鞋磨脚,他直接抱着去买平底鞋了”
我举着手机,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打湿了衣襟。
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谁的电话?”沈临渊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悦。
“啊?不小心碰到的吧”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背景彻底安静了。再开口时,他语气又变回让我沉溺的温柔:“宝宝?是不是打雷害怕了?”
“老公有点事,晚点回去陪你和宝宝,嗯?”
我吸了口气,声音发颤:“沈临渊,我是要找你签离”
话没说完,听筒里传来一声柔软的女声:“临渊,我脚疼”
他顿了下,匆匆对我说:“乖,先睡,老公很快回来。”
电话被挂断。
我笑了,擦干眼泪,看向桌面。
那里放着两份“礼物”,都是给他的。
一份离婚协议。一个礼盒,里面装着我们从手术台取下的孩子。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我年纪小,但并不是经得起骗的傻子。
骗我的,我不要了。
不知枯坐了多久,我起身,将那个小小的礼盒放进冰箱冷藏层,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停止,让那份痛苦暂时消散。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
“宝宝,怎么还没睡?”他脱下西装走进来,领带松垮地挂着,显得有些疲惫,“在冰箱找什么?饿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似是不习惯我的沉默,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食盒,眉眼温柔:“跑遍全城买的,你最近不是爱吃这个?”
他一样样摆出来,全是我孕吐时最爱吃的几样点心,每一样都承载着我们曾经的甜蜜回忆。
若是以前,我早扑上去搂住他脖子,撒娇地让他喂我吃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胃里翻涌,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怎么不说话?孩子又闹你了?”他伸手想碰我小腹。
我挡开他的手,递上那份文件,声音平静却坚定:“签字吧。”
他怔了下,刚要翻开,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跳动着两个字:黎姚。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匆匆抓起笔签了字,仿佛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宝宝,我有急事要处理,你早点休息。”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柔声说,“以后想买什么直接买,不用等我签字。我的就是你的。”
我攥紧手中那份他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沈临渊,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第二章
那晚我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见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跟他去沈家晚宴。
他穿着挺括的黑西装,斜倚在钢琴边,指尖端着香槟,眉眼如墨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贵而优雅的气质。
我对他一见钟情,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后来我鼓起勇气,趁他不注意偷亲他,他愣了下,随即低头笑了,气息拂过我耳尖,带着一丝温暖:“小姑娘,接吻不是这样的。”
然后他扣住我的后脑,温柔而深情地教会我什么叫做亲吻。
那个吻那么长,长到让我窒息,长到如今回想起来,都像一场虚幻的美梦,美好却又那么不真实。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大片,泪水浸湿了枕巾。
天刚蒙蒙亮,我缓了很久,才拿起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
“爸,我离婚了。”
嗓子哑得厉害,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等拿证后,我就去国外陪你们。”
“是不是沈临渊欺负你了?!”父亲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没有,”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眼神有些空洞,“只是不爱了。”
其实,是他不爱我。
而我,也不能再爱他了。
这句话像碎玻璃卡在喉咙里,吞下去,划得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挂断电话,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鬼使神差,我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里,沈临渊在沙发上浅眠,眉头紧蹙,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姚姚”
紧接着,大段文字涌进来:
「我是黎姚。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结婚有了你,却还留着我的纹身、合照、日记。你看,他梦里喊的还是我,大概又梦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吧,毕竟那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
心口已经痛到麻木,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
我只回了一句:「你想做什么?」
那边停了很久,才回:
「拿回我的东西。他快醒了,你信不信,我只要说做了噩梦,接下来五天他都会陪我,不会联系你一次?」
我没再回。
十分钟后,沈临渊的消息来了:
「宝宝,临时出差五天。秘书留给你,有事随时找他。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盯着屏幕,忽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砸在屏幕上,一片模糊,仿佛是我内心的悲伤在肆意流淌。
接下来五天,他音讯全无。
黎姚的消息却没断过。
海边散步、山顶看日落、郊外兜风她一条条发来:「这些地方,我们恋爱时常来。」
我一条条看完,忽然想起,这些地方沈临渊也带我去过。
那时我以为是他浪漫,现在才懂,他不过是在借我的影子,重温旧梦,寻找那份已经失去的温暖。
第五天傍晚,我开始收拾东西。
珠宝、包包、衣服所有他送的东西,统统塞进纸箱,扔进储物间,仿佛这样就能把过去的回忆一并封存。
直到从衣柜最深处摸出一个小木盒。
打开那一刻,我愣住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刚脱下的外套,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那里,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
“宝宝,”他声音有点发干,“你这是在干什么?”
宁清欢没回头,继续折着手里的毛衣,动作平静而决绝。
“没什么,清掉些没用的东西。”
他像是松了口气,笑着走近,把一直小心护在怀里的纸袋递过去——是那套她上个月随口提过的限量绘本,国外才买得到,他竟然真的买到了。
“宝宝,”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仍然平坦的小腹,声音低低的,“最近还吐得厉害吗?明天产检,我调了会议,陪你去。”
“不用了。”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动作干脆而坚定。
“以后都不用你陪了。”
他动作顿住,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叫不用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旁边的佣人小声接话:“太太这几天吃得特别少,几乎没动什么筷子。”
他立刻松开领带结,语气急了些:“我去买菜,给你做点吃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少尝一点,好不好?”
转身时还不忘低声嘱咐佣人:“照顾好太太,别让她累着。”
几个人低声议论着走开:“先生真是体贴”
“找丈夫就得找这样的,知道疼人”
宁清欢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嘴角很轻地扯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爱情,那份爱情温暖而又美好。
直到她发现,自己活成了别人的影子,一个可悲的替身。
门铃是在沈临渊离开后不久响起来的。
宁清欢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笑容温婉,眼神却带着不动声色的打量。
“你好,我是黎姚,”她声音很柔,“就是之前给你发消息的那个人。”
没等宁清欢回应,她已经自然地走了进来,像是走进自己家一样熟悉,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的领地。
经过花园时,她停下脚步。
“这些玫瑰都是我当年最喜欢的品种,”她轻声说,手指拂过花瓣,动作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怀念,“没想到他还一直种着。”
宁清欢指尖微微发麻,仿佛被电流击中。
她想起沈临渊每天清早亲自修剪浇水的样子,原来那不是闲情逸致,而是对另一个人的深情回忆。
走到池塘边,几只乌龟正趴在水边石头上晒太阳。
“它们居然还在!”黎姚惊喜地低呼,“这是我小时候养的,后来出国顾不上了,还以为早就不在了。”
宁清欢喉咙发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记得沈临渊每天雷打不动喂食的样子,记得他笑着说“这几个小家伙可得好好照顾”,原来那都是对另一个人的承诺。
客厅里,黎姚的目光扫过展示柜上一排旧玩偶。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收藏。”她转过身,打量着整个空间,“连装修风格,都还是我当年最喜欢的北欧极简。”
宁清欢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痛而又无奈。
这个她住了两年的家,突然变得无比陌生,仿佛这里从来都不属于她。
卧室里,黎姚的手指抚过衣柜中整齐悬挂的西装和领带。
“这些都是我以前送他的礼物,”她语气带着怀念,“他居然还保存得这么新。”
宁清欢想起自己每次想帮他整理这些衣物时,他总是温和地拒绝:“这些我自己来就好。”
她曾经以为那是他的洁癖,是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现在才明白,那是不想让她碰别人留下的痕迹,是对过去的一种坚守。
最后,黎姚停在那幅巨大的婚纱照前。
“真巧,”她歪着头笑了笑,“我和临渊以前也说过,要是以后结婚,想拍三套主题:沙漠、海洋、森林。没想到你们真的选了这三套。”
宁清欢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拍婚纱照时,沈临渊坚持要这三个主题,她当时还觉得,他真是个骨子里浪漫的人,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你怎么在这?”
沈临渊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快步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黎姚立刻迎上去,笑容甜美:“我做了些点心,特意给你送过来。你家太太人真好,还邀请我进来坐坐,说要留我吃饭呢。”
他眉头微微松开,转向宁清欢:“这是黎姚,我邻居家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一样。她之前一直在国外,你没见过。”
宁清欢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邻居家妹妹?亲兄妹?
他瞒得真好啊,把这份感情隐藏得如此之深。
而黎姚也配合地点头:“是啊,临渊哥从小就特别照顾我。我小时候挑食,他就专门去学做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都是我最爱吃的。”
宁清欢的手指无声地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这些菜,全是沈临渊最常做给她吃的。她曾经真的以为,那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口味,是对她的一种宠爱。
她扯不出笑容,推说身体不舒服,转身上了楼,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一切。
没过多久,敲门声轻轻响起。
黎姚端着一碗深色的药走进来,语气关切:“临渊煮的安胎药,让我送上来。趁热喝吧。”
宁清欢接过碗,浓重的药味刺得她鼻子发酸,仿佛是命运的嘲讽。
“对了”黎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们孩子的名字,该不会正好是男孩叫嘉树,女孩叫念念吧?那是我以前和临渊开玩笑时取的名字呢。”
宁清欢手猛地一抖,药碗差点摔落,仿佛被惊醒的噩梦。
这两个名字,正是她刚怀孕时,沈临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的,每一个笔画都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期待。
所以就连他们的孩子,也要活成别人的纪念吗?
心口突然一阵尖锐的绞痛,她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
黎姚突然“不小心”碰翻了药碗,滚烫的药汁全泼在宁清欢手臂上,皮肤立刻红肿起泡,疼痛瞬间袭来。
宁清欢疼得吸了口冷气,顾不上听黎姚连连道歉,白着脸想下楼找药膏,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身体上的痛苦。
可就在她经过楼梯口时,背后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啊——!”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滚下楼梯,重重摔在一楼地板上,仿佛是命运的捉弄。
温热的血从身下漫出来,迅速染透了米色的地毯,像是盛开的红色花朵。
紧接着,黎姚也跟着摔了下来,发出一声痛呼,仿佛是这场闹剧的伴奏。
沈临渊从厨房冲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姚姚!”
他冲过去扶住踉跄的黎姚,紧张地检查她的脚踝:“伤到哪了?疼不疼?”
“我我没事,”黎姚靠在他怀里,声音虚弱,“你先看清欢”
沈临渊这才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宁清欢,但黎姚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他臂弯里,仿佛是这场戏的高潮。
“姚姚!”
他素来沉稳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慌乱,一把将黎姚打横抱起,大步冲向门口,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宁清欢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宁清欢望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看见厨房冰箱门微微敞着,里面那个装着“礼物”的盒子露出一角,仿佛是命运的暗示
再醒来时,眼前是医院刺眼的白光,仿佛是生命的警示。
医生正在做检查,沈临渊站在一旁,脸色凝重,眼神里满是担忧。
“孩子”他声音沙哑,“怎么样了?”
医生诧异地抬头:“孩子?宁小姐的孩子不是已经引产了吗?”
宁清欢手指一颤,碰倒了床头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沈临渊立刻转身,几步冲到床边,眉头紧紧拧着:“醒了?有没有哪里疼?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她轻轻摇头,视线越过他,看到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有什么秘密即将被揭开。
他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转头问医生:“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医生刚要开口,宁若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仿佛在阻止医生说出那个残酷的真相。
医生顿了顿,只叹了口气:“病人需要多休息。”便收起病历离开了,仿佛是不想卷入这场复杂的情感纠葛。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临渊眼里都是心疼,伸手想碰她的脸,被她轻轻避开,仿佛是在拒绝一份已经变质的爱。
他立刻低声哄她:“对不起,曦曦,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你也摔下去了,我以为”
“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语气里的后怕那么真实,眼神里的担忧那么诚恳,仿佛他还是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宁清欢静静地听着,只觉得无比讽刺,仿佛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这些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演给她看的?
“我累了。”她抽回手,闭上眼睛,仿佛是想把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不想再配合这场虚伪的戏,不想再沉浸在这个已经破碎的梦里。
住院那几天,沈临渊几乎寸步不离,仿佛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亲手炖汤,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每天陪她做各项检查,认真记下医生说的每一条注意事项;夜里她稍微一动,他就立刻醒来,哑着嗓子问她要什么,仿佛还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
连值班的护士都忍不住感叹:“从来没见哪个丈夫照顾得这么细心。”
再次请求您确认:是否还需要我为后续章节进行相同风格的扩写?
宁清欢近来总是安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壳包裹着。她常常倚在窗边,望着外头,眼神空空的,一句话也不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沈临渊以为她是孕期情绪起伏,照顾得更加仔细,连说话都放轻,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出院那天,他花尽心姚准备惊喜,仿佛是想用这些来弥补她所受的伤害。
他带她去了城里最贵的那家餐厅,整层楼都清空了,就为了让她安静吃顿饭,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宁静。她拿起叉子又放下,始终没怎么动,仿佛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
饭后他陪她逛奢侈品店,她眼神掠过哪个,他就叫人包起来,仿佛想用物质来填补她内心的空缺。夜幕垂下时,江面忽然亮起大片烟花,一簇一簇拼成“我爱你”三个字,仿佛是命运的最后挽留。
“喜欢吗?”沈临渊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贴着她的头发,“专门为你放的。”
宁清欢望着天上绚烂的火光,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回到很久以前。那时他也常这样,变着花样哄她,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被爱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可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仿佛在提醒她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
所有温存刹那粉碎,仿佛是一场美丽的泡沫,一触即破。
“怎么了?”沈临渊察觉她身体一僵,将她转过来,眼神里满是关切,“这些天你一直不开心,我很担心。”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产前情绪不稳定很正常,你别自己硬撑,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宁清欢望着他温柔的眼睛,忽然问:“如果我对你坦诚,你能不能也对我完全坦诚?”
沈临渊怔了怔,随即笑起来:“当然啊宝宝,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坦诚。”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我听说,你有个很喜欢的前任,分开很多年都没放下。”
她停顿片刻,轻声问:“现在呢?你放下了吗?”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仿佛被冻结的湖面。
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有些发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朝她弯起嘴角,仿佛是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早就放下了,分手之后就没联系,以后也不会再见。”
宁清欢嘴里一阵发苦。他撒谎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伪装。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她偏头躲开了,仿佛是在拒绝一份已经不再纯净的爱。
他眉头轻轻一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躲开他的触碰,仿佛是在划清界限。
“谁跟你说的这些?”他语气严肃起来,“就为这个不高兴?”
她还没回答,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他看了一眼屏幕,沉默几秒,还是接了,仿佛是不想让她起疑心。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哭腔的女声:“临渊!有几个流氓一直跟着我我好怕”
沈临渊脸色一下子变了:“位置发我。”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甚至没回头看她:“宝宝,公司有急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宁清欢没回去,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拦了辆车跟上去,仿佛是想看清这一切的真相。
昏暗小巷里,她看见沈临渊把黎姚护在身后,独自面对四五个拿着棍子的男人。他像变了个人,出手又狠又重,完全不像平时沉稳的样子,仿佛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有个混混头被打破,突然掏出刀朝黎姚刺去——
“姚姚!”
沈临渊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她,仿佛是在履行一个古老的誓言。
刀扎进他胸口,血瞬间染红白衬衫,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临渊!”黎姚抱住他瘫软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别怕”他靠在她怀里,声音很弱却极温柔,“我答应过会保护你一辈子说到做到”
宁清欢站在巷口,觉得心口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仿佛是被命运无情地夺走了什么。
手术室门外,黎姚哭得梨花带雨:“他以前也这样为我和人赛车差点没命我出车祸,他给我输血输到昏过去”
宁清欢靠墙站着,安静地听,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在听别人的故事。
原来沈临渊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为爱疯狂到不要命,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
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她,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刀再偏一毫米就刺中心脏了。”护士推门出来,“黎姚女士在吗?手术要家属签字。”
黎姚哭着摇头:“我不是他家属他妻子在那儿。”
护士诧异地看向宁清欢:“可病人一直喊‘姚姚’,刚才立遗嘱也说所有财产都给黎姚女士”
她意识到说错话,尴尬地停住,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情感纠葛。
宁清欢笑了,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她在护士怜悯的目光中签了字,转身就走,仿佛是想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等等!”黎姚叫住她,“你不是最爱他吗?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不留下来照顾?”
宁清欢脚步停住,没有回头,仿佛是不想再看到那让人心碎的场景。
“以前确实很爱。”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现在放下了。既然他从来没放下过你,我成全你们。”
第六章
宁清欢回到家,开始一样样整理财产文件,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破碎的心。沈临渊的副卡、珠宝、房产证,一件件摆在桌上,像清算一场荒唐的梦,仿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三天后,沈临渊出院了,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他西装笔挺地出现在门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几天前还奄奄一息,仿佛是一个坚强的战士。
“宝宝,最近公司太忙,没空陪你。”他隐瞒了受伤的事,走过来想抱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是命运的讽刺。
宁清欢知道,他是怕她起疑,不知怎么解释,才急着出院,仿佛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一切。
可他不知道,她什么都看见了,仿佛是命运让她看清了这一切。
清楚地看见他怎样拿命,去爱另一个女人,仿佛那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
“孩子最近怎么样?”沈临渊突然问,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保胎药按时喝了吗?怎么感觉肚子好像还小了点。”
他伸手想摸她肚子,宁清欢猛地后退一步,仿佛是在拒绝一份已经变质的爱。
“我不舒服,别碰我。”她声音冷淡,仿佛是在划清界限。
沈临渊皱紧眉,立刻叫来佣人问她近况。听说她一直没喝药,他脸色变了,亲自去厨房熬药,仿佛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
“宝宝,听话。”他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为了身体好,把药喝了,生的时候才不会受苦。”
宁清欢看着碗里黑黢黢的药汁,正想找借口推掉,门铃忽然响了,仿佛是命运的又一次安排。
沈临渊的几个兄弟来了,神色匆忙,仿佛是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嘱咐她好好休息,带他们进了书房,仿佛是想避开她。
等脚步声远了,宁清欢立刻把药倒进水池冲掉,仿佛是想摆脱这份痛苦的束缚。
她正要回房,却听见书房传来激烈的争论——
“临渊,黎姚被家里逼着联姻,她不答应,就被关起来了,后天直接办婚礼,要生米煮成熟饭!”
“哐当”一声,像是杯子摔了,仿佛是命运的怒吼。
很久之后,才传来沈临渊冰冷而淡漠的声音:“我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姚?”
“意姚是,”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书房里顿时炸开——
“你要去抢婚?临渊你清醒点!你现在有家室,孩子都快出生了!”
“你想过宁清欢会被别人怎么说吗?”
“你让孩子以后怎么自处?”
“你不怕她跟你离婚?”
一片反对声中,沈临渊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压过所有人——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传到曦曦耳朵里。”
“万一她知道了呢?”
沉默了几秒,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知道又怎样?哄哄就好了,小姑娘太爱我,离不开我的。”
宁清欢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她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那里有些闷,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撕心裂肺地疼,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放下,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渐渐苏醒。
她是真的,不再爱他了,仿佛是终于挣脱了命运的枷锁。
第七章
沈临渊这几天格外忙。宁清欢冷眼看着他早出晚归,手机从不离身,书房的灯常亮到凌晨,仿佛是在策划一场重要的行动。
她知道,他正精心准备那场抢婚,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
离婚冷静期结束的这天清晨,宁清欢早早出门,去律师那儿领了离婚证,仿佛是拿到了通往新生活的钥匙。
财产都已分清,她只带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仿佛是想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
回到家时,沈临渊正对镜打领带。他穿一身崭新的深蓝西装,袖扣在晨光里闪着冷调的光,仿佛是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
她推门进来时,他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那是一件她从未见过的衬衫,料子挺括,颜色也陌生,想必是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仿佛是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那个重要的人。
“散步回来了?”他从镜子里看见她,嘴角轻轻扬起,声音温沉,“宝宝,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在家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腹,语气低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今天不准闹妈妈,惹妈妈不舒服,爸爸要生气的。”
宁清欢看着他眼底那片熟悉的温柔,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仿佛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他能为了黎姚不顾一切,却连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都不知道,仿佛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她攥紧了手中那本刚刚拿到不久的离婚证,轻声说:“我有事想跟你说。”
沈临渊怔了一下,语气依旧温和:“宝宝,我现在就要出门。”
“这么急?”她抬起眼,“连五分钟都不愿意给我?”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好吗?”
“这事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他答得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得像在发愿,“比我的命还重要。”
宁清欢笑了。那笑容很淡,像是冬天最后一片雪花,刚落下来就化了,仿佛是对这一切的无奈和释怀。
“去吧,”她轻声说,“别耽误了。”
沈临渊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匆匆离开,仿佛是一个急于奔赴战场的勇士。
引擎声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仿佛是命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宁清欢走进厨房,打开那台很久没认真看过的冰箱。冷气扑面的瞬间,她微微眯了眯眼,仿佛是被寒冷的现实惊醒。
她从最底层取出一个被遗忘多日的礼盒,轻轻放在客厅茶几上,仿佛是放下了一份沉重的负担。
打开盒子,五个月大的胎儿静静蜷缩在福尔马林液中,像睡着了一样,仿佛是命运对她的最后嘲讽。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旁边放下那本崭新的离婚证,仿佛是和过去的一切做了最后的告别。
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门时,宁清欢没有回头,仿佛是不想再看到那让她心碎的地方。
机场航站楼里人潮涌动,她坐在候机区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屏幕暗了又亮,仿佛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飞机即将起飞,她正要关机,一条短信跳了进来:
「宝宝,药在厨房温着,我办完事就回来陪你。」
沈临渊,往后余生,陪在我身边的人,都不会再是你。
我已经让你,彻底走出了我的世界。
她平静地删掉了这条消息,接着是相册里所有合照,最后,是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仿佛是要把过去的一切都从生命中抹去。
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瞬,她仿佛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
也随之,一键删除。
那是,她对他全部的爱,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彻底苏醒。
第八章
“你真的要这么做?”沈临渊的兄弟皱着眉,语气迟疑,仿佛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这事你要怎么跟宁清欢解释?”
他低头盯着地面,半天没说话。最后只低声回了一句:“清欢会体谅我的。现在救黎姚更重要。”
见他还要劝,沈临渊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们不想去就滚。清欢那边,我会处理。”
车上,沈临渊一直握紧手机,仿佛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临走前宁清欢的眼神让他莫名心慌,像有什么正从指缝中流走,仿佛是沙漏中的沙子,再也抓不住。
他摇摇头,试图甩开这念头。她那么爱他,怎么会离开,仿佛是他最后的安慰。
他打字发出一条:「宝宝,等我回来带你去度假。」
以往她总是秒回。可这次,屏幕始终安静,仿佛是被冻结的时间。
他盯着那一片空白的对话框,心跳越来越乱,仿佛是命运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刚要拨电话,车停了。
“沈哥,到了。”
他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现在,黎姚更重要,仿佛是她成了他生命中的救赎。
服务员一见是他,不敢阻拦,只低声问:“沈总,您是来参加黎小姐的婚礼吗?”
沈临渊眼神一沉,语气冷得像冰:“带路。”
宴会厅里,黎姚穿着婚纱,脸上却没有半点新娘的喜悦,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木偶。
“小姚,这样真的行吗?”黎父低声问,仿佛是在询问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一个服务员快步走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黎姚嘴角轻轻一扬,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爸,你放心,沈临渊一定会是我的。”
司仪的声音响起:“有请新娘上场——”
黎姚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即将被牺牲的羔羊。
也就在这一刻,宴会厅大门轰然打开。
“我看谁敢结这个婚!”
黎父一把拽住黎姚的手,故意高声喊:“今天谁来了都没用!这婚必须结!”
黎姚挣扎着落泪:“爸爸,我不喜欢他,我不想嫁”
沈临渊大步上前,一把将黎姚搂进怀里,仿佛是在保护一个珍贵的宝物。
“联姻取消,所有损失沈氏承担。”
说完,他打横抱起她,径直向外走去,仿佛是一个胜利的将军。
“临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黎姚靠在他怀里,泪痕未干,仿佛是一个
第十五章
程岩礼自从为宁清欢受伤后,就成了宁父家的常客。
饭桌上,宁父话里话外都在撮合,两人倒也真渐渐熟络起来。
「老师让我送水果进来。」
程岩礼端着果盘走进画室,轻轻放在画架旁的桌上。
宁清欢嗯了一声,笔没停。
他也不催,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她画。
等她终于放下笔伸懒腰时,才发现他还坐在那儿。
「你怎么还在?」
他走到她身后,看向画布:「画得真好。」
「真的?」她转头问他,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他点头,语气很认真,「不过我一直想问你真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
宁清欢抿了抿嘴。
她问过父亲,每次都被笑呵呵带过;问过程岩礼,他也只说「忘了就算了」。
但这次他笑了笑,说:
「明天陪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
她知道他的心姚。
也正好,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好。」
餐厅是他选的,意大利菜,氛围安静。
他到得早,等她来时,桌上已经放了一束茉莉。
「谢谢,」她接过花,低头轻嗅,「很香。」
「那我呢?」他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她捏着花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程岩礼,我其实——」
「先吃饭吧,」他温和地打断她,「这家龙虾意面很好吃。」
整顿饭,他照顾得细致周到,聊天也轻松,从不越界。
可她心里堵得慌。
想到沈临渊,想到那些被践踏的真心,她一口菜也咽不下,酒却一杯接一杯地喝。
眼前开始发晕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拿走了她的酒杯。
「别喝了,会醉的。」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无奈。
她抬起头,眼眶泛红:「我们到底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等他回答,她又喃喃道:「我不想再爱人了,太疼了」
她醉得趴在桌上,睫毛湿漉漉的。
程岩礼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要是我早点开口就好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啊。」
第十六章
上次和宁父通完电话,沈临渊更确定宁清欢就在父亲身边。
方向明确了,找起来也快了不少。
没多久,他就拿到了地址。
他想带点什么东西去见她——能证明他们有过美好回忆的东西。
可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他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她走了,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他竟然后知后觉到现在。
他抱着花站在她学校门口,反复练习道歉的话。
脸色憔悴,西装皱巴巴的,自己都没注意到。
路上有两个学生匆匆走过,嘴里飘出“艺术系”“画展”“宁清欢”几个词。
他猛地转身拦住他们:「请问宁清欢在哪?」
对方被他吓了一跳,没理他,快步走开。
他只好跟上去。
艺术楼里挤满了人,他费力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站在梯子上挂画,程岩礼在下面扶着她的腰。
她笑了一下,没推开他。
那只手稳稳托住她,像托住什么珍宝。
沈临渊站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花束在他怀里簌簌地抖。
沈临渊手里的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攥住程岩礼的衣领,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脸。
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程岩礼挨了一拳,身子晃了晃,头顶的梯子也跟着摇晃起来。宁清欢站在梯子上,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抓住扶手。
程岩礼顾不上还手,急忙转身扶稳梯子,护着宁清欢一步步走下来。
她的脚刚沾地,程岩礼反手就回敬了一拳。沈临渊最近憔悴得厉害,根本扛不住这一下,直接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程岩礼抹了把嘴角的血,还想再上前,却被宁清欢伸手拦住。
沈临渊看见她,踉跄着站起来,转身去找那束掉在地上的花。程岩礼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宁清欢看向沈临渊的眼神里全是冰冷,他下意识把她挡在身后。
「宝宝,花给你。」沈临渊脚步不稳,把有点压扁的花递过去。
宁清欢侧身避开,拉住程岩礼的手就要走。
「宝宝,我错了对不起,宝宝。」沈临渊还想伸手拉她,被程岩礼一把推开,再次跌坐在地。
她从头到尾没再看沈临渊一眼,拉着程岩礼径直离开。
宁清欢拿出药箱,放在客厅茶几上。程岩礼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想问什么就问吧。」她轻声说。
程岩礼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宁清欢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笑了笑:「他是沈临渊。」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前夫。」
程岩礼一下子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他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更不清楚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占了多少分量。
宁清欢看出他的不安,笑了一下:「都说是前夫了,我早就放下了。」
程岩礼松了口气,犹豫着问:「那你们为什么离婚?」
她拿药棉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想说也没事,」他赶忙说,「是我冒昧了。」
宁清欢蘸了酒精,轻轻按在他嘴角的伤口上。程岩礼疼得“嘶”了一声,五官都皱在一起。
「不想回答也不用这么狠吧」他可怜巴巴地说。
她叹了口气:「没什么原因,就是不爱了。」
看她神情黯淡,程岩礼有点心疼。
「谁还没遇见过渣男呢,踢掉了才能找更好的,」他试着活跃气氛,半开玩笑地说,「你看我怎么样?合不合适当新的?」
宁清欢望着他,忽然点了点头。
「可以。」
程岩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是说,愿意接受我追你?」
他确实很好,对自己也真心实意。宁清欢曾经一直困在过去的伤害里,拒绝新的开始。可现在她明白了,是她自己把自己关太久了。
她看着程岩礼真诚的眼睛,觉得应该再试一次。
「是,你不愿意?介意我结过婚?」
程岩礼急忙摇头。
「没有!我是怕你只是一时冲动要说有错,」他握住她的手,「也是我的错,当初没勇气早点站到你面前,不然也许跟你结婚的会是我。」
「我们之前认识?」宁清欢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张脸。他长得这么醒目,她不应该没印象。
程岩礼没卖关子:「我以前很胖,是个小胖墩,你跟现在的我联系不起来。」
宁清欢突然睁大眼睛:「你是小胖?!」
他笑着点头:「终于想起来了。」
他们小时候在兴趣班认识,那时候程岩礼因为胖,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只有宁清欢看见躲在角落哭的他,伸手说“我们一起玩吧”。
他们做了很久的朋友,直到程岩礼搬家离开。
他往她身边坐近了些:「那场酒会,其实我也去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你也没来找我?」
程岩礼眼神暗了暗:「你当时满眼都是沈临渊,根本看不见别人。我本来想打招呼的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就一个人走了。」
宁清欢从没想过,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错过。也许他说得对,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结局真的会不同。
「那天去机场接你,也不是顺路,是我特地求宁老师告诉我的航班号。」他握紧她的手,「宁清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第十八章
那之后,沈临渊又来找过宁清欢两次,都被程岩礼挡了回去。
她刚觉得能喘口气,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宁清欢,我们见一面。」
她不知道是谁,也没理会,直接删掉了短信。
第二天,又一条信息跳出来:「你是谁?」她回过去。
「黎姚。」
宁清欢皱了皱眉,把这个号码拉黑了。她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她已经退出得够彻底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宁清欢,我们聊聊。」一次下课,程岩礼有课没来接她,黎姚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路。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她想绕开,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
黎姚拽得很紧,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里。「旁边有家咖啡店,坐坐。」
宁清欢不想纠缠,但也不怕事。错的人不是她,她没必要躲。
她甚至给黎姚也点了一杯咖啡。
黎姚看着面前的杯子,冷笑一声。
宁清欢先开了口:「怎么,和沈临渊过得不如意?」
黎姚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宁清欢,是不是你搞的鬼?让他这么对我?」
宁清欢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里带点淡淡的笑意:「黎姚,看来你费尽心姚得到的,也不过如此。」
黎姚猛地抬手想泼咖啡,宁清欢却更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反手将自己杯里剩余的咖啡泼在了黎姚脸上。
黎姚僵住了,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宁清欢顺手把黎姚那杯也泼了过去。
「宁清欢!」黎姚尖声叫道,头发和衣服都在滴着咖啡,狼狈不堪。
「黎姚,这不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的吗?」宁清欢声音很平静,「孩子我打掉了,婚也离了,我甚至出国躲得远远的,你还不满意?」
「得到了沈临渊,发现和想象中不一样,就又来找我?你真可笑。」
她站起身,拿起包:「咖啡我请了。以后别再找我,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转身走出咖啡店,推门的瞬间,外面的阳光扑面而来。
宁清欢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两杯咖啡还没让你清醒吗,黎姚?”
黎姚猛地抬手就要挥过去,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扣住了手腕。
“下课了?”宁清欢抬眼,朝她身后的人笑了笑。
黎姚回头,看见程岩礼冷着脸站在那。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
“黎姚,你与其在这儿找我麻烦,不如去找沈临渊。”宁清欢站起身,自然地挽住程岩礼的胳膊,“麻烦你转告他——我有新生活了,请他别再纠缠。”
来源:一遍真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