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裁员第3天领导堵我家门口咆哮:大客户为何拒签了我:哦,那是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5 17:05 2

摘要:王峰在我家门口,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那样咆哮时,我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那盆君子兰浇水。那兰花是林总送的,叶片肥厚,油绿得像要滴下来。

王峰在我家门口,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那样咆哮时,我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那盆君子兰浇水。那兰花是林总送的,叶片肥厚,油绿得像要滴下来。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为那个叫“宏远科技”的项目熬的夜,喝的苦咖啡,建立的信任,好像都浓缩在了他通红的眼珠里,变成了一句歇斯底里的质问。

而这一切的终结,不过是三天前,一张冰冷的裁员通知单。

思绪拉回三天前,那个闷热的周五下午,一切都还很平静,平静到有些虚假。

第1章 裁员名单上的名字

周五下午三点,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键盘的敲击声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猛兽。我,陈阳,作为项目二部的技术骨干,正埋头优化着宏远科技项目的最后一部分代码。这个项目我跟了三年,从最初的一张草图,到如今即将签约的庞然大物,它几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是HR部门的。

“陈阳,麻烦你来一下三号会议室。”对方的声音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式化。

我心里“咯噔”一下。最近公司要“组织架构优化”的传言甚嚣尘上,但没人觉得会落到自己头上,尤其是我。宏远这个单子,金额上亿,是公司今年最大的指望,而我,是这个项目和客户方技术总监林总之间唯一的桥梁。

推开三号会议室的门,我的直属领导,部门总监王峰,和HR经理刘姐已经坐在里面了。王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刘姐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陈阳啊,坐。”刘姐推了推眼镜,“公司最近的经营状况,你也知道。为了未来的发展,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接下来的话,我几乎没听进去。无非是那些“感谢你多年的贡献”、“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祝你未来前程似锦”的套话。我看着桌上那份早已打印好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只觉得荒谬。

我的目光转向王峰,那个平日里在会议上把我的成果说得天花乱坠,仿佛一切都是他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虚伪的惋惜:“陈阳,这事儿……我也争取过。但是你知道,这是集团总部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宏远的项目你放心,后续我会亲自接手,保证顺利签约,不会让你三年的心血白费。”

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他接手?他连林总对海鲜过敏都不知道,他甚至分不清我们给客户做的两套方案A和B在底层架构上的根本区别。他所谓的“接手”,不过是拿着我整理好的厚厚一沓资料,去会议室里照本宣科。

但我什么也没说。成年人的世界,体面是最后的遮羞布。我拿起笔,沉默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陈阳。

走出会议室,办公室里依旧安静。几个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假装忙碌。我知道,他们无能为力,或许,也怕引火烧身。这就是职场。

回到座位上,我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三年的积累,其实也就一个小小的纸箱。一些技术文档,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还有桌角那盆小小的多肉。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电脑屏幕上,那是我和林总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他发来的:“陈阳,最终方案的技术细节我看完了,你考虑得非常周全,辛苦了。下周签约仪式,你可得来,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我盯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该怎么告诉他,那个他最信任的技术负责人,已经被“优化”掉了?

我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关闭了所有窗口,然后关机。

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时,傍晚的霞光正浓烈,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可我只觉得冷。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一只冷漠的巨兽。

回到家,妻子方茴正在厨房忙碌。看到我怀里的纸箱,她愣住了,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她快步走过来,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公司给我放了个长假。”

方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从我手里接过纸箱,放在玄关,然后转身抱住了我。她的拥抱很用力,仿佛想把她的力量都传递给我。

“没事,”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没事,陈阳。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你这几年太累了。天塌不下来,有我呢。”

那一刻,我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我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是家里饭菜的香气。是啊,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家,永远都在。

这之后的两天,我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公司的事。我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修复了吱嘎作响的柜门,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研究起了菜谱。方茴看我状态还行,也渐渐放下心来。

我们谁也没提宏远项目,没提王峰,更没提林总。我以为,我和那家公司的缘分,就此了结了。

我天真了。我低估了王峰的无能,也高估了他的脸皮。

第2章 不速之客

被裁员后的第三天,是个周一。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我起了个大早,给方茴做了早餐,送她出门上班后,便开始打理阳台上的花草。

那盆君子兰尤其惹眼。是去年林总来我家做客时带来的。林总五十多岁,是个儒雅又严谨的人,我们因为宏远项目结识,却因为都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而成了忘年交。他说君子兰讲究个“人养花,花也养人”,看我性子沉稳,适合养这个。

我正拿着小喷壶给叶片喷水,门铃突然被人按得震天响,急促而粗暴,一下接着一下,仿佛门外的人不是来拜访,而是来讨债的。

我皱了皱眉,谁会这么早,用这种方式敲门?

透过猫眼往外一看,我愣住了。

是王峰。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斜,头发凌乱,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布满了焦躁和怒火。

我不想开门。我和他,或者说和那家公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门铃声变成了“砰砰砰”的砸门声,伴随着他压抑不住的咆哮:“陈阳!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邻居家的门被打开一条缝,又迅速关上了。我叹了口气,把家里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不是我的风格。我拉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焦躁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总,大清早的,有事吗?”我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王峰看到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推开我,径直闯了进来,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公牛。

“有事?陈阳,我问你,你到底对林总说什么了?!”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但我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被裁之后,就再也没和林总联系过。”

这是实话。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项目的签约。我以为,没有我,凭借我们之前打下的坚实基础,王峰只要按部就班,签下合同应该不成问题。

“没联系过?”王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在我的客厅里来回踱步,“没联系过,宏远科技的签约会取消?没联系过,林总的电话我打不通,秘书说他谁也不见?今天早上九点,本该是签约仪式!结果呢?人家连面都不露!整个公司都等着这个单子救命,现在全完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陈阳,这项目你跟了三年,你最清楚里面的门道。你肯定是在背后搞了鬼!你是不是对被裁员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公司?”

我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乱咬一通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悲。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或者说,他下意识地拒绝去思考问题的根源,只想找一个替罪羊来发泄他的无能和恐慌。

而我,这个刚刚被他亲手踢出局的人,是最好的人选。

“王总,”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第一,我的人品还没那么低劣,不会用三年的心血去搞什么报复。第二,宏远的项目为什么会黄,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而不是来我家撒野。”

“问我?”王峰的音量又拔高了八度,“我怎么了?我为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请了林总他们吃了多少顿饭?送了多少礼?周末还陪他去钓鱼!我做的哪一点不到位?”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以为客户关系就是吃饭送礼钓鱼?他根本不知道,林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头巴脑的应酬。他更不知道,林总之所以愿意和我们合作,看中的从来不是这些,而是我们团队展现出的专业、严谨和能真正解决他们技术痛点的能力。

而这些,恰恰是我和我的小团队一点一点啃出来的。

“你陪林总钓鱼?”我反问,“那你知道林总用的是什么鱼竿,喜欢用什么饵料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去同一个钓场吗?因为那个钓场的老板是他过世战友的儿子,他去是为了照顾生意。”

王峰愣住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继续说:“你请他吃饭,你知道他其实对海鲜严重过敏,每次饭局上那些名贵的虾蟹他一口都不会碰吗?你以为他不动筷子是客气,其实是在硬撑。你知道他有胃病,不能喝高度白酒,你却每次都把茅台摆上桌,还一个劲地劝酒吗?”

王一峰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开始哆嗦。这些细节,他显然一无所知。他眼中的“搞关系”,在林总看来,可能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折磨。

“这些都是小事!”他嘴硬地辩解道,“生意场上,看的是方案,是实力!我们的方案是最好的,这点林总亲口承认过!”

“是,方案是最好的。”我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方案是谁做的?是谁带着团队,一个细节一个细节跟林总的技术团队抠出来的?是谁在他们系统半夜崩溃时,二话不说开车两小时过去,现场解决问题的?是谁在他们提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时,能立刻理解并转化为技术语言,给出可行性建议的?”

我每问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王峰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王总,你拿着我做的PPT,念着我写的讲稿,在签约仪式上出尽了风头。你以为,林总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还是这份方案背后,那个能随时解决问题、值得他信赖的人?”

“你……你……”王峰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停下脚步,恢复了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是靠几顿饭就能建立起来的。你裁掉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你亲手斩断了公司和宏远科技之间,最重要的一座桥。”

客厅里陷入了死寂。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眼中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似乎,终于开始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33章 最后一通电话

“不……不可能……”王峰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林总是个生意人,他看重的是利益,是公司的实力,怎么会因为你一个人……就放弃这么大的单子?”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在他看来,我陈阳,不过是公司这台巨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随时可以被替换。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一颗螺丝钉的缺失,竟然能让整台机器停摆。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觉得有些悲哀。他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并不少见。他们精于权术,擅长包装,却早已丧失了对专业和实干最基本的尊重。

“信不信由你。”我转身走回阳台,拿起喷壶,继续给那盆君子兰浇水。水珠顺着肥厚的叶片滚落,晶莹剔透。我需要做点什么,来平复一下被他搅乱的心情。

我的平静,似乎更加刺激了王峰。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冲到我面前,语气几乎是在哀求:“陈阳!不,阳哥!你帮帮我!这个单子要是丢了,我不但总监的位置保不住,可能连工作都得丢!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房贷车贷……你跟林总关系那么好,你给他打个电话,你帮我解释解释,行不行?”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那双曾经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王总,在你决定裁掉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个可能。”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你亲手把我推出了局,现在,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回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是上面的意思!你知道,销售部的老张是老板的亲戚,他们部门的成本降不下来,只能动我们技术部!我……我也是被逼的!”他开始为自己找借口,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摇了摇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狡辩。

“是不是被逼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跟他废话,“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陈阳!”王峰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公司的平台,你什么都不是!你今天不帮我,我告诉你,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穷途末路的威胁,听起来如此苍白无力。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径直走到茶几旁,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王峰以为我要报警,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变得强硬起来:“怎么?想报警?你以为警察会管这种事吗?”

我没看他,只是自顾自地翻找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林总”。然后,我按下了拨号键,并且,开启了免提。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一个沉稳而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暖意:“喂,陈阳?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小子躲起来了呢。”

听到林总的声音,王峰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手机,仿佛那是一个正在上演神迹的潘多拉魔盒。

“林总,早上好。”我笑了笑,语气轻松,“没躲起来,就是最近赋闲在家,有点清闲。”

“赋闲在家?”林总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和不解,“什么意思?你不是应该在准备签约仪式吗?我今天早上还纳闷,怎么派了个姓王的,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人来跟我对接,问你他又支支吾吾。我一生气,就直接让秘书把他们打发了。到底怎么回事?”

王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听得清清楚楚,林总说他“连话都说不明白”。这句评价,比任何指责都更具杀伤力,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自尊。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手机缓缓说道:“哦,是这么回事,林总。上周五,公司进行‘组织架构优化’,我被裁掉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林总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错愕。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林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语气已经变得冰冷而严肃:“陈阳,你确定你没开玩笑?”

“当然没有,林总。裁员通知书还在我这儿呢。”

“混账!”林总在那头猛地爆了一句粗口,显然是动了真怒,“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把最懂我们需求、最核心的技术负责人给裁了,然后派一个一问三不知的草包来跟我谈签约?他们这是在做生意,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草包”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峰的脸上。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只能用手扶住墙壁,才没有瘫倒下去。

“林总,您别生气,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我试图安慰他。

“怎么没关系!”林总打断了我,“陈阳,我实话跟你说,我之所以选你们公司,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因为你懂技术,懂我们,跟你沟通不费劲,我放心!现在你走了,这个项目的灵魂就没了!我凭什么要把上亿的资金,交给一个连自己核心人才都随意抛弃、毫无诚信可言的公司?”

他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峰的心上。

“这个合同,不签了。”林总做出了最终的判决,“你告诉那个姓王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另外,陈阳你,”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你别灰心。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他们有眼无珠,是他们的损失。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再联系你。我有个新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挂断电话前,林总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送你的那盆君子兰,好好养着。那叫‘信物’。”

通话结束。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王峰,平静地开口,说出了那句被他咆哮打断的话。

“哦,那是林总,他刚才说,合同不签了。”

第4章 崩塌与离去

我的话音刚落,王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顺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他双目无神,嘴巴半张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刚才的嚣张、愤怒、威胁,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绝望和茫然。

林总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最后的骄傲和希望。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客户关系维护能力”,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被证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赖以生存的那个平台,那个让他可以对下属颐指气使、在上级面前邀功请赏的平台,因为他的一个愚蠢决定,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眼前这个被他亲手裁掉的、他一直看不起的“技术宅”。

我没有再去看他,也没有说话。此刻任何的言语,无论是同情还是嘲讽,都显得多余。我只是默默地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峰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悔恨,有嫉妒,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陈阳……”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摇了摇头:“王总,这不是我有没有办法的问题。是你,是公司,已经失去了林总的信任。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需要三年,毁掉它,只需要一个决定。”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西装上沾满了灰尘,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没有再咆哮,也没有再辩解,只是失魂落魄地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阳台上那盆生机勃勃的君子兰。

“我真傻……”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我一直以为,没了谁,公司都照样转。我错了……”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沉重的关门声,像是给他这段时间的荒唐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我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报复的快感?有一点,但并不强烈。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一种对自我价值被重新肯定的宽慰。

我一直以为,我的价值体现在公司的职位上,体现在那份薪水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真正的价值,是别人拿不走的。它在我的脑子里,在我的技术里,更在别人对我的那份信任里。

王峰以为他裁掉的是一个员工,但林总用行动告诉他,他裁掉的是一份信任,一个合作的基石。

我走到阳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君子兰肥厚的叶片。叶片温润,带着植物特有的生命力。林总说,这是“信物”。是啊,这不仅仅是一盆花,更是我和他之间基于专业和人品建立起来的信任的象征。

王峰不懂,所以他输了。

晚上,方茴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今天有人来过?”她嗅了嗅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烟味,皱起了眉头。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后,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两个杯子。

她给我满上,也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杯子。

“老公,我敬你一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是因为你让你的前领导吃了瘪,而是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专业’和‘体面’。从头到尾,你没有说过一句脏话,没有做一件出格的事,但你赢了。赢得漂亮!”

我们碰了一下杯,冰凉的啤酒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微苦,但回味却是甘甜的。

“其实,我心里也挺复杂的。”我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看到王峰那个样子,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也是个可怜人,被公司的体制和自己的短视给困住了。”

“他可怜是他的事,但这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方茴一针见血,“这个社会,总要让那些投机取巧、不尊重专业的人付出代价,否则,对我们这些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点了点头,妻子的话,总是能说到我的心坎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我。

“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有些茫然,“林总说会联系我,但未来会怎么样,还没想好。先休息一阵子吧,把这几年欠的觉都补回来。”

方茴笑了,她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大不了,我养你啊!”

我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的那点茫然和不确定,瞬间被温暖和坚定所取代。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有家人的支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重新开始。

第5章 余波与新的开始

王峰离开后的几天,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公司那边的任何来电,也没有收到任何前同事发来的八卦消息。我猜想,公司内部此刻一定是乱成了一锅粥。宏远项目告吹的消息,恐怕已经像病毒一样在公司内部蔓延开来。

丢掉这么大一个单子,对于本就经营困难的公司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王峰的下场可想而知,就算不被开除,恐怕也要承担巨大的责任。而那些当初参与裁员决策的高层,此刻大概也在焦头烂额地互相推诿吧。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乐得清静,每天的生活规律得像个退休老干部。早上起来晨跑,回来做早餐,然后看看书,研究一下行业最新的技术动态。下午去菜市场买菜,琢磨着晚上给方茴做什么好吃的。阳台上的那盆君子兰,被我伺候得愈发精神,甚至在叶片之间,隐隐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这天下午,我正在网上浏览一些招聘信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陈阳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小李啊,之前跟您在宏远项目上对接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是之前公司销售部的一个年轻人,为人很机灵,做事也踏实,我们合作过几次,印象还不错。

“哦,小李,你好。有什么事吗?”我有些意外他会打电话给我。

“阳哥,我……我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我从公司辞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辞职了?怎么这么突然?”

“嗨,别提了。”小李苦笑了一声,“公司现在全乱套了。宏远的事一出,整个公司人心惶惶。王总监……哦不,王峰,当天就被停职了,听说集团正在调查他,估计是背锅了。公司为了安抚大家,开了个全体大会,新来的领导在会上把责任全推给了王峰,说他决策失误,还说……还说了一些诋毁您的话,说您挟技自重,不服从管理什么的。”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这些我早就料到了。找个替罪羊,再把脏水泼到离职员工身上,是他们惯用的伎KA。

“公司现在是想尽办法挽回林总,派了好几拨人过去,连大老板都亲自出马了,结果连林总的面都没见到。这下好了,行业圈子里都传开了,说我们公司不尊重技术人才,卸磨杀驴。现在别说新项目了,好几个正在谈的老客户都开始动摇了。”小李叹了口气,“我看这公司是待不下去了,乌烟瘴气的。阳哥,我就是觉得憋屈,替您不值。您为那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都过去了。”我安慰他,“你还年轻,离开那个地方也好,前途无量。”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阳哥,不打扰您了,就是跟您说一声。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感慨。一个公司的衰败,往往就是从不尊重人才开始的。当投机者占据高位,实干者被无情抛弃,那么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又过了几天,林总的电话终于来了。

“陈阳,休息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爽朗。

“挺好的,林总。每天养养花,做做饭,感觉人都胖了一圈。”我开着玩笑。

“哈哈,那可不行,革命的本钱得保持好。”林总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变得严肃起来,“说正事。我上次跟你提过,我有个新想法,想不想听听?”

“您说,我听着。”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准备从宏远集团独立出来,自己成立一个技术研发公司。方向嘛,就是我们之前聊过的,专注于工业物联网的深度解决方案。我觉得这个领域未来大有可为。但是,我懂市场,懂管理,却缺一个真正懂技术、能带团队的核心合伙人。”

林总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非常郑重的语气说道:“陈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或者说,我们一起,干一番事业?”

我握着手机,手心微微出汗。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从一个打工者,到一个创业合伙人,角色的转变是天翻地覆的。

但我几乎没有犹豫。

“林总,”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稳,“谢谢您的信任。我愿意。”

我没有问薪水,没有问股份,甚至没有问公司的具体规划。因为我知道,林总这样的人,他看重的是“信物”,他绝不会亏待一个他如此信赖的人。这份信任,比任何合同条款都更让我感到安心。

“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林总在电话那头高兴地大笑,“你准备一下,下周我们见个面,把具体的细节敲定。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信诚科技’。诚信,是我们立足的根本。”

信诚科技。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挂断电话,我走到阳台,看着那盆君子兰。那个小小的花苞,经过这些天的孕育,已经悄然绽放。橙红色的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花开了。

我的新生活,也要开始了。

第6章 花开有时

一个月后,信诚科技在市里一个高新产业园里正式挂牌成立。

办公室不大,但窗明几净。初始团队只有五个人,林总,我,还有我从前的老部下里挖来的三个信得过的技术骨干。他们听说我要跟林总一起创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递交了辞呈,选择追随我。

开业那天,没有搞什么隆重的仪式,我们几个人只是简单地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林总举起酒杯,看着我们这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感慨万千。

“我这辈子,做过很多投资,有赚有赔。”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但我敢说,投资‘人’,是我做过的最正确、也最有价值的投资。陈阳,信诚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与他碰杯。

创业的日子是艰苦的,却充满了激情。我们几乎是白手起家,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G。我不再是那个只需要埋头写代码的技术负责人,我需要考虑产品方向,组建技术团队,控制研发成本,甚至还要跟着林总一起去见客户。

很累,但前所未有的充实。

每天晚上回到家,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是亢奋的。方茴总会给我留一盏灯,准备好热腾腾的夜宵。她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默默地支持着我所有的决定。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眼睛里都有光了。”有一次,她一边给我按摩肩膀,一边笑着说,“以前你在那家公司,虽然也忙,但总感觉你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暮气。现在不一样了,像换了个人。”

我握住她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是啊,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在一个相互尊重、彼此信任、目标一致的团队里,工作不再是糊口的工具,而成了一种实现自我价值的修行。

信诚科技的发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顺利。

林总凭借他多年积累的人脉和信誉,很快就为我们拉来了第一个天使投资和几个种子项目。而我带领的技术团队,则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我们用三个月的时间,就拿出了第一款产品的原型,其性能和创新性,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半年后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和团队讨论一个技术难题,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之前那个从老东家辞职的销售小李。

“阳哥,恭喜啊!信诚科技现在可是咱们圈子里的明星企业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由衷地为我高兴。

“都是大家抬举。”我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跳槽到一家新公司了,发展还不错。对了,阳哥,跟你说个事,就当听个乐子。”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们以前那公司,上个月彻底倒了。”

我愣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宏远那个单子丢了之后,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资金链断裂,客户流失,核心员工也跑得差不多了。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宣布破产清算了。”小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唏嘘,“王峰的下场最惨,听说他被公司当成替罪羊,背了一屁股的债,老婆也跟他离了。前几天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他,在给人发传单,整个人都脱相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久久没有说话。

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王峰的结局,是他自己性格和选择的必然结果。他迷信权力,轻视专业,最终被他所信奉的那套东西反噬。这世间的因果,有时就是这么直接。

傍晚,我回到家,方茴正在给阳台上的君子兰换一个更大的花盆。那盆兰花经过我们几个月的精心照料,长势喜人,原来的花盆已经显得有些局促了。

“你看,它的根长得好满,得给它换个更宽敞的家了。”方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植株移出来,一边对我说。

我走过去,蹲下身,帮她扶着花。灯光下,那些白色的根须,盘根错节,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我想起了林总的话。

“人养花,花也养人。”

这盆君子兰,见证了我的失业,我的迷茫,我的转折,以及我的新生。它就像是我人生的一个隐喻。当你在一个不适合你的环境里,感觉被束缚,无法生长时,或许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该“换个盆”了。

换一个能让你自由舒展根系,尽情吸收阳光雨露的地方。

“老公,在想什么呢?”方茴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抬起头,看着她温柔的笑脸,看着眼前这盆生机勃勃的君子兰,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璀璨的灯火,心里一片宁静和温暖。

“没什么,”我笑了,“我在想,花开有时,我们也是。”

是的,花开有时。属于我的花期,现在才刚刚开始。

来源:成熟橘子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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