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一个宫女,贵妃要害皇后,我成了牺牲品,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5 15:02 2

摘要:我是宫廷尚衣局的掌事宫女,凭借着我林家祖传的绣功秘籍,在尚衣局有一席之地。万万没想到,贵妃和皇后斗法,我成了炮灰,贵妃还有抢夺我祖传的绣功秘籍。那时我才明白,这世道从无公道,只有强弱之分。

我是宫廷尚衣局的掌事宫女,凭借着我林家祖传的绣功秘籍,在尚衣局有一席之地。万万没想到,贵妃和皇后斗法,我成了炮灰,贵妃还有抢夺我祖传的绣功秘籍。那时我才明白,这世道从无公道,只有强弱之分。

年关将至,宫廷大宴的筹备进入最后阶段。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但这份喜庆之下,是各宫暗流涌动的较量。尤其是尚衣监,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云崇将自己关在值房内,对着桌上那件勉强赶制出来的“百鸟朝凤”缂丝屏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屏风固然精美,耗费了无数金线孔雀羽,凤凰姿态威严,百鸟栩栩如生,是他能拿出的最高水准。但见识过“星河舞衣”那等流动变幻的神奇后,他深知,仅凭传统的“精美”,已不足以在陛下和太后面前拔得头筹,更无法满足云妃“碾压全场”的要求。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猛地一挥袖,将桌角的茶盏扫落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值房里格外刺耳。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这些日子,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几乎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那“璇玑娘子”的影子都没摸到。对方就像一缕青烟,出现得惊艳,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管息怒。”心腹太监战战兢兢地禀报,“玲珑斋那边口风很紧,只说那位高人不愿露面。不过……奴才打听到,安国公府寿宴后,京城几家顶级绸缎庄最近都出过几批异常昂贵的货,收货人很神秘,似乎……都指向南城那边。”

南城?云崇眼神一厉。那是三教九流混杂之地,难道那“璇玑娘子”就藏身在那里?

“加派人手,给我盯紧南城!特别是那些新租出去的、看起来不起眼的院落工坊!”他咬牙切齿,“还有,宫里年宴的贡品,都给咱家打起精神!若是出了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与此同时,南城小院的地下秘宫中,我正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千幻霓裳”的织造,比“星河流光”还要艰难数倍。它不仅要求对星力极其精妙的掌控,更需要在织物内部构建出复杂无比的“幻光阵纹”,使得光线能在其中产生多次折射、反射,从而营造出变幻莫测的视觉效果。

我选择的是一件宽袖束腰的宫装长裙形制。以“天蚕云丝”为底,这种丝线产量极少,质地轻软如云,通透莹润,最能承载幻阵。纬线则采用了七种不同材质、不同折射率的珍稀丝线,包括“月光鲛绡”、“冰晶雪丝”、“七彩幻蛛丝”等,这些都是通过玲珑斋的渠道,耗费重金和人情才勉强搜集到的。

白玉织机前,我心神高度集中,双手如穿花蝴蝶,织星梭悬浮在我掌心之上,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星辉,引导着每一根丝线,按照《璇玑织录》中玄奥的轨迹交织、融合。我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构建“幻光阵纹”对心神的消耗极大,若非我体质经过星力改造,早已支撑不住。

孙老伯、赵大娘和顾娘子等人,则在地面上的小院工坊内,负责处理一些前期的辅助工作和后续的裁剪缝合。他们虽未接触到核心的织造过程,但仅仅是处理这些前所未见的顶级材料,以及按照我给出的、精确到毫厘的图样进行辅助,就已让他们震撼不已,对我这位神秘的“阁主”更是敬畏有加。

终于,在年宴前夜,当时最后一道阵纹在裙裾处完美闭合,整件“千幻霓裳”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瑰丽光华!七彩流转,霓虹闪烁,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都汇聚于此,却又在下一刻归于平静,变成一件看似素雅、仅在某些角度泛着微妙珠光的月白色宫装。

成功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虚脱。但看着眼前这件凝聚了心血的杰作,心中充满了笃定。

“将此衣,匿名献入宫中,就说是……贺陛下与太后新年之喜,万民同乐。”我将封装好的锦盒交给小禄子,仔细叮嘱了献上的渠道和说辞。这一次,不走玲珑斋,而是通过一个与宫中采买有些关联、却又查不到真正背景的中间人。

……

除夕宫廷大宴,太极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帝后高坐于上,宗室勋贵、文武百官按品阶列坐。云妃今日特意盛装打扮,珠翠环绕,艳光四射,她期待着兄长云崇进献的“百鸟朝凤”屏风能让她再次成为焦点。

流程一项项进行,各地贡品、臣子贺礼依次呈上,虽不乏珍奇,却也难脱窠臼。轮到尚衣监时,云崇亲自指挥着两名小太监,将那架巨大的“百鸟朝凤”缂丝屏风抬了上来。

“陛下,太后,娘娘,此乃尚衣监倾力之作‘百鸟朝凤’缂丝屏风,恭贺新禧,愿我大周江山永固,凤舞九天!”云崇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屏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确实引得一番赞叹。云妃嘴角微扬,正准备接受众人的恭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名内侍躬身疾步而入,在御前大太监耳边低语几句。大太监面露讶异,随即上前禀报:“陛下,宫门外有人匿名献上一件贺礼,说是‘千幻霓裳’,为陛下与太后助兴。”

“匿名贺礼?”皇帝微微挑眉,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呈上来。”

一个巨大的锦盒被抬上殿。当盒盖打开,那件月白色的宫装呈现在众人面前时,起初并未引起太大波澜,甚至有人觉得这礼物过于素净,与喜庆氛围不符。

“此为‘千幻霓裳’,请于殿中展示,光线流转处,方见其妙。”内侍按照吩咐说道。

皇帝示意。两名身形窈窕的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宫装提起,缓缓在殿中走动。

起初,宫装只是泛着柔和的珠光。但当她们走到殿内不同角度的宫灯下时,奇迹发生了!

在東侧暖光下,宫装竟渐渐泛起晚霞般的绯红与金橙,裙摆处似有流火暗涌;转到南面清冷的光源下,色彩又转为碧海般的湛蓝与银白,仿佛有月光在波涛间跳跃;移至中央水晶灯下,更是七彩迸发,霓虹环绕,整件衣裳如同活了过来,光影交织,色彩瞬息万变,却没有一丝匠气,浑然天成!

“天啊!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太美了!简直是仙衣!”

“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殿内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件变幻莫测的“千幻霓裳”牢牢吸引,再也无人去看那件静止的、虽然精美却失之呆板的“百鸟朝凤”屏风。

云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云崇更是面如死灰,身体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那件霓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疯狂的嫉妒。

皇帝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好一件‘千幻霓裳’!巧夺天工,变幻无穷!献礼者何人?朕要重赏!”

内侍跪禀:“回陛下,献礼者未留名号,只言‘山野之人,聊表心意’。”

“山野之人竟有如此技艺?”皇帝惊叹,随即看向面色惨白的云崇,语气淡了几分,“云崇,你掌管尚衣监,可知民间有此等高人?”

云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奴才……奴才愚钝,不知……”

皇帝目光扫过那件黯然失色的“百鸟朝凤”屏风,未再言语,但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高坐上的太后,则轻轻抚摸着被送到她面前细看的“千幻霓裳”,爱不释手,对皇帝道:“皇帝,此等人才,埋没民间实在可惜。若能寻得,当为宫廷所用。”

“母后所言极是。”皇帝点头,随即下令,“传朕旨意,寻访这位制作‘千幻霓裳’的匠师,若能寻得,朕必不吝封赏!”

一场宫廷大宴,风头被一件匿名献上的“千幻霓裳”抢尽。云崇与其尚衣监,彻底沦为了背景和笑柄。

消息很快传出宫外, “璇玑娘子”的名声达到了顶峰,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而云崇,在巨大的压力和嫉恨下,行为愈发乖张。

锋芒已露,接下来的,便是更激烈的暗涌与反击。

“千幻霓裳”在宫宴上造成的轰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朝野上下。

皇帝公开寻访“璇玑娘子”的旨意,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云崇和整个尚衣监的脸上。昔日门庭若市的尚衣监,如今变得有些门可罗雀,前来定制衣物的勋贵家眷明显减少,即便来了,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挑剔和比较。

云崇将自己关在值房内,砸东西的声音比以往更加频繁和暴烈。他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位,竟被一个藏头露尾的“贱人”轻易动摇。更让他恐惧的是,皇帝和太后的态度。那份对“璇玑娘子”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招揽之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查!给咱家往死里查!”他对着手下心腹咆哮,面目狰狞,“南城!重点就是南城!就算把南城翻过来,也要把那贱人给咱家揪出来!还有,去查最近有哪些匠人行为异常,或者突然技艺大涨的!特别是跟林微熹那死鬼有过接触的!”

他怀疑到了那些被他排挤走的老匠人身上。

与此同时,云妃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年宴上的风头被抢,让她在其他妃嫔面前抬不起头。皇帝虽然未曾明着斥责,但近来留宿她宫中的次数明显减少,反而更常去那位新晋美人处。焦虑和怨愤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再次召见云崇,语气已带上了厉色。

“兄长!你到底能不能办事?一个民间匠人都抓不到,连尚衣监的差事也办得如此难看!你再不能解决此事,别说你那总管的位子,就连本宫在宫中的地位也要受你牵连!”

云崇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埋得极低,冷汗浸湿了后背:“娘娘息怒!奴才一定尽快将那‘璇玑娘子’找出,碎尸万段!至于尚衣监……奴才已责令他们日夜赶工,研制新技法,定不会让娘娘再失望!”

“研制?”云妃冷笑一声,将一份密报摔在云崇面前,“你看看!外面都在传什么?说尚衣监技不如人,只会欺压良善,真正的大家都被你们逼走了!还有人说,那‘璇玑娘子’用的,才是林家《天工谱》真正的精髓!你当初信誓旦旦说《天工谱》全本已毁,林微熹已死,现在这又是什么?!”

云崇捡起密报,越看脸色越白。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很多细节直指当年旧事,这让他心惊肉跳。

“娘娘明鉴!那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中伤奴才,动摇娘娘啊!”云崇磕头如捣蒜,“林微熹肯定已经死了,这‘璇玑娘子’……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的同党,前来报复的!”

“报复?”云妃眼神一凛,闪过一丝狠毒,“不管她是谁,都不能再留了!找不出来,就想办法逼她出来!尚衣监的差事若再办不好,你这总管,也就当到头了!”

带着云妃的最后通牒和满腹的焦躁恐惧,云崇回到了尚衣监。他将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了手下匠人身上。

他强行命令匠人们分析“千幻霓裳”的技法,试图仿制。可那涉及灵韵与星力的手段,岂是凡俗工匠能窥破的?浪费了无数珍贵材料,得到的只是一堆毫无灵气的失败品。云崇不管这些,他只看到结果不尽如人意,动辄打骂罚俸,甚至将几名“进度迟缓”的匠人直接打入牢狱。

尚衣监内,人心惶惶,怨气积累到了顶点。

而这一切,正是我想看到的。

“璇玑阁”地下据点内,孙老伯等人将尚衣监的混乱情况一一汇报。

“阁主,云崇那厮已经快疯了,听说他为了逼我们这些老家伙出来,甚至派人去威胁我们的家人!”孙老伯愤慨道。

“是啊,赵大姐的孙子前几日就差点被街上突然冲出来的马车撞到,幸亏街坊反应快。”顾娘子补充道,脸上带着后怕。

我目光微冷。云崇果然狗急跳墙了。

“诸位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派人暗中保护。”我安抚道,“云崇越是如此,倒行逆施,越是自取灭亡。我们需要做的,是给他这摇摇欲坠的根基,再加上最后一把力。”

我示意小禄子将几份誊抄的文书分发给孙老伯他们。上面罗列了云崇近年来贪墨公款、以次充好、克扣匠人工钱、以及利用职务之便为云妃及其党羽谋利的部分证据。这些证据,有些是小禄子多年来暗中收集的,有些则是近期那些对云崇不满的尚衣监底层官吏和内侍,通过各种渠道悄悄传递过来的。

“将这些证据,还有云崇为讨好云妃,强令匠人日夜赶工以致多人病倒,以及他试图仿制‘千幻霓裳’失败、浪费公帑的详情,巧妙散播出去。不要集中一处,茶楼酒肆、文人雅集、甚至……御史台门口,都可以。”

我要让云崇的恶行,上达天听,下传市井。

“另外,”我看向孙老伯和顾娘子,“你们联络尚衣监内那些尚有良知、备受压迫的旧相识,告诉他们,若想脱离苦海,‘璇玑阁’愿为他们提供庇护,以及……技艺精进之道。”

内部分化,外部压力,舆论抨击。我要让云崇众叛亲离,让他背后的云妃,也感到引火烧身的灼痛。

裂痕已经出现,并且正在不断扩大。

云崇坐在尚衣监总管的位置上,是否已感到那座椅之下,熊熊燃烧的烈焰?

云崇的疯狂与尚衣监的混乱,如同不断堆积的干柴。而我撒出去的那些证据和流言,则成了点燃这片干柴的火星。

首先是在市井之间。关于云崇贪墨、苛待匠人、欺男霸女(虽无实据,但流言向来不吝于添油加醋)的种种劣迹,开始迅速传播。尤其是他为了仿制“千幻霓裳”而浪费巨额公款,以及强令匠人赶工致人病倒的消息,激起了不少平民和手工业者的愤慨。毕竟,那些都是民脂民膏。

接着,在文人清议之中,云崇也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不少御史言官本就对宦官掌权有所不满,如今拿到这些虽不完整却指向明确的“罪证”,岂能放过?更何况,背后或许还有与云妃或云崇政见不合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几日之内,弹劾云崇的奏章,便开始零星地出现在皇帝的御案上。

起初,皇帝并未太过在意。内廷宦官有些贪墨行为,在他看来并非不可饶恕的大罪。但当他看到关于云崇为讨好云妃,不惜浪费公帑、罔顾匠人性命的详细描述时,眉头皱了起来。尤其是其中提及,云崇此举是为了压制民间那位技艺超群的“璇玑娘子”,更是让皇帝心生不悦。他欣赏人才,尤其是能为他带来惊喜的能工巧匠。

而真正让事态升级的,是来自安国公的一份密奏。

安国公因“星河舞衣”之事,本就对尚衣监和云崇心存芥蒂。如今听闻云崇竟如此倒行逆施,甚至可能涉及当年构陷林微熹(林微熹之名在勋贵中亦有口碑)的旧案,这位以刚正著称的老国公坐不住了。他的密奏并未直接定论,而是条分缕析,将云崇的罪状一一列举,并质疑其德不配位,继续执掌尚衣监恐寒了天下匠人之心,亦有损皇家声誉。

这份密奏,分量极重。

与此同时,云妃在宫中也感受到了压力。弹劾云崇的奏章虽未直接指向她,但“为讨好云妃”这几个字,就像一根根毒刺,扎得她坐立难安。皇帝已有几日未曾召见她,她去请安时,太后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审视。她慌忙派人给云崇传信,让他赶紧想办法平息事态,哪怕暂时低头认错,也要保住位置。

但此时的云崇,早已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认为这一切都是那“璇玑娘子”在幕后搞鬼,更加疯狂地搜捕,甚至动用了些见不得光的地下势力,在南城一带制造了几起针对绣坊和匠人的恐吓事件,试图逼我现身。

这愚蠢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匠人和相关行会。一时间,抗议之声四起。

时机到了。

我通过小禄子,将最后一份、也是分量最重的证据——云崇与宫中某位失势太监勾结,早年利用职权在采购中中饱私囊,并栽赃给当时一位不服他管束的老管事,致其冤死狱中的陈年旧案证据——匿名送到了那位一直紧盯此事、以铁面著称的赵御史手中。

这份证据,不仅有物证,还有一位隐姓埋名多年、曾是云崇心腹后因分赃不均被抛弃的小太监作为人证(此人早已被成王暗中控制)。

赵御史得此铁证,精神大振,翌日早朝,便当庭呈上奏章,慷慨陈词,将云崇的罪状一一历数,从贪墨公款、苛待匠人、浪费公帑,到构陷同僚、草菅人命,条条桩桩,证据确凿!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帝看着御案上那厚厚的奏章和附带的证据,脸色阴沉如水。他没想到,一个他颇为信任的内廷总管,背地里竟如此不堪!尤其是构陷、逼死人命这一条,触及了他的底线。

“云崇!赵御史所奏,可是实情?!”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崇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在铁证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奴才……奴才……”他涕泪横流,只能不住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饶命?”皇帝怒极反笑,“你贪墨敛财,朕或可念你伺候多年,从轻发落!但你构陷忠良,逼死人命,罔顾匠人性命,更意图打压民间英才,坏朕求贤之名!其心可诛!其罪难赦!”

皇帝盛怒之下,当场下旨:

“剥去云崇尚衣监总管一职,抄没家产!将其打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严查其所有罪状,从重治罪!凡有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陛下圣明!”

群臣山呼。

云崇如同一条死狗,被殿前侍卫拖了下去,他口中兀自喃喃喊着“娘娘救我”,但高坐上的云妃,早已脸色煞白,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言。她知道,此刻若为云崇求情,无异于引火烧身。

雷霆一击,云崇就此倒台。

消息传出,尚衣监内那些备受压迫的匠人暗自拍手称快,宫中与云崇有隙者皆感畅快,市井百姓亦觉出了一口恶气。

而我知道,打倒了云崇,只是斩断了云妃的一条臂膀。真正的元凶,还安稳地坐在她的宫殿里。

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云妃,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云崇倒台的速度,比他得势时更快。

皇帝的旨意如同雷霆,尚衣监总管府当日便被查封。如狼似虎的侍卫冲入库房,抄出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珍稀材料堆积如山,其价值远超一个内廷总管应有的俸禄和赏赐,坐实了贪墨的罪名。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搜查云崇私宅时,于密室中发现了与某些朝臣、宫妃往来的密信,以及几本记录着贿赂明细和构陷他人计划的私账。其中,赫然包括了当年污损皇后礼服、构陷林微熹的详细经过,甚至提及了云妃的暗示与默许!

铁证如山。

三司会审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云崇在酷刑和如山铁证面前,精神彻底崩溃,对自己贪墨、构陷、逼死人命等罪行供认不讳,只求速死。但当被问及是否受云妃指使时,他却死死咬定皆是个人所为,与云妃无关。他深知,若攀咬出云妃,他在宫外的家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不攀咬,不代表别人不会联想。那些密信和私账,虽未直接指明云妃是主谋,但其中多次出现的“宫内贵人”、“依计行事”等字眼,以及利益输送的最终指向,足以让所有人心知肚明。

朝堂之上,风向骤变。原本与云妃一党走得近的官员纷纷避嫌,弹劾云妃“约束亲族不力”、“德行有亏”的奏章开始出现。

后宫之中,气氛更是微妙。皇后拿着那些间接指向云妃的证据,在皇帝面前垂泪,直言当年受冤,求陛下做主。太后也对云妃极为失望,认为她纵容兄长,祸乱宫闱,险些酿成大错。

皇帝震怒异常。他可以容忍妃嫔争宠,但绝不能容忍勾结外臣、构陷皇后、扰乱朝纲!更何况,云崇打压“璇玑娘子”的行为,实实在在地触怒了他。

他没有立刻对云妃动用雷霆手段,毕竟涉及皇家颜面,且缺乏云妃直接指使的铁证。但圣心已失,覆水难收。

一道旨意颁下:

“云妃柳氏,纵容亲族,德行有亏,难为后宫表率。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才人,迁居永巷思过,非诏不得出!”

永巷,那是宫中条件最差的居所,等同于冷宫。

旨意传到时,云妃(柳才人)正在对镜梳妆,听闻消息,她手中的玉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传旨太监,尖声道:“不!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是冤枉的!是云崇那个狗奴才自作主张!与本宫无关!”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柳才人,接旨吧。皇上……不想见您。”

两名粗壮的嬷嬷上前,毫不客气地剥去她身上的华服珠钗,将她强行拖出了居住了多年的华丽宫殿。她挣扎着,哭喊着,咒骂着,昔日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狼狈。

她被扔进了永巷一间阴冷潮湿的屋子里,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锁死。门外传来的,只有看守太监冷漠的呵斥和无尽的寂静。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结满蛛网的房梁,终于明白,她完了。多年的经营,皇帝的恩宠,家族的指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恨,恨云崇无能,恨皇后伪善,恨皇帝无情,更恨那个神出鬼没、将她一切毁掉的“璇玑娘子”!

“林微熹……是你!一定是你!”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与一丝迟来的了悟,“你没死!你回来报仇了!”

可惜,她的嘶吼和醒悟,只能回荡在这方寸之地,再也传不到她想指控的人耳中。

云崇在狱中听闻妹妹被贬入永巷的消息,最后一丝指望也破灭了。在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中,不等秋后处决,便在某个夜晚,用撕碎的囚衣搓成的绳子,悬梁自尽。

消息传出,有人唏嘘,有人称快。

尚衣监迎来了一次大清洗,云崇的党羽被连根拔起。而那些曾被排挤、有真才实学的匠人,包括孙老伯、赵大娘等人的几位旧友,被重新启用或得到了公正的待遇。

笼罩在宫廷织造上空多年的乌云,似乎终于散开了一些。

小禄子将云崇自尽和柳才人(云妃)被打入永巷的消息带回秘宫时,我正在擦拭那面白玉织机。

“姐姐,他们……罪有应得。”小禄子轻声说道,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

我放下手中的织梭,望着石壁上跳动的荧光,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云崇伏法,云妃失势,固然解恨,但我知道,这并非终点。当年之事,牵扯的或许不止他们二人。而且,我林家的冤屈,尚未彻底昭雪。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告诉孙老伯他们,可以稍微放松些,但‘璇玑阁’不能散。真正的清明,尚未到来。”

清算,才刚刚开始。下一个,该轮到那高高在上,曾默许甚至纵容这一切发生的……皇权了吗?

不,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力量。但我可以借力。

皇帝的寻访旨意,或许是一个机会。

云崇倒台,云妃被贬,尚衣监群龙无首,皇帝寻访“璇玑娘子”的旨意却迟迟未有回音,这让宫中的顶级织造事务一度陷入停滞。尤其是太后,对那件“千幻霓裳”念念不忘,时常念叨。

时机已然成熟。

我没有再通过匿名的方式。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地走到台前。

我让孙老伯等人,以“璇玑阁”的名义,向宫中递上了一道陈情表。表中并未直接表明我的身份,而是言明“璇玑阁”阁主,感念陛下求贤若渴,太后慈恩浩荡,愿献上毕生所学,为宫廷效力。并附上了一件新制的贡品——一顶“百鸟朝凤”冠。

这顶凤冠,并非金银珠翠堆砌,而是以《璇玑织录》中的“点灵”之术,将百种珍禽的翎羽精华,以特殊手法织就。冠上的凤凰并非死物,在光线流转间,羽翼仿佛在微微颤动,眼神灵动,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威仪。其技艺之精妙,灵韵之充沛,远超云崇那件死板的缂丝屏风。

此冠一呈入宫中,再次引起轰动。太后爱不释手,连声称奇。皇帝亦是大为震动,立刻下旨,召“璇玑阁”阁主入宫觐见。

这一日,我褪去了粗布衣衫,换上了一身自己织就的、看似朴素却暗含流光的深衣。脸上未施脂粉,却因星力常年滋养,肌肤莹润,眸光清亮,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在小禄子(如今已是我明面上的助手)和几名“璇玑阁”核心成员的陪同下,我踏入了久违的宫门。

金銮殿侧殿,皇帝、太后端坐其上,皇后与几位高位妃嫔也在场。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隐含嫉妒,齐齐落在我身上。

我稳步上前,依礼参拜:“民女林微熹,参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林微熹?”皇帝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一旁的皇后却已惊呼出声:“林微熹?你……你不是三年前因污损礼服被……”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声音清晰:“回娘娘,民女当年蒙受不白之冤,被人构陷。幸得苍天垂怜,于绝境中偶得前朝织造传承,苟全性命,潜心钻研,方有今日。‘璇玑娘子’,便是民女。”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揭晓震惊了。

当年那个才华横溢却含冤莫白的女官,竟然没死?不仅没死,还获得了更惊人的技艺,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归来?

皇帝的目光锐利起来,他看向我:“林微熹,你言称被构陷,可有证据?”

“有。”我早有准备,让小禄子呈上了一些当年被忽略的细节证据,以及云崇私账中关于构陷我那一部分的抄录件(原件已在三司会审时呈上)。虽然不足以直接证明云妃是主谋,但足以洗刷我的冤屈。

“民女隐姓埋名,并非畏罪,实乃无奈。唯有技艺精进,方有沉冤得雪之日。今日斗胆现身,一为陈情,二为献艺,愿以微末之技,报效朝廷,亦恳请陛下、太后、娘娘,还民女一个清白!”

我的话语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太后看着手中那顶灵动的凤冠,又看看我,眼中流露出欣赏和怜悯:“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如此奇才,竟受此大冤。皇帝,依哀家看,林掌制……不,林大家的冤情,确凿无疑,当予以平反。”

皇后也开口道:“陛下,臣妾当年便觉此事蹊跷,如今真相大白,林大家受委屈了。”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在我和那顶凤冠之间流转。他看到了我的价值,远超一个普通匠人的价值。我的技艺,能为他,为皇家带来无上的荣光。而我的冤屈,在证明我技艺的真实性后,反而成了衬托我坚韧与不凡的注脚。

“准奏。”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招揽之意,“即日起,为林微熹平反昭雪,恢复名誉。鉴于你技艺超群,卓尔不群,朕特设‘司制御匠’一职,秩同三品,独立于尚衣监,专司宫廷顶级织造与贡品研制,可直接向朕与太后奏对。望你不负朕望,将此法门发扬光大。”

司制御匠!独立于尚衣监,直接听命于皇帝太后!这是前所未有的恩宠与权柄!

我深深叩首:“民女……臣,林微熹,领旨谢恩!必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这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我不仅洗刷了冤屈,更以一种无人可以忽视的姿态,重新站立在了这宫廷之巅。

从含冤待死的罪奴,到名动天下的“璇玑娘子”,再到御口亲封的司制御匠。

我林微熹,回来了。

司制御匠的设立,在朝野内外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个女子,以匠人之身获此殊荣,实属本朝首例。虽有零星非议,但在皇帝和太后的力挺,以及我献上的诸多巧夺天工的贡品面前,这些声音很快便沉寂下去。

我没有入住宫廷安排的官邸,而是将皇帝赏赐的宅院与南城的小院打通,扩建为“璇玑阁”的总部暨御用作坊。这里,不再仅仅是地下复仇的据点,而是光明正大的技艺圣殿。

孙老伯、赵大娘、顾娘子等人,皆被授予了相应的官职,成为“璇玑阁”的第一批骨干。那些从尚衣监脱离出来、或从民间招募的有天赋的匠人,经过严格考核后,亦可进入“璇玑阁”学习、工作。我并未藏私,将《璇玑织录》中一些基础的、改良后的、适合推广的技艺,系统地传授给他们。但对于核心的引动星力、织就灵韵的秘法,我依旧谨慎选择传人。

“璇玑阁”出产的织物绣品,很快成为了京城乃至全国权贵追逐的对象,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但我立下规矩,每年大部分产出,需优先供应宫廷,其余少量流入市场所得,除维持“璇玑阁”运转外,尽数用于设立“匠人基金”,资助生活困顿的老年匠人,奖励有天分的年轻学徒,推动织造技艺的传承与发展。

此举赢得了匠人阶层的广泛拥戴。我的声望,不再仅仅局限于技艺,更增添了德行的光芒。

我曾暗中去看过被打入永巷的柳氏(原云妃)。曾经的雍容华贵早已被憔悴怨毒取代,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喃喃自语,时哭时笑,已然半疯。看到她这般下场,我心中最后一丝戾气也渐渐消散。复仇的快意终会过去,未来的路才更重要。

皇帝履行了他的承诺,下旨彻查当年旧案,所有被云崇构陷、牵连的匠人皆得以平反。林家的清白被彻底恢复,我父母在天之灵,终可安息。

这一日,我站在扩建后的“璇玑阁”最高层的露台上,俯瞰着下方井然有序的作坊和来来往往、充满活力的匠人学徒。夕阳的余晖为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小禄子如今已是“璇玑阁”的副总管,行事越发沉稳干练。他走到我身边,轻声道:“姐姐,工部派人来问,关于推广新式织机的方案……”

我微微颔首:“请他们明日过来详谈。”

如今的我,已不仅仅是埋头织造的匠人。司制御匠的职责,让我有机会参与到工艺革新、行业规范的制定中。我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技艺,逐步改善着匠人的地位和待遇,推动着整个织造行业向着更健康、更繁荣的方向发展。

我知道,这条路还很长。朝堂之上依旧有暗流,世间也从不缺少不公。但我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无力反抗的孤女。

我掌握着璇玑秘术,身负皇恩,手握资源,身边聚集着一群志同道合之人。

我可以守护我想守护的,改变我能改变的。

远处,宫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巍峨而宁静。我曾在那里跌落尘埃,也曾在那里重获新生。如今,我立于宫墙之外,却以一种更超然、更有力的方式,影响着那座城,以及城外的万千世界。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秋凉。我拢了拢衣袖,转身走入灯火通明的阁内。

前路漫漫,吾往矣。

来源:栀子看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