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工作人员一脸疑惑,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小心翼翼地望着江晚辞,轻声问道:“江小姐,您真的确定要更换俱乐部吗?”
第一章
工作人员一脸疑惑,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小心翼翼地望着江晚辞,轻声问道:“江小姐,您真的确定要更换俱乐部吗?”
接着,工作人员神色认真,语气郑重地解释起来:“要是您退出语风俱乐部,您作为Snow滑雪选手的所有成绩都会被清除干净。之后您只能遵守保密协议,留在瑞士的SOIL俱乐部,没办法回到国内,国内的人也都找不到您了。”
江晚辞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平静,直接刷了手续费,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确定。”
工作人员迅速操作了一番,然后回复道:“更换成功啦,不过手续办理需要七天时间。”
江晚辞走出办公室,立刻订了七天后飞往瑞士的机票,脚步匆匆,神色决然地离开了。寒风裹着雪花,“啪啪”地打在车窗上,那股冷意仿佛带着穿透力,似乎要穿透厚实的羽绒服,直直钻进她的身体里。她搓了搓冰凉的指尖,目光落在俱乐部那硕大的名字上——【语风滑雪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是她的搭档、老板,也是她的丈夫闻明轩一手创办的,在京市声名远扬,特别有名。她曾经傻傻地以为,“语风”是把他们两人的名字组合起来,只是闻明轩注册的时候不小心打错了字。
直到程欢欢回国,她才如梦初醒,明白俱乐部的名字根本没打错。原来闻明轩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程欢欢一个人。哪怕她和闻明轩隐婚五年,哪怕她多次夺冠,把濒临破产的俱乐部救了回来。
甚至,她为了给闻明轩生孩子,在拿到冠军、正处于运动巅峰的时候退役,让Snow这个名字被雪藏了两年。可即便如此,还是捂不热闻明轩那颗冰冷的心。
“快看呀,是闻明轩和程欢欢,他们好般配啊!”人们的谈论声钻进了江晚辞的耳朵里,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大屏幕上不停地回放着两人比赛的画面。闻明轩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又锋利,就像无冕之王,仿佛天生就是为赛场而生的。可这么厉害的选手,目光却总是落在程欢欢身上,还在人群中为她开路。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举手投足间的亲密劲儿特别刺眼,把江晚辞的眼睛都刺红了。隐婚这么多年,闻明轩从来没在公共场合和她这么亲密过。
江晚辞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泛白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一声尖锐的惊叫,才把她唤回神来。
“Wind!快看呐,他旁边还有最新的王牌Rain来了!”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尖叫着围在俱乐部门口。他们推推搡搡,把江晚辞撞得一个踉跄。江晚辞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她赶紧稳住身形,怔愣地转头看去。
只见在保镖的严密保护下,闻明轩正搂着程欢欢的腰,往俱乐部走去。那亲密的姿态,刺痛了江晚辞的眼睛。江晚辞双腿一顿,心里一阵酸涩,她收回视线,抬脚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记者猛地推开江晚辞,急切地挤到闻明轩面前。“闻先生,这届WWIZAP全国大赛,您的搭档Snow是否会复出?”
另一个记者也紧跟着问道:“你们还会再次合作吗?”
听到记者提起自己的名字,江晚辞眼睫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扯出一抹苦笑,这两年成为家庭主妇的生活,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把她蹉跎成了另一番模样。哪怕Snow本人就站在记者面前,记者也认不出来。
闻明轩神色淡然,声音平静地说道:“你说错了,欢欢才是我唯一的搭档。”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地在江晚辞的心脏上撕开一道口子,冷得生疼。人群一阵哗然,各种议论声纷纷响起。
“这有什么好选的,Rain这么年轻,还有无限可能,Snow都隐退两年了!”
“肯定是完不成自己夸下的海口,临阵脱逃!”
“什么速滑女王,就是个怂包。”
六年前,江晚辞和闻明轩一起参加双人越野速滑。那是他们第一次拿到冠军,闻明轩捧着奖杯,感慨万千。他在镜头前承诺:“我一定要和江晚辞一起拿下双人组三连冠,为国争光。”
可是,程欢欢回国之后,所有的美好都破碎了。江晚辞被闻明轩强制雪藏,原本属于她的资源和教练,都被给了程欢欢。
江晚辞收回思绪,抬眸看着被记者围着的男人。闻明轩向来淡漠,平时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可当他看向程欢欢的时候,眸子里却是江晚辞从未见过的温情。
闻明轩看着程欢欢,坚定地说道:“我会和搭档欢欢一起,拿下今年的冠军,实现‘三连冠’。”
第二章
“搭档”这两个字,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地压在江晚辞的胸口,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曾经,那可是两人共同怀揣的梦想啊。可闻明轩呢,却在中途狠心地将她强行踢出局。而且,他甚至都没有在媒体面前承认过她是他的搭档。
江晚辞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星海别墅的。刚一踏进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客厅里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玩具扔得到处都是。保姆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声音带着哭腔:“少爷,别砸了,再砸东西都要坏完啦!”
可闻易别根本不听劝,依旧发疯似的乱砸东西,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往日里,江晚辞总会心疼地把他抱起来,温柔地问他:“宝贝,有没有磕到哪里呀?”可这次,江晚辞满心都是痛苦和疲惫,只是侧身避开他扔过来的玩具,抬脚就打算上楼。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袭来。原来是闻易别将汽车玩具用力砸在了江晚辞的额头上。紧接着,他那尖利的叫喊声又刺痛了江晚辞的耳膜:“为什么是你回来,我要程欢欢阿姨!”
尽管江晚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生儿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刺穿了她的心口。而闻易别呢,丝毫不在意江晚辞额头上的伤口,眼睛盯着地上的玩具,大声哭喊着:“你赔我的玩具车!”
江晚辞强忍着额角传来的抽痛,对保姆说道:“你把他抱走。”然后,她独自一人去处理伤口。
回忆起两年前,江晚辞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没能从鬼门关走出来。她只是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就被闻明轩抱走了。当时,她还以为闻明轩是心疼她,想让她先好好养身体。
可直到出院那天,她看到程欢欢抱着自己的孩子,温柔地教他:“来,宝宝,叫妈妈。”那一刻,她才彻底明白,闻明轩不过是想满足不能生育的程欢欢。
这些年来,她全心全意地陪伴着闻易别,可在闻明轩特意的安排下,全都白费了。闻易别总是气鼓鼓地说:“为什么要叫你妈妈?程阿姨才是我妈妈!”
“这些奖杯都是你的,肯定是全靠爸爸吧?骗子!”无论江晚辞怎么耐心解释,儿子都不愿意接受她,从来都没有喊过她一声妈妈。
等江晚辞处理好伤口,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闻明轩还没回来。
江晚辞心里有些烦闷,她没有打电话去询问什么。只是默默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打开朋友圈设置,将背景图从三人的影子换成了瑞士那银装素裹的滑雪场。接着,她一张一张地翻看和他们有关的照片,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随后毫不犹豫地点击删除。
正准备息屏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原来是程欢欢在微博@了江晚辞。江晚辞点开微博,看到上面写着:【姐姐你看,你曾经捧起的奖杯,现在在我手上@Snow】。
配图里,程欢欢靠在闻明轩肩上自拍,闻明轩回眸的侧脸温柔得让人难以置信。下面的评论已经有999K了。
“风雨组合大法好!”
“艾特的这人是谁啊?都没什么名气,别来沾边。”
“退役选手吧,哪能比得上我们家欢欢啊。”
“祝99,风雨组合在WWIZAP全国大赛拿下冠军!”
江晚辞看着这些评论,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她轻点屏幕,在这条微博下面点了赞,还回了句:“祝99。”
躺回床上,江晚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就在这时,只听“咔哒”一声,客厅的门开了。
闻明轩阔步走进来,他脸上没有半分照片里的情意,只有满满的冷意。他冷冷地开口:“明天欢欢要来,你出去避嫌。”
江晚辞听到这话,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垂睫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她轻声说:“知道了,明天早上就走。”
闻明轩冷淡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凄凉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江晚辞身上。半晌,江晚辞才轻声喃喃:“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一夜,江晚辞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清晨,江晚辞搬着行李来到客厅。
闻明轩冷冷扫了眼江晚辞,满脸不耐地说:“怎么还没走?”
这话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尖,直直地将她的胸腔重重划开。江晚辞心里一阵刺痛,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门口响起门铃声。
客厅门被打开,闻明轩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他伸手轻轻拂去程欢欢身上的雪,温柔地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可是下了很大的雪。”
闻易别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一把抱住程欢欢,开心地说:“程阿姨,见到你真开心!”
江晚辞怔怔地看着门口其乐融融的三人,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冷到了骨缝里。
程欢欢眼神略带不屑地扫了眼江晚辞,随后疑惑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明轩,她怎么会在这儿呀?”
闻明轩神色淡漠,只是简单地回答:“她是小易的家庭教师。”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尖锐的针,直直刺得江晚辞的心尖一阵剧痛。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程欢欢看着江晚辞,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下,是藏也藏不住的挑衅,故意提高了音量:“是吗?”
江晚辞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随后又缓缓松开,接着再次握紧,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对,我是小易的家庭教师。”
是谁都无所谓了,反正还有6天,她就要离开了。
第三章
程欢欢故作惊讶地捂着唇角,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姐姐许久都不去赛场了,是跑来做家庭教师啦。”
闻明轩投来带着警告的眼神,那眼神如冰冷的箭,直直刺在江晚辞身上。江晚辞只能强迫自己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又苦涩。
程欢欢嘴角上扬,露出嘲弄的笑容:“小易这么小呢,哪学得进去呀。姐姐不如就留下来做保姆算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毕竟姐姐都退役这么久了,滑雪肯定生疏得很,也就只能伺候人咯。”
江晚辞急了,脱口而出:“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闻明轩就已经干脆地答应下来:“听你的。”
江晚辞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看向闻明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别人误解她也就罢了,可他明明知道,她哪怕是被迫退役,也从未荒废过训练,每天都在渴望着能再次回到赛场,亲自实现“三连冠”的梦想。
这时,闻易别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着程欢欢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程阿姨,你是要去滑雪吗?我也想去玩雪!”
程欢欢笑着摸了摸闻易别的头:“好啊。”
听到两人的对话,江晚辞忍不住开口提醒,声音里满是担忧:“小易身体不好,你们别在外面玩太久。”
闻易别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只是个保姆,凭什么管我?!”
说完,他便拉着程欢欢往外走,脚步声渐渐远去。
客厅里只剩下闻明轩和江晚辞。闻明轩冷冷地看着江晚辞,语气冰冷:“乖乖伺候好欢欢,闻夫人的位置就还是你的。”
他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你要是在欢欢面前说些不该说的,我不介意换个人当闻夫人。”
看着闻明轩那带着冷意的眸子,江晚辞忽然生出一丝疲惫。
自从程欢欢回国之后,闻明轩对江晚辞越发冷漠了。
想当初,五年前两人结婚的时候,闻明轩郑重其事地承诺:“我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闻夫人。”
如今,“闻夫人”的称谓倒是还在,可这婚姻却早已有名无实。
恍惚间,程欢欢娇笑着走上前,轻轻凑到闻明轩面前撒娇:“明轩,你帮我看看脖子是不是进雪了,好凉呀。”
闻明轩下意识地垂首望去,却没想到程欢欢突然亲上了他的唇。闻明轩微微顿了一下,竟然没有推开。
冷风“呼呼”地灌进江晚辞的口鼻,吹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眼眶发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挪不开视线,仿佛自虐一般看着这一幕,扯起一抹自嘲的笑,说道:“闻总和程小姐真是恩爱。”
闻明轩身躯猛地一顿,蹙眉转头看向江晚辞。
冷清的客厅里,很快就只剩江晚辞离开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很快,快得没让闻明轩看见她眸中浮上的薄泪。
江晚辞走进客卧,一张落了灰的照片突然撞入她的眼帘。那是她和闻明轩第一次获得WWIZAP全国大赛冠军的合照。
照片中的江晚辞双手捧着奖杯,脸上满是激动的泪水。而闻明轩正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只因得冠那一天,也是江晚辞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一天。她为了闻明轩,毅然决然地和家人决裂,以为闻明轩就是此生要找的幸福。
却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回忆涌上心头,翻滚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把照片取下,扔进了垃圾桶。就好像是在把与闻明轩的过去统统丢掉一样,全都不要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晚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推门而入。就见儿子闻易别脸颊通红,软倒在地,小脸烧得像火炭一样,怎么叫都没反应。
江晚辞瞳孔紧缩,满脸惊恐,一手慌乱地抹着孩子的额头,一边心急如焚地抱着他去医院。
在医院挂了一晚的水,闻易别的烧才渐渐退去。医生拿着药单,厉声训斥道:“孩子体质这么差,不能吹风受凉不知道吗?要是再晚一点就要没命了!”
江晚辞的心猛地一跳。她明明清清楚楚地交代过程欢欢,小易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闻明轩一把推开了门,他的视线冷冷地落在江晚辞身上,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身侧的程欢欢抢先一步开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江晚辞,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啊!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就因为小易凶了你两句,你就要在大冬天把他关在外面吗?他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啊!”
闻明轩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他眼中射出的眼刀,宛若寒刃一般,直直地剜在江晚辞的胸口。她眼眶里还未消下去的血丝,仿佛被火灼烧着,让她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江晚辞急切地辩解道:“我怎么可能害他!明明是你带他在外面玩的!他可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这时,闻易别被几人的吵闹声吵醒,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地说:“爸爸,我口渴……”
程欢欢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她刚要开口说话。闻明轩已经抢先问出声:“小易,告诉爸爸,是谁带你在外面玩的?”
听到这话,闻易别倏然委屈地大哭起来,带着哭腔告状:“是江阿姨!我讨厌她!”
第四章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江晚辞僵在了原地,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她极力稳着声线,说道:“小易,你再说一次,到底是谁带你出去的……”
闻易别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立刻叫起来:“是你!就是你!我亲眼看到的!”
她守了他整整一夜,换来的却是这样颠倒黑白的指认。这就是她当初不顾大出血也要保下来的孩子啊!
护士听到吵闹声,匆匆走进来,一把将几人往外赶,说道:“吵什么吵!孩子刚醒,需要休息。要留只能留一个人照顾。”
见江晚辞沉默不语,程欢欢立马跳出来,假惺惺地说:“还是我去照顾小易吧。要是姐姐再去,指不定小易的情况还会加重呢。”
嘴上说着关切的话,可程欢欢的眸中,分明闪烁着挑拨的意味。
待她进了病房,闻明轩才缓缓开口,他的眸子隐隐藏着怒火。
“虎毒还不食子啊,江晚辞!”闻明轩满脸愤怒,双眼圆睁,大声吼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和小易见面!”他的声音里满是懊悔,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江晚辞闻言,心间狠狠一颤。她缓缓抬眸,痴痴地望着闻明轩。当触碰到他那冰冷如霜的视线时,她心中万千情绪瞬间如坠冰窖,凉了下来。那原本到了嘴边的解释,也随着这股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是我恶毒,我根本不配做小易的妈妈。”江晚辞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闻夫人的位置,就留给程欢欢吧。”
这句话,仿佛一颗火星掉进了火药桶,彻底点燃了闻明轩的怒火。他猛地冲上前,伸出手狠狠扼住江晚辞的手腕,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江晚辞,你发什么疯?”闻明轩怒目圆睁,对着她大声咆哮。
“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缠着我,非要待在我身边。现在说走就走?这辈子都别想!”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在江晚辞耳边响起。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程欢欢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明轩,爸妈已经到了,现在在外面等着呢。”
闻明轩听到这话,像是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猛地松开了手。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到江晚辞泛红的手腕,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怔愣。
“明轩?”程欢欢见他没反应,又轻声唤了一声。
闻明轩这才回过神来,匆匆转身,朝着病房外走去,嘴里应道:“马上来。”
江晚辞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腕上的钝痛,与她心中的剧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和闻明轩结婚五年了,可他的双亲却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
满心疲惫的江晚辞走出医院大门,却发现闻明轩和程欢欢还站在那里。程欢欢看到江晚辞,故意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上前,甜甜地喊了声:“姐姐。”
闻母顺着声音看过来,眼神落在江晚辞身上,眼底浮起一抹疑惑。她上下打量着江晚辞,问道:“这位是?”
江晚辞怔愣地看着闻明轩,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他能开口解释。可闻明轩却像一尊石像,沉默不语。
江晚辞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说道:“我是明轩的,朋友。”
五年的夫妻感情,到最后,竟然只能用“朋友”这两个字来违心概括。闻母没有多想,脸上重新浮现出喜悦的神情。
“既然是朋友,那明轩和欢欢的订婚宴你一定要来啊,沾沾喜气!”闻母热情地邀请道。
江晚辞的眼睫狠狠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她的丈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却还要她去参加订婚宴沾喜气,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江晚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好。”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闻易别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又蹦又跳。他拉着程欢欢的手,兴奋地问道:“以后程欢欢阿姨就是我妈妈了对不对?”
“太好了!”
保姆满脸担忧地望向江晚辞,只见江晚辞静静地站在那里,双唇紧闭,眼神有些空洞,沉默着没有说话。儿子那么喜欢程欢欢,她心里清楚,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去阻拦呢。无论是丈夫闻明轩,还是儿子,这么多年了,她始终都捂不热他们的心。
第二天一早,江晚辞缓缓走下楼。就看见闻明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中不停地摩挲着一张邀请函。
闻明轩看到她下楼,难得地把语气放柔了些,打开手中的盒子,开口说道:“你之前说想复出,我已经帮你把比赛名额申请下来了。”
江晚辞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涩。以前,闻明轩做错了事,总会用这样的方式哄她。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要他稍稍放下姿态,她什么都会答应。
可现在,江晚辞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问道:“闻明轩,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明轩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把闻家的传家手镯摘下来给我,订婚宴上欢欢要戴。”
第五章
空气瞬间仿佛凝结了一般。江晚辞的眼尾渐渐泛红,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淡淡地说:“在客卧的抽屉里,你去拿吧。”
闻明轩看着这样的江晚辞,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他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江晚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申请更换俱乐部的时候,我就已经把镯子摘下来了。”她顿了顿,又说:“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自然该退出了不是吗。”
“不属于我的东西,不该由我戴着。”
闻明轩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皱着眉头说:“不就是一个手镯,你至于吗?”
不等他多想,程欢欢甜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明轩,搬家公司到了。”
闻明轩心底那点异样的感觉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板着脸,不容置疑地说道:“这几天你先住外面。”
搬家公司都来了,还只是“几天”吗?江晚辞微微顿了顿,慢慢地收回视线,顺从地上了楼。搬走就搬走吧,反正还有4天,她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江晚辞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行李箱稳稳地拿起。她的目光缓缓落在那整整一面墙的奖杯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这五年,因为隐婚,她和闻明轩有关的物件,除了比赛中的回忆,就只剩那只手镯了。
看着工作人员把大大小小的奖杯小心地打包进箱子,闻明轩眉头不经意地一跳。他张了张嘴,说道:“你先去蓝月湾,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程欢欢那带着娇嗔的喊声从主卧方向传来:“明轩,我好像扭到脚了。”
闻明轩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中满是担忧,毫不犹豫地朝着主卧快步走去。
江晚辞静静地目送着闻明轩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空洞。她转过头,对旁边的负责人平静地说道:“不用打包了,全都丢了吧。”
负责人一脸诧异,瞪大了眼睛,问道:“江小姐,这些奖杯都不要了吗?这可都是荣誉啊。”
江晚辞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全都丢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提着箱子,朝着门外走去。
临近过年,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可江晚辞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独自一人,逆着人群,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快递站。
快递站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江晚辞走到柜台前,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说道:“寄东西自己填啊。”
江晚辞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快递单上认真地填下了瑞士的住址,然后勾选了加急。
快递小哥接过行李箱,不经意间一眼瞥到江晚辞手上那颗大颗的钻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脸羡慕地问道:“快过年了还出国啊,是和老公出国旅游吗?”
江晚辞签字的手突然一顿,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忘了把戒指还给闻明轩。
她站在街头,犹豫了很久,眼神中满是纠结。最终,她还是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坐在车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手上的钻戒上,细密的阳光被那9.9克拉的蓝钻切割成无数份。记忆深处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从指间缓缓滑出。
求婚那天,闻明轩单膝跪地,垂眸在江晚辞的手背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月月,戴上这枚钻戒,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江晚辞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索:当一份爱能分成两份的时候,还能叫最爱吗?
“到地方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江晚辞的思绪。
她付了钱,下了车。刚一踏进客厅,她的心尖就狠狠一颤。隐隐约约,阵阵暧昧的喘息声从主卧传了出来。
接着,传来程欢欢那娇声娇气的声音:“明轩,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哪怕江晚辞早就对闻明轩失望透顶,可当亲耳听到两人缠绵的声音时,她的心还是如刀绞一般疼痛。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摘下戒指,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又听到程欢欢的声音传来:“我当初丢掉的那个东西,你放哪去了?”
闻明轩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地回答:“丢了。”
程欢欢娇嗔地捶了下闻明轩的胸膛,撒娇道:“也是,专属于我的东西,不给我,就只能丢掉。”
然后,又听到闻明轩说道:“没有人会戴刻了别人名字的戒指。”
江晚辞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僵硬地看向手中的戒指。在戒指的内沿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三个字母。CWY——程欢欢。
第六章
寒意如一条冰冷的小蛇,一寸一寸地爬上江晚辞的脊背,冻得她心脏都开始发麻。她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跳梁小丑。那枚戒指,她视若珍宝,戴着它生活了整整五年,一直以为那是爱情的象征。可如今呢?她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主卧里,那令人不堪的喘息声还在不断传来。江晚辞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她的世界仿佛在此刻崩塌。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蓝月湾。
屋外,邻居家热热闹闹的。春联红彤彤的,“福”字倒贴着,洋溢着过年的喜庆。一家三口提着满满的年货,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他们有说有笑,那温馨的场景刺痛了江晚辞的眼睛。
再看看屋内,冷冷清清的。只有那凄凉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和江晚辞作伴。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微薄的朝阳终于洒了进来,江晚辞才迟迟睡去。她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滴滴。”
手机不断震动,把蜷缩入睡的江晚辞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程欢欢发了一条新微博,还故意转发给她。配文是:
【从初恋到结婚,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晚辞点进图片,只见两人十指紧紧相扣,那精美的戒指在指间闪烁着刺眼的光。
下一瞬,程欢欢又私信发来了照片。照片里,她和闻明轩睡在床上,脖颈间满是红痕。江晚辞的手开始颤抖。
程欢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蹦出来。
“昨天你一走,明轩就拉着我用了好多姿势。”
江晚辞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已经睡客卧很久了吧,明轩多久没碰你了?”
江晚辞的手指关节泛白,死死地捏着手机。
“江晚辞,不被爱的才是三。”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支利箭,直直地横穿江晚辞的心脏。她自虐般地看着不断冒出的挑衅,眼眶越来越烫,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时,闻明轩来电。
“你去接小易回家,我走不开。”电话那头,闻明轩的声音传来。
江晚辞心中一紧,忍不住暗自揣测:忙着陪程欢欢才走不开吗?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弃置在地上的戒指上,那枚戒指仿佛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极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说道:“既然小易叫程欢欢妈妈,就该让程欢欢去接。”
闻明轩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江晚辞,你非要和我置气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置气,而是真的累了。可话还没说出口,手机那头就传来程欢欢娇柔的声音。紧接着,“啪”的一声,闻明轩不耐地挂了电话。手机冰冷漆黑的屏幕上,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兴趣班门口。江晚辞最终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您好,我是……”
江晚辞顿了半瞬,到嘴边的“闻易别的家长”生生被她吞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改口道:“我是来接小易的。”
闻易别看到江晚辞,先是一怔。他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江晚辞像往常一般帮他接书包。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晚辞的动作,他便仰着脑袋,用那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向江晚辞。
这时,老师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说:“您的丈夫和儿子经常提起您呢。今天小易画画,画的就是您!”
又转头对小易别说道:“程女士,您真是有个好儿子。”
江晚辞又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声线,轻轻应了一声。这一次,她少见地没去牵闻易别的手,只是淡淡道:“走吧。”
闻易别站在原地,小脑袋还等着江晚辞来抱他。可他等啊等,却见江晚辞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带着哭腔委屈得不得了:“我走不动了!”
以前的她,心就像那春日里的暖阳,柔软又温暖。要是闻易别闹起来,她定会心疼得不得了。她会轻轻蹲下身,满眼温柔地看着闻易别,然后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她会耐心地哄着他,轻声细语地说着安慰的话,一哄就是好几个小时。接着,她会一路抱着他,步伐缓慢而沉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弄疼了,直到把他抱上车。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不管闻易别怎么哭闹,怎么撒泼打滚,江晚辞就像一尊雕像,眼神冷漠,不为所动。她的目光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不能再心软了。闻易别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的嗓子都哭哑了,声音变得沙哑而微弱。
“我再也不叫你妈妈了!”闻易别带着哭腔,愤怒地喊道。
江晚辞正关车门的手猛地一僵,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关上了车门,声音冷淡地说:“随你。”
毕竟现在,程欢欢才是他的妈妈不是吗?想到这里,江晚辞的心中一阵刺痛。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原来是她关注的滑雪新闻开始直播了。她下意识地点开直播,里面很快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听说二位公开订婚,闻明轩先生想对程女士说点什么吗?”主持人笑着问道。
闻明轩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牵起程欢欢的手,眼神深情而专注。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遇见她,我才明白什么是今生挚爱。”
听到这句话,江晚辞的身影微微晃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记忆深处的回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那些曾经的甜蜜与幸福,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想起在新西兰的时候,闻明轩捧着她的脸颊,眼中满是爱意,不断地亲吻着她。他曾经用52种语言向她表达爱意,每一种语言都充满了深情和承诺,他说她是他的今生挚爱,至死不渝。
可现在,江晚辞才明白,这份爱,根本不属于她。她的心就像被放进了冰窖,冷得彻骨。
一个小时后,江晚辞来到了纹身店。她缓缓脱下大衣,露出了心口位置的纹身。她抬起手,手指轻轻点了点纹身,对纹身师说:“把它洗掉。”
纹身师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晚辞,眼神中满是疑惑:“这四个字对您有特殊含义吧,你确定要洗掉?”
江晚辞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那用法语写着“今生挚爱”的四个字上,眼神黯淡无光,语气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现在没有了。”
第七章
为了不伤到神经,能始终保持最好的运动状态,江晚辞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无麻洗纹身。纹身师听闻,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得忍一忍,要是实在受不了,一定要跟我说。”
洗纹身的过程中,一点一滴的痛感从皮肤开始,如尖锐的针一般,慢慢撕裂到心口。江晚辞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可倔强的她,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明明是钻心的痛意,可伴随着皮肤上的痕迹一点点褪去,江晚辞却莫名觉得畅快。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掉,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不是吗?
四个小时过去了,江晚辞终于洗完了纹身。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地走出了纹身店。刚一出门,一群记者就如饿狼般冲了过来,话筒几乎都怼到了她的脸上。一个记者大声问道:“Snow,有人说你当初退役是为了给富商生子攀豪门,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有好奇的,有鄙夷的,还有些许幸灾乐祸的。江晚辞一怔,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记者却不依不饶,迅速堵住了她的去路。接着,记者又甩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在别墅里抱着孩子的模样。记者提高音量,咄咄逼人地问道:“网传你未婚生子,私下玩很大,用孩子要挟嫁进豪门,这是真的吗?”
另一个记者也不甘示弱,紧接着问道:“你那些奖项是因为你的金主幕后操作吗?”
又有一个记者大声追问:“闻明轩是你的金主之一吗?”
“哼,是不是因为攀不上闻明轩,所以才换目标啊?”一个记者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语气里满是嘲讽。
另一个记者也跟着起哄:“Snow,你说的体育精神,到底是滑雪场上的体育精神,还是金主床上的体育精神?”
无数质疑和污蔑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直直地刺进江晚辞的胸口,疼得她心脏狠狠一抽。她的手指先是蜷曲起来,随后松开,接着又紧紧地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终于,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孩子是闻明轩的。”
空气瞬间静默了一瞬,紧接着,记者们随即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记者满脸不信地说:“怎么可能?”
又有记者追问:“如果孩子真的是闻总的,为什么他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你?”
“快看,是闻总!”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这一嗓子,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记者们纷纷像潮水一般拥至闻明轩身边。
“闻总,Snow说孩子是你的,这是真的吗?”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越过层层人群,江晚辞的视线和闻明轩遥遥相撞。他顿了半瞬,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吐出的话凉薄至极:“不是。”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带走江晚辞身上最后一丝温度。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他们一起走过的五年时光,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一口否定。
江晚辞浑身冰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那苍白的脸上,只剩一双干涸死寂的眸子,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这样的江晚辞,闻明轩的心脏骤然停跳,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她踉跄着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景,却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你推我搡,她被狠狠推搡在地。
江晚辞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每一寸骨骼都被抽走了力气。她强撑着身子,艰难地从地上起来。那些记者们,终于不再像饿狼一般上前围堵她,只是用一种怪异至极的神色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揣测和讥讽。
江晚辞脚步虚浮,还没走出两步,眼前蓦地一黑,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恍惚间听到了闻明轩那惊慌失措的喊声,那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江晚辞发现自己是在车上。她靠在闻明轩的怀里,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而轻轻晃动着。她的手,被闻明轩牢牢地攥着,那力度仿佛生怕她会消失不见。
江晚辞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闻明轩的脸。她看见了闻明轩眼里的担心,那担忧的神情看似真切,可在江晚辞看来,却只觉无比恶心。她眉头紧皱,冷着脸,用力地抽回被男人紧握的手,声音冰冷地说道:“停车,我要下去。”
闻明轩恍若没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扼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地说:“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江晚辞顿时怒上心头,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大声喊道:“闻明轩,你假惺惺地关心我有意思吗?!我受够了,我不想再陪你演戏了,我要下车!”
闻明轩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语气强硬地说:“别胡闹,我是为你好。”
为她好?江晚辞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俱乐部的名字,那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却被无情地转移;还有那被转移的参赛名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的心;戒指底下的刻字,以及闻易别的冷淡模样,都历历在目。现在他居然说为了她好!
江晚辞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翻涌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
闻明轩看到她落泪,内心猛地一抽。他松开了手,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轻声说道:“先去检查,其他的回去再说。”
江晚辞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嘶哑而漠然,一字一顿地说:“闻明轩,我们离婚吧。”
闻明轩听到这句话,额角狠狠一抽。
“你心情不好,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眼神中满是厌烦。
江晚辞沉默着,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不会再说了。”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我很快要去瑞士了。”
从医院出来,天空中积攒许久的雪,终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洁白的雪花如精灵般在空中飞舞,整个世界都变得银装素裹。江晚辞立在医院门口,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和身后的雪融为一体。她身形单薄,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闻明轩看着眼前的江晚辞,心头重重一跳。他张了张嘴,轻声唤道:“晚辞……”那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犹豫和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铃声。闻明轩低头看了眼手机,来电人显示是:程欢欢。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程欢欢带着哭腔的声音,闻明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急切地说道:“别哭,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只留给江晚辞一个决绝的背影。那背影在雪地里越走越远,很快就模糊成一个小黑点。江晚辞看着闻明轩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绝望,心中再没有任何期待。“但凡他多停留一秒,注意力多分给我一分,就会发现我手机上弹出的两条信息。”她苦涩地想。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两条信息。
【江晚辞女士,恭喜您通过瑞士人才引进计划,获得永久居留权】
【请在两天内抵达瑞士领事馆,提交证明材料】
第八章
临近过年,街上的出租车渐渐少了。江晚辞在路边等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她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雪景,思绪飘得很远。
车子终于缓缓驶入蓝月湾。江晚辞付了钱,下了车。此时,已经是深夜。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车子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车窗缓缓降下,闻明轩那张冷峻的脸露了出来,他率先开口说道:
“你过去的那些事儿,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不重要。程欢欢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俱乐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难得他主动找自己解释,可没想到却是为了程欢欢。江晚辞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都泛出了白,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不一会儿就落满了她的全身,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直直地钻进她的心里。
“滴滴滴……”
江晚辞的手机来电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这五年来,自从和闻明轩在一起,江晚辞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的人,只有奶奶。所以,会给她打电话的,也只有奶奶。
她急忙接通电话,就听见奶奶那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乖孙女啊,新闻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报道,那个闻明轩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江晚辞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没有的事,明轩对我很好,奶奶您别担心。”
这时,江晚辞眼见闻明轩升上车窗,准备开车离开,她连忙大声叫住他:“明轩,帮我跟奶奶说句话。”
闻明轩刚要伸手接过手机,可就在这时,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立刻收回了手,说道:“俱乐部还有事。”
而江晚辞分明看到,来电人显示的是程欢欢。
往日,江晚辞心里清楚,自己和闻明轩之间,是绝不会再纠缠下去的。可这一次,看着奶奶那担忧又期盼的眼神,她实在不想让奶奶再为自己操心。
只见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闻明轩手上的手机,眼神执拗,又将自己的手机递到闻明轩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只是一句话而已,帮我说一下吧。”
闻明轩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他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下车就要去夺手机,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一句话而已,你自己不能说吗?非要来麻烦我。”
说着,他用力拽开江晚辞的手。江晚辞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用力,一个踉跄,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鲜血直流。
闻明轩神色一慌,下意识地看了眼摊开的手掌,眼神里满是茫然,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他急切地走上前,想要伸手扶起江晚辞。
可就在下一瞬,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了程欢欢的信息:“明轩,我好像怀孕了。”
这几个字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夺走了闻明轩的注意力。他的眼神一下子定在了手机屏幕上,随后拿起手机,快速钻进车里,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这时,奶奶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晚辞?你没事吧?”
江晚辞咬了咬嘴唇,强忍住心中的难过,挤出一丝笑容,安抚奶奶:“放心吧奶奶,我很好。明轩现在有些忙,别担心他……”
短短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江晚辞全身的力气。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疼得厉害。
次日一早,江晚辞还在恍惚中,兴趣班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易妈妈,小易的画落在我们这里了,麻烦你过来取一下。”
江晚辞刚想开口拒绝,话还没说出口,老师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无奈之下,江晚辞只好取了画来到别墅。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闻易别抱着程欢欢,小脸上满是嫌弃,看着江晚辞说:“妈妈,能不能让她走开?”
“我不想看见她!”
小易满脸厌恶,大声叫嚷着,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抗拒。
闻明轩眉头一皱,立刻警告道:“小易!”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程欢欢连忙上前,温柔地护住孩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他还小,童言无忌,姐姐也不会介意吧。”
闻明轩听了,舒缓了眉眼,看向程欢欢,真诚地说:“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江晚辞听着这话,心里一阵刺痛。在丈夫眼里,交给一个外人比名义上的妈妈更放心是吗?
“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最喜欢的是程妈妈!”小易挣脱开程欢欢的手,气鼓鼓地又喊了一句。
江晚辞只觉得内心最后一角彻底碎裂,一阵头晕袭来,眼前瞬间发黑。
“阿嚏!”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低咳两声。
闻明轩一怔,下意识地想上前扶她。可他的目光落到身边的程欢欢和客厅里的程家父母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冷淡地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
说完,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进了门,没有一个人再回头看江晚辞一眼。
江晚辞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出别墅。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她在雪地里等了两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招到一辆车。
司机师傅一看到她高烧通红的脸,惊讶地说道:“马上要过年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病呀,你老公不管你吗?”
江晚辞心尖一颤,哭红的眼角胀痛不已。她抬手揉动眉心,只听“啪嗒”一声,口袋里的钻戒掉了出来。
司机师傅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苦口婆心地劝她:“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不比女人细心,这么大的钻戒都给你买,他肯定是爱你的。”
另一个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现在的人就喜欢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有钱就行了,哪有什么好闹的?”
江晚辞的眼眶一阵酸涩,她看着手上这颗被称为“星河璀璨”牌蓝色钻戒,眼神里满是失望。她随手把钻戒放在副驾驶前屉,说:“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你需要就送你吧。”
司机惊愕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张,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回到酒店。江晚辞刚走两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头晕得厉害。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地爬到床边,吃了药,然后躺下。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
【江晚辞女士,您的航班即将出发,请尽快办理乘机手续。】
第九章
江晚辞拖着虚弱的身体,脚步踉跄地走到选座值机的屏幕前。她的双手无力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神空洞而疲惫。就在这时,屏幕里突然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消息:“您特别关注的Wind发了一条微博”。
江晚辞的手猛地一顿,眼神下意识地聚焦在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是闻明轩置顶的一条内容——一张他和程欢欢的婚纱照。照片里,两人笑容灿烂,紧紧相拥,幸福的氛围仿佛要溢出屏幕。配文是:“这次不能再错过你,我的今生挚爱。”
一瞬间,江晚辞只觉得喉间一阵剧痛,仿佛吞下了无数根细针,每一根都扎得她鲜血淋漓。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程欢欢是他的今生挚爱,那这五年的我算什么?”一张结婚证,就像一块沉重的铁板,把所有的真相都板上钉钉。她江晚辞,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滴滴。”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是程欢欢私信给她的一串聊天记录,时间最早能追溯到五年前。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无数次的回忆如同山呼海啸般向她涌来。
江晚辞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得到单人冠军,兴奋地登上颁奖台。台下的观众欢呼雀跃,而闻明轩却含笑看着手机。事后,他解释说是在回复家人的信息,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傻傻地相信了他。可现在她才知道,那时候的他,却是在跟程欢欢调情。
还有那次,她去国外集训,闻明轩坐飞机跟上,说不放心她。她满心欢喜,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可实际上,他却是带着程欢欢去度假,顺便来看她。想到这里,江晚辞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程欢欢的那句话:【我不是不能怀孕,只是明轩怕影响我的事业,所以借你的肚子生孩子。】
积蓄已久的情绪如同一头猛兽,来势汹汹地向她扑来。发热的疼痛和心死的绝望混杂在一起,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尽了她对闻明轩一切残余的温情。江晚辞愤怒地用力挥开手机,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空荡的房间里,堆满了崩溃的气息。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满身的痛苦和泪水浸染了全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屏幕亮起,是闻明轩发来的消息:“明天来一趟雪山别墅。”
她通红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屏幕,久久没有动弹。那眼神里,有绝望,有愤怒,更有一丝不舍。
江晚辞眼神坚定,
第二天快到中午,江晚辞才渐渐退了烧。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来到了雪山别墅。今晚她就会离开,她只想见他最后一面,说个再见。
才踏进客厅,江晚辞就看到闻明轩带着穿着滑雪装的程欢欢走下楼。
“把你的曲速弯道跃滑教给欢欢。”
闻明轩看着江晚辞,只见她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也毫无血色。不知为何,他莫名心中一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待在家又不能去比赛,欢欢可是滑雪界的新星,教给自己人也不要紧。”
短短这一句话,却像一把把利刃,无数次刺痛着江晚辞的心。在闻明轩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只能待在家的废物吗?
程欢欢目光灼灼地盯着脸色十分不好的江晚辞,眼睛里满是期待,嘴角还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得逞的弧度。她娇声说道:“为了比赛,晚辞你不会这么小气藏着技巧不教吧,对不对?”
江晚辞被两人无声的压迫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胸腔里翻滚的情绪不断冲击着她仅有的理智。她直直地看着闻明轩,眼神里满是质问。可闻明轩呢,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程欢欢身上,连半分都没分给她。
江晚辞的手攥得死白,指关节都泛白了,嗓音干涩得泛苦:“为国争光拿奖的事,我怎会藏私?练出这个技巧,我摔倒了无数次,骨折都有9次。就算有天赋,也很难在短时间学会。更何况,程欢欢根本没有天赋,她这个新星的名号,不过是你强行捧出来的。你学不会。”
话音刚落,闻明轩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怎么这么自私?”
江晚辞浑身一颤,心里抽痛得厉害。她和闻明轩搭档了五年,他明明是最了解她的人,却为了程欢欢,张口就说她“自私”。
直到换上装备走到后山,江晚辞还握着滑雪杖,眼神有些晃神。这座山和别墅,都是以前闻明轩送给她的。
那时,闻明轩紧紧拉着她的手,满脸温柔地说:“月月,这里是独属于我们的滑雪场,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可现在呢,许下诺言的是他,亲口打破誓言的也是他。江晚辞藏起眼中的晦涩,蹲在地上,慢慢系紧绑带。她摸着不合身的雪具,心中的苦涩愈发沉重。
专属于她的雪具,此刻全都被程欢欢穿在了身上。那套滑雪服,原本贴着Snow标记,也被闻明轩伸手扯了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换成了程欢欢的赛名Rain。
江晚辞开始做示范动作,这一示范就是三个小时。程欢欢就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就喊:“江晚辞,再重复一遍刚才那个动作。”她根本没有自己去学的打算。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江晚辞的皮肤上,冻得生疼。程欢欢这才从闻明轩温暖的怀里钻出来,拉着江晚辞的手说:“辛苦你啦,我们来试一试吧。”
两人滑出去几米远,程欢欢突然伸手扯住江晚辞的胳膊。她防风镜下的双眼,满是恶意,冷冷地说:“你知道吗,这几个小时,你就像一个小丑。”
“你滑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奖杯会是我的,明轩也是我的。你的一切,迟早都会变成我的,你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江晚辞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程欢欢狠狠踩在了她的脚踝上。骨头断裂的剧痛瞬间袭来,江晚辞下意识地用力推开程欢欢,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看着自己那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脚,脑袋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看向闻明轩,带着哭腔求救:“明轩,我的脚……”
闻明轩眸底闪过一丝急切,但很快,旁边程欢欢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毫不留情地从江晚辞身边跨了过去,冷漠地说:“别挡路,欢欢怀孕了,不能有闪失。”
说着,闻明轩横抱起程欢欢,很快就消失在了江晚辞的视线里。江晚辞有好多话想说,可都被堵在了喉咙间,眸子里只剩下燃烧殆尽的死灰。
江晚辞全身被冻得僵硬麻木,她在山上等了很久很久。直到跨年夜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时间已经指向了12点,她才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离开。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遍和闻明轩两人的最后一面,却没想到会如此狼狈,如此惨淡。
与此同时,别墅。
第十章
程家父母吃完年夜饭,便匆匆赶回老宅了。
程欢欢瞧着父母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窃喜。她特意把保姆叫来,轻声说道:“把小易抱走,别让他打扰到我们。”保姆领命,抱着小易离开了。
程欢欢转过身,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紧紧贴着闻明轩,娇声撒娇道:“明轩,我浑身都好凉呀,你帮我洗个热水澡好不好嘛?”
闻明轩原本平静的眸子瞬间一暗,他盯着程欢欢,认真地说:“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会感染的。”
程欢欢却不依不饶,她那细白的手悄悄滑进衣服内,眼神带着一丝魅惑,说道:“那你握着我的脚,这样就不会碰到水啦。”
闻明轩听了这话,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伸手扣住程欢欢的腰,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此时,屋内的气氛变得火热起来,而屋外却是冰冷凄清,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着。
与此同时,无尽的落雪中,江晚辞正忍痛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赶忙对她进行紧急处理。处理完后,医生看着执意要走的江晚辞,不禁蹙眉,严肃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你的家人,你的丈夫不会担心你吗?”
江晚辞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她拿起笔,一笔一画在出院协议上签下名字,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没有丈夫。”
雪纷纷扬扬地落在江晚辞的头顶,此时外面万人空巷,大家都在迎贺新春。空荡荡的街上,只有江晚辞一个人,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机场走去。
天边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冲破天际,那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江晚辞空洞的双眸。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定时短信。然后,她把电话卡拔掉,丢进了垃圾桶,接着登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这天夜里,闻明轩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会,随后又悄然暗下。
昏暗的卧室里,堆满了草莓超薄的包装,整个房间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清晨,太阳的光线透过缝隙,照亮了房间的一角。街头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融化着,就好像昨天那场大雪根本没下过一样。
床头的手机铃声一次次响起,闻明轩皱着眉,不耐烦地按掉了。最后,他干脆直接关机。
程欢欢靠在他怀里,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她轻声说道:“明轩,是不是晚辞……”
话还没说完,闻明轩就吻上了她的唇,含糊地说:“别管她。”
两人一直缠绵到下午,闻明轩终于回了蓝月湾。
“昨天实在是太忙啦,你的脚好点没有?”
寂静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回应。闻明轩微微皱起眉,眉心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他有些疑惑,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便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仔仔细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房间收拾得十分整齐,可却没有一点江晚辞的痕迹。就连她平时最爱用的香薰,此刻也安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丝烟火气。
闻明轩的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升起,那不安就像一团乌云,慢慢地笼罩了他的心头。他急忙叫来管家,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晚辞去哪了?”
管家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回答道:“夫人昨天出去后就没有回过别墅。”
闻明轩听了,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那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什么叫从来没回过别墅?”
他在心里暗自思索,江晚辞在这座城市只依赖自己,朋友几乎没有,她还能去哪里呢?想到这里,他连忙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一亮,跳出19通未接电话。他直接忽略这些未接电话,心急如焚地给江晚辞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闻明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不甘心,又打了一通电话,结果还是一样。他连着打了9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飞快拨通另一个号码,声音冰冷而坚定:“给我去查,江晚辞到底去了哪里。”
顿了顿,他又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
江晚辞的失踪彻底扰乱了闻明轩的心神。他烦躁地扯开领带,领口处的扣子都被他扯得有些变形。他紧紧捏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管他们怎么闹矛盾,江晚辞始终是他的妻子。他不能接受江晚辞从自己身边离开。
就在这时,特别关心音响起,江晚辞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着。闻明轩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一些,他舒了口气,眸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去。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江晚辞还是国内的滑雪选手,就不可能离开他。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消息,可下一秒,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凝在了原地。
解约合同书下,印着冷冰冰的一句话:
【闻明轩,此生再也不见。】
来源: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