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晴瑶揉揉因长时间绘画而干涩的眼睛,瞥了一眼时钟,轻声询问旁边的小韩:“...都快午夜了,你们今天有给傅嘉晴发信息吗?”
冬日里,冷风呼啸,桌上的美味佳肴早已冷却。
林晴瑶揉揉因长时间绘画而干涩的眼睛,瞥了一眼时钟,轻声询问旁边的小韩:“...都快午夜了,你们今天有给傅嘉晴发信息吗?”
小韩面露难色:“已经发了三次...”
在林晴瑶期待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甚至有些结巴:“本来打算十点再发一次,但先生把我们拉黑了。”
林晴瑶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凝视着桌上已经融化的生日蛋糕,默默地尝了一口。
今天本是她的生日,但傅嘉晴依旧没有出现。
她尝了一口蛋糕,感觉苦涩无味:“帮我收拾一下吧,灯留着,我还得继续画画。”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庆祝生日的气氛。
林晴瑶全神贯注地绘画,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傅嘉晴。
她欣喜若狂,尽管头还有些晕,急忙跑过去迎接他。
傅嘉晴却不耐烦地甩开衣袖,眼神冷若冰霜:“让开!”
林晴瑶差点摔倒。
她勉强站稳,强忍心中的酸楚,装作若无其事:“...你工作很忙吗?”
傅嘉晴瞥了一眼冷清的房间,独自走向小画室。
尽管林晴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但心中某个角落还是隐隐作痛。
过了几秒钟,她才恢复了平静,跟着他走进画室。
一进画室,傅嘉晴脸色阴沉,盯着她未干的国画,沉默不语。
林晴瑶心里一惊,急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
“对不起,嘉晴,我只是想要帮你。”
“听说这次你的客户宁老,是我父亲过去的仰慕者,我特意去学了国画,想帮你拿下这个订单。”
她的父亲是国学大师,而绘画又是她的强项,她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些压力。
傅嘉晴听完这些话,第一次没有发怒。
他只是轻启嘴唇:“我们离婚吧。”
林晴瑶的心猛地一紧,眼前突然变得模糊,疼痛得几乎要流泪。
当她的视线再次清晰时,却看到傅嘉晴眼中满是厌恶!
她低下头,心中充满了苦涩:“...为什么?”
傅嘉晴语气冰冷,气势逼人,每个字都像是刺向她的心:“和你结婚五年,你一直没有为傅家生下一儿半女,难道不应该让位吗?”
林晴瑶震惊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婚前,他说过自己是丁克族,不喜欢孩子,所以五年来他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夫妻生活,怎么可能有孩子?
看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傅嘉晴眼中的厌恶更加明显。
“明天,我把离婚协议给你。”
说完,他直接向外走去。
林晴瑶的目光落在他决绝的背影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今天,是她这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傅嘉晴,但她现在却宁愿他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门外的喧闹声吵醒了林晴瑶。
她匆忙洗漱后,赶过去查看情况,却看到一群佣人正在和小韩争吵,她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下就被推倒在地。
林晴瑶焦急地冲上前阻止:“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门口的一群人看到她,都停下了动作。
小韩赶紧站起来,躲在她身后,却低头不语。
林晴瑶皱着眉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女佣们突然笑了起来,这时,领头的孙管家出声解释:
“林小姐,沈总下令了,你得把卧室让出来,给新来的太太住!”
哎呦喂,新来的媳妇儿?!
林晴瑶脑袋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懂对方在说啥。
就在这时,她瞧见孙管家对身后的女士点头哈腰:“夫人,咱傅家采光最棒、最宽敞的卧室就这儿了。”
“您先瞧瞧,我让人按照您的想法来布置……”
接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飘来:“是嘉晴让我来瞅瞅,我还没拿定主意呢。”
这声音一落,仆人们立刻安静下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夫人好。”
紧接着,新来的夫人慢慢走到林晴瑶跟前。
她轻轻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林小姐,您好,我叫叶薇薇。”
叶薇薇!
林晴瑶虽然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叶薇薇的名字她还是听说过的。
她可是京城的女神,也是在国外早早就出名的油画天才。等看清楚她的面容,林晴瑶眼睛瞪得老大,满是难以置信!
两人竟然如此相像!
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傅嘉晴的眼神总是像在透过她思念着别人。
林晴瑶紧咬着嘴唇,才勉强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小韩看出她强忍的悲伤,心里不忍,站出来争辩:“你们太过分了,这位才是傅先生明媒正娶的妻子!”
孙管家冷笑一声,“你别不识抬举,叶小姐是先生亲口承认的夫人。”
这话一出,林晴瑶和小韩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周围的仆人们似乎早有预料,看她们的眼神里满是嘲笑和讽刺,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林晴瑶的嘴唇苍白了一次又一次,她没想到,他昨天说要和她离婚,今天就急着把她赶走!
“夫人……”小韩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稳了稳心神:“走,我们去书房,我要问个明白。”
林晴瑶不相信,在傅嘉晴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她没有理会那些人眼中的轻视,直接走向了他的书房,不顾保镖的阻拦,推门问道:“嘉晴,我们还没离婚呢,你怎么就急着赶我走?”
傅嘉晴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紧锁,声音冷冰冰的:“出去!”
林晴瑶这次不想听他的话。
她站在原地,倔强得一动不动,非要逼出一个答案。
傅嘉晴见她第一次违抗自己的意愿,心中惊讶,皱着眉头说:
“薇薇是京城大佬的独生女,自己又是画家,开了美术馆的才女,娶了她,整个叶家都会支持我,你又能给我什么?”
听着这一串头衔,她还是不死心:“嘉晴,你娶她是为了这些名利,还是因为,她是叶薇薇?”
恐怕两者都有,所以,她被无情地抛弃了。
林晴瑶感到浑身冰冷,如果父亲还在,他会任由丈夫这样侮辱她吗?
现在,不就是因为她娘家没人,自己又死心塌地地认定了他。
突然间,整个书房都陷入了寂静。
傅嘉晴眯起眼睛,看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他没想到,平时温顺听话的人也敢问这个问题。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失控的烦躁:“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来人,把她赶出去!”
一群保镖冲进来,带走了林晴瑶。
她惊慌失措地逃回卧室,傅家的暖气开得很足,但寒意却不断钻进骨髓。
原本以为,嫁给傅嘉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
林晴瑶漠然地拿起笔,不知疲倦地画了很久,完全不知道傅总要娶京城小公主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这期间,傅嘉晴除了让人送来离婚协议,再也没来过。
画画的时间太长,她一动,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长时间用眼,这是正常的现象。
只是这些天,视力模糊的情况越来越长,前段时间去检查,医生才说,她得了癌症,不过是良性肿瘤,可以治愈。
但做了手术,为什么头还隐隐作痛?
视线恢复清晰后,林晴瑶盯着房间,突然想起他们结婚时在神父面前宣誓的词句:“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没想到,还没等到生老病死,时间就给了他们一个考验。
短短五年,傅嘉晴就已经厌倦她了。
这时,开门声突然响起。
林晴瑶朝门口看去:“妈……”
话音未落,一个重重的耳光迎面而来!
脸颊一阵剧痛,林晴瑶瞬间感到茫然失措。
还没等她回过神,衣领就被人紧紧揪住。
林母怒气冲冲地斥责:“你是不是背着老公搞外遇,被他发现了?否则他为何要抛弃你!”
林晴瑶捂着被打的脸颊,强忍疼痛。
她低声辩解:“……我没有,真的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家里不能失去傅总这个大靠山,你绝不能和他离婚!”
想到傅嘉晴冷漠的态度,林晴瑶无奈摇头。
他已决定离婚,哪里还有挽回的可能?
林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用力一拉,差点让林晴瑶喘不过气:“你必须想办法,离婚后,林家还有什么面子?难道你希望你爸死了也不安宁吗?”
林晴瑶疲惫不堪:“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话音未落,林母便将她狠狠推向画架。
砰的一声,画具散落一地,碎片四溅。
林晴瑶痛呼一声,花瓶碎裂,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陶瓷碎片刺入手中。
她强忍疼痛,嘴唇才恢复一丝血色:“妈妈,离婚后,我可以画画养你,这些年,我的画作在市场上反响不错。如果你真的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们可以出国。”
林晴瑶以为妈妈担心生活和他人的目光,但林母不依不饶。
“你那点卖画的钱,怎么可能和傅氏的千亿资产相提并论!”
“我告诉你,除了傅家,我哪里也不去!”
说着,林母强行将她拖出房间。
林晴瑶光着脚被拖到书房门口,见妈妈非要逼她见傅嘉晴,终于忍不住说:“傅嘉晴,他不喜欢我。”
林母一下僵住了,扭过头,脸色阴沉:“你说什么?”
“我只是和他心上人长得有点像。”
林晴瑶闷闷地说,手上的伤口在大理石上绽放血花。
林母沉默了许久,突然瞪大眼睛,怒吼:“跪下!”
“什么?”
虽然不明白母亲的用意,但她还是乖乖跪下。
谁知刚跪下,林母就强行将她按在地上。
“我去找傅总,你就跪在这里求他原谅!等傅嘉晴同意不和你离婚,你才能起来,明白了吗?”
林晴瑶听着这些话,心逐渐冷了下去。
见状,林母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女儿,我都是为了你好,等到傅总开门,你就冲过去告诉他。只要他肯留下你,你哪怕给他做小也愿意,听见了吗?”
说完,她匆匆走进书房。
林晴瑶跪在原地,大理石上满是染红的血迹,泪水无声地滑落。
……
跪了一天一夜,地板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窗外大雪纷飞,冷得暖气也不起作用,骨髓里驱不散的寒冷。
直到下午,书房的门才被打开。
听到久违的嘎吱声,她才僵硬地抬起头。
傅嘉晴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厌恶:“告诉你妈,就算你想留在我身边做小,我都看不上你。”
“都说了要离婚,你们还是纠缠不休,再这样我就强行把你们赶出去!”
林晴瑶已经浑身不清醒了,她张了张干裂的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过神来时,已经看见孙管家带着一群人,开始进屋搬画,甚至把她快完成的《万里江山图》拿了出来。
她瞳孔猛地紧缩,踉跄着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理她,他们还在搬着东西。
眼看这些年的画作都落入他手,林晴瑶连忙去追,一双手腕却被傅嘉晴死死拽住:“不用去追了。”
“你什么意思!”
这是她这些年的珍藏,而且《万里江山图》是她耗时三个月的呕心沥血之作啊!
“从现在开始,这些是薇薇为了宁老八十大寿,不眠不休画出来的。”
傅嘉晴无情的声音,宛如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林晴瑶捂住心口,只觉得自己在幻听。
“为什么!”
她不信他如此狠毒!
可傅嘉晴冷冷一笑,让她死得更彻底:“薇薇想从油画转型到国画,你不就是她的垫脚石吗?”
“垫脚石”这个词让她打了个寒战。
等大家都走了,林晴瑶才像丢了魂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空空的画架,愣住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时间一长,外面的光线变得昏暗,屋里更是一片漆黑和寒冷。
她却像鬼魂一样,毫无察觉,在傅家这个大宅子里,没人注意到她。
这时,门被推开了,小韩冲了进来。
“夫人,你还好吗?他们刚才把我锁起来了,不让我见你。”
看到林晴瑶呆呆地看着画架,她急了,赶紧用温暖的手握住她。
果然,她的手冰冷。
小韩看了一眼室内的温度,气得直跺脚:“这些势利小人,看你不受傅先生待见了,连您房间的暖气都给关了。”
“我现在就让他们开!”
说完,她急忙跑到楼下,不一会儿又跑了上来。
房间渐渐暖和了。
小韩扶着林晴瑶坐下,给她盖上毛毯,又给她塞了暖宝宝。
但灯一开,林晴瑶眼前就开始模糊了。
她浑身无力,往后一倒,闭上眼睛前最后一句话是:“快去请季医生……”
……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医生来了。
他仔细检查了林晴瑶一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林小姐,你的癌细胞已经恶化了,现在已经扩散到眼睛了,如果不治疗,恐怕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晴瑶心里满是苦涩。
季医生建议:“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然告诉傅总吧。”
她摇了摇头:“算了,嘉晴事情太多了,很辛苦,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你给我随便开点止痛药就行。”
如果傅嘉晴知道她生病了,只会让她快点离开。
季医生了解她的顾虑,低声劝道:“但是癌症除了药物,还需要化疗,否则后期会失明,林小姐,你早点做决定吧。”
林晴瑶点了点头:“好。”
一边是坦白治疗,但会被傅嘉晴赶出家门。
一边是撒谎不治病,但作为画家最重要的眼睛,以后不能用了。
她沉默地思考着,季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让小韩去拿。
他说:“林小姐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林晴瑶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傍晚时分,林晴瑶吃完了小韩买的药,视线清晰了许多。
窗外,大雪纷飞,天地一片冰封。
她仔细欣赏着冬日的景色,格外珍惜,不知道自己还能用眼睛看多久。
但这时,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一股寒意也随之袭来,冷得人直打哆嗦。
林晴瑶打着颤看去,只见傅嘉晴站在门口,满脸寒霜,眼神更是冰冷地盯着她:“季彧深又来干什么?”
这些天,季彧深来得频繁,让他也不得不怀疑了。
林晴瑶急忙解释:“没什么,最近太累了,让他给我开点药而已。”
傅嘉晴的表情告诉她,他不信。
她和季彧深有过婚约。
但过了两秒,他选择忽略了这件事,递给她一张离婚协议:“离婚吧。”
短短几个字,让林晴瑶的心颤了又颤。
她盯着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大字,视线又模糊一片,泪水不停地掉落。
林晴瑶手紧紧地捏着纸,不住地摇头:“……不行,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我妈也说了,不能离!”
但傅嘉晴丝毫不管,强行给她塞了一支钢笔,逼她签字。
他一句话,让她坠入深渊:“她怀孕了,不能等!”
砰的一声,门和窗户被风吹得敞开了,冷风呼啸着,把屋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给带走了。
林晴瑶脸色苍白得像雪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傅嘉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
他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直接抓着她的手,强迫她在签名处写下“林晴瑶”三个字。
写完后,他急匆匆地把文件收了起来。
林晴瑶呆呆地看着那张纸,签了字,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彻底断绝了关系!
紧接着,傅嘉晴喊道:“曹炀,进来。”
门再次被推开,曹炀手里拿着两份房产证和一张银行卡走了进来,他恭敬地递给了傅嘉晴:“傅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傅嘉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到了林晴瑶的脚边。
“两套上海的房子,随时可以过户,卡里有一千万。”
“这是你跟我五年的分手费!”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但林晴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傅嘉晴侧过头,看到她眼里满是绝望。
他心里微微一动,却听到她说:“我们结婚这五年,傅氏集团的市值涨了三倍,你就用这些东西打发我?”
听到这话,傅嘉晴的脸色立刻变了,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了。
他一把扯回被林晴瑶拉住的衣袖,语气严厉:“你作为书画大家林如湘的女儿,竟然这么看重钱,真是丢尽了你父亲的脸!”
所谓的书香门第,看来也不过如此!
林晴瑶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傅嘉晴,你应该很清楚,我当初是下嫁给你的。”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家里的钱当初全给你用来投资了。三十套房子,三千万现金,四辆车全给你用来创业了。”
“还有,我们家收藏的字画无数,价值连城,你知道,我现在画的《万里江山图》拍卖价已经多少了吗?”
她每说一个字都紧紧盯着傅嘉晴,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最后捡起了地上的房产证和支票:“……现在,你创业成功了,就拿两套房子和一千万块打发我?”
傅嘉晴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甩下了一句话: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算计!”
说完,他甩手离开了卧室。
曹炀也紧跟其后,但门没关好,冷风呼啸,卧室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林晴瑶跌坐在地上,盯着刚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钢笔。
泪水,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第二天,她半梦半醒中,被门外的一阵阵巨响吵醒。
林晴瑶刚想起身去看,却见小韩眼眶通红地跑了进来。
“太太,孙管家太过分了,居然带人把你的行李都扔了出去!”
林晴瑶下意识往身后一看。
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已经空无一物。
她身体顿时僵住,此时,门外响起了孙管家的声音:“……林小姐,我们傅总请你今天内离开庄园。”
林晴瑶没想到,傅嘉晴竟然能对她这么冷漠!
她握住一旁的门框,才勉强站稳,竭力保持体面地说:“小韩,去帮我拿件衣服。”
小韩马上去门外,挑了几件她平时爱穿的衣服跑进来。
林晴瑶换上旗袍后,开门,对着孙管家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仅是傅嘉晴的前妻,也是国家认可的国画大师,奖项无数,请你们对我放尊重一点!”
但孙管家听到名头,脸上掩饰不住的不屑:“您还不知道吧,国家已经下令追责您之前所有作品了。”
林晴瑶愣住了:“什么?”
孙管家语气憋笑:“您抄袭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沪市各大收藏家现在都以有您的作品为耻,就连美术界也要对您开展专项调查了,您的名头,恐怕是不保了……”
抄袭,为耻,调查?这些词语冲击着林晴瑶的大脑。
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下意识看向小韩。
小韩欲言又止,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林小姐,外面都说你国画第一人的名头是假的,以前的国画作品也是别人代画的,文物局局长大怒,下令调查你过往的所有作品。”
“如今,众人皆言你与你父抄袭他人之画!”
林晴瑶脑中轰鸣,任何话语皆入耳不闻。
她尚可忍受,然其父淡泊名利,逝后竟遭此污名!
她怒不可遏,手指颤抖,指向孙管家,却哑口无言。
孙管家却毫不在意,命人将她的行囊抛掷门外,十分钟后,林晴瑶只能凝视庄园的庄严大门,心中满是愤怒与懊悔。
她轻揉着酸楚的双眼,心中压抑不住的委屈。
林晴瑶默默踏步前行,导航上显示的地点众多,却无一处可供她安身。
不经意间,她误入了叶家的庄园。
叶家门前,人声鼎沸,众人围观。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为宁家所绘的万里江山图,气势磅礴,笔法绝不逊色于传世名作。”
“是啊,拍卖价已逼近亿大关,而京城大小姐对金钱不屑一顾,心中唯有艺术,她命人将画作展示于山庄门前,意欲让更多人领略华国之美。”
“叶才女此等人物,方是华国画坛之未来。”
“……”
林晴瑶听闻此言,抬头一看,果然见到自己的作品被精心装裱,悬挂于叶家庄园门前,刺目至极。
她眼中泛红,这可是她夜以继日一个月的心血之作。
如今,却成了他人的垫脚石。
想到这段时间的种种,林晴瑶再也无法抑制,大声疾呼:
“这幅画,绝非叶薇薇所绘!”
话音未落,人群先是震惊,随后窃窃私语。
正当路人议论纷纷时,门被推开。
叶薇薇身着旗下最时尚的大牌服饰,妆容精致,身后跟随着众多摄影团队与记者。
她本是来享受众人的追捧与赞扬,却听到了底下人的私语,感到不对劲,皱眉与旁边的女佣低语。
女佣点头,上前抓住林晴瑶,语气不容置疑地严厉。
“林小姐,今日众多记者在场,你必须为你的言论负责。你可知,一句谎言,我们叶家也会追究到底!”
听到女佣的话,众人下意识地认为林晴瑶是在胡说八道。
他们甚至掏出手机,准备现场录像,捕捉她慌张的丑态。
然而出人意料,林晴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说道:“叶小姐,既然你说这幅画是你的,那么请问,画中的青山使用了何种颜料?”
叶薇薇脸色苍白,这幅万里江山图根本不是她的作品。
她又怎会知晓这幅国画所用的颜料。
过了许久,她才想起如何回应:“我时刻关注华国美术,希望更多人理解美术的精妙,自然是使用了国画中最普通的颜料。”
“一派胡言!”
林晴瑶上前,指着万里江山图,一处处分析道:
“……这并非超市随意可得的水彩与丙烯,而是西藏绿松石,你们靠近闻,还能嗅到当地蜜蜡的香气。”
她当着围观的众人,一处处指出画作的精妙之处。
周围的一些懂画之人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舆论很快发生了逆转,弹幕也炸开了锅。
“看叶薇薇的表情,分明是心虚,难道真是请人代画?”
“谁不知,京城大小姐爱炒作,最爱抢夺他人作品。”
“她之前的名声,不会都是偷来的吧……”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叶薇薇的心弦,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满是恐慌。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叶家门前,面色阴沉地盯着林晴瑶:
“林晴瑶,污蔑京城大小姐,你就这么有成就感吗?”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不敢言语。
傅嘉晴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冷漠无情:“你不过是被傅家赶出去的一个仆人,竟心生怨恨,污蔑我未婚妻的名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林晴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盯着他,心中充满了不信。
一个仆人!
她心中震动:“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又是一片幻影,一股血腥从喉间涌上,她强忍再三,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路人都露出不忍之色,而傅嘉晴却心狠手辣:“曹炀,将她逐出这片山庄,我此生再也不想见到她!”
“遵命!”
曹炀的声音冷冽:“林小姐,请吧。”
林晴瑶抗拒地挡住他们的接近,强撑道:“我自己会走。”
说完,她在众人的讥笑与鄙夷中离开了山庄,每一步的体面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直到走到一片无人之地,她才缓缓蹲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她没有带纸,只能用手胡乱擦拭,十分狼狈。
一包纸巾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短短几天不见,你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那熟悉而温和的声音,让林晴瑶的泪水更加汹涌。
季彧深一身白大褂,蹲下来劝说:“我家有药,我带你去止血好吗?”
“谢、谢谢你。”林晴瑶气息微弱地说道。
她全身无力,靠在季彧深的肩上进了车里。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豪车。
傅嘉晴坐在豪车里,紧紧盯着她上车的动作,眼底的墨色如同寒渊。
止血后,林晴瑶吞了些药丸,便迈出了季家的门槛。
门外,夕阳已经沉向西边。
她站在门边,心中迷茫,不知该往何处去。
季彧深的话语还在她脑海回响:“你的病情很严重,癌细胞扩散得很快,若不及时治疗,连几个月都难以支撑。”
“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帮不上忙了。”
“只有傅氏医院的王主任能救你,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林晴瑶对王主任的大名也有所听闻。
他是名副其实医学界的高手,但他只为傅家服务。
现在,她与傅嘉晴已经离婚,两人之间已无情感,她该如何说服王主任为她手术?
若不治疗,家中只剩下母亲,她又如何独自生活?
五年前,林晴瑶的父亲去世,母亲因此性情大变,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曾向父亲承诺,会好好照顾母亲。
经过深思熟虑,林晴瑶决定回去找傅嘉晴。
她可以放弃一切,只求他能让王主任救她一命。
然而,当她步行至傅氏山庄时,却目睹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她的母亲竟然跪在门口,卑微地向傅嘉晴乞求。
林晴瑶急忙上前扶起母亲:“妈!”
但母亲听到她的声音,却急忙拉着她也跪下:“女儿,你也跪下,让嘉晴原谅我们,不要和你离婚!”
林晴瑶愣住了,没有动弹。
她看到母亲额头上的血迹,眼中含泪,抬头对傅嘉晴颤抖地说:
“傅嘉晴,虽然我们家不如从前,但我妈好歹也是人民教师,我们家也是书香门第,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傅嘉晴轻蔑地扫了她们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书香门第的作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林母见状,羞愧难当,拉着林晴瑶想要一起跪下。
但林晴瑶坚定地站着。
“我说跪下,求嘉晴原谅,你听见没有!”
林母焦急万分,干脆站起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连妈的话都不听了吗,跪下!”
林晴瑶的脸歪向一边,嘴角流血,但她的膝盖依然没有弯曲:“妈妈,我们回家吧……”
林母对这句话恨之入骨,她几乎疯狂:“我们家就在这里!你爸的钱在这里,你男人也在这里,你敢离开山庄,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林晴瑶看着母亲眼中的执着,心中充满了失望。
但她只能强忍心中的苦涩,缓缓说出一个字:“……好。”
林母大闹一场后,终于心甘情愿地离开了。
山庄门口一片冷清。
傅嘉晴盯着她脸上的红肿,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很快,他收回目光,准备进门。
但林晴瑶却不肯放手,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
“嘉晴,我生病了,需要王主任手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能不能让他给我治疗?”
傅嘉晴一时间愣住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什么病?”
林晴瑶轻声说:“癌症。”
听到这个词,他竟然笑了,满是轻蔑:“癌症?年前傅家的医生还给你体检,你身体还好好的,现在居然编个癌症来骗我?”
“而且,还要王主任亲自手术,你真敢说。”
听到他语气中的轻蔑,林晴瑶鼓起的勇气全部消散,垂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盯着傅嘉晴的手工皮鞋,自嘲一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还是说,姓傅的人,就是比较无情呢?
她突然想起,婚前他为她忙碌的样子,仿佛是前世的事。
傅嘉晴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愤怒:“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季彧深,你就给我摆出一副死人脸?”
听完,林晴瑶千疮百孔的心再次受到重击,全身的血液都冷得倒流。
她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晕得不能再晕。
自从病重以来,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
林晴瑶下意识想要逃离,却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正凭借记忆,又走回了山庄里。
傅嘉晴冷冷地说:“别进去,薇薇在家!”
林晴瑶的心突然间冷如冰霜,她抬起脚,却犹豫不决,不知该往何处落脚。
当她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逃离了现场。
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刺骨的寒风仿佛穿透了骨髓。
她全身湿透,冷得刺骨,只能蜷缩在角落中。
蹲久了,林晴瑶感到头晕眼花,几乎无法站立。
“林小姐,您还好吗?”一个略带焦虑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小韩背着包,面带忧虑。
“你怎么来了……”
“林小姐,对不起,我没看好你的东西,让孙管家给扔了,现在只有我自己的衣物可以给你用。”
林晴瑶听后心中苦涩,本能地想要拒绝。
然而,小韩接着说:
“林小姐,如果不是你让王主任救我母亲,她早就不在了。你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我帮你是应该的。”
“可惜,我的工作合同在傅家,不能好好照顾你。”
小韩话音未落,便将背包递到她面前:“只希望你能接受这些。”
林晴瑶接过那沉甸甸的小背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我现在这样,怎么会嫌弃你……”
说完,林晴瑶站起身,强忍不适,开始前行。
小韩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不禁流下了热泪。
……
当林晴瑶回到娘家时,她已经筋疲力尽。
她想回家,但一想到母亲的现状,她既想回又不敢回。
她真的害怕母亲会被逼疯。
看着门口的路灯渐渐熄灭,林晴瑶依旧无法挪动脚步。
直到清晨,门突然打开。
林母一看到林晴瑶,脸色骤变,仿佛见到了鬼魂:“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妈妈,对不起……”
林晴瑶不想进一步激怒她,转身就走,但那一刻,她感到天旋地转,无法迈步,最终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之前,是林母急匆匆跑来的身影。
醒来后,林晴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一年没回来,客厅已经大变样,父亲的遗像挂在客厅,林母正在细心擦拭他的牌位。
她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转过身,林母命令道:“跪下!”
林晴瑶一愣,立刻跪在垫子上。
林母缓缓问道:“你还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林晴瑶回想起父亲去世时的情景,眼眶立刻红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年前。
她和父亲在国外逛超市时,突然遭到枪击,有人朝她开枪,是父亲挡在她前面,用身体保护了她。
林母见她发呆,没有回答,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向她走来。
“都是你这个不祥之人,害死了你爸爸,现在傅总也不要你了,让我们林家成了上流社会的笑柄!”
“你毁了你爸爸生前所有的努力,现在居然还有脸回来!”
说完,她挥起鸡毛掸子朝林晴瑶的后背打去。
林晴瑶瞬间被打倒在地,后背火辣辣地疼,但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灵的创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如此在意离婚这件事,离开一个永远不爱你的男人,难道不是好事吗?
又一鞭落下。
林晴瑶强忍泪水,用尽最后一口气问道:“妈妈,如果爸爸知道,他会责怪女儿离开错误的人吗?”
但她没有等到回答,只感受到林母手中的鸡毛掸子更加用力地抽打。
不知被打了多少下,最后,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在恍惚中,林晴瑶仿佛看到父亲站在门口,满脸慈爱地看着她。
“爸爸,你来接我了吗……”
她梦呓般地说着,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曾经的卧室里,房间里弥漫着药味。
等家庭医生离开后,林母才站在她面前质问:“你和傅嘉晴结婚五年了,竟然从来没有夫妻生活?”
林晴瑶转过头,没有回答。
林母终于露出一丝怜悯,抚摸她的头发:“女儿,要不然,你去求嘉晴给你一个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男人就会被拴住,哪怕有别的女人,傅嘉晴也不会离开你。”
听到这句话,林晴瑶感到一阵恶心,想吐,但又强行忍住。
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她不会有丝毫同情。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
在林母的精心照料下,林晴瑶的健康状况有所好转,但紧接着,她就被送往了傅氏山庄,仿佛她成了家中的瘟疫。在林晴瑶即将离开之际,林母的话语如同利刃:“孩子,别怪我无情,出嫁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已不再是林家的人了。”她继续说道:“去求求傅嘉晴,或者叶薇薇,让他们收留你吧。”林晴瑶心中充满了寒意。
林母却毫不在意,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女儿:“哪怕是做个仆人,你也得死在傅家,与我无关!”话音刚落,她便迅速将林晴瑶推出车外,关上车门,驾车扬长而去。林晴瑶目送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凄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病痛还是泪水。在傅家的门前,一群仆人正忙碌地搬运着叶薇薇的私人物品,上面贴着喜庆的“囍”字。难道他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林晴瑶的心猛地一紧,那些“囍”字在她眼中变得刺目,她转身想要逃离。
这时,傅嘉晴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母亲已经闹出了不少笑话,你又来做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她,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快。昨天,林母在山庄大闹,将他们从未有过夫妻生活的事实公之于众。若非他用金钱摆平,这件事早就上了头条。他、林家和叶薇薇之间的关系也会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在傅嘉晴眼中,林晴瑶就是无尽的麻烦。
傅嘉晴的目光更加冰冷。林晴瑶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冷漠,心中充满了苦涩,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爱上这个男人。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傅嘉晴注意到了林晴瑶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形,他愣住了。她何时变得如此消瘦?但傅嘉晴沉默片刻后,只是冷淡地说:“我很快就要和薇薇结婚了,没时间和你纠缠,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说完,他转身向车库走去。
在楼梯上,林晴瑶突然轻声问道:“傅嘉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傅嘉晴回头,眉头紧锁:“什么问题?”林晴瑶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声音微弱:“结婚五年,你可曾有一刻将我当作你的妻子?”她话语中的悲伤让他心中一震。
傅嘉晴却移开了视线,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怜悯。他狠心地说:“从未有过。”说完,他直接走进车库,驾驶着一辆豪华轿车离开了。车子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掀起一阵寒风,让林晴瑶感到一阵寒意。
林晴瑶看着消失的车子,眼中的希望逐渐消失。果然,他在这五年里从未爱过她。恍惚间,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一片冰冷,她却毫无察觉,抬头任由风霜侵袭。
在冰天雪地中,她站了很久,仿佛成了一个雪人。傍晚时分,冻得发抖的林晴瑶终于找到了一家便宜的小破旅馆。她住在最偏僻的房间,一进门就拿出画笔,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知疲倦地开始作画。林晴瑶的视力越来越差,但她没有理会。
小旅馆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几个艺术考试的学生。“嘿,你们知道最近很火的《万里江山图》吗?听说就在附近展览。”“当然知道,文化局亲自认证,这幅画是传世之作,画家叶薇薇都要带着作品去国外展示华国文化了。”“叶薇薇真厉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一样……”
线上线下,到处都是对叶薇薇的赞美。林晴瑶的手停了下来,她咬紧牙关,决定不顾一切。片刻后,她用手机开始直播,将摄像头对准桌面和自己的脸:“大家好,我是林晴瑶,国家前美术协会成员,我将为大家直播画《万里江山图》。”
画面逐渐清晰时,直播间被封禁了。林晴瑶盯着屏幕上的警告,手脚冰冷,开始申诉。从中午到傍晚,申诉一直失败,她才开始拨打人工电话询问。人工客服见她可怜,无奈地透露了真相:“林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傅氏集团?”“傅嘉晴总裁亲自下令,要求各大平台封杀你,别白费力气了……”
听到这里,林晴瑶心中的怒火无法抑制,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吐了出来。血迹斑斑点点地落在国画上,如同一朵朵狰狞的花朵。傅嘉晴,你的心真狠。
林晴瑶瘫坐在地,反复尝试起身却力不从心,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岌岌可危。
她担心自己可能等不到宁家老爷子的寿宴了。
但林家是世代书香,她不想在临终前让父亲蒙羞,那将是极大的不孝。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起手机,想要找个朋友来托付自己的后事。
然而,林晴瑶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最终,她只能拨通了季彧深的电话:“彧深,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到一小时,季彧深就出现在了这个破旧的旅馆里。
他看到林晴瑶气息奄奄的样子,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晴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没有接受治疗吗?”
季彧深立刻拿出药物,想要喂给她。
但林晴瑶却拒绝了:“不用了,彧深,我清楚自己的状况。”
短短几句话,却让她耗尽了力气,话音刚落,她便咳出了血。
季彧深眼中充满了遗憾,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痛:“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林晴瑶没有回答。
她勉强支撑着跪下,重重地磕头,哀求道:“彧深,求求你,把我手机里的东西,带给美术界的宁老看看,可以吗?”
“我真的不想,让我和已故的父亲都背负着抄袭的恶名离世……”
季彧深立刻明白了一切,连连点头,向她保证:“好的。”
得到了季彧深的承诺,林晴瑶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晴瑶……”季彧深见她不语,轻声呼唤。
林晴瑶疲惫地睁开眼睛,心中充满了悔恨:“坚持要嫁给傅嘉晴,是我的报应……”
听到“报应”两个字,季彧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知道她的情况不妙,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知道那幅画是你的,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宁老和你父亲的朋友,让他们为你伸张正义!”
林晴瑶感受到了他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容易哭……”
季彧深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林晴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但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安慰,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有人陪伴,离开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悔婚另嫁,那么今天的幸福会不会属于她?
她后悔,年轻时因为傅嘉晴的一句承诺就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谁知道,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跳板。
“彧深,对不起,死后还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呢?我宁愿你一辈子都给我添麻烦。”
知道这是他在安慰自己,林晴瑶自嘲地笑了笑。
她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说:“我的包里还剩下几百块钱,都给我母亲,告诉她,林晴瑶欠她的都已经还清了。”
季彧深眼睛红红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林晴瑶。
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体温一点点降低,最后变得冰冷刺骨。
林晴瑶已经睁不开眼睛,低声说:“我这辈子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一夜,风雪交加。
但在雪夜降临之前,季彧深就发现,林晴瑶已经没有了呼吸。
……
在国外,美术论坛协会。
叶薇薇代表中国出席,身后是她引以为傲的国画作品。美人与国画,立刻点燃了整个会场的热情。
几位国外绘画大师看完《万里江山图》后,用英语不停地称赞:
“尽管文化不同,但我还是能看出,这幅作品是绘画的奇迹。”
“只有如此典雅的东方美人,才能画出如此壮丽的东方巨作。”
叶薇薇听着人群中的赞美,昂起头,骄傲得像一只白天鹅。
虽然宴会还没结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国际绘画比赛谁能获得最高荣誉。
于是,荣誉和赞美像潮水一样涌向她。
等到快投票表扬的那一刻,无数摄像机更是对准了叶薇薇,她抚摸着隆起的孕肚,仿佛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她轻启朱唇:“谢谢大家,喜欢我的作品……”
这时,会场的门打开了。
季彧深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
他用流利的英语对主办方说:“宴会还没结束,我带来了中国画家林晴瑶的遗作,名叫《万里江山图》。”
人群中的傅嘉晴,听到“离世”这个词,瞳孔瞬间紧缩。
而记名字的主办方,却皱起了眉头:“请您换一个名字,先生,这个名字已经被人用了。”
季彧深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当然,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同一幅作品。”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幅带着浓厚血腥味的作品被抬了上来。
他走上前,揭开了黑色的幕布。
两幅国画极其相似,只是,这一幅血迹斑斑,遮住了连绵的山峦,使得画作透露出几分惨烈的意味。
众人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人群中的叶薇薇脸色大变。
季彧深却没有放过她,继续说:“……我实名举报,中国画家叶薇薇,是一个无耻的强盗,抢走了林晴瑶的遗作!”
在这一刻,所有的摄像机都聚焦在叶薇薇身上。
正当记者们准备发问时,傅嘉晴挺身而出,挡住了镜头:“全是假话,薇薇画了两幅画,林晴瑶偷走了一幅。”
来源: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