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迷钓鱼,妻子负气出走六年,归来时她震惊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3 17:33 1

摘要:我把一盆刚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转身进屋,一股混杂着泥土、腥气和某种发酵物体的味道,直冲脑门。

“你闻闻,家里这股味儿,还能住人吗?”

我把一盆刚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转身进屋,一股混杂着泥土、腥气和某种发酵物体的味道,直冲脑门。

陈辉正坐在小马扎上,就着客厅那盏昏黄的吊灯,摆弄他那些宝贝渔具。地上铺着一张旧报纸,上面是刚换下来的鱼线、几个锈迹斑斑的鱼钩,还有一团黏糊糊、散发着怪味的饵料。

他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我马上就收拾。”

这是我们家那几年最常见的对话。

那会儿是九十年代末,我们都在市里的纺织厂上班。我是会计,他是机修工。厂里的效益不好不坏,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我们的家,一个两室一厅的老公房,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除了阳台挨着客厅的那个角落。

那个角落,是陈辉的“钓位”。

鱼竿、渔网、浮漂盒子、铅坠,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把那个角落塞得满满当当。每次他钓鱼回来,不管多晚,都要先在那里捣鼓半天。而我,跟在他身后,拿着拖把,一遍遍地擦去地上的泥水印和水渍。

我们的儿子阳阳,就在这种气味里,在这种沉默的拉锯战中,慢慢长大。

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对钓鱼痴迷到这个地步。

厂里放假,他天不亮就走,天黑透了才回来。有时候提着两条小鲫鱼,更多的时候是空着手,带回一身的疲惫和泥腥味。

同事们都说陈辉老实,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就这么一个爱好,让我多担待。

我也试过。我试着给他准备好干粮和水,试着在他满载而归时,露出一点笑容,把鱼收拾出来,做成一锅鲜美的汤。

可我的耐心,就像他那根越绷越紧的鱼线,总有一天会断的。

我讨厌的不是钓鱼本身,而是他为了钓鱼,可以忽略掉家里的一切。

儿子的家长会,他忘了,因为要去水库占个好位置。

我发烧躺在床上,他不知道,因为在河边守了一整天。

家里的水管坏了,喷了一地水,我打电话给他,他掐着点,说鱼正在开口,晚点再说。

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少到只剩下那句“你闻闻这味儿”,和那句“我马上就收拾”。

家,好像不再是家,而是他钓鱼归来后,一个短暂落脚的旅馆。而我,是那个负责打扫卫生的服务员。

那一年,阳阳十岁生日。

我提前一个月就跟陈辉说了,让他那天务必早点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去市里新开的那家西餐厅,给儿子过个像样的生日。

他答应得好好的,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忘不了。

生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去百货公司给阳阳买了辆新自行车,又给自己挑了件新裙子。

我幻想着,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穿着整洁的衣服,坐在明亮的餐厅里,阳阳吃着牛排,我和陈辉看着他笑。那该是多好的画面。

下午五点,我把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下班回来,换了衣服就出门。

六点,他没回来。

我打电话到他车间,同事说他下午就走了,说是要去“试试新买的饵料”。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七点,阳阳饿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蛋糕,问我:“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我笑着说:“快了,爸爸在路上呢。”

八点,天已经全黑了。我给他呼机留言,一遍又一遍:“陈辉,儿子等你过生日,速回。”

没有回音。

九点,阳阳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的蛋糕,蜡烛还没来得及点。我给他盖上毯子,看着他睡梦中微微皱起的眉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十一点半,门响了。

陈辉回来了,左手提着个空空的鱼护,右手拿着鱼竿,满身泥水,带着一股浓重的河腥味。

他看到屋里的情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我给忘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被风吹得黝黑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泥巴,再看看桌上没动的蛋糕和睡着的儿子。

那一刻,我心里那根绷了十年的弦,断了。

不是声嘶力竭的争吵,也不是摔盆打碗的闹腾。

我异常平静地站起来,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拖出一个箱子。

我把自己的几件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陈辉跟了进来,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小舒,你这是干啥?我错了,我真忘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我没理他,继续收拾东西。

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你别这样,我给你道歉,给儿子道歉。明天,明天我就带你们去吃大餐,补上。”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陈辉,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每天一进门就是一股鱼腥味,受够了家里永远有擦不完的泥点子,受够了你心里只有你的鱼竿和水库。”

“这个家,有你没你,好像没什么区别。不,有你,还多了一股味儿。”

“我们,就这样吧。”

我拉上箱子,走到客厅,看了一眼睡梦中的阳阳,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家。

走出楼道的时候,外面的风很冷,我裹紧了衣服。我没有哭,心里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去了我妹妹家。

第二天,我给她留了张字条,说出去散散心,然后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需要一个没有鱼腥味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走得决绝,没带走一张合影,没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我只是每个月,固定往我妹的账户里打一笔钱,让她转交给陈辉,作为阳阳的生活费。

我告诉自己,这是我作为母亲,唯一能做的了。

我到了一个南方的沿海城市,那里有海,但我不去看。我怕那股咸湿的味道,会勾起我对鱼腥味的记忆。

我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在一家小公司里,日子不紧不慢。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每天下班,自己做饭,自己吃饭,看电视,睡觉。

起初的几个月,我确实感受到了自由。

家里再也没有那股熟悉的味道了。地上永远是干净的,空气里是我点的熏香。我不用再跟在谁屁股后面拖地,不用再洗那些沾满泥点的衣服。

可时间长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突然惊醒,好像听到了陈辉在客厅里整理渔具的轻微声响。

走在街上,看到别人一家三口,我会下意识地躲开。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阳阳十岁生日那天,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

我后悔过吗?

无数次。

在那些孤枕难眠的夜里,我问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男人有个爱好,总比在外面胡来强。是不是我太苛刻了?

可一想到那股深入骨髓的鱼腥味,想到他为了钓鱼可以忘记儿子生日的那个晚上,我的心就又硬了起来。

我不能回头。我告诉自己,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

我开始强迫自己忙起来,报了会计职称考试,周末去上课。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一年,两年,三年。

我从没主动联系过家里。只是偶尔从我妹那里,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

她说,陈辉没有再找。

她说,阳机修车间效益不好,他下了岗,但还是整天去钓鱼。

她说,阳阳上了初中,成绩还不错,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了。

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心都像被针扎一样。但我还是忍着,没有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怕,我怕一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所有的伪装都会崩溃。

我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只要我看不到,听不到,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就这样,六年过去了。

我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眼角添了皱纹,头发里也夹杂了银丝。

这六年,我换了工作,薪水高了一些。我搬了家,从单间换成了一室一厅。我的生活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好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还是空的。

那年秋天,我接到了我妹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姐,要不……你回来看看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没什么大事。”我妹支支吾吾地说,“就是……阳阳快高考了,情绪不太稳定。还有,陈辉哥他……他身体好像不太好。”

放下电话,我一夜没睡。

阳阳要高考了。我的儿子,已经长成一个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而我,错过了他整个青春期。

陈辉身体不好?他一个常年在外跑,风吹日晒的人,身体能有多不好?

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翻江倒海。

第二天一早,我向公司请了长假,买了当天下午回家的火车票。

六年了,我终于要回去了。

坐在火车上,我的心情很复杂。有近乡情怯的紧张,有对未知的揣测,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我想象了无数个重逢的画面。

或许,陈辉已经再婚了,家里有了新的女主人。

或许,阳阳会不认我,会怨我,恨我。

或许,那个家,已经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火车到站,是晚上。我没有让我妹来接,自己打了辆车,凭着记忆,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楼道里的灯坏了,声控的,我跺了跺脚,灯亮了。还是那昏黄的光。

我走到家门口,那扇绿色的防盗门,已经有些掉漆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却迟迟不敢敲下去。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半大的小子,个子比我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校服,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谁啊?”

我看着他,那眉眼,分明就是陈辉和我的结合体。

“阳阳?”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抖。

他愣住了,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愕,然后是疏离,最后,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叫我,只是默默地让开了身子。

我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摆设,和六年前几乎一模一样。沙发还是那个沙发,电视机还是那个电视机。

只是,没有了那股熟悉的鱼腥味。

空气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味道。有点像中药,又有点像……墨水的味道。

客厅的角落,那个曾经属于渔具的“钓位”,现在被一个画架取代了。画架上,是一幅还没画完的油画,画的是一片芦苇荡。

我愣住了。

陈辉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他呢?”我问阳阳。

“河边。”阳阳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我心里一沉。还是去钓鱼了。

“你吃饭了吗?”我没话找话。

“吃了。外面买的。”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塑料饭盒。

我走过去,看到饭盒旁边,压着一张医院的缴费单。

我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是陈辉。诊断是:慢性肾功能不全。日期是三年前。

我的手,开始抖。

“这是……”

“就是你看到的。”阳阳靠在墙上,抱着胳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三年前查出来的。尿毒症前期。”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阳阳冷笑一声,“怎么告诉你?我们连你的电话都没有。再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受够了这个家,受够了他吗?”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缴费单,眼泪模糊了视线。

慢性肾功能不全……尿毒症……

这些词,像一块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他一直在治疗吗?”

“断断续续。厂里早就买断了,他那点钱,哪够做透析的。就一直吃药拖着。”阳阳说。

“那他……还去钓鱼?”我无法理解。

“不然呢?”阳阳反问,“不下岗的时候,他下了班就去。下岗了,更是天天去。他说,只有坐在水边,闻着那股水腥味,他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他钓鱼是为了逃避家庭,逃避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片水,那根鱼竿,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走之后,他开始画画。”阳阳指了指那个画架,“他说,记性越来越差了,怕哪天就把去过的地方给忘了,就画下来。”

“他把以前钓鱼攒下的那点钱,都买了画画的颜料和画板。有时候没钱买颜料,就用铅笔画素描。”

“他画的,全都是他钓过鱼的地方。城外的水库,郊区的野河,还有护城河的拐角。”

阳阳说着,走进了陈辉的卧室。

我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卧室。

墙上,地上,床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画。

有装裱好的油画,有夹在画夹里的水彩,还有一沓沓的素描稿。

画的内容,只有一个主题——水。

日出时分,波光粼粼的水面。

黄昏之下,静谧如镜的倒影。

风雨之中,波涛翻滚的浪花。

还有各种各样的鱼。在水中嬉戏的鲤鱼,甩着尾巴的草鱼,成群结队的鲫鱼……

每一幅画,都画得极其细致,充满了生命力。

我拿起一张素描,画的是一个钓鱼人的背影,戴着斗笠,孤独地坐在水边。那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

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今日无鱼,但见晚霞。

我一张张地翻看,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看到了我们刚结婚时,一起去过的那个小池塘。画上的我,正坐在岸边,笑着看他。

我看到了阳阳小时候,陈辉带他去河边,教他用小网兜捞鱼。画上的阳阳,笑得一脸灿烂。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去过的地方。

原来,他不是忘了。他都记得。

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记录着。

在画的最底下,我发现了一个木箱子。

我打开箱子,里面不是画,而是一本本厚厚的日记。

我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字迹是陈辉的,有些潦草,但很用力。

“9月12日,晴。今天带阳阳去了北边的水库,他第一次自己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高兴得直蹦。小舒炖了汤,很鲜。她说,以后多带儿子出来玩。我答应了。”

“5月3日,阴。和小舒吵架了。她不喜欢家里的鱼腥味。我把渔具都搬到了阳台,可还是有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有在水边的时候,才感觉自己不是个没用的机修工。”

“10月26日,雨。阳阳生日。我搞砸了。我在河边坐了一天,一条鱼也没钓到,心里烦,就把时间给忘了。回家看到小舒留的字条,她说她受够了。我的心,像被鱼钩挂住一样,疼。”

“她走了。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也干净了。再也没有鱼腥味了。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她跟在我屁股后面拖地的声音。”

“我开始画画。我想把她,把阳阳,把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都画下来。我怕我忘了。”

“今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建议开始透析。钱从哪来呢?阳阳还要上大学。我不能倒下。”

“钓鱼的时候,肾就不那么疼了。看着浮漂,什么都可以不想。真好。”

一页页,一行行,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放映着这六年,我缺席的六年。

我以为的抛弃和背叛,原来是另一种形式的坚守和深情。

我所厌恶的鱼腥味,原来是他对抗病痛和现实的唯一慰藉。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受害者。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我没有看到他的挣扎,没有读懂他的沉默,更没有理解他那份深藏在水面之下的爱。

我只看到了鱼腥味,却没看到他为了这个家,默默扛起的一切。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亲手推开了那个最爱我的人,还自以为是地痛苦了六年。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他的字迹。

“别看了。”阳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哽咽。

“他从没说过你一句不好。每次我问起你,他都说,是他的错,是他没本事,让你跟着他受委屈了。”

“他把厂里买断的钱,还有这些年卖画的钱,都存起来了,说要留给我上大学,还有……还有给你养老。”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阳阳递给我一杯水。

“他快回来了。”他说。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走出那个让我心碎的卧室。

我环顾着这个家,这个我离开了六年的家。

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个鸡蛋和一包挂面。

我拿起钱包,对阳阳说:“我去买点菜。”

阳阳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我能看懂的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我们一起走出家门,就像很多年前,我带着小小的他,去菜市场一样。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但我觉得,我和儿子之间的那堵冰墙,正在慢慢融化。

我买了很多菜,都是陈辉和阳阳爱吃的。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切菜,洗菜,点火,倒油。

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有些生疏。

但我做得很认真,很投入。

我想把这六年欠他们的,都补回来。

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着,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气。

阳阳在客厅里写作业,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一眼。

晚上八点多,门开了。

陈辉回来了。

他比六年前,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大半,背也有些驼了。脸上是那种长期被病痛折磨的灰败。

他手里没有拿渔具,只提着一个画夹。

他看到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我们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对他笑了笑,就像六年前,每一个等他回家的傍晚一样。

“回来了?锅里有汤,快去洗手吃饭吧。”

他没有动,眼圈却慢慢红了。

这个在水边坐了一辈子的男人,这个用画笔对抗命运的男人,这个默默承受了所有痛苦的男人,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掉了下来。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回来,也没有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流着泪。

那一顿饭,我们三个人吃得很安静。

我不断地给他们父子俩夹菜,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吃,我的心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填满了。

饭后,陈辉想帮我收拾碗筷,我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你歇着,我来。”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等我收拾完厨房出来,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眉头却依然紧锁着。

我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给他盖上。

看着他憔悴的脸,我的心,像被揉碎了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

我辞掉了南方的工作,留了下来。

我带着陈辉,跑遍了市里所有的大医院,咨询最好的专家。

医生说,他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肾。但是肾源难等,费用也高。

我拿出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凑够了手术的预付款,给他做了登记。

在等待肾源的日子里,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陪他去医院复查,监督他按时吃药。

家里的鱼腥味,被饭菜香和药味取代了。

他还是会去画画,但不再是一个人。

我会陪他一起去。

在他支起画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看他如何调色,如何落笔,如何将眼前的风景,一点点地呈现在画布上。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我觉得,他是我见过,最专注,也最好看的人。

他画画的时候不爱说话,我也就不打扰他。

有时候,我会带上一本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有时候,我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远方的水面,听着风吹过芦苇的声音。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迷恋水边。

在这里,时间会变慢,所有的烦恼和病痛,都会被这片广阔的天地稀释掉。

这里,是他的避难所,也是他的精神家园。

阳阳高考结束,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医科大学。

他说,他要当个好医生,治好爸爸的病。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陈辉高兴得像个孩子,拉着我的手,在画室里转了好几圈。

他说:“小舒,谢谢你。谢谢你回来了。”

我摇摇头,握紧他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回家。”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但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家里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几个人。

但我们都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看到鱼腥味的妻子,他也不再是那个沉默不语的丈夫。

我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如何去爱对方真正的样子。

半年后,医院传来好消息,说有合适的肾源了。

手术那天,我和阳阳守在手术室外。

当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的那一刻,我抱着阳阳,两个人哭得一塌糊涂。

陈辉恢复得很好。

出院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河边,而是拉着我的手,去了民政局。

他说,他要重新把我娶回家。

我看着他,笑着说:“我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他说:“那不一样。这一次,我要让你知道,我的世界里,不只有水和鱼,还有一个你。”

后来,他的画,在一个小型的画展上,被人看中了。

有人愿意出钱,买下他所有的作品。

他用那笔钱,还清了我们所有的债务。

我们的生活,终于走出了阴霾,迎来了阳光。

现在,我们还住在那套老房子里。

那个角落,依然放着他的画架。只是旁边,多了一张我的小桌子。

他画画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看书,或者织毛衣。

他偶尔还会去钓鱼,但不再是为了逃避什么。

他会拉着我一起去。

他钓鱼,我就在旁边看着。

有时候,我会问他:“今天能钓到吗?”

他会笑着回头看我,阳光洒在他脸上,很温暖。

“钓得到,是惊喜。钓不到,也没关系。”

“因为,最好的风景,已经在我身边了。”

来源:时尚家居TRENDS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