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温静靠在盛南修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而盛南修紧紧拥着她,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低声重复着:“对不起,静静,对不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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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迟来的相守
那场崩溃般的痛哭,像一场席卷一切的暴风雨,冲刷掉了横亘在两人之间四年的误解与坚冰。
暴风雨过后,是精疲力尽,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贴近。
温静靠在盛南修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而盛南修紧紧拥着她,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低声重复着:“对不起,静静,对不起……我回来了。”
这一次,他的归来,不再是带着恨意的报复,而是跨越了生死误解的守护。
赵阿姨提着保温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空气中那种凝滞的冰冷和对抗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却温暖的氛围。
从那天起,盛南修几乎将公司搬到了病房。
他不再是那个偶尔深夜出现的沉默影子,而是真真切切地、全天候地陪伴在温静身边。他亲自监督她的每一次用药,查阅所有关于脑瘤的最新研究和治疗案例,联系国内外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他甚至学会了如何熟练地帮温静按摩因卧床而酸痛的肌肉,如何在她因为颅压升高而恶心呕吐时,稳稳地扶住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毫不嫌弃。
温静的病况依然不乐观。靶向药延缓了进程,但无法逆转。她的头痛依旧会频繁造访,视力模糊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右腿开始出现轻微的无力感。
但她的精神状态,却奇异地好了很多。
那双曾经盛满了灰暗和绝望的眼睛里,重新有了细微的光。她会在他笨拙地试图给她读新闻时,露出浅浅的、真实的笑容;会在他因为某个医学名词搞不懂而眉头紧锁时,轻声给他解释。
他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相爱的时光,甚至比那时更多了一份历经生死劫难后的深刻与珍惜。
第十一章:隐秘的线索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盛南修推着轮椅,带温静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
温静靠在轮椅上,闭着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眼,却让她觉得仿佛还真实地活着。盛南修坐在她旁边的长椅上,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虽然苍白却恬静的侧脸上。
“南修,”温静忽然轻声开口,眼睛依旧闭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有生病,我们顺利结婚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盛南修的心微微揪紧,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没有如果。静静,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温静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着一丝怀念和不易察觉的怅惘:“其实……有段时间,我差点就坚持不住了。大概是你和……和林氏千金传出联姻消息的时候。”
盛南修眉头猛地一蹙:“林薇?那纯粹是商业上的往来,媒体捕风捉影,我从未应允过任何事。”他立刻澄清,随即意识到什么,“你……你知道?”
温静轻轻“嗯”了一声,依旧闭着眼,仿佛在回忆:“那时候,我在一家很小的疗养院做临时护工,很累,头也很痛。看到那个新闻时,我觉得……这样也好,你终于走出来了,开始了新的生活。那才是我最初想要的结果。”
她的话语很平静,却像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盛南修的心上。他无法想象,在他被恨意蒙蔽双眼、试图用各种方式“报复”她的时候,她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承受着病痛和看到他与别人“绯闻”的双重折磨。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都过去了。”温静终于睁开眼,看向他,眼神清澈而包容,“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在疗养院,照顾一位脾气很古怪的老先生,他总说我这病啊,来得太急太怪,像是……唉,算了,不说了,可能只是老人家胡思乱想。”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又被飞过的一只蝴蝶吸引了注意力。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盛南修的心里,却因为这句看似无意的话,猛地咯噔了一下。
病来得太急太怪?
他了解温静,她身体素质一向不错,生活习惯也很好。四年前,他们在一起时,她甚至连感冒都很少。
为什么偏偏在婚礼前,突然查出如此凶险的脑瘤?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潜行的毒蛇,悄然滑入了他的脑海。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维持着温柔和平静,陪着温静继续晒太阳,直到她有些倦了,才推着她回病房。
安顿好温静休息后,盛南修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严肃:
“李助理,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立刻去查一件事。四年前,在我和温静的婚礼筹备期间,我母亲……或者盛家其他人,是否私下接触过温静,或者……接触过她的体检报告、就医记录。”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我要知道,温静的这场病,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第十二章:冰山一角
李助理的办事效率极高。三天后,一份初步调查报告便秘密呈送到了盛南修面前。
报告的内容让他坐在书房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四年前,在他和温静的感情稳定,开始谈婚论嫁时,他的母亲,那位一向优雅得体、却对门第有着固执坚持的盛夫人,确实私下找过温静。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温和的“劝退”,摆出盛家的门槛和温静普通家世的差距,暗示她“主动离开”。
第二次,则是在温静第一次因剧烈头痛和短暂视力模糊去医院检查之后。盛夫人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先于盛南修拿到了温静的初步检查报告——那份报告当时只是提示“颅内异常信号,需进一步确诊”。
而就在温静进行更精密检查、等待最终结果的那关键几天里,盛夫人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了温静。
根据李助理辗转找到的一位当时曾在某家高级咖啡馆工作的服务员模糊回忆(盛夫人是那里的常客),那天,盛夫人和温静之间的气氛非常压抑。她隐约听到盛夫人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气对温静说:“……你这病,是治不好的无底洞……难道你想拖累南修一辈子,让他大好年华就守着一个病人吗?……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知道怎么做对他最好……我们盛家,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后半生(如果还有后半生的话)无忧的钱……”
后面的话,服务员没听清,只记得那个看起来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脸色惨白得像纸,最后几乎是踉跄着离开的。
再之后,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温静在婚礼前夜悔婚,并留下“宁愿死也不嫁”的决绝话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份最终确诊温静为“弥漫性中线胶质瘤”的病理报告,送到温静手上时,她已经离开了。报告被她塞进了旧物箱底,和那本日记放在了一起,直到被盛南修发现。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让盛南修血液几乎冻结的真相。
不是意外。
温静的病,是真实的、凶险的。
但促使她在得知病情后,如此决绝地、用那种自毁式的方式离开他,独自承受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对未来的恐惧和对他的爱。
还有来自他母亲的、那番看似“为她好”、实则冰冷刺骨的“规劝”和“交易”!
是盛家,是他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在温静最脆弱、最恐惧、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用现实和未来可能拖累他的愧疚感,亲手将她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并“引导”她选择了那条最残忍的分离之路。
第十三章:对峙与裂痕
盛南修猛地合上报告,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巨大的痛苦。他无法想象,温静当时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做出了那个决定。
他抓起车钥匙,直接冲回了盛家老宅。
傍晚的老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陈旧的冷清。盛夫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品着红茶,看着最新的财经杂志。
看到儿子脸色铁青、风尘仆仆地闯进来,她有些讶异地放下茶杯:“南修?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公司不忙吗?”
“忙?”盛南修走到她面前,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愤怒而显得异常低沉冰冷,“我是在忙,忙着查清楚,四年前,我差点娶回家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会在婚礼前夜突然‘背叛’我!”
盛夫人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一个贪图富贵、又受不了压力临阵脱逃的女人罢了,不值得你……”
“贪图富贵?临阵脱逃?”盛南修打断她,猛地将那份调查报告摔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私下找她三次,在她刚刚拿到初步检查报告、最无助的时候,用钱和她那‘治不好的病’去逼她离开我!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不值得’?!”
盛夫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看着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李助理找到的咖啡馆监控截图,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她和温静)和文字记录,保养得宜的手指微微蜷缩。
“我……我那是为了你好!”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一丝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那个温静,家世普通,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后来还查出身患重病!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人拖累一辈子吗?!我是在帮你扫清障碍!”
“为了我好?”盛南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赤红着眼睛,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质问,“用欺骗、用逼迫、用毁掉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也毁掉我四年人生的方式,来为了我好?!”
他指着那份报告,声音颤抖:“你知道她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吗?一个人躲起来,独自面对病痛的折磨,等着死亡一天天临近!你知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吗?她在给自己选墓地!选丧葬一条龙服务!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盛夫人被儿子眼中那深刻的痛苦和恨意震慑住了,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我……我当时也不知道她的病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不知道?”盛南修冷笑,“你拿着她的初步检查报告去‘规劝’她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妈,你这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为了盛家那可笑的门面!”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生养他、却也是造成他和温静四年悲剧的推手之一的母亲,眼中是彻底的失望和冰冷。
“从今天起,温静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请你,以及盛家的任何人,不要再插手,哪怕一丝一毫。”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否则,我不确定盛家和我之间,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说完,他不再看母亲瞬间苍白的脸色,转身大步离开。
老宅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也仿佛关上了他与这个家族某种固有的联结。
坐进车里,盛南修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与母亲的对峙耗尽了他的力气,但更让他心痛的是那个残酷的真相。
他以为解开日记本的误会,就是拨云见日。
却没想到,云层之下,还隐藏着更深的、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医院,回到温静身边。
用他剩下所有的时间,去弥补,去守护。
去对抗那既定的、残酷的命运。
第十四章:偷来的时光
与家族摊牌后,盛南修将全部重心都放在了温静身上。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将公司大部分事务交给得力下属,几乎成了温静的专属看护。
他知道时间残酷,所以格外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温静的病情在顶尖医疗资源的介入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恶化仍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她的右腿无力感加剧,大部分时间需要依靠轮椅,视力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看清盛南修的脸,坏的时候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
盛南修不再带她去那些充满回忆或象征意义的地方,而是专注于创造一些简单、温暖的当下。
他在病房的阳台上摆满了她喜欢的白色雏菊和小苍兰,天气好的时候,会抱着她到阳台晒太阳,给她读她以前喜欢的小说,或者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一起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学会了做几样她以前爱吃的小菜,虽然味道比不上大厨,但温静总是吃得很认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好像……又回到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了。”有一次,她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轻声说,“你第一次给我做饭,把糖当成了盐,番茄炒蛋甜得发腻。”
盛南修收紧手臂,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嗯,那时候你一边笑我,一边还是把那一盘都吃完了。”
温静笑了笑,没有告诉他,那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恐怕再也吃不到比那盘甜腻的番茄炒蛋更让她心动的东西了。
这些平静而温馨的日常,像是从死神指缝里偷来的时光,每一刻都带着一种易碎的珍贵。
第十五章:无声的告白
随着病情进展,温静说话开始变得有些吃力,有时会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但她和盛南修之间的默契,却仿佛跨越了语言。
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就能明白她的需求。
这天夜里,温静从一阵钝痛中醒来,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她刚动了动,睡在旁边陪护床上的盛南修立刻就醒了。
他立刻起身,熟练地拧了热毛巾,轻轻帮她擦拭额头和脖颈,然后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问:“很痛吗?要不要叫医生用点药?”
温静摇了摇头,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动着。
盛南修屏住呼吸,感受着那细微的触感。
她划的,是他们的名字缩写。W&N。
那是他们曾经计划刻在婚戒上的字母。
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涌上盛南修的喉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低下头,吻了吻她冰凉的手指,声音哽咽:“等你精神好点,我们去把戒指刻上,好不好?”
温静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聚焦视线,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轻轻点了点头,眼角有泪滑落,没入枕畔。
她知道,可能没有那一天了。
但这一刻,他懂她,就够了。
第十六章:最后的礼物
温静的精神越来越不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她知道,告别的时候快要到了。
有一天下午,她精神稍好,让盛南修帮她找来了纸笔。她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写字很慢,很吃力。
盛南修想帮她,她却固执地摇头。
她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写写停停,耗尽了她几乎全部的力气,才写完了一封信。然后,她将信仔细地封好,交给盛南修。
“这个……等我走了以后,你再看。”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盛南修接过那封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信,手指颤抖,红着眼眶点头:“好。”
他没有问里面写了什么,他知道,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话。
第十七章:在初雪中告别
温静离开的那天,是个初冬的清晨。
窗外,竟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似乎有所感应,醒得比平时都早,精神也意外地好了些,甚至能看清窗外飞舞的雪花。
“下雪了……”她喃喃道,眼中有一丝孩童般的欣喜。
盛南修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走到窗边,让她能更好地看到雪景。
“嗯,下雪了。”他抱着她,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温静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窗外洁白的世界,雪花无声地落在玻璃上,融化,滑落。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目光也开始涣散。
“南修……”她极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盛南修立刻回应,将她抱得更紧,脸颊贴着她冰凉的鬓角。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带着最后的释然和不舍,“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最终消散在清晨寒冷的空气里。
握着他衣角的手,轻轻滑落。
窗外的雪,静静地下着,覆盖了世间的一切,纯洁而安静。
盛南修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很久,很久。
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一滴滴落在她早已失去温度的脸上,和窗外冰冷的雪,形成残酷的对比。
他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但他陪她走到了最后,解开了所有的误会,拥有了这偷来的、短暂的三个月。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十八章:风知道,你来过
温静的葬礼很简单,如同她生前所愿,安静,清净。
盛南修将她安葬在了她最初为自己选定的那个墓穴,周围松柏环绕,背山面水。他没有听从风水福荫后代的说法,他只希望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清净。
下葬那天,天空依旧飘着细雪。
所有人都离开后,盛南修独自一人站在墓前。雪花落在他黑色的西装外套上,久久不化。
他拿出了那封她留下的信。颤抖着,拆开。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
【致我的南修:】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不要难过,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这三个月,像一场我不敢奢求的美梦。谢谢你,最终还是找到了我,谢谢你,原谅了我当年的不告而别,谢谢你……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这四年,我很想你。每次头痛欲裂的时候,每次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每次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都很想你。但我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离开,因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只是,我用了最笨的方法。对不起,让你痛苦了四年。
南修,我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困在有我的回忆里。你还年轻,你值得拥有完整的人生,值得被人好好爱着,值得儿孙绕膝,幸福终老。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能让你再次心动的人,请一定要勇敢地去爱。那会是我在另一个世界,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忘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快乐。
把我放在你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好。偶尔,在风吹过的时候,在雪花飘落的时候,想起曾经有一个叫温静的女孩,很爱很爱你。
此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再见,我的爱人。
【静,绝笔】
泪水彻底模糊了视线,信纸上的字迹在眼前晕开。盛南修将信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她书写时留下的微弱温度。
他仰起头,任由雪花和泪水交织在脸上。
风中,似乎传来她温柔的低语。
他知道,她真的走了。
带着对他的爱和祝福,化作了风,化作了雪,化作了这世间万物,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生命终有尽时,但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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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余生的重量
温静离开后的日子,盛南修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两人回忆,如今却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公寓。茶几上那束早已干枯的白菊依旧在原处,他没有扔掉,仿佛那是对她存在过的最后一点证明。
他试图回归正常的生活,处理公司事务,参加必要的社交活动,甚至在母亲几次小心翼翼的示好后,也偶尔回老宅吃一顿饭。他表现得冷静、克制,甚至可以说是正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某个部分,已经随着温静的离去,彻底崩塌,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直到天际泛白。有时他会拿出那封被摩挲得有些发软的信,一遍遍地读,仿佛能从那些歪斜的字迹里,汲取一点点虚幻的温暖。
“好好活下去……”
“忘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快乐。”
她的叮嘱言犹在耳,却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快乐?他的人生,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与这个词绝缘了。
第二十章:风与雏菊
春天来临的时候,盛南修独自去了一趟“永安园”。
墓园依旧安静,松柏苍翠。温静的墓碑前,他上次带来的白色雏菊已经枯萎。他默默地将枯花清理掉,换上了一束新鲜的。
他在墓前站了很久,没有说话。风穿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低语,又像是叹息。
他想起她最后在他怀里,看着初雪的样子,那么安静,那么脆弱,又那么释然。
他最终没有按照她信中所说的去尝试“忘记”,也没有去开始所谓的“新生活”。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有些爱,一生只有一次。有些人,失去了,就是永远。
但他也没有让自己沉溺在无尽的悲痛中。他接手了温静曾经默默资助的一家小型临终关怀机构,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去改善它的运营,让更多像温静一样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能走得更有尊严,更少痛苦。
这成了他活下去的新的意义,一种带着她的印记,继续前行的方式。
他依旧会时常来看她,带一束她喜欢的白色雏菊,有时会跟她“说说”机构里发生的事,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又是一年冬末,天空再次飘起了细雪,如同她离开的那天。
盛南修站在墓碑前,雪花落满肩头。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墓碑照片上的落雪,指尖停留在她温柔的笑靥上。
“静静,”他低声开口,声音融在风里,“我很好,像你希望的那样,在好好活着。”
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他没有再流泪,眼神平静而深邃,带着历经巨大悲伤后的沉淀与坚定。
生命短暂如雪,转瞬即逝。
但爱,如同这墓前年复一年、生生不息的白色雏菊,在记忆的土壤里,根深蒂固,永不凋零。
风知道,她来过。
而他,用余生的思念与行动,证明着她存在过的痕迹,永不磨灭。
来源:阎紫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