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汉书》里明明白白写着“鄯善国,本名楼兰”,就是个西域小国;1900年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边上挖出古城,日记里却写“这里的文明痕迹,比想象的更精致”。
王昌龄写“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透着股非斩了不可的狠劲;现在唱《楼兰姑娘》,又把它编成了浪漫传奇。
《汉书》里明明白白写着“鄯善国,本名楼兰”,就是个西域小国;1900年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边上挖出古城,日记里却写“这里的文明痕迹,比想象的更精致”。
同一个楼兰,怎么过了一千年,就从该砍头的敌人,变成了让人惦记的神秘符号?
《史记》头一次写楼兰,说它在罗布泊西北岸待着,正好卡在丝绸之路的东头。
西域三十六国里,它不算大可位置太要命——汉朝商队往西域走,第一站就得经过楼兰;匈奴想南下,也得借它的道。
夹在汉朝和匈奴中间,就像被两只老虎盯着的兔子,哪边都惹不起。
汉朝使者带着丝绸过来,楼兰王赶紧好酒好肉招待;匈奴骑兵举着马刀过境,他又忙不迭地送水送粮。
不是天生想当墙头草,实在是小国没资本硬气,哪家拳头硬,就先靠着哪家活命。
汉武帝派张骞通西域,使者们牵着骆驼队过楼兰,黄沙里踏出一条路来。
可楼兰王转头就给匈奴送信,说汉朝使者带了多少人、驮了什么货,匈奴骑兵在半路设埋伏,汉使的脑袋挂在旗杆上,丝绸茶叶撒了一路。
这种事干了不止一次,汉武帝的火气压不住了——元封三年,他派赵破奴带着七百轻骑突袭楼兰,跟拎小鸡似的把楼兰王抓回长安。
王宫里跪着求饶,说愿意归顺,还把王子送到长安当人质。
可匈奴的马刀又架到脖子上时,楼兰王又换了副面孔,转头给匈奴送了另一个王子,两面当孙子,哪边都不得罪。
楼兰王死在任上,在匈奴当人质的王子安归偷偷跑回去继位,一上台就娶了匈奴公主,把汉朝使者晾在驿站喝西北风——丝绸商队过楼兰地界,骆驼被抢了不说,向导还被故意指错路,整支队伍困死在沙漠里。
在汉朝当人质的王弟尉屠耆吓坏了,连夜跑到长安哭着告状,把安归怎么勾结匈奴、怎么劫杀汉使的事全抖了出来。
那时候汉昭帝刚即位,大将军霍光盯着西域地图拍了桌子,派傅介子去处理。
这傅介子是北地郡人,以刺客闻名,揣着把匕首就往楼兰去。
到了楼兰,安归躲着不见,傅介子假装要走,在驿站拿出财宝给楼兰官员看:"汉朝赏赐各国,你们国王不来,我就去西边的国家了。"
官员赶紧报信,安归本来就贪财,听说有黄金,立马摆酒宴请傅介子。
酒喝到一半,傅介子说有秘密事要单独谈,把安归引到帐外,两个壮士从后面捅刀子,刀柄都没入了胸膛。
傅介子提着安归的头出来,对着吓傻的楼兰贵族喊:"汉兵方至,毋敢动,动则灭国!"
然后宣布立尉屠耆为王,改楼兰为鄯善,迁都扜泥城。
新都离汉朝近了三千里,等于把朝廷的眼睛安在了西域门口。
北魏太平真君九年,楼兰(鄯善)被万度归率军攻破,王国就此覆灭,前后撑了六百多年。
都城扜泥城慢慢被黄沙吞了,《史记》《汉书》里还提几句它的旧事,后来的史书就渐渐没了踪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直到近代,斯坦因跟着斯文·赫定的路线进罗布泊,挖出汉文木简、佉卢文文书,还有丝绸碎片、钱币、粟特文书,才知道这个被遗忘的古国,当年不仅会种地、养骆驼,还懂经商,城里甚至有希腊风格的木雕,可从王国灭亡到被重新发现,中间隔着一千五百多年,没人说得清它到底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是罗布泊水干了?还是丝绸之路改道了?这些问题,就像埋在黄沙里的文物,等着后人去猜。
唐诗里写楼兰,早不是汉朝时那个具体的国家了。王昌龄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李白写“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里的楼兰,就是边疆敌寇的代名词。诗人没见过楼兰城什么样,却把它写得像个必须砍头的仇人,其实是借这个古老的名字,说自己报国的心思。
斯坦因他们挖楼兰那阵子,欧洲学界轰动了。汉文木简、佉卢文文书、丝绸碎片、钱币、粟特文书,还有那个脸上盖着毛布的干尸,一下子把史书里的“楼兰”变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后来咱们自己的考古队也去了,发现了佛塔遗址、民居残垣,还出土了小麦、粟米的种子,证明这地方当年不光会打仗、搞外交,还种着庄稼,过着日子。
这些发现一出来,楼兰就变了味。不再是“该斩”的敌人,反倒成了神秘的代言词。写小说的把它编造成失落的王国,拍电影的让它住满会法术的公主,连唱歌的都唱“楼兰姑娘,你在哪里”,把黄沙埋着的古城,唱成了爱情故事的背景板。现在去书店翻书,讲楼兰的要么是考古报告,要么是玄幻传奇,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谁也说不清哪个才是真楼兰。
罗布泊的风还在刮,佛塔遗址半埋在沙子里,夕阳照着像个剪影。
当年汉朝和匈奴争来抢去,楼兰夹在中间当棋子,后来又变成唐诗里的典故,现在大家又觉得它神秘。
以前那些打仗的仇恨,汉朝灭了、匈奴跑了,也就慢慢忘了,但这么个国家说没就没了,沙子把什么都盖住了,谁想起来都觉得不是滋味,不管是哪国人。
真相都在沙子底下埋着,具体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了,但大家还是老想着它,编了不少故事。
来源:策略rF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