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星域时为了维持体面的形象，宋吏花钱如流水，手底下带的人又不出色，拿的分成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被他拿来养情人。宋吏从星域离职后就收入大跌，昔日温存的情人也和他分道扬镳，到了现在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被解雇后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宋吏痛苦地蹲在马路边，想到凌珊珊吸

第十四章

在星域时为了维持体面的形象，宋吏花钱如流水，手底下带的人又不出色，拿的分成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被他拿来养情人。宋吏从星域离职后就收入大跌，昔日温存的情人也和他分道扬镳，到了现在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被解雇后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宋吏痛苦地蹲在马路边，想到凌珊珊吸毒被捕，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以为万无一失的谋划，已经被人发现。

甚至展开报复，而自己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宋吏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不仅在圈内再也待不下去，连B市也待不下去。整个剧组加班加点，总算按计划完成拍摄进度。除夕这天上午，剧组所有人在酒店聚餐，吃过饭后导演又发红包，大家才各自回家过年。

温柔一早就订了回老家的机票，给郑宣和助理包了一个大红包，在机场和他们告别后便直飞老家。从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温大哥提前开车到机场接温柔，兄妹俩见面重重抱一下，才开车回家。远山县距离机场远，等到了温柔和温大哥到家时，已经将近10点。

温家的年夜饭早就做好了，只等着温柔到家便可以开饭。这时饭菜在灶上热着，门口传来车声时温母也顾不上厨房的饭菜，在围裙上擦手，就激动地冲出去。温柔穿着灰色长款羽绒服，墨镜口罩已经取下来站在车前。接住冲向自己的温妈妈，母子俩抱在一起。

温妈妈眼泪纵横，温柔在她背后轻轻拍抚，哑着嗓子叫一声“妈”。温爸爸陪着温爷爷、温奶奶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对温妈妈说：“她妈，有什么话进屋再说，饭菜还在灶上。”温妈妈这才擦眼泪笑了一声，赶紧去厨房端饭菜。

温二哥上前，看着气质卓然的温柔，欣慰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揽着他的肩膀往屋里。温二哥对温柔说，自己带了好酒回来，等下跟温父和温爷爷喝一杯。温小妹没能抢到温柔，噘着嘴抱住温柔的手臂，跟着进去。温家的小楼房是新盖的，一楼是待客的堂屋，二、三、四楼则是温家人的卧房。

此时堂屋已经摆上一张铺着红桌布的圆桌，温大哥帮着温母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满满当当摆一个桌子。温二哥开了酒，给家里的男人和温柔倒上，温奶奶、温母和温小妹则倒饮料。温父去外面点鞭炮，一家人在喜庆的鞭炮声中干杯。温柔不胜酒力，喝了几杯酒脸上已经通红。

温大哥打趣地说，温柔当了明星之后，是越来越漂亮了。温小妹立刻反驳说“姐以前就长得漂亮，现在学校里还有好多人记得她。”温小妹成绩也很好，高中和温柔是同一所学校，等年过完就要备战高考。温小妹拉着温柔，磨着她给自己签名，说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她，说都是她的粉丝。

温柔大着舌头应下，又问家里的收成。温大哥和温二哥在沿海做生意，已经小有起色。温小妹读高中，温父、温母在家里务农，照顾温爷爷、温奶奶。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播种收割也舍得花钱雇人、租机器，倒是不是太辛苦。

不过温柔还是不想让温父、温母这么辛苦，她给温爷爷、温奶奶还有温小妹封了红包，又拿出一张卡递给温父、温母说：“爸、妈，这些钱你们拿着用，等我再攒点钱，明年就能买房子，到时候就把你们接过去享福。”温母握着温柔的手，想着温柔一年到头就过年回来两天，红着眼眶说：“钱你自己拿着，我们又不缺。你大哥、二哥把你给的做生意的本钱还了，妈都给你攒着。”

温柔抽了纸给温母擦眼泪，自己鼻子也酸了，嘟嘟囔囔地说：“以后我会越来越忙，住近点我也好经常回家看你们。”温父、温母在这小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对外面并不向往，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并没有应温柔的话，只说让她照顾好自己，再过两年就找一个男朋友。

温小妹听着温父、温母催完温大哥、温二哥，现在又来催温柔，终于忍不住插嘴，说温柔现在不会这么早结婚。温母反应过来，闲着现在明星都迟结婚，拉着温柔的手也不催，笑着让她照顾好自己。温家的年夜饭吃到凌晨，温柔喝了不少酒，回房后昏昏沉沉睡了。第二天在家睡了半天，晚上又赶飞机回B市。

剧组初四就开工，温柔得提前回去。温母给温柔收拾行李，装了满满一箱土特产，又不舍地拉着温柔叮嘱许久，才让温大哥、温二哥开车送她去机场。温柔是晚上的飞机，凌晨就到B市。大年初二的凌晨机场人不多，温柔戴着毛线帽子，又严实地戴上口罩。捂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才打车回到原来的宿舍。

陆簪回老家过年，沈沐和温柔一样要拍戏，回去后吃了年夜饭后匆匆赶来，倒是正好跟温柔碰上。两人就着温柔带来的特产，又喝了酒才休息。次日一早，温柔把带来的特产收拾出来，给郑宣打电话。郑宣那边有些安静，说话时情绪有些低落。温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不好多问，就让郑宣有空过来拿特产。

两人说了几句就要挂电话，临了温柔到底还是忍不住问：“我给叶总也带了特产，他在家吗？我想给他也送一份。”温柔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番话太怪异。毕竟她和叶聪的关系还没熟到能互相登门拜年的地步，只是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问出口。

问完才觉得不妥，匆忙补一句。温柔让郑宣来拿的时候，顺便也给叶聪带一份，就匆匆挂电话。郑宣向叶聪晃晃手机，脸上的阴霾驱散不少，也有心思说笑。郑宣说：“是温柔打来的，说是要来给你送特产，她的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叶聪靠在轮椅里，目光阴沉沉的，眼底还残留着没散尽的戾气。

直到听见郑宣的话眼珠才动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他。郑宣问叶聪，要不要让温柔过来？叶聪沉默良久，攥着轮椅扶手的手蹦出青筋，之后颓然一般靠坐下去，对郑宣说让温柔过来。郑宣笑了一下，给温柔回拨过去。告诉温柔，叶聪的家也在松海豪庭，让她直接过来。

郑宣挂断电话，开始收拾被砸得一塌糊涂的房间。每年的这个时候，叶聪的脾气都会很差。叶聪把叶丽从疗养院接回来一起过年，期间除了护工之外谁也不见。叶聪的这套房子是复式的，叶丽待在二楼收拾过的房间里，高级护工24小时轮流陪护.而叶聪自己则在楼下待着，经常不吃不喝，说是过年其实自虐还差不多。

这几天里叶聪的脾气格外暴躁，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住暴戾的情绪。这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里面的东西砸得稀巴烂，才能发泄一点。郑宣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是第二年来看叶丽时才发现。之后每年郑宣都不回家过年，就待在这里看着叶聪，但是他的脾气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郑宣除了看着叶聪，不让他做出更出格事情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或许今年有了转机。叶聪同意让温柔过来，这是一个和解的信号，也许以后他们都能过一个安生年。郑宣窝在楼下的沙发上，目光遥遥看着楼上叶丽的房间，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容，觉得叶丽也不会喜欢这样过年。

如果能换一个气氛，也许叶聪会开心一点。把带来的特产打包装好后, 温柔便直接开车去松海豪庭。公司年前给温柔配了一辆车，不算很高档。平时开出去也不扎眼, 用来日常代步正好。把袋子在后座放好, 温柔这才驱车前往松海豪庭。即使在过年期间，松海豪庭的安保依旧严格。

温柔到了小区门口, 给郑宣发消息。又等郑宣跟保安确认之后, 才终于放行。温柔停好车, 正好郑宣下楼来接她。两人一人提一袋子特产乘电梯上楼, 随着电梯数字跳动，温柔不知道怎么就跟着紧张起来。

这是温柔第一次去叶聪家，新年时互相去对方家中拜年，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才会做的事情，而现在她马上就要去叶聪家里拜年。

温柔内心有些欢喜, 抿了一下情不自禁翘起来的嘴角，悄悄吐出一口浊气。电梯停下，温柔落后郑宣一步，跟在他身后往前走。铺了地毯的走廊格外安静, 廊柱和墙壁上贴了精致的福字。就连走廊两侧的植物，也应景地挂上小小的红包装饰。但是温柔踩在地毯上, 总觉得缺了一点过年气氛, 即使装扮得富丽精致,仍然透着一股昂贵的冷清。

温柔心里想着，也许像叶聪这样的有钱人不重视这些。郑宣输入密码开门，等温柔跟着进去。看见叶聪的房子时，温柔的这种感觉越发浓重。叶聪的家很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摆设，剩下的就是大面积空白。就好像刚装修好的样板房一样，看着精致却没有一点人气，冷冰冰的。

温柔把带来的特产放在茶几上，跟背对着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的叶聪打招呼。叶聪回头看了一眼，平直的嘴唇似乎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说了一句“新年好”，叶聪又转过身去，只留给温柔一个沉默的后背，看不出情绪。郑宣懒得管叶聪，他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坐下后就开始翻找温柔带来的特产。

郑宣问温柔带了什么？温柔说带了温母做的牛肉干。温柔拿出一包密封好的牛肉干递给郑宣，见郑宣接过去就开始吃，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浓重。温柔问郑宣，是不是还没有吃饭？郑宣嘴里吃着牛肉干，还不忘抱怨。不知道是说给温柔听的，还是说给叶聪听的。

郑宣说：“吃了两天泡面，最后一桶昨天晚上也吃完了，还没去买。”温柔顿时睁大两只眼睛看着郑宣。郑宣悠悠叹一口气，又撕了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温柔算了一下，就是说年前在机场分开后，郑宣就来这里。然后就和郑宣一起吃泡面，今天才初二，除夕夜也吃泡面实在是太凄凉。

偷偷瞥了一眼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叶聪，温柔有些心疼，轻声说：“家里有菜吗？要不我做饭吧？正好我还没吃饭，泡面吃太多会对身体不好的。”郑宣不知道有没有菜，叶聪在大年三十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做饭的阿姨早几天就回家过年。照顾叶丽的护工则是轮流出去吃饭，就剩下郑宣和叶聪自力更生。

叶聪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大部分时间都在待在卧室。郑宣怕叶聪乱来，在外面时刻注意他的状态，只能靠着来之前买几桶泡面度日。这些温柔自然不知道，她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下，只见冰箱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从厨房探出半个头，说：“郑哥，冰箱什么菜没有了，要不我们出去买一点吧？”

郑宣自然是答应的，两人换好鞋后又准备出门。温柔看看独自坐在一旁的叶聪，鼓了一下脸颊，出声问叶聪跟不跟他们一起逛？叶聪没有回头，就这样挺直脊背静静坐在落地窗前，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因为背对着，温柔也看不到叶聪脸上的表情，只是隐约觉得他身上笼罩着沉重的暮气，跟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神色恹恹地跟着郑宣出门，进了电梯温柔才发问：“叶总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他的心情很差。”郑宣没有解释太多，微微一笑说：“每年这几天他的心情都会不好，比女生的生理期还要准时。”温柔刚想问是为什么的时候，忽然想起顾思雨不在。

温柔后来才知道，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叶聪不仅断了双腿，失去了顾思雨，就连叶丽也成了植物人。想到叶聪一个人住在毫无人气的大房子里，温柔似乎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温柔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告诉郑宣多买一些菜。小区里面的超市还没有开始营业，两人开车去了外面的超市。

温柔推着购物车，买了半架购物车的菜和肉。经过卖鸡肉的位置时，温柔想着叶聪很喜欢喝鸡汤，便拿了一只鸡。之后便买了几样水果，便与郑宣满载而归。回去时叶聪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仿佛是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郑宣向叶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跟着温柔一起去厨房做饭。

郑宣完全不会做饭，在厨房帮了几次倒忙后，便被温柔赶出来，只能去找叶聪。叶聪面对落地窗，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郑宣双手抱怀往墙上一靠，说：“家里有人做饭的感觉就是好，连整间房子都有了人气，我想丽丽会喜欢这个嫂子的。”叶聪抬起眼睛看郑宣一眼便垂回去，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郑宣憋不住，瞥了在厨房里忙碌的温柔一眼，压低声音骂叶聪，说：“你就作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把温柔作跑了，到时候别跟我哭鼻子。”叶聪终于动了一下，对着郑宣说“滚”。郑宣站直身体，磨牙地对叶聪说，有本事待会儿别吃。温柔不知道，叶聪和郑宣趁她不注意在偷偷吵架。

温柔想着，他们俩都没有吃年夜饭，既然今天买的菜多久补上。温柔把鸡汤炖上，又切了从家里带来的香肠和腊肉。忙碌了将近两小时后，便做好了九菜一汤。其实在温柔老家，年夜饭都是要十菜的，意思是十全十美。而且还要有鱼，取年年有余。

既然要补年夜饭，自然是要按照年夜饭的规格。餐桌上摆满刚出锅的菜，每个菜都用精致的碗碟装着，光是看着就已经诱人食欲。郑宣去酒架拿红酒，经过叶聪的时候，故意让温柔推叶聪。温柔换下围裙匆忙出来，见叶聪没有动，便信以为真。温柔对叶聪说自己推他过去，就把叶聪推到餐桌那。

轮椅有些矮，温柔怕叶聪吃饭不方便，就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叶聪身边，轻声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叶聪深深看着温柔摇了摇头，就从轮椅移到椅子上。叶聪的手臂很有力，撑起身体时温柔看见，衣服底下鼓起的肌肉。叶聪的动作很熟练，察觉温柔还在看着自己，转头看着温柔，哑着嗓子说辛苦了。

温柔睁大眼睛看叶聪，笑着摇头说不辛苦。反应过来叶聪嗓子嘶哑得厉害，就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叶聪面前，让他喝汤暖一下胃。郑宣拿着选好的红酒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自己也想暖胃。温柔没有听出郑宣话里的调侃，闻言真的盛了一碗鸡汤放在郑宣面前。

郑宣被温柔噎得说不出话来，摸着鼻子悻悻坐下。叶聪冷冷瞥郑宣一眼，转过头慢慢喝汤。郑宣选的红酒最终没开，倒是温柔炖的鸡汤，喝了一大半。饭后郑宣主动洗碗，温柔推着叶聪到客厅。等他在沙发上坐下后，温柔就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来源：景雪123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