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凡有错，都是我的错，哪怕我死了，也是我恶毒，用自己的性命算计沈薇薇，想让他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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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凡有错，都是我的错，哪怕我死了，也是我恶毒，用自己的性命算计沈薇薇，想让他人愧疚。
其心恶毒的令人发指！
或者我的存在，哪怕是呼吸都是恶毒的，我现在存在的最大意义，便是替沈薇薇顶罪。
而这还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以补偿我这么几年对沈薇薇的陷害亏欠，这是方才沈非把我推上马车时说的。
“这些都是你欠薇薇的，这么多年，你害了薇薇多少次，这一次也希望你像一个人，不要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薇薇的身上。”
又是这句话，我欠了沈薇薇的，不知道这所谓的欠，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这些话听的我烦乱，我心头生出一股子戾气，马上就要做一个了断了。
裴安还在脸色冷厉的呵斥道：“我要和你一刀两断，亲事再不做数，你这么恶毒的女子，我不敢娶！”
这样的情景以前发生过多次，每一次裴安都拿退亲说事，逼得我一退再退，认下所有的错处，这一次也同样。
和沈非同样的意思，逼我认下这责罚。
让我不能在长公主面前有半点辩驳的意思，安静替沈薇薇顶罪，自愿替沈薇薇去死。
“嗤！”
婚书一撕为二，我淡冷的道：“好！”
说完，果断转身上了马车，裴安的脸色大变，下意识的一伸手，身子不由自主的依旧挡在了马车前。
“压过去！”
2
沈府的马车夫终究不敢压过去，苦着脸求裴安让一让。
“裴公子，我们大公子的意思，快一些去公主府上请罪，也可免沈府的责罚。”
“安哥哥。”沈薇薇娇声的拉了拉裴安。
裴安这才恍然的退在一边，看着婚书被车轮压过，污成一团。
“安哥哥，你莫不是舍不得妹妹？可她这一次差点害了明月郡主的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沈薇薇娇声道，又拉了拉裴安的衣袖。
“往日就知道欺负你，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容下她，这一次她活骇，就算是死在公主府，也是她自找的。”
裴安的声音传来。
我在马车里笑了，这就是我的未婚夫。
当初尚年幼的裴安被人欺负，踢入水中，是我跟着跳入水中拉住他，这才让他没有被直接冲走。
冬日的水冰寒彻骨，我跳入水中瑟瑟发抖，却依然没撒手。
下人们找过来，把我们救了上来，当天晚上我便发烧病重，差点死在这一场伤寒中。
最后既便救回来，也是伤了身体，自此病弱。
裴家谢我救助之恩，便定下了二家的亲事。
我醒来后，裴安哭着拉着我的手，一手捏着婚书，红肿着眼睛保证以后会对我好。
他的命是我救的，以后他的生命里只会有我一个，若违此逝，五马分尸，不得好 死。
小小少年的誓言，真诚的天地可鉴。
可现在，当初那份珍之藏之的婚书毁了！
心空荡荡的，有些痛！
但在碎碎麻麻的痛之后，便是一片清明，或者这份感情最多的便是青梅竹马的情份。
不过现在连亲兄妹的情份都没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此次，他们要的是我的命，用我的命替沈薇薇抵了罪。
明月郡主什么品性，京中的世家千金都很清楚。
她是长公主的唯一女儿，自小便很骄纵，虽则病弱，却是一个暴虐的。
洛府女儿，因为冲撞了她，被打断了腿；于府姑娘，瞎了一只眼，何府女儿，直接被推入荷塘，死了。
事后，也不过是罚了明月郡主身边的一两个奴仆，所有的事情都是下人做的，下人替主子气不过罢了，郡主有什么错！
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不消一个月，只需几天，恐怕我的命就没了。
或者就算是能活着回去，恐怕也是腿断手折，瞎眼残缺，一个月时间，她完全可以活活的把我折磨疯，折磨死。
既便这样，沈非和裴安还是强压着我去长公主府顶罪，生怕我不愿意，还在路上闹这么一出，不给我半点解释的机会。
不过，我也没想解释。
抬手间取下发际的一支簪子，把玩了一下，这是我十五岁才拿到的簪子，我生母留下的簪子。
今天就是我十五岁及笄的日子，我等了多年的日子！
簪子到手了！
3
“就是你故意撞翻了我女儿的救命药？”
长公主目光落下，冷冷的落在我身上。
我缓缓的抬起头，簪子在发顶轻轻摇动，一枚木制的发簪，却是极具精巧，简朴中带着雅致。
长公主的脸色忽然变了，抬手间一把取下我的发簪。
置在面前仔细查看，待看清楚上面雕琢出的海棠花，脸色冷凝：“你说……你叫什么？”
“沈海棠！母亲生我的时候，院中的海棠开的漂亮，母亲说哪怕风雨再剧，海棠依旧！”
我缓缓的道。
“海棠依旧？”长公主喃喃自语，忽然伸手一把握住我的手，“你是何时的生辰？”
“今天我刚及笄！”我低眉看向长公主的手。
原本该是金娇玉贵的手上，却处处疤痕，深浅不一，这不是一双尊贵的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死死的盯着我，我回眸以对。
“你知道？”许久，长公主才道。
“我知道！”我平静的点头。
“你母亲的意思？”
“母亲临死之前留下话，待我及笄的时候，便让嬷嬷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把簪子还给我！彼时便是我离开沈府的时候。”
所以，这枚簪子我等了许久，念了许久，也在今天真正的拿到。
我想离开沈府，也期待这个离开沈府的真相。
在沈薇薇一次次的陷害我，在沈非和裴安一次次的坦护她，罚我或者教训我之后，我便有了去意。
这样的兄长，我不会再要，这样的夫婚夫，谁爱捡捡便去吧！
一次次的磨着嬷嬷，也一次次的完善着心里的猜测，忍辱负重这么久，也该到答案真正揭晓之时。
长公主伸手撩开我右侧的秀发，仔细看向我的左耳处。
而后伸手把我抱入怀中，眼底酸涩，声音颤抖的几乎不成音。
“好孩子！委屈你了！我找了你许久！”
长公主的肩膀很单薄，并不如我想像中的宽大，但却给了我这么多年唯一的温暖。
“母亲，沈海棠是不是来了？”
明月郡主闯了进来，看着我神色狐疑中带着不善。
这又是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却故意掩埋了真相。
长公主放开我，脸色冷凝：“明月，真的是她撞翻了你的药？”
“母亲，当然是她，沈府的姑娘！您看，这块玉佩上面还有一个沈字。”明月摆摆手，一个丫环呈上了一块玉佩。
沈府的玉佩，是一对，我一块，沈薇薇有一块。
抬手从衣袖中也取了一块玉佩呈上：“郡主，这是我的玉佩。”
“沈海棠，你果然和你大哥说的一样恶毒，这玉佩分明就是你偷了沈薇薇的，这事你大哥已经主动和我说了，你往日在府里嚣张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撞到我的面前！来人，把她压下去杖责二十。”
明月郡主勃然大怒，指着我厉声斥责。
我低头看向手上的玉佩，果然和每一次都一样，但凡我解释了，拿出了证据，最后依旧解释不清楚。
所以，后来我都不解释了。
我只伺机而动。
过来两个婆子，拉着我就要往下拖。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打在了明月郡主的脸上。
4
“母亲？”明月郡主的眼眶红了。
“明月，我是不是太宠你了，宠得你无法无天了。”长公主冷声道。
“母亲，是她害了女儿……女儿一定要打残她。”
明月郡主气愤的瞪着我，“这个贱 人做事最是恶毒，她必是想要女儿的命！”
“啪！”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的明月郡主偏过了脸，她气的脸都扭屈了，最后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宴会之时，你在哪里？”长公主平了平气，没理会跑出去的明月郡主。
“今天是我及笄之时，府里没有留下一个人替我主持，是母亲留下的嬷嬷，替我办了一个简单的及笄礼，把簪子给我带上，自此礼成。”我淡淡的道。
府里所有人都去参加宴会，没人知道今天是我及笄的日子，也没有人在意！
我依着嬷嬷的意思，完成了一个最简单的仪式。
只有嬷嬷，只有我，没有礼物，只有母亲留下的一支簪子，以及当初母亲留下的“真相”。
其实真相是什么，我大多只是猜测。
母亲说了，我是她该守十五年的秘密。
原本是她该护着我长到及笄的，无奈她的身体撑不住了。
“沈府的人没带你去齐国公府的宴会，但最后宴会上出的事情，却推托是你做下的，你是替沈府的另外一位顶的罪？”长公主明白了。
“是！”我没有一丝犹豫。
“来人，去把沈府的另一位带过来。”长公主高声道，有人领了命令出去。
待得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沈薇薇和沈非。
“是沈海棠撞了明月的药？”长公主斜靠在榻上，缓声问道。
“是舍妹，她向来心性不良，做下错事后又都会怪责他人。”
沈薇薇还没说话，沈非已经气愤不已的替她出头，目光冰冷的扫过站在一边的我，眼底俱是厌恶。
“长公主，我不知道她又说了什么让长公主误会的话，您不必信她，她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还真是可笑！
所谓的亲哥哥，更像是一个笑话。
为了一个继妹，居然要把亲生的妹妹推上死路。
好在，我也不是他的亲妹妹，所以无需悲伤。
“二妹妹，你……你又说是我了吗？”
沈薇薇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二妹妹，你……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对着长公主磕了一个头，脸色无力灰败，声音哽咽。
“是我……二妹妹既然说了是我，就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撞了明月郡主的药，是我。”
这话承认的到处都是破绽，听起来更像是为了我不得不承认。
“海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还不过来承认你做下的事情！”
沈非暴怒了，目眦尽裂，冲过来就要拖着我跪下。
“每一次都要怪薇薇，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烂的。”
一个婆子伸脚过来，绊了他一下，沈非重重的摔倒在地。
摔的很巧，他的胳膊垫在了地上，发出咯的一声。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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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其实很好查，沈薇薇的脸当时是被看到的。
不只是捧着药的丫环是看到的，还有路人也看到了，只是后来都成了没看到，只说捡到一块玉佩，玉佩的主人便是撞翻了明月郡主药的人。
长公主出手，没看清也变得看清楚了。
沈薇薇被送到了明月郡主面前，而我得了长公主的欣赏，暂时也住进了长公主府上。
沈薇薇被押到明月郡主面前，为奴为婢伺候她一个月，而我认了长公主义母。
裴安来寻我，满脸怒意。
“沈海棠，我真不知道你这么恶毒，你就算是再嫉妒薇薇，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你现在去向长公主说清楚，事情就是你做的。你若这么说了我还能原谅你，这亲事也不是不能再续。”
裴安背着手，冷着脸呵斥道。
我抬起眼，看向这张俊雅的脸，只觉得浓浓的厌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少时那个被我救起来的小少年，终究已经死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那么多的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数次因他们的爱恨情仇濒死，再多的感情也消磨没了。
更何况，我现在追求的早就不是他了。
那张婚书，我还喜欢的时候，自然当个宝，若我不再回顾，那就是垃圾。
“裴公子，那一日马车太挤，你们扔下我直接去了宴会，我一个人留在后面，并没有过去，怎么会撞翻明月郡主的药？”我冷笑道。
“你……你没去？你怎么可能没去？”裴安急了，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三个人的马车太挤，四个人更不合适，裴公子不知道？让我自己走去？走一个时辰赴宴？”
我嘲讽的勾了勾唇，笑意不及眼底。
我知道沈薇薇是为了故意折辱我，特意让我走着去宴会，说什么马车太挤。
现在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再多一个人，恐怕她就得晕过去，说什么她愿意把马车让给我，她自己走过去。
那两个人怎么会让他们心爱的女子走路，必竟沈薇薇身娇体弱，所以，最后被赶出马车的就是我。
而我，是真的没有去赴宴，原本就没打算过去，如今有了理由自然更不会去。
这是我算好的离开沈府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去赴宴。
真相在我对嬷嬷的追问中，已经拼凑出一半。
剩下的一半，必然会在及笄之日知道。
那是我离开沈府的时候，既便没有沈薇薇撞了明月郡主一事，我也会找理由见长公主。
“怎么……怎么会？你怎么会没过去。”
裴安茫然之极，脸色苍白，像是一下子懵了似的。
我却是笑了！
“裴公子若是不清楚，回去问问清楚再来，我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也和你再没关系，以后还请裴公子远离我，自此不再与我相见。”
我毫不留情的道，这话我已经准备了许久，眼下终于可以说了。
“我……我回去查一查，不可能的，薇薇那么善良，不可能陷害你的。”裴安留下一句话踉跄着离开。
没多久，长公主留给我的丫环送来了一个消息。
6
裴安去替沈薇薇求情了！
离开长公主的时候，裴安特意去见了明月郡主。
说是要好好去查一查，却又怕明月郡主苛待了沈薇薇，着急慌忙的去给沈薇薇求情。
却不知道他这么一去，是把沈薇薇的好日子去没了。
这一次的事情，很明显就是陷害我，明月郡主的药撞翻了，明月郡主吐血了，她身边的人没有抓住撞翻的人，却依势把事情推给了我。
我一直不得宠，很少参加宴会，与这明月郡主也只是远远的见过，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偏她对我这么怨恨，甚至不惜动手害我，可见我是真的招了她的眼。
那么问题来了，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怎么会招了明月郡主的眼？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那么事实就只有一个，裴安。
我和裴安有婚约，我对裴安有恩情，而裴安是今科的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据说整个京城都哄动了，任谁看了他的容貌都得夸一句，公子如玉，貌似潘安，而这样的人，却是我的未婚夫。
明月郡主对我出手的理由，其实很好猜，那就是裴安。
我死了、残了，或者毁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裴安。
当然，这中间该是有人穿针引线当了一个中间人的，我猜，这个中间人就是沈薇薇。
就在裴安跨马游街之后，明月郡主和沈薇薇的关系就密切了起来。
明月郡主时不时的还送一些礼过来，沈薇薇没少拿到我面前张扬，还故意诬陷我打碎了一支明月郡主送的簪子，罚我跪到昏了过去。
只不过，现在失了婚书的我，和裴安特别上心的女子，明月郡主会更嫉妒谁？
晚上去见长公主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跪了一个人，沈薇薇。
她抬起苍白的脸看着我，满目怨恨，脸上高高肿起，
我走过去，低头看向她。
“二小姐，这位沈府的继小姐，居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郡主已经不怪她了，就让她帮着煎一回药，她居然还敢偷了郡主的簪子。”
站在一侧的丫环没待我回答，禀报道。
簪子真好用！
我转身欲走，裙角却被她一把拉住。
“妹妹，救我，我没有偷郡主的簪子，我真的没有。”
沈薇薇忽然低声哀求道，“好妹妹，你帮帮我，你去帮我向长公主求求情，我真的没有偷！只要你帮了我，我……我以后离安哥哥远远的，我知道安哥哥心里一直有你，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妄想了。”
看着她含泪的眼，凄楚无助，这样的沈薇薇，我该觉得高兴的。
可我却觉得背后一阵刺痛，清晰的感应到有人在后面恶狠狠的盯着我！
这婉转退让的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想至我于死地。
不过，就当是说给我听的吧，我也需要……
7
“啪”一个巴掌直接打在沈薇薇的脸上，打的她偏过脸去。
我一脚踩在沈薇薇的手上，沈薇薇痛的惨叫一声，急忙收手。
“裴安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有谁没谁，与我何干？就算他心中真的有我，我就会嫁给他？什么垃圾也值得你这么争！如今好了，你正好可以嫁给她，也免得他不能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身后有杯子落地的声音。
明月郡主果然在我身后。
“你……你胡说！”沈薇薇急了，大声尖叫起来，“我和安哥哥清清白白，如果不是你，我都不认识安哥哥。”
沈薇薇在拼命的撇清和裴安的关系，显然也已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
“好一个安哥哥，叫的真是亲热，我到现在也只是称呼她是裴公子！那一日，你把我从假山上滚下来，还怪我拉着你一起摔了，裴公子安慰了你一个晚上，可有？至于后来，那么多的一晚上……”
我言犹未尽，懂的都懂，特别是身后这位明月郡主。
至于是不是真的一晚上，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依着第二天一大早能见到裴安过来斥责我，这事十之八九。
当然，也是府里的人觉得裴安和沈薇薇必然会成一对，所以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
倒是我，在沈府知道的消息少了许多，一些事情只能凭推测，不过，这事八九不离十。
不过，诬陷吗？
我也会！
果然，这话一说，沈薇薇慌的脸都白了，眼泪夺眶而出，“沈海棠……你……你不能因为当时裴哥哥主持了公道，就这么冤枉我……”
“裴公子有没有在沈府过夜，其实不难查的吧。”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说完，转身。
廊下明月郡主目光阴沉的站在廊下，森寒的目光从沈薇薇的脸上转到我的脸上，最后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带着人走了过来。
“裴安心上的人真的不是你？”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明月郡主忽然停下脚步，冷声问道。
“不是！”我毫不犹豫，“郡主见过谁真正上心的女子，会被如此苛待，差一点……都要没了性命。”
“你最好希望不是，否则……就算你是我母亲的养女又如何，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唯一的一个。”
明月郡主警告道，目光不屑的打量了我几眼，“若是识趣的，早早的便归家去，或者还能留你一条生路，否则……最后怎么死，死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郡主，长公主很喜欢我。”我平静的道，不退不让。
“放肆！”一个丫环从明月郡主的身后站出，伸手就要打我，却被我一把握住甩开。
“郡主，长公主请沈姑娘进去说话。”廊下一个声音打断了明月郡主的暴怒，明月郡主气的用力一跺脚，让人拖着沈薇薇就走。
看着沈薇薇被拖的连连惨叫，我笑了。
现在就这么惨了，这以后还怎么办。
据说这一天明月郡主的院子里，沈薇薇被打了二十杖，听说是打翻了郡主的药，不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凡有这个可能，但凡裴安过夜了，那就是铁证。
明月郡主绝对不会让沈薇薇好过。
当然，这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8
接下来，沈府来的人真不少。
不只是沈非过来看沈薇薇，连我的父亲、继母也一个个的过来看她，当然，他们过来的时候，都会顺便见见我。
先是斥责我一顿，说我没有照顾好沈薇薇，自家姐妹，如今又同在公主府，怎么能一个被当成下人看待，再怎么样姐妹也得相合，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而后便表示裴安退亲一事不做数。
成亲是父母之命，退亲当然也是如此，裴安退亲的事情，他父母是不知道的。
裴安出身不凡，他是兵部左侍郎的儿子，又能考中状元，可以说是文武全才，谁都能看到这位将来必然前途无限。
能嫁给裴安不只是脸上光彩，也是真正的得利。
长公主再一次把我带进了卧室。
我看着她摆弄着窗前的一株海棠花。
“我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正值海棠花开，院外也有一株海棠花，我便给你写下了海棠的名字，裹在了襁褓之中，那时候追兵将至，我不得不留下你，把你留给你母亲，她当时也在逃难，身边并无旁人，她生下的孩子死了。”
长公主看着海棠花，低缓的道。
正是前朝覆灭之时，那时候的长公主跟着兄长冲锋陷阵，阵前产子却又遇到敌兵，无可奈何之际，只能留下女儿给那个可怜的女子，。
并且留言若不能马上相遇，十五岁及笄之时，一定要让女儿戴上自己亲手制作的发簪，来见长公主。
到时候她会查证女儿身上的痕迹。
那个可怜的女子，便是我母亲！
当时她的夫君护着自己的白月光跑了，独留下她一个怀着孕的女子。
如果不是长公主发现了她，恐怕当时她便是一尸两命。
只是匆匆一别，事情紧急，长公主只知道母亲嫁的人姓沈，是新朝的一个小吏，马上就要回京。
却不知道具体名姓，最后只待母亲带着我过来认她，没成想这一等便待了十五年。
“明月郡主呢？”我不解的问。
“我说孩子丢了后，有人就给我送了一个过来，说是我的女儿，被她们救了下来，于是，便有了她。”长公主冷笑。
女儿是不是丢了，她自己最清楚，看到那个初生的婴儿，长公主只觉得可笑，却也顺势认下了她。
“她是谁？”我问。
“齐贵妃的娘家侄女，当初齐贵妃还只是大哥的一个妾，居然就敢算计我。”
长公主目光看向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
“她们想用一个赝品夺了我公主府的一切，那我就给他们。”
齐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权倾朝野，齐贵妃的娘家现在更是掌着朝中不少兵力，不可小窥。
“回京后，你母亲不来寻我，我也不便大肆的寻你，我相信她必然会带着你来寻我，十五岁，你耳际的海棠花也可以看见了。”
长公主撩起我右侧的秀发，耳边有一朵纹着一朵很小的海棠花，我对着镜子照过，米粒大小的一朵，而以往是没有的。
“把你送走之前，我在你的耳际纹下了这朵海棠花，用特殊的药水遮掩，你母亲接到你时，这朵花已经不在了，药水可以遮盖十五年，待你及笄年满十五岁，这海棠花便遮不住了。”
“既便是再好的药水，也未必是正好十五年。”我抬眸，眼底映上长公主略显无奈的脸。
她伸手把我拥入怀中，笑了：“果然是我生的，是个聪慧的。”
9
怎么可能正好是十五年，这其实是一个失散后的契机，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凭证。
簪子可以假的，这落在耳边的凭证却只有唯一的一个，连母亲也是不知道的。
这里面还有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情。
比如我在数年之后才跟着母亲回了京，之前一直被扔在父亲的老家。
若母亲知道所有的真相，恐怕在她临死之时，她便把我送到长公主身边，而不是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自此再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
到现在，我依旧记得母亲临死之前的担忧，这是一个温柔可怜的女子，一生所求，都是求而不得。
为夫婿、儿子看不起，他们更喜欢的是现在这位继室。
母亲病重的那一日，我听到门外传来的说话声。
“父亲，何必又来看她，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母亲，您和姨母怎么会一再错过。”
沈非的声音，很是不以为然。
没有站在生母这边，却为另外一个女人说话。
当时握着我手的母亲，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她放在心上疼爱的儿子，却怪她碍了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的路。
“终究也就没几天了，以后我便会娶你姨母进门。”
父亲的声音，冰冷无情。
“父亲，该准备的还是早许准备起来，父亲若是相信我，我就去准备成亲的物件，待得母亲过世，父亲就直接娶了吧！沈府后院不能一直没有主子，妹妹过于顽劣，也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行，那你就去安排成亲的礼数，不必大办。”
“父亲，姨母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再委屈了她，还是得大办一场。”
母亲还没有死，他们父子已经在议论母亲死后的事情，想着让另外一个女人住进母亲的院子，用着母亲的物件，打着母亲疼爱的女儿。
更让母亲心疼欲绝的是，她的亲儿子，那是她的亲儿子，居然毫不在意她的生死，甚至还在为着另外一个女人，求不平！
母亲死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母亲死了，我在沈府的天也塌了！那些人怎么可能这么对母亲，他们怎么可以！我会为母亲报仇的。
纵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也是这么多年唯一给过我温暖的母亲。
“就在最近吗？”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你别怕！”长公主轻拥着我，哄着我，一如当初那个可怜的女子，抱着我，仿佛抱着唯一的天地。
摸着长公主显得粗糙的手，我低头：“母亲，我不怕的！”
这是我第一次改口，真正的称呼长公主
为母亲。
“好孩子！”长公主用力抱紧我，这一刻，她和记忆中那个女子的身影重合了，“我就算是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10
说什么十五岁及笄，其实就是时候未到。
或者说我现在过来也是时候开未到。
但我想自己介入。
等我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明月郡主，她得意的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贱 人，居然敢当母亲的养女，下 贱的东西，你也配。”
“郡主，这……这是哪里？”我做出一副茫然四顾的样子，身子往里缩了缩。
我的手被绑了起来，绑的很严实。
左右看了看，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却能感觉到这地方在动，是马车？
细听起来，耳边是马车滚滚向前的声音。
“下 贱的东西，你是凭什么让母亲认同你的？”明月郡主冷笑道。
“郡主，我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看中我，或者觉得我可怜！”
我满脸惶恐，“郡主，我以后不敢了，救您放了我。”
“晚了！贱 人，就算你和裴安的亲事退了，我也容不得你。”明月郡主冷笑道，
“裴安是我的，母亲也是我的，你这么一个下 贱的东西，居然也敢肖想我的母亲。”
说完，又给了我一巴掌，我头重重的偏过去，撞在车壁上，而后晕了过去。
“贱 人，这么不经打。”明月郡主咒骂道。
“郡主，会不会让长公主发现？”一个丫环的声音。
“怕什么！真发现了又如何？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真出了事情，母亲必然会护着我，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让我给她赔命不成？”明月郡主不以为然的道。
“郡主说的是，您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之女，以后也是要嫁入皇家的。”
“不嫁，我要嫁给裴安，其他人我什么都不嫁。”
明月郡主忽然暴燥起来，用力拍打了几下马车。
“可是裴公子……心里有人！”
“所以让那个贱 人去死！一个污秽不堪的女子，裴安不会喜欢，他只能喜欢我，我为了他连表兄的亲事都拒了，他只能是我的。”
纵然没有看到明月郡主的样子，也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偏执得意。
“我不会嫁二表兄，不过这一对贱 人倒是都可以用一用，我不要嫁给二表兄，二表兄也不可能娶她们，不过却可以让人发现二表兄和我不合适。”
所以，不只是我一个，还有一个是沈薇薇，甚至还不只一个。
马车停下，我被抬了下来，扔到了一处房间里，房间里红腻腻的味道，一进门立时让人满身燥热。
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感应到身边还有人，还不只一个，耳边还有呢喃的声音，人数不少。
“便宜这两个小贱人了，死之前还能沾染到皇家。”
明月郡主的声音得意之极，而后是脚步离开，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双手忽然扒拉到我的肩头，有人拱了过来，紧紧抱住我，我蓦的睁开眼睛……
11
二皇子被废了！
用了药后，又纵欲过度，甚至男女不忌，直接就废了，据说以后都不会有子嗣。
长公主发现我不见了之后，带了人去各府查问，最后还是长公主府上传来了消息。
长公主带着人追过去的时候，不少夫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而后就看到了那一幕，二皇子身边滚着不少的小倌，而他正和沈薇薇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让人一时都拉不开。
二皇子是齐贵妃的亲子，如今却是不能生了，直接就断了他将来坐上皇位的可能。
齐贵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冲到皇上面前，一脚就把明月郡主踢倒在地，而后死命的踩。
“贱 人，贱 人，你这个贱 人，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害他的。”
二皇子去往那一处院子是因为明月郡主的邀请，如今二皇子出事，不消说，便是明月郡主下的手。
二皇子醒来也证明了这一点。
“娘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过来的时候，二殿下已经……和人在一起了。”
明月郡主一边哭着一边哀求，事到如今她当然不敢认。
药是她下的，但也不会伤人根基，最多就是让人忘乎所以的做下一些事情，她过来看到这一幕，然后心伤的拒了这门亲事。
皇上和长公主的意思，要替明月郡主和二皇子订下这门亲事，同时这也是齐贵妃的意思。
齐府的势力，再加上长公主的势力，二皇子必然会登上太子之位。
原本这个安排明月郡主也是喜欢的，她虽然喜欢裴安，却也不会断了自己坐上后位的路。
她可以一边勾着裴安，清除裴安身边的所有女人，一边继续高高的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但是后来她发现二皇子居然是一个断袖，不但是断袖，还会让小倌们和女子们一起上床，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还打听到二皇子已经准备好在成亲的那天晚上，就来一个大被同眠，让她和那些低贱的小倌们大被同眠？
明月郡主当时就决定不嫁了。
不过就算她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这门亲事也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算计。
明月郡主算计好的，这事让我和沈薇薇担下，顺便再毁了我们的名节，看到二皇子鬼混的这一幕。
长公主必然会给她做主，她就可以以此顺理成章的退亲，而我和沈薇薇在此事之后，也会被赐死。
这是皇家的丑闻，又岂能容知道真相的人活下来。
地方是明月郡主安排的，熏香也是明月郡主的意思。
甚至小倌还是明月郡主带过来的，这种事情，二皇子若是被发现，必然得认这个哑巴亏，双方都不会张扬出来，这门亲事退的无声无息。
至于与会的这些人，全会死！
事后，为了安抚长公主，明月郡主嫁给裴安也是必然的，长公主身份不一般。
当初可是陪着皇上从尸山血海闯过来的，驸马当时还为了护着皇上而死。
就冲这一些，皇上知道二儿子胡闹到这种程度，必然也会给长公主一个说法，还会让明月郡主挑人再嫁。
只是明月郡主想错了一点，待我入局之后，长公主就命人从窗口带了我出去，而后给迷乱的二皇子灌了药。
之后，二皇子废了，废了的不只是二皇子自己，还有齐氏一族的青云之路。
这些都是长公主希望的。
当初驸马之死，不只是他救助了皇上，还是因为齐氏一族的陷害。
至于这个送过来的孩子明月郡主，更是代表了齐氏一族对长公主资源的掠夺，是准备吃下长公主这个绝户的……
12
“娘娘，不是我……是她，是这个贱 人，是她害了二皇子。”
明月郡主被踢的在地上翻滚，而后忽然指向我，尖声大叫起来。
我是被人从一侧的柴房找到的，被打的可怜，脸到现在还是肿的。
齐贵妃现在看谁都是仇人，但凡牵扯在内的，都要去死！
“来人，把这个贱 人拉下去杖毙！”齐贵妃大声的道。
过来两个内侍，拉着我就要下去。
“放肆！”皇上厉声斥责，两个内侍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当下跪下求饶。
皇上摆摆手，有侍卫过来拉着两个内侍下去，内侍大声求饶。
“皇上……”齐贵妃转了转腥红的眼睛。
“齐贵妃在皇兄面前，肆意妄为，咆哮宫室，当罚。”长公主拦在我面前，冷声道。
“来人，把齐贵妃降为嫔。”皇上冷冷的道。
还没待齐贵妃反应过来，就有侍卫一边一个拉着她拖了下去。
“母亲救我，真的不是我，是这个贱 人，是她骗了我，是她骗我的。”
明月郡主披头散发的爬向长公主，一把抱住长公主哀求道。
皇上的儿子虽然不多，却也不是二皇子一个儿子，还有大皇子、三皇子，母亲却是皇上唯一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
长公主低头看向明月郡主，忽然笑了：
“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明月郡主身子一软，差点瘫倒，面色如土，整个人都在颤抖：“母……母亲，您说什么啊，我是您的女儿，您唯一的女儿，女儿生母只有您啊！”
“洛府女儿，被打断了腿；于府姑娘，瞎了一只眼，何府女儿，直接被推入荷塘，死了！这几位都和齐府的姑娘起了争执，你在维护齐府的女子。”
长公主一脚把明月郡主踢开，眼底一片腥红。
“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齐府的人，不想在府里看到齐氏一族的人，怎么……你听不懂？”
明月郡主被踢的吐了一口血，狼狈不已的再一次扑上来，大声哭道：“母亲，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女儿以后都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女儿都听的。”
贵妃娘娘说了，这些都是暂时的，以后整个长公主府都是自己的，长公主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做嫁衣裳，自己是齐氏女，自己和贵妃娘娘同宗同族。
“把人带上来！”长公主冷声道。
一对中年夫妻被推了上来，看到当中坐着的圣上，两个人哪里还敢隐瞒，当下求饶着把事情的真相说了个清楚。
关于当年调换了孩子的事，也关乎他们重新在齐贵妃的指引下，认回了孩子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齐贵妃的安排，甚至是当初驸马之死，以及长公主生子时的追兵，都是齐氏一族安排的。
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又深得皇上信任，她生下的孩子必然要掌控在齐氏一族的手上。
齐氏一族其心可诛……
13
齐氏一族反了！
嘶杀声从夜色里传来的时候，我站在窗前，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喧闹厮杀。
这么严实的公主府里，有人居然引了裴安过来，看到我就要拉我往外跑：“海棠，你快跟我走，乱军就要杀进来了。”
我一把甩开裴安的手，嘲讽的道：“裴公子现在要去见的该是沈薇薇。”
裴安嘴唇哆嗦了一下，急切的辩解：“海棠，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初都是沈薇薇陷害了你，是她害得我们如此，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刮。”
“所以呢？”我勾了勾唇，笑意不及眼底。
“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带你走，公主府不安全，乱兵全往这里来了。”
裴安伸手又要拉我，“我们的亲事不算退了，我们还是未婚夫妻，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绝对不会再负你。”
“裴安，亲事已经退了，你也别痴心妄想。”
我一把甩开裴安的手，“你怎么到现在还觉得我喜欢你？”
“你……你不喜欢我吗？”裴安声音颤抖起来，眼底俱是不可置信。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忘恩负义，还是喜欢你背信弃义，或者喜欢你为了攀高枝，要把我送上绝路？如今觉得我得了长公主的好，甚至可能和长公主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就想拿住我去齐府讨赏？”
“我没有！”裴安大叫一声。
“抓住他。”我冷笑。
暗影中有侍卫出来，按住了他，裴氏一族尊贵的公子，如今已经掉入了尘埃，再没有往日仙人般的飞彩。
“裴安，你是想娶明月郡主的，齐氏一族原就势大，若是再得了兵部侍郎的裴府之助，必然是如虎添翼，两府的结合，还可以让你直上青云，这么大的诱惑，谪仙在天的你，心动了吧！”
我低缓的道，目光落在面前的裴安身上。
“我没有！海棠，我心里真的有你的，我也是一心一意的想护着你，以后……以后，等以后，我会护下你的。”
裴安激动的脸色通红，声音颤抖无力，手向我伸出，却在我冷漠的目光中落下。
“裴安，别让我瞧不起你！这戏做多了，你自己也感动了吧！周游于三个女子之间，你求的只是一条青云路，却不必踩着我的骨血往上爬，因为我最孤苦，因为我没有人撑腰，所以，我就得为你的青云路让道，哪怕明知道事情是沈薇薇做下的，为了让明月郡主泄愤，你也要把我送到明月郡主手上。”
“我若死了，是不是就成了你的白月光？”
“你一方向可以享受我死后带来的利益，另一方面也可以暗中缅怀曾经逝去的恩情，裴安，你真虚伪，你其实最爱的是你自己，为了你的青云路，为了攀附上齐氏一族，你可以做任何事。”
三个女子中，我最弱势，欺压我最没有成本。
所以，我就成了一直被欺压的低层，生死全在他一念间，最后错的还都是我，但凡有事就把我推出去，是死是残俱是我自找的。
“裴安，你该死！”
我从侍卫的腰际抽出一把剑，狠狠的插在裴安的肩头，鲜血飞溅出，染红了我的鬓角，我却笑了，
手中剑当啷落地。
“裴安，你猜，你现在出不去，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14
齐氏一族仓促谋反，以为成功了，却在最后的关头，被瓮中捉鳖。
整个齐氏一族全下了大牢。
一起进大牢的不只是齐氏一族，还有和齐氏一族一起谋反的其他世家，这其中就有裴氏。
做为兵部侍郎的裴父调动了人马，给齐氏助力，最后一起锒铛入狱。
我去见了明月郡主。
原本已经疯疯颠颠的明月郡主，看到我的那一刻，忽然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你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你猜？”我没有直接给她答案。
“你是，你一定是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觉得厌恶，原来是你，早知道是你，我当初直接就要了你的性命。”
明月郡主恶狠狠的骂道。
“你是没打算要吗？算计了我撞翻药的一幕，还是和沈薇薇一起算计的，想要的就是我的性命吧！不管是因为我占据着裴安未婚妻的位置，还是我那种让你觉得熟悉的感觉。”
我平静的道，我远远的见过明月郡主，她也该是。
“那一次，你是没打算留下我性命的吧！”
“你这个贱 人，怎么不去死，你早就可以死了！娘娘说……你早死了，你们早死了。”
明月郡主疯狂大叫，用力摇着铁围栏。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我反问。
“我当然知道，娘娘猜你可能还活着，到处找你，但凡有一丝消息，必然会按死你，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好好的活着，长公主居然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她居然也不知道。”
“二个月前的及笄宴会，出了意外，有刺客闯入，死了不少世家女，也是齐贵妃和你的意思吧！”
我淡淡的道。
二个月之间，该是我这个身体真正的及笄之日。
明月郡主举办了一个赏花宴，请的便是和她生日相仿的世家千金。
那一次宴会上，却死了几个女子，生日全在那日左右，上下不过三日。
说是前朝的刺客作乱，死了女儿的人家悲痛欲绝，只是这么一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那一日，我没去，因为我的生日还有两个月，我不是。
只是这贴子还是送到了沈府门前，可见是没打算放过一个的。
不过那一日我和沈薇薇出了点事，沈薇薇摔倒了，说是我推的，我被关在了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直至跪晕了过去。
“明月郡主，你和齐贵妃想杀的可疑女子里面的确是有我，可惜……那一日我被关了，出不了门，而我的及笄之日，也推迟了二个月，这是多年前长公主的意思！”
这推迟的二个月是长公主的意思，也是为了给我避祸。
长公主有着凶兽一般的敏锐感觉，特意定下了这件事情！
母亲一直遵守着，只说我那日是早产。
原该生下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生辰，母亲咬死这一点。
沈父见她执意如此，当时还有些疯疯颠颠，或者也是因为觉得对发妻愧疚，也就依了她。
慢慢的府里知道的生辰便是母亲故意说的那一个，一直过的便是这个生辰，这个生辰慢慢的改变了所有人的认知、记忆。
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是母亲回京的路上生下的，并不是战乱失踪的时候早产的孩子……
15
把持着朝政这么多年的齐氏一族倒台，齐贵妃被赐下毒酒，二皇子被永远圈禁。
齐氏和作乱的世家，不是砍头，就是流放。
而我的身世也被直正的宣扬了出来。
我是长公主真正的女儿，是被沈母护着长大的皇家血脉。
明月郡主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我耳后的海棠花便是凭证。
沈府这次虽然没有和齐氏一族一起谋逆，却也受了牵连，沈父的官职一撸到底。
继母看到沈薇薇破烂不堪的尸体，当时就疯疯颠颠起来。
裴安被判五马分尸，我要求的！
曾经跨马游街的状元，最后终究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离了场。
裴安不冤，他不但早就搅和进谋逆的事情中，还在谋反当日，偷偷进了公主府，想带走我要挟长公主。
行刑那一日，我去了。
看到我，裴安苦苦哀求。
他早就不再是当日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到现在他才信我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我早就不再是那个一直痴痴等待他的沈海棠，为了他愿意委曲求全做任何事情，卑微到了极点。
见我一直没有理会他的哀求，裴安眼眶红了。
“你……你是不是从来没在意过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算计我？”
“从未！”我毫不犹豫的冷然开口。
裴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刽子手把他的手、脚放进特制的绳套里。
我转身离去，身后是裴安悲痛之极的声音。
“沈海棠，你怎么可以这么凉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还想着娶了明月郡主之后，就会纳你为妾，我……我会护着你的。”
我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阳光，有些烈！鼻子有些酸涩，好在并不浓烈，或者我真的是凉薄吧！
其实还是喜欢过的，必竟那也是年少时心中的一抹温暖，可惜后来，就没了！
如今，过往的种种便真的已经过去！我现在只是长公主的女儿，做为护国长公主的唯一女儿，我又岂会为一个谋逆之徒伤怀。
再听到沈非消息的时候，沈非已经死了！。
沈府火起，不只是沈非死了。
沈父以及他的继妻都死了，一家子就得整整齐齐的，必竟母亲当初心碎欲死，都和他们有关系。
在母亲死时，我便立下誓言，要把他们一起送下去给母亲陪罪。
他们活着，我怕母亲在地下难安啊！
他们……该死！
裴安有一点说的对，我不只是凉薄，我还心冷……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