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奖金20万缩水至2万,我当场辞职,次日总裁机场跪求回归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2 10:08 1

摘要:我面前的HR总监,王皓,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草包,正用他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直往我脖领子里钻。

我面前的HR总监,王皓,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草包,正用他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薄薄的一张纸,却像一块冰,凉得我指尖发麻。

“这是你的年终奖核算单,签个字吧。”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油腻,且毫无温度。

我没动,目光落在那个刺眼的数字上。

两万。

阿拉伯数字“2”后面跟着四个“0”,像是在嘲笑我过去一整年的拼死拼活。

空气里弥漫着打印机墨粉和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古怪味道,闻起来就像是“失望”本身。

我抬起头,看着王皓那张写满“公事公办”的脸。

“王总监,是不是搞错了?林总亲口答应我的,‘墨菲斯的梦’项目成功,年终奖二十万。”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王皓笑了,嘴角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林总是说过,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今年效益不好,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嘛。两万,已经不少了,很多人一分钱都没有呢。”

效益不好?

我差点笑出声。

“墨菲斯的梦”香水,上市三个月,销售额破亿,直接把公司股价拉高了三十个百分点。

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我一个人,从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一点点调制、打磨,熬了三百多个日夜才做出来的?

那些深夜,实验室里只有我和那些瓶瓶罐罐,以及成千上万种香料分子在对话。

我闻过的试香纸,摞起来比我还高。

为了找到那一种只存在于林总描述中的,属于“记忆”的味道,我几乎把自己的嗅觉逼到了极限。

现在,项目成功了,庆功宴上的香槟泡沫还没散干净,他们就用两万块钱,来买断我这一年的心血?

“王总监,我再问一遍,这是林总的意思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浑浊里找到一丝真诚。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开始闪躲,伸手扶了扶他那副金丝边眼镜。

“这是公司高层的一致决定。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走流程申诉嘛。”

他开始打官腔,那种我最厌恶的,把人当傻子耍的腔调。

我懂了。

这根本不是林总的意思。

这是他,王皓,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在给我穿小鞋。

大概是我这个“技术天才”的光环太盛,挡了某些人的路。

我拿起桌上的那支笔,笔尖冰凉。

然后,我当着王皓的面,在那张签收单的空白处,写了两个字。

“辞职。”

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王皓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我把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是威胁,是通知。”

我站起身,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我跟这家公司,一刀两断。”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会议室,外面的办公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假装在忙,其实眼角的余光都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复杂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

无所谓了。

我径直走向我的工位,那个被我称为“灵感洞穴”的地方。

桌上还摆着我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香料样本,马达加斯加的香草豆荚,格拉斯的五月玫瑰,印度迈索尔的檀香木……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各自独特的芬芳。

曾几何时,我以为这里是我的战场,我的乌托邦。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我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一场告别的仪式。

每拿起一件东西,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段回忆。

这支滴管,是我第一次成功分离出“雨后青草”气息的功臣。

这个烧杯,见证了“墨菲斯”主调的诞生。

还有那本厚厚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上万次失败的配方,和那唯一一次成功的狂喜。

我把它们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

同事们没人敢过来跟我说话,只有坐在我对面的小姑娘,新来的实习生,红着眼圈,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咖啡的香气很醇厚,带着一丝苦涩,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老师……”她小声说,“别走了,好不好?”

我冲她笑了笑,摇摇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把最重要的那本笔记,和一支贴着“Morpheus Final”标签的试管,单独放进了我的背包。

其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那些价值连城的香料,我一样都没带走。

那是公司的资产,我分得很清楚。

但我的心血,我的灵魂,必须跟我走。

收拾完最后一个箱子,我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个我待了五年的地方,熟悉得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墙上还挂着我获得国际调香大赛金奖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笑得像个傻子,手里举着奖杯,旁边站着林斯年。

对,林总的大名,叫林斯年。

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

这家公司,是我们俩当年喝醉了酒,在学校后街的大排档里,吹下的牛。

他说,他要建立一个属于中国的顶级香水品牌。

我说,好,那我就做那个能调出全世界最动人味道的调香师。

毕业后,他拉投资,跑市场,我一头扎进实验室。

公司从一个三人的小作坊,发展到今天市值几十亿的上市公司。

我们做到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林总”,我还是那个我。

我们之间,隔了越来越多的会议,越来越多的报表,和越来越多像王皓这样的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场冬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不大,但很密,像一张网,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湿冷的情绪里。

我没有打伞,就那么走在雨里。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很清醒。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林斯年。

我没接。

现在,我不想听他解释任何事。

有些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

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家的地址。

车窗外的霓虹,被雨水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斑,飞速地向后退去。

就像我这五年的青春。

回到家,我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什么也不想干。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

我打开背包,拿出那支贴着“Morpheus Final”标签的试管。

拔开瓶塞,一股熟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是“墨菲斯的梦”的味道。

前调是清冷的雪松和微苦的白松香,像是黎明前森林的薄雾。

中调是鸢尾根和紫罗兰,带着一点点泥土的腥气,像是梦境深处的秘密花园。

尾调是龙涎香和麝香,温暖而悠长,像一个拥抱,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满意的作品。

也是我送给林斯年,送给他那个沉睡的爱人,安然的礼物。

安然是我们的大学学姐,一个像名字一样,安静美好的女孩子。

她和林斯年,曾是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三年前,一场意外,她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

林斯年找遍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无能为力。

后来,有个神经科的专家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说嗅觉是唯一不经过丘脑,直接到达大脑皮层的感官,或许,一种特定的、能够唤醒深层记忆的气味,可以刺激到她的神经。

从那天起,林斯年就疯了。

他把公司所有的项目都停了,只做一个“墨菲斯的梦”。

他告诉我,他要一种味道,一种只属于他和安然的,记忆里的味道。

那种味道里,要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图书馆里旧书的味道;要有他们第一次牵手的,校园里那棵老槐树下,槐花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还要有安然最喜欢的,雨后阳光晒在白衬衫上的味道。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气味是主观的,记忆是私人的。

我怎么可能调配出另一个人的记忆?

但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是林斯年,因为她是安然。

那一年,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像个苦行僧。

我翻遍了安然所有的日记,看了他们所有的照片,听林斯年讲了无数遍他们的故事。

我试图走进他们的世界,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我失败了无数次。

调配出来的味道,要么太甜,要么太冷,要么,就只是各种香料的堆砌,没有灵魂。

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我累得在实验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大学的校园。

阳光很好,安然学姐穿着白裙子,坐在那棵老槐树下看书,林斯年就躺在她腿上,睡得很沉。

一阵风吹过,槐花像雪一样落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书本的油墨香,还有阳光的味道。

我醒来的时候,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找到了。

我冲进调香室,凭着梦里的感觉,把几十种香料,以前所未有的比例,融合在了一起。

当最后一滴精油滴入烧杯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那就是“墨菲斯的梦”。

一个关于爱,关于等待,关于希望的梦。

我把第一瓶样品交给林斯年的时候,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当场就哭了。

他拿着那瓶香水,像捧着稀世珍宝。

他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就是她的味道。”

他还说:“这个项目,所有的利润,都归你。年终奖,我给你二十万,不,五十万!”

我当时笑着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它能唤醒安然学姐。”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钱,怎么会不重要呢?

它买不来爱,但可以衡量一个人的心意,和一份承诺的分量。

我把试管的瓶塞盖好,放回背包。

然后,我打开电脑,订了一张第二天最早飞往巴黎的机票。

我想去格拉斯看看,那个世界香水之都。

我想去寻找一些新的东西,忘掉一些旧的人。

这个地方,这个承载了我五年青春和梦想的地方,是时候说再见了。

手机的震动停了,然后又响起来,是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我划开屏幕,是林斯年发来的。

一连串的语音,几十条。

我一条都没点开。

然后是文字。

“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知道你生气了,你听我解释。”

“王皓那个蠢货,我已经把他开了。”

“你回来,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二十万,不,我给你五十万,一百万!”

“算我求你了,回个信息行吗?”

看着那些文字,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迟来的道歉,就像手术后的麻药,除了让你更清楚地感觉到疼痛,毫无用处。

我关掉了手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清晨的阳光叫醒。

雨停了,窗外是个难得的晴天。

我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了公寓。

没有留恋。

机场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提醒着旅客登机。

我的航班,还有半个小时。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

一架巨大的白色铁鸟,呼啸着冲上云霄,消失在湛蓝的天际。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很久的鸟,终于重获自由。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登机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候机大厅。

是林斯年。

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头发乱糟糟的,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也歪了,脸上还带着没睡好的憔悴。

他像个疯子一样,四处张望,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很多人都在看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下意识地想躲。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锁定了我。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混杂着狂喜,和一种我看不懂的绝望。

他朝我冲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颗子弹。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他跑到我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你怎么来了?”我问,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好像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别走……求你,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笑了,是那种很冷的笑。

“林总,你这是做什么?公司离了我,不是照样转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急切地摇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公司不能没有你,我……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们说好要一起,打造一个香水帝国的,你忘了吗?”

朋友?

我看着他,觉得这个词,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

“朋友,就是把我的心血,用两万块钱打发掉吗?”

“朋友,就是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玩消失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道歉,语无伦次,“是我的错,我昨天在医院陪安然,手机静音了,我不知道王皓那个混蛋会做出这种事……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圈红了。

我看着他,心里那块结了冰的地方,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林斯年,太晚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让我觉得,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坚持,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累了,真的累了。”

说完,我拉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我不想再听了。

我怕自己会心软。

就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我猛地回头。

然后,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林斯年,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林斯年,竟然,当着整个候机大厅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他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震惊,不解,好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抬起头,仰视着我。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卑微的,绝望的恳求。

两行清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滑落下来。

“别走……”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声音嘶哑,破碎,像被风吹散的沙。

“算我求你了……安然她……她有反应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呼吸,瞬间停滞。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在颤抖。

“昨天,我把‘墨菲斯’的最终版,喷在了她的枕边。”

林斯年跪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向我讲述一个神迹。

“就在昨天半夜,护士说,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医生也来了,做了检查,说她的脑电波,出现了非常微弱,但却是前所未有的波动。”

“医生说,这是个奇迹。”

“他说,要我继续用这个气味,刺激她,千万不能停。”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水瓶。

是我给他的那瓶,“墨菲斯”的样品。

瓶子已经空了。

“我今天早上,想再喷一点,才发现,已经用完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去你家,你不在。我问了公司的人,才知道你来了机场。”

“我怕……我真的怕……”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一个身家几十亿的上市公司总裁,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跪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哭得泣不成声。

不是为了他的公司,不是为了他的钱。

只是为了一个沉睡的爱人,和最后一线希望。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以为的背叛和羞辱,背后,是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

我丢下行李箱,冲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他的身体很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你这个傻子……”我一边哭,一边捶打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任由我打着,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广播里,再次响起了催促登机的声音。

那是我的航班。

通往自由,通往新生活的航班。

但我知道,我走不了了。

有些羁绊,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辈子都挣脱不掉。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走,我们回实验室。”

“安然学姐的梦,我们一起,把它做完。”

林斯年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光。

那是希望的光。

我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逆着人流,向机场外走去。

身后,是飞机巨大的轰鸣声。

我知道,我放弃了一片天空。

但我也知道,我选择了一片更重要的,属于我的陆地。

回到公司,天已经大亮。

一夜未归,公司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尤其是看到林斯年那副狼狈的样子,和红肿的眼睛,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王皓已经被开除了,人事部连夜办好了手续。

林斯年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新的合同。”

我打开一看,愣住了。

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他要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按照现在的市值,这笔股份,价值好几个亿。

“你这是干什么?”我把文件推了回去,“我不要。”

“你必须收下。”他的态度很坚决,“这不是补偿,这是你应得的。没有你,就没有这家公司,更没有‘墨菲斯’。”

“而且,”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无比真诚,“我不想再让你做我的员工了。”

“我想请你,做我的合伙人。”

“从今以后,这家公司,我们一起说了算。”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从朋友,到老板和员工,再到合伙人。

我们绕了一个好大的圈子。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搞垮了?”我开玩笑说。

他也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爱这个地方。”

我没有再推辞。

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我的身份,彻底变了。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比如,我对调香的热爱。

比如,我们共同的,那个关于香气的梦想。

签完合同,我没有在办公室多待。

我直接去了我的实验室。

推开门,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那些瓶瓶罐罐,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

空气中,还残留着“墨菲斯”淡淡的尾调。

熟悉的气味,让我瞬间安心。

这里,才是我的世界。

我脱下外套,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本厚厚的笔记,和那支“Morpheus Final”的试管。

我需要做的,不是复制它。

而是,让它变得更完美。

林斯年说,安然的手指动了。

这说明,这个气味,已经触碰到了她记忆的边缘。

但还不够。

我需要一把更锋利的钥匙,去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三天三夜。

我重新分析了“墨菲斯”的每一个香气分子结构。

我把上万次的配方记录,又重新看了一遍。

我试图找到那个,可以引爆记忆的,最关键的“奇点”。

林斯年没有来打扰我。

他只是每天,定时把饭菜放在实验室门口。

然后,发一条微信给我。

“安然今天,眼皮跳了一下。”

“安然今天,流眼泪了。”

“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平稳了。”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针强心剂,让我更加专注,更加疯狂。

我几乎不眠不休。

累了,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饿了,就吃门口的冷饭。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些香料,和安然学姐的记忆。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林斯年讲过的,他们之间的故事。

那个下雨的屋檐,那首他为她弹唱的吉他曲,那次在海边,她捡起一个贝壳时,脸上幸福的笑容。

我发现了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

林斯年说过,安然最喜欢的花,不是玫瑰,不是百合,而是一种很不起眼的小花。

叫“白兰”。

在他们的家乡,南方的一座小城里,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着白兰树。

每年夏天,空气里都飘着那种清甜的,带着一丝奶香的味道。

那是安然童年的味道,是她记忆最深处的烙印。

而我之前的配方里,为了追求那种“雨后阳光晒在白衬衫上”的洁净感,用的是橙花和铃兰。

虽然气味相似,但终究,不是同一种东西。

我找到了。

那个“奇点”,就是白兰。

但是,天然的白兰花精油,非常稀少,而且气味很不稳定,很难与其他香料融合。

这是一个技术上的巨大挑战。

但我没有退缩。

我翻遍了所有的专业书籍,联系了我在世界各地的调香师朋友。

终于,在一个法国老调香师的提示下,我找到了解决办法。

用一种叫做“超临界二氧化碳萃取”的技术,可以在低温下,最大限度地保留白兰花最原始,最纯粹的香气。

我立刻让林斯年,动用所有关系,从世界各地,空运来最新鲜的白兰花,和一台最顶级的萃取设备。

当设备运到实验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台机器,像一个巨大的银色怪兽,几乎占了半个实验室。

光是安装和调试,就花了一整天。

接下来的工作,是枯燥而精密的。

我需要像一个外科医生一样,精确地控制温度,压力,和时间。

任何一个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我把自己锁在操作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器的各项数据。

汗水,湿透了我的白大褂。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一次调香。

这是一场赌博。

赌注,是一个人的生命,和另一个人的爱情。

经过了七十二个小时的连续奋战。

当第一滴,清澈如水的,白兰花萃取液,从导管里滴出来的时候。

我知道,我赢了。

那股味道,纯净,清甜,带着一丝温柔的暖意。

就像安然学姐的笑容。

我用颤抖的手,将这滴珍贵的液体,按照黄金比例,融入到“墨菲斯”的基调中。

奇迹,发生了。

原本清冷的“墨菲斯”,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整个香气的层次,变得无比丰富和温暖。

前调的雪松,像是被阳光照亮的森林。

中调的鸢尾,像是开在了盛夏的庭院。

而尾调的龙涎香,则像一个,穿越了时空的,永恒的拥抱。

我成功了。

我创造出了,真正的,“墨菲斯之梦”。

我拿着这瓶全新的香水,冲出实验室。

林斯年就守在门口,像一尊望夫石。

看到我出来,他猛地站起来,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我把香水递给他,什么也没说。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打开瓶塞,轻轻地闻了一下。

然后,他愣住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我知道,他闻到了。

闻到了那个,属于他和安然的,独一无二的夏天。

“谢谢……”

他哽咽着,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去吧,学姐在等你。”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拿着那瓶香水,像拿着整个世界,飞奔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忽然觉得,身上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个星期后。

我接到了林斯年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那种喜悦到极致的颤抖。

他说:“她醒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轰然炸开。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她醒了。”林斯年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这个事实。

“就在刚才,我把香水喷在她耳边,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我,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她对我笑了。”

“医生说,这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不,”我对着电话,笑着说,“这不是奇迹。”

“这是爱。”

挂了电话,我走到实验室的窗边。

外面,阳光灿烂。

楼下的花园里,几株白兰树,开得正盛。

风吹过来,送来一阵阵清甜的香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墨菲斯的梦”后来上市了,没有做任何宣传,却在一夜之间,火遍了全网。

不是因为它背后的故事,而是因为它的味道。

很多人在评论区留言说,闻到这个味道,会想起自己的初恋,想起故乡的夏天,想起某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它成了一款,能够通往记忆的香水。

公司的股价,也因此,翻了好几番。

我和林斯年,成了业界最炙手可热的黄金搭档。

有一次,我们一起接受一个财经杂志的专访。

主持人问我:“作为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和首席调香师,您认为,一款成功的香水,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

“是真诚。”

“用最真诚的心,去对待你的作品,对待你的用户,对待你想要讲述的那个故事。”

“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主持人又问林斯年:“林总,您现在已经是身家百亿的成功人士了,您觉得,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斯年没有看主持人,而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然后,他拿起话筒,微笑着说:

“是找对一个合伙人。”

“以及,永远不要,把二十万的年终奖,发成两万。”

全场哄堂大笑。

我也笑了。

阳光透过演播厅的落地窗,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那个曾经因为两万块钱就愤然离职的年轻人,已经走远了。

而眼前的这个我,更加从容,也更加坚定。

因为我终于明白,比金钱更重要的,是梦想,是伙伴,是那份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相信对方的,赤子之心。

专访结束后,我和林斯年一起去医院看安然。

她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坐起来,说一些简单的话了。

我们到的时候,她正在晒太阳,手里拿着一个白兰花串成的手环,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看到我们,她冲我们招了招手。

林斯年走过去,很自然地,蹲在她身边,帮她整理了一下毯子。

那个画面,很美,像一幅油画。

安然看着我,用还不太流利的声音,对我说:

“谢谢……你。”

“我……闻到了。”

“那个夏天……的味道。”

我笑了。

“学姐,你喜欢就好。”

我们聊了一会儿天,说的都是大学时的趣事。

安然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地恢复。

她记得那棵老槐树,记得图书馆里的旧书,记得林斯年为她唱过的那首歌。

她说,她昏睡的那三年,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走,找不到出口。

直到有一天,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股味道,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前方的路。

她就循着那束光,一直走,一直走。

然后,就醒了。

听她讲完,我和林斯年,都沉默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做“敬畏”的东西。

对生命,对记忆,也对气味。

离开医院的时候,夕阳正红。

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色。

林斯年开着车,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车里放着一首很老的英文歌。

“True colors are beautiful, like a rainbow.”

(真实的色彩是美丽的,就像一道彩虹。)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觉得,人生,就像一场调香。

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香料,有的浓烈,有的清淡,有的甜美,有的苦涩。

你需要做的,就是用你的心,你的经历,你的爱,去把它们,调和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属于你自己的味道。

这个过程,可能会有很多次失败,很多次迷茫,甚至很多次,想要放弃。

但只要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最完美的配方。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

林斯年忽然转过头,对我说:

“下个项目,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我想,调一款,名叫‘希望’的香水。”

“它的前调,是破土而出的嫩芽。”

“中调,是迎风绽放的野花。”

“尾调,是雨后初晴的彩虹。”

林斯年听完,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

笑得像个孩子。

“好。”他说,“就叫‘希望’。”

绿灯亮了。

车子重新启动,汇入前方的车流,向着远方,那片被晚霞染红的天际,驶去。

我知道,那将是,又一个全新的开始。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带着我的梦想,我的伙伴,和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爱与真诚。

去创造,更多的奇迹。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生活,从来都不是一本写好了结局的小说。

在“希望”项目正式启动之前,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来自法国的,世界顶级的奢侈品集团,向我们提出了收购要约。

他们开出的价格,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我们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实现财务自由,然后躺平退休。

消息传出,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林斯年紧急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

会议室里,坐着公司的所有核心成员,包括我。

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部分股东的意见,都倾向于接受收购。

毕竟,那是几代人都花不完的钱。

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林斯年没有表态,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和灵魂人物,我的意见,至关重要。

我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兴奋。

我能理解他们。

但我知道,我不能同意。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我反对。”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像一声惊雷。

所有人都愣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一个资历很老,从公司初创时期就在的股东,忍不住开口了。

“为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看着他,很平静地说:

“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是为了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中国的顶级香水品牌。”

“是为了让全世界,都能闻到,来自东方的,独特的香气。”

“而不是为了,把它变成一个数字,卖给别人,然后躺在钱堆里,忘记我们最初的梦想。”

“‘墨菲斯的梦’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路,还很长。”

“如果现在就停下来,那我们和那些,只知道追逐资本的商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说话。

很多人,都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只盯着钱,而忘了抬头看看,我们出发时,想要去的那片星空了呢?

最后,还是林斯年,打破了沉默。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他对着所有人,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宣布:

“我同意他的意见。”

“我们不卖。”

“这家公司,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会,把它卖给任何人。”

“散会。”

说完,他拉着我,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身后,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我们走到天台上,傍晚的风,吹得人很舒服。

“你就不怕,他们集体撤资吗?”我问他。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笑了。

“不怕。”

“我相信他们。也相信你。”

“再说了,就算他们都走了,不是还有你我吗?”

“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种熟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属于少年人的神采。

我知道,那个和我一起,在大排档里吹牛的林斯年,又回来了。

我伸出拳头,碰了碰他的拳头。

“好。”

“从头再来。”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股东们经过一番挣扎,最终,没有一个人离开。

我们拒绝收购的消息,被媒体报道后,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关注。

很多人,都被我们这种,坚持梦想,不为资本所动的精神,所打动。

我们的品牌形象,也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而“希望”香水,在万众期待中,正式上市了。

它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那是一种,你闻到之后,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的味道。

它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像沙漠里的一泓清泉。

它给了所有,在生活中挣扎,感到疲惫和迷茫的人,一种温柔的,向上的力量。

“希望”的成功,彻底奠定了我们在国际香水界的地位。

我们不再是追随者,而是引领者。

我们开始,向世界,输出我们东方的,独特的审美和文化。

我们推出了以“茶”为主题的系列,以“墨”为主题的系列,以“禅”为主题的系列。

每一款,都惊艳了世界。

我和林斯年,也越来越忙。

我们飞遍了世界各地,去寻找最顶级的香料,去参加最前沿的行业论坛,去和最优秀的人才交流。

我们很少有时间,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好好地聊聊天。

但我们之间的默契,却越来越深。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最好的战友,也是,最懂彼此的,灵魂伴侣。

有一次,我们在巴黎出差。

工作结束后,我一个人,去了格拉斯。

那个我曾经,在最失意的时候,想要奔赴的小镇。

小镇很美,空气里,永远飘着各种花朵的香气。

我走在石板路上,看着那些古老的香水作坊,心里很平静。

我忽然意识到,我当初,并没有失去什么。

那次离职,不是结束,而是一个转折。

它让我,也让林斯年,看清楚了,什么才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在一个小店的橱窗里,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水晶制成的香水瓶。

瓶身上,雕刻着两只,互相依偎的鸟。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买下了它。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用随身携带的,最珍贵的几种精油,为这个瓶子,调制了一款,独一无二的香水。

我没有给它起名字。

因为我知道,它的味道,只属于一个人。

第二天,是林斯年的生日。

我把那个水晶瓶,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他打开盒子,看到瓶子的那一刻,愣住了。

然后,他打开瓶塞,闻了一下。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声音沙哑地问:

“这是……什么?”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

“这是,我欠你的,一个答案。”

那款香水的前调,是当年,我们学校后街,那家大排档里,孜然和啤酒混合的味道。

中调,是我们第一次创业,那个小作坊里,油漆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尾调,是现在,我们办公室里,咖啡和书本混合的味道。

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所有岁月的味道。

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墨菲斯之梦”。

林斯年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我也伸出手,回抱住他。

窗外,是巴黎的夜景,灯火辉煌,像一条流淌的星河。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很长,很长。

我们会一起,走过更多的路,看过更多的风景,创造出,更多,能够打动人心的味道。

因为,我们是调香师。

我们用气味,来记录时间,来描绘爱,来点燃,生命中,每一个,闪闪发光的,梦想。

来源:天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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