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五年婚姻,我活成她的影子,连名字都被遗忘 只唤她的小名 月月 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3 00:00 2

摘要:陆淮舟拿着那瓶止痛药,像握着一块灼热的炭。他几乎是冲出了客房,回到书房,颤抖着手翻找通讯录。他记得苏晚提过一次,她去过市中心的私立医院做常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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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迟来的诊断

陆淮舟拿着那瓶止痛药,像握着一块灼热的炭。他几乎是冲出了客房,回到书房,颤抖着手翻找通讯录。他记得苏晚提过一次,她去过市中心的私立医院做常规检查。

电话接通,他亮明身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对方在查询后,给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名字——肿瘤科。

“陆先生,您夫人苏晚女士……大约两周前确实在我们这里确诊。胃癌晚期,伴有转移。我们当时强烈建议她立即住院治疗,但她……她说需要考虑一下,之后就再没来过。”

肿瘤科……晚期……转移……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陆淮舟的耳膜,刺入他的大脑。两周前?那不就是……林月忌日前后?

他想起那天她异常难看的脸色,想起她躲在厨房呕吐的狼狈,想起自己那句冰冷的“脏不脏?晦不晦气!”。

原来,那个时候,她正独自承受着这样的判决。

而他,她的丈夫,在做什么?

他在为另一个女人的忌日奔波,他在斥责她弄脏了他的祭奠,他在命令她为他的白月光制作她最爱的糕点。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骨。他扶着书桌边缘,才勉强稳住有些发软的身体。胃里一阵翻搅,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迟来的、汹涌的恶心感——对他自己的恶心。

第十二章:虚伪的月光

陆淮舟跌坐在皮质转椅里,书房里昂贵的沉香木香味此刻闻起来令人窒息。他需要做点什么,必须找到她!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像疯了一样寻找苏晚的下落。查航班、高铁、酒店记录,甚至联系了私家侦探。然而,苏晚像是人间蒸发,所有现代的追踪手段在她身上都失效了。她似乎早有准备,切断了一切可能被找到的途径。

在极度的焦躁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驱使下,陆淮舟再一次走进了林月的房间。仿佛只有在这里,在她圣洁的遗像前,他才能找到一丝心灵的慰藉和平静。

他习惯性地走向那个旧木盒,想像往常一样,通过触摸她的遗物来汲取力量。然而,当他打开盒盖时,整个人僵住了。

盒子内部,明显空了一块。

他记得很清楚,那本羊皮封面的旧日记本,和那枚月月曾说蕴含着“生命之光”的普通水晶吊坠,不见了!

他猛地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疯狂地翻找。没有!真的没有了!

谁?谁会动这些东西?保姆不敢,只有……苏晚!

是她!她不仅带走了她自己那点寒酸的行李,她还偷走了月月的遗物!

一股被侵犯、被亵渎的怒火瞬间涌上头顶。她怎么敢?!在他因为她可能的病因而产生一丝动摇和怜悯时,她竟然做出了如此卑劣的事情!

他死死攥着那本剩下的、林月后期写的、充满对他爱恋的日记,指节泛白。愤怒过后,一种更深的不安和疑惑悄然浮现。

她为什么要拿走那两样东西?那本旧日记和那枚吊坠,有什么特别?

他努力回忆,月月似乎的确更珍视那本早期的日记和那枚吊坠,曾说那是她“真正的青春”和“光的来源”。他当时并未深想,只当是小女生的感怀。

难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第一次,对自己精心维护了多年的、关于月光的完美信仰,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却无法忽视的裂痕。

第十三章:陌生的苏晚

寻找苏晚的行动陷入了僵局,而林月遗物的失踪像一根刺,扎在陆淮舟心里。他无法忍受这种失控的感觉,开始更加疯狂地搜寻一切与苏晚相关的痕迹,仿佛这样才能重新掌握主动权。

他打开了苏晚留在客房的旧纸盒,那里面是属于“苏晚”的,而不是“月月”的东西。

他翻开了那本皮革相册。里面是年轻时的苏晚,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在山顶笑得张扬,在海边追逐浪花,和朋友们挤在一起做鬼脸……照片里的她,眼神明亮,充满活力,与他熟悉的那个温顺、苍白、总是带着几分忧郁和模仿痕迹的“月月”,判若两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或者说,他从未试图去认识这样的苏晚。

相册最后几页,是几张素描。画的是窗外的树,桌上的静物,笔触有些稚嫩,却充满了灵气。陆淮舟这才依稀想起,刚结婚时,她似乎提过喜欢画画,但他当时只是敷衍了一句“月月对艺术不感兴趣”,她便再也没画过。

纸盒底层,是一本小小的、带着锁的日记本。锁很简易,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弄开了。带着一种窥探的复杂心情,他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的记录断断续续,时间跨度从他们结婚前一直到近期。

“今天他带我去了音乐会,他看我的眼神好温柔,虽然……好像透过我在看别人,但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他看到真实的我的。”

“他又叫我‘月月’了……心里有点难过,但他说这样能安慰他,好吧。”

“胃好痛,不敢说,怕他觉得我事多,不像她。”

“确诊了。晚期。真好笑,我竟然有点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再假装了吧。”

“最后一天了。陆淮舟,我把‘月月’还给你。再见。不,是永别了。”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陆淮舟握着这本单薄的日记,仿佛有千斤重。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在他的眼睛上,刺在他的良心上。

他一直以为她心甘情愿,以为她安于影子身份。却不知道,这五年的每一天,她都在无声地挣扎、痛苦、绝望。而他,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却连身边人真实的痛苦和即将消逝的生命都毫无察觉。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不仅弄丢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可能……永远失去了得知某个重要真相的机会。

那个关于木盒,关于月光背后阴影的真相。

第十四章:月之暗面

陆淮舟无法再忍受那本旧日记带来的悬而未决的折磨。他动用了关系,找到一位顶尖的文书鉴定专家,试图通过残留的墨迹或纸张纤维还原被苏晚带走的那本日记内容。与此同时,他像一头困兽,在空荡的别墅里日夜徘徊。

一周后,专家带来了结果——并非完全复原,但通过特殊技术,在后续日记本的空白页上,捕捉到了前一页书写时留下的极浅压痕。经过复杂的图像处理,部分字句得以重现。

当那些模糊却刺眼的字迹呈现在陆淮舟面前时,他赖以生存的世界,轰然倒塌。

“……陆淮舟,他很好,像王子,但他的爱让人窒息,是一座黄金打造的牢笼。我快喘不过气了。”

“……只有和阿泽在一起时,我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是自由的。就像他送我的这枚水晶,他说里面封存着极光,是世间最自由的光。”

“……我怀孕了。是阿泽的。我必须离开,在陆发现之前。这个孩子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替身或工具。”

“……计划好了,明天就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淮舟,对不起,利用了你家族的庇护,但我从未爱过你。愿你早日遇到真正爱你的人。”

最后一行压痕的日期,就在林月发生“意外”的前一天。

阿泽……水晶里的极光……从未爱过……孩子……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匕首,将陆淮舟心中那轮皎洁无瑕的月光,戳得千疮百孔。

原来,他视若珍宝的爱情,他倾尽所有去怀念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演一场戏。她利用他家族的权势作为庇护所,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甚至怀了对方的孩子!她计划私奔,而那场夺走她生命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还是……为了逃离他而发生的?

那枚他以为普通的水晶吊坠,竟是那个叫“阿泽”的男人送的,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和……自由?与他在一起,对她而言,竟是牢笼?

五年。整整五年。他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他折磨着一个无辜的女人,用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和喜好,去缅怀一段从未真正属于他的、虚伪的爱情!

第十五章:绝望的追寻

真相的残酷几乎击垮了陆淮舟。但比崩溃更强烈的,是一种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恐慌和悔恨。

苏晚!那个被他当成替身,被他漠视,被他伤害,如今身患绝症、不知所踪的苏晚!

她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那瓶止痛药,晚期胃癌……她一个人,要怎么承受?

他想起她日记里那句“终于不用再假装了”的解脱,想起她最后那句平静的“永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是闹脾气,她是来真的。她是真的打算一个人,安静地、彻底地消失,死在一个他找不到的角落。

“不……不行!”陆淮舟猛地站起来,双眼赤红。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消失!他还有话没问她,还有债没还她!他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

他像疯了一样,重新投入寻找。这一次,目标更明确——所有的医院,尤其是肿瘤专科医院、临终关怀机构,甚至是偏僻地区的私人诊所。他动用了陆氏集团所有的力量,悬赏巨额奖金,几乎将整个城市翻了过来。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他憔悴得脱了形,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助理劝他休息,被他粗暴地吼开。他无法合眼,一闭上眼,就是苏晚苍白着脸独自呕吐的样子,就是她最后那安静决绝的眼神。

终于,在苏晚消失的第十七天,一个线索传来——城西一家不太起眼的私立临终关怀医院,接收过一位符合苏晚特征的年轻女性,登记的名字是“苏念”。

“苏念”……念?念什么?是……念及过去?还是……再也不念?

陆淮舟抓起车钥匙,像一阵风般冲出了门,车速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第十六章:最后的微光

那家临终关怀医院环境清幽,却弥漫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生命走向尽头的气息。

陆淮舟在护士的指引下,几乎是跑着穿过安静的走廊,停在了一间病房门口。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竟有些无法抑制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简洁,窗户开着,微风拂动素色的窗帘。阳光照在病床上,那个他寻找了半个多月的身影,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瘦削,苍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仿佛下一秒就会在阳光中消散。她闭着眼睛,呼吸轻浅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熟悉的、羊皮封面的旧日记本,和那枚在光线下流转着细微光彩的水晶吊坠。

她真的在这里。带着他心上月亮最后的、也是最初的光,在这里,等待生命的终点。

陆淮舟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焦急、愤怒、疑问,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瞬间,都化为铺天盖地的、尖锐的痛楚和……恐惧。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仿佛怕惊扰了她。

似乎是感觉到了阴影的笼罩,苏晚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适应了光线后,聚焦在他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荒芜的平静。

她看着他,嘴角极其微弱地牵动了一下,像是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终究没有力气完成。

“你来了……”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还是……找到了啊。”

第十七章:无声的告别

陆淮舟僵立在床边,喉咙发紧,那句“我来了”卡在胸腔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看着苏晚平静得近乎透明的面容,第一次发现她的睫毛其实很长,鼻梁边有颗很小很淡的痣——这些属于苏晚本身的细节,他过去五年从未真正看清过。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的日记本和吊坠,声音干涩:“你……拿了月……拿了林月的东西。”

苏晚的视线缓缓移向那两件物品,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怜悯的情绪。“嗯,”她轻声承认,“本来……想带走。后来发现……没什么意义了。”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的一片天空。“那些……是你的。还给你。”

她的坦然和放弃,比任何指责都让陆淮舟无地自容。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为什么不说?”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情绪,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哀求,“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晚缓缓转回目光,落在他因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上。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像一潭再也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告诉你……然后呢?”她气息微弱,一字一句却清晰得像冰凌,扎进陆淮舟心里,“让你……更嫌我脏吗?还是……让你看着我死,破坏……你心里‘月月’永远完美的样子?”

陆淮舟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瞬间惨白。忌日那天他脱口而出的刻薄话语,此刻像淬毒的回旋镖,狠狠扎回他自己心上。

“我……”他想辩解,想道歉,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苏晚即将熄灭的生命面前,都苍白可笑。

苏晚看着他挣扎痛苦的样子,眼里最后一点微光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彻底的疲惫和解脱。

“陆淮舟……”她唤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做……月月了。”

这句话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缓缓闭上眼睛,呼吸变得越发轻浅,胸口几乎不再起伏。床头监护仪上的数字微弱地跳动着,发出规律的、催命的滴答声。

第十八章:蚀心

陆淮舟猛地扑到床边,抓住苏晚枯瘦的手。那只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

“苏晚!苏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叫出她的本名,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你别睡!看着我!我不准你睡!”

他摇晃着她轻飘飘的身体,像摇晃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我错了!苏晚,我错了!你听见没有?!”他语无伦次,眼泪终于失控地涌出,滴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把你当成她!你是苏晚!只是苏晚!”

可是,床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回应。她像是沉入了一个无比宁静的、再也无人能打扰的梦境。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曲线,在几次微弱的起伏后,最终拉成了一条笔直的、冰冷的横线。

“嘀————————”

刺耳的长鸣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陆淮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僵在原地,握着那只再也无法温暖的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医生和护士很快涌入,进行着徒劳的抢救程序。陆淮舟被挤到一旁,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万籁俱寂。

苏晚死了。

那个被他当作影子、被他忽视伤害了五年的女人,那个真实名字叫苏晚的女人,带着他心上月亮最后的光,永远地、安静地消失了。

他不仅失去了一个可能了解真相的机会,他永远地失去了苏晚。

而直到失去的这一刻,他才可悲地发现,他连一句真正的“对不起”,都没能好好说给她听。

第十九章:空荡的回响

苏晚的葬礼很简单,几乎无人出席。陆淮舟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苏晚那边早已疏远的亲戚。他亲手处理了一切后事,将她安葬在一个远离林家墓园的安静公墓。墓碑上,只刻了两个字——“苏晚”。

他带回了那本日记和那枚水晶吊坠,却没有放回林月的木盒。他将它们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最底层,连同那份胃癌诊断书,和苏晚那本薄薄的日记放在一起。

那栋别墅,他再也住不下去了。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苏晚生活过的痕迹,提醒着他的愚蠢和残忍。他卖掉了别墅,搬进了市中心的高层公寓。新公寓视野开阔,装修现代,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他试图投入工作,用无尽的忙碌麻痹自己。但每到深夜,那空寂的回响便如影随形。他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习惯了家里有另一个人打理生活的琐碎。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着一屋子的冰冷和记忆的凌迟。

他不再怀念林月。那个名字,连同那段被粉饰的过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他失去了信仰多年的月光,也弄丢了可能温暖他人的烛火。

第二十章:永失其光

几个月后,陆淮舟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苏晚。背景似乎是在那家临终关怀医院的花园里,阳光很好,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毯,瘦得脱形,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那是属于苏晚的笑容,不是模仿,不是伪装,带着一种历经苦难后的平静和……释然。

照片背面,用熟悉的、娟秀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物归原主。她的光,我还给你。我的生命,还给我自己。——苏晚绝笔。”

看着那行字和照片上苏晚最后的笑容,陆淮舟终于明白,她带走那两样东西,或许并非为了报复,而是想让他看清——他执着守护的,是一场虚妄;而他轻易丢弃的,是真实活过、爱过、最后选择尊严死去的生命。

她将选择的权力,将面对真相的残酷,最终留给了他。

陆淮舟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失声痛哭。哭声压抑而绝望,在冰冷的墙壁间碰撞回响。

他失去了苏晚,也彻底失去了林月。

苏晚带走的,确确实实是他心上月亮最后的光。不是林月那轮虚伪的皓月,而是苏晚这束曾微弱照进他生命、却被他亲手掐灭的、真实的微光。

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真实的黑暗。

陆淮舟将那张照片放进保险柜,与日记和诊断书锁在一起。他开始频繁地做同一个梦:苏晚在厨房做桂花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每次他想要走近,梦就醒了。

公司高管们发现陆董变得沉默寡言。他取消了所有白色系装饰的采购订单,将办公室重新装修成暖色调。秘书注意到他桌上多了一个相框,里面是张陌生女子的素描——那是陆淮舟根据记忆画的苏晚,画里的人穿着简单的T恤,笑得眉眼弯弯。

某个雨夜,陆淮舟开车来到城西那家临终关怀医院。值班护士认出了他,犹豫着交给他一个帆布包。“苏小姐说,如果哪天您来了,就交给您。”

包里装着几本苏晚没带走的书,最上面是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陆淮舟坐在车里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写着:“致二十八岁的苏晚:要勇敢做自己。”这是她确诊前写的愿望清单。

清单很简单:

1. 去看极光

2. 学会游泳

3. 养只猫

4. 重新画画

5. 被认真爱一次

每一条后面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批注。在最后一条旁边,她用力写下一行字:“算了,这个太难。”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窗,陆淮舟的视线模糊成一片。他发动引擎,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最后停在他们初遇的那个酒店门口。原来她记得,一直都记得。只是他亲手把那个会许愿的苏晚,埋葬在了名为“月月”的坟墓里。

第二天,陆氏集团宣布成立苏晚慈善基金,专门资助胃癌早期筛查和临终关怀项目。在发布会现场,有记者追问基金命名的缘由,陆淮舟对着镜头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纪念一个……没来得及看极光的人。”

他开始学习做饭,第一次下厨就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看着焦黑的煎蛋,他突然想起有次苏晚发烧,他嫌弃她做的粥太咸。现在他才明白,当时她连味觉都开始退化了。

秋天来临的时候,陆淮舟去了挪威。在特罗姆瑟的极光下,他打开那个帆布包,将苏晚的笔记本一页页撕下,看着纸屑在绿光中飞舞消散。当地向导说,极光是逝去之人在天堂点燃的篝火。陆淮舟仰起头,任由冰雪落在脸上。

回国后,他在办公室养了只流浪猫,取名“晚晚”。猫咪总爱抓挠那幅素描,像是在抗议画得不够像。陆淮舟看着,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落在了猫毛上。

原来有些告别,要用尽余生才能说完。

终章:极光与尘埃

三年后的初冬,陆淮舟再次来到挪威的特罗姆瑟。这一次,他带着一个素雅的骨灰盒,里面装着苏晚的一部分骨灰。他记得她清单上的第一个愿望,是看极光。生前未能如愿,死后,他想带她来看。

北极圈内的夜晚漫长而寒冷。他住在玻璃穹顶小屋,将骨灰盒放在窗边。窗外是皑皑白雪和墨绿色的森林,夜空清澈,繁星低垂。他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窗前,像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安静地等待着。

“今晚看到极光的概率很高。”当地向导在电话里告诉他。

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窗外。这三年,他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矜贵的陆氏掌权人。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与回忆共处。苏晚慈善基金救助了数百个家庭,他亲自去见过其中一些,听他们讲述与病魔抗争的故事,看那些被病痛折磨却依然努力活着的人。每一次,都像是在偿还一笔永远无法偿清的债。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突然,天际开始泛起一丝微光,如同幽灵般的纱幔在夜空中轻轻摇曳。然后,那光越来越亮,从淡绿逐渐变成绚烂的翠绿,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粉紫色,像巨大的彩色帷幕在黑色的天穹上翻滚、舞动,变幻出无穷无尽的姿态。

极光出现了。盛大,壮丽,超越了言语的描述。

陆淮舟轻轻抱起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走到屋外的露台上。凛冽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冷。

“苏晚,”他对着骨灰盒,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和老友聊天,“你看,极光。”

璀璨的光带在头顶流淌,映亮了他眼角细微的纹路和鬓边早生的几根白发。

他打开骨灰盒,抓了一把冰冷的灰烬,向着那片绚烂的天空,轻轻扬起。

灰白色的粉末被寒风卷起,瞬间消散在漫天流转的瑰丽极光之中。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把你的生命,还给了自由。”他低声说,像是在完成她最后的遗言。

剩下的骨灰,他带回了国,撒在了他们初遇的那条街角,撒在了他曾嫌弃她“吐得脏”的别墅旧址——那里如今已是一个街心公园,有孩童在奔跑嬉戏。最后一点,他埋在了公墓她那块只刻着“苏晚”二字的墓碑下。

他没有再立新的墓碑,也没有留下任何悼念的文字。苏晚慈善基金依旧在运行,晚晚那只猫在他办公室安了家,偶尔会跳上他的膝盖,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只是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他不再执着于寻找“月光”,也不再沉溺于悔恨的黑暗。他学会了在清晨为自己煮一碗勉强能入口的白粥,学会了在雨夜独自翻阅一本旧书,学会了在看到某些熟悉场景时,任由心口那阵熟悉的钝痛蔓延,然后慢慢平息。

苏晚带走了他心上月亮最后的光,也抽走了他赖以生存的虚妄。留下的,不是永恒的黑暗,而是一片需要他独自面对、真实而粗糙的荒原。

他站在荒原上,抬头是真实的星空,低头是真实的尘埃。

而有些告别,无需言语,早已在每一个寂静的清晨和孤独的深夜,由生命本身,悄然完成。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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