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别再想他了，不值得。”
我是温莳一，藏在人群里的乖乖女。
江鹤川是天，是光。
是我不敢碰的梦。
他说，最不喜欢乖乖女。
我便把心动，折成纸船沉底。
可他温柔假面下，偏执漏了棱角。
我以为该结束的暗恋，竟有了回响。
1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我攥着裙摆站在角落，指尖掐进布料里。
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影，落在不远处的江鹤川身上。
他正和人说话，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
灯光落在他发梢，连影子都透着贵气。
有人端着酒杯凑过去，他侧身避让，动作优雅得像幅画。
我看得有些发怔。
直到身边传来轻笑声。
“温莳一，又在看江总啊？”
是同班的林薇薇，语气里带着揶揄。
我慌忙收回目光，脸颊发烫。
“没有，我只是在看那边的装饰。”
话出口才觉得心虚，连声音都发飘。
林薇薇挑眉，顺着我的视线瞥过去，了然地笑了。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喜欢江鹤川啊。”
“不过也是，谁不喜欢他呢？长得帅，家世好，还那么温柔。”
我没接话，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喜欢江鹤川这件事，像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好多年。
可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公开的笑话。
毕竟，我和他之间，隔着云泥之别。
他是江家的天之骄子，我是家世不显的温莳一。
他喜欢热闹，喜欢酒会，喜欢那些明艳张扬的姑娘。
而我，是连晚上九点后出门都要报备的乖乖女。
无趣，沉闷，是别人给我的标签。
也是江鹤川不喜欢的类型。
我记得去年生日宴，有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笑。
“反正不是乖乖女，太闷了，没意思。”
那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
从那以后，我连看他，都只敢偷偷看一眼。
多一眼，都怕自己贪心。
宴会厅的音乐换了首舒缓的曲子。
江鹤川结束了谈话，转身朝这边走来。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想躲。
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挪不开。
他越走越近，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进鼻腔。
我紧张得攥紧了裙摆，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却没看我，径直从身边走过。
衣角擦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闷的，有点疼。
林薇薇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难过了，江总那样的人，本来就不是我们能碰的。”
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个笑。
“我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心里的喜欢，却没那么容易收回去。
宴会快结束时，有人说江鹤川要订婚了。
对象是苏家的千金，明艳动人，和他很配。
我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连偷偷看他的资格，都快要没有了。
2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妈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见我回来，抬头看了眼钟。
“刚好九点，没超时，下次注意点。”
我“嗯”了一声，换了鞋往房间走。
“今天宴会上没出什么事吧？”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有，挺好的。”我敷衍着回答，脚步没停。
关上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全是江鹤川的样子。
他的笑，他的话，还有别人说的“订婚”。
心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我从枕头底下翻出个旧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高三毕业那天拍的，照片上的江鹤川穿着白衬衫，笑得张扬。
那是我偷偷拍的。
那天，他当着好多人的面，跟隔壁班的女生告白。
女生没答应，他也没难过，只是耸耸肩，转身就和兄弟去打球了。
我躲在树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那时候就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可还是忍不住靠近。
大学四年，我跟着他的脚步，考进了同一所学校。
他读金融，我读文学。
明明在同一个校园，却像活在两个世界。
他身边从不缺人围绕，我只能远远看着。
偶尔在图书馆遇到，他会礼貌地点点头，叫我“温同学”。
仅此而已。
毕业后，他进了自家公司，短短几年就手握大权。
我找了份普通的工作，朝九晚五。
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手机响了，是闺蜜苏晓发来的消息。
“莳一，听说江鹤川要订婚了？真的假的？”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静。
过了好久，才回复：“不知道，可能是谣言吧。”
苏晓很快回了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别再想他了，不值得。”
我知道不值得。
可喜欢这件事，哪里由得自己。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
湿湿的，凉凉的。
原来，连偷偷喜欢一个人，都是会难过的。
第二天上班，我特意提前出门。
怕遇到江鹤川。
虽然知道几率很小，但还是不想碰面。
公司楼下，我刚要进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温莳一。”
声音低沉，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我浑身一僵，脚步顿住。
慢慢转过身，江鹤川就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比昨天更显沉稳。
“江总。”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上班？”他走过来，语气很平淡。
“嗯。”我小声应着，手指攥紧了包带。
电梯门开了，里面没人。
他侧身让了让：“一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江总，我等下一班。”
他没坚持，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看不懂。
“那好吧。”他笑了笑，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里面，才松了口气。
心脏还在狂跳，比刚才还要快。
原来，就算知道他要订婚了，再见到他，还是会紧张。
3
下午开会，我走神了。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早上和江鹤川碰面的场景。
他的眼神，他的笑，都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温莳一，你来说说这个方案的问题。”
总监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站起来，脸上发烫。
“我……我还没看好。”
会议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总监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开会认真点，别走神。”
“对不起。”我低下头，坐下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散会后，同事李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没事，就是有点没睡醒。”我勉强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不是没睡醒，是因为江鹤川。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下班时，苏晓来接我。
“怎么样，今天没遇到江鹤川吧？”她一边开车一边问。
“遇到了。”我靠在副驾驶座上，有气无力地说。
“啊？遇到了？他跟你说什么了？”苏晓一脸紧张。
“没说什么，就问我是不是上班，然后一起等电梯，我没跟他一起。”
苏晓叹了口气：“莳一，你这躲避也不是办法啊。”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我看着窗外，街道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
“要不，你跟我去旅游吧？下周我休年假，咱们去海边玩几天，散散心。”苏晓提议。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或许换个环境，能让我好受点。
回到家，我把旅游的事跟妈妈说了。
妈妈没反对，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
“去几天？跟谁一起？”
“跟苏晓，去一周左右。”
“行，那你收拾收拾东西，记得带件厚外套，海边晚上冷。”
“知道了。”
晚上，我收拾行李时，翻到了一条裙子。
淡蓝色的，是去年生日时买的。
当时想着，或许能有机会穿给江鹤川看。
可到现在，都没穿过。
我把裙子拿出来，看了好久，又放回了衣柜最底层。
算了，以后都用不上了。
第二天上班，我状态好了很多。
至少不用再想江鹤川订婚的事。
快下班时，前台突然给我打电话。
“温小姐，楼下有位江先生找您。”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
江先生？
除了江鹤川，还能有谁？
他找我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跟总监说了声，起身往楼下走。
电梯里，我反复整理着衣服，心跳越来越快。
到了一楼，我一眼就看到了江鹤川。
他站在大厅的沙发旁，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看到我，他笑了笑：“下班了？”
“嗯，江总找我有事吗？”我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有点东西要给你。”他把文件袋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照片。
都是我和他的合照。
有大学时在图书馆拍的，有公司年会上拍的，还有几张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的。
“这些……”我抬头看着他，满脸惊讶。
“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想着你可能会想要，就给你送过来了。”他语气很淡，好像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捏着照片，手指有些颤抖。
这些照片，我一直以为早就没了。
没想到他还留着。
“谢谢江总。”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用谢。”他顿了顿，又说，“听说你下周要去旅游？”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听苏晓说的，她今天去我们公司谈合作，提到了。”
原来是这样。
“嗯，去海边玩几天。”
“海边不错，挺适合散心的。”他笑了笑，“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江总关心。”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捏着照片的手更紧了。
他为什么要给我送照片？
为什么要关心我去旅游的事？
难道……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别想多了，他只是出于礼貌。
毕竟，他就要订婚了。
4
旅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我和苏晓坐上去海边的高铁。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或许，这次旅游真的能让我忘记江鹤川。
到了海边，我们找了家民宿住下。
民宿就在海边，推开窗就能看到大海。
晚上，我和苏晓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喝着啤酒。
“你看，这里的海多蓝啊。”苏晓指着大海，语气很兴奋。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的海浪，心里平静了很多。
“莳一，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呢？”苏晓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可每次都没有答案。
“或许，就是因为不可能，才会觉得特别吧。”我轻声说。
苏晓叹了口气：“可这样太辛苦了。”
“我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大学聊到现在，从工作聊到感情。
我把心里的委屈和难过，都跟苏晓说了。
说完之后，心里好像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每天都去海边玩。
晒太阳，游泳，捡贝壳。
我很少再想江鹤川。
直到第五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海边好玩吗？”
我皱了皱眉，回复：“你是谁？”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江鹤川。”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海边？
“江总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我回复。
“问苏晓要的，她没告诉你吗？”
我看向旁边正在玩手机的苏晓，苏晓察觉到我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
“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
我没理苏晓，继续给江鹤川回消息：“挺好玩的。”
“那就好，注意安全，别下海太深。”
“知道了，谢谢江总。”
之后，他没再回复。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心里却乱了。
他为什么要跟我联系？
难道他对我，也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压下去了。
不可能的，他就要订婚了。
肯定是我想多了。
可接下来的两天，江鹤川每天都会给我发一条短信。
有时候是问我玩得怎么样，有时候是提醒我注意天气。
我每次都只回复几个字，尽量保持距离。
旅游结束那天，我刚回到家，就收到了江鹤川的短信。
“回来了吗？”
“刚到家。”
“累不累？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江总，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早点休息。”
我放下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关心，让我忍不住心动，可也让我更难过。
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他喜欢我，为什么又要订婚？
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上班，我刚到公司，就看到江鹤川的车停在楼下。
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江总，您怎么来了？”
他从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个袋子。
“给你带了点东西。”他把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巧克力，还有一瓶防晒霜。
“海边紫外线强，这个防晒霜好用，巧克力是给你补补能量。”
“江总，您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举手之劳。”他笑了笑，“上去吧，上班要迟到了。”
“嗯，谢谢江总。”
我拿着东西，转身往公司走。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江鹤川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的心猛地一跳，赶紧转回头，快步走进了公司。
坐在工位上，我看着桌上的巧克力和防晒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又甜又涩。
5
接下来的几天，江鹤川还是会偶尔给我发消息。
有时候是问我工作忙不忙，有时候是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虽然还是很克制地回复，但心里的防线，好像在慢慢松动。
苏晓看出了我的变化，很是担心。
“莳一，你可别再陷进去了，他马上就要订婚了。”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趴在桌子上，语气很无奈。
“要不，你找他问清楚吧？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晓提议。
我摇摇头：“算了，问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他只是出于礼貌，那我岂不是很尴尬？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感觉，那他的订婚又算什么？”
苏晓叹了口气：“也是，那你自己注意点吧。”
周五晚上，公司聚餐。
总监提议去KTV唱歌。
我本来不想去，可架不住同事们的热情，只好跟着去了。
KTV包厢里很吵，灯光昏暗。
同事们都在唱歌喝酒，我坐在角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姐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果汁。
“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啊？”
“我不太会唱歌。”我接过果汁，笑了笑。
“没事，就是热闹热闹，不用非要唱。”
我点点头，喝着果汁，看着同事们打闹。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朝门口看去。
江鹤川走了进来。
他穿着休闲装，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意。
“江总？您怎么来了？”总监赶紧站起来，满脸惊讶。
“刚好路过，听说你们在这里聚餐，就过来看看。”江鹤川笑了笑，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
“江总快坐，我去给您拿瓶酒。”总监说着，就要去拿酒。
“不用了。”江鹤川抬手拦住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开车来的，喝不了酒。”
总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对对对，开车不喝酒，是我考虑不周了。”
江鹤川没再理他，径直朝我这边走过来。
周围同事的目光全聚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里的好奇和探究。
手心慢慢冒出冷汗，我攥紧了手里的果汁杯。
他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
熟悉的雪松味裹着淡淡的薄荷香飘过来，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喜欢这里的热闹？”他侧头问我，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的瞳孔很亮，像盛着星光，看得我心慌。
“没有，就是……不太习惯。”我赶紧移开目光，看向屏幕上滚动的歌词。
他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坐着。
同事们很快恢复了热闹，有人拿着话筒递到江鹤川面前。
“江总，要不您唱首歌？”
江鹤川笑着摆手：“我五音不全，就不献丑了。”
拒绝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格外得体。
没人再勉强，包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
我喝着果汁，感觉坐如针毡。
总想找机会溜走，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突然，江鹤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往外走。
“我去接个电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他怎么会去你们公司聚餐？是不是故意找你的？”
我回复：“不知道，他说刚好路过。”
苏晓发来一个“不信”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你小心点，别被他迷惑了。”
我刚想回复，就看到江鹤川回来了。
他脸上的笑淡了些，眼底好像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但很快，那点冷意又消失了，重新换上温和的面具。
“有点事，我得先走了。”他对总监说。
总监连忙站起来：“江总不再坐会儿？”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聚。”江鹤川点点头，目光又落到我身上。
“温莳一，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这句话像颗石子，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千层浪。
同事们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有人还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紧摆手：“不用了江总，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他语气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我还想拒绝，他已经拿起我的包，递到我手里。
“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我跟着他站起来，朝同事们点了点头，匆匆往外走。
走出KTV，夜晚的风一吹，我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了点。
江鹤川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
他没立刻开车，而是转头看我。
“今天没喝酒吧？”
“没有，我喝的果汁。”
“嗯。”他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他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
难道那些订婚的消息，真的是谣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容易陷进去。
车子停在我家小区门口时，我赶紧解开安全带。
“谢谢江总，我到了。”
“等一下。”他叫住我。
我回过头，看到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给你。”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
“这……”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接还是该退回去。
“上次去海边，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他语气很平淡，好像只是送了一件普通的礼物。
“江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把盒子递给他。
他却没接，只是看着我。
“只是件小礼物，别多想。”他的眼神很认真，“收下吧。”
我看着他，心里纠结得厉害。
不收，怕驳了他的面子。
收了，又觉得不合适。
最后，还是没能抵过他的目光，把盒子攥在了手里。
“谢谢江总。”
“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我推开车门，快步往小区里走。
走到楼道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还坐在车里，车灯亮着，像两团温暖的光。
我们的目光在夜色里相遇，他朝我挥了挥手。
我赶紧转回头，跑上了楼。
回到家，我把项链拿出来，放在手心。
月亮吊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我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他到底，想干什么？
6
周六早上，我是被妈妈的敲门声吵醒的。
“莳一，快起来，有人找你。”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多。
“谁啊？这么早。”
“是江家的那个小伙子，叫江鹤川的，说有东西要给你。”
我一下子清醒了，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江鹤川？他怎么会来我家？
我来不及细想，随便抓了件衣服套上，快步往客厅走。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正和妈妈聊天。
看到我出来，他站起来，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醒了？”
“江总，您怎么来了？”我走到他面前，心跳又开始加速。
妈妈笑着说：“鹤川说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特意做了些小蛋糕送过来。”
我看向他手里的保温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您做的？”
“嗯，昨天晚上没事，就试着做了点。”他把保温袋递给我，“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他的手，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
我赶紧收回手，把保温袋抱在怀里。
“谢谢江总，您太客气了。”
妈妈拉着我，小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江总？多生分，叫鹤川就行。”
我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江鹤川笑了笑：“阿姨，没事，怎么叫都一样。”
妈妈又和他聊了一会儿，大多是问他工作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之类的。
他都耐心地回答，态度恭敬又得体。
看着他和妈妈聊得投机的样子，我心里更乱了。
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难道真的对我有意思？
可那些订婚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鹤川起身告辞。
“阿姨，莳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再坐会儿？吃了早饭再走啊。”妈妈挽留他。
“不了阿姨，下次吧。”他看向我，“我送你的项链，喜欢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喜欢，谢谢。”我小声说。
“喜欢就好。”他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
我送他到楼下，看着他上车。
车子发动时，他降下车窗，朝我挥了挥手。
“记得吃蛋糕。”
“嗯。”我点点头，看着车子消失在路口。
回到家，妈妈拉着我，一脸八卦地问：“莳一，你跟鹤川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妈，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我避开妈妈的目光，打开保温袋。
里面是六个小巧的慕斯蛋糕，上面还撒着新鲜的水果，看起来就很好吃。
可我却没什么胃口，心里全是疑问。
我拿出手机，给苏晓发消息：“江鹤川来我家了，还送了他自己做的蛋糕。”
苏晓秒回：“什么？他都找到你家去了？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
“可之前不是说他要订婚了吗？”
“那谁知道是不是谣言！你要不直接问他？”
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动。
问他？
我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更怕，连现在这点微妙的关系，都会被打破。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算了，再等等吧。
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
下午，我把蛋糕分给了邻居家的小朋友。
自己只吃了一块，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却没什么滋味。
傍晚的时候，我收到了江鹤川的消息。
“蛋糕好吃吗？”
“好吃，谢谢江总。”
“不用谢，喜欢的话，下次再做给你吃。”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跳漏了一拍。
下次？
他还想有下次？
我回复：“不用麻烦江总了。”
“不麻烦，我喜欢做。”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脸颊发烫。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回复了一个“嗯”。
放下手机，我走到阳台，看着远处的夕阳。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好看得像一幅画。
可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他对我真的有意思，期待这场暗恋能有结果。
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会更难过。
我不知道，这场由他掀起的波澜，到底会走向何方。
7
周一上班，我刚到公司，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有人还在背后窃窃私语。
我心里纳闷，走到工位上，李姐悄悄凑过来。
“莳一，你跟江总……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没有啊，李姐，你怎么这么问？”
“你还不知道啊？”李姐压低声音，“昨天有人看到江总送你回家，还在你家小区待了好久。”
“还有人说，周末看到江总去你家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没想到这些事，竟然传得这么快。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江总只是……只是顺路送我回家，周末也是刚好路过，送了点东西。”我赶紧解释，可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李姐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懂，我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一辈就不掺和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了然，我知道，她根本没相信我的话。
一整天，我都在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中度过。
坐立难安，连工作都没心思做。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收拾好东西，赶紧往楼下走。
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江鹤川的车停在路边。
他坐在驾驶座上，朝我挥了挥手。
周围同事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我感觉脸颊都要烧起来了。
我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总，您怎么又来了？”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他发动车子，侧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不开心？”
“您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我低下头，小声说。
“误会什么？”他明知故问。
“误会我们……”我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他笑了笑，没再逗我，只是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听到他道歉，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压力太大。
车子里安静下来，我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订婚的事。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开口问他：“江总，之前听说您要订婚了，是真的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你听谁说的？”
“就是……偶然听到的。”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真的，只是谣言。”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看着他。
“谣言？”
“嗯。”他点头，语气很平淡，“是家里长辈提过，但我没同意。”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同意？
也就是说，他不会订婚？
那之前的那些担心，那些难过，都是多余的？
巨大的喜悦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甚至忘了该怎么反应。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怎么？很惊讶？”
“有……有点。”我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
车子停在我家小区门口时，我还没从喜悦中缓过来。
“谢谢江总。”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一下。”他叫住我。
我回过头，看到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个给你。”
我接过笔记本，打开一看，里面是他手写的笔记，字迹工整好看。
“这是……”
“我知道你最近在准备一个项目，里面有些资料，可能对你有帮助。”他说。
我看着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字，心里一阵温暖。
他竟然还记得我在准备项目，还特意给我整理了资料。
“江总，谢谢您，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莳一，我希望你知道，我做这些，不是因为礼貌。”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片海，看得我心慌意乱。
我赶紧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发颤：“我……我知道了，谢谢江总。”
说完，我推开车门，快步往小区里走。
走到楼道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还坐在车里，看着我。
我们的目光在夜色里相遇，他朝我笑了笑。
我赶紧转回头，跑上了楼。
回到家，我把笔记本抱在怀里，靠在门上。
心脏还在狂跳，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礼貌，那是因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打开笔记本，看着里面工整的字迹，嘴角忍不住上扬。
也许，这场暗恋，真的有结果了。
8
接下来的几天，江鹤川还是会每天给我发消息，偶尔也会送我回家。
但他没再提那天晚上的话，我也没敢问。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既比普通朋友亲近，又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期待他能主动表白，又怕自己会想多了。
周三下午，公司突然停电了。
总监在群里通知大家，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同事们都很高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刚收拾好东西，手机就响了。
是江鹤川打来的。
“喂，江总。”
“下班了吗？”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嗯，公司停电了，提前下班。”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我愣了一下，走到窗边往下看。
果然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
“您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停电了？”
“听苏晓说的。”
我笑了笑，挂了电话，快步往楼下走。
坐进车里，他递给我一杯热奶茶。
“刚买的，还是热的，你尝尝。”
我接过奶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暖暖的。
“谢谢江总。”
“不用总叫我江总。”他侧头看我，“叫我鹤川吧。”
我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小声叫了句：“鹤川。”
他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想去哪里？我带你去玩。”
“不用了，我回家就好。”
“别总待在家里，出去走走吧。”他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风景很好，带你去看看。”
我没再拒绝，点了点头。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停在一个湖边。
湖边有很多柳树，微风一吹，柳枝轻轻摆动。
夕阳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好看得像一幅画。
我们沿着湖边慢慢走，谁都没说话。
安静的氛围里，只有风声和脚步声。
我看着湖边的风景，心里很平静。
“喜欢这里吗？”他突然问我。
“喜欢，很美。”我点头。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莳一，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莳一，我喜欢你。”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喜欢我？
他真的喜欢我？
9
巨大的喜悦像失控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眼眶慢慢发热。
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薄薄的茧，包裹着我的手，传来稳稳的力量。
“从高三毕业那天，看到你躲在树后偷偷看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我心里。
我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高三毕业？
那时候他就注意到我了？
“我以为你对我没意思，毕竟那天我告白被拒，你也只是远远看着。”他笑了笑，眼里带着一丝自嘲，“后来在大学图书馆遇到你，我故意跟你打招呼，叫你‘温同学’，可你每次都只敢低头应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偶然”，都是他的刻意。
原来我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他早就知道。
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别哭，我不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之前家里提的订婚，我一直没同意，那些谣言，我本来想早点跟你解释，可又怕吓到你。”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乖乖女。”我哽咽着说，声音带着哭腔。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傻瓜，那是我故意说的。我怕说喜欢乖乖女，会让你觉得我别有用心，也怕你会因为这个，更不敢靠近我。”
原来那句话，不是拒绝，而是他笨拙的保护。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软。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怕再等下去，你就真的要放弃我了。”他握紧我的手，眼神格外认真，“莳一，我不想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光明正大地喜欢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却笑着说：“我愿意。”
他把我轻轻抱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将我包裹。
“谢谢你，莳一，谢谢你愿意等我。”
“不是我等你，是我们刚好，都在等对方。”我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夕阳慢慢落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湖面上的波光映在我们身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但这次，我知道，这不是梦。
我藏了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开出了花。
他牵着我的手往回走，手指紧扣。
路过湖边的长椅时，他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不是求婚戒指，只是想给你一个承诺。”他拿起我的手，把戒指轻轻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再给你换更大的。”
戒指的尺寸刚刚好，不大不小，戴在手上很舒服。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了。”
他笑了，低头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好好在一起。”
“好。”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
原来喜欢一个人，被他喜欢着，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车子停在我家小区门口时，他俯身过来，帮我解开安全带。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好不好？”
“好。”我点头，脸颊发烫。
他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是怕吓到我，动作很轻。
“上去吧，早点休息，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我小声说，推开车门，快步往小区里走。
走到楼道口，我回头看他。
他还坐在车里，朝我挥手，眼里满是笑意。
我朝他笑了笑，转身跑上了楼。
回到家，妈妈看到我手上的戒指，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是鹤川送的？你们……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妈，我们在一起了。”
妈妈高兴得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我就知道鹤川这孩子对你有意思，之前还不承认，现在好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戒指，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手机响了，是江鹤川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我还在你小区门口，想多看你一眼。”
我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
他的车还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正抬头朝我家的方向看。
我朝他挥了挥手，他看到了，也朝我挥手。
我回复他：“到家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晚安，我的女朋友。”
看着这几个字，我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笑了好久才睡着。
原来暗恋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而我何其幸运，能等到那个也在等我的人。
来源：梗芍攀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