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悔婚后,我替嫁的病秧子成了护妻狂魔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2 19:30 1

摘要:“爹,女儿心悦的是王爷。区区一个国公府世子,如何能与天家贵胄相比?再说了,这婚约也不是非退不可……”

“白玲,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侧妃之位,舍弃与国公府的婚约?”

我爹气得发抖,指着嫡姐白玲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白玲抚了抚云鬓上新得的珠钗,那是靖王爷赏的。

她轻蔑地扫了一眼厅下脸色铁青的国公府来使,娇笑道:

“爹,女儿心悦的是王爷。区区一个国公府世子,如何能与天家贵胄相比?再说了,这婚约也不是非退不可……”

她顿了顿,目光像丢一件垃圾似的落在我身上:“让白薇替我嫁过去就是了。一个庶女,配他那个病秧子,也算门当户对了。”

一年后,当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在王府别院门口拦住我的马车时,我正要去城外皇家马场,挑一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

她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将我吞噬。

1

“父亲,您别气了。姐姐心气高,想搏个好前程,女儿能理解。”

白玲的话音刚落,我便柔顺地跪下,垂着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我爹一口气堵在胸口,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废物利用”的审视。

白玲笑了,她走到我面前,用她那涂着丹蔻的指甲抬起我的下巴,姿态高傲地像是在施舍:“妹妹,你可得谢谢我。若不是我,这泼天的富贵哪轮得到你?国公府世子妃的位置,你做梦都想不到吧?”

我顺着她的力道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炫耀和鄙夷,心中一片冰冷。

泼天的富贵?

京城谁人不知,镇国公府世子顾衍,三年前坠马伤了腿,虽行走无碍,却落下了病根,阴雨天便疼痛难忍。

不仅如此,他还因此性情大变,阴郁冷漠,不近女色。

白玲心高气傲,自然看不上这么一个“残废”。

她看上的是风流倜傥、圣眷正浓的靖王爷。

哪怕是去做妾,她也甘之如愿,因为她赌的是靖王爷的未来。

而我,一个庶女,就是她丢出去堵住国公府悠悠众口的棋子。

“是,多谢姐姐恩赐。”我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姐姐心比天高,将来定能如愿成为王妃,甚至是……贵妃。妹妹就在国公府,提前恭祝姐姐了。”

我的话,让白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她想听的是我的感恩戴德,而不是这种带着一丝讽刺的“祝福”。

她想当王妃,可靖王爷已有正妃,她一个侧妃,前面还隔着万水千山。

她冷哼一声,松开我,转身对我爹说:“爹,事情就这么定了。国公府那边,您去回话吧。就说我自知福薄,配不上世子爷,但舍妹白薇,温婉贤淑,与世子爷正是良配。”

她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爹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为了家族的利益,默认了这场荒唐的交易。

他挥挥手,让我退下,全程没有一句安慰。

我默默地站起身,走出前厅。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当成了一场交易的筹码。

2

出嫁前的一段日子,府里所有人都围着白玲转。

她要进王府,哪怕只是个侧妃,那也是皇家的妾,比我这个正儿八经的世子妃听着要风光。

母亲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嘱咐她要在王府站稳脚跟,要尽快生下子嗣,要懂得争宠。给她的嫁妆,几乎搬空了半个白府。

而轮到我,母亲只是冷淡地从库房里拨了几抬最寻常的嫁妆,又叫了两个平平无奇的丫鬟给我。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告诫:“嫁过去之后,安分守己,伺候好世子。国公府的门第,不是你耍小性子的地方。别给我们白家丢脸。”

在她眼里,我能替嫁过去,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至于我的死活,她并不关心。

我爹倒是找我谈了一次,言语间有些许愧疚,但更多的是敲打:“薇儿,我知道你委屈。但事已至此,你要顾全大局。顾衍虽有腿疾,但毕竟是国公府的继承人。你只要能诞下子嗣,地位便稳了。”

又是子嗣。在他们眼中,我最大的价值,就是成为一个生育工具。

我平静地听着,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留恋也消散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女儿明白。”

大婚前三日,按照规矩,男方会派人来见见新娘。

我没想到,来的人竟是顾衍本人。

他坐着轮椅,由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推进来。

他比我想象的要清瘦,面色有些苍白,但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即便坐在那里,也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更显得他整个人冷峻如冰。

他没有看我,目光只是落在我面前的茶杯上,声音清冷:“白二小姐。”

“世子爷。”我起身,福了一礼。

“你姐姐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开门见山,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她想往高处走,人各有志,我无话可说。但白家把我顾衍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替换的物件?”

他的话语带着冰碴,我心头一紧,知道他这是来发难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答:“世子爷息怒。此事非我所愿,亦非我能左右。我与世子爷一样,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他终于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第一次正视我。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都看穿。

我坦然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躲闪。

良久,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身不由己?说得好。既然如此,白二小姐,你可做好了准备,嫁给我这么一个‘残废’?”

他特意加重了“残废”二字,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试探我。

我垂下眼帘,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世子爷不是残废。世子爷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坠马是为国负伤,理应受人尊敬。世人愚昧,多有短视之言,世子爷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我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裁决。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倒是比你姐姐会说话。”

说完,他便让侍卫推着他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大婚那日,白玲竟然也来了。她已经进了王府,今日是特意告假出来“送”我出嫁的。

她穿着一身侧妃的华服,站在人群中,得意洋洋,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

她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妹妹,你看,我没骗你吧?这世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不过,洞房花G烛夜,对着一个瘸子,你可别哭出来啊。”

我看着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扶了扶头上的凤冠,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哭。倒是姐姐,王府后院人多口杂,正妃娘娘又素来威严。姐姐初来乍到,凡事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因为说错话、做错事,被人掌了嘴,那可就丢了我们白家的脸了。”

白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3

我的话显然戳中了白玲的痛处。

靖王妃出身将门,性情刚烈,最是瞧不上白玲这种靠着几分姿色就想攀龙附凤的女人。

想必她进王府这几日,日子并不好过。

她气得嘴唇哆嗦,却又发作不得,毕竟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她若是在这里闹起来,丢的是她自己的脸。

吉时已到,我没有再理会她,在喜娘的搀扶下,盖上盖头,踏上了花轿。

国公府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一路将我抬进了镇国公府。

拜堂,入洞房。一切流程走完,我一个人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榻上,听着外面宾客的喧闹声,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酒气传来。

我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苹果。

脚步声在面前停下,然后是喜秤挑开盖头。

我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顾衍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喜服,穿着一件家常的袍子,许是喝了酒,苍白的面颊上泛着一丝红晕。

他没有像白玲说的那样坐在轮椅上,而是好好地站着。只是走路的姿态,比常人慢一些。

四目相对,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饿了吧?”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让他们传膳了。”

我有些意外,点了点头。

很快,下人端来了精致的饭菜。

他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坐下,拿起筷子,示意我一起吃。

整个过程,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饭后,下人撤去碗筷,又送来了合卺酒。

他端起一杯,递给我。我接过,两人默默地饮尽。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开口:“你不用紧张。”

我抬眸看他。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吹了进来,也吹散了屋里的酒气。

“你替你姐姐嫁过来,心中定然有怨。我被人退婚,沦为京城笑柄,心里也不痛快。我们这桩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所以,”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我,“从今日起,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妃,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和体面。作为回报,我需要你扮演好这个角色,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也安抚好我的母亲。”

我心领神会。这是要和我做一对表面夫妻。

这正合我意。

“我明白了。”我点头,“世子爷放心,我会做好一个世子妃该做的事。”

“很好。”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至于其他……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东边的暖阁已经收拾好了,你今晚……你先住主卧,我去那边。”

说完,他便转身,一步步地走向门口。

看着他略显蹒跚但依旧挺拔的背影,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新婚第二天,按规矩要去给公婆敬茶。

我早早起身,梳妆打扮,选了一身稳重的暗红色衣裙。

到了正厅,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端坐堂上。

国公爷看起来还算和善,但国公夫人,也就是我的婆母,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女,想必就是顾衍的妹妹,顾瑶。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敬茶。

国公爷喝了茶,给了红包,说了几句场面话。

轮到婆母,她却没有接我手中的茶,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冷地开口:“听说,原来要嫁过来的是你姐姐?”

来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是下马威。

我垂着头,恭敬地回答:“是。”

“哼,”她冷笑一声,“白家真是好家教,订好的婚事,说换就换。拿一个庶女来塞责,当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

她的话说得极为难听,旁边的顾瑶也掩着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端着茶杯的手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声音依旧平静:“母亲教训的是。此事原是白家的不是,但圣上赐婚,君无戏言。如今我既已嫁入国公府,便是国公府的人,自当恪守妇德,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我一番话,既认了错,又搬出了皇帝,还表明了自己以后的立场,让她不好再发作。

婆母的脸色果然一噎。

就在这时,顾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母亲,时辰不早了,该用早膳了。”

他走了进来,自然地站到我身边,目光扫过婆母和顾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她们收敛了许多。

他看向我,对我说:“起来吧。”

然后,他从我手中接过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亲手递到婆母面前,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母亲,喝茶。”

婆母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

我心中微动,看向身边的顾衍。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却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但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或许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4

敬茶风波算是被顾衍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早膳时,婆母和顾瑶没再给我脸色看,但气氛依旧算不上融洽。

回到我们自己的院子“静安居”,我屏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虽然暂时过关,但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婆母的偏见,小姑的敌意,还有那个对我毫无感情的丈夫,每一样都是一道坎。

正想着,我的陪嫁丫鬟小桃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少夫人,刚刚……靖王府那边来人了。”

我眉心一跳:“谁?”

“是……是大小姐身边的翠儿。”小桃小声说,“她说是奉了大小姐的命,来给您送些东西,还说……还说有几句体己话要跟您说。”

我冷笑一声。白玲还真是不甘寂寞。这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派人来打探我的虚实了。所谓的体己话,无非就是些挑拨离间、炫耀显摆的伎俩。

“东西留下,人打发走。”我淡淡地吩咐,“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另外,你告诉那个翠儿,让她回去转告我姐姐,就说我现在是国公府的世子妃,不是白家的二小姐了。靖王府和国公府素无往来,以后还是少派人走动为好,免得落人口实,说我们国公府不知礼数,也坏了她侧妃娘娘的清誉。”

我特意加重了“侧妃娘娘”四个字。

小桃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脆生生地应了:“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小桃挺直了腰板走出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快意。

从前在白家,我是庶女,白玲是嫡女,我凡事都要让她三分。

但现在,我是国公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是这静安居的主母。

而她,只是一个妾。

主母处置一个妾派来的丫鬟,天经地义。

没过多久,小桃回来了,脸上带着解气的笑容:“少夫人,您是没瞧见那翠儿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她还想嘴硬,被我几句话堵了回去,灰溜溜地走了。”

我点了点头,打开白玲送来的那个盒子。里面不过是几样靖王府赏下来的普通点心,还有一支看起来还算华丽的簪子。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来拿捏我。

我拿起那支簪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随手赏给了小桃:“拿去玩吧。”

小桃大惊:“少夫人,这太贵重了!”

“一支簪子而已。”我淡淡地说,“我如今是国公府的世子妃,什么样的首饰没有?还稀罕她一个侧妃用过的东西?”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晚上顾衍回来,竟然主动提起了。

“今天,你姐姐派人来了?”他坐在桌边,一边擦拭着他那条伤腿的护具,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小题大做,还是觉得我驳了白玲的面子,让他不快了?毕竟,白玲曾是他的未婚妻。

“是。”我老实回答,“派人送了些东西,被我打发了。”

他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我:“都说了什么?”

我便将自己让小桃转告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说完,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出乎我的意料,他听完后,脸上非但没有怒气,反而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做得不错。”他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是静安居的主母,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不必事事向我报备。”

他说完,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

“母亲给你的见面礼,太寒酸了。”他言简意赅,“这个,你收着。以后府里上下,没人敢再小瞧你。”

我打开锦盒,瞬间被里面的光华刺得眯了眯眼。那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鸽血红的宝石在烛光下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连城。这比我母亲给我的所有嫁妆加起来,都还要贵重。

我愣住了。

“这……太贵重了。”

“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这是你应得的。记住,你代表的是镇国公府的脸面。”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用最冷淡的语气,却给了我最实际的支撑和体面。

第二天,我戴着那套头面去给婆母请安,整个国公府的下人都看呆了。

婆母和顾瑶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

她们自然认得,那是国公府库房里压箱底的宝贝,是前朝皇后赏下来的东西。

顾衍当着她们的面,亲手为我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自然,语气平淡:“很好看。”

那一刻,我看到婆母的眼神变了。她或许依旧不喜我,但她明白了,我在这个家,有顾衍撑腰。

而几天后,小桃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则让我彻底明白了我和白玲如今的天差地别。

“少夫人,听说……听说大小姐在王府,被靖王妃罚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就因为她想在王爷书房里过夜,冲撞了王妃。王爷……王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替她说。”

5

半个月后,是我和顾衍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婆母就派人送来了几套新裁的衣服和首饰,说是回门不能穿得太寒酸,免得让人看了白家的笑话。我知道,她这是做给顾衍看的,但对我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顾衍也难得地换上了一身绛紫色的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越发俊朗。他没坐轮椅,坚持自己走路,虽然慢一些,但身姿挺拔,丝毫不见传闻中的颓丧。

马车行至白府门口,我爹和母亲带着一众家仆早已等候多时,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呀,世子爷,薇儿,你们可算回来了!”我爹热情地迎上来,那态度,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亲热。

顾衍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客气而疏离。

进了正厅,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旁边的白玲。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妃色的华服,满头的珠翠,极力想营造出一种雍容华贵的皇家气派。然而,她再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憔悴和那一丝挥之不去的戾气。

她看到我们进来,特别是看到顾衍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炫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姐姐。”我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妹妹快坐。”她立刻摆出王府侧妃的架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妹夫也坐吧,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不必客气。”

她那副女主人的姿态,让我觉得可笑。

顾衍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扶着我,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离她远远的。

白玲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宴席上,白玲三句话不离靖王爷。“王爷昨日还赏了我一对玉如意呢,说是最衬我的肤色。”“王爷公务繁忙,本来说要陪我一起回来的,只是实在抽不开身。”“王爷说,等过些日子,要带我去西山别院避暑呢。”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顾衍的反应,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嫉妒或者失落。

然而,顾衍从头到尾,都只顾着给我布菜。

“这个鱼没刺,你尝尝。”

“这道汤有些凉了,别喝了。”

“这个太甜,少吃点。”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亲昵。整个饭桌上的人都看在眼里,我爹和母亲的笑容越发灿烂,而白玲的脸色,则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她引以为傲的王爷的“恩宠”,在顾衍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面前,显得如此刻意和廉价。

宴席过半,我借口更衣,离了席。果不其然,白玲很快就跟了过来。

在后花园无人的角落,她拦住了我。

“白薇,你别得意!”她撕下了伪装,脸上满是嫉妒和怨毒,“你以为顾衍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心里的人是我!他是在报复我,所以才故意对你这个替代品好!”

我看着她几近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姐姐,”我平静地开口,“夫君心里有谁,我这个做妻子的,比你这个外人清楚。你与其在这里揣测我的夫君,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讨好靖王爷。”

我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我听说,王妃娘娘的娘家兄长,这次立了战功,圣上赏赐颇丰。王爷这几日,可都是歇在正妃那里的吧?姐姐你,怕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了?”

“你!”白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最大的痛处被我毫不留情地揭开,让她瞬间破防。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

“我是不是胡说,姐姐心里最清楚。”我后退一步,理了理衣袖,神情淡漠,“还有,姐姐,我们已经不是姐妹了。从你决定让我替嫁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以后在外面见了,我称你一声‘靖王侧妃’,是我的礼数。但私底下,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怒吼,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6

回门宴上的交锋,让我和白玲彻底撕破了脸。我原以为她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更恶毒的方式来给我添堵。

一个月后,国公府的绸缎生意忽然出了一点问题。我们家在江南最大的一个供货商,突然单方面撕毁了合约,转而和另一家合作了。

国公府的产业多由管家和下面的掌柜打理,顾衍很少过问。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那家供货商掌握着最稀有的云锦货源,一旦断供,国公府名下近三成的布庄都将无米下锅。

顾衍一连几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眉头紧锁。

我让厨房炖了安神的汤送进去,他也是心不在焉地喝两口就放下。

“查到是什么人做的了吗?”我忍不住问。

顾衍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抢走我们生意的那家,是户部侍郎周家的产业。而周侍郎,是靖王党的人。”

我心里瞬间了然。

又是白玲。她自己在王府过得不如意,就撺掇着靖王来打压国公府,想看我夫家落魄,她好幸灾乐祸。

“她真是……疯了。”我气得手脚冰凉。为了她那点可悲的嫉妒心,她竟然不惜损害自己娘家的姻亲,简直毫无底线。

“不全是她的手笔。”顾衍的眼神冷了下来,“靖王最近在拉拢户部,周侍郎投其所好,拿我们开刀,既能向靖王表忠心,又能自己大赚一笔。我那个好‘前任’,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了靖王一个人情罢了。”

虽然如此,但白玲在其中煽风点火的作用,绝对不小。

看着顾衍疲惫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在前世零碎的记忆里,似乎有过类似的情节。好像也是因为云锦,后来朝廷出了一项新政,所有官造织物都改用了另一种新的染色技术,导致云锦的价格一落千丈。

我努力回忆着,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

“夫君,”我拉住他的手,“你信我吗?”

顾衍愣了一下,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出我认真的脸。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鼻子一酸。

我深吸一口气,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听闻,工部最近在试验一种新的草木染法,据说染出的布料颜色更鲜亮,且不易褪色,成本也比现在的矿物染料低得多。如果这个技术能够成功,势必会引起织染业的巨大变革。云锦虽好,但价格昂贵,工艺复杂。若有价廉物美的新品出现,它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冲击。”

顾衍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确有此事!工部的王侍郎是我父亲的门生,前几日还隐晦地提过一嘴,但我当时并未在意。”

“周家现在花大价钱囤积云锦,以为抢到了宝。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我继续说道,“我们不仅不跟他争,甚至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国公府资金周转不灵,打算将名下所有布庄和存货都低价转让。”

顾衍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想……让他把我们所有的盘子都接过去?”

“对!”我肯定地点头,“他吃得越多,到时候就摔得越狠!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拿着这笔钱,去投资那个新的染色技术。等新布料一出,周家手里的那些高价云锦,就会变成一堆烫手的山芋!”

顾身子前倾,双眼灼灼地看着我,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好计策!”他忍不住赞叹,“釜底抽薪,金蝉脱壳!薇儿,我真是小看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白二小姐”,也不是“你”,而是“薇儿”。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漏了一拍。

接下来的日子,顾衍按照我的计策开始布局。他先是让几个掌柜故意在外面唉声叹气,放出“国公府生意不好做”的烟雾弹,然后又通过第三方,隐晦地向周家表达了想要“脱手”的意愿。

周侍郎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又得了靖王的默许,毫不犹豫地就上了钩。他以为能借此机会彻底吞掉国公府的布料生意,狠狠踩顾衍一脚,于是在价格上压得极狠。

顾衍假装肉痛不已,几番拉锯之后,最终以一个看似“血亏”的价格,将名下七成的布庄和所有云锦存货都盘给了周家。

签约那天,周侍郎的儿子周公子得意洋洋,看着顾衍,满脸的嘲讽。

而顾衍,只是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地签了字。

没人知道,在签约的同一天,他已经用周家付来的巨款,通过王侍郎的关系,悄悄买断了那种新染色技术的独家使用权。

一个月后,工部正式宣布新技术试验成功,并下令皇家贡品改用新款的“流光锦”。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织染业都炸了。云锦的价格应声而落,一日之间,暴跌七成,而且根本无人问津。

周家囤积的大量云锦,瞬间成了废品。据说,周侍郎在家里当场就气晕了过去。他们不仅没能打垮国公府,反而把自己赔了个底朝天,还欠了一屁股债。

而靖王,也因为亲信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被御史台参了好几本,在朝堂上灰头土脸。

可想而知,迁怒之下,白玲在王府的日子,只会更加水深火热。

那天晚上,顾衍心情极好,甚至破例多喝了两杯。他坐在灯下,看着我,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薇儿,这次,多亏了你。”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你才是我们国公府最大的宝藏。”

我的手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一股暖流从指尖,一直流淌到心底。

77

生意上的大获全胜,让顾衍在国公府的地位愈发稳固,也让婆母对我的态度彻底改观。她不再冷着脸,偶尔还会主动关心我的饮食起居,甚至把管家权也慢慢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和顾衍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仿佛被捅破了。他不再去睡暖阁,而是名正言顺地搬回了主卧。虽然依旧分被而眠,但夜里能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那种感觉,很安心。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败涂地的白玲,显然已经陷入了疯狂。

她不敢再从生意上动手,便想出了更阴损的招数。

那天,我正在和管家对账,小桃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少夫人,不好了!府里……府里在传一些对您很不好的话!”

我眉头一皱:“什么话?”

小桃急得快哭了:“他们……他们说您,说您在外面有……有私情!还说,还说那个人是……是前朝的一个秀才,您在出嫁前就与他相识了!”

我手里的账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个罪名,在任何一个时代,对一个已婚女子来说,都是致命的。

“是谁在传?”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是厨房的张婆子。今天好几个院子的丫鬟都听她跟人嚼舌根,现在府里都快传遍了!”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白玲的手笔。张婆子是我从白家带来的下人里,唯一一个和白玲那边还有联系的。定是白玲买通了她,让她来污蔑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发怒无济于事,最关键的是,顾衍会怎么想?

正想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顾衍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身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卫林风。

府里传得这么快,他肯定也听到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想法,是愤怒?是怀疑?还是失望?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小桃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不是。”

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

几秒钟后,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松弛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转过身,对林风下令:“去,把那个张婆子给我带过来。另外,封锁整个静安居,今天所有听到过流言的下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杀伐果断。

那一刻,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他信我。

在流言蜚语面前,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选择了相信我。

张婆子很快被带了上来,一看到这阵仗,当场就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求饶。

顾衍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她:“说,是谁让你造谣的?”

张婆子一开始还想狡辩,但在林风那把出鞘半寸的刀面前,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果然是白玲。

白玲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在府里散播谣言,说我婚前与一个姓孙的秀才有染,还拿出了几封所谓的“情书”作为证据,让她伺机“不小心”被发现。

“信呢?”顾衍问。

张婆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几封信。

我接过来一看,气得差点笑出声。那字迹模仿得倒是有几分像我的,但里面的用词和语气,充满了小家子气的酸腐,一看就是出自某个不入流的写手。

“就凭这几封伪造的信,就想毁我名节?”我冷笑着看向张婆子,“你好大的胆子!”

“少夫人饶命!世子爷饶命!都是大小姐逼我的!她说……她说如果我不照做,就……就找人把我儿子的腿打断!”张婆子哭喊着磕头。

我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我对顾衍耳语了几句。

他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对林风道:“把她带下去,关到柴房,别让她死了。对外就宣称,张婆子偷盗府上财物,畏罪自杀了。”

然后,他看向我,压低声音:“你是想……将计就计?”

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不是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那我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身败名裂是什么滋味。”

我让小桃去外面散播消息,就说张婆子因为造谣被世子爷活活打死,尸体都扔到乱葬岗了。

然后,我拿着那几封伪造的“情书”,让顾衍派人,原封不动地“送”到了靖王妃的手里。

只不过,信里的收信人,从“薇儿”,悄悄地被改成了“玲儿”。而落款那个模仿我的笔迹,本就和白玲有几分相似。

做完这一切,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一场好戏开锣。

8

靖王妃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收到那几封“情书”后,她当场就发作了。

消息传回国公府的时候,我和顾衍正在下棋。

林风站在一旁,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靖王府的“盛况”:“……据说靖王妃拿着信直接冲进了侧妃娘娘的院子,把她院里砸了个稀巴烂。侧妃娘娘矢口否认,王妃就让人去查那个‘孙秀才’,结果还真在城西找到了这么一个人。那秀才被带到王府,一看到侧妃娘娘,就哭着喊着说两人是真爱,求王爷和王妃成全……”

我执棋的手一顿,有些惊讶:“还真有这么个人?”

顾衍落下一子,淡淡地说:“我让林风找的。一个欠了一屁股赌债,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的混混罢了。”

我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来。顾衍这招“做戏做全套”,真是又狠又绝。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靖王爷也被惊动了。那秀才抱着王爷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两人’的‘过往’说得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王爷的脸都绿了,当场就下令把那秀才拖出去打断了腿。至于侧妃娘娘……王爷下令将她禁足在别院,没有他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禁足别院?”我挑了挑眉。这对于一个靠争宠活着的妾室来说,基本等于打入了冷宫。

白玲这一次,算是彻底栽了。她想用污名毁了我,结果这盆脏水,一滴不漏地全都泼回了她自己身上。

“干得漂亮。”我由衷地赞叹。

顾衍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你计策好。”

棋局结束,我输了。

他看着我懊恼的样子,忽然伸手,将我散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指尖无意中擦过我的耳垂,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薇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认真,“以前,是我不对。”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该因为被退婚,就迁怒于你。更不该……把你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合作者。”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这段时间,我看着你在府中周旋,看着你为我出谋划策,看着你……我才发现,上天待我不薄。它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个白玲,却送来了一个更好的你。”

我的脸颊滚烫,心如擂鼓。

“顾衍,我……”

“所以,”他打断我,握住我的手,语气无比坚定,“以前的约定,都作废。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合作者,你是我顾衍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了进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终于,点了点头。

然而,我们温馨的二人世界,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白玲被禁足的消息传回白家,我爹和母亲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国公府。

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求情”的。

“薇儿啊!”母亲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你姐姐她糊涂啊!你可一定要救救她!你们是亲姐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爹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薇儿。你现在是世子妃,在靖王爷面前也能说得上话。你去替你姐姐求求情,她知道错了。”

我看着他们俩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当初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的时候,他们何曾想过我们是亲姐妹?现在白玲出事了,就想起我这个“亲妹妹”了?

我抽出自己的手,神情冷淡:“母亲,当初姐姐派人污蔑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亲姐妹?现在她自食其果,你们倒来找我了?我人微言轻,王府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爹的脸色沉了下来,摆出了父亲的架子,“她是你姐姐!你帮她是应该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我白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

就在这时,顾衍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惯的,有意见?”

他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我那惊愕的父母。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当初是你们白家悔婚在先,拿薇儿来顶替,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现在,白玲不知死活,三番两次地算计我的妻子,你们不思管教,反而跑来我府上,要求我的妻子去救她?”

顾衍冷笑一声,气势迫人:“你们是觉得我顾衍死了,还是觉得我镇国公府好欺负?”

他上前一步,盯着我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白玲是死是活,都与国公府无关,更与我的妻子白薇无关。你们若是再敢来纠缠,就别怪我顾衍,不念这门姻亲的情分了!”

我爹和母亲被他这番话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我靠在顾衍的怀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稳和踏实。

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行动,为我撑起一片天。

9

我以为白玲被禁足在别院,又被靖王厌弃,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疯狂和怨毒。

年底,宫中举办除夕夜宴,各家王公贵族都要携家眷出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靖王竟然把白玲也从别院里带了出来。

宴会上,白玲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憔悴又可怜。她安安静静地跟在靖王妃身后,端茶倒水,像个最卑微的侍女,与从前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少人都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觉得她是被靖王妃磋磨得太惨了。

只有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一个真正认命的人,眼神是死的。而她的眼睛里,还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火焰,正直直地射向我。

顾衍感受到了我的僵硬,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

我对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事。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后娘娘提议让各家的小姐、夫人们表演才艺助兴。

白玲自告奋勇,说要为圣上和皇后娘娘献上一舞。

她跳的是一曲《惊鸿舞》,舞姿曼妙,身段轻盈,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一曲舞毕,赢得了满堂喝彩。

皇后看着她,似乎也有些动容,叹道:“倒是个可人儿,只可惜……”

白玲立刻跪下,泪眼婆娑:“臣妾福薄,不敢求得王爷垂怜。只求能有机会,为姐姐,也就是国公府的世子妃,敬一杯酒,谢她往日的照拂之恩。”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倒显得我这个做妹妹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心中冷笑,知道她的戏肉来了。

皇后点头应允。

白玲端着酒,莲步轻移,一步步向我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温顺的微笑,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妹妹,”她将酒杯递到我面前,“过去是姐姐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让你受委屈了。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希望你能原谅姐姐,喝了这杯酒,我们……还是好姐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如果我不喝,就是小气,不顾姐妹情分。

如果我喝了……天知道这酒里被她加了什么料。

我看着那杯澄澈的酒液,在心里对顾衍说了一句:看你的了。

然后,我微笑着接过了酒杯。

就在我准备将酒杯凑到唇边时,顾衍忽然“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正好撞在了我的胳C膊上。

我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洒了一地。

“你没事吧?”我立刻扶住他,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顾衍一脸“懊恼”地站稳,“都怪我这腿,不争气。弟妹,真是对不住,把你姐姐的一番心意给糟蹋了。”

他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酒渍。

白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一只在殿内巡逻的御猫,正好溜达到我们桌下,伸出舌头,好奇地舔了舔地上的酒渍。

下一秒,那只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御猫,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几下就没了动静。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皇后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宫彻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玲“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事情已经败露得如此彻底,根本无需再审。

靖王的脸色铁青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软带出来的女人,竟然敢在宫宴上,当着皇帝皇后的面,下毒谋害朝廷命官的家眷!

这已经不是后宅争风吃醋的小事了,这是在打整个皇家的脸!

“拖下去!”皇帝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白玲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禁军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经过我身边时,她忽然抬起头,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和顾衍,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像个疯子。

我知道,她完了。

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她。

靖王也因为管教不严,被皇帝当众斥责,罚了半年的俸禄,颜面扫地。他看着白玲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冰冷。

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棋子,最终却成了捅向他自己的一把刀,还牵扯出了他与周侍郎勾结打压国公府的旧事,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风波过后,顾衍握着我冰凉的手,轻声说:“都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殿外漫天绽放的绚烂烟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啊,都结束了。

10

白玲的最终下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

谋害朝廷命官家眷,还是在宫宴之上,这是重罪。皇帝震怒,下令严惩。但顾及到皇家颜面,没有公开处死她,而是赐了她一杯毒酒,对外则宣称,靖王侧妃突发恶疾,暴毙而亡。

一卷草席,就被扔到了乱葬岗。

这个曾经心比天高,一心想做人上人的嫡姐,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白家也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我爹被连降三级,从一个实权部门调到了清水衙门,仕途算是彻底走到了头。白家,也从京城的二流世家,彻底沦为了不入流的小门小户。

他们来国公府哭过,闹过,求我念在血脉亲情上,拉他们一把。

我让管家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然后关上了大门。

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的心,早就在他们决定牺牲我,成全白玲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风波平息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婆母彻底接纳了我,甚至比对亲女儿顾瑶还要亲热。她拉着我的手,感慨地说:“薇儿,以前是娘看走了眼。我们顾家能有你这样的儿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瑶也不再对我敌视,偶尔还会跑来我的院子,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京城贵女圈的八卦,俨然把我当成了最亲近的嫂子。

而我和顾衍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开春的时候,我被查出了喜脉。

整个国公府都沸腾了。婆母高兴得天天吃斋念佛,顾衍更是紧张得像个孩子,不许我下床,不许我吹风,恨不得把我揣在怀里。

我笑着嗔他:“哪有那么娇贵。”

他却一脸严肃:“不行,你和孩子,是我的命。”

夏日的一个午后,天气晴好。

顾衍扶着我,在庭院里散步。他的腿疾,在名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日常行走已经和常人无异。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我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新生命的悸动,心中一片安宁。

“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抬头看他,阳光下,他的侧脸英俊得让人心动。

“在想,如果当初,姐姐没有退婚,现在站在这里的,会是她吗?”

顾衍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不会。”他说得斩钉截铁,“就算她嫁了过来,我也不会爱上她。因为她的眼睛里,只有权势和欲望。而你的眼睛里,”他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有星辰,有大海,有我。”

我笑了,眼眶却有些湿润。

是啊,选择不同,命运便会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白玲选择了看似光鲜的捷径,却最终走向了毁灭的深渊。

而我,被动地走上了一条看似坎坷的道路,却意外地收获了最真挚的爱和最圆满的人生。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顾衍,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以为人生一片灰暗的时候,为我点亮了满天星光。

他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

“傻瓜,应该是我谢谢你。”

来源:猫叔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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