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蒋涛，这三百一十五万拆迁款，你一分都别想动！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堂哥蒋勇把一份皱巴巴的协议拍在桌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他身后，我那大伯母，也就是他妈，抱着胳膊，眼神像刀子一样，好像我才是那个抢钱的贼。看着他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我气得反而笑了。他
“蒋涛，这三百一十五万拆迁款，你一分都别想动！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堂哥蒋勇把一份皱巴巴的协议拍在桌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他身后，我那大伯母，也就是他妈，抱着胳膊，眼神像刀子一样，好像我才是那个抢钱的贼。看着他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我气得反而笑了。他大概忘了，十五年前，他是怎么跪着求我买下这栋房子的。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村委会大喇叭里那个激动人心的通知说起。
我们村要拆迁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平静的村子里炸开了花。家家户户都在讨论着赔偿标准，计算着自家能分到多少钱。我和妻子孟静也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我们家那栋老房子，位置正好在规划区里，按照面积和政策，能赔三百一十五万。
消息确认的当晚，孟静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她抓着我的手说：“蒋涛，这下好了，儿子以后结婚的房子有着落了，我们也能换个好点的房子，不用再挤在这个老破小里了。”
我心里也美滋滋的，连连点头。这栋房子，是我们十五年前从我堂哥蒋勇手里买的。当时花了十万块，那十万块，是我和孟静结婚后攒下的所有家当，一分不剩。
第二天，亲戚们的电话就陆续打来了，都是来恭喜的。我堂哥蒋勇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笑得特别热情：“阿涛啊，恭喜恭喜啊！你小子真是命好，当年买我那破房子，现在发大财了！改天得请客啊！”
可我没想到，这顿饭，成了鸿门宴的开端。
从那天起，蒋勇来我们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以前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的人，那阵子恨不得天天往我们家跑。每次来，都提着点水果，但坐下之后，三句话不离拆迁款。
“阿涛啊，你说这人跟人，命就是不一样。你看我，累死累活开个小卖部，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倒好，房子一拆，直接成百富翁了。”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酸溜溜地说。
后来，我大伯母也开始给我打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们家占了天大的便宜，人不能忘本，富贵了要懂得拉扯亲戚。
我心里开始有点犯嘀咕了。这架势，不对劲啊。
果然，没过多久，蒋勇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那天他喝了点酒，红着脸来我家，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阿涛，你看，哥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点钱周转周转。”
我当时就愣住了。五十万？拆迁款还没影呢，他就敢张这么大的口。我委婉地拒绝了：“哥，现在款还没下来，我们手里也没钱啊。”
蒋勇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怎么？怕我还不起啊？不就是三百多万吗？你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了。蒋涛，做人不能太绝情，当年要不是我把房子卖给你，你能有今天？”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欠了他多大的人情似的。我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但还是忍着：“哥，这不是绝情不绝情的事，是真没有。再说了，当年房子是你情我愿卖给我的，手续齐全，跟这次拆迁有什么关系？”
那次我们闹得很不愉快，蒋勇摔门而去。我以为他会消停几天，没想到，他憋了个更大的招。
一个星期后，他带着我大伯母，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长辈，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我家。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他拍在桌上的那份协议，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暂借条”，内容是说我蒋涛暂借蒋勇人民币十万元，以其老宅作为抵押，待蒋勇有钱后，可随时原价赎回。落款日期，正是十五年前我们交易房子的那天。
“蒋勇，你这是什么意思？伪造证据，你是想敲诈勒索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蒋勇梗着脖子喊道：“什么伪造？这就是真的！当年我就是跟你借钱，房子只是押给你住！谁知道你这么黑心，一住就是十五年，现在还想独吞拆迁款？大家评评理，有这么办事的吗？”
他身后的几个长辈也开始帮腔。
“一家人，别为钱伤了和气。这钱，你看是不是该分给你哥一点？”
我大伯母更是哭天抢地：“我苦命的儿啊！好心把房子借给弟弟住，结果引狼入室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看着这群人的丑恶嘴脸，我气得浑身发抖。孟静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最里面的一个铁盒子里，翻出了一盘老旧的磁带和一个信封。
当我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出来时，客厅里的吵闹声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上。
“蒋勇，你既然不认当年的购房合同，那我们就来听听这个吧。”我把磁带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录音机里，按下了播放键。
“阿涛，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在外面赌钱，欠了高利贷三十万，他们说今天再不还钱，就要卸我一条腿！求求你了，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紧接着，是我当时的声音：“哥，三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我跟你嫂子全部积蓄加起来，也才十万块。”
“十万也行！十万也行！”蒋勇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乞求，“我把老家的房子卖给你！那房子虽然破，但好歹值个十万块！你把钱给我，让我去把那笔最要命的钱还了，剩下的我再想办法！阿涛，我给你跪下了！”
录音还在继续，是我和孟静商量的声音，有孟静的担忧，也有我的不忍。是我下定决心的声音：“行，哥，你起来。这房子，我们买了。这十万块，你拿去救急吧。”
磁带播放完毕，整个客厅死一般地寂静。
蒋勇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大伯母那张刻薄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和慌乱。那些刚才还义正言辞的长辈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这些年，我们是怎么一点点把那栋破房子修葺成一个家的，村里人都有眼睛，都看得到。我们换了房梁，重铺了地砖，粉刷了墙壁，一分一毫都是我们自己的血汗钱。而他蒋勇呢？拿着我们的钱还了赌债，没过两年又旧病复发，把大伯的养老钱都骗去输光了，最后才跑到城里开了个小卖部。这些年，他何曾回来看过一眼那栋‘祖宅’？何曾问过我们一句好？”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现在，房子要拆迁了，值钱了，他就跑回来说房子是他的了？他拿着伪造的借条来讹诈我？蒋勇，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把手里的信封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这里面，是当年高利贷给你写的还款收据复印件，还有你写的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赌，好好做人！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
大伯母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打感情牌：“阿涛啊，就算……就算当年是你哥不对，可他毕竟是你哥啊！血浓于水啊！现在你们发财了，他日子过得那么难，你就不能帮衬他一把吗？就当……就当这钱是孝敬我这个大伯母的，行不行？”
我冷笑一声：“大伯母，十五年前，蒋勇跪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输光我大伯的养老钱时，你又在哪里？现在你跟我谈血浓于水了？晚了！”
“我告诉你们，这三百一十五万，是我蒋涛应得的，一分都不会少。至于你们，从今天起，我们两家，再无瓜葛！”
蒋勇和他妈，在所有亲戚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那几个被拉来当说客的长辈，也都尴尬地找借口溜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孟静走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哭了。我知道，她这些天也受了太多的委屈。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拆迁款顺利地打到了我的账户上。我们用这笔钱，在城里买了一套大房子，给儿子也准备了一套婚房，剩下的钱存了起来，生活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我再也没有见过蒋勇，听说他因为这件事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小卖部也关了，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外地。
有时候，我会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蒋勇跪在我家门口，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我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被这三百多万的拆迁款冲昏头脑，我们是不是还能做回那个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兄弟。
来源：懒人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