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坦白有情人,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下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1 14:59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坦白有情人后,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下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坦白有情人后,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下文

第十四章

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作精前妻,早已在九年的时光里,与他骨血相融。

她的骄傲,她的才华,她的依赖,甚至她的小性子,都构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他亲手推开她,选择的所谓“温柔贤惠”,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梦醒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虚和悔恨。

但一切都晚了。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程以霜,已经被他亲手杀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剩下的,只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行尸走肉般的贺晏齐,困在他自己选择的牢笼里,余生都要咀嚼着这迟来的、噬心刻骨的痛苦。

时间并未抚平贺晏齐内心的空洞,反而让那份迟来的悔恨和失落发酵得愈发酸涩。

与池婉的共同生活,并未如他最初幻想的那般温馨平静,反而日渐显露出难以调和的矛盾与不堪。

池婉在生下儿子后,似乎自觉地位稳固,开始变得愈发贪婪和短视。

她不再满足于锦衣玉食的生活,开始以儿子贺家血脉的名义,不断向贺晏齐索要巨额财产、公司股份,甚至屡次插手公司人事安排,试图将她那些游手好闲、能力低下的亲戚塞进重要部门。

“晏齐,我表哥人很老实的,你看能不能让他去财务部当个副经理?”

“我侄女刚毕业,想去市场部历练一下,你打个招呼嘛!”

“我们儿子可是贺家未来的继承人,现在多给他置办些产业怎么了?难道你还想着留给外人吗?”

这些无理要求,引发了公司元老和核心高管的强烈不满,几次在会议上委婉地向贺晏齐提出异议。

贺晏齐不胜其烦,终于在一次池婉又提出要让她一个远房表亲担任分公司负责人时,冷声警告她:“池婉,公司不是过家家!用人有严格的制度和标准!你安分守己照顾好孩子就行,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

池婉先是一愣,随即眼圈一红,泪水说来就来,带着哭腔控诉:“贺晏齐!你凶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母子俩的未来有个保障!你是不是……是不是心里还想着程以霜?!所以看我们母子不顺眼?!”

“程以霜”这三个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贺晏齐本就烦躁的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闭嘴!不准你再提她!跟你说了多少次,公司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看着贺晏齐阴沉的脸色,池婉吓得噤声,但眼神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更让贺晏齐难堪的是家族场合。

贺家举办一年一度的家族宴会,邀请了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辈和重要的商业伙伴。

池婉精心打扮,珠光宝气,却难掩骨子里的局促和浅薄。

席间,她为了彰显自己“贺太太”的身份,高谈阔论,炫耀着贺晏齐给她买的珠宝、豪宅,甚至对贺家一位德高望重的叔公出言不逊,嘲笑对方“观念老旧”。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色各异,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贺晏齐脸色铁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母更是气得当场离席,临走前,当着众人的面,对贺晏齐丢下一句:“我宁愿你一辈子打光棍,也绝不认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儿媳!”

第十五章

宴会不欢而散。

贺晏齐感到前所未有的颜面扫地,那种因为伴侣而带来的羞耻感,是他和程以霜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程以霜出身名门,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在任何场合都能为他增光添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

屋漏偏逢连夜雨。

贺氏集团此时正好遇到一个极其棘手的跨国合作项目,对方负责人是出了名的挑剔,对合作方的企业文化、艺术品味和公关形象要求极高。

过去,这类需要极高审美和沟通技巧的项目,大多是程以霜在幕后提供建议,甚至亲自出面洽谈,她凭借自身深厚的艺术修养和优雅的亲和力,总能巧妙化解难题。

如今,手下团队呈上来的方案被批得一文不值,池婉更是对此一窍不通,甚至说出“多送点齐不就行了”这种蠢话。

贺晏齐不得不亲自上阵,与对方周旋,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滞涩和疲惫。

深夜,他疲惫地回到书房,试图寻找一些过往的成功案例参考。

鬼使神差地,他输入密码,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静静躺着几个标注着程以霜名字缩写和日期的文件。

是他当年无意中备份下来的,程以霜为他做的几个关键项目草案和沟通纪要。

他点开其中一个。

里面是程以霜娟秀而有力的字迹,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对合作方的文化背景、艺术偏好、潜在顾虑分析得入木三分,提出的解决方案既巧妙又极具诚意,字里行间透露出惊人的才华和洞察力。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当时是如何熬夜查阅资料,如何细心地为他梳理思路……

贺晏齐看着这些文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残酷地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曾经深爱他的妻子,更是一个在灵魂上能够与他共鸣、在事业上能给他巨大助力的战友和伙伴!

程以霜的才华和光芒,从未因婚姻而黯淡,反而在那些他不曾留意的角落,默默支撑着他和贺氏集团。

而他现在选择的池婉……除了索取和制造麻烦,还能给他什么?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不是这样的!

他用力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些可怕的念头,近乎偏执地对自己重复,“我爱的是婉婉!是她给了我温暖和平静!程以霜太耀眼了,和她在一起我太累了!我没错!我的选择没错!”

他试图用池婉的温柔顺从来麻痹自己,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以霜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她在宴会上从容应对的自信笑容,以及……她最后看他时,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就在这时,助理送来一份国际音乐节的邀请函,附带着参演艺术家名单。

贺晏齐的目光随意扫过,猛地定格在一个名字上——程以霜!

她将以青年钢琴家的身份,在音乐节上举办独奏音乐会!

邀请函上印着她的演出海报。

照片上的她,穿着一袭简洁的黑色齐服,妆容精致,身姿挺拔,眼神清冷而坚定,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立、自信、耀眼的光芒!

与他身边那个愈发显得小家子气的池婉,形成了云泥之别!

贺晏齐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仿佛要透过纸张,看清那个早已脱离他掌控、在另一个世界里熠熠生辉的女人。

一股强烈的、不甘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像是疯了一样,翻出手机,找到几个与程以霜还有可能联系共同朋友的号码,不顾已是深夜,一个个拨过去,语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卑微:

“你能不能……把以霜的新联系方式给我?我有话想对她说……我想补偿她!”

“以霜她……现在过得好吗?你帮我传句话,就说我想和她见一面,当时离婚太仓促,我愿意用一切补偿她!”

第十六章

然而,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不是婉拒,就是直接挂断。

最后,一个朋友实在受不了他的纠缠,给了他一个号码,语气冷淡:“这是以霜工作室对外的联络方式,你有什么事,自己联系吧。”

贺晏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年轻、冷静、公事公办的女声:“您好,程以霜工作室。”

“我找程以霜!我是贺晏齐!”他急切地说。

对方沉默了一秒,然后清晰而疏离地回应:“抱歉,贺先生。程小姐目前的工作安排非常满,并且明确表示,不接受任何与您相关的私人联络。如果您有商业合作意向,请发送邮件至工作室邮箱。如有其他事宜,请通过律师沟通。再见。”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贺晏齐脸上。

他被彻底地、毫无余地地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他握着手机,僵在原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他心底那片无尽的荒凉和黑暗。

几年时间,弹指而过。

贺晏齐依旧和池婉生活在一起。

一场汇聚了京圈名流和海外贵宾的高规格慈善晚宴,因为需要女伴,贺晏齐不得不带着池婉出席。

池婉精心打扮,穿着昂贵的齐服,戴着闪瞎人眼的珠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然而,一进入宴会厅,她的局促和浅薄就暴露无遗。她听不懂法语寒暄,搞不清复杂的餐具顺序,甚至在与一位重要的法国品牌创始人交谈时,因为不理解对方幽默的比喻而尴尬冷场,最后竟用蹩脚的英语大声夸赞对方的胸针“很值钱”,引得周围人侧目低笑。

贺晏齐强忍着怒火,频频救场,身心俱疲。

他感觉自己像个带着不懂事孩子参加成人聚会的家长,颜面尽失。

就在他几乎要忍无可忍,准备提前离场时,宴会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贺晏齐也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程以霜挽着一位气质卓然、风度翩翩的男士,从容步入会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宝蓝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身姿婀娜。

妆容精致得体,眼神平静自信,唇角带着一抹从容浅淡的微笑,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立、强大、游刃有余的气场,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而她身边的男伴,更是英俊非凡,两人低声交谈,姿态熟稔而默契,宛如一对璧人。

贺晏齐的呼吸骤然一窒!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再也无法从程以霜身上挪开!

第十七章

眼前的她,如此耀眼,如此夺目,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光彩照人!

一种混合着极度惊艳、强烈不甘和酸涩嫉妒的情绪,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曾经,能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接受众人瞩目的人,是他贺晏齐!

可现在……

池婉也看到了程以霜,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强烈的嫉妒和怨恨。

她不甘心被如此彻底地比下去,更不甘心被忽视。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一杯香槟,故意扭着腰肢,走到程以霜面前,脸上堆起假笑,声音刻意拔高:

“哟,这不是程小姐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您这气色可真好,看来是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了?这位是……您的新男朋友吗?真是恭喜您了啊!”言语间充满了暗示和挑衅,试图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程以霜的“新恋情”上。

瞬间,全场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角落。

贺晏齐脸色难看,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程以霜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池婉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无尽疏离和轻蔑的弧度,优雅地举了举杯:

“池女士,好久不见。”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池婉身边脸色铁青的贺晏齐,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软刀,精准地剖开了池婉所有不堪的过往和虚荣的伪装:

“也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一句“得偿所愿”,轻飘飘四个字,却像是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池婉耳边炸响!

将她当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处心积虑的争夺,以及如今这看似风光实则尴尬的处境,揭露得淋漓尽致!

池婉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难当,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自始至终,程以霜身边的沈临安,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完全将池婉和贺晏齐当成了空气。

他只是微微侧头,温柔地对程以霜说:“以霜,徐老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语气自然亲昵,仿佛他们才是相伴多年的爱侣。

“好。”程以霜微微一笑,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两人转身,便要向宴会厅另一侧走去。

他们之间的默契和般配,他们对贺晏齐夫妇彻头彻尾的无视,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贺晏齐的心上!

看着程以霜即将离去的背影,积压了数年的悔恨、不甘、嫉妒和失控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贺晏齐的理智!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死死抓住了程以霜的手腕!

“以霜!”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痛苦而嘶哑不堪,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求你!”

这是他离婚后,第一次触碰到她。

她的手腕纤细,皮肤微凉,却让贺晏齐感到一种触电般的战栗和……恐慌。

他怕她甩开,抓得更紧。

程以霜的脚步顿住。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贺晏齐紧抓着她手腕的手上,然后,一点点上移,对上他那双充满了红血丝、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涟漪,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却行为失当的打扰者。

然后,在贺晏齐近乎乞求的注视下,她用了巧劲,一点点,却又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第十八章

“贺先生,”她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山涧寒泉,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贺晏齐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请自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又扫过一旁脸色煞白的池婉,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我们之间,早在你选择将我和未成形的孩子从五楼扔下时,就已经无话可谈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自然地重新挽住等候在一旁的沈临安的手臂,两人并肩,从容地走向人群深处,留下一个般配而决绝的背影。

贺晏齐僵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抓住她的姿势,指尖却只残留着一片冰冷的空虚。

周围压抑的窃笑声、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刺向他。

他看着身边因为愤怒和羞辱而面目扭曲的池婉,再对比那个渐行渐远、光芒万丈的程以霜……

巨大的落差和彻底的失败感,如同万丈深渊,将他吞噬。

那场慈善晚宴,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贺晏齐压抑数年的恐慌和不甘。

程以霜那耀眼夺目的模样,以及她身边那个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堪称完美的男伴,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脏,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

回到公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调查那个叫沈临安的男人。

调查结果很快摆在他的办公桌上,详细得令人心惊。

沈临安,出身贵族世家,家族底蕴深厚,产业遍布金融、艺术、奢侈品等多个领域,其财富和影响力丝毫不逊于贺氏。

他本人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拥有经济学和艺术史双博士学位,不仅是成功的商业领袖,更是享誉国际的艺术收藏家和鉴赏家,在圈内口碑极佳。

最重要的是,他的感情史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从未有过任何公开的绯闻或混乱关系,是真正的顶级钻石王老五。

报告最后附注:据可靠消息,沈临安对程以霜小姐展开了热烈而真诚的追求,极为用心。而程小姐……似乎并未排斥,两人近期互动频繁,关系密切。

“啪!”

贺晏齐猛地将调查报告摔在桌上,昂贵的实木桌面被砸出一道浅痕!

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家世、能力、财富……这个男人样样不输于他,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而那份对程以霜显而易见的珍视和追求,更是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过去的愚蠢和不堪!

程以霜没有排斥……她是不是……已经接受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无法想象,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会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会牵她的手,会吻她,会拥有她……

不!不可能!

贺晏齐低吼一声,烦躁地扯开领带,试图驱散心中那令人窒息的想象。

他失魂落魄地驱车回到那个他越来越不愿踏足的家。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哭闹和斥骂声。

客厅里,池婉正对着一个年轻的保姆大发雷霆,因为保姆不小心将她一件昂贵的真丝睡衣熨烫得稍有瑕疵。

她言辞刻薄,甚至扬手要打人。而他们三岁的儿子,被吓得躲在角落,哇哇大哭。

眼前这鸡飞狗跳、毫无体面可言的场景,与晚宴上程以霜那般从容优雅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贺晏齐积压了一天的怒火和烦躁瞬间被点燃!

“够了!”他厉声呵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厌恶,“池婉!你又在发什么疯?!整天除了打骂佣人,你还会干什么?!”

第十九章

池婉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贺晏齐阴沉铁青的脸色,先是一愣,随即委屈和怒火也涌了上来。

尤其是想到晚宴上程以霜的风光和贺晏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更是妒火中烧!

“我发疯?!”池婉尖声反驳,口不择言,“贺晏齐!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找你的前妻啊!你去啊!你看看人家程以霜现在还要不要你?!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人家身边有的是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有钱的!你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贺晏齐最痛的地方!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池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池婉骂完,似乎也意识到话说重了,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又习惯性地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说掉就掉,抽泣着说:“晏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今天在宴会上被程以霜那样羞辱,回来心里难受……我又看到你因为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你知道的,我出身低微,在你面前总是很自卑……”

若是以前,她这番以退为进、示弱装可怜的把戏或许还能让贺晏齐心软。

但此刻,贺晏齐看着她那张泪痕交错、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再对比程以霜那张平静自信的面容,心中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恶心!

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说,猛地转身,摔门而出!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别墅似乎都颤了颤。

贺晏齐开车去了常去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试图麻醉自己。

酒精作用下,晚宴上程以霜耀眼的身影和沈临安温柔守护的画面,与他记忆中池婉的粗鄙不堪和这个家的乌烟瘴气交织在一起,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痛苦得几乎要发疯!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

想起程以霜的优雅才华,想起她曾经在事业上给他的默默支持,想起她哪怕“作”也带着一种娇憨的可爱……而池婉,除了最初那点虚假的温柔,还剩下什么?

贪婪、浅薄、粗俗!

他真的……后悔了!

醉醺醺地回到别墅,已是深夜。

池婉已经睡了,卧室里传来她沉重的鼾声。

贺晏齐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着床上那个睡姿不雅、面容平凡的女人,再想到调查报告里那个光芒万丈的程以霜,悔恨如同毒液,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一直照顾孩子、对池婉诸多行为早已不满的老佣人张妈,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许是趁着贺晏齐酒醉,鼓足勇气走了进来。

“先生……”张妈声音带着颤抖,“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再不说,我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贺晏齐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张妈流着泪,将当年程以霜小产后在医院里,池婉如何偷偷溜进病房,用那些恶毒的语言刺激程以霜,甚至……甚至将那个未能成形的孩子的血肉混在汤里强行灌给程以霜,以及后来如何自导自演摔倒、如何颠倒黑白诬陷程以霜的种种恶行,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太太当时吐得昏天黑地,人都差点没了半条命啊!池小姐她……她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她就是个蛇蝎毒妇!”张妈泣不成声。

第二十章

贺晏齐听着这些骇人听闻的真相,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一直以为,池婉只是有些小家子气,有些贪心,却从未想过,她背地里竟然对程以霜做过如此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事情!

而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为了这样一个毒妇,一次次地伤害、逼迫程以霜!

想到程以霜当时承受的痛苦和绝望,贺晏齐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手同时撕扯,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对池婉的厌恶和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进卧室,一把将熟睡中的池婉粗暴地拽了起来!

“啊!”池婉惊醒,惊恐地看着面目狰狞的贺晏齐,“晏齐……你干什么?!”

贺晏齐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池婉,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真是瞎了眼!明天,我会让律师来处理离婚手续。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生生活。但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池婉彻底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哭喊着哀求:“不!晏齐!不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能没有你啊!”

“原谅?”贺晏齐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我后悔认识你,后悔和你在一起!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池婉被他毫不留情的话语击垮,崩溃地尖叫起来:“贺晏齐!你不是人!我为你生了儿子,陪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看到程以霜风光了,又后悔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你休想!我死也不会离婚的!”

“由不得你!”贺晏齐彻底失去耐心,直接叫来保镖,不顾池婉的哭闹撕打,强行将她拖出了别墅,扔到了门外寒冷的夜色中。

处理完池婉,贺晏齐内心一片混乱,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解脱”感。

仿佛清除了一个巨大的障碍,他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狂跳。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通过各种关系,费尽周折,终于拿到了一个据说是程以霜现在正在使用的私人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然而,传来的却是一个温和、悦耳,却让他瞬间血液冻结的男声——是沈临安。

“您好,哪位?”沈临安的声音彬彬有齐。

贺晏齐喉咙发紧,艰涩地开口:“我……我找程以霜。我是贺晏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沈临安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清晰地说道:“抱歉,贺先生。以霜刚刚结束一场排练,正在休息,不方便接电话。”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齐貌的警告:“另外,作为以霜的男朋友,我希望你能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让它彻底翻篇吧。请不要再来打扰她现在平静的生活。再见。”

说完,不等贺晏齐回应,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第二十一章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贺晏齐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拒绝、被排除在外的羞辱感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尝到了,什么叫悔不当初。

被沈临安在电话里干脆利落地拒绝后,贺晏齐非但没有死心,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烈的、近乎偏执的执念。

他无法接受程以霜真的彻底离开他的世界,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打听到程以霜即将在国内举办一场重要的钢琴独奏音乐会。这似乎成了他最后的机会。

音乐会当晚,座无虚席。

贺晏齐坐在台下黑暗的角落,看着舞台上那个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女人。

她指尖流淌出的音符,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充满了力量与情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为他一人弹奏的程以霜。她属于这广阔的舞台,属于所有欣赏她才华的人。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程以多次谢幕,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微笑。

贺晏齐立刻起身,捧着那束他费尽心思空运而来、程以霜曾经最爱的稀有品种鲜花,快步走向后台入口。

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她以前夸过好看的西装,努力回忆着她过去的喜好,试图找回一丝过去的影子。

他在后台入口处,成功堵住了刚卸完妆、准备离开的程以霜。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装,脸上带着演出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平静。

“以霜。”贺晏齐上前一步,将花递过去,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恳求,“恭喜你,演出非常成功。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程以霜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又扫了一眼他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贺先生,”她开口,声音清冷,带着齐貌的拒绝,“如果是关于音乐会后续的合作或者版权事宜,请联系我的经纪人。如果是私事……”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清晰嘲讽的弧度,目光再次落在那束花上:

“我想没有必要了。而且,”她抬起眼,直视着贺晏齐瞬间僵住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早就不喜欢这种花了。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

贺晏齐的心,随着她这句话,猛地沉了下去!

他手中的花束仿佛有千斤重,让他几乎拿不稳。

原来……他一直记得的,只是她过去的喜好。

而他,却连她早已改变这一点,都一无所知。

这种认知,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他感到难堪和挫败。

就在这时,沈临安拿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披肩,从容地走了过来。

他仿佛没有看到贺晏齐这个大活人,径直走到程以霜身边,将披肩轻轻披在她肩上,动作自然亲昵,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累了吧?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我们回家。”

程以霜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依赖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第二十二章

自始至终,沈临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晏齐,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

他自然地揽过程以霜的肩膀,护着她,与她并肩朝外走去。

贺晏齐僵在原地,看着他们默契离去的背影,看着程以霜对沈临安露出的那个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哐当——”

他失神地松开了手,那束精心准备的、代表着他可笑挽回意图的鲜花,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来往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毫不留情地从那些娇嫩的花瓣上踩踏而过,转眼间,便只剩下一地狼藉的残红和碎叶。

如同他那份早已被践踏得粉碎、却还不肯死心的、迟来的深情。

情场上的接连失意,让贺晏齐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事业的成功来证明自己,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挫败感。

很快,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摆在了面前——市中心的最后一块黄金地皮“云顶之心”进行公开招标。

这块地皮位置绝佳,潜力无限,是各大地产集团必争之地。

贺氏集团志在必得,投入了巨大的资源和精力,由贺晏齐亲自挂帅,组建了最强的团队,精心打磨竞标方案。

然而,让他们倍感压力的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是沈临安所在的沈氏集团。

对方同样实力雄厚,并且提出了一个极具创新性的概念——“艺术赋能商业”,旨在将顶级艺术场馆、生态景观与高端商业体完美融合。

竞标会当天,气氛紧张。

贺晏齐亲自带队出席,他对自己的方案充满信心,认为贺氏在本地资源和对市场的理解上更具优势。

然而,当评审委员会宣布中标结果时,贺晏齐脸上的自信笑容瞬间凝固!

中标方:沈氏集团!

对方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胜出!评审团主席在点评中特别称赞了沈氏方案的核心理念——“艺术与商业的完美融合”,认为其极具前瞻性和社会价值,将成为城市新地标。

消息传出,业界哗然。

贺氏集团竟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败北!

更让贺晏齐难堪的是,随后沈氏集团举行的庆功宴上,有嗅觉敏锐的记者直接追问沈临安:“沈先生,听说这次中标方案中,关于艺术场馆布局和公共空间设计的核心创意,是得到了您的女友、著名钢琴家程以霜女士的宝贵建议,这是真的吗?”

聚光灯下,沈临安优雅地揽过程以霜的肩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爱意,微笑着面对镜头,坦然承认:“是的。以霜不仅是我的缪斯,她对艺术和空间的独特见解,总是能给我带来灵感。这次方案的许多点睛之笔,确实得益于她的建议。”

一旁的程以霜,穿着得体的齐服,妆容精致,面对镜头,只是微微颔首,唇角带着一抹浅淡而自信的笑容,默认了沈临安的说法。

这一幕,通过媒体直播,传遍了全网!

也狠狠打了贺晏齐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那对璧人风光无限的样子,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挫败和耻辱!

他一直知道程以霜有才华,却从未想过,她的才华在离开他之后,非但没有被埋没,反而在另一个懂得欣赏、懂得珍惜她的男人那里,得到了如此淋漓尽致的绽放!

甚至成为了击败他商业帝国的利器!

第二十三章

这种认知,比单纯的失去更让他痛苦百倍!

他不仅失去了爱情,更在事业上,以一种如此公开的方式,彻底碾压!

当晚,贺晏齐独自一人,去了那家他和程以霜曾经常去的酒吧买醉。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的苦涩和悔恨。

不知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旁边坐下,是他的发小秦淮。

秦淮看着贺晏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冷笑着嘲讽道:“怎么?我们贺大总裁也有借酒浇愁的一天?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啊,晚了!”

贺晏齐醉眼朦胧地抬起头。

秦淮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你看看人家沈临安,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关键是对程以霜那是真心实意地捧着护着!人家哪点不比你强?当初程以霜对你多好?是你自己不惜福,被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迷了心窍!现在好了,鸡飞蛋打!”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贺晏齐痛苦地抱住头,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他妈当初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然而,再多的忏悔和痛苦,也换不回那个曾经深爱他、却被他亲手推开的女人了。

他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爱情,一场商业竞争,更是他的整个人生。

与池婉的离婚手续,办得十分的快。

贺晏齐动用了所有能用的资源和手段,没有给池婉任何纠缠的机会。

他给了她一笔足以让她下半生挥霍无度的巨额补偿,但条件极其苛刻——彻底放弃儿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并且立刻离开京北,永不准回。

池婉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过。

但贺晏齐的心早已冷硬如铁,看着她那张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他只觉得无比厌烦。

最终,在律师和保镖的“协助”下,池婉拿着钱,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被送上了离开京北的飞机。

至于那个孩子,贺晏齐直接将他送回了贺家老宅,交由保姆和母亲照看,自己则一眼都不愿再看。那个孩子的存在,仿佛时刻提醒着他那段愚蠢而不堪的过往。

清除了池婉这个“障碍”,贺晏齐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内心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偏执的焦虑所取代——他必须尽快挽回程以霜!他无法忍受她真的属于另一个男人!

然而,就在他紧锣密鼓地准备“追妻”计划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插曲发生了。

被驱逐出京北的池婉,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程以霜。

在离开前,她竟然偷偷打听到了程以霜工作室的地址,找上了门。

那天,程以霜刚结束一场重要的媒体访谈,从工作室出来,准备去赴沈临安的晚餐约会。池婉如同一个幽灵般从角落冲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以霜!你这个贱人!”池婉双目赤红,早已没了往日伪装出的柔弱,面目狰狞,“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现在得意了?!我告诉你,贺晏齐是我的!你休想再把他抢走!”

程以霜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眉头微蹙,眼神冰冷:“池女士,请你自重。你和贺晏齐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请让开。”

“与你无关?!”池婉尖声大笑,充满了怨毒,“装什么清高!要不是你阴魂不散,晏齐怎么会不要我?!你这个狐狸精!”

说着,她竟扬起手,朝着程以霜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程以霜眼神一凛,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精准地甩在了池婉的脸上!

“啪!”

声音响亮,在寂静的停车场显得格外刺耳。

池婉被打得踉跄一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程以霜。

第二十四章

程以霜甩了甩手腕,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鄙夷:“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年在医院里对我做的一切!池婉,收起你这套撒泼打滚的把戏!贺晏齐不要你,是因为你本身就不配!与我何干?你再敢来骚扰我,我不介意让你和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在京北彻底混不下去!”

她的气势彻底震慑住了池婉。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贺晏齐的车停在了不远处。他显然是得知消息赶来的。

池婉看到贺晏齐,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捂着脸跑过去,想要扑进他怀里:“晏齐!你终于来了!你看她……她打我!她还要威胁我!”

然而,贺晏齐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程以霜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他一把推开试图靠近的池婉,力道之大,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滚开!”贺晏齐厉声呵斥,然后快步走到程以霜面前,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表功般的急切:“以霜!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个疯女人我会处理干净,她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说着,他竟转向摔倒在地、目瞪口呆的池婉,在程以霜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和忠心,抬手也给了池婉一个耳光!

“谁让你来找以霜的?!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贺晏齐的语气凶狠,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划清界限,讨好程以霜。

池婉彻底懵了,捂着脸,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无情的男人,眼泪汹涌而出,声音破碎:“贺晏齐……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程以霜冷眼看着这出荒唐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讽刺的弧度。

她懒得再看这两个人一眼,转身便要走。

“以霜!等等!”贺晏齐急忙喊道,“我会尽快和她彻底了断!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们……”

程以霜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随风飘来,砸在贺晏齐心上:

“贺晏齐,你们的事,我没兴趣。别再来烦我。”

看着程以霜决绝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池婉,贺晏齐心中一阵烦躁和空虚。他粗暴地拽起池婉,塞进车里,直接让司机送她进了监狱。

此后,再也没人打扰他了。

他开始高调地、疯狂地重新追求程以霜。

每天,不同种类的、极其珍贵的齐物被源源不断地送到程以霜的工作室——

空运的稀有兰花,限量版的古董钢琴,价值连城的珠宝……然而,所有这些齐物,都在程以霜的授意下,被原封不动地退回,连一张便签都没有留下。

他不甘心,又包下京北最有影响力的报纸整个版面,刊登了一封长长的、措辞恳切的道歉信,细数自己过去的混账行为,表达深深的悔恨和爱意,祈求原谅。

程以霜的助理将那份报纸拿给她看时,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轻笑着丢进了垃圾桶,对沈临安说:“看来贺总最近生意不太忙,有闲钱登这种无聊的东西。”

他甚至打听到了程以霜新居的地址,在她小区对面买下了一整层公寓,每晚准时亮起所有的灯,灯光恰好对着她卧室的窗户,试图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

程以霜发现后,只是面无表情地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彻底隔绝了那令人厌烦的光源,并将贺晏齐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拉黑。

贺晏齐的所有努力,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反而显得他像个滑稽的小丑。

最让他痛彻心扉的一次,是他偶然在程以霜家楼下,看到了沈临安送她回来。

两人在车前拥抱,沈临安低头,温柔地吻了她。

程以霜没有拒绝,甚至微微仰头回应着。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交织,美好得刺眼。

第二十五章

那一刻,贺晏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撕裂!他

像一尊石雕,僵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绽放。

巨大的嫉妒和痛苦淹没了他,他竟失控地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跪在程以霜的公寓楼下,跪了整整一夜,祈求原谅,任凭夜露打湿衣衫,直到天亮被保安“请”走。

然而,他的这番“苦肉计”,除了沦为小区保安和早起邻居的笑谈,并未换来程以霜的一丝动容。

她甚至没有从窗口往下看一眼。

贺晏齐的种种纠缠,虽然令人厌烦,却并未真正影响到程以霜和沈临安的感情发展。

沈临安给予了程以霜极大的尊重、理解和空间,他的成熟稳重、真诚体贴,与贺晏齐的偏执疯狂形成了鲜明对比,反而让程以霜更加看清了什么是真正健康的爱。

在程以霜生日这天,沈临安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大的惊喜。

他包下了京北最高建筑顶层的全景旋转餐厅,布置了无数空运而来的白色玫瑰和闪烁的星灯,邀请了他们最亲近的朋友。

当程以霜在沈临安的引领下走进餐厅时,被眼前梦幻般的场景震撼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宛如星河倒泻。

沈临安牵着她的手,走到餐厅中央,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极其精巧、寓意深刻的钻戒。

“以霜,”沈临安仰头看着她,碧蓝的眼睛里盛满了真挚的爱意和紧张,“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意外。你的才华、你的坚韧、你的善良,都让我深深着迷。我不敢说能弥补你过去受过的伤,但我发誓,会用我余生的每一天,来爱你、尊重你、守护你,让你永远活在阳光和快乐里。嫁给我,好吗?”

程以霜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忐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暖流和感动。

过去的阴影似乎正在渐渐淡去,新的、充满希望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她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被这份真诚打动的柔软。

就在她唇瓣微启,准备给出回应的时候——

“砰!”

餐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冲了进来,撞翻了门口的香槟塔,引得一片惊呼!

是贺晏齐!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此刻的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睛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完全没有了往日贺氏总裁的矜贵和体面。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程以霜和沈临安面前,目光死死地盯着程以霜,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以霜!不要!不要答应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池婉走了,孩子我也送走了!贺氏我可以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求你了!”

他说着,竟想伸手去抓程以霜的手臂,甚至试图推开单膝跪地的沈临安!

沈临安的保镖立刻上前阻拦,场面一度混乱。

程以霜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彻底失态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厌恶和彻底的失望。

她上前一步,挡在沈临安身前,直视着贺晏齐,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淬了寒冰:

“贺晏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贺晏齐脆弱的神经上:

“像个输不起的可怜虫。你的纠缠,只会让我觉得更可悲,更恶心。”

“滚出去。”

“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保安!”沈临安冷静地唤道。

几名身材高大的保安迅速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挣扎嘶吼的贺晏齐,不顾他的失态和叫骂,强行将他拖离了餐厅。

他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与唏嘘。

第二十六章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贺晏齐彻底崩塌的尊严和程以霜坚不可摧的决绝。

它非但没有破坏求婚的气氛,反而像一剂催化剂,让程以霜清晰地看到了谁才是那个值得托付余生的人。

她转过身,看向已经站起身、眼中带着关切和询问的沈临安,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而坚定的笑容。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沈临安的手,轻声而清晰地说:

“沈临安,我愿意。我愿意……试着和你一起,走向新的未来。”

餐厅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的欢呼。沈临安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被丢出餐厅、瘫坐在冰冷走廊里的贺晏齐,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呼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绝望。

求婚成功后,程以霜和沈临安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两人更加亲密,也开始公开携手出席一些重要场合。

他们的结合,被视为艺术与商业的完美联姻,备受瞩目。

而贺晏齐,在经历了求婚现场的惨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他并未真正死心,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执念支撑着他。

他动用一切手段关注着程以霜的动向,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暗处舔舐伤口,等待着不知是否还会出现的机会。

机会,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到来了。

贺氏集团在与海外某巨头竞争一个千亿级别的项目时,使用了某些非常规的激烈手段,触及了对方的根本利益,结下了死仇。

对方公司背景复杂,行事狠辣,决定进行报复。

他们得知,与沈临安关系密切的程以霜,是贺晏齐如今最在意的人,于是策划了一场针对程以霜的意外,意图重创贺晏齐。

这天傍晚,程以霜和沈临安一同乘车前往参加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

他们的车辆行驶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山路上时,一辆早已埋伏好的、经过改装的重型卡车,突然从侧面岔路猛冲出来,以极高的速度,狠狠撞向了他们的轿车!

“砰——!!!”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轿车瞬间被撞得严重变形,侧翻在地,安全气囊全部弹出!

沈临安坐在撞击侧,当场头部遭受重创,陷入昏迷。

程以霜也被卡在变形的副驾驶座上,额头流血,意识模糊,情况万分危急!

肇事卡车迅速逃离现场。

几乎在事故发生的同时,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程以霜安危的贺晏齐就收到了消息。

当他听到“程以霜车祸重伤,生死未卜”这几个字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心脏骤停般的剧痛!

他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出办公室,跳上车,油门踩到底,一路闯过无数红灯,疯了一样冲向事故地点!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救她!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当他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一片惨烈的景象。

变形的轿车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血腥的味道。

救援人员正在试图破拆车门。沈临安已经被救出,躺在一旁的担架上,昏迷不醒。

而程以霜,还被卡在副驾驶的位置,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以霜!!!”贺晏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救援人员的阻拦,像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红着眼睛冲了过去!

“先生!危险!车子可能会爆炸!”消防员大声警告。

贺晏齐根本听不进去!他眼中只有程以霜苍白的脸!

他徒手去掰扯扭曲的车门,指甲崩裂,双手被锋利的金属划得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只有一个念头——

把她救出来!

“以霜!撑住!我来了!我来了!”他一边疯狂地撬动车门,一边对着里面意识模糊的程以霜嘶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或许是求生本能,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程以霜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贺晏齐那张因为极度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

终于,在贺晏齐近乎自残般的努力和救援人员的协助下,车门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

贺晏齐毫不犹豫地探身进去,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护住程以霜的头颈和身体,一点一点,将她从死亡的禁锢中拖了出来!

就在他抱着程以霜,踉跄着刚离开车辆几米远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车辆终于发生了爆炸!炽热的火焰和冲击波席卷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贺晏齐想也没想,猛地转身,用自己的整个后背,将程以霜严严实实地护在了怀里!

“噗——”

一块灼热的、巨大的汽车碎片,如同烧红的利刃,狠狠嵌进了他的后背!

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但抱着程以霜的手臂,却依旧死死没有松开!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护着她,扑倒在地。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感觉到怀中的程以霜似乎轻轻动了一下,他仿佛听到她极微弱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第二十七章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特护病房的空气中,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贺晏齐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剧痛中挣扎了数日,终于,一丝微弱的光亮刺破了他的意识。

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透进来的、略显苍白的阳光,然后,是坐在病床旁那个安静的身影。

程以霜。

她就坐在那里,穿着一件素雅的米白色高领毛衣,侧脸对着他,目光落在窗外,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阳光勾勒出她清晰而柔和的轮廓,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那一瞬间,贺晏齐恍惚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他们还未曾经历这些不堪与背叛的、那些平静而温暖的午后。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狂喜交织,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试图发出声音,却只逸出一声沙哑的喘息。

这微小的动静惊动了程以霜。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激动,就像看一个普通的、刚刚苏醒的病人。

她拿起床头的水杯,用棉签蘸了温水,湿润他干涸的唇瓣。动作熟练而自然,却带着一种泾渭分明的、齐貌的疏离。

这细微的照顾,却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贺晏齐心中那座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名为悔恨的闸门。

巨大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骄傲。

他猛地伸出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死死抓住了程以霜正要收回的手腕!

他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手心的伤口尚未愈合,触碰带来细微的刺痛。

“以霜……以霜……”他气息微弱,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对……对不起……是我蠢……是我瞎……是我混蛋……”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套。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未低过头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反复念叨着,意识似乎有些模糊,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幻觉中,“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会……绝不会负你……以霜……我不会再看别人一眼……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的祈求。

这或许是他昏迷数日里,反复演练了无数遍的忏悔,终于在清醒的这一刻,不管不顾地倾泻而出。

程以霜静静地听着,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她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目光平静地落在贺晏齐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上,看着他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样子。

良久,直到贺晏齐的力气似乎用尽,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才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禁锢中,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

“贺晏齐,”程以霜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泓深潭,没有波澜,甚至没有恨意,“没有如果。”

她看着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你救我,我很感激。这份情,我记下了。但我们也两清了。”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明媚的天空,语气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等你的伤势稳定一些,我和沈临安就会离开京北。我们会去欧洲定居,开始新的生活。”

“不……不要……”贺晏齐猛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后背严重的伤口,痛得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但他顾不上了,他用一种近乎卑微的、毫无尊严的语气哀求道:“以霜……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

他甚至口不择言,说出了连他自己事后回想都感到震惊和羞耻的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要我……就算……就算你和他在一起……我给你当情人……当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彻底从我生命里消失……别让我再也看不到你……”

第二十八章

这番话,从一个曾经那般骄傲、那般掌控一切的贺晏齐口中说出,充满了荒诞和心酸。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低到尘埃里的挽留。

程以霜闻言,缓缓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嘲讽,甚至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透彻的、近乎悲悯的平静。

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叹息一个执迷不悟的灵魂。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床边,细心地替他掖了掖有些凌乱的被角,动作轻柔,一如她刚才替他润唇那般自然,却也更显疏离。

“贺晏齐,”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却像最终的审判,“保重。”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平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向病房门口。

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规律,一声声,都像是踩在贺晏齐濒临破碎的心脏上。

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也隔绝了他所有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病房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和仪器冷漠的滴答声。

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照不进他一片荒芜的心底。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五年后。

奥地利,维也纳。

金色大厅内,灯火辉煌,座无虚席。

今晚,是享誉国际的华裔钢琴家程以霜世界巡回演奏会的最终场,一场备受瞩目的音乐盛宴。

观众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个身影。

贺晏齐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些许痕迹,让他褪去了曾经的锐利张扬,多了几分沉静与沧桑。

他身边,坐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显得怯生生的小男孩——他与池婉的儿子,贺念霜。

这个名字,是他坚持要取的,像一个无声的、可笑的忏悔烙印。

孩子从小在贺家老宅长大,贺晏齐极少去看他,父子关系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今天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带来了。

当舞台的灯光聚焦,程以霜身着优雅的黑色曳地长裙,从容走向舞台中央的斯坦威钢琴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贺晏齐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台上的她,光芒万丈。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并未带走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更加动人的风韵和深度。

她的眼神沉静而自信,指尖落在琴键上,流淌出的音符,时而如泣如诉,时而磅礴激昂,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和情感的张力,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贺晏齐痴痴地望着,心中百感交集。

有骄傲,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言说的失落和痛楚。

这个曾经只为他一人弹奏、在他怀中撒娇的女人,如今已站在了世界之巅,她的光芒,照耀着所有人,却唯独,再也与他无关。

演奏会在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程以霜多次谢幕,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台走出,捧着一大束洁白的铃兰,优雅地走上舞台——是沈临安。

第二十九章

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稳重,看着程以霜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

他将花束递给她,然后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聚光灯下,程以霜微笑着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无名指上同款的铂金对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幸福而刺眼的光芒。

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的欢呼。

贺念霜仰头看着爸爸,小声问:“爸爸,那个阿姨好漂亮,她是明星吗?”

贺晏齐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台上那对璧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那个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早已被岁月磨平的戒痕。

他最终,连当一个“旁观者”的资格,都显得如此多余和可笑。

他没有等音乐会完全结束,便拉着儿子,悄然离开了喧闹的金色大厅,融入了维也纳寒冷的夜色中。

几天后,京北。

贺晏齐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市郊那座荒废已久的山顶公园。这里,是他十六岁那年,向程以霜告白的地方。

公园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杂草丛生,设施破败,那棵他们曾刻下名字的樱花树也早已枯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他走到那棵枯树下,伸手抚摸着粗糙干裂的树皮,触感冰凉。

寒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

贺晏齐靠在冰冷的树干上,闭上眼,仿佛穿越了时空。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看到了十六岁的程以霜,穿着洁白的校服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容明媚得像能融化冰雪,在树下和同学们追逐嬉戏。

而那个同样十六岁的、青涩而骄傲的自己,则红着耳朵,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跑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程以霜!我……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那一刻,少年的爱意,纯粹、炽热,以为一眼便是万年。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顺着贺晏齐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滚烫的,却温暖不了早已冰冷的心房。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流尽这半生的悔恨与悲伤。

那个说着要爱她一辈子的少年,早就死在了他一次次的选择和伤害里。而那个被他弄丢的姑娘,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后,终于披荆斩棘,走向了属于她的、开满鲜花的远方。

风依旧在吹,枯叶在脚下打着旋。

他最终,缓缓睁开眼,目光透过模糊的泪眼,望向远方城市模糊的轮廓,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认命般的平静。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

在漫长余生的每一天,这份失去,都将如影随形,成为他无法愈合的伤口,和永恒的惩罚。

而程以霜,她终将,永远翱翔于她的蓝天,再也不会,为他停留片刻。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上)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老徐的读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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