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9年2月的一天清晨,南京紫金山脚下还笼着薄雾,王平照例在学院操场走步。他停在雪未化尽的跑道边,自言自语:“部队的骨头,冻不住。”话音轻,却透出那股老红军的硬劲。当时谁也没想到,六年后他会因为一封加急电报被紧急召往北京,命运再度急转。
1969年2月的一天清晨,南京紫金山脚下还笼着薄雾,王平照例在学院操场走步。他停在雪未化尽的跑道边,自言自语:“部队的骨头,冻不住。”话音轻,却透出那股老红军的硬劲。当时谁也没想到,六年后他会因为一封加急电报被紧急召往北京,命运再度急转。
若将时间拨回1958年底,王平刚被调任南京军事学院政治委员。那时他对院校教育完全是门外汉,会议间隙常拿着笔记本东跑西问。有人调侃:“王政委,比我们学生还像学生。”王平不恼,反问一句:“不懂就学,丢人吗?”短短一年,学院政治氛围大变,教学秩序梳理得井井有条。
1960年前后自然灾害最严重的三年,南京城缺猪肉,部队伙食也紧巴。王平索性把礼堂后的小空地圈起来,带着学员们养猪、种菜。一次统计,居然贡献了五万斤猪肉给地方,地方报送的感谢信堆满了办公桌。许世友见了直拍大腿:“老王,你这是把院校办成后勤部了!”这句玩笑,后来却成了学员们津津乐道的佳话。
1962年春,毛主席到南京视察。会场灯光亮得刺眼,主席左手牵许世友、右手握王平,一步步走上台。那一幕,被现场摄影师定格。一张黑白照片此后多年挂在学院礼堂,提醒后来人:战争年代的悍将,也能当好书桌前的先生。
然而,政治风向骤变往往不打招呼。1972年,王平卷入“问题干部”名册,被要求停职在家。夫人范景新给周总理写申诉信,“老王一身汗马功劳,不该就此闲置。”信送出去,一个月没有回音。直到冬天一个深夜,有人敲门低声说:“首长,同意你暂时回家休养。”王平心里明白,风浪还没过去。
休养一年,“坐得腰疼”,王平写信给叶剑英:“身体不差,盼重新工作。”信寄出石沉大海,他只得耐心等。1973年8月,总政通知来京开会。王平住进招待所,整整二十天没动静。李德生忙完大会后才见他,“先把组织生活恢复,岗位再议。”一句搪塞,让老将领郁闷得一夜没睡。
回南京途中,他在武汉短暂停留。杨得志请他吃一顿家常菜,边吃边劝:“老王,别急,老同志终归会有用武之地。”王平闷着头喝两口酒,回了句:“只怕刀生锈。”这一幕,被在座的一名警卫记录在笔记本上,后来传为军中小故事。
时间推到1975年1月,总政再次来电,通知王平赴京列席四届人大。去往北京站的火车上,他想了无数种安排:重回学院,还是进机关?到站后一辆吉普直把他送到驻地,只让他一人进门。门口警卫交替敬礼,却不说一句多余的话。直到代表资格审批表递到手里,他才松口气,这次只是参会。
大会结束,又被告知“回南京等通知”。这种拉锯足足持续三个月。4月13日凌晨两点,一封军委电令传到南京军事学院:王平上将即刻赴京,路上务必保密。接报人冒雨赶到王平家,敲门时嗓音压得极低:“首长,京里急电。”王平没多问,抓了几件换洗衣服,连夜坐上去往北京的列车。
14日下午,三座门小礼堂,军委负责人直接宣布:“任命王平为炮兵政治委员。”简短干脆,没有铺垫。有人事后回忆,王平听完只是点头,轻声说:“服从组织。”外人听来平静,熟悉他的干部却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三年。
炮兵机关那批年轻参谋原先只在文件里见过王平名字,真见面才发现,这位头发花白的上将说话干脆、调研细致。一次旅级演练返场,王平扯着帆布凳就坐在火炮阵地旁,同班长聊了半小时装备保养。训练结束,有参谋感慨:“老头子抓细节,比咱们眼尖。”
同年8月底,中央决定人员调整,王平转任武汉军区政治委员,接替调离的王六生。临行之前,他专程去向叶帅汇报。叶帅只说一句:“部队稳了,一切就稳。”王平答:“记住了。”对话简短,却足以见信任。
9月15日,王平到武汉,新任职务与老友杨得志形成“王政委、杨司令”的搭档。谁料不到一个月,杨得志因病进京治疗,张震也另有调动,军区日常全压到王平肩上。外界担心指挥链松动,王平把办公桌搬到指挥所,与参谋一起值夜班。短短数周,部队秩序未现一丝波动,叶帅收到专报,批示两个字:“很好。”
1978年底,王平调入总后勤部,直至退休。有人问他,这些年最难的时刻是哪段?他想了想,说:“等待。”随后又补一句,“可别把时间浪费。”说完抬头望窗外,北风正烈,他却把大衣扣子系得更紧,神情像极了当年在南京晨练的那个冬天。
来源:狂热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