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侄女3万上学,升学宴没请我,毕业想住我家,我:想起我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9 03:45 2

摘要:那天午后,天空像是被捅了个窟窿,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瞬间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那天午后,天空像是被捅了个窟窿,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瞬间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整个世界都被这嘈杂的雨声笼罩,仿佛被按下了喧闹键。

我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店里对完账回来。店里那些繁琐的账目,就像一团乱麻,让我绞尽脑汁才理清楚。

此刻,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每眨一下都费劲。

这恼人的雨声,就像无数根细针,直直地刺进我的耳朵,让我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闷不堪。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我微微一怔,心里满是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找我呢?

我缓缓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这一看,我瞬间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发丝紧紧地贴在脸颊上,正对着门轻轻梳理着头发。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我侄女杜丽芙,我哥哥杜仲的独生女。

刹那间,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往下拽,沉入了谷底。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眼,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四年里,我从未见过她。

上一次见面,还是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那天,阳光格外灿烂,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

我满心欢喜,亲手将三万块钱现金塞到她手里,笑着对她说:“阿芙啊,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

她当时笑得那叫一个甜,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脆生生地说:“小姑,你最好啦,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那声音,就像银铃一般,在我耳边久久回荡。

可如今,却感觉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缓缓拧开了门把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杜丽芙看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春日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兴奋地大喊一声:“小姑!”那声音又脆又亮,仿佛要把这雨声都盖过去。

我看着她,却像是被定住了脚步,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此时,我心中那股压抑了四年的怒火,就像被点燃的干柴,噌蹭地往上冒。

“小姑,我毕业啦!”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异样,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自顾自地说着,“我今天刚回来,放下行李就来看您了!我想您啦!”

她想我?

这话说得可真新鲜。我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侧过身,示意她进来。

她换好鞋,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往客厅走去,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打量着。

“小姑,您这房子装修得真好看,”

她嘴里啧啧称赞,“比我爸妈家强多了。”

我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声音有些干涩地说:“坐吧。”

她乖乖地坐下,双手紧紧捧着水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

“小姑,我找到工作啦!”

她兴奋地说道,“在市中心的那家远江集团,做行政助理,下周一就上班!”

远江集团?我心里微微一动,我知道那家公司,在业内颇有名气,门槛也不低。

她能进去,看来这四年的大学时光没有白费。

“挺好的,”我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恭喜你。”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灿烂的模样。

她往前凑了凑,拉着我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小姑,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您。”

来了,我心里暗暗想到,我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四年前,我给她那三万块钱,可连她升学宴上的一个座位都没换来。

今天她这么热情洋溢地跑过来,能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抬眼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那个……公司离我家太远了,每天通勤得三个多小时,”

她眼巴巴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我听说……您这小区离远江集团就两站地铁?您看……我能不能……先在您这儿借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更合适的房子,马上就搬走!”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年轻又充满期待的脸。

此时,我心里那片凉意,就像冬日里的寒风,一点点蔓延开来,冻得我指尖都有点发麻。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依旧淅淅沥沥的雨。

雨滴打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就像我此刻混乱的思绪。

然后,我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杜丽芙,四年前,你们家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被冻住了一般。

客厅里静谧得有些异样,静得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余下窗外那如泣如诉的雨声,滴滴答答,一下又一下,好似敲在人的心弦上,让人的心也跟着这节奏,微微发颤。

杜丽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方才还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庞,此刻就像被暴风雨侵袭过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终究没能说出口。

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仿佛只要不看我的眼睛,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质问。

“四年前?”

我冷冷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重复这三个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别装糊涂。”

我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三万块钱。”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考上大学那年,我给你的那三万块钱,还记得吗?那可是一沓崭新的红色票子,我当时紧紧地攥在手里,郑重地交到你手上,跟你说,阿芙,好好读书,别辜负了自己。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小姑,我一定会的,我以后赚钱了孝顺你。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杜丽芙的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手指用力地抠着水杯,仿佛要把那水杯抠出一个洞来。

“记得……”

她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几乎听不见,“小姑,那钱……我……我一直记着的……我很感激您……”

“感激?”我差点被她这句话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啊,你们一家可真是‘感激’我。感激到,连你的升学宴,都没通知我一声。”

杜丽芙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张白纸,惨白得可怕。

她急急地辩解道:“不是的,小姑!那……那天的宴席,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是什么?”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替她把话说完,“是你爸妈觉得,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必要请了?还是觉得,我这三万块钱给了也就给了,不值当你家一顿饭?”

杜丽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掉。

她慌乱地摇着头,头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不是的……真的不是……小姑,您误会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误会?”

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潭死水,

“有些事,不是掉几滴眼泪就能糊弄过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四年前那个八月,热得像个大火炉,人站在外面,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我知道你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自己中了大奖一样。”

“你爸,我亲哥,在电话里唉声叹气,说学费怎么这么贵,生活费也是个问题。我那时候刚盘下现在的店面,手里也紧巴巴的,但是我想着,你是我们何家第一个正经大学生,不能亏待你。于是,我咬了咬牙,取了这三万块钱,连你爸妈都没告诉,直接送到你手上。我跟你说,阿芙,这钱你拿着,别乱花,用在正道上。你当时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说小姑你最疼我。结果呢?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在你妈,我那个好嫂子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你升学宴的照片。那场面,可真是热闹啊,大红的横幅拉着,上面写着‘杜丽芙金榜题名宴’,摆了十几桌,每桌都坐满了人。你爸你妈穿着新衣服,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就像两朵盛开的菊花。你穿着漂亮的裙子,挨桌敬酒,就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照片里,我看到了大伯一家,看到了小叔一家,看到了你妈那边的舅舅姨妈,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热热闹闹,济济一堂,可唯独没有我。我这个出了三万块钱的小姑,连一张请柬都没收到,电话也没有一个,就好像我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我甚至是从别人嘴里才知道,你家办了这么大一场宴席。那一刻,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那不是三万块钱的事,那是心被挖走了一块,扔在地上,还被人踩了几脚。”

杜丽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就像一片在风中飘零的树叶。

她哽咽着说道:“小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那天是我爸妈……他们说不请你了……说……说……”

“说什么?”我冷冷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她说……说反正你已经给钱了……没必要再让你来吃一顿……还说……还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她还说什么?”我追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你是嫁出去的人,不算何家人了,这种场合,不来也好。”

杜丽芙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声在客厅里回荡,让人感到无比的心酸。

我坐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就像一块石头。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这个原因,但是亲耳从侄女嘴里听到,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嫁出去的人,不算何家人,所以,出钱的时候想到我了,热闹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我看着痛哭流涕的杜丽芙,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可怕,就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四年前,你们家做的事,有多伤人。那么现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住进来?就凭你这几句对不起?还是凭你这几滴眼泪?”

杜丽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慌乱,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小姑……我……我知道错了……我当时劝过他们的……我真的劝过……可是……”

“可是你没用。”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收了钱,享受了盛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整整四年,一个电话,一条问候都没有。现在需要住处了,想起我这个‘不算何家人’的小姑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站起身,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意思很明白,就是送客。

杜丽芙也跟着站起来,脸上混着泪水,狼狈不堪,就像一只落汤鸡。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我妈,李玉梅,我那个,永远偏袒我哥哥的妈妈。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我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个不停。

“初初!你是不是把阿芙赶出去了?她是不是在你那儿?你哥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你欺负他女儿!你怎么当姑姑的?她一个小孩子,刚毕业,你跟她计较什么?赶紧的,让她在你那儿住下!听见没有!”

我听着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命令,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侄女,心里那片凉,彻底结成了冰,就像一块寒冷的冰块,怎么也化不开。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先派女儿来打感情牌,不行,就搬出老娘来压我,真好,真是一家人。

我没回答我妈的话,直接按了挂断键,就像切断了一条无形的绳索。

然后,我看向杜丽芙,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爸的动作,还挺快。”

杜丽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就像一个调色盘。“小姑……不是……我……我没告诉我爸……”

“行了。”我打断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演给谁看呢?”

我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外面的雨还在下,风带着湿气灌进来,吹得我一阵发冷,就像掉进了冰窖里。

我看着杜丽芙还站在原地不动,声音提高了八度,就像一声炸雷。“出去。”

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小姑……”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的声音冰冷得就像一把利剑,“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拿起她那湿漉漉的背包,就像拿着一个沉重的包袱。

走到门外,她回过头,眼睛红肿,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小姑,那三万块钱……我……我工作以后会还您的……”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

“钱?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以为,仅仅是钱的问题。”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决绝,“杜丽芙,钱,我不要了。那三万块,就当是买断了我们之间最后那点姑侄情分。从今以后,你的事,跟我无关。现在,请你离开。”

她站在门外,雨丝飘到她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就像一条条小溪。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后悔,有委屈,也许还有一丝我不懂的怨恨,就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我没有任何犹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就像关上了一扇通往过去的大门。

把她的视线,和她这个人,彻底隔绝在外。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是因为伤心,是气的,是恨的,恨他们的忘恩负义,恨他们的理所当然,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心软,为什么要把那三万块钱拿出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不,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我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以我哥我嫂的性子,以我妈那个偏心到胳肢窝的态度,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就像一只不安分的虫子。

屏幕上,是我哥杜仲的名字,一声接一声,执着得让人心烦,就像一个催命符。

我看着那个名字,没有接,我知道他会说什么,无非是那些车轱辘话,我是你哥,她是你亲侄女,你帮帮忙怎么了?

你那么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一个人住不浪费吗?

你怎么那么小气,那么记仇?

以前,我或许还会忍着,听着,但是现在,门都没有。

电话自动挂断后,紧接着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我嫂子,江淑琴。

我直接按了静音键,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任由屏幕在那里明明灭灭,就像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杜丽芙还站在雨里,没走,低着头在打电话,估计是在向她爸妈汇报战况吧。

我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乱麻。

四年前那个夏天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被我忽略了四年的事。

当时给我妈打电话,委屈地问她,为什么哥嫂办升学宴不请我。

我妈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最后叹了口气说,初初,你也别怪你哥,他也有他的难处……当时我只顾着伤心,没细想。

现在回过头品品,难处?他能有什么难处?

怕我去了,当着亲戚的面,提起那三万块钱,让他没面子?

还是觉得,请了我这个“外人”,会分走他们家的风光?

不对,好像……不只是这样。

我哥和我嫂子,虽然一直有点小算计,但以前面子上还算过得去,至少明面上,不会做得这么绝。

为什么偏偏在那次升学宴上,做得这么难看?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对我,彻底冷淡下来的。

难道……一个模糊的,被我忽略已久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四年前,除了那三万块钱和升学宴,还发生了别的,我不知道的事?

一件真正触碰到他们利益,让他们彻底把我排除在外的事?会是什么呢?

我皱紧眉头,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就像一个侦探在寻找线索。

四年前……夏天……阿芙高考后……好像就是那个暑假,我哥曾经吞吞吐吐地找我帮过一个忙,一个……关于钱的忙……

那个被时光掩埋的细节,宛如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冷不丁从记忆的幽深湖底猛然刺了上来,扎得人心头一阵刺痛。

时光回溯到四年前那个酷热难耐的夏日,阳光如同炽热的火舌,无情地舔舐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

就在我拿出三万块给侄女杜丽芙之前,那时她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久,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

那天,我哥杜仲破天荒地主动约我吃饭,地点选在我家附近一个略显简陋的小馆子。

馆子里人声嘈杂,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汗水的味道。

他熟练地点了几个家常菜,又要了瓶啤酒,埋头吃得满头大汗,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我当时满心欢喜,还以为他是念及兄妹情分,想跟我这个妹妹好好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呢。

饭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脸上堆起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那笑容就像硬贴上去的面具,怎么看都别扭。

“初初,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他声音有些发颤,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

“什么事?哥你尽管说。”我当时压根儿没多想,心里还琢磨着能帮他什么忙呢。

“就是……阿芙这不是考上大学了嘛,这学费、生活费啥的,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太阳穴,那动作一看就是故意的,“你嫂子那边,她弟弟前阵子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欠了一屁股债。你嫂子心疼她弟弟,把家里攒的钱挪了一部分去帮衬她弟弟了。所以眼下……唉……”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有块石头突然落进了心里,泛起层层不安的涟漪。

这是……要跟我借钱?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接着说道:“你看,你店面也盘下来了,生意听说还挺红火……能不能……先借哥五万块?等哥手头宽裕了,马上还你!”

五万块!在当时,对我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我为了盘下那个店面,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背上了债务。

店里刚开始运转,每个月的收入仅仅够覆盖成本和维持基本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如实说道:“哥,我现在手里真没那么多闲钱,店里的货款下周就要结了,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哥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那声音在嘈杂的饭馆里格外刺耳。

“初初,你这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声音陡然提高,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我是你亲哥!现在有难处了,找你帮这点忙都不行?你开店当老板了,眼里就没我这个穷哥哥了是吧?”

我当时又委屈又生气,感觉自己就像被冤枉的小偷,满心的冤屈无处诉说。

我怎么就不够意思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哥,不是我不借,是我真的没有。我自己也难……”

“得了吧!”

他打断我,语气里满是讥讽,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吝啬鬼,“谁不知道你现在混好了,买了房(我当时买的是个小公寓,每个月还得还着贷款),开了店,五万块对你来说算个啥?你就是不想借!”

那顿饭,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我哥撂下几句难听的话,饭钱都没付,气冲冲地甩手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心里堵得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从那以后,我哥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

电话少了,就算见面也是爱答不理的,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后来,我还是心疼侄女,不想让她因为钱的事儿发愁,就偷偷给了杜丽芙三万块钱。

我当时心想,这多少能缓和一下我和我哥的关系吧。

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更彻底的遗忘和排斥。

他们就像把我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删除了一样,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我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所以,根本不仅仅是因为那三万块钱和升学宴!

根源在这里!

我拒绝了我哥那五万块的借款!

在他看来,我就是有钱不肯借,就是不念兄妹亲情!

所以,他恼羞成怒!

所以,他们故意不请我参加升学宴,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而给我侄女那三万块,在他们眼里,恐怕不仅不是情分,反而更像是一种讽刺——看,你的妹妹宁愿偷偷给你女儿钱,也不肯借给你这个哥哥!

我浑身发冷,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能做得那么绝。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因为在他们心里,先“做错事”的是我!

是我先“为富不仁”,不肯帮忙!多么可笑,多么颠倒黑白的逻辑!

我的拒绝,合情合理。他们的索求,无度且无理。

可偏偏,他们就能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理直气壮地来怨恨我!

“叮咚——”门铃又响了,那刺耳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把我从愤怒的回忆里狠狠拽了出来。

还没完没了了?我火冒三丈,几步冲到门口,“唰”地一下猛地拉开门。

这次门外站着的,不是我那哭哭啼啼的侄女了,而是我哥杜仲,还有我嫂子江淑琴。

两个人并排站着,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那黑压压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狂风暴雨。

杜仲穿着件洗得发旧的Polo衫,肚子微微腆着,就像一个鼓起来的气球,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对我这个妹妹的不满,那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我。

江淑琴则烫着一头小卷发,像一团杂乱的钢丝球,穿着花哨的裙子,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那模样就像一个准备战斗的女战士。

“哟,终于舍得开门了?”

江淑琴抢先开口,声音尖利得像一把哨子,“怎么着,大老板,现在门槛高了,亲侄女都不让进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没说话,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冷漠。

杜仲清了清嗓子,摆出兄长的架子,那架势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初初,怎么回事?阿芙哭着给我们打电话,说你把她赶出来了?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

我当姑姑的怎么了?我反问,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冷意,就像冬日里的寒风:“我欠她的?”

“你!”杜仲被我的话噎住,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熟透的番茄,“你怎么说话呢!她一个孩子,刚毕业,想来你这儿借住几天,怎么了?你这房子这么大,空着不是空着?”

“是啊!”

江淑琴立刻帮腔,撇着嘴,那表情就像一个尖酸刻薄的泼妇,“我们阿芙懂事,不想麻烦我们,想着跟你这个姑姑亲,才来找你!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外赶!还提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杜若初,你还有没有点人心?”

陈芝麻烂谷子?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颠倒黑白的样子,气得差点笑出来,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原来在他们眼里,四年前那件事,只是陈芝麻烂谷子?

原来出钱不讨好,被刻意排除在外,被伤了心,都是我不够大度?

我的心彻底冷了,就像被冰封了一样。

也彻底硬了,仿佛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房子,大也好,小也好,空着也好,住满了也好,都是我的。我想让谁住,不想让谁住,我说了算。”

“杜若初!”

杜仲怒吼一声,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那手指就像一根尖锐的矛,“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你哥!这是你亲侄女!你就这点忙都不肯帮?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就像一个恶魔,看着旁边江淑琴那幸灾乐祸、仿佛在看戏的表情,那表情就像一个恶毒的巫婆。

四年前的委屈,今天的逼迫,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汇聚成了火山,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那几乎要破口而出的怒骂。

“哥。嫂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就像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努力保持平衡。

“有些事,我不想提,不代表我忘了。四年前,阿芙的升学宴,为什么没请我?是因为我之前,没借给哥那五万块钱吗?”

这话像一颗炸弹,“砰”地一声,在门口炸开,震得人耳朵生疼。

杜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就像一块生锈的铁板。

江淑琴的眼神也猛地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慌乱,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你胡说什么!”

杜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却不敢看我,那眼神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那是两码事!”

“是吗?”

我紧紧盯着他,那眼神就像两把锐利的剑,“真的是两码事吗?不是因为记恨我没借钱,所以故意不请我,想给我个难堪?不是因为觉得我这个妹妹没用处了,所以一脚踢开?”

“你放屁!”杜仲彻底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暴起,就像一条条蚯蚓在蠕动,“杜若初!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自己为富不仁,连亲哥都不帮,还有理了?我们没请你,就是不想看你那张臭脸!”

终于承认了。看吧。就是这样。

江淑琴赶紧扯了杜仲一下,强笑着打圆场,那笑容就像一个虚假的面具:“哎呀,初初,你看你,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提它干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今天我们来,就是说阿芙住的事儿……”

我打断她:“嫂子,一家人?”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那讽刺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四年前你们把我当一家人了吗?需要钱的时候,想起是一家人了?需要住处的时候,想起是一家人了?平时呢?平时你们在哪里?这四年,你们谁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谁关心过我一句?谁问过我店里生意好不好?一个人在外面累不累?没有!一次都没有!现在需要帮忙了,口口声声一家人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无处遁形。

杜仲和江淑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至极,就像两张被涂满了黑色颜料的纸。

杜仲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不像看妹妹,像看仇人,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好!好!杜若初,你厉害!你翅膀硬了!”

他点着头,咬牙切齿,那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不帮是吧?行!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妹妹!爸妈那儿,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们走!”

他一把拉住还想说什么的江淑琴,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楼梯间里,传来他们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和江淑琴压低声音的抱怨,那声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浑身脱力,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手心里,全是冷汗,湿漉漉的。

我知道,这次,是彻底撕破脸了。

也好。有些脓包,迟早要挤破。长痛不如短痛。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没有哭。

只是觉得累。

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就像背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我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然而,我低估了我哥我嫂的无耻程度。也低估了他们在我爸妈面前颠倒黑白的能力。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店里清点新到的货,店里弥漫着一股新货特有的气息。

手机突然响了,那铃声就像一道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店里的宁静。

是我爸,杜爱民。我爸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尤其是我开店以后,他总觉得女孩子不该这么抛头露面,就像一只老母鸡总觉得自己的小鸡不应该离开窝去外面闯荡。

我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压抑感。

按下接听键,我爸沉重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声音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初初!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一趟!”

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就像一个将军在下达作战命令。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时,我正核对着店里的账目。

屏幕亮起的瞬间,父亲的名字像块烧红的炭火,灼得指尖发麻。

"肯定是那对夫妻去告黑状了。"

我盯着未接来电,指节无意识收紧,纸张边缘被攥出细密的褶皱。

不用猜都知道,我哥杜仲和嫂子江淑琴准是添油加醋,把四天前那场争执翻成了新账。

"小初,店里我盯着,你赶紧去吧。"

店员小芸从货架后探出头,她总说我接家里电话时像只炸毛的猫。

我扯出个笑,抓起车钥匙时碰倒了柜台上的多肉,陶土盆在地面摔出清脆的响。

老城区的梧桐树正飘着絮,我的车碾过满地白绒,像穿过一场不会停的雪。

父亲单位分的老房子藏在巷子深处,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坏了,我摸黑踩上三楼,铁门把手上凝着层凉意,像谁没擦干的眼泪。

"爸,妈,我回来了。"

推开门时,香烟的雾气裹着压抑扑面而来。

父亲杜爱民陷在旧沙发里,指间夹的烟头明灭如星,烟灰缸里堆着三四个烟蒂。

母亲李玉梅坐在他右侧,眼睛肿得像两颗泡发的杏仁,见我进来,慌乱地用袖口抹了把脸。

"哟,大忙人终于肯露面了?"

杜仲跷着二郎腿,胳膊抱得像道铁闸。他身旁的江淑琴低着头,手指绞着纸巾,偶尔抬眼时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这出戏码她演了十年,倒比横店的群演还熟练。

"坐。"

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听说你把阿芙赶出去了?还说要断绝关系?"

他突然抬眼,目光如刀,"杜若初,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果然来了。

我攥紧挎包带,指腹蹭过包扣上的划痕——那是四年前升学宴那天,我冒雨赶去酒店,在门口被江淑琴"不小心"撞掉包时留下的。

"爸,事情不是..."

"你闭嘴!"茶几被拍得震天响,玻璃板下的全家福都跟着颤。

父亲站起来,烟头几乎戳到我鼻尖,"四年前四年前!你就揪着那点破事不放!你哥你嫂是有错,可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出息了,就看不起自家人?"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四年前阿芙的升学宴,我提前三天订了酒店,结果当天被临时告知"座位不够"。

后来才知道,他们宁可空两桌也不肯给我留位置,就因为我没借那十万块给江淑琴的弟弟"投资"。

"妈,您说句公道话。"我转向始终沉默的母亲,"那年升学宴..."

"初初啊。"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黏着冷汗,"都是一家人,算了吧。你哥他...他也不容易。"

她指了指杜仲,后者正翘着二郎腿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满脸不耐。

又是这句话。

我喉咙发紧,突然想起上个月还房贷时,银行催款短信跳出来的瞬间。

那时我在店里守到凌晨两点,而杜仲刚发了朋友圈,晒着新买的钓鱼竿。

"不容易?"

我声音发颤,"我每个月还八千房贷的时候,谁说过我不容易?四年前他们把我奶奶留的银镯子偷走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他们过分?"

空气突然凝固。

江淑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杜仲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胡说什么!"

父亲扬起手,巴掌落下的瞬间我甚至没躲——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嘴里泛起铁锈味。

"就凭我是你爸!"他手指着我,浑身发抖,"我们何家没你这种不孝女!滚!"

我站在原地,看着母亲慌乱地拉住父亲胳膊,看着杜仲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看着江淑琴低头时藏不住的得意。

心像被泡在冰水里,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好。"我擦掉嘴角的血丝,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从今天起,我没哥,也没嫂子。"我转身走向门口,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爸,妈,你们保重。"

楼道里的黑暗扑面而来。下到二楼时,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怒吼,还有杜仲假惺惺的劝慰:"爸,您别生气,初初她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靠着墙笑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四年前的雨夜也是这样黑,我抱着被雨水泡烂的请柬站在酒店后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那时我告诉自己,血缘是斩不断的。

现在才明白,有些绳子,早从里面烂透了。

手机又在震动。是刘芸——江淑琴弟媳,那个只在婚礼上见过两次面的远房亲戚。

"初初,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四年前你哥找你借钱,其实是春梅赌博输了..."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按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记忆突然闪回奶奶临终前那个下午,老人枯瘦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个褪色的小木盒:"囡囡,这对银镯子不值钱,但...但别让你妈他们知道..."

那时我忙着开店,随手把盒子交给母亲保管,说等新房装修好再拿走。

后来...后来就再也没问过。

"他们动了奶奶的镯子?"我喃喃自语,寒意从脚底窜到后颈。

手机又震了,刘芸发来张模糊的照片——是江淑琴的朋友圈截图,配文"旧物改造",图片里赫然是熔成银块的镯子,旁边放着赌场的筹码。

原来有些债,从四年前就开始算了。

我发动车子时,雨正好落下来。

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像道道泪痕,后视镜里那栋老楼渐渐模糊成灰色的影。

手机突然响起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是银行发来的房贷还款提醒。

我点开刘芸的对话框,打字的手很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发完消息,我调转车头驶向相反的方向——不是回家,是去母亲那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顶上像敲着战鼓。我打开广播,主持人正在播报天气:"受冷空气影响,未来三天本市将持续降温..."

降温好啊。

我握紧方向盘,嘴角泛起冷笑。有些火,烧了四年,也该灭了。

刘芸的信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网络博彩?

偷首饰盒?

这两个信息叠加在一起,产生的冲击力让我头晕目眩。

我靠在驾驶座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必须弄清楚!

如果刘芸说的是真的……

那我哥我嫂,就不仅仅是忘恩负义、颠倒黑白那么简单了!

这是偷窃!

我立刻翻找通讯录,拨通了我妈家的固定电话。

现在能问的,只有我妈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是我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喂?

妈,是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初初?我妈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你又想干什么?你爸还在气头上呢!

妈,我不跟您吵。我问您一件事,您必须老实告诉我。我深吸一口气,我奶奶去世前,是不是给过我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一对老银镯子?我当时放在您那儿了,您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我妈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琳……初初……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妈的声音明显慌了,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我的心,随着她的反应,一点点沉了下去。

妈!我加重了语气,那个盒子,是不是不见了?是不是我哥或者我嫂子拿走了?

没……没有!我妈立刻否认,声音尖利,你胡说什么!你哥他们怎么会拿你的东西!盒子……盒子好好的在我这儿呢!

在她那儿?

不对。

她的语气太慌了。

完全不像实话。

妈,您再说一遍!那个盒子,真的在您那儿?我逼问,您现在就去拿过来,拍张照片发给我!现在就去!

我……我……我妈支支吾吾,初初,就是一个旧盒子,不值钱的,你……

妈!我打断她,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要瞒着我?还要护着他们?是不是非要我立刻报警,让警察上门去找,您才肯说实话!

别!不要报警!我妈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带着哭音,初初,算妈求你了!别报警!是你哥……是你哥他当时急着用钱,一时糊涂……他……他说只是拿去应急,以后会赎回来的……

轰——

我妈的话,像最后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亲耳听到我妈承认,我还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眼前一阵发黑。

真的。

竟然是真的。

他们真的偷了我的东西!

在我拒绝借钱之后,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上!

多么无耻!

多么下作!

妈!我几乎是嘶吼出来,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奶奶留给我的念想!他们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拿去卖!卖了多少钱?卖给谁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妈在电话那边痛哭失声,初初,妈对不起你……你哥他当时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你嫂子她……她欠了赌债,人家要上门砍手啊……你哥一时糊涂……

赌债?

砍手?

所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难处”?

这就是他们理直气壮怨恨我不借钱的理由?

这就是他们偷我遗物去填窟窿的借口?

荒谬!

太荒谬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妈,我最后问您一次。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那个盒子,那个镯子,到底卖给谁了?您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报警!我说到做到!

别!我说!我说!我妈彻底崩溃了,好像……好像是卖给了西关街那个……那个叫‘聚宝斋’的古玩店……老板姓胡……初初,妈求你了,别闹大,家丑不可外扬啊……

家丑?

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

他们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怕家丑?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再听她哭诉下去的必要了。

多余。

一切都显得那么多余。

西关街,聚宝斋,胡老板。

我必须去一趟。

现在就去!

我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那不仅仅是一对镯子。

那是我奶奶的心意。

是我对奶奶最后的念想。

绝不能被他们这样糟蹋!

我发动车子,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车窗外,城市的风景飞速倒退。

我的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充满了冰冷的怒火。

原来,四年前的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丑陋。

不仅仅是拒绝借钱引发的怨恨。

还有隐藏在下面的,偷窃,赌博,和毫无底线的欺骗。

我哥,我嫂子。

你们真是好样的。

你们不仅忘恩负义,还是贼!

车子在西关街附近找了个地方停下。

我快步走向那条以售卖旧货、古玩出名的小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大大小小的招牌看得人眼花。

我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终于,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看到了“聚宝斋”三个字的牌匾。

店铺门面不大,里面光线有些昏暗,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旧物件。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坐在柜台后面,拿着放大镜在看一个瓷碗。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请问,是胡老板吗?我开口问道。

老先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打量了我一下:是我。姑娘,想看点什么?

胡老板,您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礼貌,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我的情绪,我想请问一下,大概四年前,您这里是不是收过一对老银镯子?用一个小木盒子装着的。

胡老板愣了一下,放下放大镜,皱着眉头回忆:四年前?镯子?收的东西太多,记不清了啊。

是一个大概这么大小的木盒子。我用手比划着,镯子是老银的,款式很旧,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是我奶奶那辈人的东西。

我努力描述着,心里焦急万分。

胡老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他慢悠悠地说,是有那么一对镯子,盒子挺旧的。当时是一对中年夫妻拿来卖的,说是家里老人的东西,急用钱?

对!可能就是他们!我心跳加速,急忙问,那镯子还在吗?您卖了吗?

胡老板摇了摇头:早就出手咯。那种老银镯子,虽然材质不值大钱,但胜在工艺还有点特色,喜欢的人不少。没留多久就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还是……来晚了吗?

那……您还记得卖给谁了吗?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胡老板又摇了摇头:这都过去四五年了,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哪还记得清卖给谁了。

他看着我瞬间黯淡下去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忍,补充道:不过,那对镯子我有点印象,是因为当时收的时候,我觉得那盒子有点特别,像是老红木的,比那对镯子可能还值钱点。但那对夫妻不识货,只盯着镯子。后来镯子卖了,盒子我倒还留着,觉得扔了可惜,就塞在仓库角落里了。

盒子?

盒子还在?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胡老板,那个盒子!那个木盒子您还留着?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对我很重要!我急切地说道。

胡老板看着我焦急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成,你等着,我去后面找找看。四五年没动过地方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说着,起身颤巍巍地往店铺后面的小仓库走去。

我紧张地等在柜台前,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全是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我的心悬在半空。

盒子还在吗?

奶奶留下的念想,我还能找回一点吗?

终于,里面传来了胡老板的声音。

找到了!还真在!

他抱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小木盒子,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看到那个盒子的瞬间,我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没错!

就是它!

奶奶当年递给我时,就是用的这个盒子!

深红色的木头,上面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岁月留下的温润光泽和细微划痕。

胡老板把盒子放在柜台上,吹了吹上面的灰。

姑娘,是这个吧?

是!是它!谢谢您!胡老板!我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个盒子,能还给我吗?您开个价,我买!

胡老板摆摆手:唉,一个旧盒子,搁我这儿也是占地方,你既然这么看重,就拿去吧。当初那对夫妻卖镯子,这盒子算是搭头,也没算钱。

谢谢!真的太感谢您了!我连连道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着那个失而复得的木盒子。

盒子冰凉粗糙的触感,却让我感到一丝奇异的温暖。

仿佛通过它,触摸到了奶奶慈祥的目光。

虽然镯子没有了。

但至少,盒子找回来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拿出钱包,想给胡老板一些钱作为补偿,但他坚决不收。

我只好再次道谢,抱着那个失而复得的木盒子,离开了聚宝斋。

走出昏暗的店铺,重新站在阳光下。

我抱着盒子,心情复杂。

有找回部分遗物的庆幸,也有对失去镯子的遗憾和对我哥我嫂更深的愤恨。

他们为了填赌债的窟窿,竟然把奶奶的遗物就这样贱卖了!

如果不是刘芸告诉我,如果不是我找来,我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偷走的,不仅仅是镯子。

是我对亲情最后的信任和留恋。

我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木盒子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然后,我拿出手机。

找到了我嫂子江淑琴的微信。

之前所有的争吵、委屈、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冰冷的决心。

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必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点开输入框,开始打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

江淑琴。

西关街,聚宝斋,胡老板。

奶奶的木盒子,我拿回来了。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账了?

关于那对镯子。

关于你们偷走的,不只是镯子的东西。

你们准备好,给我一个交代了吗?

点击。

发送。

我知道,这条信息发出去,意味着战争,彻底升级。

不再仅仅是口角争执。

而是真刀真枪的清算。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

接下来,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否认?狡辩?还是继续倒打一耙?

不管他们用什么招。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退让。

绝不。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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