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吴石案中其他三位都有烈士称号，唯独聂曦没有被追封？

摘要：吴石案里，四名烈士同一天牺牲在台北那个刑场，吴石、陈宝仓、朱谌之很快就被认成了烈士，唯独聂曦的名字，在荣誉册上压了几十年没动静。这事儿说起来不是没原因，但越琢磨越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得从那些埋在历史里的细节慢慢讲。

吴石案里，四名烈士同一天牺牲在台北那个刑场，吴石、陈宝仓、朱谌之很快就被认成了烈士，唯独聂曦的名字，在荣誉册上压了几十年没动静。这事儿说起来不是没原因，但越琢磨越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得从那些埋在历史里的细节慢慢讲。

1949年国民党退到台湾，吴石顶着“国防部参谋次长”的头衔潜伏，挑聂曦当机要秘书，真不是随便选的。聂曦是福州闽清人，他哥哥聂能辉早就在南京雨花台牺牲了，家里本就跟革命绑在一块儿的。他念过海军陆战队讲武堂，之前还装成老师做地下工作，论经验、论可靠，没几个人比得过。那时候传情报难到骨子里，吴石每天在书房用密写药水把情报抄在信纸背面，小到高雄港啥时候涨潮、油弹库藏在哪儿，大到整个台湾的防御图，全是能改战局的要紧东西。聂曦第二天得把这些信纸夹在公文包里带出去，为了不让门口警卫起疑，他特意练了三个月——出门前先跟警卫扯两句家常，趁说话的功夫把公文包“不经意”放警卫眼前晃一下，整套动作自然得跟吃饭喝水似的，愣是没出过半点儿错。1949年福州快解放的时候，他还跟战友王强化装成搬运工，顶着国民党的搜查，把298箱军事档案偷偷藏进福建省研究院的书库里，后来解放军打金门，里头的兵力部署图直接用上了。

1950年开春，蔡孝乾叛变，这下彻底捅了篓子。这个地下党负责人，因为跟14岁的小姨子马雯娟搞私情被特务盯上，没扛住折磨就把整个组织卖了，最后上千人被捕。朱谌之困在台湾走不了，聂曦硬着头皮伪造了张特别通行证，编号是外字第108号，想帮她逃出去。可这张证偏偏没填申请人，背面只签了半个“聂”字，最后反倒成了特务抓他的铁证。他被捕那天，妻子阿美怀里还抱着刚满周岁的老二，急得把梳妆台抽屉里藏的胶卷嚼碎了往下咽，后来她跟孩子说：“那时候咽下去的苦，比后来守寡还疼。”特务抄家的时候，把衣柜隔板里藏的联络暗号本、入党申请书全烧了，跟聂曦对接的联络员没过多久也牺牲了，这么一来，他的革命身份一下子就没了凭证。

跟另外三个人比，聂曦的“证据链”断得太干净了。吴石是国民党中将，他的潜伏任务有高层的联络记录，连他藏在袖口里的胶片，都拍到了解放军能登陆的滩头，北京收到后就回了五个字：“照此，可渡”；陈宝仓是兵站总监，帮着转运物资的事儿，到处都能找到痕迹；朱谌之是组织直接派去台湾的，介绍信、任务指令都有备案。可聂曦干的是“情报中转站”的活儿，除了吴石，没几个人知道他具体做了啥，连他啥时候入的党都成了糊涂账，后来解密的档案才看清楚，是1948年吴石介绍他入的党。

特务谷正文审人的花样多着呢，之前还骗吴石夫人说漏嘴构陷人，可聂曦硬是闭了三天三夜的嘴没松口。谷正文的审讯记录里说，聂曦有过“希望从轻处理”的话，但那也就是自白书上写的套话——他在上面工工整整写了“毕业于海军陆战队讲武堂”的履历，关于情报的事儿，一个字都没提。真正见过刑场的人回忆，聂曦穿着白衬衫往枪口走的时候，脸上一点儿怕的样子都没有。特务故意把他拉到吴石跟前，想让他们互相咬，他就说了句“您放心，我没给组织丢脸”，之后就闭了眼。后来清理现场的人说，他中了七枪——行刑队是照美军那套“打心脏”的法子来的，子弹从第六根肋骨打进去，直到最后一枪才倒下去，眼睛一直睁着，朝着东南方向。后来有医生的手记披露，他的角膜都因为睁着眼太久裂了细纹。阿美那时候每天提着竹篮去送饭，篮底藏着用牛奶写的密信，还曾写过一封署着朱谌之本名的信，想替聂曦去死，可信还没寄出去，就听见了三条街外的枪声。

不是组织不认可他，是评烈士有硬规矩，得有证人、有物证才行。90年代的时候，党史部门专门去台湾找线索，去他以前教书的中学问老同事，去他老家闽清三洋村找同乡，一点点把真相拼起来。光收集同乡和学生的证言就花了十几年，直到2006年，聂曦才正式被追认为烈士。他的骨灰后来是台湾红十字会送回大陆的，他大儿子聂华苓退休后，把爸妈的日记、没寄出去的信，甚至当年阿美嚼过的胶片底片，全捐给了档案馆。2019年，他孙子在福州拿到烈士证那天，特意烧了张复印件扔到海里，说是“让爷爷在那边能看见”。2013年北京建无名英雄纪念广场，他的雕像跟吴石他们并排站着，眼睛还是朝着东南，跟当年刑场的方向一模一样。现在闽清县还找了专家研究他的史料，打算在三洋村建个聂氏家风家训馆，不想让这个“红色副官”再被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