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五周年,丈夫张浩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扶弟魔”。
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
结婚五周年,丈夫张浩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扶弟魔”。
“你那个弟弟就是个无底洞!你还要填到什么时候?”
婆婆在一旁帮腔,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的脸上。
五年来,我每月转走的那五千块钱,是他们眼里的“巨额财产”,成了我“掏空”婆家的铁证。
他们把我告上法庭,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这个“吸血鬼”的下场。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当那份盖着国徽的《革命烈士证明书》被我呈上法庭时,全场死寂。

01
结婚五周年,我做了一桌子菜。
张浩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凉了半截。
他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不是他常用的那种木质香,是一种很甜腻的味道。
他没有坐下吃饭。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纸,扔在餐桌上。
纸张滑过盘子边缘,弄出刺耳的响动。
是离婚协议书。
他把手机也扔在协议书旁边,屏幕亮着。
照片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靠在他怀里,笑得很甜。
那个女人叫乔玥。
我见过她的照片,他朋友圈里的富家女。
“林晚,签了它。”
张浩说。
“我受够了。”
他指着我。
“你这个无底线贴补娘家的‘扶弟魔’,我真的受够了。”
“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
他的话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敲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
上面有一行字,用黑体加粗标了出来。
【女方因长期将巨额婚姻共同财产转移至其弟林辉名下,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分割。】
巨额?
我每个月从我们联名卡里转出五千块。
这五年,一天都没断过。
原来在他眼里,这笔钱是巨额。
我还没说话,卧室的门开了。
婆婆从里面冲了出来,她一直躲在里面。
她跑到我面前,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我们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吸血鬼!”
我的胸口堵得慌,像塞了一大团湿棉花。
我攥住手,指甲陷进肉里。
我一句话都没说。
说什么呢?
跟他们说,我的弟弟不是无底洞?
他们听不进去的。
这五年,我解释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换来更难听的辱骂。
我慢慢地,把手伸向桌子。
桌上扣着一个相框。
我把它翻过来。
相框的玻璃有点凉,我用指肚在上面轻轻地划过。
照片上,我和一个穿着消防服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
那是他入伍前,我们拍的唯一一张合照。
他是我弟弟,林辉。
张浩看见我的动作,发出了一声冷笑。
“别装可怜了,没用。”
“林晚,我告诉你,明天就去法院。”
“我会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扶弟魔’是怎么掏空我们家的。”
“我会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02
第二天,我没有去找律师。
我甚至没有给他打电话。
衣柜里有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我找出来穿上。
我去了市郊的烈士陵园。
陵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
我沿着石阶往上走,走到最高处的一排。
我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刻着三个字:林辉。
还有一行小字:生于XXXX年,卒于XXXX年。
照片上,他还是穿着那身消防服,笑得像个孩子。
我把带来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
手机响了。
是张浩。
我接了电话。
“林晚,你人呢?躲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不耐烦。
“你是不是又去给你那个宝贝弟弟打钱了?”
“我告诉你,现在耍花样没用了!”
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也在看着我。
我说:“是啊。”
“我来……看看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是更不耐烦的催促。
“看他有什么用?他能帮你打官司?赶紧找律师去!”
电话挂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个相框,就是昨天晚上我一直摩挲的那个。
我把它小心地摆在墓碑前,靠着菊花。
照片上,我和他依偎在一起。
他那时候说:“姐,等我回来,我给你买大房子。”
他没回来。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张浩发来的短信。
一张截图,是我银行账户的转账记录。
收款方是【东城市民政局】。
金额,五千元。
截图下面是他配的文字。
“装什么?还说去看弟弟?”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钱都开始走公账洗了?林晚,你手段可以啊。”
我看着那几行字,胃里一阵翻搅。
我没有回复他。
手机又进来一条新消息。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晚女士,您好。”
“本月的捐款我们已经收到了。”
“我们代表另外三位英雄的家属,向您和林辉烈士致敬。”
消息的落款是:东城市民政局,专项抚恤金账户负责人。
我关掉手机。
陵园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冷。
我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林辉。
然后,我给张浩回了三个字。
“法庭见。”
03
离婚调解庭设在一个小房间里。
空气不流通,很闷。
张浩的律师是个年轻人,头发抹得油亮。
他把一沓银行流水摔在调解员面前的桌子上。
“法官大人,您请看。”
他指着那沓纸。
“这是近三年来,被告林晚女士的银行流水。”
“我们用红笔标出来的每一笔,都是她转给她弟弟林辉的钱。”
“每月五千,雷打不动,总计十八万。”
“这还只是我们查到的,没查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婆婆坐在旁听的椅子上,开始捶着胸口哭。
她一边哭,一边向调解员控诉。
“法官啊,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个女人,自从嫁到我们家,就没安过好心。”
“把我儿子的钱,一把一把地往她娘家拿。”
“她那个弟弟,游手好闲,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啊!”
调解员是个中年女人,她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
张浩的律师又开口了,这次是对着我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怕别人听不见。
“林晚女士,你看看你最近的转账记录。”
他拿起那张我昨天收到的截图的打印版。
“收款方,东城市民政局。”
“你敢说,这笔钱不是通过什么特殊渠道,转移给你的家人?”
他以为抓住了我最新的把柄。
他以为这笔钱是洗钱的铁证。
张浩和婆婆都看着我,他们的脸上是得意的神情。
他们觉得,我这次百口莫辩了。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个律师。
我说:“我确实是把钱给了‘家人’。”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下。
然后是小声的议论。
张浩和婆婆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
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了我净身出户的场景。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张浩身边那个女人身上。
是乔玥。
她也来了。
她今天穿得很得体,坐在那里,像个旁观者。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
吊坠的形状很特别,是一只凤凰。
一只正在浴火重生的凤凰。
这个款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不起来了。
调解员敲了敲桌子。
“林晚,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收回目光,看向调解员。
我说:“但我的‘家人’,不止一个。”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站起来,对着调解员和法官说。
“法官大人,我申请正式开庭。”
“届时,我会提交一份特殊的‘家庭成员’证明。”
04
休庭的时候,我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站着。
乔玥走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在我面前站定。
她举起手,好像在欣赏她新做的指甲。
无名指上,有一枚很大的钻戒。
“林晚。”
她开口,声音很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痛快点签字放手,我们还能给你一笔遣散费,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轻松点。”
她说话的口气,像是在施舍。
我看着她,问:“这笔钱,是你出的,还是张浩出的?”
乔玥扬起下巴。
“当然是我。”
“他现在的一切,都得靠我。以后也是。”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看。
是一封匿名邮件。
我打开邮件。
里面是我这几年来的所有资料。
我的工作,我的人际关系,我的消费习惯。
是张浩请的私家侦探做的。
他真的为了让我身败名裂,下了血本。
我把邮件往下拉。
在文件的末尾,还有一份附赠的资料。
是关于乔玥的。
【乔玥,24岁,乔氏集团董事长独女。】
【三年前,城西化工厂发生特大火灾爆炸事故,乔玥为被困人员之一,后被成功救出。】
【据当时现场报道,为救助乔玥,一名年轻消防员被二次爆炸波及,当场牺牲。】
我看完这几行字,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再看向乔玥的时候,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她脖子上那枚凤凰涅槃吊坠的含义。
我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对她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到的。”
“比如良心。”
乔玥的脸色变了。
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瞬间消失了。
她看着我,好像见了鬼。
张浩正好从休息室出来,看到这一幕。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乔玥护在身后。
他对着我吼:“林晚!你又发什么疯!”
“你敢欺负小玥!”
“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在法庭上彻底身败名裂!”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
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电话。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了起来。
“您好,是林晚女士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公式化的男声。
“我是《东城法治报》的记者。”
“我们收到线报,说您的离婚案,可能涉及一种‘新型婚内财产转移’的手段。”
“我们希望能对您进行一次采访,可以吗?”
我明白了。
张浩开始动用舆论的力量了。
他想在开庭之前,就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好啊。
我对着电话说。
“好啊,我欢迎任何媒体。”
“见证最终的真相。”
05
正式开庭那天,天阴沉沉的。
法院门口堵满了人。
长枪短炮的,都是记者。
网上早就炸开了锅。
#高知丈夫起诉扶弟魔妻子#
#新式婚内财产转移手段曝光#
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下面,是我的照片,还有那些被打了红圈的转账记录。
评论区里,几万条留言,都在骂我。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心疼她老公,被吸了这么多年的血。”
“她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心安理得花姐姐的钱。”
我穿过人群,走进法庭。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张浩坐在原告席上。
他对着镜头,声泪俱下。
他讲我们刚结婚时的“甜蜜”,讲他如何努力工作养家。
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控诉我。
控诉我如何“偷偷摸摸”地把钱转走。
控诉我如何“欺骗”他,说钱是给弟弟治病。
他说得泣不成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身边的乔玥,体贴地递上纸巾。
好一幅情深义重的画面。
轮到我这边了。
我的律师站了起来。
他是个中年男人,很沉稳。
他顶着全场的压力,什么都没解释。
他只对法官说了一句话。
“审判长,我方申请,在法庭上播放一段三年前的新闻录像。”
这句话一出口,我看见张浩和乔玥的脸色都变了。
变得有些不自然。
法官同意了。
法庭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播放的是三年前,东城电视台关于城西化工厂大火的深度报道。
熊熊的大火,滚滚的浓烟。
消防车呼啸着冲进现场。
一个记者在现场连线。
“……火势已经得到初步控制,但仍有人员被困在厂房内部……”
“……我们的消防官兵正在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最后的搜救……”
画面切换,是一个被救出来的女孩。
她浑身湿透,满脸都是黑色的烟灰。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记者的画外音响起。
“……据了解,被困女青年为乔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为救她出来,一位年轻的消防员在撤离时遭遇二次爆炸,不幸牺牲……”
就在画外音响起的这一刻,镜头给了那个女孩一个特写。
尽管脸上全是烟灰,但那张脸的轮廓,我认得。
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枚凤凰涅槃的吊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了一下。
就是乔玥。
法庭里,乔玥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张浩震惊地看着她,又扭头看看屏幕。
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场记者的闪光灯,在那一瞬间,全部对准了乔玥。
咔嚓,咔嚓,咔嚓。
声音密集得像下了一场冰雹。
我看着他们。
我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审判,现在才拉开序幕。
06
法庭乱了。
因为乔玥的失态,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
我和律师去了休息室。
隔壁就是张浩他们的休息室,墙壁不隔音。
我能清楚地听到张浩压低了声音的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那个死的消防员,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是乔玥的哭声。
她哭着说:“我不敢说!我怕!”
“我怕别人说我是靠一个死人换来的命!”
“我怕别人用那种眼光看我!”
张浩沉默了几秒。
我以为他会安慰她。
结果,我听到他说:“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我分财产?”
“那些记者会不会乱写?会不会影响到乔叔叔给我的项目?”
墙那边,乔玥的哭声停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脸上错愕的表情。
这就是她奋不顾身要嫁的男人。
在名誉和利益面前,她的创伤和恐惧,一文不值。
我的律师递给我一份文件袋。
“林女士,时机差不多了。”他说。
我点点头。
文件袋里,是民政局和消防支队联合出具的证明。
还有我弟弟林辉的烈士证复印件。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
法庭里的气氛很诡异。
记者们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等待着下一幕。
张浩的律师显然也慌了。
但他还是想把局面扭转回来。
他试图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扶弟魔”这件事上。
他提高声音,指着我。
“审判长!就算那场火灾是事实!就算乔玥小姐是被救的幸存者!”
“这也无法改变一个核心事实!”
“那就是被告林晚,长期、持续地将巨额婚内共同财产,转移给她那个所谓的弟弟,林辉!”
“这是无可辩驳的!”
他说完,得意地看着我。
他觉得他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他觉得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洗不清“扶弟魔”这个罪名。
我站了起来。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那个还在叫嚣的律师。
我说:“我反对。”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法庭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我弟弟林辉,就是三年前在那场化工厂大火中,为了救下乔玥小姐,而牺牲的那位消防员。”
全场一片死寂。
连闪光灯都停了。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浩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乔玥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他的全名,叫林辉。”
07
死寂。
法庭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张浩的律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婆婆在旁听席上,张着嘴,忘了哭。
我从律师手里接过文件袋,一步一步走到法官面前。
我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桌上。
“审判长,这是我弟弟林辉的《革命烈士证明书》。”
红色的封皮,烫金的国徽。
“这是东城市民政局和消防支队联合出具的官方证明文件。”
文件上,黑纸白字,盖着红色的公章。
写明了林辉烈士的牺牲经过,以及他牺牲后,我作为他唯一的直系亲属,所享有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
我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话筒。
我的目光扫过张浩,扫过乔玥,最后停留在法官的脸上。
“我每月打给‘弟弟’的钱,是林辉牺牲以后,我以他的名义,通过民政局的专项通道,捐赠给其他牺牲消防员家属的抚恤补充金。”
“我弟弟走的时候,拿了一笔抚恤金。我一分没动。”
“我只是想用我的工资,延续他的精神。”
“他救了一个人,我想帮更多和他一样的人,守护他们的家庭。”
我看着张浩,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灰色。
嘴唇一直在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又拿出了那份我和民政局负责人的聊天记录打印件。
还有三年来,每一笔捐款所对应的受助家庭名单,以及他们寄给民政局的感谢信复印件。
厚厚的一沓。
“张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这就是你口中,我转移的‘巨额财产’。”
“这就是你这几年来,天天挂在嘴边上骂的那个‘无底洞’!”
“你骂的,是我死去的弟弟。”
“你骂的,是几十个失去儿子、丈夫、父亲的英雄家庭!”
张浩的律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指着那些文件,声音发虚。
“这……这些都是伪造的!肯定是她伪造的!”
“她在作秀!她在利用烈士的名义博取同情!”
他的话音还没落。
法庭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在两个穿着民政局制服的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
他走到法庭中央,对着审判长鞠了一躬。
“审判长大人,我是东城市民政局抚恤专项账户的负责人,我姓王。”
老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很有力。
“我可以为林晚女士,和林辉烈士作证。”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老人举起手里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上面盖满了红色的印章。
“这里,是三年来,所有受助家属写给林辉烈士和林晚女士的联名感谢信原件。”
“他们今天,也来到了庭外。”
08
庭外的走廊,一下子挤满了人。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穿着最朴素的衣服,站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还有刚刚懂事的少年。
他们是那些牺牲消防员的父母、妻子和孩子。
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法庭里面。
他们的目光,像一座座无声的丰碑。
法庭里的记者们都疯了。
他们冲出法庭,把镜头对准那些家属。
闪光灯亮成一片,但这一次,没有人觉得刺眼。
我转过头,看向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乔玥。
她的妆花了,眼泪和黑色的眼线混在一起,在脸上划出两道难看的痕迹。
我走到她面前。
“我弟弟用命,换了你的重生,换了你的荣华富贵。”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报答什么。我弟弟是消防员,救人是他的天职。”
“可是你,享受着他用生命换来的一切,却和他的姐夫混在一起。”
“和他一起,污蔑他的姐姐,想把他的姐姐赶出家门,让她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乔玥,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乔玥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网上的舆论,在那一刻,彻底反转。
#被污蔑的扶弟魔姐姐#
#烈士姐姐替弟行善五年#
#真相,英雄不容玷污#
一个又一个词条,冲上了热搜,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张浩和婆婆,在无数道鄙夷、愤怒的目光中,缩在角落里,无地自容。
审判长当庭宣判。
原告张浩,因其诉讼请求基于歪曲事实,荒谬至极,予以驳回。
并因其恶意诉讼、公然在法庭上中伤烈士家属的行为,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将对其个人及其代理律师,进行司法训诫。
宣判结束,张浩的律师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比张浩还难看。
他把手机递给张浩。
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法务函。
发件人,是乔玥父亲的公司。
内容很简短。
【因乔玥女士个人品德问题引发的巨大负面舆论,已严重损害本公司形象。经董事会决议,本公司将即刻解除与张浩先生的一切商业合作项目,并保留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的权利。】
张浩难以置信地看向乔玥。
他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而乔玥,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通往富贵的那条路,也断了。
09
我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被记者们围住了。
话筒像森林一样伸到我面前。
“林女士,请问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林女士,对于前夫的污蔑,您有什么想说的?”
“您会原谅他吗?”
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对着所有的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替我弟弟鞠的。
也替那些和他一样的英雄们鞠的。
张浩和婆婆想从侧门溜走。
他们被几位烈士家属拦住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母亲,走到婆婆面前。
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我儿子……也是消防员。”
“他走的时候,我天都塌了。”
“是林女士的捐款,帮我们家渡过了最难的时候。”
“我们都把林辉烈士当成自己的孩子,把林晚当成自己的家人。”
老人看着婆婆,眼泪流了下来。
“年轻人,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英雄的家人?”
婆婆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走了过去。
从包里拿出那张我和弟弟的合照。
那张他穿着消防服,笑得一脸灿烂的合照。
我把相框轻轻放在婆婆的手里。
“妈,这是林辉。”
“你见过的,我们结婚前,他来过家里一次。你还夸他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他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孝顺咱爸咱妈,还有……张浩的爸妈。”
婆婆的手哆嗦着,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笑脸。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照片,又看看我。
然后,她突然放声大哭。
哭声嘶哑,充满了悔恨。
张浩失去了乔玥这个靠山,失去了所有项目,还背上了因为项目中断而产生的巨额违约金。
他的人生,从云端跌进了泥潭。
他跑过来,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求我。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鬼迷心窍,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你不配得到我弟弟的原谅。”
我抽回我的腿,转身离开。
之前联系我的那个《东城法治报》的记者,追了上来。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林女士,我们报社想为您和林辉烈士,做一期深度的人物专访报道。”
“我们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英雄的故事,也知道您的故事。”
“可以吗?”
我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乌云散了,有阳光透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可以。”
“因为英雄,不该被遗忘。”
10
我配合媒体,完成了那篇深度报道。
报道的标题是《以你之名,点亮微光》。
文章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离婚官司,法院最终判决我分得一半的婚内财产。
我没有要那笔钱。
我以个人名义,将那笔钱全部注入到了一个新成立的基金会里。
基金会的名字,就叫“林辉消防员家属关爱基金”。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又去了一趟烈士陵园。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块墓碑。
我把刊登着弟弟事迹的那份报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墓碑前。
风吹过,报纸的页脚轻轻翻动。
“弟,姐做到了。”
我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
“再也没有人会误解你了。”
“也不会再有人误解我了。”
“你在那边,安心吧。”
我在墓碑前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
离开的时候,我收到了乔玥发来的短信。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收到过她的消息。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我已将名下资产的一半捐赠给基金会,并申请去偏远山区做志愿者。我欠下的,会用一生去还。”
我看完,删掉了短信。
路还很长,希望她是真的懂了。
基金会正式成立那天,是在市里最大的一个广场上。
没有搞什么隆重的仪式。
但来了很多市民,他们都是看了报道,自发前来捐款的。
有老人,有年轻人,有带着孩子的父母。
捐款箱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站在台上,身边站着的是那些曾经接受过我捐助的烈士家属。
现在,我们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家庭。
我们一起,向着台下所有善良的人们,深深地鞠躬。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很暖。
活动结束,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耀眼的火焰蓝徽章。
申请人的名字很陌生。
验证信息写着:
“你好,林晚姐。我们是林辉生前所在的中队。我们支队想邀请您,成为我们的荣誉家属。”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火焰蓝标志,想起了我弟弟穿上那身制服时骄傲的模样。
我的世界,从此有了新的家人。
我伸出手指,按下了“同意”。
-完-
来源:快乐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