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县委当书记,被高中女友讥讽,离席时县长一句话全场安静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9 00:59 1

摘要:空气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是潮湿的泥土混着水汽,还有一点点栀子花的甜香。这种味道,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能拧开我记忆里最深处的那把锁。

车窗外的香樟树,一棵一棵地往后退,像是时光在倒流。

车轮压过路面连接缝的声音,咯噔,咯噔,像是我心里的节拍。

安霞县,我回来了。

空气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是潮湿的泥土混着水汽,还有一点点栀子花的甜香。这种味道,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能拧开我记忆里最深处的那把锁。

县政府大楼还是老样子,灰扑扑的,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像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县长老李,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早早等在门口。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摇,手掌粗糙温暖,带着一股老烟枪特有的烟草味。

“欢迎回来。”他说,口音还是那么地道,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点点头,喉咙里有点干。

欢迎回来。这四个字,听起来那么简单,却又那么重。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像安霞县清晨江面上的雾。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相似的表情,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审视和恰到好处的热情。

他们叫我“书记”。

这个称呼,砸在耳朵里,有点陌生。

我脑子里想的,却是高中教室里,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她歪着头,用笔杆敲着我的额头,笑嘻嘻地叫我的名字。

那个名字,现在好像被锁进了一个很旧的盒子里。

晚上的接风宴,设在县里最好的“安霞饭店”。

包厢很大,红木圆桌能坐下二十多个人。灯光是暖黄色的,照得桌上的菜油光发亮,也照得每个人的笑脸都有些模糊。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

有人开始讲起我小时候的糗事,说我当年是如何爬上那棵老槐树掏鸟窝,结果被马蜂蜇得满头包。

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只是那笑意,到不了眼睛里。

包厢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香槟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孤傲的响声。

她妆容精致,头发烫成时髦的大波浪,手里拎着一个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包。

那一瞬间,整个包厢的喧嚣,仿佛都被她的高跟鞋声给踩碎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我也看了过去。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

是林玥。

她变了,又好像没变。眉眼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只是那双曾经清澈得像山泉的眼睛里,现在盛满了别的东西。是精明,是世故,是那种在人情世故里浸泡久了才会有的光。

她身边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是县里有名的房地产老板,姓张。

张老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就熟络地跟桌上的人打招呼,声音洪亮,带着一股酒气。

“哟,这么热闹啊!李县长,各位领导都在呢!”

老李站起来,笑着说:“张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来给我家林玥撑场子,”张老板拍了拍林玥的肩膀,动作亲昵又带着炫耀,“听说今天县里来了新领导,我们两口子特地过来敬杯酒。”

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林玥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四目相对。

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钟。

她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了然,最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轻蔑的笑意。

“原来是你啊。”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心上。

张老板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林玥,“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林玥端起酒杯,缓缓朝我走过来,香水味像一张网,把我笼罩起来,“何止是认识,还是我的老同学呢。”

她走到我面前,高跟鞋让她比坐着的我高出许多。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听说你,去大城市发展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又”字,咬得特别重。

我能感觉到,全桌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种小县城里,一个新来的书记和本地女强人的过往,足够他们津津乐道好几个月。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是温的,润不了我发干的喉咙。

“回来为家乡做点贡献。”我平静地回答。

“做贡献?”林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笑出了声,花枝乱颤,“当年你走的时候,可是说要出去闯出一番天地的。怎么,天地没闯出来,就想着回家乡做贡献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中央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冷气。

我能感觉到老李和其他县领导脸上尴尬的神色。他们大概没想到,一场接风宴,会变成这样一出戏。

张老板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想上来打圆场,“林玥,别乱说话,这是领导。”

“领导?”林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张总,你别忘了,当年在学校里,他可是连给我买一支好点的钢笔都得攒半个月饭票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虽然不疼,但很响。

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我记得那支钢含笔。

英雄牌的,墨蓝色,笔尖是金色的。她当时站在文具店的橱窗前,看了很久很久。

我每天省下五毛钱的早餐,攒了半个多月,才买下来送给她。

她收到的时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她说,她要用这支笔,给我写一辈子的情书。

那些情书,现在又在哪里呢?

“林玥,”我抬起头,看着她,“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为什么不提?”她步步紧逼,香槟色的裙摆在我眼前晃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我就是要提。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我们安霞县来的新书记,当年是个什么样子。”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声音陡然拔高。

“他当年,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

我知道,她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恨我。

恨了我这么多年。

我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我想解释。

我想告诉她,当年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我想告诉她,我走,是为了一个承诺。

一个对她父亲,在病床前许下的承诺。

可是,我不能说。

那个承诺,是我和他之间,最后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的身高,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玥,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说完,我转向老李和其他人,微微欠了欠身。

“抱歉,各位,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个地方,让我窒息。

那些探究的、同情的、看好戏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背上。

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走到门口,手将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林玥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从背后射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就想逃跑了?你还跟当年一样,永远都是个懦夫!”

我的脚步,顿住了。

懦夫。

这个词,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眼里的情绪,会再也藏不住。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县长老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苍老,但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他说:“林总,你可能误会了。”

林玥冷笑一声,“误会?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会有什么误会?”

老李叹了口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身边。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同情,有敬佩,还有一丝愧疚。

然后,他转向林玥,也转向了在座的所有人。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陈书记这次回来,不是因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他是主动申请调回来的。”

“他放弃了省里一个更有前途的职位,就是为了回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玥脸上的嘲讽,也僵住了。

老李没有停,他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觉的颤抖。

“因为,我们安霞县,准备重建跨江大桥了。”

跨江大桥。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也劈开了林玥那张精致妆容下,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黄昏。

天空是橘红色的,像烧着了火。

江风很大,吹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那座老旧的跨江大桥,像一个疲惫的巨人,沉默地卧在江面上。

桥上,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警戒线内,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林玥就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她的父亲,安霞县最好的桥梁工程师,就在几个小时前,为了抢救一份重要的设计图纸,被塌方的桥体,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江水里。

那一年,我们都才十八岁。

高考刚刚结束,我们以为,我们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那座桥的坍塌,也压垮了我们的世界。

我记得,在医院的走廊里,我见到了她父亲最后一面。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那双浑浊但依然充满力量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却很有力。

他指了指趴在床边哭泣的林玥,然后,又指了指窗外大桥的方向。

我懂了。

我对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用口型告诉他:“叔叔,您放心。”

他笑了。

那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笑容。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一个目标。

我要替他,完成他没有完成的遗愿。

我要在安霞县,建一座新的,最坚固的,永远不会倒塌的跨江大,桥。

可是,这个目标,对于一个刚刚高中毕业,家里一贫如洗的少年来说,太遥远了。

遥远得像一个笑话。

我知道,我必须离开。

离开安霞县这个小地方,去最好的大学,学最好的桥梁工程专业,成为最顶尖的工程师。

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回来实现我的承诺。

我没有告诉林玥。

我怎么告诉她?

告诉她,我要离开她,去为一个死去的人,实现一个虚无缥缥缈的梦想?

她那时候,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能再让她,在无尽的等待中,失去我。

长痛不如短痛。

我选择了最残忍,也是我认为对她最好的方式。

不告而别。

我把那张去往省城的火车票,藏在枕头底下。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我背上那个破旧的帆布包,悄悄地离开了家。

我没有回头。

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安霞县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玥,对不起。

等我。

一定要等我。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这十几年里,我的人生,像按下了快进键。

我拼了命地学习,拿遍了学校里所有的奖学金。

我考上了研究生,师从国内最顶尖的桥梁专家。

毕业后,我进了省设计院,从最底层的绘图员做起。

我熬过无数个通宵,画过数不清的图纸。

我的办公桌上,永远放着两样东西。

一杯浓得发苦的咖啡,和一张安霞县跨江大桥的老照片。

那张照片,已经泛黄,四个角都卷了起来。

照片上,林玥的父亲,戴着安全帽,站在桥墩上,笑得一脸灿烂。

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看看这张照片。

看看他,也想想她。

我想象着,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她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我不敢去打听她的消息。

我怕听到任何,会让我动摇的消息。

我只能把所有的思念和愧疚,都压在心底,变成我前进的动力。

我参与过很多大项目,跨海大桥,高速公路,高架立交。

我的名字,开始在业内有了一些名气。

我成了设计院里,最年轻的总工程师。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一直在省城待下去,前途一片光明。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回来。

回到安霞县。

回到那个,我许下承诺的地方。

可是,光有技术,还不够。

安霞县是个贫困县,财政紧张,想要重建一座现代化的跨江大桥,需要一笔巨大的资金。

这笔钱,从哪里来?

我开始研究政策,开始接触不同的人。

我慢慢明白,想要做成一件大事,光有理想和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你需要平台,需要资源,需要权力。

于是,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我参加了选调生考试。

我从一个工程师,转行成了一个公务员。

我放弃了高薪,放弃了专业,从一个乡镇的基层干部,重新开始。

很多人不理解。

我的老师,我的同事,都觉得我疯了。

他们说,我这是在自毁前程。

我没有解释。

有些路,注定是孤独的。

有些理,想,注定要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去实现。

我用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从乡镇,到县里,再到市里,最后到了省里。

这条路,比我想象的,要难走得多。

我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也见过太多的身不由己。

有好几次,我都想过要放弃。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林玥父亲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

我就会想起,我在他病床前,许下的那个承诺。

我不能放弃。

我没有资格放弃。

终于,机会来了。

省里有一个重点扶贫项目,其中就包括,支持贫困县市的基础设施建设。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写了无数份报告和申请。

我向领导,一遍又一遍地陈述重建安霞县跨江大桥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我的头发,在那段时间里,白了一大半。

最后,项目批下来了。

安霞县跨江大桥重建项目,被列为省级重点工程。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没有白过。

然后,我递交了申请。

我申请,调回安霞县。

我要亲眼看着那座桥,从图纸,变成现实。

我要亲手,完成那个,迟到了十几年的承诺。

……

思绪,被拉回到现实。

包厢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震惊,有疑惑,有恍然大悟。

林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变得像纸一样白。

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老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苍凉。

“林总,我知道,你一直怨他。”

“当年,你父亲出事后,县里给了一笔抚恤金,但那点钱,对于你们家当时的情况,是杯水车薪。”

“是你母亲的病,还有你上大学的学费,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就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是陈书记,当时还只是个穷学生,他不知道从哪里,凑了一大笔钱,匿名寄给了你们。”

“那笔钱,是他大学四年,所有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收入。他自己,吃了四年的白水煮面。”

老李的话,像一颗又一颗的重磅炸弹,在包厢里炸开。

我猛地看向老李。

这些事,他怎么会知道?

老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苦笑了一下。

“当年,帮你寄钱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在邮局工作。他后来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陈书记,对不起,我没经过你同意,就把这些事说出来了。”

“但是,我觉得,有些误会,是时候该解开了。”

我的眼睛,有点发涩。

我看向林玥。

她的身体,在轻轻地晃动,像是快要站不稳了。

她身边的张老板,赶紧扶住了她。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所以……那笔钱……是你寄的?”她看着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当年不告而别,不是为了你的前途……”

“你是为了……为了我爸的那个……那个遗愿?”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还是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承诺,我快要兑现了。

林玥突然挣脱了张老板的搀扶,她朝我冲了过来。

她举起手,像是要打我。

可是,那只手,在离我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她看着我,泪眼婆娑。

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痛苦,悔恨,还有我看不懂的,深沉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恨了你十几年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最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那哭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而无助。

整个包厢的人,都沉默了。

那些曾经看好戏的目光,现在,都变成了同情和唏嘘。

我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的林玥,心里,五味杂陈。

我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

可是,我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十几年的光阴。

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误会和怨恨。

这道鸿沟,已经不是我伸伸手,就能跨过去的了。

张老板走过来,把林玥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敌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说不清的敬佩。

“我带她先回去了。”他低声说。

我点点头。

他扶着林玥,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厢。

从始至终,林玥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包厢的门,关上了。

也隔绝了她那压抑的哭声。

一场接风宴,不欢而散。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陈啊,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委屈。”

真的不委屈吗?

我问自己。

或许吧。

比起那个,沉睡在冰冷江水下的承诺。

我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晚之后,林玥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重建跨江大桥,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程。

勘探,设计,招标,拆迁……

每一项工作,都困难重重。

我几乎是住在办公室和工地上。

白天,我带着团队,翻山越岭,勘测地形。

晚上,我对着图纸,一遍又一遍地修改方案。

安霞县的干部们,看着我这个新来的书记,这么拼命,也都被调动了起来。

整个县城,都围绕着这座桥,高速运转起来。

我很少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远处江面上,那座老桥的残影,想起那个,穿着香槟色连衣裙的女人。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一天,老李找到我,表情有些犹豫。

“小陈,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李县长,但说无妨。”

“是关于拆迁的事。”老李说,“大桥的引桥部分,需要征用一批土地,其中,就包括林玥家的那片老宅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片老宅子,我知道。

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有她和她父亲,所有的回忆。

“她……不同意?”我问。

老李点点头,“她母亲早就过世了,现在那宅子是她一个人住。我们找她谈了好几次,补偿款也给到了最高标准,但她就是不肯签字。”

“她说,那是她爸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给多少钱,她都不卖。”

“现在,工程进度,就卡在她这一户上了。很多人,都有意见了。”

我沉默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可是,大桥的建设,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滞不前。

“我去跟她谈谈吧。”我说。

老李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分寸。”我补充了一句。

我是在一个黄昏,去的她家。

那是一座很典型的江南小院,白墙黑瓦,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的桂花树。

我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发呆。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棉布裙子,没有化妆,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挽在脑后。

看起来,就像是十几年前,那个穿着校服的邻家女孩。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

看到是我,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或者说,是冷漠。

“你来干什么?”她问,声音很淡。

“我来……看看你。”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她冷笑一声,“是来看我什么时候签字吧?陈书记,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签的。”

“我今天来,不谈公事。”我走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石桌。

桌上,落满了细碎的桂花。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甜得有些发腻。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谁也没有说话。

夕阳的余晖,透过桂花树的枝叶,洒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过了很久,她才幽幽地开口。

“你知道吗?我爸以前,最喜欢坐在这里。”

“他说,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江上的大桥。”

“他说,那座桥,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梦话。

“他出事以后,我就很少来这里坐了。”

“我怕看到那座断桥。”

“我一看,就想起他。”

“就想起,他是怎么掉下去的。”

她的眼圈,又红了。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林玥,”我轻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欠了她十几年。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那天晚上……我不该那么说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为我爸,做了那么多。”

“我就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傻瓜。”

她一边说,一边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没有接。

她就那样,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

“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嫁给张伟,不是因为我爱他,是因为他有钱。”

“我以为,有了钱,就能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我以为,只要我站得足够高,就能把你,踩在脚下。”

“我拼命地赚钱,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光鲜亮丽。”

“我就是想让你看到,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可是,我错了。”

“我越是这样,心里就越空。”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梦到我爸,梦到那座桥,也梦到你。”

“梦到你离开我的那个早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你为什么,就那么狠心?”

“你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我为什么那么狠心?

我以为,那是对她好。

可我却不知道,我的自以为是,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因为……”我艰难地开口,“因为我怕。”

“我怕我一解释,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怕看到你哭。”

“我怕,我会心软。”

“林玥,当年的我,太年轻,也太自负。”

“我以为,我能扛下所有的事情。”

“我以为,只要我实现了那个承诺,我们之间,就还能回到过去。”

“可是,我忘了,时间,是回不去的。”

我们之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只有风,吹过桂花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房子,我会搬的。”她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

“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大桥的工期。”她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这是我爸的遗愿,也是你的心愿,我不能,成为那个绊脚石。”

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屋子。

背影,决绝,又带着一丝萧瑟。

我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拆迁,顺利进行了。

林玥的老宅子,被推平了。

那棵桂花树,也被移走了。

我让人,把它移植到了县政府的院子里。

有时候,我路过那棵树,会停下来,站一会儿。

闻着那熟悉的香气,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

大桥的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进去。

我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我这个书记,越来越像个包工头了。

我只是笑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看着那座桥,一天天,从江面上,拔地而起,我心里,有多么的踏实。

那是一种,用整个青春,去浇灌一个梦想,然后,看着它,慢慢开花结果的,巨大的幸福感。

这期间,我见过林玥几次。

都是在一些公开的场合。

她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强人。

我们见面,只是客气地点点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错过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也挺好。

至少,我们都还在为同一个目标,在努力着。

她用她的方式,支持着大桥的建设。

她旗下的公司,为工程队,捐赠了一大批物资。

她还以她父亲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来资助那些,在工程中,遇到困难的工人和家庭。

她做的这些,都没有告诉我。

我是从老李那里听说的。

老李说:“林总,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我点点头。

是啊,她一直都是。

只是,当年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大桥合龙的那天,天气特别好。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整个安霞县城,万人空巷。

所有人都跑到江边,来看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彩旗飘扬,锣鼓喧天。

我站在主席台上,看着最后一块桥面板,被缓缓吊起,然后,精准地,嵌入预留的位置。

那一刻,整个江岸,都沸腾了。

欢呼声,掌声,响彻云霄。

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仿佛看到,林玥的父亲,就站在桥的中央,戴着安全帽,冲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叔叔,我做到了。

我没有辜负,您的托付。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林玥的身影。

我看到她了。

她就站在离主席台不远的地方。

她没有看我,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座,崭新的,雄伟的大桥上。

她的脸上,带着泪。

但那泪水里,是笑意。

是释然,是骄傲。

我知道,从今天起,压在她心头十几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那座压垮了她青春的断桥,终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连接了起来。

通车典礼上,我作为代表,发言。

我没有念秘书写的稿子。

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

我说:“这座桥,有一个名字。”

“它叫,思玥桥。”

台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人群中的林玥。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隔着人山人海,隔着十几年的光阴。

我笑了。

“思念的思,林玥的玥。”

“这座桥,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一个,把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安霞县桥梁事业的,伟大的工程师。”

“他叫,林建国。”

“他,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我的话音,刚落。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那掌声,经久不息。

很多人,都流泪了。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都还记得,当年那个,为了大桥,不分昼夜,奋战在工地的林工。

林玥站在人群中,哭得泣不成声。

她看着我,嘴唇,在不停地动。

我读懂了。

她在说,谢谢你。

我冲她,微微一笑。

不用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也是我,欠你的。

典礼结束后,我一个人,走上了思玥桥。

江风很大,吹得我的衣角,猎猎作响。

我走到桥的中央,停了下来。

我扶着栏杆,看着脚下,奔流不息的江水。

十几年前,就是在这里。

一个年轻的工程师,为了他的理想,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十几年后,也是在这里。

一个当年的少年,用他的整个青春,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一个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是林玥。

她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远方。

夕阳,把江面,染成了一片金色。

远处的县城,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真美啊。”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是啊。”我应了一声。

“我爸要是能看到,该多好。”她说。

“他看得到的。”我说,“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她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被夕阳,映得亮晶晶的。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不好。”我说。

她也愣住了。

我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没有你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也是。”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们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只是这一次,沉默里,不再有尴尬和怨恨。

而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淡淡的温馨。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不知道。”我说,“先把安霞县,建设好再说吧。”

“那你……还会走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我转过头,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期盼和不安的眼睛。

我笑了。

我伸出手,想像十几年前那样,揉揉她的头发。

可是,手伸到一半,我又停住了。

我只是,轻轻地,用手指,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拨到耳后。

我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温润,柔软。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像天边的晚霞。

“不走了。”

我说。

“哪儿也不去了。”

“就留在这里。”

“守着这座桥。”

“也守着,桥上的那个人。”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

天边,只剩下一抹,绚烂的晚霞。

江风,吹过我们的发梢。

带来了,远方,家的味道。

我知道,我那漂泊了十几年的心,终于,回家了。

故事,到这里,似乎就该结束了。

一个关于承诺,关于等待,关于久别重逢的故事。

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可是,生活,从来都不是小说。

它没有那么多的,戏剧冲突。

也没有那么多的,恰到好处。

我和林玥,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那样,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十几年的光阴。

还有,她身边,那个叫张伟的男人。

还有,我肩上,作为县委书记的,沉甸甸的责任。

我们,都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个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了。

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就意味着,要学会,克制和取舍。

通车典礼之后,我们又恢复了,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

只是,彼此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只有我们自己才懂的东西。

是理解,是释怀,也是,祝福。

张伟来找过我一次。

就在我的办公室里。

他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摆摆手,说我戒了。

他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吐向天花板。

“我都知道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跟她,是商业联姻。”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利益。”

“我以为,我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后来我才发现,我给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看着我,眼神很坦诚。

“她心里,一直有你。”

“以前,是恨。”

“现在,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苦笑了一下。

“陈书记,你是个好人。”

“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林玥跟着你,我放心。”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站起来,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会跟她离婚的。”

“手续,很快就会办好。”

“以后,对她好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我没有去挽留。

因为我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也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解脱。

我以为,我会和林玥,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可是,我错了。

林玥,拒绝了我。

她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来找我的。

她没有打伞,头发和衣服,都湿了。

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就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看着我。

“我跟张伟,已经离婚了。”她说,声音很平静。

“我知道。”我点点头。

“他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我。”

“他说,这是他欠我的。”

“其实,是我欠他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来,是想告诉你。”

“我准备,离开安霞县了。”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为什么?”

“这里,有太多,不开心的回忆了。”

“我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那你……去哪儿?”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知道。”她摇摇头,“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鼓起所有的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她看着我,愣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傻瓜。”

“你是安霞县的书记。”

“这里,有几万百姓,需要你。”

“你不能,为了我,放弃他们。”

“就像,当年,你不能为了我,放弃我爸的遗愿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是啊。

我是安霞县的书记。

我肩上,有我的责任。

我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打断了我。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她的手,很凉。

“答应我,好好地,把安霞县,建设好。”

“把我爸,想做,却没有做完的事情,都做完。”

“这样,就够了。”

“至于我们……”

她顿了顿,眼里的泪,终于,还是滑落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吧。”

“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在心里,为对方,留一个位置。”

“然后,各自,安好。”

她说完,踮起脚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个吻,很轻,很凉。

像那个,下着小雨的午后。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没有回头。

我看着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抓住的,只有,满手的空气。

和,一滴,冰冷的雨水。

她走了。

真的走了。

带着她所有的过去,和我们之间,所有的遗憾。

我没有去追。

因为我知道,她说得对。

我们,都长大了。

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任性了。

有些爱,注定,只能放在心里。

有些遗憾,注定,要用一辈子,去铭记。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林玥。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带着安霞县的百姓,修路,建厂,发展旅游。

安霞县,一天比一天好。

我也,一天比一天老。

我的头发,全白了。

脸上,也刻满了皱纹。

县里的人,都亲切地,叫我“白发书记”。

他们都说,我为安霞县,鞠躬尽瘁。

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只是,在完成,一个人的嘱托。

也是在,弥补,一个人的遗憾。

我一直,没有结婚。

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

我都,婉拒了。

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

林玥,她现在,在哪里?

过得,好不好?

她,有没有,再嫁人?

有没有,一个,爱她的人,陪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去打听。

我怕,听到任何,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直到,我退休的那天。

县里,给我办了一个,很隆重的欢送会。

很多人,都来了。

他们,都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我走。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淳朴的笑脸。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我在安霞县,待了一辈子。

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

欢送会结束,我一个人,又走上了那座,思玥桥。

桥,还是那么新,那么雄伟。

桥上的车,来来往往。

桥下的水,日夜不息。

我扶着栏杆,看着远方。

夕阳,还是那么美。

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

头发,也白了。

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

可是,那眉眼,那笑容,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是林玥。

她回来了。

我们,相视一笑。

仿佛,这中间,几十年的光阴,都只是,一场梦。

“你,回来了。”我说。

“嗯,我回来了。”她说。

“还走吗?”我问。

她摇摇头。

“不走了。”

“落叶,总要归根的。”

她伸出手,握住了我,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

我的手,却很暖。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

站在,思玥桥上。

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

我知道。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们的故事,或许,不够浪漫。

甚至,充满了遗憾。

可是,这,就是人生。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错过和遗憾中,学会,成长和珍惜。

我很庆幸。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里。

还能有她,陪我一起,看这,人间的,最后一场,日落。

这就,够了。

来源:坦荡的小红花MEZ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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