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月华坐在律师事务所里，手里握着那份厚厚的证据材料，听着对面年轻律师的分析。

江月华坐在律师事务所里，手里握着那份厚厚的证据材料，听着对面年轻律师的分析。

"江女士，根据您提供的这些证据，您完全可以起诉对方性骚扰。"律师翻看着材料，"这个王总对您的骚扰行为持续了两年，证据确凿。"

江月华点点头，但眼神里带着困惑："小张律师，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我今年都五十七岁了，早就人老珠黄了，他为什么还要骚扰我？"

律师愣了一下："江女士，您这是什么话？"

"我是说，"江月华苦笑，"我一直以为，男人骚扰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长得漂亮，有魅力。可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有什么魅力？"

律师看着她，认真地说："江女士，您想错了。性骚扰从来不是因为受害者有魅力，而是因为施害者有问题。"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江月华。

她想起这两年来，王总对她的种种行为。那些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小心"、"给对方错误信号"、"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刻。那些她不断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我责备的日日夜夜。

"您是说......"江月华的声音颤抖，"不是我的问题？"

"当然不是。"律师说，"江女士，我接触过太多类似的案子。那些骚扰者选择目标，从来不是看对方有多漂亮，而是......"

律师的话还没说完，江月华的手机响了。是女儿打来的。

"妈，出事了。"女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婶婶她......她跳楼了。"

"什么？"江月华腾地站起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就是您的老同学刘姐啊。"女儿哭着说，"她留了遗书，说是被单位的领导长期骚扰，实在受不了了......"

江月华感觉天旋地转。

刘姐，那个比她大三岁、今年整六十岁的女人，那个她认识了三十多年的老同学，居然因为被骚扰而选择了结束生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五十七年来一直深信不疑的那个观念——"男人骚扰女人是因为女人有魅力"——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而真相，让她不寒而栗......

01

三十年前，江月华二十七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当翻译。

她长相普通，身材微胖，是那种走在人群里不会被注意到的类型。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骚扰之类的事。

毕竟，那些被骚扰的女性，不都是长得漂亮、身材好、穿着性感的吗？

那一年，公司来了个新经理，姓赵。赵经理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小江，以后翻译的工作就主要由你负责了。"赵经理第一次找她谈话时说，"我很看好你。"

江月华受宠若惊。她在公司干了三年，一直默默无闻，从来没有领导这么重视过她。

接下来的日子，赵经理对她确实很关照。

有重要的翻译任务，他总是第一个想到她；加薪升职的时候，他也会为她争取；中午吃饭，他经常叫上她一起。

"赵经理对你真好。"同事们都羡慕她。

江月华也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伯乐。

但慢慢地，她发现赵经理对她的关注有些过了头。

有一次，她在办公室整理文件,赵经理突然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

"小江，辛苦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江月华浑身一僵，本能地想躲开，但又怕得罪领导。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勉强笑笑，往旁边挪了挪。

赵经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走了。

江月华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领导只是关心下属，没别的意思。

但类似的事情开始频繁发生。

赵经理找借口让她加班,然后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和她单独相处。

他会站得离她很近，说话时身体总是不经意地碰到她。有时候递文件，他的手会故意触碰她的手。

江月华开始感到不舒服，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她对室友说，"毕竟我长得又不漂亮，赵经理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那他为什么老找你加班？"室友问。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工作能力强吧。"江月华说。

室友看着她，欲言又止。

02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那天，赵经理说有个紧急文件需要翻译，让江月华留下来加班。江月华没多想，就留了下来。

到了晚上九点多，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月华翻译完文件，准备下班。赵经理却说："小江，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江月华有些警惕。

"谈谈你的未来。"赵经理坐到她旁边，"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不仅是你的工作能力，还有你这个人。"

江月华心里咯噔一下。

"赵经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站起来。

"别急嘛。"赵经理拉住她的手，"小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月华甩开他的手："赵经理，请您自重。"

"自重？"赵经理冷笑，"小江,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以为你有资本拒绝我？"

江月华愣住了。

"你看看你自己，长得又不漂亮，身材也一般，年纪也不小了。"赵经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识相的话，以后在公司里就好好配合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江月华握紧拳头。

"不然你这份工作，就不要想要了。"赵经理威胁道。

江月华浑身发抖，但她还是坚定地说："我不会答应你的。"

说完，她拿起包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赵经理的冷笑声："你会后悔的。"

回到家，江月华哭了一夜。

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长得不漂亮，为什么还会被骚扰？不是说只有漂亮的女人才会遇到这种事吗？

第二天，她鼓起勇气去人事部投诉。

人事经理听完她的讲述，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小江，你确定不是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江月华说。

"可是......"人事经理上下打量她，"赵经理怎么可能看上你呢？"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江月华心上。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的意思是，"人事经理说得很直白,"赵经理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怎么会骚扰你这种......我是说，你条件一般的女人呢？"

江月华明白了。在别人眼里，她不够漂亮，所以她说被骚扰，就是在说谎，就是在污蔑领导。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更糟糕的是，赵经理开始在工作上刁难她。他给她安排最难的任务，最紧的deadline，稍有差错就批评她。

半年后，江月华实在受不了了，选择了辞职。

离开那家公司的那天,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遇到这种事了。

03

辞职后的江月华，找了一份相对清闲的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

她刻意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穿最普通的衣服，化最淡的妆，说话轻声细语，走路低着头。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不显眼，就不会再被盯上。

这个策略似乎奏效了。新公司的同事都对她很客气，领导也没有特别注意她。她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

三十岁那年，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老赵。老赵是个老实人，在工厂当技工，话不多但人踏实。他们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了。

婚后第二年,女儿出生了。江月华辞职在家带孩子,一直到女儿上小学,她才重新出来工作。

这一年，她三十九岁。

她在一家物业公司找到了工作，负责小区的业主服务。工作不累，工资也还可以，她挺满意的。

物业公司的老板姓王，五十多岁,是个成功商人。他很少来公司，平时都是经理在管理。

江月华以为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了。

但她没想到，噩梦又一次降临。

那是她入职半年后的一天。王老板突然来公司视察，看到了正在整理文件的江月华。

"你是新来的？"王老板问。

"是的，王总。"江月华礼貌地说,"我叫江月华。"

"嗯，不错。"王老板点点头，"好好干。"

江月华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领导视察，没放在心上。

但接下来几天，王老板频繁地出现在公司。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找江月华说话。

"小江，这个月的业主满意度怎么样？"

"小江，上次那个投诉处理得怎么样了？"

"小江,你中午在哪儿吃饭？"

同事们都说："王总最近对你很关注啊。"

江月华心里隐隐不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04

江月华的不安很快就应验了。

有一天，王老板单独叫她去办公室,说要谈工作。

"小江，你这几个月表现不错。"王老板坐在办公桌后面，"我想给你升职，让你当客服主管。"

"谢谢王总。"江月华说。

"不过呢，"王老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也要懂得感恩。"

江月华的心沉了下去。

"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王老板的手搭在她肩上，"小江，你也是明白人，咱们就别装了。"

"王总，请您自重。"江月华站起来，想要离开。

"站住。"王老板的语气变冷了，"小江，你可要想清楚。你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丢了这份工作，你去哪儿找下一份？"

江月华浑身发抖。

"而且，"王老板继续说,"你以为你有什么本钱拒绝我？你看看你自己，都快四十的人了，哪还有什么资本？我能看上你，你应该感恩才对。"

这些话，和十几年前赵经理说的如出一辙。

江月华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些男人骚扰女人，从来不是因为女人漂亮、有魅力。他们选择的，恰恰是那些看起来"没有资本"、"好欺负"的女人。

"王总，我不会答应你的。"江月华坚定地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去劳动局投诉你。"

"投诉？"王老板冷笑，"你有证据吗？再说了，谁会相信你一个普通女人的话？"

江月华冲出了办公室。

回到家，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老赵。

"那你就辞职吧。"老赵说，"大不了咱们省着点花，我一个人的工资也够养家。"

"可是......"江月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老赵问。

"我只是想不明白。"江月华说,"我长得又不漂亮，年纪也大了，为什么还会被骚扰？"

老赵沉默了一会儿，说："月华,你想过没有，也许这件事跟你长得怎么样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跟那些人的人品有关系。"老赵说，"他们选择骚扰的对象，不是看对方漂亮不漂亮，而是看对方好不好欺负。"

这句话让江月华陷入了深思。

05

江月华最终还是辞职了。

她不想再待在那个让她恶心的地方。虽然经济压力大了些，但至少她不用再忍受那种骚扰。

这次辞职后，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新工作。毕竟快四十岁的年纪，又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工作不好找。

最后，她在一家小超市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至少清净。

她以为，在超市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问题了。

但她错了。

超市的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婚。他经常在江月华工作时站在她身后，说是"指导"她，实际上是趁机占她便宜。

有时候人多忙不过来，他会"帮忙"，然后借机触碰她的手，或者贴得很近。

江月华每次都想躲开，但店长总能找到机会。

"江姐，你这个动作不对，我教你。"然后就站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身体紧贴着她。

"江姐，你这里算错了，我看看。"然后凑得很近，呼吸喷在她脸上。

江月华感到恶心，但她不敢说什么。她需要这份工作，她负担不起再次失业的代价。

同事们看在眼里，有人劝她："江姐，你应该反抗啊。"

"反抗有用吗？"江月华苦笑，"他是店长，我只是个收银员。真闹起来，丢工作的只会是我。"

"可是你这样忍着，他会更过分的。"

江月华知道同事说得对，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她想过辞职，但想到家里的经济压力，又咽下了这口气。

直到有一天，店长在仓库里堵住了她。

"江姐，你今天这么漂亮。"店长笑嘻嘻地说。

"谢谢。"江月华想要绕过他。

"别急嘛。"店长拦住她,"咱们聊聊。"

"店长，我还要工作。"

"工作不急。"店长伸手想要摸她的脸，"江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这种成熟的女人。"

江月华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

"别装了。"店长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江月华听到这话，突然笑了。

她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愚蠢，笑自己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你笑什么？"店长不解。

"我笑我自己傻。"江月华说，"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好，才会被你们这些人骚扰。可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仓库。

第二天，她去劳动局投诉了店长。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店长没受到什么惩罚，但江月华心里舒服多了。

她辞职了。

06

江月华四十五岁那年，老同学刘姐找到她。

刘姐在一家国企当部门主任,手下管着十几个人。她听说江月华在找工作，就把她介绍到了自己公司，做个普通的文员。

"月华，这次你可以放心了。"刘姐说，"咱们公司管理正规，而且我会照顾你的。"

江月华很感激刘姐。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明白，有个可靠的朋友有多重要。

在新公司的前几年，江月华过得很顺利。同事们都很友善，领导也很客气，她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

五十岁那年，公司来了个新副总，就是那个王总。

王总五十多岁，长相普通,但很会说话。他刚来公司，就频繁地组织各种活动，拉拢人心。

江月华对他没什么印象，只觉得这个领导比较能说会道。

但慢慢地，她发现王总经常找她。

一开始是问工作上的事，后来就开始问私人问题。

"小江，你今年多大了？"

"小江，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小江，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江月华客气地回答，但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她的警惕很快就被证实是对的。

有一次，王总单独找她谈话。

"小江，我看你工作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个普通文员，不觉得可惜吗？"王总说。

"还好，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江月华说。

"可是你女儿马上要上大学了吧？"王总笑着说,"学费、生活费都是不小的开支。你要是能升职加薪，不是更好？"

江月华心里一紧。王总怎么知道她女儿的情况？

"王总，您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王总凑近了些，"我可以帮你升职加薪，但你也要懂得感恩。"

江月华的心沉了下去。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

"王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工作了。"她站起来。

"小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总的脸色变了，"你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07

江月华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从二十七岁到五十岁，二十三年过去了，这些男人说的话居然一模一样。

"王总，您知道吗？"

江月华说，"您是第三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了。前两个人说的时候，我还会怀疑是不是我的问题。但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

"你说什么？"王总没听明白。

"我说，"江月华一字一句地说,"你们骚扰女人，从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有多漂亮、多有魅力，而是因为你们有问题。"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那天晚上，江月华把这件事告诉了刘姐。

刘姐听完，沉默了很久。

"月华，其实......其实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刘姐突然说。

"什么？"江月华惊讶地看着她。

"就是王总。"刘姐的声音很低，"他来公司后，一直在骚扰我。"

"可你是部门主任啊！"江月华说。

"部门主任又怎么样？"刘姐苦笑，"他是副总,职位比我高。而且月华，你知道吗？这两年他不光骚扰我一个人，还骚扰了好几个女同事。"

"那你们为什么不投诉他？"

"投诉有用吗？"刘姐反问，"他在公司有关系，有背景。我们这些女人，职位不高，年纪也大了，谁会为我们做主？"

江月华看着刘姐,心里很难受。

"而且最可笑的是，"刘姐继续说,"有些人还在背后议论我们，说什么'都这个年纪了还被骚扰，肯定是自己不检点'。月华，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月华握住刘姐的手："姐，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能怎么办？"刘姐的眼里满是绝望，"我已经快六十岁了，马上要退休了。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最后几年，不想惹事。"

"可是姐......"

"算了，月华。"刘姐打断她,"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认命。"

江月华看着刘姐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她想了很多。

她想起二十七岁时的赵经理，三十九岁时的王老板，四十多岁时的店长，还有现在的王总。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些男人骚扰女人，跟女人长得怎么样、年纪多大、身材如何，都没有关系。

他们选择的，都是那些看起来好欺负的女人。

那些有家庭负担的女人，那些经济压力大的女人，那些不敢反抗的女人，那些没有背景的女人。

因为这些女人不会反抗，不敢反抗，反抗了也没人信。

想到这里，江月华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她去找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正式投诉王总性骚扰。

人力资源经理听完她的讲述，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江女士，您有证据吗？"

"我可以提供证人。"江月华说，"王总不止骚扰我一个人,还骚扰了其他女同事。"

"这个......"人力资源经理犹豫了，"江女士，您也知道，王总是公司的副总，这件事......很难处理。"

"难处理也要处理。"江月华说，"如果公司不处理，我就去劳动局投诉。"

人力资源经理的脸色变了："江女士，您这是在威胁公司吗？"

"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最后，人力资源部说会调查此事。但江月华知道，这种调查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果然，一个星期后，人力资源部告诉她："江女士，我们调查过了，没有发现王总有性骚扰行为。请您不要再散播谣言，否则公司会采取法律行动。"

江月华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刘姐的电话。

"月华，你快来医院。"刘姐的声音很急促，"我们部门的小张......她因为被王总骚扰，服药自杀了。"

江月华感觉天旋地转。

她冲到医院,看到小张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

小张只有三十岁，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带着五岁的孩子。她需要这份工作养活孩子，所以一直忍受着王总的骚扰。

但昨天晚上，王总把她堵在了办公室。

小张为了保住工作，为了孩子，妥协了。

但事后，她崩溃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己。所以她选择了服药自杀。

幸好被人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

江月华看着病床上的小张,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想起了自己这三十年的经历。

她想起了刘姐的绝望。

她想起了那些和她一样，被骚扰却不敢说出来的女人。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请问您是江月华吗？"

"是我。"

"我是小张的朋友。"那个女人说，"小张出事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让我如果她出事了，就把一份资料交给您。"

"什么资料？"江月华问。

"是王总骚扰女同事的证据。"那个女人说，"小张这两年一直在暗中搜集，她说总有一天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江月华的手开始颤抖。

半小时后，那个女人把资料交给了她。

江月华打开那份资料，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记录。

小张记录了王总这两年来对她和其他女同事的骚扰行为，包括时间、地点、具体内容。她还录了音，拍了照片，搜集了聊天记录。

江月华翻着这些资料，眼泪不停地流。

然后，她看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小张写的一封信。

"江姐，如果您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可能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忍受王总的骚扰。我知道您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所以我想把这些证据交给您。江姐，我一直很佩服您，您敢于反抗，敢于为自己发声。我做不到，但我希望您能做到。请您一定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不要让更多的女人遭受我们遭受过的痛苦。还有，江姐，请您告诉所有的女人：被骚扰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因为我们长得漂亮，不是因为我们有魅力，而是因为那些男人有问题。请告诉她们，不要像我一样，不要再忍了......"

江月华看完这封信，紧紧地抱住了那份资料。

她知道，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但就在这时，医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江月华冲出病房，看到一群人围在电梯口。

"怎么了？"她问。

"有人跳楼了。"有人说，"就在对面那栋楼。"

江月华的心沉了下去。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冲到窗边，看到对面楼下围了很多人。

"是谁跳楼了？"她颤抖着问。

"听说是这家医院住院部的病人。"旁边有人说，"好像姓刘，是个快六十岁的女人......"

江月华感觉天旋地转。

她想起刘姐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时说的话："月华,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原来，那是刘姐在跟她道别。

江月华瘫坐在地上，眼泪如雨而下。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女儿打来的。

"妈，您在医院吗？"女儿的声音很急，"刚才警察来家里找您，说要您去做笔录。"

"做什么笔录？"江月华问。

"好像是......好像是王总告您诽谤。"女儿说，"妈,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月华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总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倒打一耙，告她诽谤。

而刘姐，那个被骚扰了两年、忍受了两年、最后实在撑不下去的女人，却选择了用死亡来结束一切。

江月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那些骚扰女性的男人可以一直逍遥法外。

因为受害者不敢发声，发声了没人信，信了也没人管。

而那些施害者，却可以继续骚扰下一个受害者。

她看着手里的资料，看着小张写的那封信，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

但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江女士，刘女士在跳楼前留了封信，指名要给您......"

护士递给她一个信封。

江月华颤抖着打开信封，看到了刘姐娟秀的字迹。

"月华，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对不起，我实在撑不下去了。这两年来，王总一直在骚扰我，我试过反抗，但没用。我试过投诉，但没人管。我甚至想过报警，但我怕，怕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怕家人知道了会受不了。月华，我错了，我不该一直忍着。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江月华继续往下看，当她看到最后一段话时，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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