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制定了最严苛的“军统家规”,用“六不准”的铁腕,将数万名特工,变成了绝对忠诚、禁欲、且不沾染半分铜臭的杀人机器。
他制定了最严苛的“军统家规”,用“六不准”的铁腕,将数万名特工,变成了绝对忠诚、禁欲、且不沾染半分铜臭的杀人机器。
他自己,却既是军统最大的贪腐者,也是后宫最风流的“不婚者”。
1940年,战时首都,重庆。
军统总部的气氛,像常年笼罩着这座山城的雾,阴沉,而又压抑。
深夜,局本部二处的一间办公室里,戴笠,正独自一人,在灯下草拟着一份即将震动整个军统内部的文件。
他很瘦,近乎于枯槁,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却闪烁着如同鹰隼般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他手中的那支派克钢笔,正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六行杀气腾腾的文字。
“不准经营生意”
“不准贪污贿赂”
“不准抗战期间结婚”
“不准脱离组织”
“不准向外活动”
“不准随意外宿”
这,就是他为他手下这数万名特务,亲手打造的,名为“家规”的,六道规矩。
他看着这六行字,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冰冷的微笑。
他,戴笠是蒋介石手中最锋利、也最不可或缺的一把“剑”。
他深知,要让这把剑永远保持锋利,就必须,用最严苛的纪律,剔除掉所有属于“人”的劣根性——贪财,好色,以及,那一切会让人变得软弱的、可笑的儿女私情。
他要的,不是一群有家有室的凡人。
他要的,是一群绝对忠诚、绝对纯粹、不沾染半分世俗欲望的,杀人机器。
第二天,军统局核心干部会议。
戴笠坐在主位,将这份刚刚拟好的“六不准”家规,向他手下最得力的几位干将——沈醉、唐纵等人,进行了宣布。
“……以上六条,即日起,便是我军统的‘铁律’!”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任何人,无论职位高低,功劳大小,胆敢违犯其中任何一条,都只有一个下场——”
他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枪毙。”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沈醉和唐纵等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敢作声。
他们当然知道,这位“老板”的铁血和无情。
他们也更知道,这位“老板”自己,私底下,过的是怎样一种,与这“六不准”,截然相反的,奢靡而又放纵的生活。
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六不准”家规,很快,便被印刷成册,下发到了军统的每一个站点,每一个小组,每一个特工的手中。
它像一道从天而降的紧箍咒,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戴笠,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他以为,他用这六道铁律,为他这个庞大的特务王国,建立起了最坚固的、防火墙。
他却不知道,第一个,要来检验这道“防火墙”坚固程度的,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敌方间谍,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高级军官。
而是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过的、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02“六不准”家规,像一把悬在所有军统特务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第一个,被这把剑,斩落的“祭品”,很快就出现了。
她叫杨月亭,是军统设在贵阳邮电检查所的一名普通检查员。
这是一个枯燥,却又充满了油水的职位。
每日,经她们手检查的、发往海外的信件和包裹,成千上万。
其中,夹带着美金、银元、甚至金条的,不计其数。
按照军统的“规矩”,这些,都应上缴充公。
然而,就在“六不准”颁布后不久,杨月亭在检查一封寄往美国的信件时,一时鬼迷心窍。
她看到,信封里,除了家书,还夹着一张四十元法币的汇票。
四十元。
在当时,那不是一笔小钱,但也绝算不上巨款。
或许,是腹中那八个月大的胎儿,需要更多的营养;又或许,是丈夫那微薄的薪水,实在难以支撑这个家。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被那份属于一个普通人的、对金钱的贪欲,战胜了理智。
她悄悄地,将那张汇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
她却不知道,她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是军统的“眼睛”。
一封检举信,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摆在了重庆,戴笠的办公桌上。
戴笠看着那份关于“四十元汇票”的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那个用来“祭天”的、最完美的祭品,送上门了。
他需要一场公开的、毫不留情的处决,来向整个军统,宣告他那“六不准”家规的,绝对权威。
而杨月亭,这个身份不高不低、罪行不大不小、却又恰好撞在枪口上的女人,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提起朱笔,在那份处决令上,冷静地,批下了两个字:
“枪毙。”
命令,传回了贵阳。
整个邮电检查所,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没想到,“老板”,竟会为一个区区四十元的“小错”,而痛下杀手!
更何况,杨月亭,已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要临盆了!
“所长!您快去跟上面求求情吧!”
“是啊!这是一尸两命啊!太残忍了!”
检查所的所长,一个还算有点人情味的中年男人,也觉得此事,太过火了。
他连夜,给重庆,发去了加急电报,恳请戴笠,“念其怀有身孕,法外开恩,待其产后再做惩处”。
电报,石沉大海。
第二天,行刑队,便如期而至。
当杨月亭,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特务,从办公室里,拖出来的时候,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瘫软。
她没有哭喊,只是,用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嘴里,反复地,喃喃自语:
“……别……别吓着孩子……”
在场的所有同事,都别过了头,不忍再看。
小黄,刚从训练营毕业不久的、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也站在人群中。
他看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感觉自己心中,那个由“纪律”、“服从”和“领袖崇拜”所构筑起来的、坚固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却又无比清晰的,裂痕。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枪声,响了。
那朵在行刑场上,溅开的、殷红的血花,将那份属于“人性”的柔软和迟疑,从这个庞大的特务机器中,彻底地,剔除了出去。
03杨月亭被处决后,军统内部,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
那道“六不准”的家规,不再是墙上的标语,而是成了一柄真正悬在每个人头顶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
人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戴笠,对这种效果,很满意。
几个月后,他以“视察东南沿海缉私工作”为名,前往福建。
福建站的官员们,早已听闻了“杨月亭案”的始末,对这位老板的到来,更是怕到了骨子里。他们举办了最高规格的接风宴,每一道菜,都经过了反复的检查,生怕有半点疏漏。
宴席上,一道清蒸本地特产“蛏干”,被端了上来。
福建站站长,小心翼翼地,为戴笠布菜:“老板,这是本地的一点特产,您尝尝。”
戴笠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场的所有福建官员,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戴笠才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他没有评价菜的味道,只是,转头,对他身边的随行秘书黄永康,看似随意地,说了句:
“永康,我记得书上说,这蛏干自古就滋阴补肾,是个好东西啊。”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继续吃起了别的菜。
在座的福建官员们,却个个,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都听懂了。
这不是一句闲聊。
这是“老板”,在点他们。
宴席一结束,福建站的副站长,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他动用了自己在福建的所有关系,从警察局到缉私队,下达了一道死命令:
“放下手里所有的活!立刻,去给老板,找全福建最好的蛏干!三天之内,必须要凑齐一千斤!”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整个福建的情报和警察系统,都陷入了一种极其荒诞的忙碌之中。
他们不再追查走私,也不再抓捕间谍,而是像一群疯了的渔夫,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蛏干”的搜罗战之中。
三天后,戴笠即将离开福建。
那位副站长,带着几个手下,满头大汗地,抬着几个巨大的木箱,前来送行。
“老板,”他对着戴笠,深深地一鞠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谄媚的笑容,“您上次说……蛏干是个好东西。
属下……属下为您,备了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戴笠看了看那几个几乎要将卡车压垮的木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聪明”的下属,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冰冷的微笑。
“你,”他拍了拍那位副站长的肩膀,“很不错,有前途。”
“闽南站站长的位置,也该换换人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戴笠登上了返回重庆的飞机。
身后,是那位因为得到了晋升许诺,而欣喜若狂的副站长,和那足以让一个普通渔村,吃上十年的,一千斤蛏干。
一个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女人的命,在戴笠的家规里,价值四十元法币。
而一位军统站长的官位,在他的潜规则里,价值一千斤蛏干。
04从福建带回来的那一千斤蛏干,被分批,送入了戴笠位于重庆的数所公馆的厨房里。
而那位“会办事”的福建站副站长,也在一个月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闽南站站长的宝座。
这件事,在军统内部,成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新的“规矩”。
人人都知道,“六不准”的家规,是悬在普通人头顶的铡刀。
而对于那些,懂得如何揣摩“老板”心思的人来说,它也可以是平步青云的阶梯。
戴笠,对这种新的秩序,很满意。
他享受这种,用一套规则去约束所有人,而自己,却能超然于规则之外的、如同神明般的快感。
深秋,重庆。
戴笠位于曾家岩的私人公馆里,温暖如春。
他正与一位特殊的“客人”,共进晚餐。
是当时红遍了整个上海滩的电影皇后,胡蝶。
自从戴笠,用近乎绑架的方式,将这位早已嫁为人妇的女明星,从香港“请”到重庆后,她便成了这间豪华公馆里,一只最美丽、也最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来,”戴笠为胡蝶,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武昌鱼,“尝尝,今天刚从武汉,空运过来的。”
胡蝶的脸上,挂着一丝僵硬的微笑,没有说话。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用极致的奢华,来包裹着的、令人窒息的囚禁。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秘书,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
“老板,”他躬身道,“一份加急的纪律处分报告,需要您……亲自批示。”
戴笠接过文件,打开。
他看着,脸上那点虚假的、属于男人的温情,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军统头子”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阴鸷。
那是一份,关于两个年轻的、军统译电员的“违纪”报告。
报告说,这两个在工作中,日久生情的年轻人,因为“六不准”中那条“抗战期间不准结婚”的铁律,而不敢公开关系。
他们只能,偷偷地利用日军空袭、躲避警报的混乱时机,在阴暗、潮湿、挤满了人的公共防空洞里,进行短暂的、也是唯一的“约会”。
而就在昨晚,他们,在防空洞的一个无人角落里,偷偷拉手的画面,被纠察队的队员,当场抓获。
戴笠看完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珠光宝气、美艳动人的电影皇后。
又想起了,自己那早已病逝于乡下的、从未给过她任何名分的原配妻子。
一股说不清的、混合着嫉妒、暴躁和无名怒火的情绪,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感觉,那对在防空洞里,偷偷拉手的小特务,那份属于年轻人的、纯粹的、卑微的温情,是对他此刻这充满了占有和欲望的、华丽生活的,一种巨大的,讽刺。
“砰!”
窗外,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
紧接着,凄厉的防空警报,再一次,划破了重庆的夜空。
“老板!有空袭!”侍卫们紧张地,冲了进来,“请您和夫人,立刻,移步地下防空洞!”
戴笠没有动。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那被探照灯和高射炮火光,映亮的天空。
他想着,此刻,重庆城里,那成千上万个,正在黑暗和恐惧中,奔向防空洞的普通人。
他也想着,那对,可能,就在其中,连拉手,都变成了一种罪过的,年轻的下属。
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如同死水般的平静。
他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可以直接连通纪律执行处的,保密电话。
胡蝶看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电话,接通了。
戴笠,对着话筒,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语调,下达了,他的命令。
“把那两个,在防空洞里‘私会’的译电员,找出来。”
“一人,一颗子弹。”
“就地执行。”
05那对年轻译电员的处决,像一块被扔进深潭的巨石,在军统内部,激起了无声的、恐惧的涟漪。
所有人都明白了,戴笠的“家规”,不是一句空话。
它是一台,会吃人的,机器。
而戴笠,则对这台机器的运转效率,感到很满意。
他用两颗年轻人的头颅,换来了整个组织的、绝对的“纯洁”和“服从”。
在他看来,这笔买卖,很划算。
然而,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当他独自一人,回到那座空旷、华丽、却没有一丝“家”味的公馆时;当他看着胡蝶那张美艳、却也同样空洞的脸时,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巨大的空虚和烦躁,便会不受控制地将他吞没。
他会想起,另一个女人。
一个,早已被他遗忘在浙江乡下、尘土里的女人。
他的原配妻子,毛秀丛。
那是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乡下女人。
裹着小脚,不识几个字。
她嫁给他时,他还只是个一文不名的街头混混。
是她,操持着家务,忍受着他的风流,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戴藏宜。
后来,他飞黄腾达了。
他成了“戴老板”,成了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特工之王”。
而她,却依然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人。
他开始,嫌弃她。
嫌弃她不懂英文,嫌弃她不会跳交际舞,嫌弃她那双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脚,会给他,在那些留洋归来的名媛面前,丢人。
他开始夜不归宿。
他的情人,从军统的女特务,到政府高官的太太,再到上海滩的电影明星,换了一个,又一个。
而毛秀丛,则像一具活着的、没有灵魂的木偶,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直到那一天,常年的积劳成疾和内心郁结,让她,彻底病倒了。
她没有再留在重庆,等他那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探望。
她只是,悄无声息地,回了浙江江山的老家。
她死的时候,戴笠,正在上海,为博取胡蝶的欢心,一掷千金。
当他听到老家的死讯时,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悲痛。
只有一种,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的,轻松。
他自由了。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寻找一个,能真正配得上他“特工之王”身份的、新的“戴夫人”了。
他心中的标准,是宋美龄。
他要的,不再是毛秀丛那样的、只能生儿育女的“主妇”。
他要的,是一个能在政治上,做他臂助;在社交场上,为他增辉的、真正的“王后”。
然而,他找了很久,寻了很久。
他发现,那些他看得上的名门闺秀、大家闺秀,一听到他“戴笠”的名字,便都像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她们宁愿嫁给一个没用的草包,也不愿,嫁给他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特务头子。
他有权,有钱,有名声,也有无数的女人。
但他,却再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家”了。
就在这种长期的、无法被满足的、近乎病态的烦躁和空虚中,他心中的那份嫉妒,开始疯狂地滋生。
他看着手下那些,成双入对的、拥有着他所没有的、平凡而又温馨的家庭的年轻人,他便会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过着这种孤家寡人的生活?
而这些只是他手中“工具”的男男女女,却可以,享受着本该属于强者的、男欢女爱的“特权”?
于是,在那张写着“六不准”的纸上,他用最狠的力道,写下了那条,最不近人情、也最荒诞的命令:
“抗战期间,不准结婚。”
如果,我戴笠,得不到。
那么,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这,就是“家规”的,源头。
它不是诞生于什么“抗日救国”的宏大理想。
它只是,诞生于一个孤独的、嫉妒的、早已被权力扭曲了灵魂的男人,那最阴暗、也最可悲的,私欲。
061946年,3月17日。
抗战,胜利了。
但戴笠的春天,却没有到来。
他那一度膨胀到数十万人的特务王国,成了领袖蒋介石心中,一根不得不拔的、新的钉子。
飞鸟尽,良弓藏。
这个道理,戴笠比谁都懂。
他感觉,自己,正在迅速地,失去领袖的信任。
他像一头被养肥后,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猪,终日,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对未来的恐惧中,挣扎。
那一天,他乘坐的专机,从青岛起飞,准备前往上海。
天空,阴云密布,下着冰冷的、连绵不绝的春雨。
飞机,在剧烈的气流中,颠簸得,像一片随时可能坠落的树叶。
机舱里,所有人都面色惨白。
只有戴笠,依旧,平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希望的云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平静。
或许,是杀的人太多了,早已对死亡,感到了麻木。
又或许,是他那颗早已被权力、欲望和孤独,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也真的,累了。
就在这时,飞机的右翼引擎,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般的巨响!
紧接着,整个机身,猛地一斜,像一块被扔出去的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向着下方那片模糊的、墨绿色的山峦,一头,栽了下去!
在飞机失控坠落的、那最后的、被无限拉长的十几秒里。
戴笠的眼前,没有闪过什么党国大业,也没有闪过领袖的知遇之恩。
他看到的,是那个因为私吞了四十元汇票,而被他下令处决的、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孕妇的脸。
他闻到的,是那一千斤散发着腥气和谄媚味道的、福建的蛏干。
他感受到的,是胡蝶那光滑的、冰冷的、如同高级丝绸般的皮肤。
他也看到了,那对在防空洞口,因为偷偷拉了一下手,而被他下令枪毙的、年轻的、绝望的恋人。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他那早已病逝于乡下的、原配妻子毛秀丛的脸上。
那张脸上,没有怨恨,只有一种他早已忘记了的、属于一个普通女人的、无尽的哀伤。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飞机,在南京西郊的岱山,一头撞毁,燃起冲天大火。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将那个曾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特工之王”,和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同,烧成了灰烬。
戴笠死了。
那个属于他的、充满了铁血与谎言的时代,也结束了。
美国《克莱尔杂志》评价他为“亚洲的神秘人物之一”。
诸多影视剧中,为了刻画反派的“强大”,刻意抬高了他的能力。
但抛开所有的演义和传说,历史,终将给出它最公正的评价:
他是一个,在抗日战争中,用铁腕,建立起庞大情报系统,为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做出过不可磨灭贡献的,功臣。
他也是一个,在国共内战中,用最残忍的手段,屠-杀了无数仁人志士,双手沾满了同胞鲜血的,罪人。
他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恶魔。
他是一个爱国者,也是一个独裁者。
他,和那个他亲手建立的、充满了矛盾和讽刺的“家规”一样,最终,都成了一个,被时代所造就,又被时代所吞噬的,复杂的、孤独的,悲剧。
来源:柒史墨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