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踏进这座矗立在市中心、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摩天大楼,空气里都弥漫着高效运转的代码味和咖啡因的提神气息。
我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碰到特定的人,就会看到未来那个人的亲密片段。
入职第一天,我扑倒了公司那位禁欲系技术男神。
碰到他的瞬间,我眼前闪过他将我抵在落地窗边,亲吻锁骨的限制级画面。
羞愤之下,我脱口而出:“锁、锁骨……”
而他,当场掏出消毒喷雾,当着全公司的面,把我碰过的地方擦了整整三遍。
01
我叫苏念,今天是我入职“星穹科技”的第一天。
踏进这座矗立在市中心、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摩天大楼,空气里都弥漫着高效运转的代码味和咖啡因的提神气息。
作为业界翘楚,能在这里担任总裁行政助理,我本该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如果,我没有那个该死的、时灵时不灵的“预知性接触幻视”的话。
这毛病说来荒唐。偶尔与特定的人皮肤接触,我的眼前就会不受控制地闪过,对方未来某个时刻的亲密接触碎片画面。
高清,无码,且完全不受意志控制。
因为这个,我整个青春期和大学时代都过得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接触。我原以为只要继续谨慎,就能在工作里维持正常。
顾言深。这个名字在我入职前就如雷贯耳。公司论坛里的神话,首席技术官兼合伙人,凭借顶尖的算法能力和冷峻禁欲的气质,成为全公司上下只可远观不敢亵渎的高岭之花。据说他能力超群,也苛刻严厉,且有重度洁癖和肢体接触厌恶。
人事部主管李姐亲自带我熟悉环境,我的神经始终紧绷,祈祷千万别在第一天就撞上那位移动冰山。
怕什么来什么。
在茶水间附近,一个抱着资料的同事急匆匆出来,差点与我撞个满怀。我下意识侧身躲避,手中刚接满的咖啡杯猛地一晃,深褐色液体泼洒出来!为了避开,我脚下高跟鞋一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视线范围内,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恰好从走廊转角走出。
是顾言深!
“砰!”
我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怀抱。而我的右手掌心,不偏不倚,正按在他左侧胸膛,衬衫布料下,肌肉紧实,心跳沉稳。
完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大脑仿佛被强行入侵,眼前景象瞬间切换!
不再是明亮整洁的公司走廊,而是光线昏暗、视野开阔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我被顾言深紧紧抵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前,他滚烫的唇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烙印在我的锁骨上……
画面一闪而过,短暂却清晰得令人发指!
巨大的惊吓和羞耻感淹没了我。我猛地抽回手,脸颊爆红,脑子一片空白,竟将幻视中最清晰的感受脱口而出:
“锁、锁骨……”
空气瞬间凝固。
顾言深身体猛地一僵。他低下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里面翻涌着错愕、震惊,以及铺天盖地的生理性厌恶。
他脸色沉下,几乎粗暴地一把将我推开!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迅速掏出便携消毒喷雾和湿巾,对着自己衬衫胸口——我刚才手掌按过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反复地喷洒、擦拭。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开来。
他的眉头紧锁,唇线抿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在极力忍耐着强烈的恶心感。
整个茶水间附近鸦雀无声。李姐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所措。
顾言深终于停下,将用过的湿巾精准投入垃圾桶,目光冰冷地扫过我,像冰锥一样刺人。他什么也没说,绕过我,径直大步离开。
我僵在原地,脸颊滚烫,手脚冰凉。
耳边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和压抑的议论。
“新来的助理……扑倒了顾总?”
“还说了什么‘锁骨’?”
“顾总恶心坏了吧……”
李姐尴尬地拍拍我:“苏念,你没事吧?顾总他……有点洁癖,你别往心里去。”
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
完了。
入职第一天,不仅“非礼”了公司男神,还当众暴露了如此羞耻的“病症”。
我职业生涯的齿轮,还没开始转动,就卡死在了顾言深的锁骨和胸肌上。
浑浑噩噩地结束第一天入职,我几乎是飘回家的。
瘫倒在沙发上,灭顶的羞耻感退潮后,一种更深的惊骇浮了上来。
这“预知性接触幻视”的毛病,虽然我知道它的存在,但以往都是些模糊不清的片段,或者都是发生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象明确,画面清晰,内容……如此令人面红耳赤!
碰到顾言深时闪过的那个画面,真实得可怕。那绝不是臆想,更像是触觉神经在接触他的瞬间,擅自绑架了视觉中枢,强制播放了一段来自未来的“预告片”。
为什么偏偏是他?
难道顾言深是那个能完全激活我能力的“特定开关”?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这个“开关”,是只针对他,还是对所有异性都有效?我必须验证一下。如果对所有人都有效,我这班也没法上了。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开始了“人体接触安全测试计划”。
测试对象A:部门经理王哥(和蔼大叔型)。递交文件时,“不小心”指尖擦过他手背。
结果:触感正常,大脑风平浪静。
测试对象B:IT部小哥赵宇(清爽少年型)。请教问题时,手臂“不经意”蹭到他胳膊。
结果:布料摩擦感,大脑专注于问题本身。
测试对象C:市场部同事张扬(健身猛男型)。一起搬物料时,手掌“被迫”与他手部短暂交叠。
结果:感受到力度和温度,大脑想着箱子真沉。
一连串测试下来,结论清晰:碰到其他男性,无论年龄、外貌、接触方式,我的大脑完全正常!没有幻视,神经系统稳如老狗!
问题的根源,有且仅有——顾言深!
这个结论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见男就疯。但为什么是他?我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孽缘”?
带着满腹疑云和“保平安”的坚定决心,我决定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关键的测试——目标,顾言深。我需要确认,这恐怖的“特异性预知幻视”,是否真的只为他一人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我启动了“远离顾言深”生存计划。保持距离,规划路线,必要沟通全靠邮件。他似乎也乐得清静,看我的眼神从厌恶变成了漠然。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
这天下午,项目部紧急合同需顾言深立刻签字。负责同事急性肠胃炎送医,临走前拜托我送去。
看着那份烫手山芋,我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职业操守战胜恐惧。我拿起合同,视死如归地走向顶楼。
顶楼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心跳。我推开他虚掩的办公室门。
顾言深正背对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背影上。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办公桌前,准备放下合同就跑。
就在我将合同放下的瞬间——他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拿笔!手臂随着转身划过的轨迹,极其轻微地、快速地,擦过了我裸露的手腕!
滋——!
脑内幻视瞬间启动!
这一次,画面是狭窄的金属空间——总裁专属电梯!顾言深将我困在角落,一只手撑在我耳侧,另一只手的手指,正带着暧昧危险的力道,轻轻抚过我的唇瓣。他的眼神深邃,紧紧锁住我……
“!”
我猛地抽回手,低呼一声,连退两步撞上书柜。
顾言深的电话被打断。他皱眉看向我,眼神不悦:“有事?”
“合、合同……急签……”我舌头打结,脸颊爆红,根本不敢看他,脑子里全是电梯里他抚过我唇瓣的画面。
他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秒,扫过我颤抖的手,眉头蹙紧。他没说什么,走到桌边,快速签下名字。
“可以了。”他将合同递给我,目光没再落在我身上。
我如蒙大赦,一把抓过合同,落荒而逃。
靠在电梯冰凉的墙壁上,我大口喘气。
石锤了!千真万确!
有且只有碰到顾言深,我脑子里就会强制上演来自未来的亲密接触幻视!
珍爱生命,保护脑子,远离顾言深——必须做到物理层面的绝对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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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楼办公室那“电梯幻视”事件后,我将“远离顾言深”的准则刻入了骨髓。行动路线精确到米,视线落点计算到厘米,必要文件传递采用“放置-后退-通知”的标准化流程。
效果显著。顾言深似乎彻底将我视为了空气,那种彻底的漠然,反而让我感到一丝扭曲的安全感。
然而,星穹科技作为业界翘楚,内部节奏极快,部门间协作紧密,想要完全避开一位核心高管,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天,行政部负责协调一个重要客户的技术演示会,我被临时抽调去会场支援。调试设备,核对流程,准备茶歇,忙得脚不沾地。
就在演示会即将开始前,我抱着一摞待分发的补充资料快步走向会议室。资料摞得很高,略微挡住了视线。
就在走廊转角——
“砰!”
结结实实的碰撞。资料雪片般散落一地。
我捂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眼泪差点冒出来,抬头一看,血液瞬间冻结。
顾言深。
他显然也没料到有人突然冲出,蹙眉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今天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冷峻。
“对、对不起!顾总!”我慌忙道歉,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拾文件,只想立刻从他视线里消失。
他也屈尊降贵地弯下腰,准备捡起脚边的几页纸——或许只是出于最基本的教养,或许是不想自己的路被挡住。
我们的手,几乎同时伸向了同一张飘落的图表。
指尖与指尖,在空中发生了极其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
滋——!
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又像是脑海里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幻视虽未像前两次那样形成完整清晰的画面,却有一连串模糊的、快速闪回的感官碎片掠过:他带着清冽气息的呼吸近在耳畔,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他喉间一声极低哑的、带着某种压抑情绪的叹息……
“!”我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颊也漫上热度。
顾言深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捡起那张纸,却没有立刻递给我,而是直起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我依旧泛着红晕的脸上和仓皇躲闪的眼睛上。
他看得极其专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纯粹的厌恶或漠然,而是掺杂了一种锐利的、仿佛要将我剥开审视的探究。
“你……”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每次碰到我,反应都很异常。”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头皮发麻,捡文件的动作彻底僵住,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没有……”苍白的否认脱口而出,毫无说服力。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迫人的气场瞬间笼罩下来。走廊空间有限,我蹲在地上,几乎能感受到他西装裤腿带来的细微气流。
“不是因为厌恶。”他继续冷静地分析,如同在解构一段代码,“第一次是惊吓和……某种难以启齿的羞耻。第二次是类似的反应,加上慌乱。这次,即使接触如此轻微,你的生理反应依旧剧烈。”
他微微俯身,目光锁住我试图躲闪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苏念,你究竟在‘看’到什么?或者说,‘感知’到什么?”
我浑身冰凉,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在他那双过于冷静和睿智的眼睛面前,任何掩饰都显得徒劳。
“我……”我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绝望的颤抖。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脚步声和同事的呼唤:“苏念!资料找到了吗?客户快到了!”
这声呼唤像一道赦令。我猛地低下头,胡乱抓起地上剩余的文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顾总,会议要开始了!”
然后,不顾一切地逃离了他的视线范围,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指间还夹着那张未能递出的图表,目光幽深地看着我仓皇逃离的背影。
那次走廊碰撞后,我陷入了更深的焦虑。
顾言深太聪明了。他显然已经对我的异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精准地抓住了关键——我的反应与“感知”有关。
这比单纯的社死可怕一万倍。如果他继续探究下去,我那羞于启齿的“预知幻视”能力会不会彻底暴露?他会把我当成疯子,还是……怪物?
就在我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递交辞呈时,内线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总裁办公室。
我的心脏骤停了一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我才接起电话,声音干涩:“顾总。”
“苏念,”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听不出情绪,“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抱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心情,走向那间办公室。敲门,进入。
顾言深坐在办公桌后,没有开顶灯,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笼罩在光影之中。他指了下对面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双手在膝盖上绞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带着审视和思考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苏念,”他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有严重的接触恐惧症。你应该很清楚。”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普通程度的接触,会引发强烈的生理不适,眩晕,皮肤刺痛感,需要立刻清洁。”他陈述着自己的症状,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但根据我最近的观察和……有限的几次接触体验,我发现……”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投向我:“与你发生接触时,不适感虽然存在,但其强度,以及事后急需消毒的冲动,似乎在显著减弱。”
我惊讶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他自身感受的变化。
“至于你,”他身体微微前倾,台灯的光线在他眼中跳跃,“你每次碰到我时的剧烈反应,显然也不是因为厌恶我的触碰。你‘看’到的东西,或者说,‘感知’到的东西,与我有关,对吗?”
他的眼神太具穿透力,让我无所遁形。想到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幻视画面,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我……”我想否认,却在他冷静的目光下溃不成军。
“我们需要开诚布公。”他打断我可能的搪塞,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隐瞒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接触恐惧,你的异常感知……这两者之间显然存在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关联。或许,我们彼此,是对方弄清自身状况的唯一线索。”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试图龟缩的硬壳。是啊,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这诡异的能力和联系,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看着我挣扎的神色,他做出了结论:“所以,我提议,我们尝试进行一项合作。”
“合作?”
“一项针对我们各自‘症状’的脱敏治疗与联合研究。”他解释道,“在可控环境下,进行循序渐进的接触。你尝试适应并解析你的‘感知’,抵抗其带来的精神冲击;我尝试忍受接触,观察生理不适的变化。我们互相配合,记录数据,或许能找到控制甚至消除这些症状的方法。”
和顾言深进行“接触脱敏治疗”?这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
“当然,这建立在完全自愿、保密和界限明确的基础上。”他补充道,语气公事公办,“如果你拒绝,可以当我没有提过。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对我们双方最有利的解决方案。”
我看着他那张冷静到近乎禁欲的脸,想到那些不受控制的、令人羞耻的幻视,想到未来可能因此产生的更多麻烦,又想到他提及的“症状减弱”的可能性……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混合着对他能如此冷静分析这种诡异状况的复杂钦佩,涌了上来。
与其被动等待下一次社死和被他彻底看穿,不如主动抓住这唯一可能理解甚至解决困境的机会。
“我……同意。”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
顾言深深邃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类似“果然如此”的了然,随即恢复了平静。
“很好。”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笔记本,“那么,我们从明天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循序渐进。”
就这样,我和顾言深,这对因诡异“病症”而被迫绑定的“病友”,开始了秘密的“脱敏治疗与研究”。
地点通常选在下班后空无一人的小型备用会议室,时间严格控制在十分钟到二十分钟。
过程……堪称对意志力和羞耻心的极限挑战。
【训练记录 - Day 1】
项目:指尖轻触(非受力接触)
目标时长:5秒
过程:顾言深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平稳地放在桌面上。我做了足足三分钟心理建设,呼吸急促,才视死如归地伸出微微颤抖的食指。两根指尖在空气中犹豫、试探,最终轻轻碰在了一起。
幻视/感知:画面瞬间涌入——他捏着我的下巴,指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摩挲着我的下唇,眼神危险而专注,低声问:“这里……也需要消毒吗?”
生理/精神反应:我脸颊爆红,指尖如同过电般猛地弹开,心脏狂跳不止。顾言深脸色微白,眉头紧紧蹙起,另一只手在桌下攥成了拳,指节泛白,但他坚持住了,没有立刻去拿消毒用品,只是呼吸略微急促。
结论:耐受性初步建立(极其勉强)。幻视内容具有强烈……侵略性。
【训练记录 - Day 3】
项目:手背相贴
目标时长:10秒
过程:顾言深将右手手背平放在桌面上,掌心朝下。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左手手背缓缓贴了上去。皮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幻视/感知:画面转换——他的手掌翻转,与我十指紧扣,力道之大不容挣脱,将我拉向他坚实的胸膛,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后颈,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这次,看清楚了吗?”
生理/精神反应:我心跳飙升至极限,手背接触的皮肤像着了火,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背肌肤的纹理和温度,以及其下血管的微弱搏动。顾言深的手背肌肉紧绷,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但他依旧没有移开手,忍耐力惊人。
结论:耐受性有所提升。幻视内容趋向互动与……掌控。
【训练记录 - Day 5】
项目:手臂轻触(隔着衣物)
目标时长:15秒
过程:我们并排站立,手臂外侧轻轻相贴。隔着薄薄的夏季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手臂的轮廓和体温。
幻视/感知:画面不再是特写,而是带有环境——似乎是公司某条安静的走廊角落,他将我抵在墙上,手臂环过我的腰肢用力收紧,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声音低哑:“还躲吗?”
生理/精神反应:我腿软得几乎要靠扶住桌子才能站稳,脸颊温度高得吓人,根本不敢看他的侧脸。顾言深的身体同样僵硬如铁,呼吸频率明显加快,抿紧的唇线显示出他正在极力压制着翻涌的不适感与……或许还有其他情绪。但他坚持到了计时器响起。
结论:生理与精神的双重考验加剧。幻视开始出现具体环境线索。
几次训练下来,我疲惫不堪,仿佛每次都要经历一场精神上的风暴。但我也隐约感觉到,自己对幻视突然降临的惊恐感,似乎在缓慢适应?至少,我不会再像最初那样失控尖叫了。
而顾言深,他对触碰的耐受度确实在提升。虽然每次接触后他依然会面色不佳,需要独自静坐几分钟平复,但那种强烈的、立刻需要清洁的冲动在肉眼可见地减弱。
一次训练结束后,我靠在会议桌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依旧发烫的脸颊。
顾言深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尴尬和戒备,反而多了一丝……共同面对难题的微妙同盟感。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目光落在我依旧泛红的耳根上,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研究者的探究:
“苏念,你‘看’到的那些‘未来’,”他顿了顿,似乎在谨慎选择措辞,“里面的我……看起来,是自愿的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那些画面里,他强势、危险,眼神专注得像要将人吞噬……怎么看,都不像被强迫的。
我的脸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升了上来,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声音细若蚊呐:
“就……挺……主动的……”
顾言深看着我几乎要冒烟的样子,没有再追问。他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转回身,继续望向窗外。
但我似乎看到,在他转身的瞬间,他那总是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角,极快地、若有若无地,向上弯了一下。
脱敏训练进行到第二周,公司内部暗流涌动。
核心研发部门一项代号“天穹”的前沿算法疑似泄露,主要竞争对手“智创科技”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功能架构高度相似的产品。消息传来,整个星穹科技一片哗然。
内部调查组迅速成立,由董事长亲自督战,顾言深作为技术核心亦是调查组关键成员。一时间,技术部人人自危,办公室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原本以为这事离我这个行政助理很遥远,直到那天下午,行政部主管和人事部经理一起,面色严肃地把我叫进了小会议室。
“苏念,”行政主管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根据内部排查,上周三晚上,你是最后几个离开办公区的人之一。而且,有同事反映,曾看到你在顾总办公室外长时间徘徊,行为……有些可疑。”
我脑子“嗡”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上周三晚上?那正是我和顾言深进行第二次“手背相贴”训练的时间!我们是在备用会议室,但我去之前,确实因为内心挣扎,在他办公室门口那片相对隐蔽的区域来回踱步了很久……没想到竟然被人注意到了?
“另外,”人事经理推了推眼镜,补充道,目光锐利,“我们了解到,你入职初期与顾总之间……曾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接触事件。能解释一下吗?”
他们怀疑我?因为之前那些尴尬的“事故”,怀疑我因羞愤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窃取核心技术报复顾言深,报复公司?
荒谬!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我和顾言深现在的关系(尽管诡异但绝非敌对),想说出训练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死死咽了回去。秘密协议的存在,以及我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幻视”能力,此刻成了我最致命的弱点,让我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没有!”我最终只能挺直脊背,强作镇定地否认,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带着一丝颤抖,“我从未接触过任何核心技术资料,更不可能泄露!”
“我们相信证据。”行政主管语气冷淡,“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希望你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停职……
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浑浑噩噩地走出会议室,感觉周围同事投来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探究,甚至幸灾乐祸。仿佛一夜之间,我从那个“扑倒顾总的搞笑新人”,变成了“疑似商业间谍”。
无助和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顾言深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也觉得我接近他别有用心?我们的“合作”会不会就此终结?
就在我心神不宁地收拾东西,准备暂时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时,内线电话响了。屏幕上闪烁的,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总裁办公室。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了?他是要来亲自确认,还是……宣布对我的处置?
拖着沉重的步伐,我再次走进那间办公室。
顾言深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正是关于“天穹”泄露事件的初步报告。他抬眼看我,目光深邃如同寒潭,看不出里面酝酿着怎样的情绪。
“事情我听说了。”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听不出波澜。
我低下头,攥紧了手指,等待着他的质疑,或者更糟——冰冷的宣判。
“我相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划破厚重阴云的阳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撞入我的耳膜。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神清澈而笃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怀疑。“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压力仿佛找到了决堤的出口,我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尖发酸,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哽咽溢出喉咙。
“但是……证据,还有目击……”我声音沙哑。
“证据可以伪造,人言可以裹挟。”顾言深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他没有像训练时那样触碰我,只是站在一个恰当的距离,目光沉静地给予支持,“我已经调取了上周三晚上所有相关区域的监控记录。也让人事部提供了所谓‘目击者’的详细信息。”
他顿了顿,语气中注入一丝冰冷的锐意:“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敲门进来,通知高层紧急会议即将开始,专门讨论泄密事件。
顾言深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在助理略显惊讶的目光中,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他伸出手,不是之前训练时那种小心翼翼的、带着研究性质的触碰,而是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跟我一起去。”
我愣住了,手腕处传来他掌心熟悉的微凉和坚定。没有幻视。此刻,这只手传递来的,是纯粹的信任和支持。
他就这样,在助理诧异的目光里,在可能遍布公司的猜疑漩涡中,牵着我,一步步走向那间充满了未知压力和指控的高层会议室。
推开厚重的会议室门,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身上,尤其是我们交握的手上。
顾言深仿佛毫无所觉,他紧握着我的手,力道透过皮肤传来一种无声的支撑。他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声音清晰而冷冽,如同玉石相击: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苏念,由我负责。”
来源:木瓜小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