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每个清晨。68岁的陈默数着输液管里坠落的点滴,仿佛在数自己那些独自走过的年轮。
上海老知青终身未娶,生病住院突然来了一家三口:你早已儿孙满堂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每个清晨。68岁的陈默数着输液管里坠落的点滴,仿佛在数自己那些独自走过的年轮。
护士说今天有人探望时,他浑浊的眼睛里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在这个世界上,他早已习惯了做一棵没有根系的老树。
直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陈叔叔,我们是王建国的家人。"中年男子声音有些颤抖,而他身旁的小男孩怯生生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两个青年勾肩搭背地站在北大荒的白桦林前,那是1975年的春天,是陈默永远回不去的24岁。
"爸爸去年临终前,一直在找您。"女子从包里取出一个铁皮盒子,"他说这里面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铁盒开启的瞬间,陈默干枯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六封信,每一封的右上角都标注着年份——从他1979年返城那年开始,到去年春天为止。
最后一封信的墨迹还很新鲜:"默哥,我在黑龙江为你栽的松树已经三十米高了。
你说过,要是这辈子找不到彼此,就让这棵树替我们站着..."
1982年的冬天特别冷。陈默蹲在石库门的阁楼里给远在东北的王建国写信,煤球炉子熄了又生,生了又熄。
返城后的知青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很多人从此再无音讯。但他和王建国约定过,无论漂泊到哪里,每年除夕都要给对方寄一封信。
这个约定,陈默守了整整十年,直到第十一封信被退回,信封上盖着"查无此人"的蓝色印章。
"其实爸爸每年都在给您写信,只是不敢寄出。"中年男子红着眼眶解释,"他总觉得当年没能跟你一起回上海,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病床上的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他想起那些独自度过的春节,把一个人的年夜饭摆成两份。
想起邻居小孩叫他"怪爷爷"时,他只能默默擦洗王建国送的那只旧口琴。
想起无数次在黄浦江边,对着北方自言自语:"你现在,应该儿孙满堂了吧?"
原来在另一个时空里,有人同样在守望。
"这是您的孙子。"年轻女子轻轻推了推小男孩,"爸爸说,无论您在不在,这个孙子都是认下的。"
孩子清脆地喊出"爷爷"时,陈默布满老年斑的手终于触到了那棵三十米高的松树——它一直立在北方的黑土地上,替他枝繁叶茂地活着。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有些人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那些看似孤独的岁月,其实都被另一个人的思念密密缝补着。
窗外的梧桐树正在落叶,而病房里却仿佛迎来了春天。陈默接过孩子递来的苹果,第一次发现医院的白色也可以这么温暖。
原来所有的等待都不会真正落空,它们只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让相隔千里的人,再次找到彼此。
来源:韩完别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