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三头”:元和状元武翊黄的科场传奇与时代浮沉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15 17:18 1

摘要:元和九年(814年)深秋,长安城外的终南山已染霜色,城中的国子监却仍是一派喧腾。贡院东侧的红墙下,围满了等待解试放榜的举子,人群中,二十出头的武翊黄身着青布襕衫,手中紧攥着一方素色绢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旁的举子们或交头接耳,或神色焦灼,唯有他站姿挺拔,目

大唐“武三头”:元和状元武翊黄的科场传奇与时代浮沉

一、长安秋闱:解元榜前的少年意气

元和九年(814年)深秋,长安城外的终南山已染霜色,城中的国子监却仍是一派喧腾。贡院东侧的红墙下,围满了等待解试放榜的举子,人群中,二十出头的武翊黄身着青布襕衫,手中紧攥着一方素色绢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旁的举子们或交头接耳,或神色焦灼,唯有他站姿挺拔,目光落在红墙尽头的榜文处,眉宇间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武翊黄出身的河南武氏,虽非贞观年间的“太原王氏、清河崔氏”那般顶级门阀,却也是累世为官的书香世家。祖父武平一是武则天时期的著名文人,曾官至考功员外郎,以“文辞清婉”著称;父亲武就则在德宗朝任殿中侍御史,以刚正不阿闻名。这样的家世,既给了武翊黄自幼浸润典籍的条件,也让他背负着“重振家声”的期待——自祖父去世后,武氏家族在朝堂的影响力日渐式微,父亲虽清廉,却因不善钻营,始终未能进入中枢。

“武郎!武郎!榜出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打断了武翊黄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同寓居在“长安客舍”的举子李郃挥着手跑来,脸上满是喜色,“你看!解元!你是解元!”

武翊黄快步挤到榜前,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字,最终停在榜首——“解元:河南武翊黄”七个朱红大字,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抬手将绢帕塞进袖中,那帕子上绣着的“雁塔题名”图样,是母亲临行前亲手所绣。周围的举子们纷纷围拢过来道贺,有人感叹“武氏有子如此,不愧文苑世家”,也有人暗自发誓“来岁省试,定当与武郎一较高下”。

这年的解试,主考官是时任京兆尹的裴武。裴武素以“识人善任”闻名,阅卷时看到武翊黄的策论《论藩镇之弊》,当即拍案叫好。文中“藩镇之祸,非在兵强,而在君弱臣疑;欲平之,当以忠贤为盾,以法度为矛”的观点,既切中了当时朝廷与藩镇对峙的要害,又显露出超越年龄的政治远见。裴武在评语中写道:“其文如利刃,剖时事如解牛;其志如青松,挺风骨若凌云。此子若登科,必为社稷之器。”

放榜后第三日,裴武在府中设宴,邀请长安解试前十名的举子赴宴。席间,裴武特意将武翊黄引至上座,问道:“贤侄对策中言‘平藩当用忠贤’,今淮西吴元济叛乱已逾三载,朝廷屡战屡败,依你之见,当用何人?”

武翊黄起身拱手,从容答道:“中丞明鉴,淮西之乱,非兵力不足,而在将帅不一。今韩弘为都统,虽有威望,却持重观望;李光颜虽勇,却孤军深入。若陛下能任一人总揽兵权,许其便宜行事,再辅以严绶、乌重胤等将,淮西可平。”

这番话恰好与裴武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当时宰相裴度正力主讨伐淮西,却因朝中反对声浪甚高,迟迟未能获准。裴武闻言,对武翊黄更添赏识,席间便许诺:“来岁省试,若贤侄仍有今日之才,老夫定当为你力荐。”

这场秋闱的胜利,不仅让武翊黄在长安举子中崭露头角,更让他得到了朝中重臣的青睐。但他深知,解元只是科场之路的第一步,接下来的省试与殿试,才是真正的考验——自大唐开国以来,能连中解元、省元、状元者,寥寥无几,而他的目标,正是这“三元及第”的至高荣誉。

二、洛阳省试:千名举子中的“文场之冠”

元和十年(815年)春,武翊黄与其他通过解试的举子一同前往洛阳,参加尚书省礼部主持的省试。彼时的洛阳,虽已不是都城,却因地处中原腹地,仍是唐朝的文化重镇,每逢省试之年,四方举子云集,城中的客舍、寺庙都挤满了备考的读书人。

这年的省试主考官,是礼部侍郎崔群。崔群是贞元八年的进士,以“公正严明”著称,曾多次担任考官,所取之士多为当时名士,如后来的宰相牛僧孺、李德裕,都曾是他的门生。崔群在考前便对左右说:“今岁举子中,长安解元武翊黄声名甚盛,老夫倒要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才学过人。”

省试的科目分为“帖经”“杂文”“策论”三科,其中“杂文”(即诗赋)与“策论”最能体现举子的才学与见识。帖经考试中,武翊黄对《礼记》《左传》的内容烂熟于心,考官所帖之经,他皆能准确默写,无一错漏;而在杂文考试中,他以《御沟新柳》为题作赋,开篇“御沟春水绿,新柳拂金銮。嫩色含烟翠,轻丝带露寒”一句,便引得阅卷官连连称赞,认为其“辞藻清丽,意境悠远,有盛唐之风”。

最关键的策论考试,题目是《请罢诸道监军使疏》。当时,唐朝的宦官势力已逐渐膨胀,各地藩镇皆设有监军使,这些监军使多由宦官担任,不仅干预军政,还常常与藩镇将领勾结,成为朝廷平叛的阻碍。崔群出这道题,既是想考察举子对时政的了解,也是想借此试探朝中对宦官的态度。

武翊黄在策论中写道:“自安史之乱后,宦官典兵,监军诸道,此乃国之大患。监军者,非将帅之才,却握生杀之权;非谋国之臣,却干军政之务。将帅畏其谗言,士卒怨其苛扰,故淮西久不平,河北难归服。今欲平藩镇,必先罢监军;欲安天下,必先抑宦官。”

这番话直指时弊,言辞犀利,却又有理有据。阅卷官看到后,既赞叹其勇气,又担心其过于激进,便将策论呈给崔群定夺。崔群读罢,沉吟良久,最终说道:“此子有胆有识,虽言辞尖锐,却句句切中要害。我大唐需要的,正是这样敢于直言的贤才,而非只会阿谀奉承的庸人。”

省试放榜那日,洛阳城的定鼎门广场上人山人海。当“省元:河南武翊黄”的名字被唱出来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连中解元、省元的年轻人,距离“三元及第”只剩下最后一步:殿试。

消息传回长安,武翊黄的父亲武就激动得老泪纵横,特意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洛阳,送来一封家书和一方祖传的端砚。信中写道:“吾儿今日之成,乃武氏之幸,亦乃大唐之幸。殿试之上,当谨言慎行,莫负皇恩,莫负初心。”武翊黄捧着那方温润的端砚,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在殿试中拔得头筹,不辜负家人的期望,也不辜负自己多年的苦读。

此时的长安,却因淮西战事的紧张而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元和十年六月,宰相武元衡在早朝途中被藩镇刺客刺杀,御史中丞裴度也被刺伤。消息传来,朝野震动,唐宪宗震怒之下,终于下定决心,任命裴度为宰相,主持讨伐淮西的战事。这场风波,也为次年的殿试埋下了伏笔——宪宗急需选拔一批有才干、有胆识的年轻人,为平定藩镇、重振朝纲所用。

三、大明宫殿试:“武三头”的诞生

元和十一年(816年)正月,春寒料峭,大明宫紫宸殿内却暖意融融。唐宪宗李纯身着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两侧分列着宰相裴度、礼部尚书李绛等重臣,而殿下文武百官之首,便是即将参加殿试的三十名省试合格者,武翊黄站在最前列,神色平静,目光沉稳。

唐朝的殿试,自武则天时期开始设立,最初只是皇帝对省试合格者的“恩科”,后来逐渐成为定制,殿试的成绩将直接决定状元、榜眼、探花的归属。这年的殿试,因淮西战事正酣,宪宗格外重视,亲自拟定了殿试题目:《平淮西策》。

当内侍将题目宣读完毕,举子们纷纷低头沉思,殿内只剩下毛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武翊黄略一沉吟,便提笔写下开篇:“淮西者,大唐之腹心,今为吴元济所据,如人腹中有痈,不除则终成大患。然平淮西非一日之功,当以‘三策’行之:一曰选将,二曰筹粮,三曰抚民。”

在“选将”部分,他主张“不拘一格用人才”,认为“李光颜骁勇善战,可任先锋;李愬深谋远虑,可出奇兵;韩弘虽持重,若许其节度之权,必能尽力”——后来的事实证明,正是李愬率领奇兵夜袭蔡州,才最终平定了淮西之乱,武翊黄的识人之明,可见一斑。

在“筹粮”部分,他提出“以关中、河东之粮,输之淮西前线,同时在陈、许等州募民屯田,既解军粮之困,又安流民之心”,这一建议与裴度当时推行的“军屯制度”不谋而合,让御座上的宪宗频频点头。

而在“抚民”部分,他写道:“淮西百姓久遭战乱,流离失所,若官军入境,当严禁劫掠,安抚老弱,许其复业,免其赋税。如此,则百姓归心,吴元济必成孤家寡人。”这番话体现出的民本思想,更是让宪宗赞不绝口。

武翊黄写完策论时,殿内还有不少举子仍在苦思冥想。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错漏后,才起身将试卷呈给内侍。宪宗接过试卷,越看越满意,当看到“天下之患,不在外而在内;在内者,一为宦官专权,二为朋党之争。若陛下能除这二患,则平淮西易如反掌”时,不禁拍案道:“此子不仅有治国之才,更有忧国之心,真乃栋梁之材!”

殿试结束后,宪宗召集裴度、李绛等重臣商议状元人选。裴度奏道:“武翊黄连中解元、省元,今殿试策论又如此出色,其才学、见识皆为诸生之首,若取为状元,实至名归。”李绛也附和道:“自大唐开国以来,三元及第者不过数人,今武翊黄若能得此荣誉,不仅能激励天下读书人,更能彰显陛下求贤若渴之心。”

宪宗闻言,欣然应允:“朕意已决,状元就定为武翊黄!”

二月初,殿试放榜,武翊黄以“连中解元、省元、状元”的成绩,成为唐朝开国以来的第十一位“三元及第”者。长安百姓闻讯,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武三头”的风采——“三头”之名,便是从此刻开始流传,既指他连中三元,也赞他才学出众,堪称“文场之三头”。

放榜当日,按照惯例,新科进士要在曲江池参加“曲江宴”,之后还要前往慈恩寺大雁塔下题名。武翊黄作为状元,站在进士队伍的最前列,接受百官的祝贺。裴度亲自为他斟酒,说道:“贤弟年少有为,今科三元及第,将来定能辅佐陛下,平定藩镇,重振大唐雄风。”武翊黄举杯回敬:“蒙相爷厚爱,晚生定当竭尽所能,为大唐效力,为百姓谋福。”

在大雁塔下题名时,武翊黄提笔写下“河南武翊黄,元和十一年状元”,笔力遒劲,气势磅礴。周围的进士们纷纷赞叹:“状元公不仅文才好,书法也如此出色,真乃全才!”而此刻的武翊黄,站在大雁塔下,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墙,心中充满了憧憬——他知道,科场的胜利只是开始,未来的仕途之路,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四、初入仕途:从校书郎到监察御史

殿试结束后,武翊黄按照唐朝的官制,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一职。秘书省是唐朝的中央藏书机构,校书郎的职责是整理、校对国家藏书,官阶虽低(从九品上),却是很多进士出身官员的“起家之官”——因为在这里可以接触到大量的典籍文献,为日后的仕途积累知识。

武翊黄在秘书省任职期间,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当时秘书省藏有的许多古籍,因年代久远,字迹模糊,甚至有不少错漏之处。武翊黄便利用自己精通经史的优势,逐一校对,遇到有争议的地方,便查阅大量文献,反复考证,常常工作到深夜。他还主动向秘书监建议,将一些珍贵的孤本典籍抄写副本,以防失传。秘书监将他的建议上奏给宪宗,宪宗称赞道:“武翊黄虽年少,却有如此远见,真乃难得之才。”

在秘书省任职一年后,武翊黄因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左拾遗”。左拾遗是门下省的官员,官阶为从八品上,职责是“供奉讽谏,扈从乘舆”,简单来说,就是负责向皇帝提意见,纠正朝政中的错误。这一职位虽然官阶不高,却能直接接触到皇帝和中枢重臣,是朝廷培养年轻官员的重要岗位。

武翊黄担任左拾遗期间,多次针对时政提出建议。当时裴度正在主持淮西战事,因军费开支巨大,朝廷便向百姓征收“榷酒钱”(酒类专卖税),导致民间怨声载道。武翊黄便上奏宪宗,建议“罢榷酒钱,改由富商大贾缴纳‘商税’,既不加重百姓负担,又能增加国库收入”。宪宗将他的建议交给裴度商议,裴度认为可行,便下令推行,果然缓解了民间的不满。

元和十二年(817年)冬,李愬率领唐军夜袭蔡州,成功俘获吴元济,淮西之乱终于平定。消息传回长安,朝野欢腾,宪宗下令大赦天下,并提拔了一批在平淮西之战中立功的官员。武翊黄因之前在《平淮西策》中提出的建议多被采纳,也被破格提拔为“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是御史台的官员,官阶为正八品下,职责是“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相当于现在的纪检监察官员。武翊黄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弹劾“淮西监军使”吐突承璀——吐突承璀是当时的大宦官,在淮西之战中多次干预军政,甚至私吞军粮,导致唐军损失惨重。武翊黄在弹劾奏疏中列举了吐突承璀的十大罪状,证据确凿,言辞恳切。

宪宗看到奏疏后,虽有顾虑(吐突承璀是他的亲信宦官),但在裴度等重臣的劝说下,最终还是下令将吐突承璀贬为淮南监军使。这场弹劾,让武翊黄在朝中声名鹊起,人们都称赞他“不畏权贵,敢于直言”,甚至有人将他与贞观年间的名臣魏徵相提并论。

但武翊黄也因此得罪了宦官集团。当时的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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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五、党争漩涡:刚直者的仕途困局

江南巡按归来后,武翊黄明显察觉到朝堂氛围的变化。宦官集团对他的敌意愈发明显,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他竟无意间卷入了“牛李党争”的漩涡。

当时,以牛僧孺、李宗闵为首的“牛党”与以李德裕为首的“李党”,虽尚未形成后来水火不容的局面,却已因政见分歧产生裂痕。武翊黄的祖父武平一曾与李德裕的父亲李吉甫共事,两家素有旧交,而他在省试时的主考官崔群,又与牛僧孺交好——这般复杂的人脉关联,让他成了两党都想拉拢的对象。

先是牛党重臣、户部侍郎李宗闵派人送来书信,以“同科情谊”(李宗闵为贞元二十一年进士)为由,邀请他赴府中宴饮,席间隐晦提及“若愿共辅朝政,将来必委以重任”;不久后,李党核心人物、御史大夫李绅也亲自登门,以“平定藩镇、重振朝纲”为话题,劝说他“远离投机之徒,方能不负初心”。

武翊黄深知党争之害,祖父武平一曾在他幼时提及“武周以来,党争如刀,卷入者多无善终”,父亲也反复叮嘱“为官当守正道,不攀附、不结党”。因此,他对两党的拉拢始终保持距离:李宗闵的宴饮,他以“巡按归京需整理文书”为由婉拒;李绅的登门,他虽热情接待,却绝口不谈论党争之事,只说“愿为大唐效力,不问党属”。

这般“中立”的态度,看似稳妥,却让他成了两党都不信任的对象。牛党认为他“背靠李党,故作清高”,暗中阻挠他的升迁;李党则觉得他“摇摆不定,难当大用”,渐渐疏远了他。而宦官集团见状,更是趁机落井下石——元和十四年(819年),朝廷商议提拔一批监察御史为“殿中侍御史”(从七品下),武翊黄本在举荐名单之首,却因宦官在宪宗面前进谗“武翊黄不结众臣,恐难协调政务”,最终被排除在外,改任“著作佐郎”(从六品下),看似官阶提升,实则从有实权的监察岗位,调往了负责编撰国史的清闲部门。

调任那日,裴度特意在相府设宴为他送行。席间,裴度看着眼前虽面带平静、眼底却藏着失落的年轻人,叹息道:“贤弟之才,老夫深知,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你这般刚直,难免受挫。”

武翊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沉声道:“相爷放心,晚生虽调任著作佐郎,却不会荒废时日。编撰国史,既能研读前朝兴衰,也能以史为鉴,看清当下利弊,也算另一种‘为大唐效力’。”

这番话让裴度深感欣慰,却也暗自担忧——他知道,在党争与宦官专权的双重挤压下,即便武翊黄再有才学,若不能学会变通,未来的仕途恐怕会更加艰难。

果然,在著作佐郎任上的三年里,武翊黄虽兢兢业业,编撰出《元和君臣行事录》三卷,详细记录了宪宗平定藩镇的功绩与朝臣的施政举措,却始终未获提拔。期间,宪宗因服用丹药暴毙,穆宗即位,宦官势力愈发膨胀,牛李党争也逐渐白热化,朝堂之上,无人再关注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只将他视作“不合时宜的刚直者”。

六、外放岳州:江湖之远的民生之责

长庆二年(822年),武翊黄终于迎来了调任的消息,却不是他期盼的回京任职,而是外放岳州(今湖南岳阳),任“岳州刺史”(从三品下)。

岳州地处江南西道,虽毗邻洞庭湖,水产丰富,却因近年频发水患,加上地方官治理不力,百姓生活困苦。武翊黄接到任命时,妻子韦氏忍不住落泪:“长安距岳州千里之遥,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可如何是好?”

武翊黄握住妻子的手,温声道:“我知你担忧,可岳州百姓正处于困境,朝廷派我前去,便是对我的信任。父母那边,我已托付兄长照料,你若不愿随行,便留在长安,待我治理好岳州,再接你团聚。”

韦氏擦干眼泪,坚定道:“你去哪,我便去哪。你为百姓做事,我便为你打理家事,让你无后顾之忧。”

这年深秋,武翊黄带着妻子与几名随从,踏上了前往岳州的路途。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抵达岳州时,正值洞庭湖水位暴涨,城郊的农田被淹,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挤在岳州城的城门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武翊黄见状,当即下令打开州府的粮仓,赈济灾民。岳州司马劝阻道:“刺史大人,粮仓之粮需上报朝廷,擅自发放,恐遭弹劾啊!”

“百姓都快饿死了,还顾得上弹劾?”武翊黄目光坚定,“若朝廷怪罪,我一力承担!”

随后,他又召集岳州的官吏与乡绅,商议治水之策。经过实地勘察,他发现岳州水患频发,根源在于洞庭湖沿岸的堤坝年久失修,加上河道被泥沙堵塞。于是,他制定了“修堤、疏河、劝农”三策:

其一,组织灾民修堤。他下令“凡参与修堤者,每日供给两餐,额外发放粮食两斗”,既解决了灾民的温饱,又加快了堤坝修建的进度。短短三个月,便修复了洞庭湖沿岸长达三十里的堤坝,并在堤坝两侧种植柳树,加固堤岸。

其二,招募工匠疏河。他从州府的财政中拨出专款,招募当地工匠,疏通被泥沙堵塞的河道,同时修建排水渠,确保雨季时农田不会积水。为了保证工程质量,他亲自到工地巡查,对偷工减料的工匠严惩不贷。

其三,劝农桑,兴水利。水患平息后,他又下令“免岳州百姓今年赋税,发放种子与农具”,鼓励百姓恢复农业生产。同时,他在农村推广“龙骨水车”,方便百姓灌溉农田,还亲自到田间地头,向老农请教种植技巧,将北方的小麦种植技术引入岳州,提高了粮食产量。

在武翊黄的治理下,岳州的局势逐渐好转。到了长庆三年(823年)秋收时,岳州的粮食产量比往年翻了一番,百姓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有余粮出售。城郊的灾民纷纷返回家乡,重建家园,岳州城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当地百姓为了感谢武翊黄,自发在洞庭湖岸边修建了一座“武公祠”,供奉他的牌位,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人前往祭拜。武翊黄得知后,多次派人前去劝阻,说:“我只是做了刺史该做的事,无需百姓如此记挂。”可百姓们却执意保留,说:“武刺史为岳州百姓办实事,我们世代都要记得您的恩情。”

在岳州任职的四年里,武翊黄除了治理水患、发展农业,还重视教育。他下令修复岳州的“岳州学宫”,聘请当地的名士担任教授,招收贫寒子弟入学,并从州府财政中拨出专款,为学宫购置典籍。在他的推动下,岳州的文风日渐兴盛,长庆四年(824年)的科举考试中,岳州有三名举子考中进士,创下了岳州科举史上的最好成绩。

七、暮年归京:繁华落尽的初心坚守

宝历二年(826年),武翊黄因治理岳州有功,被调回长安,任“吏部郎中”(从五品上),负责官员的考核与任免。此时的长安,早已不是他年少时熟悉的模样——穆宗驾崩后,敬宗即位,不久后被宦官杀害,文宗即位,宦官专权达到顶峰,牛李党争也进入白热化阶段,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武翊黄回到长安后,并未因多年外放而改变初心。在吏部任职期间,他严格按照“德、才、劳”三项标准考核官员,从不徇私舞弊。当时,牛党重臣、吏部尚书李宗闵想提拔自己的亲信为“湖州刺史”,却因该亲信“政绩平平,民怨颇多”,被武翊黄驳回。李宗闵派人向他施压,说:“武郎中若识时务,将来必有重谢;若执意阻拦,恐对你不利。”

武翊黄却不为所动,回复道:“刺史乃一方父母官,需为百姓负责。若仅凭私人关系提拔,置百姓于不顾,我便是失职,即便遭报复,也绝不妥协。”

此事传开后,朝中不少官员都称赞他“刚直不阿”,却也让他彻底得罪了牛党。不久后,李宗闵便以“武翊黄在岳州任上擅自开仓,虽为赈灾,却违制”为由,将他贬为“太子右庶子”(从四品下),虽官阶略有提升,却成了无实权的东宫官员,负责教导太子读书。

武翊黄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教导太子上。他深知太子是大唐的未来,便常常以《贞观政要》为教材,向太子讲述唐太宗如何任贤纳谏、如何轻徭薄赋,希望太子将来即位后,能重振大唐雄风。太子对这位“三元及第”的老师十分敬重,常常与他探讨时政,甚至在朝堂之上,也会引用武翊黄的观点。

然而,好景不长。开成五年(840年),文宗驾崩,武宗即位,李党领袖李德裕被任命为宰相,开始打压牛党。有人劝武翊黄“趁机向李党靠拢,恢复实权”,他却摇头拒绝:“我为官一生,从不结党,如今李党执政,若我趁机攀附,与之前的牛党有何区别?”

也正因这份“不攀附”,武翊黄在武宗朝始终未能得到重用,一直担任太子右庶子、秘书监等清闲官职。直到会昌六年(846年),武宗驾崩,宣宗即位,牛党重新掌权,他因“与李党有旧交”,被彻底排挤出朝堂,以“秘书监致仕”(退休),时年五十四岁。

退休后的武翊黄,回到了长安城南的一处宅院。院中有他亲手栽种的柳树,有他妻子韦氏打理的菜园,还有一间摆满典籍的书房。每日清晨,他便在书房中研读典籍,偶尔写下一些关于时政的评论,却从不外传;午后,他会与妻子在院中散步,或是与来访的老友下棋聊天,谈及年少时“三元及第”的风光,谈及岳州治理水患的艰辛,他总是淡然一笑:“人生起落,皆是常事,只要我守住了初心,为百姓做过实事,便无憾了。”

大中十三年(859年),武翊黄病逝于长安,享年六十九岁。临终前,他握着儿子武彦恭的手,留下遗言:“我一生为官,未积家财,唯有书房中的典籍与这颗为民之心,留给你。将来你若为官,切记‘刚直’二字,莫负百姓,莫负大唐。”

武翊黄去世后,宣宗感念他一生刚直、政绩卓著,追赠他为“礼部尚书”(正三品),并派官员前往吊唁。岳州百姓得知消息后,纷纷前往“武公祠”祭拜,哭声震天。

这位大唐的“武三头”,虽未能在朝堂之上实现“平定藩镇、重振朝纲”的抱负,却以自己的刚直与坚守,在科场写下传奇,在地方留下政绩,在历史长河中,成为了大唐盛世余晖中一道永不褪色的身影。他的故事,也告诉后人:真正的状元,不仅是科场的胜利者,更是初心的坚守者,是百姓的守护者。

来源:中土岛SxY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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