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票房冲到8亿那天,上海一位聋人阿姨在地铁口举着手机给同伴打手语:电影演的,就是她去年被忽悠走的浦东那套老破小。
“房子没了,手语里连‘报警’都比划不清。
”——这是《震耳欲聋》里一句没有声音的台词,却把影院里一堆成年人直接看哭。
票房冲到8亿那天,上海一位聋人阿姨在地铁口举着手机给同伴打手语:电影演的,就是她去年被忽悠走的浦东那套老破小。
现实比银幕更钝刀子割肉,没有配乐烘托,只有一纸合同和满屋寂静。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全国能把手语打到法庭上的律师不到20个,却要应付2000万人的潜在麻烦。
换算一下,相当于整个北京城只有20个会说话的医生,其余人都得靠比划描述哪里疼。
豆某案里的那伙骗子摸准了这条缝隙:先装聋,再装熟,三杯奶茶的功夫就能把房产证骗到手。
警方今年端掉的跨省团伙,三年里用同一套剧本卷走17套房,平均下来每套只花掉他们两个月房租成本,利润率高过卖白粉。
电影上映后,聋人协会的电话被打爆,咨询量翻了三番。
可接起电话的依旧是那几张老面孔——手语律师排号像春运,前面还有81个人在等。
好消息是,最高法终于发文,明年年底前每个法院都得配手语翻译,北京上海已经率先把窗口砸掉,改成“无障碍诉讼中心”。
坏消息是,骗子也升级了,短视频里冒出一大堆“聋人主播”,用手语推销年化20%的理财,涉案金额两千多万,平台审核看不懂手语,只能等受害人自己摸到派出所才后知后觉。
更尴尬的是,就算翻译到位,很多法律词汇在手语里根本找不到对应动作。
比如“善意取得”“表见代理”,翻成手语要么变成“好人拿到”,要么直接比成“假文件真钱”,庭上两边各说各话,书记员只能硬着头皮写“意思大概明白”。
司法鉴定中心做过测试,同样一份离婚协议,让南北两地聋人分别用手语复述,30%的关键信息对不上,法官听得直揉太阳穴。
有人把希望押给AI。
北京互联网法院上线了一套“手语诉讼辅助系统”,能实时翻译两千个法律手势,测试期间帮12位聋人完成在线立案。
可系统一离开北京口音的手语就抓瞎,四川聋人比出的“房子”到了机器眼里成了“馒头”,当庭闹出笑话。
技术员在后台叹气:手语也有方言,而且比普通话野得多。
真正让圈里人看到亮光的,是支付宝上那个“聋人法律援助”募捐项目。
往年筹款不过几十万,电影上映后蹭蹭涨到一千五百万,够定向培养一百名手语律师。
首批47个通过手语等级考试的应届生已经到岗,工资由捐款兜底,律所愿意收人,因为“社会形象加分”。
一位刚毕业的小姑娘在入职培训时偷偷抹泪:她爸妈都是聋人,小时候陪妈妈去公证处,工作人员把妈妈的手指从纸上拨开,说“按手印就行,签什么名”。
那一刻她下决心学法律,如今终于轮到她把别人的手轻轻放回去。
但所有人都清楚,一百个新人撒进2000万人的沉默海洋,只是往沙漠里倒了一桶水。
日本十年前写过一条“合理便利”原则,规定公共服务必须给残障者提供“能达到同等效果的替代方式”,违规单位可被罚到破产。
我们这边正在研究把类似条款写进《法律援助法》,草案还在走廊里来回传,真正落地可能要等到2024年冬天。
在此之前,老问题依旧:聋人想报警,先找会手语的朋友,朋友再帮打110,一来一回证据凉了;想咨询律师,得先付翻译费,咨询费还没着落,翻译费已经花掉半个月生活费。
电影里张琪律师那句“法律不该有声音门槛”听起来热血,现实里却常常卡在“预算”两个字上。
能做的,是把关注熬成耐心。
票房热潮会退,热搜会换,但那些安静的房子、安静的合同、安静的绝望不会自己消失。
下次在地铁上看见有人对着空气比划,别急着把视线移开——他可能在问路,也可能刚签了一份自己都没听懂的协议。
沉默不是他们的选择,是别人替他们按了静音键。
键还在,得有人去把它松开。
来源:萧漠放映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