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果河到长江：所有的水都是相通的

摘要：著名作家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通过主人公圣地亚哥说过一句话：“所有的水都是相通的”。2014年我带队去伦敦拍摄中国大学生电视节的参赛作品将伦敦奥运会和南京青奥会，将泰晤士河与秦淮河联系起来，片名就叫《相通的水》。

文｜王方

著名作家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通过主人公圣地亚哥说过一句话：“所有的水都是相通的”。2014年我带队去伦敦拍摄中国大学生电视节的参赛作品将伦敦奥运会和南京青奥会，将泰晤士河与秦淮河联系起来，片名就叫《相通的水》。

而在十多年之后的2025年，在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举办了《从刚果河到长江——南京艺术学院中非雕塑艺术创作研究展》

看到展览的名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世界上的水是相通的。

用本次展览出品人林书传馆长在《前言》中所说：“本次展览意图呈现的是非洲雕塑艺术与中国当代学院雕塑创作者在创作主题层面的呼应与关联。在展览的前期筹备阶段，策展团队在研究的过程中感到似乎有一条隐秘的线索指向中国与非洲艺术创作的共通性，于是尝试从不同以往视角去构划此次展览。”

这次展览找到的这条“隐秘的线索”就是在空间上跨越了两个洲际大陆的雕塑创作者们在完全不同的时空中存在着的某种“共通性”，就像量子力学中的“量子纠缠”所形成的那种神秘的共振和呼应。

这次展览中展出的大量的非洲木雕是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多年的馆藏，得益于谢燕申先生多年之前的慷慨捐赠。非洲木雕以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有独特而重要的地位。

在这些展品中，有对非洲大地上动物生灵的刻划与塑造，森林之王的雄狮，刚果河中潜在的捕食者非洲鳄鱼，非洲草原上的大象和长颈鹿，还有各种人物和生灵。

这些作品不是对自然中生命的简单模仿，而是运用几何化造型、比如鸟翅、鳄鱼的身体等都被几何图形化，有一种抽象之美。人物的身体会用夸张与变形，比如头部被雕得很大，象征智慧、精神和命运，或女性雕像的腹部突出，强调生育能力和丰饶者，经过了高度提炼和抽象化的艺术表达，展现非洲文化的内在精神和本质。

非洲雕刻家都非常尊重材料的天然特性，主要使用硬木，如乌木、铁木和软木，他们的作品充满了“木”的本质感。

雕刻过程中留下的刀斧痕迹通常不会被完全打磨光滑，这种粗砺的质感赋予了作品一种原始的生命力和力量感。完成后，木雕会使用植物油、动物脂肪或棕榈油进行涂抹，使其表面产生温润的光泽，并起到保护和防腐的作用。有时也会用烟熏使其颜色变深。

在中国的五行文化中，水生木。

以木为形，以水为线，勾勒出从刚果河到长江的对话与回响。展览中的另一些作品来自南京艺术学院师生创作的雕塑作品，在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明显的时代性和当下性，是中国当下生活的立体呈现和生动展示。这些南艺艺术家们的雕塑作品和非洲的木雕穿插陈列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它们更像是在一种交融中的互相低语与倾诉。

在传统非洲社会中，几乎没有“为艺术而艺术”的概念。每一件木雕都具有明确的社会、宗教或实用功能。雕像常作为祖先灵魂或神灵的载体，是人与超自然世界沟通的媒介，或者权力和地位的象征，通过面具和雕像表演，向年轻一代传授部落的历史、道德规范和生存技能。或者是日常生活精美的装饰，是日常生活美学的一部分。

林书传馆长在展览前言中说：“非洲木雕的艺术语言展现出了雕塑从部族圣物到殖民奇观；从后殖民批判符号到当代身份实验载体的艺术蜕变。而在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的观念与策略解构了殖民档案的权威；艺术创作者的在地重写，则揭示了雕塑这一艺术创作形式对当代精神的体现与跨地域情感共通——来自全球的异域凝视剥离了木雕的灵性内核，逐渐转向了“全球南方崛起”的文化声浪。基于此，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通过梳理本校藏品与学院雕塑创作力量，从非洲木雕与中国当代学院雕塑创作的类型学与社会学意义上展开铺陈，以动物主题表现、家庭&族群与社会、信仰&宗教与祭祀&庆典、殖民与反殖民抗争、文化的全球性基因等几个主题单元的策划”。

这个高度超越了对非洲木雕“原始艺术标本”的刻板印象，从“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类文明史的角度，表达了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更深的思考：

“当刚果河的琢木雕刀与长江畔的金陵塑者相遇，非洲木雕是否不再只是原始艺术的标本，而成为全球化进程中文化基因裂变的见证者。当木纹成为穿越大陆的密码，被祛魅的符号能否在中非人民的共情中重生？当长江倒映出刚果河的波纹，身份的重写是意味着文化本真性的消亡，还是一场更为坦诚的文明对话？”

从刚果河到长江，世界上的水是相通的。

王方，现任南京艺术学院科研处处长，学科建设办公室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影视编剧，纪录片编导，诗人，江苏省政府参事,中国高校影视学会副会长，中国高校影视学会网络视听专业委员会会长, 中国广播电影电视学会图像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科教电影协会常务理事，江苏省科教影视协会副会长，江苏省电影家协会常务理事，江苏省电影家协会微电影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