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六岁这年，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我花了大半积蓄在市中心置换了套学区房。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分手四个月，我给江肆打电话：“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吗？”
江肆避之不及：“咱俩全程做好了安全措施，你可别赖我身上。”
我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对吧？”
“你爱要不要，反正我不要。”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下不用担心男方抢孩子了。
我独自一人生娃，抚养。
六岁这年，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我花了大半积蓄在市中心置换了套学区房。
孩子上学第一天，就往家里领了个男人。
“妈，他非说他是我爸，说要和你争我的抚养权。”女儿一脸无奈，“咋办啊，你也没说我爸是个傻子啊！”
1
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见到江肆。
说实话，他变化不大，穿着还挺时髦，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好几了。
江肆脸色很难看，盯着我，眼神像在看仇人。
“妈，我饿了，有吃的吗？”女儿摸摸肚子。
“有。”我转身进厨房，给她盛了碗银耳羹。
江肆还杵在门口不动，一副“你不让我进门我就耗到底”的架势。
女儿喝完一碗，回头看看我们俩，重重叹了口气。
“妈，要不你们聊会儿？我得去写作业了。”她背上小书包，“但提前说好啊，我的抚养权你可不能松口。”
“抚养权”这三个字终于戳中了江肆的痛点，他立刻凶巴巴地瞪向我：“战一今，你挺会啊，一声不吭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停。”我抬手打断，“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冷静点？”
“你瞒着我生了孩子还怪我情绪激动？”江肆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我瞥了眼女儿关着的房门。
孩子再懂事，有些话也不该让她听见。
怕屋里听得到，我干脆走出门，直接带江肆去了楼梯间。
“战一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是不是看我家有点钱，想靠孩子分点家产？”江肆冷笑，“告诉你，没门。”
我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存了六年的录音。
“我怀孕了，这孩子你要吗？”
“我们全程都有防护，你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真不想要这孩子，是吧？”
“随你便，反正我不要。”
放完一遍，我看他没反应，又放了一遍。
他瞬间像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事我早防着了，证据一直留着。”我抱起手臂，上下扫他一眼，“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啃老族，你爸妈也真够了解你的本事，根本不敢让你接手公司。”
“劝你把脸护理好点，万一哪天家底败光，还能去当男模。”
“我女儿是我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将来，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还想抢抚养权？你配吗？”
江肆气得一拳砸向墙面。
这动作高中生做可能还有点叛逆感。
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做出来，只剩难看。
我拍了拍他的肩：“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再警告你一次，离我女儿远点，不然我直接报警告你诱拐未成年人。”
“凭什么！我是她亲爸！”
“哦？证据呢？”
“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哥们，醒醒吧。”我同情地看着他，“私下做的亲子鉴定不合法，法院根本不认。”
2
江肆走了，走时满脸不情愿。
晚饭时，女儿一直在叹气。
我夹了口青菜到她碗里，她脸立刻垮得更厉害。
“妈，你当初找我爸的时候怎么不靠谱点？”她闷头扒饭，“是不是光看脸了？”
“那时候年轻，脑子不太清醒。”我认真反省。
“他还想来找我吗？”
“说不准。”我琢磨了一下，“他以前死活不要孩子，可万一岁数大了想法变了呢。”
“他看起来就不聪明，我在路上碰到同学，都不敢提他。”
我觉得女儿有点想多了。
小孩比大人更看重颜值。
江肆那张脸没变，就算他真傻，也会有小学生觉得他帅到发光。
“可你怎么会碰见他？他凭什么认定你是他女儿？”
这点我也没搞明白。
我和江肆的生活完全没交集，这些年也没联系过。
说实话，街上撞见，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我。
“今天放学，我看见他跟校长在聊天。”女儿低着头，“可能他们认识？”
我试着理了理，还是没头绪。
算了，反正不是大事。
第二天送完孩子，我开车去了店里。
前几年她还小，为了照顾她，我一直做私房甜点。
后来她大了些，我又拿了个国际烘焙奖，就开了这家店。
这两年生意稳定，老客也不少，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开分店。
刚到店不久，就有客人上门，要订五层的生日蛋糕。
“没问题。”我笑着和她坐下聊细节。
她穿一条气质绿长裙，保养得体，笑容亲切。
但可能见的人多了，我觉得她笑得有点太急切？
聊天时，她说自己儿子不争气，不结婚也不生娃，愁得睡不着。
“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缘分还没到。”我安慰道，“我有个朋友，34岁还单身，结果去年闪婚，上个月娃都生了。”
“我对他是彻底没指望了，就想着趁我们还有力气，能帮带带孩子。他自己都废了，我怕孙女跟着他，也废了。”
“您儿子还没结婚，怎么就知道会是孙女？”
“就是有种预感，特别强烈。”她拉着我的手，热络地说，“我们家不分男女，孙子孙女都一样疼！”
“儿子是不争气，但家教在那，真有了外孙，肯定全家人一起捧着养！”
看着她过分灿烂的笑容，我迟疑地问：“阿姨，您认识江肆吗？”
“哎呀，我就是他妈妈！儿媳妇，初次见面，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她像就等我问这句，立马掏出一只通透的镯子往我手上套。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麻木。
江肆那个混蛋！
知道自己搞不定，直接把他妈派上阵了。
是不是觉得我妈妈不在了，好欺负？
江妈妈全程态度温和。
还主动解释，说不是来争抚养权，就想多亲近孩子。
“我不瞒你，江肆扛不起事，公司里他也就挂个名，不敢真让他管。”
“但我们老两口也不能干一辈子吧。”
“江肆这辈子指望不上了，但你把孩子教得很好，乐知特别优秀，前途无量！”
“一家人一起带孩子，总比你一个人扛轻松，对吧？”
我可不信江妈妈真这么好说话。
她在商场打拼几十年，手段利落。
江家肯定已经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乐知是亲孙女。
也咨询过律师，知道打官司赢面小。
这才退一步，想走共同抚养的路。
可要是江肆以后结婚生了儿子，他们还会不会这么热情，就难说了。
“阿姨，我尊重孩子的意愿。”我笑着回应，“她愿意接触你们，我不会拦。”
毕竟是亲闺女，我太懂战乐知了。
她常说的话是“送上门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还有就是“吃完糖把炮弹扔回去”。
我已经能想象，以后江家人面对她时，会有多崩溃了。
3
从我这儿确认了消息，江家人立马就想安排一场正式饭局，跟女儿相认。
我坚持得先跟孩子商量，尊重她的想法。
“行，我们等你回复。”
和江妈妈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笑着拨了个电话：“进来吧，好好跟战小姐道个歉，也谢谢她。”
接着我就看见江肆一脸不情愿地推门进来，估计一直在车里候着。
看到我，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嘴上说女儿是你一个人的，最后不还是认我这个爸爸了？”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三十岁了还得靠爸妈出面摆平事情，靠家里给生活费的巨婴！
真庆幸，女儿没继承江肆的智商！
快放学时，我刚好忙完手头工作，准备去接孩子。
江肆磨蹭着说他也想见女儿。
“你最近先别出现在她面前。”我直接说，“得让她慢慢适应。”
适应她的亲爸是个长得帅但脑子空的类型。
“凭什么？”江肆立刻不高兴，“我又高又帅又有钱，哪点配不上她？”
“女儿更看重男人的内在。”
“战一今你什么意思？”江肆瞬间炸毛，“你给我讲清楚！当初可是你主动追我的！”
“对啊，所以我现在才拿亲身经历教育女儿，看人别只看脸。”
一脚油门，我懒得再跟他多废话。
放学时间，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把车停好，走路过去接人。
女儿背着书包，正和同学说说笑笑走出来。
老远看到我，她立马挥手蹦跳着跑过来。
“妈妈，老师跟你说了吗？下周要开家长会啦！”
“嗯，群里通知我看到了。”我一把抱起她往停车场走。
她搂着我的脖子晃着腿，哼着歌儿。
开心得不行！
我简单把江家人的事跟女儿说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吃个饭嘛，吃呗。”
身后传来喇叭声，我回头看了眼，赶紧抱着女儿往路边让。
车是从学校里开出来的，后排车窗半开着，只瞥见里面坐着个年轻男人。
“妈，那是我们校长，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和我亲爸站一块聊天的那个。”
“是吗？”我有点意外，又回头看了一眼，但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
既然女儿答应见江家人，我也就没拖着，直接把时间定在了周末。
地点选在江家。
说是让女儿认认路，以后随时能来玩。
我和江肆恋爱时间很短，根本没到见家长那一步，所以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家。
富人区里的独栋别墅，占地两百平。
但女儿才六岁，虽然知道钱的概念，但在她眼里，这房子和我老家村里的别墅没啥区别。
她甚至还嫌这院子太小，想养鸡鸭都不方便。
“乐知，你好呀，爷爷在这儿。”
“乖孙孙，奶奶想你啦。”
江家爸妈笑得特别亲切。
女儿也不怯场，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哎哟宝贝，你太招人喜欢了。来，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金镯子、金项链、钻石发冠和红包全齐了，实话讲，江家人确实挺上心。
女儿先甜甜地道谢，然后说怕弄丢，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我。
还特别叮嘱：“妈妈你要收好哦，这些都是爷爷奶奶的心意呀～”
我知道，她其实就是嫌沉，不想戴。
“儿子，养了你三十年，你总算干了件正经事！”江妈妈拿手帕擦着眼角，对旁边的江肆说，“要不是你给咱江家添了个孙女，我都懒得让你进这个门！”
江肆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想反驳又不敢。
他今天特意打扮过，发型精心打理，耳钉项链戒指戴了一身。
可女儿平时总跟小区老人玩，审美完全停留在老一辈。
在她看来，江肆这身打扮像街头混混，特别土。
我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同情江肆了。
看得出来，他很想让女儿喜欢他，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外形。
可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4
除了江肆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怨气，这顿饭算得上其乐融融。
江家父母表现得特别通透。
既没要求女儿按时回家打卡，也没对她的未来指手画脚。
只是听说她最近喜欢上马术，随口提了句朋友有马场，可以带她去体验。
全程小心翼翼，生怕让我们任何一个人不舒服。
饭后，江家父母带着女儿在院子里玩，我和江肆难得能平静地聊上几句。
也终于搞明白他为什么急着让女儿认祖归宗。
主要是家里老人催得紧，他得给个说法。
可江肆混了这么多年，根本没打算安定下来。
就他这状态，找个门当户对的不可能，人家根本看不上。
找个年轻漂亮的吧，家境又不够，父母也不认可。
最关键的是，他到现在还是坚定的不婚派，压根不想结婚。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他虽不甘心，但还是承认了，“要不是有乐知，我压力才真大。”
我点头附和：“毕竟关系到你的零花钱，压力当然大。”
他倒是一点不觉得丢脸：“我又不赌钱也不乱投资，已经很省心了吧。”
这人脸皮确实够厚。
我不想理他。
但他还不罢休地凑过来：“哎，我觉得闺女对我有点疏远，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她跟我亲近点？”
“不行。”
江肆立马垮下脸，一脸不爽。
可我又不是他妈，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不过你是怎么确定乐知是你女儿的？”我有点疑惑，“她其实不太像你，一般人看到你们俩，也很难往一块儿想吧。”
“不是我发现的，是月笙发现的。”
这名字有点陌生，我认识吗？
看他看出我的困惑，江肆解释道：“慕月笙，我哥们，现在是闺女学校的校长。”
“他偶然翻到闺女的入学资料，说她眉眼有点像我，再看姓氏是战，家长栏写的是你。”
“主要是你这个姓不多见，我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就你一个姓战的，重名概率太低了。再加上孩子年龄也对得上，他就告诉我了，然后……”
我简直无语。
这也太离谱了吧？还能这么绕出来？
“我和你这位哥们见过吗？”
江肆换女友跟换季似的，这人居然还记得我，记性也太好了吧。
江肆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喏，你们应该见过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凑过去看。
照片里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长得挺帅。
江肆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帅，他是那种清冷禁欲的帅。
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和江肆那段关系本来就很短，对他朋友更没留意过。
一想到就是这个男人把事情捅出来的，虽然现在江家人对女儿态度还行，但我还是觉得来气。
堂堂直辖市顶尖小学的校长，工作那么忙，居然还有空帮兄弟查孩子身世？
慕月笙，我记住你了！
5
傍晚，江肆被家里催得没办法，只能送我和女儿回家。
女儿今天玩得很开心，心情一好，脾气也软了不少。
虽然还是不太搭理江肆，但下车时还是递了颗糖给他：“谢谢送我们回来。”
江肆捏着那颗糖，眼睛都红了，嘴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
我轻轻拍了下他肩膀，牵着女儿的手下了车。
“今天开心吗？”我顺了顺她被风吹乱的刘海，笑着问。
我知道她的情绪，但还是想听她自己讲。
“开心。”她点头。
“那以后要多跟爸爸那边的家人来往吗？”
她歪头想了想：“算了，远了香近了臭，见见可以，太频繁就没意思了。”
她总能冒出些让我意外的话。
“爷爷奶奶喜欢我，是因为爸爸没别的小孩，也因为爸爸不太行。”
“你会觉得伤心吗？”
“不会啊，因为我喜欢他们也是有条件的。他们有钱，对我大方，想要的东西基本都会买。”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完仰头看我：“可是妈妈，我喜欢你是无条件的。”
“小大人。”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她调皮地皱鼻子，冲我做鬼脸。
一个人带孩子，对时间和金钱都是考验。
但我从没后悔过把她带到这个世界。
转眼就到了家长会。
这是女儿上小学后的第一次，学校特别重视。
散会时已经很晚了。
我拉着她走到校内停车场，刚打开车门，就听见有人叫：“战女士。”
我抬头。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一眼就认出来了。
慕月笙。
“慕校长。”我笑了笑。
不管心里怎么想，他毕竟是女儿的校长，基本的礼节不能少。
“校长好！”女儿声音清脆响亮。
“乐知好。”
我发现他就算笑，也带着一股疏离感，显然不是走亲民路线的校长。
看他似乎有话要说，我让女儿先上车等我。
“你和江肆，最近怎么样？和好了吗？”安静的角落，他直接问。
我愣了下：“我和江肆本来就没闹矛盾，谈什么和好？”
他皱眉，语气认真：“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有误会也该说开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看在她的份上，也别再僵着了。”
我这才明白，他误会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年分开，是在赌气？”
“不然呢？”他反问，“如果你对江肆没感情，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只是他的，也是我的？”
“让你失望了，我和江肆从来就不是什么爱而不得，更不会复合。”
6
我单身生孩子那会儿，总有人问我是不是还惦记着江肆。
他们和慕月笙一样，觉得如果不是深爱孩子父亲，谁会顶着压力未婚生子。
但我和江肆，真的是和平分手的。
他对我有过短暂的兴趣，但没持续多久。
我对他也只是浅浅的好感，谈不上深刻。
遇见他的时候，正是我人生最低谷的阶段。
母亲刚走，父亲很快就有了新伴侣。
理智上我能明白，老人需要陪伴，有个伴互相照应也好。
可感情上，真的很难接受。
家里多了个陌生人，我突然觉得连回去都像做客。
那时特别迫切地想找个人恋爱，想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现在回头看，这想法有点冲动，但人总有脆弱的时候，那时候的我，真的很需要依靠。
所以在酒吧碰到江肆时，我主动靠近了他。
他长得确实吸引人，我以为他会难搞，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结果很多人都被他冷酷的外表骗了。
他根本来者不拒！
我刚表露意思，他马上就答应了。
我们在一起几个月后，他腻了，我也意识到，在情绪低落时仓促开始一段关系，对自己太不负责任。
于是我们干脆利落地分了手。
发现怀孕时已经两个多月，我自己也挺意外。
毕竟江肆一向很注意安全，防护措施从不含糊。
我有时候挺信缘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中招，或许就是我和这个孩子有缘分。
我不排斥生育，从小被妈妈疼大，她的爱很满。
我也想当妈妈，把这份温暖延续下去。
我和江肆不可能结婚，但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联系了江肆。
听说他完全不想认这个孩子，我心里反而轻松了。
原本还担心孩子出生后，对方要争抚养权，那就麻烦了。
江家背景强，真打官司我未必能赢。
可我算准了一切。
他不在乎孩子，我和他也没任何共同圈子。
唯独没想到，江肆有个兄弟叫慕月笙，正好是我女儿学校的校长！
7
听完事情经过，慕月笙露出一丝尴尬但得体的笑。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原本以为……”
“你以为我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希望孩子爸爸能出来担责？盼着我们因为孩子复合？”
慕月笙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不过你记性真不错！我们也就见过一次吧？你居然记得我是江肆的前任？”
我这才想起来，确实和慕月笙有过一面之缘。
当年和江肆谈恋爱时，正好赶上慕月笙生日，他带我去参加过他的生日聚会。
那天慕月笙作为寿星忙个不停，我们甚至没机会单独说话，后来我和江肆分手，就再没见过面。
“开学那天，我送乐知来学校，就觉得你有点眼熟。”慕月笙轻声解释，“后来翻到乐知的资料，看到你的名字，才把人对上号。”
“那你记性真够好的，江肆带去给你看的女人没一打也有半打，就算我姓氏少见，但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江肆应该也不会在你面前提到我吧。”
毕竟那段感情不深，分了也就分了。
要不是因为江肆是孩子亲爸，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人。
“没想到闹了个这么大误会，这样吧，我请你们母女吃顿饭，算是道歉？”
“不用了啦。江家对乐知挺上心的，多一个人疼她，我也高兴。”我笑着摆手，表示完全不在意。
分别前，我和慕月笙互留了联系方式。
他说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他。
我开车离开时，女儿在后座开心地朝慕月笙挥手。
慕月笙也抬起手回应。
“妈妈，我觉得校长比爸爸帅多了。”女儿坐在安全座椅上，一脸认真地分析，“当初你怎么不选校长当我的爸爸呢？说不定我现在就不是普通聪明，而是天才了！”
“你以为你爸是地里种的菜，看中哪个挖哪个啊。”我忍不住笑，“好歹江肆长得还行，人不能太贪心吧。”
女儿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亏。
最近江肆突然开始父爱泛滥，隔几天就跑来刷存在感。
她已经被烦得够呛。
8
其实江肆不跟我争女儿抚养权，我对他就没那么反感。
他想带女儿出去玩，只要孩子愿意，我从不拦着。
我自己事情也多，很少参与他们父女的活动。
但从女儿对江肆的态度越来越亲近来看，他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
当初他争抚养权，只是为了应付双方父母。
一开始对我有敌意，是觉得我想靠孩子捞钱。
说白了，不是因为多在乎孩子。
现在两边家庭相处平稳，按理说他没必要这么卖力表现。
可看这架势，他是当爹当上头了？
一腔父爱没处释放，全砸在女儿身上了。
“这周末我打算带女儿去马场，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来？”
最近他主动接手接女儿放学，说反正自己没工作，闲着也是闲着。
要不是我早上顺路送孩子上学，他连早晨都想包了。
“妈妈，骑马超有趣的，你陪我去嘛，好不好？”女儿眼巴巴地看着我。
拒绝江肆我毫无压力。
但拒绝我那可爱到犯规的女儿，压力山大。
“如果店里那天不太忙的话……”我犹豫着开口。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啦！”女儿立刻欢呼起来。
“那我先走了，周末来接你们。”江肆把书包递给我，很自觉地走了。
我基本不留他吃饭，反正他条件好，不差这一顿。
吃饭时，我偷偷观察女儿的表情。
她还是那副开心果的样子。
我夹了口青菜到她碗里，看着开心果秒变苦瓜，很满意。
“妈，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吃青菜啊？”她一脸生无可恋。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行。”
“长大一点到底是哪一点啊？”
“上初中吧。”
“还要等那么久啊！”
我差点笑出声。
其实她吃得也不少，我也没非要她改掉挑食的毛病。
毕竟我小时候也这样，不也好好长大了，我妈也拿我没办法。
但偶尔逗逗小孩，真的挺解压的！
9
周末，江肆准时到了。
我把女儿送上他的车，自己另外开了一辆。
“不用这么麻烦，晚上我顺路送你们回来就行。”江肆靠在车门边说。
“没事，你这车太低了，我不太适应。”
他那些跑车都贴地，风格张扬，和他本人挺像的，车库里的越野几乎没怎么动过。
江肆愣了一下，居然直接下了车：“那我坐你的车过去吧。”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眼神飘忽，东张西望就是不看我。
女儿睁大眼睛期待地望着我。
“上来吧。”我无奈开口。
江肆立马带着女儿钻进后排：“辛苦了啊，要是累了随时换我来开。”
从后视镜看到父女俩偷偷笑，我心里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我没拆穿，设置好导航，发动了车子。
到了地方才知道，江肆还叫了朋友。
是慕月笙，老面孔了。
女儿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江肆，蹦蹦跳跳地喊：“校长校长，我可想你啦！”
小孩子嘴甜，谁听了都开心。
慕月笙笑着蹲下把她抱起来，顺便朝我点了点头。
“这个马场是他家的产业。”江肆小声解释他出现的原因。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平时接送孩子上学时在校门口偶尔碰见，也算见过几次，不算生疏。
一起活动也没什么压力。
马场里还有其他人，看起来都认识江肆和慕月笙，纷纷过来打招呼。
江肆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是带女儿来玩。
有人悄悄打量我，他也坦然介绍：“是孩子的妈妈。”
我顺势递上名片，提到如果有甜品或蛋糕的需求可以联系我。
能拓展资源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
女儿换好了装备，兴奋地叫我一起去骑马。
我和工作人员扶她上马后，慕月笙正好牵了匹白马走过来。
“这是母马，性格很温顺，适合新手，要不要试试？”他温和地问。
“好啊。”我来了兴趣。
虽然没骑过，但身体协调性还行，一开始由人牵着走了一圈，后来试着慢跑了几步。
不过我没硬撑，感觉有点累就主动说要休息。
还是孩子体力好，玩一整天都不嫌累。
江肆坐在旁边，递给我一杯果汁。
我接过喝了一口。
“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他显得有些紧张。
“说吧。”我语气平淡。
“你有没有考虑过，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10
江肆提起结婚，我其实早有预感。
每个孩子都渴望完整的家，最近女儿的小动作我也注意到了。
嘴上总说江肆傻，可她心里是盼着我们在一起的。
他以前坚决不结婚，但人总会变。
也许是想体验家庭生活，也许是真的心疼孩子，想为她改变。
不管怎样，在他眼里，我确实是最佳人选。
其实江妈妈第一次见我就喊“儿媳妇”，全家都盼着我们能成。
只是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就再没提过，生怕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相处。
“我最近想了很多。”江肆脑子一向简单，让他思考真挺难为他，“要是结婚，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我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
拒绝得太彻底，江肆一下子挂不住脸，脸色忽青忽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他猛地站起来，“我哪点不好？条件外貌有哪样差？”
“我们现在这样刚刚好，再多一步或少一步都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不罢休，“你还介意当年我提分手？”
“没有，我们和平分开，谁也不欠谁。”我摆摆手，“我只是不想结婚。”
“你还说不记仇？现在拿我当初的话反呛我？”江肆差点炸了。
“江肆，你先冷静。”我叹了口气，“你看，这就是我没法跟你结婚的原因。”
他愣住了。
“你永远活力过剩，对什么都好奇，热衷各种极限运动，什么越野、跳伞、潜水全来。”
“我敢肯定你六十岁了还会拉着女儿满世界冒险，还非要问她更喜欢谁——这问题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可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喜欢安稳，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我不否定你的生活方式，但也不想参与。”
“大家都说情侣要互补，其实不然。真正能长久的，表面不同，内核一定相似。”
“我很爱女儿，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但婚姻不在其中。”
“在成为母亲之前，我首先是独立的自己。”
“你原本没打算当爸爸，说到底，这个身份是我让你承担的。因为我生了孩子，你才不得不进入父亲的角色，这点我确实抱歉。”
“但父亲和丈夫是两回事。你三个月换三个女朋友，真的准备好接受婚姻的约束了吗？”
我知道女儿心里怎么想。
但她很懂事，既然不说，就说明她愿意尊重我的选择。
我很感激这份体谅。
“当然，归根结底，我不想结婚的真正原因是——”
“我承认你长得帅，但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
11
我从不否认江肆长得帅，但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也就是多看两眼而已，这种好感太表面了。
真要天天和他一起生活，我肯定受不了。
江肆失神地盯着我，一会儿扭过头去：“讲这么多不就是想拒绝我吗。”
“你想清楚啊，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想结婚。”
“哦，谢谢抬爱，不过还是算了。”我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果汁。
女儿满头大汗跑过来，扑进我怀里，指着后面的慕月笙：“妈妈，校长骑马超厉害，比爸爸强多了！”
江肆一听就炸了：“你怎么能说别的男人比我强？”
“爸爸得认清现实，你不如校长不是一天两天了。”
慕月笙走过来，接过工作人员递的毛巾擦汗，笑着开口：“乐知还是叫我叔叔吧，在学校叫校长已经够累的了。”
女儿抱着我的腿，抬眼看了他一下。
沉默几秒，才小声喊：“慕叔叔。”
难得见她害羞，我忍不住睁大了眼。
哎哟，这可稀奇。
怪不得她一直喊校长，原来是提醒自己别太亲近，怕控制不住情绪。
晚上回家，副驾驶多了个慕月笙。
还是我开车，江肆和女儿坐后排。
下午的事翻篇了，成年人之间心知肚明，以后也不会再提。
饭后我问了慕月笙地址，顺路送他回去。
“有时候还挺羡慕你们的。”他忽然开口，“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不像我，一个人住，冷冷清清。”
“慕叔叔你还没谈恋爱吗？”女儿好奇地问，“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以前老家亲戚给我介绍对象，也是这么说我。
“标准是有一点。”慕月笙笑着点头，“但事实证明，总有人刚好符合的。”
江肆猛地抬头：“啊？你真的喜欢女生啊？我一直以为你是 gay，但家里管得严不敢出柜才一直单身。”
车内瞬间安静得诡异。
偏偏江肆其他事迟钝，感情话题却特别灵：“说这种话，八成是已经有目标了，只是没公开。嘿嘿，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我清楚看到慕月笙的脸一秒变红，快冒烟了。
“爸爸，你这么傻，以前居然没人打过你？”女儿叹气。
“你怎么又说我笨？”江肆一脸委屈，“你不是答应要包容我的吗？”
我踩下刹车：“到了。”
慕月笙解开安全带迅速下车，走了几步又回头，腼腆地朝我们挥了挥手。
“没想到他还挺害羞。”江肆低声嘀咕，“也是，母胎单身的人，纯情点也正常。”
我没接话，假装没听见。
晚上陪女儿洗澡，她突然问我：“妈妈，慕叔叔喜欢的人，是不是你呀？”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揉着她的胳膊。
“因为他看起来很有钱，可每次见到你，笑得一点都不值钱。”女儿一句话戳中重点。
“有吗？我没注意。”慕月笙唯一一次找我，是他家人过生日，来我这儿订了个蛋糕。
朋友价，打八八折。
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只有朋友圈互赞，和校门口偶尔碰面。
“可能是顾及爸爸吧，毕竟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女儿晃着脑袋，“但你今天拒绝了爸爸，他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惊讶地捧起她的小脸左瞧右瞧。
明明我跟江肆说话时，她还在马上玩得忘乎所以。
“回来路上爸爸蔫头耷脑的，我就知道他又失败了。”女儿老成地叹气，握紧小拳头，“没用啊真没用！”
话说到这儿，我也干脆问了：“你其实挺希望我和爸爸复合的吧？”
“说不希望是假的，但也不是非要这样。”女儿想了想，“如果你们能更开心当然好，但现在我也挺开心的。所以妈妈，你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你结不结婚，他都是我爸爸。但如果你再婚，就得多个老公。”
“爸爸又笨，你可能会更累。这么一想，还是别和他结婚了。”
“不过慕叔叔又聪明又帅，应该不会让你辛苦吧？他当我的爸爸也挺好的。”
“这话可别在江肆面前说，他会当场哭出来的。”
女儿立刻捂嘴：“那我不说了。”
洗完澡，我给她吹干头发，裹进被子，看她闭眼睡着，才亲了亲她的额头。
“妈妈，你信我，慕叔叔真的喜欢你。”她迷迷糊糊地说。
“好，我相信你。”我笑着拍拍她，看她慢慢睡熟。
12
周一，新的一周开始了。
我送女儿到学校，又遇见了慕月笙。
“慕叔叔早呀！”女儿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下了车。
“早，乐知。”慕月笙温和地笑着。
我多看了他两秒，忽然意识到，不知从哪天起，他的笑不再那么疏离了。
可能我盯得太明显，慕月笙略显局促地扶了扶眼镜。
他以前没这么容易尴尬的。
“小区旁边新开了家花店，花挺新鲜的。”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小束向日葵，“放店里吧，看着心情会好点。”
说完，不等我回应，他就上车开走了。
我笑了笑，把花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调头离开。
也许以后找个机会，我该和慕月笙好好谈谈。
聊聊他的人生，他惊人的记忆力，还有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感觉的。
我很想知道，他会怎么描述这个过程。
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来。
今天是个不错的一天。
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也能像今天一样轻松愉快。
来源：霜霜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