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暮秋的晨露凝结在蛛网上,将朝阳折射成七种心事的颜色。老宅天井里的青石地砖沁着凉意,母亲蹲在井台边浣洗衣物,棒槌起落间,水珠溅湿了她鬓角的银丝。父亲在廊下修理藤椅,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藤条的样子,像是在安抚某个倔强的孩子。灶台上的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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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summer
人生,是一场漫长的旅行,亦是一场自我的修行。
暮秋的晨露凝结在蛛网上,将朝阳折射成七种心事的颜色。老宅天井里的青石地砖沁着凉意,母亲蹲在井台边浣洗衣物,棒槌起落间,水珠溅湿了她鬓角的银丝。父亲在廊下修理藤椅,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藤条的样子,像是在安抚某个倔强的孩子。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新米的香气混着柴火味在晨光里流淌,这种温暖比任何心灵鸡汤都更治愈灵魂。
这样的清晨里,尘嚣很远。远得像童年时追着跑的纸风筝,最终消失在南山背后的云层里;远得像供销社玻璃罐里的水果糖,隔着柜台就能甜了整个童年;远得像邻居阿婆讲的古早故事,说着说着就随着她手里的蒲扇摇进了梦乡。那时的等待很慢,慢得足够让一封信在邮差绿色的帆布袋里酝酿出思念的醇香;那时的快乐很简单,简单到一颗晒得温热的红枣就能甜透整个下午。
繁华世间,太多东西诱惑人心,若是一味沉溺只会欲壑难平,佛说"看开、放下”,我却说人心还是要向上,要有点追求有点欲望才行。
现在的世界太快了。快得刚播下的种子就急着收割,快得爱情刚萌芽就想要结果,快得连悲伤都要计算时间成本。我们住在装着智能锁的公寓里,却比守着木门闩的祖辈更缺乏安全感。通讯录里存着上千个号码,深夜惊醒时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拨通的电话。朋友圈晒着精修的照片,镜子前的人却认不出自己的表情。这或许就是现代人最深的悖论——我们建造了巴别塔,却失去了最质朴的语言;我们征服了星辰大海,却在自家阳台种不活一盆薄荷。
禅在哪里?在母亲熬粥时撇去的浮沫里,在父亲修补藤椅时咬断的麻线里,在阿婆故事里永远讲不完的"从前有座山"里。真正的修行不是深山古寺的青灯黄卷,而是能为一朵野菊驻足的心境,是愿意花三个时辰等一锅老卤发酵的耐心,是明知会输仍然坚守承诺的倔强。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树,懂得在春天开花,在夏天遮阴,在秋天落叶,在冬天沉默——四季更替间,自有其不可动摇的节奏。
飞越尘嚣不是要逃离城市,而是要找回那双能看见晨露的眼睛。是在地铁拥挤的人潮里,突然认出某个似曾相识的微笑;是在超市琳琅的货架前,依然选择最朴素的粗瓷碗;是在各种人生答案唾手可得的时代,仍然保持提问的天真。做真正的人,就是能在电子日历的间隙里,记取农历二十四节气的智慧;能在各种社交面具之下,守护好那个愿意为一片银杏叶弯腰的自己。
窗外的梧桐又落了几片叶子。它们飘摇的姿态,多像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生存状态——既要随风起舞,又要守住根本。父亲修好的藤椅还在廊下吱呀作响,母亲晾晒的蓝布衫在风里轻轻摇摆,灶膛里的余烬偶尔爆出细碎的火星。这些画面比任何哲学命题都更接近生命的本质:我们终其一生,不过是要在喧嚣的红尘里,修得一颗澄明如秋水的平常心。
春华,夏花,秋实,冬藏,蹉跎了一季又一季,我们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穿过了一年又一年。年年花开花落,岁岁雁去雁来,静候轮回中,我们是否依然可以在若干年后并肩看日落、携手看日出!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