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优逝”不再是幸运:缓和医疗的全球实践启示与中国破局路径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14 14:53 1

摘要:10月11日,我们迎来第21个世界安宁缓和医疗日。今年,世界安宁缓和医疗联盟(WHPCA)以“实现承诺:全民享有”为主题,呼吁弥合全球缓和医疗服务的巨大鸿沟,而这一议题在人口老龄化加速的中国更具现实意义。

编者按:10月11日,我们迎来第21个世界安宁缓和医疗日。今年,世界安宁缓和医疗联盟(WHPCA)以“实现承诺:全民享有”为主题,呼吁弥合全球缓和医疗服务的巨大鸿沟,而这一议题在人口老龄化加速的中国更具现实意义。

在此背景下,我们特别推出北京协和医院缓和医学综述。作为国内率先探索缓和医疗的标杆机构,北京协和医院自2012年起构建跨学科服务模式,2022年成立缓和医学中心后更形成“医院-社区-家庭”联动体系,其开创了三级医院缓和医疗实践模式、全国人才培训等实践,为“全民享有”提供了可落地的中国方案。

我们希望通过权威视角,破解“缓和医疗即放弃治疗”的认知误区,展现疼痛等症状管理、心理支持等全人照护的温度,更冀望以协和经验为支点,推动缓和医疗从“精英服务”走向“普惠保障”,回应全球对生命尊严的共同承诺。

清晨8点,北京协和医院西院区的缓和医学中心会议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织出细碎的光影,会议室内,医护人员陆续落座,指尖轻轻敲击着电脑里的患者记录——这里的每日的晨间交班和查房,没有急促的“抢救通知”,更多的是带着温度的细节沟通。

晨间交班

“昨天下午给病人调整了止痛药剂量,夜间睡得很安稳”交班医生的声音柔和却清晰,屏幕上同步跳出患者的基础情况信息。坐在主位的宁晓红主任微微点头。

《健康县域传播平台》走访宁晓红工作场景

这是《健康县域传播平台》团队专访宁晓红主任时,捕捉到的真实工作场景。交班结束后,宁主任带着我们走过病区走廊,介绍缓和医疗的基本情况:“很多人觉得缓和医疗是‘放弃’,但透过刚才的交班,我们要管疼痛,要管家属的情绪,还要帮患者圆未完成的心愿,这哪是放弃?是更细致地‘守护’。”她的话,让我们忽然意识到:这场每天清晨在协和上演的“温暖交班”,或许正是中国缓和医学发展的一个微观切片。

从最初鲜有人知,到如今在医院、社区逐步落地;从“临终关怀”的单一认知,到“全生命周期照护”的理念普及,中国缓和医疗究竟走过了怎样的探索之路?它又如何回应着千万家庭“既要减少痛苦,又要守护尊严”的迫切需求?带着这些疑问,我们开始梳理缓和医疗的全球脉络与中国实践,试图找到让“优逝善终”从“少数人的幸运”变为“多数人的权利”的破局方向。

当家人被确诊为危及生命的疾病时,我们常陷入两难:是继续高强度治疗争取“更多时间”,还是让家人少些痛苦、有尊严地度过余生?这个问题的答案,藏在一门叫做“缓和医疗”的学科里。它不是“放弃治疗”的代名词,而是对生命本质的尊重,不仅关注“活得长”,更在乎“活得好”。

缓和医疗介绍(图片来自HomageMalaysia)

提到缓和医疗,很多人会将其等同于“临终关怀”,但它的价值远不止于此。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定义,缓和医疗是一种提供给患有危及生命疾病的患者和家庭的,旨在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及面对危机能力的系统方法。通过对痛苦和疼痛的早期识别,以严谨的评估和有效管理,满足患者及家庭的所有(包括心理和精神)需求。从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到中国的实践需求,发展缓和医疗的必要性,早已刻在人口结构、疾病谱和医疗理念的变迁里。

发展缓和医疗对患者家庭、医疗体系与社会均具重要价值。对患者与家庭,据WHO定义,其核心是系统解决危及生命疾病患者的身体(如止痛、缓解呼吸困难等)、心理、精神痛苦,还提供哀伤支持,守护生命尊严,而非仅关注“病”。对医疗体系,中国疾病谱转向慢性病,全球每年约7300万人经历与健康相关的严重痛苦,而缓和医疗是公认的“低成本、高效率”解决方案。对社会,中国老龄化加剧,公众死亡观渐从“好死不如赖活着”转向“优逝善终”,其发展是社会文明的体现,也契合“健康中国2030”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要求。

图片来自搜狐新闻

现代缓和医疗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英国护士西塞莉·桑德斯的实践。她目睹末期患者深陷痛苦,又因两位朋友在煎熬中离世,44岁攻读临床医学博士,1967年在伦敦建立全球首家缓和医疗机构——圣·克里斯多弗护理院,首次将医疗从“治愈疾病”转向“照护生命”,以“以人为中心”的模式奠定学科基石。这一实践推动缓和医疗全球化:1987年英国将其定为独立临床医学专业,完善配套体系;1990年WHO首提定义,2002年修订为覆盖疾病全周期,2014年世卫大会呼吁将其纳入综合治疗;如今40-50国将其纳入专科,英、澳等国“死亡质量”长期位居全球前列,2015年死亡质量排名英国第一。尽管全球缓和医疗发展势头良好,全球缓和医疗仍存不均衡问题:80%需求集中于中低收入国,覆盖率不足12%,这既为中国提供学科建设借鉴,也警示我们需结合国情解决服务可及性问题。

中国缓和医疗近年实现“从无身份到有定位”的突破,进展集中在政策与实践层面:政策上,2016年《“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将其与康复、老年护理并列作为“接续性医疗机构”重点建设,2017年《安宁疗护中心基本标准和管理规范》赋予其“准生证”并鼓励社会力量参与、明确“非禁即入”,《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更将其列为各级医疗机构必供基本服务;实践中,安宁疗护试点与骨干培训班落地,北京协和医学院探索“叙事缓和医疗”,京沪部分医院在老年科、肿瘤科设门诊并尝试“医院-社区”联动,但该领域仍处“方兴未艾”阶段,面临很多挑战:医保机制上“低成本”与支付体系不匹配导致机构参与度低,学科未独立且缺标准、人才,公众误认其为“放弃治疗”且医护知识不足。2015年经济学人全球死亡质量排名中,中国大陆在80个国家和地区位列第71位,凸显“需求”与“供给”的巨大差距。

图片来自MeetCaregivers

推动国内缓和医疗发展需多维度发力:政策上以医保支付改革为核心,推动从按项目付费转向按病种或总额预付,让医疗机构凭高效照护获利,同时将合规缓和医疗纳入医保减轻患者负担,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发专项补贴,并通过政府购买服务支持民办机构,填补公立机构空白;学科建设上,借鉴全科医学、重症医学经验,争取专属学科代码与职称通道,鼓励医学院校设缓和医疗二级学科及相关课程,明确安宁疗护为核心亚专科(服务生命末期6个月患者),建立含症状控制、心理支持、灵性照护的临床质量评价体系;服务模式上,构建“医院-社区-家庭”联动体系,大医院确诊定方案、社区负责日常照护、家庭为主要场所且家庭病床入医保,发展“互联网+缓和医疗”突破地域限制;观念普及方面,借纪录片、讲座等科普,将死亡观教育融入校社,打破禁忌,保障患者生命终点选择权。

缓和医疗的发展,从来不是“医学单方面的事”,而是一个社会对“生命”的态度缩影,它关乎每个普通人“如何告别世界”,也关乎医疗体系是否“以人为本”。从伦敦圣·克里斯多弗护理院的第一缕阳光,到中国社区里上门照护的医生身影,缓和医疗的脚步虽慢,但从未停止。未来,当医保能覆盖、社区能服务、公众能理解时,我们或许不用再在“痛苦治疗”和“尊严告别”之间纠结,因为那时,“优逝善终”将不再是少数人的幸运,而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权利。毕竟,生命的美好,不仅在于“开始得热烈”,更在于“结束得从容”。

来源:广州市健信信息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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