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佟麟阁将军，原名凌阁.字捷三，河北省高阳县边家坞村人。佟于1892年（清光绪十八年）农历九月九日生于农民家庭，少时就学于舅父胡老先生门下，读经史。其间义和团运动兴灭和八国联军入侵，外侮频繁，内政不修，国家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胡老先生谆谆教诲
熊光煜 熊先觉
一
佟麟阁将军，原名凌阁.字捷三，河北省高阳县边家坞村人。佟于1892年（清光绪十八年）农历九月九日生于农民家庭，少时就学于舅父胡老先生门下，读经史。其间义和团运动兴灭和八国联军入侵，外侮频繁，内政不修，国家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胡老先生谆谆教诲，常以班超投笔从戎、岳飞精忠报国等历史英雄故事，启发其爱国思想。佟麟阁勤学好问，手不释 卷，慨慕班超、岳飞等先贤之为人，自幼立下报国之志。
1908年，佟麟阁经友人介绍,到高阳县公署当缮写,常目睹找衙之内种种肮脏卑劣之事，愤愤不平于官府对善良百姓的欺压， 产生变革腐败满清政府的愿望。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革命思潮传播全国，具有救 国思想之士，纷纷走上民主革命道路。11月，北方的有志之士响应 武昌革命，举行滦州起义，沉寂的北方，一时革命空气十分高涨。 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先生建立了中华民国；2月12日，清帝宣统溥仪正式下诏退位。袁世凯在北方编练军队，名为备补军。备补军分为前后左右中五路，陆建章担任左路统领。左路备补军分前后左右中五营，冯玉祥为前营营长，在河北省景县招募新兵。佟麟阁慕冯玉祥将军爱国之名，毅然投笔从戎，入伍于冯玉祥将军麾下。 前营先在北京南苑训练，5月开往北京西郊三家店。佟麟阁为左哨哨兵，旋为哨长。
佟麟阁自入伍之日起，矢志报国，苦练杀敌本领.始终拥护孙中山先生倡导的民主共和及国民革命。他沉默寡言，谦恭谨慎， 正直忠毅，治军严明，以身作则，常以孔子“见利思义，见危授 命”及岳飞“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等语，以自励励人；又笃 信宗教家言，虔奉邪稣，了然祸福死生,而博爱之义，见诸实行。 所以有善人之称；平时与士卒同甘苦，每遇作战，辄身先士卒， 奋不顾身，屡因战绩卓著，从士兵晋升将军，为冯玉祥将军最赞赏 的将领。在冯玉祥所著《模范军人》书中有如下记载：
他（指佟麟阁一作者）是一个极诚笃的基督徒，能克己，能耐苦，从来不说谎话，别人都称他为正人君子。平素敬爱长官，爱护部下，除了爱读书，没有任何嗜好，他在高级教导团学过一年高级 战术，对于学术肯费苦功夫来研究。
佟麟阁将军一向以冯玉祥为榜样，爱读书，勤练字，写日记，他虚心向人求教，先后聘请学识渊博的刘继唐（安徽人）、王干臣（河北人）、柴明德以及前清拔贡杨、梁二先生等多人为师，随军讲学，以充实自己；还研究《周易》，探讨宇宙根本原理，以期解决人生究竟问题。无论军务如何繁忙，他都坚持不懈。佟麟阁喜爱书法，日日勤于练笔，写得一手好字。随他身边者，深受其熏附，一般也爱练习书法。
1918年8月，冯玉祥将军任备补军左翼第一旅旅长兼第一团团长时，在北京通过刘牧师的介绍，入基督教。冯认为信基督教的人都放足，识字，讲卫生，不吸大烟，教人平等博爱，便把基督教引入军中，作为练兵的补充方法。此时佟麟阁在第一团当排长，因而 也信奉基督教义。他敬佩耶稣为救世人而受苦殉难的献身精神，曾在耶稣被钉的十字架图上题书：“我为你如此，你对我如何？！ ” 抱定要象耶稣那样为世人献身的信念，克尽军人保国卫民的天职。
二
1914年，冯玉祥将军担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佟麟阁充任该旅 第一团第三营第二连连长，驻防陕西。是时，赵登禹在该连入伍。 赵骁勇过人，佟、赵两人遂成生死之交。佟荐赵于冯玉祥将军，为冯马弁。 1915年5月开入四川后，冯玉祥将军反对袁世凯称帝，改编为护国军第五师，参加护国之役。1917年佟麟阁在十六混成旅仍任连长，驻防廊坊。张勋率辫子兵进攻北京，图谋复辟，佟部在冯玉祥将军率领下，破坏津浦供路，阻止了张勋由徐州调兵进京援助清帝复辟的企图；尔后进攻北京天坛，打败张勋主力，为再造共和尽力。
张勋被打败后，段祺瑞夺得北京执政，主张武力统一巾国，派十六混成旅由北京经浦口、武穴到湖南，与护法军作战。冯玉祥将 军反对内战，在武穴通电主和，尔后驻扎湘西常德，与护法军和平 相处，并整训部队，维持地方治安，厉行禁烟禁毒。时佟麟阁任十 六混成旅笫一团第一营副营长。1920年佟麟阁任第十六混成旅第四团的营长，驻防湖北。1921年冯玉祥将军入陕，打败陕西督军陈树 藩。十六混成旅扩编为陆军第十一师，冯玉祥任师长，佟麟阁在该 师二十二混成旅（旅长张之江）第一团任营长。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时，冯玉祥将军率部东出潼关，打败河 南督军赵倜后，任河南督军。他首先扩充和整顿军队，招募新兵， 编练32个补充团，每团2000人，由佟麟阁、门致中分别任团长。佟 麟阁团隶属宋哲元的第二十五混成旅。由于吴佩孚排除异己，对冯 玉祥明升暗降，任冯玉祥为陆军检阅使，部队开驻北京南苑。冯玉祥在1922年至1924年中，注意培养高级指挥人才，在南苑设立“陆军检阅使署高级教导团"。佟麟阁在任团长期间，带职受训一年， 他学习勤奋，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每日课毕，仍然不顾疲倦地处理 团务。
1924年佟麟阁升任第二十五混成旅旅长。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于当年10月23日回师北京，参加冯玉祥领导的首都革命，囚禁了贿选总统曹锟。冯玉祥将军电清孙中山先生北上主持政局。此时 曹锟的部队有吴佩孚在天津以东，陈文剑、王尉等在漳河，曹世杰 盘踞保定，冯玉祥分别派出部队予以阻击。孙岳部攻取保定时， 在徐水以南与曹世杰作战。冯玉祥将军令佟麟阁率一个加强营前往增援，一战而击溃曹部，从而使徐永昌、庞炳勋两部合围保定，迫 使曹世杰开城投降。
同年10月24 日,冯玉祥将军班师冋京后，即与胡景翼、孙岳等 在北苑召开会议，决定组织国民军，推冯玉祥将军为总司令兼第一 军军长。佟麟阁任该军第十一师二十一混成旅旅长。1925年苏联顾问来到国民军，扩大编制，把歩兵编为十二个师，佟麟阁升任笫四 师师长。 -
同年，奉军郭松龄因不满张作霖勾结日本，率部倒戈，密约冯玉祥联合反张,冯玉祥命佟麟阁率领第四师与宋哲元部进攻热河。佟麟阁在占领滦河后，冯玉祥任命他为滦河防守副司令（司令郑金声）。 12月，佟麟阁又参加了天津战役，击败奉军李景林。
首都革命后，段祺瑞用种种手段瓦解国民军，调冯玉祥将军为西 北边防督办。段祺瑞还与张作霖勾结，以日本为后台，共同抵制孙 中山北上。在军事方而，帝国主义多方撮合张作霖，吴佩孚、孙传 芳、张宗昌等的大联合，企图消灭南方的国民政府和北方的国民 军。段很瑞等借口国民军“赤化",组织“讨赤联军"，分五路 向国民军进攻。战线由东北多伦起至雁北左云县。1926年4月15日， 国民军被迫撤出北京，主力退守南口附近。冯玉祥将军赴苏联考 察，由张之江任国民军总司令。佟麟阁任国民军第十一师师长。佟 麟阁部与第十师防守南口、青龙桥，延庆一带阵地，与敌交战。张 作霖、吴佩孚、阎锡山等纠集50余万兵力，配备坦克、钢甲车等新 式武器，向十一师与十师发起猛攻，战斗持续半年之久，“讨赤联 军"始终没有什么进展。在这次固守南口的战役中,显露出佟麟阀的指挥才能。他采用虚虚实实、变化多端的战术，利用有利地形， 杀伤了敌人，固守住南口阵地。后因多伦失守，十一师和十师才奉命撤退。佟率部退至五原后，即奉命西进甘肃。
三
1924年1月20日，孙中山先生召开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 会，确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实现了国共合作。1926 年国共两党为了实现反帝反封建的救国救民主张，组成国民革命 军，7月9日在广州誓师北伐。
冯玉祥从苏联兼程回国，响应国民革命军北任，举行九•一 七”五原誓师，就任国民军联军总司令，决定“固甘扶陕，联晋图豫”的方针。他先遣佟麟阁率领十一师深入甘肃，增援留在甘肃的 孙良诚、张维玺所部，肃清吴佩孚指使叛乱的张兆钾，孔繁綿、黄得贵，韩有禄、宋有才等部。佟麟阁进驻兰州后，代理甘肃都办。
1927年佟麟阁驻军天水，兼任甘肃省陇南镇守使。佟致力于革新政治，兴办地区福利，厉行禁烟禁毒，提倡妇女放足,创建学校 和孤儿院等慈善事业，深得民心。佟为官清廉，爱护民众，常微服出访，体察民情。有一次佟到各县视察时，一个不法县长，畏惧丢官,竟行贿于将军,受到严词斥责。即予撤职。佟麟阁离去之日， 绅民送者万余家，其德其行，有口皆碑。
正当北伐战争节节胜利时，蒋介石发动了 四• 一二反革命 政变，宁汉分裂,武汉国民政府继续北伐，唐生智率部进军河南。 1927年4月底，武汉国民政府将冯玉祥国民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任冯玉祥为总司令。5月1日冯玉祥在西安就职后，决 定“援鄂攻豫，会师中原”的方针。他将所部分为五路向河南进 军，其中以十一师师长佟麟阁为第五路副总司令（司令为石友三）。 石、佟率领十一师等部于5月东出滝关，攻占洛阳、孟津。5月8 日部队过偃师时，奉军援军至，企图阻其前进。佟麟阁凭黑石关之 险与奉军激战，奉军不支，向孝义退却。佟麟阁立即与第三路军汇合追击。5月30日,石、佟率部占领孝义、郑州，6月1日占领开 封，与北伐军唐生智会师郑州。尔后，国民军在豫鲁两省与奉、有 军继续作战。
1928年1月，国民党南京政府再次北伐。蒋介石联合冯玉祥. 阎锡山、李宗仁组成国民革命军第一、二、三、四集团军。佟麟阁 任第二集团军第三十五军军长，转战于徐州、南口、津沽各地，屡奏战功。国民革命军打败张宗昌，孙传芳，迫使张作霖退出山海关。
同年佟麟阁率十一师进驻甘肃河州，被马仲英包围。他为避免酿成民族争端，处处退注，损失较重，,遂引咎辞职。冯玉祥将军令 吉鸿昌接替 十一师师长职务。10月，佟麟阁赴兰州休养。
1929年1月，南京国民政府召并整编会议。冯玉祥的第二集团 军为第二编遣区，辖十二个师。佟麟阁任暂编第十一师师长。
四
1930年，汪精卫，冯玉祥、阎傷山联合反对蒋介石，在中原 对蒋作战。佟麟阁任二十七师师长.驻防西安。由于东北军张学良 进入山海关，牵动全局，迫使阁锡山部撤回山西，冯玉祥拟退回陕 西，又被扼守潼关的杨虎城部所阻，全军动摇。在河南的孙连仲， 梁冠英等相继投靠蒋介石，讨蒋失败。佟麟阁被迫交出二十七师， 由陕入晋，住于阳泉。而在河南的宋哲元、张自忠等部亦退入山西 境内，散驻晋南一带。张学良进驻北平后，蒋介石在北平设立行 营，并委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张学良把冯军宋哲元等部改 编为二十九军，以宋哲元任军长，佟麟阁任副军长。二十九军下辖 三十七、三十八两个师，冯治安，张自忠分任师长，在山西阳泉、 辽县、沁县一带整训。
这时，正值“九•一八”事变以后,全国人民要求抗日的呼声高涨，反对国民党政府对日妥协投降的不抵抗政策。宋哲元、佟麟阁等共同提出“枪口不对内”的口号，视日本侵略军为民族大敌，积 极训练部队，准备保卫祖国。二十九军遭受歧视，枪械不足，则自 制大刀；薪饷不够，则官兵节衣缩食，同甘共苦，短短两年，练成 劲旅。
1933年1月3日，日军侵占山海关，热河吃紧，平津震动。张 学良知道二十九军战斗力较强，急调该军移防北平以东，驻扎通州、 三河、蓟县、玉田一带。2月24 0,日军进犯热河，3月4日，承 徳失守。东北军连失要地，张学良拒敌不力，被迫辞职。何应钦来 到北平，成立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当时日军向长城各口一独石 口、古北口、喜峰口、冷口进犯时，何应钦急令二十九军开赴长城 御敌。此时，察省奸细浪人潜伏，伺隙窥发。宋哲元将军身在前 线，为了安定察省，委托副军长佟麟阁兼察省警备司令，暂代察省 主席。将军治乱有术，威武镇压，察省得赖以安稳。
3月9日，东北军汤玉麟部弃守喜峰口，二十九军三十七师赶到喜峰口，立即投入战斗，在黑夜中夺得喜峰口两侧高地，把日军压住。10日清晨，赵登禹、王治邦两旅分由左右两翼加强兵力，用大刀、手榴弹与日军白刃肉搏，激战至11日拂晓，敌人又增加兵力发起进攻，企图抢夺山头。两旅官兵潜伏不动，待敌 进至百米 以内，突然出击，奋勇冲杀。敌不得逞，又以飞机大炮轮番轰炸，敌我伤亡均重。赵登禹旅长亲临火线督战亦受伤。我军总结两天的战经验教训，认为敌人武器精良，如此拼杀，于我不利，应迂回敌后，运用夜战近战，乘恶劣气候，出其不意，袭击敌人。赵登禹旅长自告奋勇，裹伤出 发，顶 风 冒雪，夜出潘家口，拂晓前即到达敌特种兵宿营地区。日 军 尚 在 酣睡。赵登禹将军指挥官兵手持大刀砍杀，首刃敌炮兵大佐于梦中，毙敌虏获甚多，夺回喜峰口。这是长城抗战的唯一胜利，也是"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受到的最沉重的打击。而日本朝野则惊叹为明治建军以来未有之 奇耻大辱也。从此，二十九军以"抗日英雄"出现在华北，闻名于中外。
1937年"七·七"事变，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又在芦沟桥大显神效，杀得日军胆战心惊。一个19岁的士兵陈永德，横刀跃马，冲入敌阵，砍死9名鬼子，缴获敌枪13支。著名的音乐家麦新（共产党员）有感于此而谱写了歌颂二十孔军大刀队的战歌;《大刀进行曲 》（献给二十九军大刀队）。它鼓舞了亿万军民在八年抗战中英勇杀敌，夺取胜利。此歌流传至今而仍为人民所喜爱歌唱的爱国歌曲。其原词如下;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二十九军不是孤军。看准那敌人，把它 消灭!把它消火!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五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三省沦陷。全中国各族人民、各阶层人士，从共产党到各民主党派，包括国民党内大多数爱国分子在内，无不义馈填膺，同仇敌枸，要求抗战。其中冯玉祥将军激于爱国热忱，三番五次发表抗日主张。在中国共产党抗日宣言感召下，冯将军于1932年10月由山东到达张家口，与共产党合作，从事抗日大业。此时二十九军驻防察哈尔省，佟麟阁任二十九军副军长兼察省警备司令。他同冯玉祥将军联系密切，共同策划救国图存的抗日大计。一次佟麟阁在与冯玉祥将军商议组织抗日同盟军时，挥笔书写王昌龄的七绝《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以示决心，表示他们驻守张垣，决不让日本侵略军跨越长城一步。1933年5月23日，日本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在接受路透社记者采访时发出狂妄叫嚣∶"为保卫满洲国西境安全，日军有进驻引家口之必要。"察省形势，日益危急;奋起抗日，刻不容缓。经张家口各界代表集议，立即召开了察哈尔民众御侮救亡大会。大会决议。组织察哈尔省抗日同盟军，公推冯玉祥将军为总司令，领导对 日作战，保卫察省，恢复失地。5月26日，冯玉祥将军发出通电:“…玉 祥深念御侮救国为民众所共有之自由及应尽之神圣义务，自量才短 力微，不敢避死偷生，谨依各地民众之切望，于民国二十二年五月二 十六日以民众一分子的资格，在察省前线出任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 令，率领志同道合之将士及民众，争取中国之独立自由。有一份力 量，尽一份力量，有十份力量，尽十份力量。大义所在，死而后己。……”同日佟麟阁，高树勋等14名将领在张家口联名通电响应 冯玉祥将军号召，参加抗日，表示今后愿意在冯总司令领导之下， 团结民众，武装民众，誓以满腔热血，洒遍疆场，保我河山，复我 失地。此时察省主席宋哲元尚在冀东军中，由佟麟阁代理察省主席 兼抗日同盟军第一军军长。第一军下辖两个师：以原驻察省留守的 二十九军彭国政团扩编为第一师，彭国政任师长；以二十九军第二 教导团——即1931年冯玉祥将军所办的汾阳军校,改编为第二师，支 应遴任师长，尹心田、贾振中、周茂兰（树一）为一、二，三团团长，是为抗日同盟军的基本队伍。
冯玉祥将军举起抗日同盟军的旗帜，得到了全国人民群众的广 泛支持，很多人民团体、社会名流,省市当局及爱国将领纷纷致电 冯玉祥，表示支持和祝贺。一时从天津大中学生到全国爱国志士， 奔赴张垣投效者络绎不绝。原西北军将领吉鸿昌（共产党员）、方振武等亦先后率部来归。从东北、热河撤退到察省的抗日部队邓文、王忠义、刘震东等蒙古自卫军及察省自卫军，也加入抗日同 盟军，接受冯玉祥将军的指挥。总计参加抗日同盟军的军队和民众 武装共达8万余人。
冯玉祥将军为了加强抗日同盟军的军政设施和同盟军内部团 结，在6月15日召开了同盟军第一次军民代表大会，通过同盟军纲领决议案，并成立同盟军军事委员会，选举委员35人，常委11人 ，佟麟阁当选军委会委员和常委。
6月20日，佟麟阁、吉鸿昌、方振武等26名将领联名通电表 示 “为民族生存而战斗，应民众要求而奋起，敢对国人一掬肺腑，凡与吾人同一战线者皆为吾友，凡与敌人同一战线者皆为吾 仇。”并宣布 “重整义师，克日北指，克复察省失地，再图还我 河山，……四省不复，此心不渝。”佟麟阁积极与北路前敌总指挥 吉鸿昌、北路前敌总司令方振武等密切配合，并涙出第一军一、二 两师各一部出兵张北.猛烈攻击敌伪军，先后收复康保、宝昌、沽 源，又乘胜挺进，7月12日克复多伦，共击毙日军茂木骑兵第四团 及伪军李华岑等日伪军1000余人。抗日同盟军军威大振。佟麟阁在 此期间，治军理政，运筹帷幄，筹备军需，安定后方，出版《国民 新报》宣传抗日主张，组织民众武装，担任前方运输，救护伤员， 收容难民，残精竭虑，甚获察省军民的爱戴和拥护。
抗日同盟军的建立与崛起，成为日本侵略者推行“华北特殊化”和蒋介石对日不抵抗政策的严重障碍，必然遭到日蒋双方的破 坏和扼杀。日军竟无理要求蒋介石取缔抗日同盟军,并要冯玉祥让 出多伦，否则将采取军事行动。蒋介石集团则造遅中伤，诬蔑冯玉 祥“勾结日本，联俄投共"，进而在同年5月31日与曰本签订《塘 沽协定》，使日本占领长城及山海关以北地区合法化，并把长城以 南的察北、冀东20余县划为不设防区，使整个华北门户洞开。何应 钦还调集庞炳勋、关麟徵、冯钦哉等部对抗日同盟军进行军事要 挟，封锁察省。抗日同盟军腹背受敌，加以察省地瘠民贫，补给困 难，情形危急，日甚一日。冯玉祥将军迫不得已，于8月5日发出 通电，把收复国土，交诸国人。8月14日,冯玉祥离开张垣前一天 晚上，召集抗日将领佟麟阁等20余人话别，倡议组织抗日救国同盟 会。冯将军刺破指头，用鲜血在东北四省地图上写下“还我河山” 四字，作为誓言。至此，威震日军的察哈尔省民众抗日同盟军不幸 夭折，实堪痛心。
当冯玉祥将军被迫撤消抗日同盟军时，向蒋介石提出以宋哲元 及二十九军回察，接收有关部队和保障抗日同盟军一切人员安全的 条件。蒋介石复电同意，过渡时期由佟麟阁维持。佟麟阁于8月23 日致电宋哲元主席：自奉命代理以来，察政一切如常,现于交待手 续，均已万全完妥，盼早日冋察，以卸责任。宋哲元回察主政后， 佟麟阁任二十九军副军长兼察省公安管理处处长。佟将军深感抗日之志未酬，不胜悲愤，只好暂时退居北平香山寓所，与家人团聚， 侍奉双亲，存情于研究圣经教义，读书写字，摄影打猎，借以消愁遣闷，以待报国时机。
此时，何应钦与日方梅津签订所谓《何梅协定》，中央军撤离 北平。北平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以宋哲元为委员长，维持名存实亡的华北局面。冀察政委会实质上既不是国民政府所辖的一般行政 区域的机关，又不同于当时已沦为日军卵翼的冀东伪组织。宋哲元 在执行蒋介石的对日妥协政策中，处境甚难，既不甘心丧权辱国， 有失民心，又不敢挺身拒敌，保卫华北，徒招致日蒋夹攻之祸，无 可奈何，只好两面敷衍。宋哲元在这种特殊环境中，处理内政外交 等处处被动，疲于奔命，难以尽守土卫国之军人职责。他考虑到二 十九军厉兵秣马、演武修备的重任，还要由佟麟阁将军来承担，于是宋再三督促，请其出山，负责军事。二十九军的师长冯治安、张 自忠，赵登禹、刘汝明等亦联袂相请。此时，平津学生的抗日救亡 运动，在共产党领导下，更加高涨，“不愿作亡国奴”、“拥护二 十九军保卫华北”的呼声，振奋人心。佟麟阁深感报国之日到来， 于是欣然出山，回任二十九军副军长兼军官教导团团长（教育长为 张寿齡），大学生训练班班主任，坐镇南苑，整军经武，夙夜匪 懈。他常对学员说：“中央如下令抗日，麟阁若不身先士卒，君等可 执往天安门前，挖我两眼，割我两耳。”声情激越，闻者悚然。将 军貌文雅，如儒生，性情恬退，淡于名利，为人深沉果断，处世就 实事而避虚声，故世人知二十九军佟麟阁者不多。
全国有志救国青年，仰慕二十九军坚决抗日的声誉，或跋涉千里，或从海外归来，有的就是抗日同盟军的干部和共产党员，纷纷 参加二十九军，入军官教导团受训。佟麟阁熟识学员，均能呼出其 姓名。他以爱国思想教育学员，讲述二十九军喜峰口抗战光荣历 史，苦练杀敌本领，培养和输送了不少抗日军人。他们在八年抗战 中，英勇杀敌，成仁取义，贡献颇大，有的还加入了共产党，成为 高级指挥员。
八
在“七•七”事变前，北平外围的形势是：北宁铁路沿线，从 山海关到丰台,有日军占领，东面热河集结着日伪军，西北面有李 守信，王英等伪军，可谓狼窥虎视，危机四伏。我二十九军辖四个 师，散驻冀察各地。三十七师冯治安部驻平保之间，三十八师张自 忠部驻平津之间，一百三十二师赵登禹部驻任丘一带,刘汝明师驻察 哈尔省张家口，二十九军军部及直属部队、军官教导团等部由佟麟 阁率领驻南苑。从北平来说，仅西南面宛平县一带有三十七师二一 九团驻防。芦沟桥为北平南面的唯一门户，在军事上，二十九军掌 握了芦沟桥，则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若芦沟桥一旦沦于敌手，北 平就变成一座孤立无援的死城。所以芦沟桥就成为我方必守,敌军 必争之战略要地。
宋哲元将军负责维持冀察危局，力求不辱国体，但日军威胁利 诱，日甚一日。又有齐燮元，陈觉生、王揖唐之辈甘心事敌，狼狈为奸，认贼作父，包围宋氏，日进谗言，欲使“华北特殊化力。宋 哲元将军进退为难，穷于应付，日夜彷徨，无计可施，不得己而借 省亲为名，退居山东乐陵原籍，暂避其锋，而以佟将军代理军长职 务，直接负军事指挥之责。佟麟阁身负二十九军指挥重任，他深知， 日军蓄占平津，将伺隙而发或寻找借口而动，乃时时以国家处境之 危，提醒部下，教育士兵；并随时将敌我情况向冯玉祥将军报告， 使上下无所隔离，还与冯治安、赵登禹、张自忠、刘汝明诸师长精 诚团结，共赴国难。
1937年7月6日，日军驻丰台的清水节郎中队，要求通过宛平 县到长辛店地区演习，守军三十七师不许，相持达10余小时，至晚始退去。二十九军当即作了应变准备，严阵以待。6日夜间，日军在 芦沟桥附近演习，11时左右又在宛平县东方呜枪数响，借口失踪日兵一名，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寻，二十九军守军对日军的寻衅，予以 严词拒绝，戒备愈严，日军不得逞。日军驻北平使馆武官松井亦于夜 12时以电话通知我冀察当局，声请进入宛平县城搜索士兵，被婉言 拒之。未几，松井又以电话相告，将以武力保卫前进。7月7日， 日军一个中队突然向我二十九军芦沟桥守军发起攻击。佟麟阁副军 长即命令三十七军冯治安师长何基沣旅长坚决抵抗。该旅吉星文团 金振中营遂奋起抗击日军。声沟桥的枪声，响彻了大地，全国紧急 动员,八年扰战，从此开始。
芦沟桥事变发生后，二十九军全军将士皆怒不可遏，咸请杀敌先登。但也有人徘徊和战之间，犹豫不决。佟麟阁力主对日军痛加挞伐，决不退让,师长赵登禹，冯治安等皆从将军议，请缨抗战。 佟副军长即在南苑召开全军将校会议，慷慨陈词,他说：“中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日寇进犯，我军首当其冲。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民族者重。国家多难，军人应 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反复阐述，闻者动容。他立即以军部名义向全体官兵发出命令:凡有日军进犯，坚决抵抗，誓与芦沟桥共存亡，不得后退一步。并由副参谋长张克侠（中共地下党员）、师 长赵登禹等3人前往山东向宋哲元军长汇报情况，请其返平坐镇•，宋于7月11日下午抵达天津。二十九军芦沟桥抗战，受到全国军民团体的热烈拥护，先后打来电报，一致拥护二十九军坚决抗战。二 十九军7月13日复电表示，“保卫冋土，义不容辞，愧慨赴义，分 所当然。”
7月7日在芦沟桥的激战，至8日凌晨4时稍停。11时至12时，日军两次向芦沟桥发炮共180余发。芦沟桥车站附近煤区被敌占领。同时敌人由永定河东岸向河西岸推进，抢夺芦沟桥。桥西守军金振中营的一个排，顽强战斗，全排殉难。宛平城西门城楼某连 长，眼见日军前进，气愤已极，不待命令，即派一排冲出西门往援。该排士兵手持大刀、手榴弹偷偷接近日军，举刀砍杀，声震四野，日兵猝不及防，被砍杀30余人，生擒1人。
7月8日，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向日本驻华大使馆提出抗议，保留我方対芦沟桥事件之合法要求。北平戒严司令冯治安将军就职，宣布戒严，城门紧闭。日军三百人欲入朝阳门被我军阻止。 从此保卫北平的战斗规模日拾扩大。佟将军善治军，与众和，全军官兵爱护群众，恭而有礼。守卫北平时，烈日炎炎，每一队前，置开水一桶止渴，商民见之，竞献西瓜,官兵坚却不受，老百姓都称赞二十九军纪律严明，训练有方。
8日，北平市长秦德纯派魏宗瀚、王冷斋、李薪雨3人与日本武官松井、今井会商解决办法。9日达成协议，双方将芦沟桥驻军后撤，交石友三保安队接防。日方利用谈判作为缓兵之计，从东北调兵入关，扩大侵略战争。10日，日军攻宛平，下午4时围城，石友三的保安队死守宛平应战。北平至其沟桥及丰台铁路被日方炸毁。 在保卫芦沟桥战斗中，金振中营官兵立下“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的誓言，坚守阵地。冋龙庙阵地三失三得，伤亡惨而"我军击毙日军大队长一木清，金营长亦负重伤。
11日,日本政府任香月为华北驻屯军司令。同日，国民政府外交部发表郑重声明，芦沟桥事件转趋严重，责在日方，日如再误， 远东将陷危机。北平市长秦德纯向蒋介石请示机宜，蒋电示应付华北严重局势的方针，以正当自卫不辱国为原则。12日,蒋介石命令二十九军就地抵抗，并令调孙连仲部第四师北上增援。当日我军奋勇攻击，夺回芦沟桥。13日，我军坚守之门4日，日军对北平采取包围态势，并犯南苑，佟麟阁将军指挥南苑守军迎击，击退日军。
16日，双方派员赴并沟桥监视撤军，宛平城仍由专员王冷斋坐守。17日，今井晤秦德纯，提出三项无理要求，遭秦拒绝。同 日，敌军万余人抵津，大战迫在眉睫。蒋介石在庐山发表谈话，举出解决芦沟桥事件的四项条件：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三、中央所派地方官吏不能任人要求撤换；四，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约束。他还说，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蒋介石同时电示宋哲元拒绝日方无理要求，凡有损主权及任何领土者，拒绝承认，为保卫领土完 整，抵抗到底。
18日, 日军6000人进入天津。这时日军入关部队已达5个师团，兵力约计10万人。19日，日本内阁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向华北大量增兵，定20 日午夜“采取自由行动"。20日，敌人再攻芦沟桥 和宛平县城，我军坚决抵抗，敌不支，退回丰台。大红门也发现敌人，丰台、南苑继续发生战斗。21日，日军以步、骑、炮及坦克部队总攻宛平，同时炮击长店，轰炸廊坊，我军民伤亡重大。次日，日军秘密向华北运送机械化部队。25日下午，日军以修理电线 为名，抢占廊坊东站。26日,日军占领廊坊，并从丰台派兵一个中 队，企图进入北平广安门，但遭到我守军刘汝珍团的坚决阻击，日军头目樱井被我击伤。日方即以此所谓“广安门事件"，一方面于当晚向宋哲元提出最后通谍，限27日中午以前将冯治安部驻芦沟桥、 八宝山一带军队撤至长辛店，限驻北平冯治安部28日中午前撤至永定河以西。27日，日军铃木旅团、酒井机械化旅团在30余架飞机及一个炮兵联队的配合下，进攻南苑、北苑、黄寺，沙河及团河等 处，并以一部切断南苑至北平间的公路。
军长宋哲元由山东返回天津后，受群奸包围。日方压迫，不能自主。佟将军目睹危机即发，事不宜迟，急电宋哲元陈述利害，请其返平坐镇，免为津沽群奸出卖。不料14日日本驻屯军司令香月向宋哲元提出反共、禁止排日言论、取缔排日团体及抗日民众运动， 中国驻军撤出北平等七项要求，限19日前答复，以迫使宋哲元作城下 盟，冀不战而占平津。宋哲元在此严重时刻，竟在日伪胁迫之下， 承认香月所提七条。19日宋由津返平后，欲下令打开封闭的城门， 撤除防御沙包，査禁抗日书报，准备实行“中日共同防共"，还请孙连仲停止北上。佟麟阁、冯治安力持不可。佟曰：“军长苟有不便，请回保定,以安人心，平津之责佟某可也。万一变故而敌来 犯，某决心以死赴之，不敢负托。"宋从佟请，决心抗战，于是急 调驻任丘赵登禹师来平增援。7月25日，宋哲元军长回到南苑军部，与佟将军会商抗战问题。27日，宋哲元军长通电表示：日人欺我太甚，不可再忍，拒绝日方一切无理要求，为国家民族生存而 战。
7月27日，日军由廊坊进犯团河。28日,日军由通县，丰台调集陆空军进攻南苑。当时驻守南苑的有二十九军卫队旅，骑兵第九师留守处、军官教导团、平津大学生军训团等官兵约2000余人。佟将军与从任丘赶来的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将军，指挥部队英勇打击日军， 一部在外围与敌交战，一部在内固守，抱定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日军集中火力，重炮猛轰，飞机狂炸。我军虽炮械较敌为劣， 但士气却旺于敌，由拂晓至过午，双方伤亡均惨重，然终未进我一步。在战斗前，佟将军对赵登禹说：“既然敌人找上门来，就要和他死拼，这是军人的天职。"赵将军亦自豪地说：“在喜峰口那次战斗中，我们还不是打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等着瞧吧！”这时， 忽报大红门又发现敌人，恐其切断北路，佟将军乃分兵亲往堵击， 寡不敌众，被敌四面包围，乃利用地形，继续与敌苦战。将军在指挥右翼部队向敌突击时，被敌机枪射中腿部。部下劝将军稍退裹 伤，将军说：“情况紧急，抗敌事大，个人安危事小,……"执意不 肯，益奋勇当先。官兵泪下,拼搏冲杀，战斗惨烈，伤亡甚大。敌机又来狂轰滥炸，将军头部又受重伤，壮烈殉国。是役官兵死伤约100余人，在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史上首先写下光辉的篇章。
佟麟阁将军为我国抗日战争牺牲的第一位国民党高级将领。
22 日下午，在大红门战役中，赵登禹将军亦壮烈殉国。赵登禹，字舜臣，山东荷泽人，骁勇善故，慷慨豪爽，是有名的打虎将军，也是 佟将军最亲密的同仁？在大红门重整战线时，赵将军身先士卒，英 勇指挥。敌人利用青纱帐埋伏，他在前进中，被敌弹穿胸。其护兵欲背他下火线，他不肯.嘱护兵“从速返平，代为禀告母亲，忠孝不能两全,设余不幸，请母勿悲”。语毕殉职，时年41岁。
佟、赵两将军在抗敌之初，以血肉之躯,奋勇捍卫国家民族， 死于保卫北平之战，丰功伟烈，大节凛然。噩耗传出，北平市民， 无不落泪,全国军民，海外侨胞，同声哀悼。国民政府于1937年7月 31日发布褒恤令，迫授佟、赵两将军为陆军上将.生平事迹,宣付 史馆，以彰忠烈。
佟将军遗体，通过中国红十字会，由冀察政委会外交委员会派秘书欧秋夫率警卒10余人，乘红十字会汽车于7月29日疾赴永定门 外，寻觅到佟将军忠骸。佟将军全身浴血，而目模糊，一行人目睹此状，放声大哭，少顷，遂将遗体运回城内，交与将军夫人彭靜智及其子女。夫人痛不欲生，昏倒在地，子女悲声难禁。佟将军的尸骨，被家人隐名埋姓，寄厝于北新桥柏林寺。老方丈仰慕将军为国捐躯精神，保守寄柩秘密，直到抗战胜利。
1 943年1月1日，国民政府在重庆举行表忠盛典，宣布抗日为国将军佟麟阁、赵登禹等应一体入祀首都忠烈祠，并同时入祀全国 行省市忠烈祠。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无条件投降，八年抗战取得了 圾后胜利。北平市政府及各界人士追溯八年抗战的首战功勋，佟， 赵两将军之死重于泰山。为了纪念两将军保卫祖国、为国献身的历史 功绩，于1946年3月29日在北平八宝山忠烈祠，隆重举行入祀大典： 并将北平西城区两条路命名为“佟麟阁路"、“赵登禹路"，以为 “七七"抗战纪念。
七
佟将军殉国时，年仅45安。父焕文老先生，母胡太夫人均在堂。夫人及子女6人：长子荣萱.次子荣芳（现名佟兵）、长女克修（又名风华）,次女雅农（又名风琴）、三女亦非（又名风呜）， 四女亦君（乂名风州）o 一门孤寡，陷于孤城，改名换姓，忍辱8 年。夫人彭静智（生于1895年农历六月十九日，逝于1968年6月6 日）素有贤行，敬老育幼，勤俭持家，夫妻相敬如宾。在生活上， 夫人对将军照顾周到。如将军在家，她亲手做将军喜爱吃的家乡素食和绿豆面汤，常伴将军夜间办公至深夜。将军对夫人亦爱护备至，教她学文化，阅读书报和写信，体贴夫人辛劳,抽出时间陪她郊游；还把夫人贤徳，撰拟成词：“瑞卿夫人，随我廿年。戎马颠 簸，历尽艰危。含辛茹苦，风雨同舟。尊老育幼，克勤克俭。镌此 数语，永志不忘。"并将此词刻于手镯，作为纪念。
将军治家，遵循《朱子治家格言》，悬于中堂。他还信仰李二 曲（清李願）和杨椒山（明杨继盛）之为人，常读《二曲集》和 《杨椒山传家宝训》以自修，并在北平古旧书店购此两书，让副官关宪昌送到天坛公园放在石桌之上，供爱好者阅读或带走，借此流传，既不要钱，也不签名。
将军对待子女，严肃慈祥，子女敬畏自爱。他以古人“凿壁偷光” ,“悬梁刺股”等故事教育子女发奋勤学,要求他们把习字 作业寄到营中，亲自过目，批改寄回。将军在北平城内及香山寓所都有果團菜园，他于假日与夫人带子女种菜养花，培植果树，培养子女勤劳敦厚品德，防止沾染纨籍习气。将军还给子女讲述岳飞.、陆游、越王勾践及冯玉祥将军的爱国故事，向他们灌输爱国思想； 更背诵先贤诗词，陶冶情操。1933年将军在香山退居期间，有一次 和子女朗诵岳飞《满江红»：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 时灭…”时，忽拍案而起，凝视地图上的东北三省，长叹不已。 嘱咐子女，效法先贤，立志救国，誓死不做亡国奴。
夫人早年随将军在驻军营地，响应冯玉祥将军号召，组织军属 纺纱织布，为将士做被服，深受将士敬佩，冯玉祥将军称她为军属 模范。北伐战争中，佟将军在前线作战，交通受阻，军饷不济。夫 人自告奋勇，化装冒险，亲送款项。将军初见，颇为惊异，及至问 明来意，倍加敬重。所以将军常对子女说：，我事业的成就，一半 归功于你们的母亲。 ”
佟将军事父母极孝，休假必回家看望双亲，与夫人子女团聚， 享受天伦之乐。进餐时，家人未齐，将军从不举箸。父母有病，亲奉汤药。但自“七•七”史变发生后，将军公而忘私，国而忘家， 虽南苑与北平城内寓所近在咫尺，从未返回。激战前夕，将军的尊翁焕文老先生病重，家人多次促其归省，将军以战事瞬息万变， 不肯片刻离军。他挥泪传语夫人彭静智：“大敌当前，此移孝作忠 之时，我不能亲奉汤药，请代我孝敬双亲。"将军忠孝，不可多 得。部属闻之，莫不感动流泪，誓死效命疆场。
将军殉国后，日军据北平。夫人避寻衅，又以将军廉而贫，乃徙居陋巷,事翁姑，教子女，弹精竭虑，含辛茹苦；还要把将军殉国之事瞒过翁姑，只说将军随军南下抗战，不能回来，每日强颜欢笑，安慰二老；有时二老念子甚，日倚门望音书，夫人乃伪为将军 家信，读之听,以释悬忧；善事翁姑,如将军遗志。尊翁及太夫人于1952年、1953年先后病逝于北京，均还葬于原籍高阳县边家坞 村。
《河北文史资料20》
来源：五色四藩大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