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工作人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一旦退出语风俱乐部,您以‘Snow’为代号的滑雪选手生涯数据将会被全数清零。此后您只能遵照保密协议加入瑞士 SOIL 俱乐部,不仅无法回国,国内也不会有人能再联系到您。”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沈小姐,您当真决定要更换所属俱乐部了吗?”
工作人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一旦退出语风俱乐部,您以‘Snow’为代号的滑雪选手生涯数据将会被全数清零。此后您只能遵照保密协议加入瑞士 SOIL 俱乐部,不仅无法回国,国内也不会有人能再联系到您。”
沈素雅闻言,指尖在支付界面上没有半分迟疑,利落刷过手续费。
“我确定。” 她的语气平静,却藏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工作人员见状不再多言,很快操作完毕:“更换手续已办理成功,整个流程需要七天时间。”
走出办事大厅,沈素雅立刻订下七天后飞往瑞士的机票,随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不断拍打在车窗上。那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羽绒服,直直往骨头缝里钻。她下意识地揉搓着冰凉的指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俱乐部的巨大招牌上 ——【语风滑雪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她的搭档、她的老板,更是她隐婚五年的丈夫闻关风一手创办的,如今已是京市最知名的滑雪俱乐部。曾经她还天真地以为,“语风” 二字里藏着两人的名字,只是闻关风注册时不小心打错了字。直到程未语从国外回来,她才恍然大悟 —— 俱乐部的名字从来没有打错过,闻关风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程未语一个人。
哪怕她与他隐婚五年,哪怕她多次在赛场上夺冠,一次次力挽狂澜,将濒临破产的俱乐部从困境中拉回来;甚至为了给闻关风生养孩子,在刚拿到冠军、正值运动生涯巅峰的年纪选择退役,让 “Snow” 这个代号彻底雪藏了两年 —— 她做了这么多,却始终捂不热闻关风的心。
“快看!是闻关风和程未语!他们站在一起也太般配了吧!”
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像细碎的针一样扎进耳朵里。沈素雅的脚步猛地一顿,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正反复回放着两人此前比赛的画面。闻关风的每一个滑雪动作都利落锋利,仿佛天生的无冕之王,注定为赛场而生。可就是这样一位在赛场上光芒万丈的选手,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程未语,还会在拥挤的人群里特意为她开路。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举手投足间的亲密刺眼至极,看得沈素雅眼眶阵阵发红。
隐婚这么多年,闻关风从未在公共场合与她有过哪怕半分这样的亲近。
沈素雅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直到一声惊呼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是 Wind!而且他身边还有最新签约的王牌选手 Rain!”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纷纷朝着俱乐部门口涌去,混乱中有人撞了沈素雅一下,让她踉跄着险些摔倒。她勉强稳住身形,怔怔地转头望去 —— 只见在保镖的护送下,闻关风正亲昵地搂着程未语的腰,缓步往俱乐部里走。
沈素雅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她迅速收回目光,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个冲上前的记者猛地推开。那名记者挤到闻关风面前,急切地问道:“闻先生,请问这届 WWIZAP 全国大赛,您之前的搭档 Snow 是否会复出?你们还会再次合作吗?”
听到 “Snow” 这个熟悉的名字,沈素雅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成为家庭主妇的这两年,足以让她从曾经的速滑女王,变成连记者都认不出的模样。
闻关风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诛心:“你说错了,未语才是我唯一的搭档。”
心脏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密密麻麻的冷意直往疼处钻。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Rain 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Snow 都隐退两年了,肯定早就不行了!”
“我看她就是没能兑现当初的承诺,现在临阵退缩了吧!”
“还说是什么速滑女王,根本就是怕了,不敢回来比了!”
六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 —— 那时她和闻关风搭档参加双人越野速滑,第一次拿下全国冠军。他捧着奖杯时眼中满是感慨,对着镜头郑重承诺,一定要和她一起拿下双人组三连冠,为国家争光。可自从程未语回国后,所有的美好都碎了。她被闻关风强制雪藏,原本属于她的训练资源、专属教练,甚至是比赛名额,全都被转手给了程未语。
沈素雅收回飘远的思绪,抬眼看向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男人。闻关风向来性子淡漠,对谁都带着疏离,可他看向程未语的眼神里,却满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接下来,我会和搭档未语一起,拿下今年 WWIZAP 全国大赛的冠军,圆了当年的‘三连冠’梦。” 闻关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像一根针,再次扎进沈素雅的心里。
第二章
“搭档” 这两个字,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死死压在沈素雅的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梦想,可闻关风却在中途毫不犹豫地将她踢出局,甚至从未在媒体面前承认过,她曾是他的搭档。
沈素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星海别墅的,直到踏入玄关,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她才勉强回过神。
“小少爷,您别再砸了…… 东西都快被您砸坏了!” 保姆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惊慌,却根本拦不住正在发脾气的闻易别。
往日里,只要闻易别闹脾气,沈素雅总会耐心地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轻声问他是不是磕到了、受委屈了。可这一次,她只是默默避开地上散落的玩具,抬脚就要往楼上走。
下一秒,额角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 闻易别把手里的玩具汽车狠狠砸了过来,尖利的哭喊声刺得人耳膜发疼:“为什么是你回来!我要程未语阿姨!我不要你!”
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生儿子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穿了沈素雅的心口。更让她心寒的是,闻易别完全不在意她额角的伤口,只是盯着掉在地上的玩具车,哭闹着喊道:“你把我的玩具车捡起来!你赔我!”
沈素雅强忍着额角的抽痛,吩咐保姆把闻易别抱回房间,自己则独自走进洗手间处理伤口。
两年前,她生孩子时大出血,险些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当时她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被闻关风抱走了。她那时还傻傻地以为,他是心疼她刚经历生产,想让她先好好养身体。可直到她出院回家,看到程未语抱着她的孩子,温柔地教他叫 “妈妈”,她才彻底明白 —— 闻关风这么做,不过是想满足无法生育的程未语罢了。
她全心全意的陪伴和付出,在闻关风的刻意安排下,变得一文不值。
“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妈妈?程阿姨才是我妈妈!”“这些奖杯肯定都是靠爸爸才拿到的,你就是个骗子!”
无论她怎么耐心解释,怎么努力靠近,儿子始终不愿意认她,甚至从未开口叫过她一声 “妈妈”。
处理完伤口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闻关风还没有回来。沈素雅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追问,只是默默打开手机,将朋友圈背景从原本三人依偎的影子,换成了瑞士滑雪场的风景照。接着,她又一张一张地删掉了手机里所有与闻关风、闻易别相关的照片。
就在她准备息屏睡觉时,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微博提醒 —— 程未语 @了她。
点开一看,程未语发的照片里,她正靠在闻关风的肩上,手里捧着一座奖杯,配文写着:【姐姐你看,你从前亲手捧起过的奖杯,现在正好好地在我手里呢~@Snow】。照片里的闻关风恰好回头,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和对她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下面的评论已经突破了 999K,清一色都是对程未语和闻关风的祝福:
“风雨组合也太甜了吧!永远支持你们!”“艾特的这个 Snow 是谁啊?看着没什么名气,可别来蹭我们未语和 Wind 的热度!”“退役选手就别出来刷存在感了,哪能比得上我们家未语的实力?”“提前预祝风雨组合拿下 WWIZAP 全国大赛冠军!”
沈素雅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指尖在屏幕上敲下 “祝 99”,然后点了发送。
躺回床上没多久,就听到客厅传来 “咔哒” 一声开门声 —— 闻关风回来了。他阔步走进卧室,脸上没有半分照片里的温柔情意,只剩拒人千里的冷意:“明天未语要过来,你出去避几天,别让未语看见你。”
沈素雅紧紧攥了攥手心,垂下眼睫,将眸中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就走。”
闻关风没再说话,转身径直走向客房,冷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凄凉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沈素雅身上,她盯着天花板,半晌才轻声喃喃:“这一走,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夜,沈素雅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就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客厅。闻关风恰好也在客厅,看到她,眉头皱了皱,语气里满是不耐:“怎么还没离开?”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尖,狠狠划开她的胸腔,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疼。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闻关风脸上的冷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柔和,他快步走过去开门,还特意伸手拂去了程未语肩上的雪花:“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雪下得这么大,冻着了吧?”
闻易别听到程未语的声音,立刻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扑进程未语怀里:“程阿姨!我好想你!你终于来了!”
沈素雅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门口其乐融融的三人,就像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冷得她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程未语的目光落在沈素雅身上,故作疑惑地开口:“关风,她怎么会在这里?”
闻关风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她是小易的家庭教师,过来帮忙照看孩子的。”
这短短几个字,像锋利的冰碴子,狠狠扎在沈素雅的心尖上,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程未语看着沈素雅,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嘲弄:“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呢,姐姐许久不去赛场,原来是来做家庭教师了。” 她顿了顿,又故意补充道,“不过小易这么小,哪能静下心来学习?姐姐不如留下来做保姆好了,毕竟你退役这么久,滑雪技术早就生疏了,也只能做做伺候人的活计。”
“我不是……” 沈素雅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迎上闻关风带着警告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对,我是小易的家庭教师。”
是谁都好,反正再过 6 天,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令人窒息的人和事了。
话还没等沈素雅说完,闻关风已经干脆地应了声:“都听你的。”
沈素雅浑身蓦地一僵,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抬眼望向闻关风。旁人误会她、看轻她,她都能忍;可闻关风不一样,他明明清楚,就算当年她被迫离开赛场,也从没落下过一天训练 —— 那份想重返赛场、亲手拿下 “三连冠” 的执念,比谁都深。
这时,闻易别拽着程未语的衣角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程阿姨,你是不是要去玩雪呀?我也想去!”
“好啊。” 程未语笑着应下。
沈素雅看着孩子单薄的小身板,忍不住出声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小易体质弱,你们在外面别待太久,当心着凉。”
“你不过是家里的保姆,凭什么管我?” 闻易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着就拽着程未语的手往外跑。
客厅里很快只剩闻关风和沈素雅两人。闻关风眉眼间覆着一层冷意,开口时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好好伺候未语,闻夫人的位置,还能给你留着。但你要是敢在未语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坐这个位置。”
沈素雅望着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冷,心口忽然漫上一阵无力的疲惫 —— 自从程未语回国,他对她的态度,就一天比一天冷淡。分明五年前领证那天,他还握着她的手郑重说:“这辈子,我的闻夫人,只会是你一个人。” 可现在,“闻夫人” 这三个字还挂在她身上,内里却早成了空壳,连自欺欺人都撑不住。
正失神间,程未语已经笑着走过来,凑到闻关风跟前撒娇:“关风,你帮我看看脖子好不好?好像进雪了,凉飕飕的。”
闻关风顺着她的话低头,还没等看清,程未语就忽然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他身形顿了半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没有推开她。
窗外的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灌进沈素雅的口鼻,让她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眼眶里瞬间涨满了热意,可目光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挪不开 —— 像是在自虐,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自嘲。
“闻总和程小姐,倒是真恩爱。”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发紧。
闻关风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才想起她还在这儿,皱着眉转头看向沈素雅。冷清的客厅里,最后只留下沈素雅转身离开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快到没让闻关风看清,她眼角那层没忍住的薄泪。
回到客卧,书桌上一张蒙了薄灰的照片忽然撞进眼里。那是她和闻关风第一次一起拿下 WWIZAP 全国大赛冠军时拍的 —— 照片里的她抱着奖杯,脸上还挂着激动的眼泪,而闻关风正用指腹轻轻帮她擦去。那天不仅是她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也是她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的日子 —— 为了和闻关风在一起,她不惜和家人闹掰,以为他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归宿。可现在看来,当初那一步,从一开始就错了,后面的路,也跟着错得一塌糊涂。
回忆翻涌上来,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她闭了闭眼,伸手取下照片,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 就像要把和闻关风有关的过去,全都彻底丢掉一样。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沈素雅洗完澡刚走出浴室,就听见隔壁闻易别的房间里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重物摔在了地上。她心里一紧,连忙推开门,就看见闻易别浑身发软地倒在地上,小脸烧得通红,不管怎么叫,都没半点反应。
沈素雅瞳孔骤缩,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 烫得吓人!她来不及多想,抱起闻易别就往医院跑。在医院输了一整晚的液,闻易别的烧才算慢慢退了下去。
医生一边写着药单,一边忍不住厉声训斥:“这孩子体质本来就弱,怎么能让他吹风受凉?再晚送过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沈素雅心里 “咯噔” 一下 —— 她昨天明明跟程未语说过,小易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闻关风推开门走进来,目光一落到沈素雅身上,就带着刺骨的冷。跟在他身边的程未语抢先一步开口,手里还抹着眼泪,语气带着指控:“沈素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就因为小易昨天跟你顶了两句嘴,你就故意大冬天把他关在外面受凉吗?”
闻关风的脸色瞬间更沉了,看向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一下下剜在她心口。沈素雅眼眶里还没消退的血丝又烧了起来,连带着血液都像是要沸腾 —— 她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那是她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亲生儿子!“我没有!明明是你昨天带他在外面玩了很久!”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闻易别被几人的争吵声吵醒,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喊:“爸爸,我渴……”
程未语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想开口打圆场,闻关风已经看向儿子,沉声问道:“小易,告诉爸爸,昨天是谁带你在外面玩的?”
闻易别听到这话,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哭腔告状:“是沈阿姨!是她带我出去的!我讨厌她!”
这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沈素雅心上。她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她用力攥紧了手心,才勉强稳住发颤的声线:“小易,你再好好想想,跟爸爸说,到底是谁带你出去的……”
可闻易别根本不听她的话,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拔高了声音喊:“就是你!就是沈阿姨带我出去的!”
她在医院守了他整整一夜,连眼都没合过,换来的却是这样颠倒黑白的指控。这就是她当年不顾大出血风险,拼了半条命也要保下来的孩子啊……
护士推门进来,见病房里吵得厉害,连忙把几人往外赶:“别吵了!孩子刚醒,需要安静休息!要留人照顾也只能留一个!”
沈素雅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程未语就立刻上前一步,语气 “关切” 地说:“还是我留下来照顾小易吧,要是让姐姐留下来,万一小易的病再加重了可怎么办?” 她说着关心的话,眼底却藏不住挑拨的笑意。
等程未语进了病房,闻关风才看向沈素雅,眼底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虎毒尚且不食子,沈素雅,我真没料到你会这么恶毒。当初就不该让你再跟小易见面。”
沈素雅的心狠狠一震,抬眼望向闻关风 —— 可在触到他那双冰冷、满是厌恶的眼睛时,心里所有的委屈、愤怒,瞬间都凉了下去,连带着想要解释的念头,也彻底没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是我恶毒,不配当小易的妈妈。闻夫人的位置,你留给程未语吧。”
这话彻底点燃了闻关风的怒火。他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沈素雅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素雅,你闹够了没有?当初是你死缠烂打要留在我身边,现在想走?这辈子都别想!”
话音刚落,程未语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语气轻柔地说:“关风,爸妈已经到医院楼下了,还在等你呢。”
闻关风立马松开手,目光扫过沈素雅手腕上被攥出的红痕时,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压了下去。
“关风?” 程未语又轻轻唤了一声。
闻关风收回目光,没再看沈素雅一眼,转身就走:“知道了,马上来。”
手腕上传来一阵阵钝痛,可这点疼,比起心口的煎熬,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她和闻关风结婚五年,这件事,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 他从未把她介绍给家人认识,仿佛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沈素雅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住院部,刚到楼下,就看见闻关风和程未语站在路边。程未语看到她,故意走上前,语气亲昵地喊了声:“姐姐。”
站在程未语身边的闻母顺着声音看过来,打量着沈素雅,眼底满是疑惑:“这位姑娘是?”
沈素雅的目光落在闻关风身上,愣了好一会儿 —— 他始终没开口解释的意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轻声说:“阿姨您好,我是关风的朋友。”
“原来是关风的朋友啊!” 闻母没多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热情地说,“那正好,关风和未语的订婚宴就在下周末,你一定要来,也沾沾他们的喜气!”
这话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沈素雅心里。她眼睫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关节攥得发白,双腿又开始发软 —— 她的丈夫,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还要她去现场 “沾喜气”?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她闭了闭眼,把涌到眼眶的泪逼回去,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我会去的。”
后来闻易别知道了订婚的事,高兴得不得了,拉着程未语的手问:“程阿姨,以后你是不是就是我妈妈了呀?”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更是开心地喊:“太好了!”
家里的保姆看着沈素雅落寞的样子,满眼担忧,可沈素雅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儿子这么喜欢程未语,她又何必再自作多情地去阻拦?这些年,无论是丈夫的心,还是儿子的心,她拼尽全力去捂,却始终捂不热。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沈素雅刚下楼,就看见闻关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卡片,指尖轻轻摩挲着 —— 那是他和程未语的订婚宴邀请函。
闻关风看到她,语气难得比平时柔和了些,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你之前说想重返赛场,我已经帮你申请好比赛名额了。”
沈素雅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忽然笑了 —— 以前闻关风要是惹她生气,就会用这种方式哄她。那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要他稍微放低姿态,她就会立刻心软,什么委屈都能咽下去。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闻关风,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期待:“闻关风,你有话直说吧,不用绕圈子。”
闻关风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把闻家的传家手镯摘下来给我吧 —— 订婚宴那天,未语想戴着它。”
客厅里的空气,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沈素雅的眼尾轻轻泛红,嘴角却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声音淡淡的:“手镯在客卧的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闻关风看着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发堵,皱了皱眉追问:“你什么时候把它摘下来的?”
“在我申请更换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摘下来了。” 沈素雅垂着眼,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这个替代品,自然该退出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本来就不该戴着。”
闻关风的眸子瞬间又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不就是一个手镯,你至于摆出这副样子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程未语甜腻的嗓音:“关风,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到门口了,我们该去收拾东西了。”
心底残存的那丝异样感,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闻关风眉峰微蹙,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这几天你先住外面。”
可搬家公司的人都已经上门了,纸箱堆在客厅角落,这哪里只是 “几天” 的光景?
沈素雅垂了垂眼睫,面上没显露出半分波澜,只是温顺地转身往楼上走。搬走就搬走罢了,反正再过四天,她就会彻底从这个地方抽身,再也不回头。
指尖刚触到行李箱冰冷的拉杆,沈素雅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客厅那面摆满奖杯的墙上。这五年,碍于隐婚的身份,她鲜少与闻关风公开露面,除了赛场上拼来的荣誉,两人之间能称得上 “关联” 的物件,便只剩下手腕上那只早已磨出细痕的手镯。
眼看着搬家工人将大大小小的奖杯逐一装进纸箱,闻关风的眉峰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先去蓝月湾等着,我这边……”
话没说完,主卧方向突然传来程未语带着哭腔的喊声:“关风,我好像扭到脚了!”
闻关风的脸色骤然一沉,连半句解释都没有,转身便快步朝着主卧走去,仿佛沈素雅和满屋子的行李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沈素雅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搬家公司的负责人,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些不用打包了,直接扔掉就好。” 任凭负责人脸上写满诧异,她提着行李箱,一步也没有回头地走出了这座住了五年的别墅。
年关将近,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红绸灯笼挂得满街都是,满是喜庆热闹的氛围。唯有沈素雅孤身一人,逆着熙攘的人潮,一步步走到了快递站。
“寄东西的话自己填单子啊。” 快递员头也没抬地递过一张快递单。
沈素雅接过笔,在收件地址栏一笔一划填下瑞士的住址,又在 “加急” 选项前打了勾。快递小哥接过箱子时,目光无意间扫到她手上那枚硕大的蓝钻戒指,忍不住带着几分羡慕问道:“这都要过年了还出国呀?是跟老公一起去旅游吗?”
握着笔签字的手猛地一顿,沈素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 自己竟忘了把这枚戒指还给闻关风。
在快递站门口的街头站了许久,指尖反复摩挲着戒指冰凉的表面,冷风刮得脸颊发疼,她最终还是拦了辆出租车,朝着那座刚离开不久的别墅驶去。
细碎的阳光透过车窗,被那枚 9.9 克拉的蓝钻折射成无数道细碎的光斑,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也顺着指尖的触感悄然浮现。求婚那天,闻关风单膝跪地,垂眸在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轻吻,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誓言比童话里的故事还要动人:“素雅,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可当一份 “最爱” 能轻易分给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份爱,还算得上是真心的吗?
“到地方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沈素雅的思绪。
付了车费下车,刚推开别墅的大门走进客厅,心尖便猛地一颤。主卧的方向传来阵阵暧昧的喘息声,程未语带着娇嗔的声音清晰地飘了出来:“关风,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呀?”
即便她早已对闻关风失望透顶,可当这缠绵的声音真切地钻进耳朵里时,心口还是像被钝刀反复切割般疼得厉害。沈素雅下意识地摘下手上的戒指,转身就要走,却又听见程未语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我当初不小心丢掉的那个东西,你后来放哪儿了呀?”
闻关风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丢了。”
“哎呀,” 程未语不满地娇嗔着,伸手轻轻捶了下闻关风的胸膛,“也是哦,那本来就是专属于我的东西,既然不给我,留着也没用,丢了才好。毕竟,谁会愿意戴一枚刻着别人名字的戒指呢?”
双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沈素雅僵硬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戒指上。戒指的内圈上,三个清晰的字母赫然映入眼帘 ——CWY,是程未语的名字缩写。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一寸一寸往上爬,连带着心脏都冷得发颤。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跳梁小丑,戴着一枚刻着别的女人名字的戒指,小心翼翼地珍藏了五年,视若瑰宝,到最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荒唐至极的笑话。
主卧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沈素雅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等她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在了前往蓝月湾的出租车里。
别墅外,邻居家早已贴上了红春联和倒福字,一家三口提着鼓鼓囊囊的年货说说笑笑地回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可屋内却冷清得不像话,只有窗外那抹带着凉意的月光,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天边泛起微薄的晨光,第一缕朝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沈素雅才带着满身的疲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滴滴 ——”
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惊醒了蜷缩在沙发上的沈素雅。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只见程未语发来一条微博转发,配文写着:【从青涩初恋到携手婚约,往后余生,一生一世一双人】。配图里,她和闻关风十指紧紧相扣,两枚款式精致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下一瞬,程未语的私信又弹了出来,是一张照片 —— 照片里,她和闻关风亲密地躺在床上,程未语的脖颈上还留着清晰的红痕。
“昨天你刚走,关风就一直陪着我,连片刻都不愿离开。”“你在那家里,应该早就被赶到客卧去睡了吧?闻关风,多久没碰过你了?”“沈素雅,你要搞清楚 —— 不被爱的那个,才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最后一句话像一支淬了冰的利箭,直直刺穿了沈素雅的心脏。她的指关节捏得发白,却还是自虐般地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挑衅信息,眼眶烫得发疼。
就在这时,闻关风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去把小易接回家,我这边走不开。” 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没有半分温度。
他所谓的 “走不开”,不过是忙着陪程未语罢了。沈素雅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枚被丢弃的戒指上,极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既然小易现在都叫程未语‘妈妈’了,接他的事,自然该由程未语去做。”
电话那头的闻关风沉默了几秒,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沈素雅,你就非要跟我闹脾气,故意作对是吗?”
她哪里是在闹脾气,她只是…… 累了,累到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话还没说出口,手机那头就传来了程未语娇滴滴的声音,下一秒,闻关风便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直接挂断了电话。漆黑的手机屏幕上,只剩下 “嘟嘟” 的忙音,一遍遍地敲打着她的耳膜。
最终,沈素雅还是出现在了兴趣班门口。
“您好,我是来……” 话到嘴边,她还是把 “闻易别的家长” 几个字咽了回去,重新开口:“我是来接小易的。”
闻易别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习惯性地递出书包,却没等到沈素雅像往常一样主动接过,小家伙不由得仰着小脑袋,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老师笑着迎了上来,语气格外亲切:“您先生和孩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今天小易画画,画的就是您呢!程女士,您可真是有个懂事的好儿子。”
“程女士” 三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沈素雅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涩意,才调整好语气应了一声。
她难得没有主动牵起闻易别的手,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句:“走吧。”
闻易别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沈素雅像往常一样把他抱起来,可沈素雅却只是径直往前走,连头都没回。小家伙急得红了眼睛,跌跌撞撞地追上前,带着哭腔委屈道:“我走不动了!”
换作以前,她早就心软了,会耐心地把他抱起来,柔声哄上好久,一路抱着他走到车上。可现在,无论闻易别怎么哭闹,沈素雅都没有再回头,直到把他送上车,小家伙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
“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妈妈了!” 闻易别趴在车窗上,带着哭腔喊道。
沈素雅关车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还是用力关上了车门,声音平静:“随你。” 毕竟现在,程未语才是他名正言顺的 “妈妈”,不是吗?
倏然,手机弹出一条推送,是她关注的滑雪新闻正在直播。她点开直播,屏幕里很快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正是记者在采访闻关风。
“听说您和程未语女士已经公开订婚了,闻先生有什么想对程女士说的吗?”
闻关风的目光落在身边的程未语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牵起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直到遇见她,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今生唯一的挚爱。”
沈素雅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 还记得在新西兰的时候,闻关风曾捧着她的脸颊,一遍遍地亲吻她,说尽了缠绵的情话;他还曾用五十二种不同的语言,告诉她,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挚爱,这份感情至死不渝。
可直到现在沈素雅才彻底明白,那份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 “挚爱”,从来都不属于她。
一个小时后,沈素雅站在了纹身店的门口。她脱下厚重的大衣,露出心口处的纹身,对纹身师说:“把它洗掉。”
纹身师看到那个图案,不由得愣了一下:“这行法语‘今生挚爱’,看着就很有特殊意义,您确定要洗掉吗?”
沈素雅垂着眼帘,目光落在那四个字上,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现在,没意义了。”
第七章
为了不损伤皮肤下的神经,不影响自己后续的运动状态,沈素雅坚持选择不打麻药。纹身师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还是忍不住叮嘱:“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您要是实在忍不了,就跟我说,咱们可以先停一停。”
沈素雅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细密的痛感从皮肤表层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最后连带着心口都一起疼了起来。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始终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明明是难以忍受的痛感,可看着镜子里心口的图案一点点淡去,沈素雅的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畅快的感觉。原来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剥离出去,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不是吗?
四个小时后,纹身终于洗干净了。沈素雅浑身都被冷汗浸湿,脸色苍白地走出了纹身店,刚拐过街角,一群记者突然从旁边涌了过来,手里的话筒几乎要凑到她的脸前。
“Snow!有消息说,你当初突然退役,是为了给富商生孩子,好借此攀附豪门,请问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周围路过的人也纷纷停下脚步,朝着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隐约传来。沈素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 其中一个记者直接甩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她在别墅里抱着闻易别的样子,“网上还有传言说,你未婚生子,私下生活混乱,甚至用孩子要挟对方,才得以嫁进豪门,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以前拿的那些滑雪奖项,是不是也有金主在背后帮你操作?”“闻关风是不是你的金主之一?还是说,你是因为攀不上闻关风,才转而去找别的目标?”“Snow,你一直挂在嘴边的体育精神,到底是滑雪场上拼搏的精神,还是靠着金主上位的手段?”
一句句质疑和污蔑像尖锐的刺,狠狠扎进沈素雅的胸口,疼得心脏骤然一缩。她蜷缩的手指反复握紧又松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沉默了许久,终于一字一句地开口:“孩子,是闻关风的。”
现场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记者们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质疑:“这怎么可能?闻先生刚和程未语女士公开订婚,怎么会有孩子?你怕不是想蹭热度想疯了吧!”
沈素雅没有再辩解,只是看着眼前这群人争先恐后追问的模样,突然觉得无比荒唐。她转身推开人群,一步步朝着远处走去,任由那些刻薄的话语被风吹散在身后。
“如果孩子真的是闻总的,为什么他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你?”
“快看,是闻总!”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记者纷纷拥至闻关风身边。
“闻总,Snow说孩子是你的,这是真的吗?”
越过人群,沈素雅的视线和闻关风遥遥相撞。
他顿了半瞬,很快收回视线,吐出的话凉薄至极。
“不是。”
寒风带走了沈素雅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五年,就这样被他一口否定。
沈素雅浑身冰凉,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苍白的脸上只剩一双干涸死寂的眸子。
看着这样的沈素雅,闻关风心脏骤然停跳,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她踉跄着想要逃离,却被记者围着,狠狠推搡在地。
沈素雅强撑着身子起来,记者终于不再上前,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还没走两步,沈素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恍若听到闻关风惊慌失措的喊声。
再次醒来,是在车上。
靠在闻关风怀里,手也被他牢牢地攥着。
看见了闻关风眼里的担心,沈素雅只觉恶心。
她冷着脸抽回被男人紧握的手:“停车,我要下去。”
闻关风恍若没听到,扼住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沈素雅骤然发怒,挣扎起来:“闻关风,假惺惺关心有意思吗?!我不想陪你演戏了,我要下车!”
闻关风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别胡闹,我是为你好。”
为她好?
俱乐部的名字,被转移的参赛名额,还有戒指底下的刻字,闻易别的冷淡历历在目,现在他居然说为了她好!
胸口翻涌的情绪涌上眼眶,泪水滚滚而下。
闻关风内心一抽,松开手,语气不自觉柔和几分:“先检查,其他的回去再说。”
沈素雅闭上眼,声音嘶哑而漠然:“闻关风,我们离婚吧。”
闻关风额角狠狠一抽。
“你心情不好,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沈素雅沉默着没说话,只剩眼泪无声落下。
不会再说了,她很快要去瑞士了。
从医院出来,天空积攒许久的雪,终于落下。
沈素雅立在医院门口,脸色苍白得几乎和身后的雪融为一体。
看着眼前的沈素雅,闻关风心头重重一跳:“素雅……”
手机响起铃声,来电人:程未语。
闻关风看了眼手机,还是按了接听。
听到程未语的哭诉,闻关风倏然变了脸色:“别哭,我马上过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沈素雅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素雅看着闻关风的背影,再没有任何期待。
但凡他多停留一秒,注意力多分给她一分,就会发现她手机上弹出的两条信息。
【沈素雅女士,恭喜您通过瑞士人才引进计划,获得永久居留权】
【请在两天内抵达瑞士领事馆,提交证明材料】
第八章
临近过年,出租车渐少。
沈素雅回到蓝月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熟悉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车窗降下,闻关风率先开口:
“你的那些已经是过去,不重要,未语正处于上升期,俱乐部不能有事。”
难得他主动找她解释,却是为了程未语。
沈素雅指关节泛白,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好。”
雪落满她的全身,冰冷刺骨。
“滴滴滴。”
沈素雅的来电声打破寂静。
这五年和闻关风在一起,沈素雅与家里断绝了关系,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的人只有奶奶。
会给她打电话的,也只有奶奶。
她立即接通电话,就听见奶奶焦急道:
“乖孙女,新闻上怎么全在乱报,闻关风这家伙是不是对你不好?”
沈素雅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紧紧攥着拳,拼命压下情绪:“……没有的事,关风对我很好,奶奶别担心。”
眼见闻关风升上车窗要走,沈素雅连忙叫住他:“关风,帮我跟奶奶说句话。”
刚要接过,闻关风的手机再次响起。
闻关风立即收回手:“俱乐部还有事。”
可她分明看到来电人是程未语。
往日沈素雅绝不会再纠缠,可这次,她实在不想让奶奶担心,一把夺过闻关风手上的手机,执拗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闻关风面前。
“只是一句话而已。”
闻关风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下车去夺手机:“一句话而已,你自己不能说?”
说着,用力拽开沈素雅的手。
沈素雅猝不及防,被他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直流。
闻关风神色一慌,茫然地看了眼摊开的手掌,竟不知道自己用了这么大力气。
他急切上前想要扶她,下一瞬,手机弹出程未语的信息。
“关风,我好像怀孕了。”
闻关风霎时被信息夺走注意力,拿起手机进车,疾驰而去。
奶奶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素雅?”
沈素雅强忍住心中的难过,安抚奶奶:
“放心吧奶奶,我很好,关风现在有些忙,别担心……”
短短一句话,却用尽了沈素雅的力气。
次日一早,兴趣班老师给沈素雅打电话。
来源:小涵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