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9月23日，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正式于浙江美术馆拉开帷幕。作为亚洲地区最具规模的当代纤维艺术展览项目，本届三年展由施慧担任艺术总监，姜俊、黄燕、阿萨杜尔・马克洛夫（Assadour Markarov）、许嘉担任策展人，以“重构星空”（Re-Constell
纤维艺术三年展
9月23日，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正式于浙江美术馆拉开帷幕。作为亚洲地区最具规模的当代纤维艺术展览项目，本届三年展由施慧担任艺术总监，姜俊、黄燕、阿萨杜尔・马克洛夫（Assadour Markarov）、许嘉担任策展人，以“重构星空”（Re-Constellations）为核心主题，汇集了来自17个国家和地区的45位杰出艺术家。他们共同在杭州这座古老的丝绸之城，通过纤维艺术这一独特媒介，编织出一个全新的文化天穹，探讨在全球化退潮、价值重构的时代背景下，“全球南方”的文化崛起与当代艺术的未来走向。
在现场，凤凰艺术与黄燕展开一场深度访谈。作为中国美术学院纤维艺术系的领军人物，她不仅在纤维艺术创作和教学领域进行着大量的实践，同时也深度参与了历届纤维艺术三年展的组织策划。在她看来，一切都在变化，而一切的答案，也还需回到首届......
以下“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专访报道。
在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的现场，观众自由行走，体验着不同代际艺术家对加速社会下时空感知被割裂的探索。
对于黄燕来说，这或许总会让她想起第一次接触纤维艺术的场景，以及这么多年来推动纤维艺术所不断付出的努力。作为中国美术学院纤维艺术系的教授与学科带头人，黄燕不仅是“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多年来的核心策划者与推动者，更是一位始终以“纤维”为方法，探索视觉秩序与人文联结的艺术家。她从环境艺术设计到纤维叙事的转变，正是中国当代纤维艺术从技艺走向观念、从本土走向国际的一个缩影。
01 师徒缘分，从环境艺术到纤维叙事
黄燕与纤维艺术的缘分始于1999年。当时作为中国美术学院附中保送生的她，作品现场展示的时候，中国美术学院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的创建人施慧教授一眼就选中了她。
“当时因为施慧老师还在环境艺术系，现在归属于建筑学院，所以我也就进入了环艺设计领域学习。”黄燕回忆道。那段对空间概念的学习经历，为她后来的艺术创作和策展理念实施了坚实基础。
首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策划讨论会议。左起：高世名、施慧、黄燕、詹尼斯·杰弗瑞、阿萨杜尔·马克洛夫
“刚接触纤维艺术的时候，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在不断编织和建构的过程中，我开始明白艺术创造是无限的，关键看你如何去思考、如何去选择，才能带给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2004年开始，黄燕正式接触到纤维艺术本体语言构建，尝试用软材料进行艺术创作。从一开始对材料的表层摸索，逐渐发展到对纤维艺术建构语言的深入理解。
如今，黄燕已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纤维艺术系主任。她也是近几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的联合策展人和负责人。
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新闻发布会现场。浙江美术馆馆长应金飞（左），浙江省美协副主席、浙江省美术家协会秘书长王敏杰（右），项目负责人、策展人黄燕（中）
在她看来，纤维艺术不仅仅关乎材料的触感或视觉的柔性，更是一种认知世界的途径。“从纤维艺术语言的角度来讲，它让我认知世界的途径更多的是在于它的建构，而并非仅仅只是材料实体......就像观看宇宙和世界生成的整个过程，我感觉可以画一个圈，螺旋上升、不断生成。”
这种螺旋式的生成观也体现在她的创作中。2017年博士毕业时，黄燕创作了这件占幅8米宽的墙面装置作品《灰色光-1》。她以不同灰度的“线”在平面上织造出光影投射的效果，除了使用她惯用的丝线与木板框架，还创造性地加入了具有计量意义的标尺，借此投射出对二维平面中时间与空间的“衡量”。在她看来，“光影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种趋于平面，无限接近平面却永不抵达平面的二维视介。既然空间和时间已经作为一种客观对象的概念，和科学计算胶合在一起，那么对象世界便可能出现在这般扁平的世界中。”
《灰色光-1》 2017年线、木板、标尺 800cm x 200cm x 10cm
黄燕对纤维艺术有着独特的哲学思考。她认为纤维艺术最重要的不止于材料的基础，而是可以建构出一个与日常看世界不一样的视角。同时，这种建构的特殊性和人的情感勾连，以及与超事物的发挥，或者是未来社会模型的建构都息息相关——纤维艺术既联系着远古，也一直催发着未来形态。
纤维艺术是秩序的艺术，正如古代人以编织在经纬之间形成纤维的建构，黄燕则通过现代艺术媒介在一根根“线”上探讨纤维的韵律与节奏，织就秩序的表征。
贡布里希曾说：“有一种秩序感它表现在各种设计的风格之中，我相信它的根源是存在于人类的遗传基因之中”。黄燕在她《织物的嬗变》一书中写道：无论织物有着多少或者任何的表现形式，它们始终围绕着人变化，织物的社会性始终存在。
黄燕 《叙序-1》 2019年 数码编织 50×70×15cm
作为当代纤维艺术家，黄燕的创作也体现出传统与当代的结合。譬如，《叙序》系列使用了数字媒介——数码编织进行创作，而视觉形式却投射出传统文化的气质。在 《叙序-1》 中，织纹创建了大家都熟悉的用以规训中国文字的米字格，整体上则呈现为类似古代青铜器铭文般的视觉感受。超现代性的创作手法对话传统美学的同时，包含着黄燕对“秩序”的再思考。
“米字格是一种秩序强烈的训教方式，并且携带着传统、规矩、法则的意象。在这样的规则和秩序当中训练我们对笔法、墨形和空间布局的掌握，某种程度生成的是一种对自由的体悟。我们所寻找的自由，其实是在一定的秩序中形成的。”黄燕说道。
《叙序-2》则更具互动性，是一件大型交互装置作品。作品中建构了多重秩序，棋局、米字格、浮动的海面、柔软的毛毯路面，叠加现代交通中的路障、凹凸镜，以及独具穿透性的电子音乐所打造的听觉氛围。这件作品使个体秩序在观展中进入了作品所融合的一种共性秩序中。
黄燕《叙序-2》 2019年 空间影像装置
在黄燕看来，“叙序”系列是一次“有野心”的宏观尝试，她从经纬之间有节奏的编织方式、棋局、米字格等有规制的符号元素中书写与回应人的观念建构路径。
02 国际视野 纤维艺术的世界叙事
作为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的策展人之一，黄燕同样有着宏大的国际视野。她认为纤维艺术总体上共性大于差异性，因为它连结着人类学整体发展的面貌。
“重构星空”黄燕导览现场
“纤维艺术的创作语言本身就连结着人类的整个发展面貌。它的材料和建构方式与人的日常行为息息相关，从日常中又生发出新的理念和概念。”在她看来，从第一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纤维作为一种眼光”开始，策展理念就一直关注着纤维所连结着人的本身，探讨它在哪些方面可以延伸。黄燕指出，从教育模式下的学科层面来看，这是跨学科、跨领域、跨知识背景的。但如果从纤维艺术本身创造的原点来讲，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连接在一起的，因为它们都服务于人。
“不管航空制造也好，家里织毛线也好，用的材料和概念最终都会回归到一种对人的保护和提升的基础。”黄燕强调道。这种对人类共性的关注，也使得纤维艺术作品具有普世价值。
Choi+Shine艺术小组，《缩地》在展览现场
李青，《阴翳志》展览现场
莱昂纳多·乌利安（Leonardo Ulian），《科技曼荼罗 118 – 革命与内省》在展览现场
安妮·威尔逊（Anne Wilson，美国），《游移行为》展览现场
一直以来，黄燕对纤维艺术教育始终有着深厚的使命感。2017年末至2018年初，黄燕受美国Josef & Anni Albers基金会邀请做驻地研究，访学芝加哥艺术学院、克兰布鲁克艺术学院。这段国际经历进一步拓宽了她的艺术视野。在她看来，教育中的“变化是永远存在的，因为每一代的人都会做每一代的事，这个是必须的。”但这种变化并不偏离原来的纵向轨迹，而是在发展的纵向轨迹上产生新的东西。这些新的东西沿袭着人类本身自我追求的一些东西在走，最终将导向人类发展的方向。
2028年，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将与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惠特沃斯美术馆合作，这是整个团队从去年就开始谋划的一条线索。2024年11月，黄燕和团队借与曼彻斯特都会大学艺术学院交流的机会，特地拜访了惠特沃斯美术馆。
2024年11月，黄燕向惠特沃斯美术馆展览与馆藏部主任戴伦·皮介绍展览项目
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开幕式现场，艺术总监施慧教授和惠特沃斯美术馆馆长李淑京教授共同宣布2028年项目合作
“当时扛着电脑和第三届、第四届的画册去的惠特沃斯美术馆，一届一届地介绍。后来又得机会在国内遇见馆长李淑京女士，沟通得不错。”黄燕回忆道，“应该说，项目的精彩呈现让对方非常感兴趣，比较顺利地搭建了合作的桥梁。”意外的是，最终合作协议的落款是曼彻斯特大学，而非仅仅是美术馆，这无疑使得合作基础又提升了。
当然，下一届三年展的主场还是杭州。在其之外，策划团队将使用卫星板块的形式将纤维艺术尽可能地辐射出去。“我们从第一届创建开始的定位就是链接国际，包括万曼先生在80年代所创建的万曼壁挂研究所，当时是属于我们中国第一个对外的国际艺术机构。中国纤维艺术萌发的起点就是国际化。”
2028年第六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恰好与中国美术学院百年校庆同期，黄燕认为，那个时间节点，纤维艺术应该有一些更加世界性的发声。她在采访中展望道：“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第一站英国发声。到了再下一届，也许美国，也许新加坡或者澳大利亚，让每一届都发射一个卫星展。”这样的卫星群将形成纤维艺术的世界联动，规划出“重构星空”让人期待的图景。
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重构星空”展览现场
黄燕的个人创作强调纤维与视觉空间、视觉符号的探讨，以富含逻辑思维的图式语言，构建包含视角维度、时空认知和逻辑概念的抽象艺术语境。她的作品既具有理性建构感，又蕴含诗意的叙事性，在严谨的视觉逻辑中透露出深厚的人文关怀。而这种人文关怀同样也显现在她多年对于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的参与中，和团队一起在川流不息、瞬息万变的时间长河中，通过纤维艺术在宇宙的经纬中立下注脚。
无疑，黄燕在用纤维艺术创建一个充满秩序感又富有温情的世界，让人们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于俯仰之间思考自身与时空的关系。
黄燕 《俯仰之间》空间影像装置2022年第四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现场
重构星空：2025第五届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
Re-Constellations：5th Hangzhou Triennial of Fiber Art
时间
Time
2025年9月23日至11月02日
September 23 to November 02 , 2025
地点
Location
浙江美术馆
Zhejiang Art Museum
参展艺术家名单
Artist
【国外艺术家】
安妮•威尔逊
（Anne Wilson，美国）
阿齐扎•卡迪里
（Aziza Kadyri，俄罗斯）
赵素熙
（Cho Sohee，韩国）
崔真、夏因
（Choi +Shine，美国）
戴安娜•谢勒
（Diana Scherer，德国）
（Ei Arakawa，日本）
格尔加娜·塔巴科娃
（Gergana Tabakova，保加利亚）
易卜拉欣•马哈马
（Ibrahim Mahama，加纳）
朱利安·克鲁泽
（Julien Creuzet，法国）
卡里·迪尔达尔
（Kari Dyrdal，挪威）
凯特·伊根
金守子
（Kimsooja，韩国）
莱昂纳多·奇亚奇奥& 丹尼尔·贾诺内
（Leonardo Chiachio & Daniel Giannone，阿根廷）
莱昂纳多·乌利安
（Leonardo Ulian，意大利）
莱拉·卡德纳斯
（LeylaCárdenas，哥伦比亚）
露西·奥尔塔+ 豪尔赫·奥尔塔
（Lucy +Jorge Orta，英国）
玛娜尔·阿尔多瓦扬
（Manal AlDowayan，沙特阿拉伯）
玛丽尔·克莱蒙特
派翠西亚·伊斯塔柯
（Patricia Perez Eustaquio，菲律宾）
索尔维格·阿尔伯格
（Solveig Aalberg，挪威）
康瑞璟
（Suki Seokyeong Kang，韩国）
【国内艺术家】
陈若璠
陈芷豪
陈丽云（中国香港）
丁乙
高入云
郭锐文
何启如
林岚（中国香港）
李军毓& 郭建平
李青
李娜
刘嘉琛
毛宇
孙艺芸
王杉羽
王小松
徐戈
徐向真
应歆珣
杨安
2025年杭州纤维艺术三年展组织架构
The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of the Hangzhou Triennial of Fiber Art in 2025
展览总监
Exhibition Director
应金飞
Jinfei Ying
艺术总监
Artistic Director
施慧
Hui Shi
策展人
Curators
姜俊、黄燕、阿萨杜尔·马克洛夫、许嘉
Jun Jiang, Yan Huang, Assadour Markarov, Jia Xu
助理策展人
Assistant Curator
李军毓、刘嘉琛、任喆、曾朝炜
Li Junyu, Liu Jiachen, Ren Zhe,Zeng Chaowei
平面设计
Graphic Design
陈孟琦 Chen Mengqi
指导
Official Director
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
Publicity Department of the CPC Zhejiang Provincial Committee
主办
Host
浙江省文化广电和旅游厅
Zhejiang Provincial Department of Culture Radio Television and Tourism
浙江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Zhejiang Provincial Federation of Literary and Art Circles
中国美术学院
China Academy of Art
承办
Organizer
浙江省美术家协会
Zhejiang Artists Association
浙江美术馆
Zhejiang Art Museum
中国美术学院当代纤维艺术研究所
Contemporary Fiber Art Institute of China Academy of Art
中国美术学院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
School of Sculpture & Public Art, China Academy of Art
支持
Supporter
浙江文化艺术发展基金
Zhejiang Provincial Arts Fund
中国美术学院教育基金会
China Academy of Art Education Foundation
德英基金会
De Ying Foundation
赞助
Sponsor
来源：凤凰艺术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