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青城县新任县令杜明远,是位年方二十八的年轻进士。他眉目清秀,身形挺拔,虽年纪尚轻,眉宇间却已有了几分沉稳之气。
青城县新任县令杜明远,是位年方二十八的年轻进士。他眉目清秀,身形挺拔,虽年纪尚轻,眉宇间却已有了几分沉稳之气。
青城县地处江南水乡,本是富庶之地,但杜明远到任后却发现,此地百姓个个面带愁容,市井街巷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交接官印后,前任县令赵大人只匆匆交代几句,便急着要走。杜明远再三挽留,赵县令却摆手道:“杜大人年轻有为,青城县日后就仰仗您了。老夫年迈,只想早日回乡颐养天年。”
临行前,赵县令忽然压低声音道:“杜大人,城西有口古井,近年来颇不太平,您...最好避着些。”
杜明远心中生疑,待要细问,赵县令已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三日后,杜明远正在书房翻阅卷宗,忽闻衙门外鼓声大作。衙役带进一位白发老妇,她一进堂就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爷,我女儿秀珠...她、她回来了!在古井里!”
杜明远心中一惊,立刻带上一干衙役随老妇前往城西古井。
井边已围了不少百姓,个个面带恐惧,窃窃私语。见县令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杜明远探头向井中望去,只见幽深的井水里,隐约可见一具女尸随波浮动,面色惨白,长发如水草般散开。
“快打捞上来!”杜明远命令道。
尸体被打捞上岸,老妇确认正是自己失踪三年的女儿秀珠。令人不解的是,尸体虽浸泡水中,却丝毫没有腐烂迹象,仿佛刚刚落水一般。
杜明远仔细察看,发现秀珠右手紧握成拳。他用力掰开僵硬的手指,一枚精致的白玉佩落入掌心。
“这玉佩是谁的?”杜明远问。
老妇端详片刻,摇头道:“不曾见过。”
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这...这不是周府周公子常佩的玉吗?”
杜明远环视众人:“哪位是周公子?”
百姓们顿时噤若寒蝉。一旁的老衙役低声道:“大人,周公子名周文轩,是本县首富周老爷的独子。三年前秀珠失踪那晚,有人见他们在一起。”
“既如此,当时为何不报官?”
老衙役苦笑:“周家势大,且无凭据,前任赵大人也...也不曾深究。”
杜明远面色凝重,当即下令:“传周文轩到县衙问话。”
周文轩很快被带到堂上。他衣着华贵,面容俊朗,举止从容,见到那枚玉佩,微微一愣,随即坦然承认:“这确是我的玉佩,但三年前就已遗失。”
“秀珠失踪那晚,你在何处?”杜明远问。
“家中读书,有家仆为证。”周文轩答得滴水不漏。
杜明远暂时找不出破绽,只得让他先行回家,但不许离开青城县。
当晚,杜明远辗转难眠,起身重新翻阅秀珠一案的卷宗。忽然,他发现记录秀珠失踪的日期与老妇所说的略有出入。卷宗上写的是八月初六,而老妇白天说的是八月初五。
第二天一早,杜明远再次拜访老妇。问及日期,老妇肯定地说:“是八月初五,那晚月亮很圆,我记得清清楚楚。但赵大人记录时,非要改成初六。”
杜明远心中疑云更浓。他走访周家邻居,一位卖豆腐的老汉悄悄告诉他:“大人,三年前八月初五那晚,我亲眼看见周公子扶着一位女子往古井方向去了。那女子走路踉跄,像是喝醉了。”
“当时为何不作证?”
老汉叹气:“周家势大,我怕惹祸上身啊。而且第二天我去县衙,赵大人根本不愿详查。”
杜明远又询问了几位街坊,大多闪烁其词,似乎有所顾忌。
回到衙门,杜明远召来老衙役,问起前任赵县令与周家的关系。老衙役支吾半天,才透露赵县令在任期间,与周家往来密切,更有传言称周家助赵县令打点上司,谋求升迁。
案情至此,杜明远心中已有眉目,但还缺少关键证据。
第三天,杜明远带着仵作再次验尸。这次,他们有了惊人发现:秀珠指甲缝里有细微的丝绸纤维,与周文轩常穿的绸衣材质相同;更关键的是,仵作在秀珠喉中发现一枚金钮扣,上面刻着周家特有的标记。
杜明远立即下令搜查周府。在周文轩书房暗格中,搜出一本日记,清楚记录了三年前八月初五那晚的事:
“今夜与秀珠相会古井边,她已有孕,逼我娶她。我一时气愤,失手推她入井。她攀住井沿呼救,我掰开她手指时,玉佩被她扯去。恐她不死,又以石块击之...”
铁证如山,周文轩终于认罪。原来他诱骗秀珠私通,致其怀孕后,怕事情败露,遂杀人灭口。
案件了结,周文轩被判斩刑。行刑那天,青城县万人空巷。
杜明远将案情详文上报,弹劾前任赵县令渎职包庇。不久,朝中下令革去赵县令官职,追究其责。
临行前,杜明远再次来到古井边,焚香祭拜秀珠之灵。香烟缭绕中,他似乎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向他微微施礼,随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自此,古井再无异事,青城县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杜明远常对属下说:“冤魂不会凭空出现,它们出现,是因为人世间还有未雪的冤屈。为官者,当以此为戒。”
来源:淡泊的晚风Q8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