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文:清风明月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那个春天,我以为大舅来我家真的只是为了看病。
二十六岁的我刚刚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和父母挤在一套老房子里,日子平平淡淡。当母亲告诉我大舅要来住一段时间时,我心里其实是有些抗拒的——毕竟家里本来就不宽敞,再多一个人会让生活变得更加局促。
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竟然会让我们家的生活彻底改变。
这三十天里,他神神秘秘的行为让我越来越困惑:深夜的神秘电话、还有那些避而不谈的外出......我开始怀疑,他来我家真的只是为了看病吗?
直到他离开一周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快递。
当我颤抖着双手打开包裹的那一刻,我彻底傻眼了——里面的东西,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大舅的所有认知。
那是个周三的晚上,我刚下班回到家,就听见妈妈在厨房里跟爸爸说话。
“老头子,我大哥明天要过来,你看看把哪个房间收拾一下?”
爸爸正在看电视,头也没回:“又怎么了?”
“说是身体不舒服,想来市里的医院看看。”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我把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妈,大舅怎么突然要来?他平时不是很少联系咱们吗?”
妈妈正在洗菜,手里的动作停了停:“还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在县城,生病了也没人照顾。你说我这个当妹妹的,能不管吗?”
说实话,我对这个大舅印象不深。小时候他偶尔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有事求人,要么借钱,要么找爸爸帮忙办事。
长大后他和舅妈离婚了,跟我们的联系就更少了,现在突然说要来住,我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
“他说要住多久?”我问。
“没说,就说看完病就走。”妈妈继续洗菜,“你爸也没反对,应该不会很久吧。”
爸爸这时候从客厅传来声音:“随便住,反正家里有地方。”
第二天傍晚,大舅来了。
我正在房间里处理工作邮件,听见门铃响了,接着是妈妈开门的声音。
“大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哎,最近身体不太好,吃不下东西。”大舅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走出房间,看见大舅拖着一个破旧的帆布行李箱站在门口。确实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行,眼神也挺有神的。
“小雨,长这么高了!”大舅看见我,勉强挤出个笑容。
“大舅好。”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妈妈赶紧接过行李箱:“大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面条。”
“不用不用,我在路上吃过了。”大舅摆摆手,然后环顾了一下客厅,“你们家越来越好了,小雨也出息了。”
爸爸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哥,身体哪里不舒服?”
大舅拍了拍胸口:“就是这里,总觉得闷得慌,咳嗽也厉害。县医院看了,说要到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我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们都忙,我一个老头子还能迷路不成?”大舅连连摆手。
妈妈把他安排在我旁边的客房里。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舅话不多,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问他在县城的生意怎么样,他只是含糊地说“马马虎虎,混口饭吃”。
晚上十点多,我正准备睡觉,忽然听见客房里有说话声。
我侧耳听了听,是大舅在打电话。声音很小,我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我以为是他在跟朋友聊天,也没多想。
可是半夜两点多,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又听见他在打电话。这次声音更小了,我贴在门边才能听清楚一点:
“不是不还,再宽限几天......”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宽限?大舅这是在跟谁说话?
第二天早上,大舅说要去医院。我提出要陪他去,他又一次拒绝了。
“小雨,你要上班,我一个人去就行。”
“大舅,我今天正好不忙,陪你去吧,也好知道是什么毛病。”
大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真的不用,就是小毛病,检查一下就回来了。”
他坚持不让我陪,我也不好强求。看着他拎着个塑料袋出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午十点左右,妈妈给我发微信,说大舅已经去医院了。下午四点,她又发信息说大舅回来了。
我下班回家后,想问问检查结果,大舅却说:“医生说要等几天才能拿报告,先开了点药吃着。”可我看了看他手里,连个药袋都没有。
“药呢?”我问。
“哦,已经吃了。”大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晚饭的时候,我观察着大舅。他吃饭的时候没有病人的那种小心翼翼,反而胃口不错。而且说话中气也足,完全不像有什么肺部疾病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是来看病的,为什么连个检查单都不拿回来?为什么不愿意让家人陪着去?为什么半夜总是偷偷打电话?
我开始怀疑,大舅到底是不是真的来看病的。
02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大舅的一举一动。
首先是作息时间。正常人生病了应该多休息,可大舅经常是半夜十一二点才睡,早上又起得很早,六点多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上厕所,还能听见他房间里的动静,不知道在干什么。
更奇怪的是他接电话的方式。每次电话铃响,他都会快速看一眼手机,然后要么挂掉,要么就拿着手机去阳台或者厕所里接。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试探着问:“大舅,你在县城做什么生意啊?”
大舅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就是小买卖,倒腾点货。”
“生意还好吧?”
“还行吧,能糊口。”他的回答很敷衍。
妈妈接话说:“大哥,你要是缺钱看病,跟妹妹说一声,别客气。”
“不缺不缺,我还有点积蓄。”大舅连忙摆手。
可是第二天,我无意中看见他在翻钱包,里面的钞票还挺厚的,至少有几千块。
既然有钱,为什么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七天,大舅又说要去医院。这次我坚持要陪他去。
“大舅,您都来一个星期了,我作为晚辈,应该陪您去医院的。”
“真的不用,小雨,你工作忙......”
“今天周末,我不上班。”
大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那行吧,不过我挂的号很早,你要是起晚了就算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起来了,可是发现大舅已经不在家了。妈妈说他五点多就出门了,说不想让我这么早起床。
我当时就火了:“妈,您看他这像话吗?明明说好了要我陪,结果自己偷偷跑了。”
妈妈也有些不高兴:“你大舅可能是怕麻烦你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看他根本就不是去看病!”
爸爸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小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把这几天观察到的情况跟爸妈说了一遍。爸爸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每天晚上都打电话?”
“嗯,而且声音还很小,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妈妈有些不相信:“不会吧,你大舅虽然平时联系少,但不至于骗我们啊。”
“妈,您想想,哪个生病的人是这样的?而且去医院从来不拿检查单回来,也不让家人陪,这正常吗?”
爸爸点点头:“小雨说得有道理。我看这个人有问题。”
妈妈还是有些犹豫:“那怎么办?总不能赶他走吧?”
“先观察观察,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爸爸说。
下午三点,大舅回来了,我故意问他:“大舅,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观察,过几天再去。”
“那检查单呢?给我们看看。”
大舅愣了一下:“哦,检查单还没出来,要明天才能拿。”
我追问:“那今天都做了什么检查?”
“就是......拍了个片子,抽了个血。”大舅的回答很不自然。
我心想,拍片子现在都是数字化的,当场就能看结果,哪用等到明天?而且抽血化验也不是所有项目都要等很久。
第十天,大舅的电话更频繁了。有时候一天能接七八个电话,每次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我偷偷注意到,他每次接完电话,脸色都很难看。
第十五天,我终于忍不住了。那天大舅又说要去医院,我直接跟在他后面出门。我想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根本没有去医院,而是到了市中心的一个茶楼。
我躲在对面的咖啡店里,看见他跟两个穿得很正式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三个人谈得很激烈,大舅一直在擦汗。
我拍了几张照片,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了:大舅根本就不是来看病的,他是有别的事情。
晚上大舅回来,我忍着没说破他,吃饭的时候,他又说今天的检查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我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欺骗我们?
第二十天,爸爸终于爆发了。那天晚上,大舅又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比平时大了一些,爸爸在客厅里听见了。
“什么?再给我两天时间......”
“我真的在想办法......”
“不要找我家人,求你们了......”
爸爸听到“不要找我家人”这句话,脸色立刻就变了。等大舅打完电话进来,爸爸直接拦住了他。
“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
大舅吓了一跳:“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来了二十天,连个检查单都没见着,天天神神秘秘地打电话,刚才还说什么'不要找我家人',你到底有什么事?”
妈妈也从厨房里出来:“大哥,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们说清楚,别瞒着了。”
大舅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什么事,就是......就是生意上的一点小问题。”
“什么小问题?”爸爸追问。
“就是......欠了点货款,对方催得比较急。”
“欠多少?”
“不多,几万块而已。”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大舅,如果只是欠货款的事,您在家里也能解决啊,为什么非要跑到我们家来?而且还撒谎说是来看病?”
大舅被我问得无话可说,半天才说:“我......我是怕你们担心。”
爸爸冷笑一声:“担心?我看你是有别的目的吧?”
那天晚上,家里的气氛很紧张。大舅早早就回房间了,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商量这件事。
“我觉得他肯定有大事瞒着我们。”我说。
爸爸点头:“那些电话绝对不是什么货款的事。”
妈妈有些难过:“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真的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遇到麻烦也不能撒谎骗我们啊。”我说,“而且您想想,如果真的是什么正当的债务,他为什么不敢让我们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大舅明显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变化。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说话也更少了。但是那些神秘的电话还是没有停止,只是他接电话更隐蔽了。
第二十九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我更加确信有问题的事。
我晚上十一点多去厨房喝水,路过大舅的房间时,发现门没有完全关严,里面还亮着灯。我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大舅正坐在床上整理一堆文件。
我看见了银行的logo,还有一些红色的印章,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内容。大舅很专注地在翻看那些文件,有时候还会拿起手机拍照。
忽然,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我在门口。
“小雨?”
我有些尴尬:“大舅,我去喝水,看您还没睡。”
大舅赶紧把文件收拾起来:“哦,没事没事,一些老文件,整理整理。”
“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好好,马上就睡。”
我回到房间,心里更加不安了。那些文件绝对不是什么“老文件”,而且大舅收拾文件时的慌张神态,明显是不想让我看见。
第三十天早上,大舅突然宣布要回老家了。
“我的病差不多好了,再住下去就太打扰你们了。”
妈妈还挽留他:“大哥,不急啊,再住几天也没关系。”
“不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大舅的态度很坚决。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把那些文件小心地装进了一个文件袋里,然后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
临走的时候,大舅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谢谢照顾”,连个具体的感谢话都没有,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站在窗口看着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小区门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这三十天到底在我们家干了什么?
大舅走后,家里恢复了平静,说实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以来来,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现在终于可以正常生活了。
妈妈把客房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大舅连垃圾都收拾得很干净,好像生怕留下什么痕迹似的。
“这个人真是奇怪。”妈妈一边整理一边说,“住了这么久,连句像样的感谢话都没有。”
爸爸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我早就说了,这个人有问题。”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上班。同事问起我最近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简单说了说家里来了个亲戚,住了一个月,现在走了。
“你舅舅?”同事好奇地问,“住这么久啊?”
“说是看病,但我觉得有别的事。”
“什么事?”
我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很奇怪。”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逐渐回到了正轨。我不用再担心半夜听到神秘的电话声,也不用再观察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家里的饭菜也变得正常了,不用再考虑照顾病人的饮食。
第六天,妈妈说:“你大舅到家了没有?都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可能忙着处理他的事情吧。”我说,心里想的是,他哪里有什么病要处理,估计是去解决那些神秘的电话问题了。
第七天,也就是周日,我在家里看电视,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谁来串门,结果开门一看,是个快递员。
“请问是王建国吗?”快递员看着单子问。
王建国是大舅的名字。
“他不在这里。”我说。
“那您是?”
“我是他外甥女,他前几天刚走。”
快递员看了看单子:“这是他留的地址啊,而且写着代收也可以。您能帮忙签收一下吗?”
我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代收别人的快递不太合适,特别是这种情况。
但想到大舅可能是忘记改地址了,而且快递员也说了可以代收,我就签了字。
“发件人是谁?”我接过快递时问了一句。
快递员看了看:“诚信法律事务所。”
我心里咯噔一下。法律事务所?大舅怎么会收到法律事务所的快递?
快递员走后,我拿着那个不大的快递盒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快递虽然不重,但给我的感觉却很奇怪。
我把快递放在茶几上,叫来了爸妈。
“大舅的快递?”妈妈看了看地址,“法律事务所?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的脸色很严肃:“打开看看。”
“这样不太好吧?”妈妈有些犹豫,“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我说:“妈,现在大舅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快递跟他在我们家住的那些奇怪行为有关系。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也好联系他。”
爸爸点头:“小雨说得对。而且法律事务所的快递,肯定是正式的法律文件,不会是什么私人信件。”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快递盒的封条。
盒子里面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上面印着“诚信法律事务所”的抬头。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有几张文件。
我拿出第一张,一看标题就愣住了:《催收函》。
“催收函?”妈妈凑过来看,“什么意思?”
我继续往下看,内容让我越来越震惊:
“王建国先生:您于2024年3月向本委托人借款人民币五万元整,约定月利率3%,至今已逾期四个月未还。截至2025年6月,您应偿还本金五万元,利息及违约金共计十万元,合计十五万元整......”
我的手开始发抖。十五万!
我赶紧拿出第二张文件,是一份更正式的法律文书:《民事起诉状》。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原告要求被告王建国偿还借款本金五万元,利息及违约金十万元,合计十五万元,并承担诉讼费用。
第三张是法院的传票,要求王建国在7月15日到法院应诉。
我彻底傻眼了。
“怎么回事?”爸爸看见我的表情,赶紧接过文件。
他看完之后,脸色铁青:“这个王八蛋!”
妈妈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了?”
我把文件递给妈妈:“妈,您看看。大舅欠了高利贷,十五万,现在被人起诉了。”
妈妈看完文件,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这怎么可能?”
爸爸愤怒地说:“怪不得他天天偷偷摸摸打电话,怪不得不敢让我们陪他去医院,原来是在躲债!”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三十天来的所有疑点,现在都有了答案。
大舅根本就没有生病,他是因为欠了高利贷,被债主逼得没办法,才跑到我们家来躲债。那些半夜的电话,都是债主在催债。那些神秘的会面,可能是在跟债主谈判。
“十五万!”妈妈喃喃自语,“他哪来这么多钱?”
我想起那晚看到的那些文件,上面有银行的logo,还有红色的印章。现在想来,那些可能是借款合同,或者是其他的债务文件。
“妈,您现在明白了吧?大舅根本就不是来看病的,他是来躲债的!”我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把我们当成了避难所,却对我们撒谎说是看病!”
妈妈眼眶红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骗我们。”
爸爸站起来走了两步:“这个王建国,简直是太过分了!利用我们的善心,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一个月,还对我们撒谎!”
我越想越气:“而且您想想,如果债主真的找到我们家来要债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也要被牵连?”
妈妈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是说,会有人来我们家要钱?”
“很有可能!”我说,“您看这些文件,说明债主已经在通过法律途径追债了。如果找不到大舅本人,很可能就会找到我们头上。”
爸爸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混蛋,不仅欺骗我们,还可能把我们拖下水!”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那些文件,心情都很沉重。
妈妈忽然说:“要不要给你大舅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我说,“必须问清楚!”
我拨通了大舅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大舅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大舅,是我,小雨。”
“小雨?怎么了?”
“我们收到您的快递了。”我直接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钟。
“什么快递?”大舅的声音明显变了。
“诚信法律事务所寄来的,催收函和法院传票。”
又是一阵沉默。
“大舅,您现在在哪里?我们需要谈谈。”
“我......我在老家。”
“那您马上回来,或者我们过去找您。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小雨,你听我解释......”
“您解释什么?解释您是怎么骗我们的?还是解释您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躲债的地方?”我的语气很严厉。
电话那头传来大舅的叹息声:“我知道你们会生气,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别的办法就可以骗人了?”
“我没有骗你们,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撒谎说自己生病?只是把我们家当成避难所?只是让我们承担被债主找上门的风险?”
妈妈这时候接过电话:“大哥,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不多,就是一点生意上的债务。”
“十五万叫不多?”妈妈的声音在颤抖,“而且还是高利贷!”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舅才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先到你们那里躲一躲。”
“躲一躲?”爸爸抢过电话,“你躲了一个月,债务解决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正在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继续躲?”
“不是,我在联系朋友,看能不能借到钱。”
我又接过电话:“大舅,您现在必须告诉我们实话。您到底欠了多少钱?怎么欠的?债主会不会找到我们家?”
大舅在电话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
04
“去年年底,我的小店生意越来越难做,积压了很多货,资金周转不开。”大舅的声音很低,“我听别人说有个老板可以借钱,利息虽然高点,但是手续简单。”
“您借了多少?”我问。
“开始只借了五万,说好月利率3%,我以为很快就能还上。”
妈妈在旁边说:“3%?那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的利息!”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能承受。可是生意一直没有起色,第一个月我就还不上了。”
“那后来呢?”
“他们说可以展期,但是要加违约金。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地拖,利息和违约金越滚越多。”
我算了算:“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差不多半年,确实能滚到十万的利息。”
“而且他们还不是按月计息,是按天算的。我现在算不清楚到底欠了多少了。”大舅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
爸爸问:“那些债主有没有威胁你?”
“有。”大舅停顿了一下,“他们说如果我再不还钱,就去找我的家人。我知道他们查到了你们的地址,所以才跑到你们那里。”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后怕:“您是说,他们知道我们家的地址?”
“应该是知道的。我平时填表格的时候,紧急联系人都是写的你妈。”
妈妈的脸色更白了:“那他们会不会真的来找我们?”
“我在你们那里住的这一个月,他们没有去找你们,说明还算讲规矩。但是如果我一直躲着不还钱,就不好说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舅,您现在还有多少钱?”
“加上这些年的积蓄,大概能凑出来两万块。”
“离十五万还差十三万。”
“是啊,所以我才一直在想办法。”
爸爸问:“您都想了什么办法?”
“我联系了几个老朋友,看能不能借到钱。还有就是想把店里剩下的货处理掉,能回收一点是一点。”
“能借到多少?”
“目前答应借给我的,大概有三万。”
我算了算:“两万加三万,才五万,还差十万。”
“我知道差得太多了,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大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妈这时候说:“大哥,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实话?如果您一开始就告诉我们,我们至少可以帮您想想办法。”
“我怕你们担心,也怕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能解决,没想到越拖越严重。”
我说:“可是您撒谎说自己生病,这样对吗?”
“我知道不对,我就是不敢说实话。我怕你们知道了会看不起我,会觉得我没用。”
爸爸哼了一声:“现在撒谎被揭穿了,你觉得我们会怎么看你?”
大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们在客厅里开了个家庭会议。
妈妈首先发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大哥。虽然他做得不对,但是现在遇到这么大的困难,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爸爸的态度很坚决:“我不同意。他撒谎骗了我们一个月,现在又想让我们帮他还债?凭什么?”
“可是十五万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对我们来说还是能承受的。”妈妈说。
“能承受?”爸爸瞪了妈妈一眼,“十五万不是小数目!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钱还了以后,能保证他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我说:“爸爸说得有道理。如果我们这次帮他还了,他下次再遇到困难,是不是又会想到我们?”
妈妈有些着急:“那你们的意思是不管他了?”
“不是不管,而是要想个合理的办法。”我说,“我们可以帮他,但是不能无条件地帮。”
爸爸点头:“小雨说得对。而且我们还要考虑一个问题:这些债主会不会真的来找我们?”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大舅说债主还算讲规矩,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首先,让大舅写个借条,承认这次的欺骗行为,保证以后不再撒谎。其次,我们可以帮他一部分,但不是全部。让他自己也承担一部分责任。”
“帮多少合适?”妈妈问。
“我觉得五万比较合理。”我说,“这样加上他自己能凑的五万,一共十万,可以先还本金和一部分利息,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剩下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爸爸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还可以。既体现了亲情,又不会让他觉得犯错没有代价。”
妈妈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债主不同意怎么办?”
“那就让大舅跟债主谈判,看能不能分期还款。如果债主真的不讲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说。
最后,我们达成了一致:帮助大舅五万元,但是要有条件。
我重新给大舅打电话,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了他。
“真的?你们愿意帮我?”大舅的声音里带着喜悦。
“但是有条件。”我说,“第一,您必须写个书面保证,承认这次的错误,保证以后不再撒谎。第二,这五万算是我们借给您的,您要写借条,约定还款时间。第三,剩下的钱您必须自己想办法,我们只能帮这一次。”
“我同意,我都同意!”大舅连声答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继续说,“您必须立刻联系债主,告诉他们您正在筹钱,会在一周内还一部分。如果他们真的找到我们家来,您要负全部责任。”
“我马上就联系他们。”
三天后,大舅来了。这次他没有拖着行李箱,只是背了个背包。
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更憔悴了,但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不再躲闪了。
“小雨,爸,妈,我来向你们道歉。”大舅一进门就鞠了个躬。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妈妈赶紧扶他。
“我做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们,不该利用你们的善心。”大舅的声音很诚恳,“这一个月来,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良心受到谴责。”
爸爸点点头:“知错能改,还不算太晚。”
我拿出准备好的协议:“大舅,这是我们起草的协议,您看看。”
大舅接过协议,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在上面签了字。
“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说,“您联系债主了吗?”
“联系了,他们同意先收十万,剩下的五万分半年还清,每个月还一万。”
“那您每个月有一万的收入吗?”
“我重新找了个工作,在一个朋友的公司做销售,每个月基本工资加提成,差不多能有八千到一万。”
我们把钱交给了大舅。看着他拿着银行卡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但是给我们家带来的影响还在。我们重新认识了亲情的边界,也学会了在善良和原则之间寻找平衡。
一个月后,大舅打来电话,说债务问题基本解决了,他正在努力工作还剩下的钱。
“小雨,谢谢你们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他在电话里说。
“大舅,我们希望您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诚实面对,不要再撒谎了。”
“我记住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又过了半年,大舅真的按时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他还给我们写了一封信,详细地描述了他这段时间的反思和改变。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是每当我想起那个快递,想起打开包装时的震惊,我都会提醒自己:善良是美德,但是盲目的善良可能会害人害己。帮助别人是应该的,但是也要有原则和底线。
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诚实都是做人的根本。撒谎或许能解决一时的困难,但是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现在,我们家和大舅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因为经历了这次风波,我们彼此都更加真诚,也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有时候,危机也是转机。这个快递虽然带来了震惊和烦恼,但也让我们一家人学会了成长。
来源:倾听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