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阿娟直播间里那条“第二次移植失败”的弹幕飘过，我隔着屏幕都听见自己心跳漏一拍，像被谁掐了一下。

“你生不生孩子，关网友屁事？

”——可阿娟直播间里那条“第二次移植失败”的弹幕飘过，我隔着屏幕都听见自己心跳漏一拍，像被谁掐了一下。

不是圣母，是想起我妈当年把熬黑的药渣倒进门前的水沟，嘴里念叨“喝完就能抱孙子”，那味道十年没散。

阿娟把试管日历拍成短视频，日期红笔圈得跟考卷重点似的，评论区却有人操心湖南别墅会不会没人继承。

我笑出声，又突然噎住：原来在大多数人眼里，子宫才是房产证，孩子才是永久产权。

小奎他妈被拍到在村口摇蒲扇，对记者说“随缘”，镜头一扫，她脚边搁着给未出生娃绣到一半的红肚兜，线头随风乱飘，像投降的小白旗。

嘴软了，手还没认输。

有人扒出阿娟悄悄开了家跨境电商，卖婴儿湿巾和产妇收腹带，店铺首页挂着“香港直邮”。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脑子里蹦出一幕：她白天在仓库搬货，晚上回医院脱裤子打黄体酮，汗水混着药味，像把未来提前拆包。

生意涨没涨不知道，反正她先给可能的宝宝交了订金，这操作比任何鸡汤都硬。

小奎的带货数据也在爬，卖的是懒人沙发，直播间里他反复躺下去又坐起来，像演示人生怎么翻来覆去。

网友刷屏“没娃也躺平”，他眯眼笑，眼角挤出两道褶子，我突然看懂：那是中年男人终于学会把“对不起妈”翻译成“对不起自己”。

流量替他买单，他替自己赎身。

最魔幻的是别墅成了乡村振兴示范点，政府补贴打到账上那天，阿娟开直播站在自家稻田里，身后横幅“新型农民培训基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人问“没孩子算新型吗”，她没回，把镜头对准田里一排白鹭，画面干净得像个冷笑话。

那一刻我明白，故事早被收编，当事人反而成了配角，真正的主角是观众心里那杆秤：不生，你配不配幸福？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厨房煮面，水开的时候冒泡声像极直播间点赞。

忽然想起去年体检报告上“卵巢储备”四个小字，医生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当场算账：冻卵要请假几次、存几年钱、找谁签字。

算到一半就放弃了，原来我和阿娟隔着两地，却共用同一张考卷，只是她先交了答案，我还在空白处画横线。

面好了，我端到窗边，楼下小孩在尖叫追逐，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吸溜一口，烫得直吸气，心里却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也许幸福根本不是交卷，而是考试途中允许上厕所。

阿娟和小奎被万人围观上厕所，狼狈却真实；我们躲在隔间里偷偷哭，体面却孤独。

谁比谁高级？

屏幕暗下去前，我最后点进那个“守护娟奎爱情”话题，置顶微博只有一句话：子宫不是打卡景点，人生也不是通关游戏。

我盯着它，像盯着一条逃生通道，突然想给阿娟留言——算了，她大概率看不到。

就算看到，也只会回个笑脸表情，那就算了吧。

我们把各自的苦咽下去，第二天照样开直播、挤地铁、煮泡面，像什么都没发生。

来源：自由春风d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