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再睁眼,想到前世听到的真相,我直接拎起裙摆冲出了房门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0 21:10 1

摘要:耳边是堂姐花婉容淬了毒般尖利刺耳的笑声:「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妄想与我分享同一个男人?你和你那个疯娘,命里就该是我们大房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魂飞魄散之际,我的四肢被生生折断,容颜被利刃寸寸划破,舌头亦被血淋淋地割下。

耳边是堂姐花婉容淬了毒般尖利刺耳的笑声:「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妄想与我分享同一个男人?你和你那个疯娘,命里就该是我们大房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我化作一缕孤魂,无力地飘荡在花府上空。

我亲眼看着,她命人将我那身曾引以为傲的皮囊,细细剥下,制成了一盏绘着诡异花纹的人皮灯笼,高高悬挂在花家祠堂的廊檐之下,随风摇曳,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我看见,她顺利诞下皇子,三皇子妃的宝座愈发稳固,尊贵无两。

我看见,大伯父官运亨通,擢升为一品大员,权倾朝野;大堂哥迎娶了尊贵的郡主,年纪轻轻便官居三品。

大房一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荣耀至极。

而我,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愤怒地咆哮,不甘的泪水灼烧着我虚无的魂魄。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直到,一道白光将我吞噬。再睁眼,时光竟倒流回我十一岁那年。

壹·疯娘与恶犬

梳妆台前的铜镜里,映出一张稚嫩却绝色的脸庞,眉如远黛,眸似点漆,尚无半分被凌虐的伤痕。那是我,十一岁的花挽月。

一股狂喜混杂着酸楚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模糊了镜中容颜,我竟真的挣脱了那无尽的黑暗,重获新生!

前世身为阿飘时,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相如梦魇般纠缠着我。此刻,那份记忆化作了催命的鼓点,我猛地提起了裙摆,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门。

「二小姐!」身后传来丫鬟小荷惊慌的呼喊。

可一想到前世阿娘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和冰冷的尸身,我的脚步便更快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将小荷的喊声远远甩在了风中。

我穿过一道道雕梁画栋的拱门,转入通往东侧的偏僻回廊。越是深入,周遭的景致便越发荒凉。琼华院外,秋风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悲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被遗忘的气息,竟连一个洒扫的下人也见不到。

刚靠近那扇破败的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是大房那几个庶出的堂弟堂妹。他们正捡起地上的石子,兴高采烈地朝院内投掷。

「打死你这个疯子,快叫啊!」

「哈哈,太好玩了!她这呜呜的声音,跟我家黄狗挨打时一模一样!」

院墙内,随之响起的是慌乱的躲闪脚步和压抑的吃痛呻吟。那声音,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是阿娘!

前世,祖母与大伯母视阿娘为家族污点,严令我不得探望。那些所谓的弟妹更是以此为乐,日日嘲讽我是“疯子的女儿”。年幼的我,羞愤自卑,来过两次,被他们捉弄后便再也不敢踏足此地。一年后,阿娘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悄然离世,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重活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怒火烧穿了我的理智,我抓起墙角的旧扫帚,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前世的冤屈,狠狠地抽向那几个孩童。哭喊声、咒骂声顿时乱作一团,我却不解恨,抢过他们手中的石子,用尽全力砸向那个笑得最猖狂的六堂弟。

他们被我的疯狂吓破了胆,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这边的骚动终于惊动了几个在远处打盹的守门婆子。她们慌忙跑来,夺下我手中的扫帚,又七手八脚地喊来各房的丫鬟小厮,将这些小主子们领了回去。

「月月,是你吗?」

院门厚重得像一座坟墓,上面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下面丑陋的木纹。那把生满铜锈的大锁,仿佛宣告着此地与世隔绝的命运。只有在门板下方一尺高处,开了一个仅供碗碟通过的洞口。

我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上,透过那个屈辱的洞口,看到了阿娘蓬头垢面的脸。她瘦得脱了相,曾经秀美无双的容颜此刻只剩下蜡黄与憔悴。

恨意如毒藤般在我心中蔓延,他们竟如此狠毒,将我的阿娘当成牲畜一般囚禁!

「阿娘,是我,我来看您了。您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好好的。」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出手,渴望能触摸到她冰冷的脸颊。

可我的指尖刚触及洞口的边缘,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便猛地冲过来,粗暴地拽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拎起,不由分说地往祖母的院里拖去。

贰·祠堂与银针

祖母端坐在紫檀木雕花的罗汉床上,身着一件青色素缎云纹袄裙,额上戴着镶红玉的抹额,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见我被押进来,她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呵斥:「跪下!」

我顺从地跪在了冰凉的青石砖上。

「看看你今天做的好事!若让外人知晓你有个疯娘,你这辈子的前程就算毁了!罚你抄写《女诫》十遍,再去祠堂跪上一夜!」

我垂下眼帘,露出一副惶恐又惭愧的神情:「祖母教训的是,是挽月一时糊涂,思虑不周。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了。」

祖-母见我态度恭顺,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身边的孙嬷嬷将我关进祠堂时,还假惺惺地劝我,说要体谅祖母的“良苦用心”。

我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确实是用心良苦啊,将我视作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仿照“江南瘦马”的模式精心培养,请来青楼女子教我那些取悦男人的乐器舞技,只为有朝一日能卖个好价钱。

前世,他们确实成功了。我被送出的那一天,大伯父立刻被擢升为二品户部侍郎。

祠堂内阴风阵阵,烛火摇曳。我跪得双腿几乎失去知觉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步入。

是花婉容,我那位前世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堂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滔天的恨意在我胸中翻涌,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饮其血,啖其肉!

「祖母还真是偏心你。你打伤了六妹和七弟,她竟只罚你跪跪祠堂?」她语带讥讽,随即一个眼色,她身后的两个壮硕丫鬟便上前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

「既然祖母舍不得教训你,做姐姐的,就代劳一次吧。」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狞笑着朝我脸上扎来。

就在那针尖即将刺破我皮肤的瞬间,我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一股蛮力,猛地挣脱了两个丫鬟的钳制。我闪电般拔下头上的银簪,反手扣住花婉容的手腕,将锋利的簪尖死死抵在她的脸颊上。

「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大不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别要了,我们同归于尽!」我的声音嘶哑而决绝,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花婉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哪里敢赌。她惊恐地指天发誓,再也不找我的麻烦,我这才松开手,任由她仓皇离去。

她长我两岁,一直嫉妒我的容貌胜过她,总觉得祖母为我花费重金是偏爱。她哪里知道,在那个老虔婆眼中,我们都不过是为她大房铺路的棋子罢了。

叁·夜会与杀机

在祠堂跪了一整夜,天亮时,我几乎是爬着回到了自己的芳菲苑。

小荷见我腿上满是青紫,心疼得直掉眼泪,扶着我沐浴更衣,又看着我沉沉睡去才算放心。

我本以为受了罚,总能换来片刻安宁。谁知,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小荷便不得不将我唤醒,说是教琴的柳教习到了。

这一天,我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琴艺课后,是吴教习的糕点课;糕点之后,又是胡师傅的妆容课。祖母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将我打造成一件完美无瑕的“玩物”,务必让我每一刻都光彩夺目。

夜深人静,三更天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咚咚”地敲响,花府已然落锁。

我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熟练地扒开院角的杂草丛,露出一个被刻意掩盖的狗洞,钻了出去。

借着廊角昏黄的灯光,我如一只夜行的猫,小心翼翼地避开巡夜的家丁,向着琼华院的方向潜去。凉风吹过,树影摇曳,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宛如鬼魅。

我拢了拢斗篷,加快脚步。到了琼华院外,我试探性地在厚重的门板上轻叩了两下。白日里婆子们看得紧,我只有深夜才能冒险一试。

没想到,门内立刻传来了阿娘警惕的声音:「谁?」

「阿娘,是我。」我压低声音回应。

门内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阿娘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惊喜。原来,她竟一直没有睡,一直在等我。我不敢想象,若我今夜不来,她是否会夜夜如此,在寒风中守着一份渺茫的希望。

心口像是被一团湿棉花堵住,又酸又胀。

透过那个小洞,我再次看到了阿娘的脸。她激动地抓着洞口的边缘,急切地说:「月月,娘没有疯!你听娘说,他们对你没安好心,你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逃出这个吃人的魔窟!」

我紧紧握住阿娘冰冷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阿娘,我全都知道了。」

那些年,我化作阿飘,魂魄被困于花府,听尽了他们的污言秽语和酒后真言。我终于知道了阿娘为何会被污蔑为“疯妇”,又经历了何等非人的折磨。

前世,我八岁那年,教习让我穿着轻薄的舞衣,学跳极尽妩媚的舞蹈。我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学好了,祖母会夸我,能让我和阿娘吃上热饭。可阿娘见到后,却雷霆震怒,将教习大骂一通,随后便发生了她手持匕首,状若疯癫地要与祖母和大伯父一家同归于尽的事。

我被吓坏了,从未见过那样疯狂的阿娘。所有人都说她疯了,将她关进了琼华院。起初我还有疑虑,但当一个伺候她的婆子被咬掉半只耳朵后,我便不得不信了。

直到死后,我才明白,那不是疯,那是一个母亲用尽全身力气的保护!

隔着冰冷的门板,我与阿娘诉说着前世未曾说尽的话。我不敢提及重生之事,怕她知晓我所受的苦楚而心碎自责。

临走时,我再三叮嘱她务必保重身体,我定会救她出去。

回程路上,我愈发小心谨慎。刚走到靠近垂花门的回廊,一个熟悉的男声冷不丁地响起:「谁在那儿?」

那声音,如同地狱阎罗的召唤,瞬间勾起了我前世最屈辱的记忆。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缓缓转过身,对着那个提着灯笼的少年,僵硬地福了福身子:「大哥。」

肆·毒饵与沉湖

回廊下,提着灯笼的少年,正是大房的嫡长子,花婉容的一母同胞的兄长——花庭安。

他一袭月白色绲边镶银丝长袍,腰系犀牛角带,悬着一枚上好的白玉佩。灯火映照下,眉目俊朗,唇红齿白,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

可我知道,这副清风朗月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怎样肮脏污秽的心。

我拼命攥紧袖中的拳头,用指甲刺痛掌心,才勉强控制住身体的战栗。前世,我才十三岁,便被他强迫,学着青楼女子的手段来取悦他。他顾忌着祖母的计划,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那样的凌辱,与失贞何异?

我日日活在恐惧与羞耻之中,无数次想过一死了之。

凭什么?这样一个龌龊小人,前世竟能高中探花,迎娶郡主,不到二十五岁便官拜三品,风光无限?

「二妹妹,这么晚了,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处?」他故作关切地问。

不等我编造借口,他便自顾自地轻笑一声:「哦,想必是夜里饿得紧,辗转难眠吧。」

祖母为保持我弱柳扶风的体态,每晚只许我吃四五分饱。他这是想起了前世中秋,曾撞见我偷偷去厨房找吃的。此刻,我们之间的交集尚浅。

突然,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破土而出。

我收敛起所有的恨意,抬起头,冲他绽开一个羞怯而依赖的笑靥,恰到好处地侧过脸,让廊下的灯火勾勒出我莹白如玉的脖颈与柔美的下颌线。

前世学了那么多年,我太清楚如何能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

花庭安的眼神果然变了,灯下看美人,愈看愈销魂。他眼底压抑的欲念和上下滚动的喉结,都清晰地落入我的眼中。

他以手掩唇,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佯装未见,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他的袖子,用带着一丝委屈的语调撒娇:「大哥,我快饿死了,你明日能偷偷给我带些吃的吗?」

少女柔软的身体和甜腻的声音,让花庭安几乎无法自持,他有些不自然地应道:「好。」

「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我笑靥如花,转身轻快地离去。

身后,那道黏腻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紧缠绕着我,我只当不知,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翌日,我将小荷叫到身边,对她低声耳语了几句。小荷虽满心不解,但还是照办了。她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自幼被我娘所救,对我忠心耿geng。

入夜,我避开所有人,径直向湖心亭走去。

他果然已等在那里。

前世,他便是用这送吃食的借口,骗取我的信任,最终在假山后对我犯下禽兽行径。

这一世,这噩梦该结束了。

我一走进亭子,花庭安便欣喜地迎上来,献宝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二妹,快尝尝,这是樊楼新出的翡翠糕。」

他竟用一颗夜明珠照明,幽绿的光芒下,那糕点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我坐下,优雅地吃了一块,然后拿起另一块递到他唇边:「大哥,你也吃,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花庭安不疑有他,张口便吃了下去。

见他咽下,我掏出绣帕,凑上前去,温柔地替他擦拭嘴角,娇笑道:「大哥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柔若无骨的小手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脸颊,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那绣帕凑到鼻尖陶醉地闻着:「好香……二妹妹,你的人和你的香气一样,让我神魂颠倒。」

话音未落,他便将我扯入怀中,灼热的唇就要吻下来。

突然,他扣住我的手猛地失了力气。

我挣脱出来,嫌恶地拍了拍被他碰过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软倒在地。

「你……你下毒……」花庭安满眼难以置信,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他惊恐万状的目光中,我将他拖到亭边,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湖面挣扎了几下,便重归于死寂。

我捡起那方浸透了软筋散与迷药的绣帕,塞入袖中,转身离去。

只留那颗夜明珠,在湖心亭中,散发着惨绿的光。

伍·流言与报应

翌日,花府被一片凄厉的哭声笼罩。大少爷花庭安的尸体,在荷塘中被发现了。

大伯母哭得几度昏厥,大伯父亦是捶胸顿足,双目赤红。他最引以为傲的嫡子没了,那些被他妻子刻意养废的庶子,根本难堪大任。

大伯父下令彻查,几个当夜值守的小厮被打得半死,也问不出所以然,最后只能归结于意外失足落水。

小荷端来早饭时,双手微微颤抖。我平静地喝完一碗粥,对她轻声道:「人是我杀的。」

她吓得捂住了嘴,随即泪水涟泛:「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定是大少爷他……他罪有应得!」这傻丫头,永远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花府挂起了白幡。

很快,京城里便有流言传开,说花家老夫人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孙辈身上,才导致长孙夭折。

流言愈演愈烈,本就伤心欲绝的祖母听闻后,更是气得一病不起。

我从花房一株不起眼的粉色小花上,摘下几枚白色的花蕊,对小荷说:「走,我们去给祖母侍疾。」

我每日在她床前尽孝,熬药喂药,体贴入微。那花蕊无色无味,混入药中,只需几日,便能让人心神不宁,暴躁易怒,乃至产生幻觉。

花庭安头七那日,宾客前来吊唁。祖母强撑着病体来到灵堂,正垂泪之际,她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发出凄厉的尖叫,连连后退:「啊!鬼!秦芝涵,是你!是你!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是孙嬷嬷的主意!」

她一把将身边的孙嬷嬷推到身前,自己则抖如筛糠。

在场的不少亲族都认得二房那位早逝的秦姨娘。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原来秦姨娘真是她害死的!」

「天哪,这老虔婆如此歹毒,那她庶子常年病弱的传闻,想必也是真的了!」

「造孽啊,难怪长孙都没了,这是现世报!」

那些话语如利箭般射向祖母,她状若疯魔,尖叫着四处奔逃。混乱中,她竟一头撞歪了搁置棺材的长凳。

“哐当”一声巨响,尚未封棺的花庭安尸身从棺材里滚落出来,身体肿胀,面目全非。

「儿啊!」大伯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更具戏剧性的是,沉重的柏木棺材侧翻,正好砸在了祖母身上。她当场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灵堂乱成了一锅粥。

我站在人群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真是意外之喜。

陆·东风与孤注

祖母虽被宫中太医救回一命,但脊骨断裂,余生只能瘫痪在床。而那些流言,自然是我让小荷花钱雇了城中乞丐散播出去的。至于灵堂上那个“秦姨娘”,不过是我雇来的一位身形相似的女子,穿着她生前喜爱的衣裳,一个背影,便足以让亏心事做的祖母心神崩溃。

我就是要揭开她伪善的面具,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败名裂!

府里接连出事,一片愁云惨淡。我以为花府祈福为名,求得大伯母同意,前往西郊的慈光寺住了七日。

第四日,我借口游览寺庙,行至半山腰,便见一处凉亭被护卫层层包围,气氛紧张。

只听周围香客议论纷纷:

「听说是长公主的女儿康宁郡主突发心悸,情况危急。」

「可怜啊,长公主为我大盛戎马一生,驸马都战死沙场,就剩下这根独苗了。」

我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前世,康宁郡主正是在此地香消玉殒,大长公主悲痛之下,几年后也撒手人寰。

我走上前,对着护卫首领道:「我这里有专治心悸的药丸,或许能救郡主一命,烦请通传。」

护卫将信将疑地将我带入亭中。一位华服妇人正抱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童,那便是战功赫赫的大长公主。

我跪倒在地,双手奉上瓷瓶:「殿下,民女家中妹妹素有此症,此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若救不了郡主,民女愿以命相抵!」

长公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最终,在女儿急促的喘息声中,她接过药丸,喂郡主服下。

片刻后,郡主呼吸渐趋平稳,面色也恢复了血色。

长公主长舒一口气,问我想要何赏赐。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伏地痛哭,泪如雨下:「殿下!民女乃户部官员花成泽之侄女花挽月。求殿下为民女做主,救我母女脱离苦海!大伯父一家逼疯我娘,将她如牲畜般囚禁,更扬言待我长成,便要将我送人为妾!求殿下庇佑,允我母女离开花家!」

我的哭诉声声泣血,引得周围百姓无不义愤填膺,怒骂花家丧尽天良。

我这是在赌,赌长公主的侠义之心,也赌她爱惜羽毛,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泣血恳求置之不理。

良久,头顶传来她一声轻笑:「倒是个有胆有谋的孝顺孩子。你的这份孝心,本宫成全了!来人,随本宫去花府!」

柒·新生与筹谋

长公主亲临花府,大伯母卑躬屈膝。当听闻要接走我阿娘时,她脸色大变,支吾着想要阻拦。

长公主懒得与她废话,带着护卫直奔琼华院。那扇在我眼中坚不可摧的大门,被她两脚踹开。

门内,阿娘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气息奄奄,已陷入高热昏迷。

长公主命人将阿娘背出花府,临走前,她抽出腰间软鞭,狠狠抽了大伯母几下,冷声道:「从今往后,她们母女,我管了。」

大伯母被打得钗环散乱,狼狈不堪,却敢怒不敢言。

在公主府,阿娘得到了最好的照料,身体日渐好转。而我,则抓住一切机会,展现自己的价值。

我“无意间”向长公主提起,曾听闻云州有一位薛姓神医,擅治心悸之症。前世,这位薛神医在郡主夭折两年后才被引荐入京,当时无数人扼腕叹息。如今,我将他提前带到了长公主面前。

薛神医果然不负所望,断言郡主的病虽棘手,但只需三年便可根治。长公主欣喜若狂。

与此同时,御史台数道奏折弹劾大伯父治家不严,纵容家人欺辱孤寡。圣上震怒,将他连降两级,贬为四品户部郎中。

我与郡主一同读书习字,更求得长公主同意,拜府中的护院教头胡大叔为师,苦练武艺。前世我如菟丝花般任人摆布,今生,我要学长公主那般,做一棵能为自己和亲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次年,我告诉长公主,我连续半月梦见洞庭湖决堤,恐是上天示警。

长公主虽未深究我为何能有此“预知”,但她宁可信其有,上奏陛下,亲自前往洞庭湖督办加固堤坝。

七月,楚地暴雨连绵,洞庭湖水暴涨,因提前加固,沿岸数万百姓幸免于难。

回京后,长公主圣眷更浓。在她三十八岁的生辰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认我为义女。

我,花挽月,从一个叛离家族的孤女,一跃成为金尊玉贵的嘉和县主。

认亲当晚,我跪在长公主书房,说出了我最终的目的:「义母,女儿恳请您,彻查镇国公岳霖。女儿梦中得仙人指点,此人……恐有谋逆之心。」

仙人托梦是假,为母报仇是真。

十二年前,大伯父为求仕途,将刚守寡的阿娘迷晕,送上了前来巡视的钦差大臣——岳霖的床。

这个男人,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也是我此生最大的仇敌之一。

捌·宫宴与锋芒

金秋十月,西戎使团来朝。宫中设宴款待。

宴会上,西戎王子多伦取出一个精巧的玉制鲁班锁,内嵌一颗硕大的东珠,言明若有大盛能人解开,东珠便双手奉上。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工部侍郎等几位大臣接连尝试,均以失败告终,龙椅上的陛下脸色已有些难看。

我缓缓起身,清声道:「陛下,臣女愿一试。」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我接过鲁班锁。前世在端王府的冷宫里,我曾靠解这种东西消磨了无数个日夜。此刻,我手指翻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嗒”的一声轻响,那颗东珠便滚落我掌心。

满堂喝彩,圣上龙颜大悦,当即下旨:「长公主义女花挽月,聪慧过人,封为嘉和县主,赏黄金千两!」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西戎的丽娜公主又站了出来,要与大盛贵女切磋舞技。她跳了一曲热情奔放的西戎舞,舞姿大胆,极具野性,引得在场男子目光发直,贵女们则面红耳赤。

随后,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无人敢应战吗?那就你来吧,嘉和县主!」

我微微一笑,换上一身红色劲装,手持一把宝剑,来到殿中。

乐声起,战鼓鸣。我舞的,是长公主的亡夫,燕驸马名动天下的《燕家剑舞》。

剑光如虹,剑气森然。我将前世今生的所有屈辱与不甘都融入剑招之中。飞旋之际,我瞥见丽娜公主的坐席下,一条细小的红蛇正吐着信子。

最后一式,我身形如电,一剑刺出,在丽娜公主的尖叫声中,精准地将那条毒蛇钉死在地面。

原来,这便是前世西戎用以讹诈大盛的苦肉计。

长公主起身,朗声大笑:「好!昔日亡夫以此剑舞退敌,今日我义女以此剑舞救人,不堕燕家威名!」

圣上再次大加封赏。

宴后,三皇子特意前来示好,言语间满是欣赏与拉拢之意。花婉容嫉妒得双眼通红,急忙凑上来攀关系,被我当众几句话揭穿了她过往的恶行,让她颜面尽失,哭着跑开。

这个三皇子,上辈子就是因为他一句轻浮的夸赞,花婉容便对我痛下杀手。这一世,他休想再利用我分毫。

我正思索如何脱身,一个身着朱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与三皇子寒暄几句,我便趁机告退。

谁知,在回廊拐角,那男子竟追了上来。

他含笑看着我:「县主,你长得,很像你娘。」

我故作不解:「大人认识家母?」

「我姓岳。」他丢下这句话,便大笑着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冷如冰霜。

镇国公,岳霖。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玖·棋局与收网

镇国公府的赏菊宴请帖送来时,阿娘的脸瞬间煞白。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不再隐瞒,将前世我们母女的悲惨结局,以及我重生的事,和盘托出。阿娘抱着我,哭了半宿。

三日后,我们如约赴宴。

花厅内,岳霖果然在等我们。他满眼深情地望着阿娘:「梅娘,我愿娶你为平妻。」

他言辞恳切,说会让我认祖归宗,许我们母女一世荣华。

我冷笑着拒绝,言明平妻也是妾,不愿阿娘受辱。

岳霖却平静道:「静仪(他的正妻)性子温婉,已经同意。况且,她身子孱弱,撑不过两年,届时我便扶你为正。」

两日后,我派人送信给岳霖,说阿娘同意了,但唯一的条件是,必须让花家大房付出代价。

岳霖答应了。

半月之内,弹劾大伯父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入宫中。贪墨赈灾银的重罪,让他再无翻身可能。

圣旨下,花家大房被抄,大伯父斩首,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祖母听闻噩耗,当场气绝身亡。

花婉容被送入教坊司的当夜,我用一具女尸将她替换了出来。

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我让她亲身体验了一遍我前世所受的所有酷刑。最后,在她怨毒的目光中,我命人将她扔给了一个以展览畸形人为乐的兽戏班子。

我要她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三个月后,镇国公府张灯结彩,岳霖大婚。

就在拜堂之际,禁卫军冲入喜堂,以谋逆之罪,将岳霖当场拿下。

一个月后,岳霖勾结三皇子、私开铁矿、构陷忠良等一系列罪证被摆上朝堂。证据确凿,岳霖被判斩首,诛三族。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其母妃被赐死。

此案牵连甚广,连前世置身事外的端王府也未能幸免。

天牢内,我最后一次去见岳霖。

「为什么?」他双目赤红,不敢置信。

我冷漠地看着他:「你可知道,是我向长公主提议查你。你有今日,皆是我一手促成。」

「逆女!我可是你亲爹!」他气得呕出一口血。

「亲爹?」我讥诮地笑了,「我与阿娘在花家受尽欺凌时,你在哪里?阿娘被当疯子囚禁时,你在哪里?我被当成货物培养时,你又在哪里?你所谓的父爱,不过是看中了我长公主义女的身份,觉得我奇货可居罢了!」

我将他嫡子改姓,继承镇南王府爵位的事告诉他,他气得再度喷血,昏死过去。

这盘棋,从我重生那一刻开始,便由我来执子。如今,棋局终了,满盘皆是我赢。

终章

四年后,西戎来犯,长公主再披战甲,亲赴沙场。

我与郡主,甚至连阿娘,都追随她而去。我们一家人,生死与共。

战场上,我奋勇杀敌,屡立奇功。最终,我率一队奇兵,火烧西戎王帐,生擒西戎王,彻底平定了边境之乱。

班师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我身披铠甲,骑于高头大马之上,听着百姓们“荣威将军威武”的震天呼喊,阳光热烈地洒在我身上,也洒在我那些永不磨灭的伤疤上。

阿娘曾为我身上的伤痕垂泪,担心我日后嫁不出去。

我却笑着说:「嫁不出去,便招赘,岂不更好?」

经历了铁与血的洗礼,见过了更广阔的天地,嫁人与否,早已不是我人生的必需品。

如今的我,手握权柄,身负荣耀,早已能为阿娘,为天下间更多如我一般曾无依无靠的女子,撑起一片天。

这些年,我追随长公主的脚步,建善堂,开女学,设医馆。我们正努力推动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前路虽有阻碍,但我们从未停歇。

长公主如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人生,也让我自己,活成了一束光。

我仰头,望着长安街两旁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落在我脸上。

真好。

我不再是上辈子那朵需要依附他人的柔弱菟丝花。

这一世,我亲手将自己,栽培成了一棵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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